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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阳县的日军接到命令支援东平县,自卫团第十七大队是实力最弱的大队,只有三百多人枪。这次战斗没有他们什么事。宁阳增援东平的日军由十二大队阻击,但他们抢了先,五大队给他们一批“国军”的制式地雷,大队长曹志把地雷、炸药一起埋,布成了连环阵,用地雷、炸药、炸翻了出城的日军,再加一顿手榴弹、大刀片把日军灭掉了,把剩下的伪军缴械后,又从县城的一个水道进去,趁机收拾了县城剩下的日伪军。因第十七大队没有电台,这次作战计划里面还没有他们。他们是主动出击,并缴获了日军的三部电台,但没有人会用。大队长曹志也够绝的,抓了邮局的电报员,但县邮局并无电台,所谓电报员就是把电文译成明码,用有线电话传到有电台的中心城市,由那里拍发。电报员可把电文译成明码,传到泰安,泰安邮局接电话的,听说是自卫团的命令发的。山东西区抗日自卫团的名号已震动泰安地区,自卫团又打了胜仗,有良心的中国人当然高兴,电报员用明码拍发,电波一发出,团部的监听电台就收到。团部及时收到了占领宁阳的消息。
“这个曹志,还真主动,用三百多人枪,就敢干日军一个加强小队、一个伪军连,还敢打县城?看来曹大胆还是曹大胆!”李副团长感慨地说。
“看来泰安邮局的电报员有麻烦了!我们能收到,日本人也能收到。能组织营救吗?”崔正田问陈俊桐。
“怕来不及了,日本宪兵可能已去抓人了!”陈俊桐看着电报说:“不过,这个电报也发得有点意思,‘宁阳十一日二时电,宁阳县城被山东西区抗日自卫团十七大队占领,日军全部战死、治安军、警察投降。十七大队已全面接管了县城。’这相当于一条电讯稿,只不过公布了这条消息而已,可能日军不会为难他的。”
“可能曹志拟的电文原来不是这样的。这个电报员真机智,既传递了消息,又叫你抓不到什么把柄。”李副团长说。
“日本人,不可能轻易放过他的。泰安的地下组织应想法营救。”崔正田说。
“好的,我马上给泰安发出营救指令。”陈俊桐说。
“这十二大队没有吃上肉,魏立山要骂娘了!”李副团长都知道自己老部下的脾气。“给十二大队发报,伏击任务取消,配合三大队攻占东平县城。”
“好,去电问问万大队长,三个大连的兵力、一个炮兵连,还没有拿下肥城出来的日伪军吗?这也太慢了点啊。”崔正田说。
正好,译电员送来三大队电报:“肥城增援东平的日军,二支步兵小队、一支装甲小队、一支炮兵小队,一支伪军营,已全歼。现正打扫战场。下一步拟攻肥城,请指示。”因为此时,肥城的兵力已空虚了,万宏想趁机拿下。
“万大队吃肉吃起了瘾,作战计划里打肥城是等243旅南下后再打,现在打不合适。”陈俊桐说。
“对。打肥城,可能调动得了津浦线上的日军,但如果战斗不顺利,日军云集在那一带,那里正是243旅南进的通道,这是非常不利的。如果243旅的南下行踪被发现,南面的日军第十师团,到处在寻找使他们在德州受辱的八十一师的243旅,如果被日军发现了,即使过了肥城南下,第十师团必定要在菏泽一带的黄河边截杀!现在打肥城,就破坏了我们的主要计划。”崔正田说。
“对,计划不变,可在天亮前拿下东平,看看日军有什么反应?”李副团长说。
“日军兵力有限,现在是力保津浦线这条大动脉,西部山区公路线可能暂时舍去。五大队应马上回师安宁山,协助东南部的游击队,佯攻大汶口以南的铁路线。西部六支大队,打下县城,已实力大增,他们的战斗力足可以应付小股日军了。都上了八百人枪了,对付一个日军中队不会败得太难看吧,何况一个个比泥鳅还滑!”
“好!我们看一看再定。给万宏发电:不准现在打肥城!天亮前迅速解决东阳日伪军,在东阳获得的装备,全部转给十二大队。不得扣留一件武器。迅速返回安宁山,组织大汶口以南的破路行动。发动时间见电报为准。”李副团长说。
“万大队其实已捞肥了!一个伪军营、二支日本小队、一支炮兵小队、一支装甲小队的装备。眼馋啊!还是从我嘴里抢去的!”崔正田开玩地说。
别看自卫团几个指挥员今天晚上轻松,这是打的便宜仗。明天晚上,真正的硬仗一展开,他们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到第二天早上天亮时,西部几处县城已全部搞定,几个指挥员就在坑上东倒西歪地沉沉睡去。
而在泰州城内的日军第五师团第四十一联队、联队长山口大佐通夜未眠,两个眼睛红红的,头痛欲裂,现在他是最难受的了。这支共产党领导的土杂部队,连军装也没有,其实力真不可小视。在龙口、康庄、夏张镇几处战斗中,他相当于被打残了二个步兵大队!这两个步兵大队勉强凑合成了一个大队,他的三支步兵大队全部派出,从济南到曲埠的各车站、沿铁路线村镇,加上二支伪军营,兵力部署密度高,自卫团等土杂部队,才没有了机会。没想到,自卫团兵力转移到西部,一举打下六座县城,肥城支援兵力全部被歼!如果要恢复西部公路,到菏泽的通道。所需的兵力是多少?就是联队全部出动,可能都压制不住对方!对方在黑虎泉打军列获得了不少于一个联队的火炮装备,而对方对日式火炮的应用熟练程度,不亚于他的第四十一联队炮兵!那里面必定有军事学院、炮兵专业人材。现在要消灭这支自卫团,出动的兵力应不下于一个旅团!
但他手是没有这么多兵力,川下操五大队守泰州的只有二支中队,另外两支中队派到了津浦路东部的八个县城。肥城的一支“讨伐队”中队,实际上所剩无几,城内只剩下一支宪兵队及勤务支援人员。肥城不能丟失,那是泰安的西部屏障。他只有把刚到的,准备换出川下操五大队东部各县的一支“讨伐队”的中队,一支汽车装甲中队、一支炮兵中队,又开进了肥城。如果不是当天有重大行动,这块“肥肉”,崔正田还真想一口吞下去!
而徐州战事还在胶着状态,日军已投入了二十几万兵力!现在华北兵力空虚。山西、察哈尔、绥远、河北、河南北部,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相当活跃,日军也只是占领了城市及交通线,后方已经够乱的了,已没有兵力能马上抽出来了!如果动用铁路线上的兵力,后果是什么?
“共产党的,狡猾、狡猾的!他们是声西击东!兵力西调,我的铁路线不保!我不会上当的。”他向济南第二军司令部报告,兵力不足,西部公路交通暂不打通,力保津辅线畅通。
自卫团的几个指挥员在睡觉时没有人打搅,因为,日军并没有向西部出兵。到了中午,他们才被叫醒。
五大队大队长万宏的心情特别好,轻松打了一支运输队,获得三个日军小队、加上司机押车日军的武器近百条日式武器、还有掷弹筒。可惜车上没有枪、炮,但有大量的炮弹、子弹、手雷等。还有吃的,日本的军用罐头,最宝贵的战伤药品。万宏大方地把伪军连的装备给了十二大队。各连带足了弹药、背了不少吃的罐头,剩下归在一起,找一处背静的山庄先放着,他准备完成战斗任务后,再发动民众运回安宁山。接着,他派出一支步兵连、一支炮兵连,会同十二大队的五个连、大刀队、再加上各村的联庄会、自卫队、区中队什么的,下午四点就围住了东平县城,虚张声势地开始了攻城。反正子弹有的是,使劲造吧!他这是在钓鱼,要调出那几个县城的日军、伪军,由各个大队去收拾他们。而五大队,是要去网一条大魚,那就是肥城出来的日伪军增援部队。
打肥城出来的日伪军,他创造了一种新的夜战方法。肥城的日伪军集合队伍后出城,不到一小时天就黑了下来,坦克、装甲车雪亮的灯光成了九四式战防炮打击的绝好靶标。接着,他的火箭队显神威了。在箭杆子头上绑上棉布,粘足了煤油,箭杆子的尾部吊着一块用四条小线拉着的布,布裹在箭杆后,箭向空中射出,箭头的火点燃,箭尾的布张开,就像一个小小的降落伞,粘足了煤油的棉布燃起来,就像在空中挂着一盏盏灯。这一下子可好看了,日军看不见他们,他们却看得见日军!五大队三个连、加上炮兵连,像打活动靶一样,而日军还要防着空中的火箭落地,那可是要烧人的。日军的机枪刚一架上,神枪手一枪就把日军机枪手送回到天照大神那里去了。日军的炮手们,炮还未展开,就被一顿机枪子弹扫倒。火箭落在汽车上,汽车也燃了起来!
没有悬念,肥城出来的日伪军很快被全歼。打东平县城,也照样用火箭,到了晚上可是真攻城了!当用火箭制造出的“天灯”,城墙上的日伪军只有挨打的份!冯寿鹏这个汉奸的嫡系部队,守城时虽然顽強,但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在城墙上就被五大队的神枪手杀伤不少。只要日军在城墙上一出现,马上是机枪小炮的招呼。五大队歼灭了肥城来支援的日军,全部到达东平县。九二式步兵炮的炮弹打烂了城门楼、轰开了城门,自卫团的战士一拥而入。日军的一支小队已死伤过半,迅速收缩到“宪兵队”的大院里。自卫团的战士一冲进城,冯寿鹏看到大势已去,带着亲信、卫队想从南门逃跑,因为南门没有自卫团攻城,他以为能跑出去,没有想到,万宏的一支主力连、加上十二大队的一支大刀连,还有几个区、乡游击队,正在这里等着他们!这条路,是专门留给冯寿鹏的!冯寿鹏在混战中被机枪子弹打死,他们铁心部队被全歼。
城里剩下的伪军、警察只有投降了。万大队长来到宪兵队大院外,一连已把大院围了起来,一连战士与日军士兵正在对射。
“还费什么劲,你们手里的掷弹筒都是吹火筒?给我炸平它!”
十几支掷弹筒的集火打击,打得这个大院子房倒屋塌!一门步兵炮轰开了大门,战士们冲进去,打死了所有的日军。东平县城攻下了。
万大队长又在这里捞了一笔,这才押着战利品向安宁山奔去。
万大队长骑在马上,闭目养神,正在盘算着回去后如何扩编。他获得了相当于两个连的日式装备、一个伪军营的装备。东平伪军营、冯寿鹏直属队的装备大方地全给了十二大队,让魏立山那小子捡了个大便宜。魏立山的枪支已过千了,还缴获了冯寿鹏的几门八二迫击炮、二挺水冷重机枪。魏立山成了西部几县实力最强的大队了。
不过,也差不多了。万宏想,他得到的伪军营的装备、清一色的二四式步枪,这可是好枪啊!回去再扩建两支日式装备连!日军的装甲车真是好东西呀,一辆车上九二重机枪、歪把子机枪、掷弹筒的,什么都有,一辆车就可以装备一支机枪排,这一次打了五辆轮式装甲车。坦克也不赖,炮是拆不下来,但炮弹战防炮还可用呀,还有一挺歪把子机枪呢,几支王八盒子什么的。还可以装备三支中式装备连,那可就是十支大连队了,这可是一个团的兵力了!训练训练,可以与曲埠的鬼子们玩一玩了。正在得意时,电报员送来一封电报,是章团长发来的命令:“没收的冯寿鹏的银元等财物,全部上交。缴获的药品全部送到五峰山团部,缴获的电台全部上交,全团统一分配。子弹、炮弹上交三分之二。此令!”
“他奶奶的,谁嘴这么快报告的团部?”
“大队长,不是你嚷嚷的嘛:快,把打运输队的收获报告团部。”跟着他的参谋说。
“真他妈的嘴贱,一句话就被打劫了一大半!得得得,再给团部弄点罐头、香烟什么的,叫三连押送。冯寿鹏的金银财宝,一并送去。三连送到了就暂不回来了,让他们参加一大队、三大队的行动。看他们还能捞点什么回来。”万宏庆幸,还好,还没有叫他把那个伪军营的装备留给十二大队,这次还是赚大发了的。
章云华带着特委机关,中午赶到了五峰山团部驻地、安宁山的团司令部的人员也全部转移到了五峰山。分兵一个月后,又聚在一起了。章云华走进指挥所时,几个指挥员还在炕上呼呼大睡。只要敌情沒有变化,到了晚上他们才会忙起来。章云华把他们一个个敲起来。
“你们还真睡得着?大战将临,一个个好像胸有成竹一样?”
“怎么?敌情有变化吗?”李副团长揉着眼睛问。
“肥城又驻进了日本兵,这是敌情通报,你们看看吧。”
“我们今天团机关、特委又聚在一起了,中午聚个餐,改善改善。”崔正田说。
“先不说聚餐的事,马上开会。中央、省委有要事。”
他们一个个才振作起来。
“我们山东西区抗日自卫团的情况,中央已经知道了,延安要派出五个红军干部到我们这里来,加强领导。还有派到胶东、省委的干部。我们这里还要来一支电台队,密码破译专家,这是我们最需要的人才啊!现在已从延安出发了。”
“好事啊,我们是军政干部都缺,政治部主任我可代不了,有中央来人当然好呀!”崔正田说,现在政治部主任他暂代,但他太忙,具体事务委托成渊处理,还好,成渊还得力。
“我们的队伍扩展得太快,各大队昨天报到特委的数据,只是十七个大队,人枪己上二万,还不算下属的区中队、游击队、自卫队什么的。第一、第三、第五大队,加上特委、团部直属队,后勤机关,人数已超过七千人。现在人是多了,但鱼龙混杂,各处都有出现侵害民众的败类,这些人要清除出去。”
“有的小股队伍投靠我们,是因为自卫团的名声响。这些独立小队伍打着自卫团旗号,招摇撞骗的,这种队伍应当强制解散或整编,首恶者清除!”
“对,我们要摸清各队情况,拿出整顿计划。延安的人来后,征求他们的意见后执行。此事由我来抓。现在,省委通报了一个重要情报,并下达了一个任务。”
“重要情报?日军方面的?”
“不是,韩军,不,应当是国民党第三集团军了、与243旅有关,与卧龙山、泰山有关。”
他们几个面面相觑,今天晚上这么大的行动,可就是为了那个243旅,难道情况有变、计划取消?一个个等着章云华的下文。
“243旅为什么冒着风险撤到夹在济南与泰安之间的卧龙山区?整训招兵那不是地方,离济南那么近,一旦被发现,就有被歼灭的危险!原来,卧龙山区藏有一个重大秘密,那里是韩复渠战备物资最大的储备库!卧龙山的山洞多,人烟稀少,他们就是利用这些复杂的山洞地形,秘密设置了这些仓库。这就是243旅撤到那里的原因,他们负有保护这批军需物资的责任。”
“难怪243旅富得流油,电台一次就给了五台。还给了一台十瓦的电台。”陈俊桐说:“但我在手枪旅都没有听说过有一处这种大型军需库!”
“这是高度机密,除了经办人,只有少数核心人物知道。243旅撤到卧龙山区,当时是韩复渠下的命令。孙桐萱是韩军系统第二号人物,现任第三集团军司令,他也知道这个秘密。他考虑到一支旅级部队驻在那里,目标太大,终有出事的那一天。第三集团军也需要整补,蒋介石中央的补充有限。孙桐萱与韩复渠不一样,是一个坚决抗日的将领。因此,要动用这个储备库的军需品。”
“这块大肥肉,在我们眼皮下,让别人叼走?我们怎么办?我们连军装也没有!那里不会少吧?”
“怎么?想打劫吗?我们可不能乱来!在日军眼皮下,我们自己先打起来,结果是什么?现在是国共联合抗战,徐州前线最紧张时,我们来这一手,这是犯罪,是对中华民族犯罪!这个情报是由中央传到的省委,中央指示:全力协助243旅运送这些军需品南下!不准拦截!明白了吗?”
“明白,就是有点心痛。”崔正田说。
“下面我要说的是一条绝密,在座的都是团部核心领导。这条信息各位知道后,绝不允许漏一个字出去。这是铁的规定!这里的大型军需库,是我们的一个内线传出来的。他的身份我也不知道。属中央掌握的秘密党员、省委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传出的消息称:243旅以整补为名,行保护军需物资为实。并负责购买骡马,准备组织一支不下于一千匹的骡马队,秘密运送军需物资南下,但也只能运送其中一部分。大部分还留在那里。由原韩复渠安排的秘密特工负责保护。那批秘密特工早几年前就进入卧龙山区了,在山区的几处小镇,村庄,以各种职业做掩护,保护这批物资。但也只有其中极个别人知道仓库的全貌。而那些人,他们负有警戒任务,一有风吹草动,就可集结力量进行干扰、保卫、或除掉可疑之人。”
“原来,在泰山、卧龙山还藏如此大的秘密!这么多年,居然滴水不漏!”崔正田感慨,策划这个“秘密”的人,还真是一等一的高人!
“243旅开走后,我们干什么呢?公开去接管吗?”李副团长问。
“你别急嘛,是我们的跑不掉。今天晚上243旅过铁路时,有人会交一套资料给我们。不用什么接头暗号之类的,中央指示中点名要自卫团的一个人去接,他认识他,这个人就是团警卫分队队长王汉。由老崔亲自向王汉交待,接到东西是什么也不要说,对于那个人,王汉也不能告诉你!对他交待:这是纪律!另外,王汉应把东西直接交给你,你也不能看,你把东西交给我后,据任务分配,我会把相关的资料复制给各位。这也是纪律。”
“明白,看来事关重大啊!”
“当然重大!八路军一一五师进入山东,建立稳固的山东抗日根据地,扩编大批的部队,这些装备、军需物资的重要性,各位都明白吧!” 血凝鲁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