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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延安的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已下了决心,要在山东建立起大片稳固的抗日根据地。陕北是个穷地、山西也不怎么样,八路军还在太行山上转呢,晋察冀也是穷地方,河北、河南是平原,除了粮食还行外,其它的就不行了。共产党也不是天生就该呆在穷地方呀!山东是个富省,党在民众中的基楚好,又有众多港口、海岸线长,对八路军的发展非常有利。八路军一一五师准备进入山东,山东共产党领导的抗日军队,要按八路军编制整编。八路军部队要大发展,当然需要大量的军需品。
“看来,我们身上的担子重啊!我担心的是,如果留下来的特工中,有想投靠日本人的,那麻烦就大了!”陈俊桐说。陈俊桐担心什么,因为这些人是忠于韩复渠的。现在韩复渠已成为了过去!243旅在那里压着时,那里面想改换门庭的人,还不敢作怪,243旅一走,就难说了。
“这正是我要说的:老陈,我们在学生中挑出可靠的人,由你负责特勤训练。243旅一走,从津浦路东的各大队,抽调精干人员,组成一支小部队,就叫卧龙山独立营吧,由董文涛负责,我已发电给他。今晚243旅一走,这支部队、连同路东的一支学生连进入,学生连进入后,他们的任务就是建立政权。成立卧龙山区政府、各乡、镇政府,管辖范围包括泰山。并到各村发动群众,组建民兵、妇救会等抗日群众组织。等你的特勤队完成短训后,他们也以抗日政府工作人员进入,他们的任务,就是看住那些特勤,避免出现叛国投敌的事情,一旦发现有苗头,可以秘密逮捕,审问属实后处死。”
“谁会是特勤,这就不好判定了,要经过长时间观察,怕出异外啊!”
“你不用去观察,会给你名单的。布置任务时,一对一的布置,全部也只有你一个人掌控。”
“明白了。这样做不但是保密、互不关联。而且,是保护那位值得尊敬的同志。”
“当然,那位同志还是党的宝贵财富!意义都明白了吗?”
“明白!我一定会办好的。”陈俊桐说。
“今晚的战斗都部署好了吗?”
“没问题。老崔负责攻击,我负责打援,老万负责泰州以南牵制。”李副团长说。
“肥城新增加的日军怎么办?”
“我们再也抽不出部队了。用肥城县大队,几个镇的游击队去牵制?”
“老万来电说,东平魏立新获得的装备最多,足有上千支枪,冯寿鹏的炮兵连都被他俘虏了。由东平的十二大队去牵制?”
“十二大队刚刚获得这些枪支,还未来得及整编,马上拖出来行吗?”
“发电问一下,是否已整编完成,是否可以马上遂行战斗任务?”
“好!马上发出。”
“还有,王汉分队负责接应243旅过铁路,老陈带手枪分队负责保护王汉分队安全,那一袋资料,务必万无一失!老陈的任务最重!”章云华说:“好,肚子饿了,吃饭!老崔,有什么好的搬上来吧。”
“有啊!该庆祝一下了,你看今天是喜事多多!西部六县县城收复、团部、特委会合、延安派人来、医院人员到达、我们的野战医院正式开张了!一一五师要进山东,都是喜事啊!”崔正田兴奋地说。
“好,叫炊事班,上菜!”
“报告,五大队三连连长段辉奉命押送物资,已押到!”
“哈,段辉,你还真来得巧,我们吃好的你就来了!都押了些什么来?你们万大队长不会又在骂娘吧!”李副团长问。
“哪能呢,我们万大队收拾好这些东西,就屁颠屁颠地叫给团部送来,除了你要的外,还有罐头、香烟、日本酒什么的,还有日本糖果呢!” 段辉转身向门外的战士喊叫。“抬上来,给团首长们尝尝鲜!”
一下子抬进来几大箱东西,把外面屋都塞满了。
“看看,是些什么东洋货?”李副团长掀开一个箱子一看、罐头、又一箱子,还是罐头!
“怎么全是罐头,烟呢、酒呢?”
“这里,你看!”段辉掀开两个箱子、都是满满的,烟酒都有了!
“嘿嘿,老万不会是贿赂我吧,子弹呢?炮弹呢?药品呢?银元呢?”
“报告首长,全部交给后勤部了。按你的要求,冯寿鹏的财物全交。其余的上交三分之二,共四十七车货,我们上交了三十车货。”
“好哇,你们五大队多占两车货。”
“报告首长,没有两车,这些东西,就是那两车货里面拿出来的。”
“行啦,逗你玩呢,吃饭吧,吃了你还要赶回去的。今晚有任务。”
“报告首长,万大队下给我的任务,今晚不回去了。协助一、三大队执行任务,他说,‘李副团长手里兵力有限,一大队又被打残,老崔风格高,没有一大队给的枪支弹药,五大队也没有今天!我也该帮一大队一把了!’他手里还有四个大连,他说是足够了。叫我今晚一定要捞一点回去,空手回去要关我禁闭!”
“这个老万,还不算本位,还知道感恩了。老万看来是捞起了瘾,走哪里都要捞一把!今晚一、三大队都是硬仗,没有什么可捞的!便宜的都被五大队捡了去。一、三大队今晚的损失,老万还得出点血!”
段辉目瞪口呆地望着李副团长,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好了,老李,别逗了,吃饭吧!”章云华忍住笑说。
桌子上已摆上了菜:山鸡炖蘑菇、散发着特有的鲜香、红烧野兔、野猪腊肉、细鳞鱼,全是山珍,再加上日本的猪肉、牛肉、魚罐头,还有日本清酒!他们好久没有开荤了,这够丰盛的了。自卫团的几个领导,自卫团成立以来,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
他们没有想到,今天晚上津浦路上从济南到曲埠,战斗是如此的激烈,这一仗后,日军第五师团第四十一联的山口大佐、与山东西区抗日自卫团的领导们,都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对手。他们随后迎来的,将是日军更大规模的扫荡!
日本人觑视山东,从大清朝就开始了,利用第一次世界大战,抢占德国占领的青岛后,更是大批的日本人进入山东,以什么“株式会社”的名义到山东各地做生意,做生意有之,但他们都负有情报任务。算是公开的间谍机构,还有扮作中国人、操着山东口音,以各种职业潜伏在各县城的。这些秘密特工负有特殊任务,日本人打进来,占领了县城,他们也没有暴露。他们向日本情报机关提供各地民情,打探中国的抗日组织,向日本驻军提供镇压目标,甚至有打进抗日组织的。西部六县都有日军潜伏特工。所以,六个县的抗日部队进城后,他们就可以探询到这些抗日部队人员、领导成员的情况。因为,共产党的干部都要在群众大会上演讲,这当然容易搞清楚。
此时,这几个县的电话线与泰安已切断。他们要报告,也只有启动秘藏电台了。五峰山自卫团的监听台,陆续侦听到了这几个县发出的电波,但密码不知,肯定是按日文拍发的,电台的密码组开始紧张的破译。毕业于北大数学系的成金然,虽然有高等数学底子,但从未受过密码训练,也只是从已知的密码去探索!但有一点肯定,那六个县还有敌伪特工在活动。团部把情况通报各县的大队,各个大队才开始展开秘密侦察。
但是山口大佐,倒是全部知晓了六个县的抗日部队情况。从被称为“大队”番号的六支大队,人数已有九千多人,但枪支不足六千,其枪支装备型号之杂,基本没有炮兵,连国民党正规军一个师的实力也没有。出动一个大队的兵力,足可以将其扫荡。可是,还有那些称为区中队,联庄会、什么自卫团、大刀会、红枪会之类的土之又土的杂牌武装,其人数有多少?从情报人员的统计来看,已超过上万人。他想起了道朗镇、夏张镇的两次失利,就是因为那些悍不要命的土杂武装围攻下失利的。对于山东的地方志,他也看了不少了!山东的民风强悍、有习武的传统,民间的各种会道门组织遍布,而且从西方传教士进入,这里的土著民,就有万众一心,排外的传统。再加上“共产党”在里面的作用,搞的什么“抗日统一战线”,他感到,要用多大的军事力量,才有可能重新打通山东西部公路交通?他用一个大队、一个联队、甚至一个旅团,能做到“强化治安”吗?除非把那里的人全杀光?那可是上百万人口呀!
而最关键的是:那支共产党领导的最大的武装集团,什么“山东西区民众抗日自卫团”,其中的一个“一大队”,已表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甚至可以与他的一个机械化大队对抗而并不一定会落下风,龙口之战就是一个例证。如果不是联队的重炮,谁能灭了谁还真不一定呢!从间谍提供的情报来看,这个地区,已经出现了三支有这个实力的大队!山口大佐,从各处汇集来的情报评估,以日军目前在泰安地区、津浦线的实力,还不宜马上去扫荡那个什么“山东西区抗日自卫团”,能自保津浦沿线的安全,为完成徐州战役、打通平汉线,才是最重要的。等大日本皇军完成南下计划,再反手集中兵力来实行“强化治安”!
山口大佐不得不重新审视在津浦线的布防!他想:如果这六支“大队”,再加上那三支“主力大队”,兵力全部东移,其兵力已超过了上万人,如果集中攻击一点?那么,他在津浦路上任何一点的布局,都不可能顶得住这种攻击的!那个什么“山东西区民众抗日自卫团”的头目,民间称为“章主席”的,会把目光投向哪里呢?“自卫团”的军事指挥主官是哪一个呢?是那个本地共产党的著名头目,民间称为“崔老师”、“崔主任”的吗?从各方情报来源证明,这两人都没有正规军事院校的培训经历,也没有任何与军事有关的经历,那个称为“章主席”的曾任共产党的“山东省委书记”,是共产党的“高级干部”,才从韩复渠的大牢里出来没有半年,还有那个“崔老师”,也是同时从韩复渠大牢里出来的。他们这几年不会在韩复渠的大牢里完成了军事学院的课程吧?这个“自卫团”所表现出来的战术水平,火力火器的应用,绝不可能是一些毫无军事经历的“地下工作者”所能做到的,其中必定另有其人!那么,那些人是谁呢?从哪里来的呢?难道延安已派出了有“红军”经历的军事干部?从他们的作战方式来看,与山西的“八路军”太相似了,伏击战、奔袭战、偷袭战、围点打援……。与国民党的正规军正面作战,第五师团从未失手,而“八路军”是使第五师团在山西蒙羞的唯一部队!看来,要占领中国、控制中国,实现“大东亚共荣”,真正的障碍不是蒋介石的几百万正规军,而是由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之类的土杂武装!
山口大佐沉思着。他想,但愿第四十一联队早早脱离这使他头痛的“治安战”!宁愿在正面战场上与国民党正规军面对面的打!这种守点等着别人来攻击的被动局面,他的部队处境好像逆转了一样!是中国人来攻,他来守!这种处境但愿早早结束!一支机械化联队,成了一支守点的固定部队了!这不是大大的浪费军力吗?但他没有选择,必须力保津浦线的畅通,这是保证“军部南下战略”的一条大动脉!
山口大佐想:他将会又面临什么?“山东西区民众抗日自卫团发动的‘西部战役’刚刚结束,不会又马上发动进攻吧?”
山东西区抗日自卫团的领导们,正在大蒙山的指挥所里聚餐,正吃得酣畅,这些可都是难得的美食呀!偏偏这个时候,西部六个县的大队,联合发来了一封请战电报,他们准备今天晚上,化装偷袭菏泽!
菏泽位置在黄河东岸,是日军南进第十师团的后勤基地,从西部公路运送的物资。以及通过津浦路,从曲埠的铁路车站转运来的物资,都集中在这里。第十师团的伤兵,也是在这里的野战医院初步治疗后,向济南转运。这确实是一块肥肉,六支大队想吞下去,可能吗?
电文在几个领导中传看。李副团长一看,就明白是谁出的主意了!那几个大队长全是他的老部下,胶东起义时的骨干、幸存者。每个人的秉性、能力,他心里一清二楚。
“不用说,主意必定是曹志那小子出的。只有那小子才有那么大的胆子!”李副团长说。
“今天晚上偷袭菏泽,时间选的不对。那六支大队最重要的任务是保证西部通道的安全。需要的是平静!只有243旅安全通过后,并过了黄河、进入河南兰考后,他们怎么折腾都可以。”崔正田说。
“六支大队刚打完一仗,获得了大批武器装备,实力突然扩大一倍以上。但这是一个假象,如何熟练的掌握、应用这些装备,部队要整编、训练!一天半天的,还是一盘散沙!行吗?今晚上就打这一场大仗,六个大队谁来统一指挥?总不能各打各的吧?”陈俊桐说。
“回电:不批准今晚攻打菏泽的作战计划。六支大队转入整训,并负责各自防区向南通道到黄河东岸的安全,组织精干人员,清除各自辖区内暗藏的日本间谍、汉奸!各大队发起本县域以外的战斗,必须报团部批准!这是纪律,务必执行!”章团长说。
“团长,还有一条,于今晚七时开始,各县的县城、交通线上各镇街、村庄,选派精干部队,由党员干部带领,实行宵禁。宵禁解除时间,听候团部通知。”陈俊桐补充说,在韩复渠手枪旅的时候,凡有重大的秘密行动,有关地域都要实行宵禁,他对这一套非常熟习。这是严防间谍活动打探的一种既笨,又行之有效的办法。
“好!加上去。你这是控制日本间谍话动,缩小他的活动空间。”章团长说。
“是的,如果再加上巡查,对划出的重点对象进行秘密监视,那些间谍很快就要现形!”陈俊桐说。
按照中央、省委指示:各部队要成立一个新部门—敌工部。负责情报、渗透、策反、反间谍任务,章云华发现,陈俊桐倒是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好,再加上这两条,拟成电文,发过去。”章云华说。
“我认为,他们今天晚上,还可以佯动。主力部队可出城南下佯动,使各地的日本间谍以为他们真要去打菏泽,为五大队减轻南面的压力!但一定是佯动,不能乱来!并说明:我们这次任务完成后,可以考虑打菏泽,西部六支大队的装备实力是差了点,但必须要由团部统一指挥,李副团长去最合适。”崔正田说。
“好吧,给他们一个希望,免得曹志心痒痒的。”李副团长说。
“曹志打了县城,以为不得了!什么大活都敢干了!我看了我老弟张灵丰写的龙口阻击战战例,康村保卫战、夏张镇保卫战的战例,我这个没有打过大仗的人,脑子都开了窍!才知道打仗的学问真多!特别是龙口阻击战,排兵布阵,炮兵使用,使我大开窍啊!”三大队队长张秦山说:“遇上类似的事,我心里就有底了!我建议,把自卫团建团以来的经典战例,成功的、失败的,都编出来!作为指挥员的必读范本。这个曹志,先看看这些吧,再来谈如何打菏泽!”
“这倒是个好建议!可叫张灵丰牵头,组织个秀才班子来干!”章云华说。
没想到的是,这些资料后来成了各支部队最原始的战史资料。
六支大队合力,化装偷袭菏泽,始作俑者,确实是第十七大队大队长曹志,李副团长还真猜准了。首先响应、推波助浪的却是第九大队大队长刘文启!
第八大队大队长吴齐昆、第十一大队大队长王向荣、第十二大队大队长魏立山、第十五大队大队长张忠仁,都是胶东、徂徕山起义幸存下来的军事干部,由山东省委调到西部地区来的。每个大队的枪支都上了八百支以上,机枪、迫击炮、步兵炮、掷弹筒都有了!人数上千,一个个的实力,比在胶东起义时是强大了十几倍,用当时的语言来说:“人也多了、枪也多了、鸟枪换炮了!”
不过,这人一阔,一有了钱,就还想更多的钱!拉部队的人更是这样!在那“有枪就是草头王”的年代,共产党何尝不是如此。毛老祖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也就是“有枪就是草头王”文雅一点的注译而已!这些共产党的军事干部绞尽脑汁想扩大武装,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第十二大队魏立新的电报来了,是汇报整编情况的:“据缴获枪械已编三支步兵营、一个炮兵连。一个县独立营、县城公安队。一个新兵训练营。并整编了各个区中队。如有需要,可抽出原骨干六个连队及炮兵接受任务。”
“看来这次老万把伪军的装备都留给他了,他还要想去打菏泽,还真贪婪!”李副团长说。
“马上告诉他,东平到肥城约一百里路,来不及啊?我看还是肥城县大队、及几个镇的游击队先拦截,平阴的近一点,把平阴的第八大队先调过来。告诉吴齐昆,天一黑,先南下几里,然后急行军赶到肥城。东平的十二大队就是晚到一点没关系。”
“由魏立新、吴齐昆统一指挥吧!他们在晚上七时,一定要做到电台互通。另外,派一个电台组给肥城县大队,使他们能及时联系。”
“好!下命令吧!堵住肥城日军增援铁路线,由魏立新负全责!” 血凝鲁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