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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恶斗板垣师团(1)

血凝鲁西 钟进 8722 2021-04-05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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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师团第四十一联队,已从曲埠,乘火车陆续到达泰安。因葛家河桥修复太麻烦,工程量大。第十一联队的第三大队,派出了两个中队护卫,并伺机跟踪袭击自卫团,找到他们的营地聚歼。因为山东西区抗日自卫团部队太多,在泰西地区、直到曲埠,有十七个大队,每个大队人数不等,少的六、七百多人,多的有上千人。还有不少小股部队,属于各大队收编的几十人的部队。还有不少愿听从指挥的游击杂牌武装,虽然武器参差不齐,大刀、长矛占了大部分,但是给日军公路、铁路制造点小麻烦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日军一个联队、加一个大队,再加上三千多伪军,要扫荡这个广大的泰西山区,可能把这几千人撒出去,也起不到多大作用。因此,只能是各个击破,一处处的清除。这是川下操五中佐与第五师团第四十一联队,联队长山口正雄大佐商议的扫荡办法。

  日军第五师团在山西打得中国的正规军丟盔弃甲。在京沪地区也打得风生水起,百战百胜。只是在平型关被八路军吃掉了一支后勤联队。也就是说,第五师团正面作战,面对面的打正规战,中国军队还真不是对手。但对付这种打了就跑的游击队,他们还真看不起!不过,今天遇到的这些游击队,看来有点麻烦!一开枪就击到了十余个修路的日本兵。他们一冲出去,又被打倒几个。如果不是火力压制,可能被击中的更多。第二次接火又被放到四个。等到冲上来,又失踪了。

  带队的中队长安藤利吉少佐感到有点无奈。按联队清剿计划是发现自卫团,就跟踪剿灭,他不知道是否应该追下去,因为对方好像失踪了。

  他用望远镜观察,终于看到了几个人奔跑身影!他用指挥刀一指:“追!”日军又开始了追击。这时,已是上午十点了!

  一路上打打停停,日军又损失了几个士兵。虽然每次都还击以猛烈的火力,但冲到对方开枪的地方,居然没有发现血迹!就是说,对方没有人受伤或死亡。日军中队的轻重机枪、小炮的打击,就像铁锤砸在一团棉花上!安藤利吉少佐不明白对方是些什么人?国民党的正规部队在他的枪炮下成片的倒下,对于这些散兵游勇,反而没有作用了。

  中村明仁大尉的中队,与安藤利吉少佐的中队在一处狭窄山峡处相遇在一起了!这里就是断头崖,他们的地图上也有这处地名,日军的军用地图上,对泰西这片山区的地图相当细致,道路、村庄、城镇、山地的地名都有。可见日本人非常细致地准备了几十年,就是为了这场侵略战争。

  逃跑的自卫团队员,就是从这里跑过去的。这时己是下午一点了,日军奔跑了一上午,又累又饿。安藤利吉想起第五师团运输联队在平型关的遭遇,看见这个狭窄的山谷,里面黑森森的,一眼看不到出路,这个地形可是打伏击的好地方!他命令停止追击。休息、吃饭。并派出两支斥候小队,到两边山梁上去搜索。

  这时,第五师团已改编为机械化师团,是日军在二战中,最早编成的四个机械化师团之一。机械化对于泰西山区,根本就不适应。因为这两个中队在护路,没有备骡马,只携带了九二式步兵炮。日军的炮兵小队,只能背着炮筒、轮子、炮弹跟着跑,加上九二式重机枪,也要四个人抬着跑!背着子弹箱、炮弹箱穿山越岭的。日本兵虽然身体素质好,但几小时高强度的奔跑,不累才怪!日本兵一个个在地上喘着粗气,臭汗己浸透了军衣。

  “安藤君,我们还追吗?”中村明仁大尉喘着粗气说。

  “等斥候小队报告了再看看,现在休息,午餐。”安藤利吉少佐也在犹豫,这种仗,他们没有打过。在山林里奔袭,这种山地战他们并不熟习。

  “安藤君,我们用不着去追踪他们的。应当利用中国人的,找到他们的一个个营地,然后我们侦查明白了,再采用突然奔袭的方法,打击这些支那猪。这种追打方法,太吃力!”

  “你的,主意的不错,招回斥候小队,返回的。”安藤利吉少佐心里也有点发虚,从南面战场往北调,发布命令就是北上保护津浦线畅通,对付由共产党领导的游击队。游击队他没交过手,但八路军,在山西战场上除了平型关一仗外,七亘村伏击战,都是对日军打伏击战,而且连打两次!或者是零星袭扰。也许,这就是共产党领导的游击战吧。

  “安藤君,自卫团的,实力的不小,能打进泰州城,差点攻下城防司令部,川下的大队被打残,我们二个中队的兵力,大大的不够。”

  “这个的我不怕,他们敢来,联队赶到,全部消灭的。”安藤少佐并不怕大部队面对面的对打,在山西战场、京沪战场,日军一个大队的兵力,可以打败中国军一个杂牌师。日军一个联队的兵力,中国军就是几万人来,也只有落败,在中国军队面前,他永远是信心十足。

  “是的。安藤君。”

  安藤利吉少佐虽然底气足,但他也明白,不能斗一时之勇。山地丛林战,对于第五师团来说,必定没打过。今天吃了点小亏,也就算了吧。他想:这几个支那人,总有一天要碰在他的手里。

  还真是的,当他的中队第二次遇上这十几个山民时,差点全军覆没!

  日军没有过断头崖!

  王汉他们在崖口北面的山林中等了约一个时辰,还是未见日军身影。

  王汉本想利用断头崖北面出口狭窄的地形,在这里狠揍日军一下,激怒日军,然后再跑。没想到,日军还不来了!又等了一阵,日军还没有露头。他想,这日军看不见他们,也有可能看到断头崖这条窄窄的山沟,不敢进来了。

  “王汉,我猜日军八成是不敢来了。你看,太阳都往西边挂了,半下午了吧?”队员罗联升说,这里他的岁数最大,有二十二岁了。穿山林打猎的资格比王汉老多了。

  “日本人会不会在南口等着我们?日本人可能知道上了当,自卫团不可能住在大山里吧。日本人看出来了,我们是带着他们转山玩。”说话的队员叫刘流子,是一个头脑活络的猎人,捕山鸡是他的拿手。

  王汉想,看来日本兵是不会来了,如果在南崖口,大队来了,必定会碰上,这可不是好事!伏击打不成,日本人坐等大队来的话,会出现什么事?那时王汉还不知道以逸待劳这个词,但他明白,对于大队来说,这绝不是好事,搞不好大队反被日本兵打伏击!想到这里,他的心,冬冬冬地跳了起来!这是要出大事啊!

  “我们不能再等了!返回去,看看日本兵在不在南崖口。”

  “王汉,就这样原路回去?你找死啊?”刘流子敝着嘴说:“你又不是没被狼群追过?有这样回去的吗?”

  “那你说怎么办?”

  “从两边山梁上走。还是分成两组,就是遇上日本兵也可以交互掩护撤出。”刘流子也在民团的常备团混过,小战术还懂点。

  “如果日本兵还在崖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想法溜过去给大队报信。没有日本兵更好,我们就返回大队。”

  “那好,照你说的办。你与罗哥带一队、我带一队,从两边山梁返回去。”

  断头崖谷约五华里长,走山梁对于猎户出身的队员来说,用不了半个时辰,当王汉他们在南崖口的山梁上看下去,看不见一个日本兵的身影。他们小心翼翼地下到谷底,地面上除了日军扔下的罐头盒、烟头外,什么也没有!

  “他奶奶的,日本兵溜了!”王汉骂道。

  “溜了就溜了!你还以为次次都捡便宜。”刘流子说。刘流子另一路也下到谷底,这刘流子要鬼机灵一点,他们下山时占的位置总比王汉那一组拖后一点,其实他并不是耍奸,而是当王汉那一队遇到日本兵后,可以交替掩护撤出。当发现完全没有日本兵后,才从山林中出现。

  “流子,你带几个人去报告大队,大队应当走双泉那条路。我带几个人去撵日本兵。”

  “王汉,不要看你是队长!有这样干的吗?撵日本兵的屁股,你就不怕日本人打你的黑枪?我看算了吧,回到大队再说吧。”

  “日本兵二个中队的兵力,走到哪里我们不知道?流子,我们还负有侦察的任务。”

  “他们会到哪里去?不是回到葛家河桥就是回到泰安!跟着追没意思,我们还是回吧。”刘流子不是说怕日本兵,只是认为没有意义。幸好王汉听了他的建议,没有去追,日军一个后卫小队就在前面不到五里处的山林等着他们,他们如果跟过去,后果是什么,就难说了。

  王汉小队,向双泉的方向返回,走了不远就遇上了大队。王汉把情况给崔正田汇报后,崔正田命令大队返回。

  原来,日军坂垣师团第四十一联队进驻泰安,准备清剿自卫团的情报,泰安城地下组织已通知了自卫团的团部。肥城离泰安并不远。团部已决定撤出肥城县城。一大队得到冯世文的报告,才知道王汉牵着日军两个中队进入了北部山林。崔正田想:也许这是一个机会,断头崖,是他熟习的地方,过了断头崖,进入五峰山,那是他打猎常去的地方,在那里打伏击,还真是个好地方。伏击日军两个中队,就是歼灭不了,把它打残,也可以打击日军第五师团的气焰,使其不敢轻举妄动,为团部撤出争取时间。

  但现在情况变了!看来必须返回肥城,掩护团部撤退了。

  崔正田立即电告团部请示。团部回电:“团司令部已决定向安宁山地区、特委向清河县地区、团政治部、办事处向五峰山地区转移,你部可赶到泰肥公路沿线部署。如日军提前发起攻击,可进行阻击。阻击完成后,可撤到北部五峰山区,团政治部与你部会合,与八十一师243旅呈倚角之势,伺机打击从济南到泰安的交通线。”

  陈俊桐已建立的情报网,此时发挥了重要作用。从泰安城日伪内线传来重要信息:日军第五师团第四十一联队,从曲埠北上,已全部到达泰安。目的是对泰西山区的抗日武装进行清剿。在明日凌晨,将进攻肥城。

  日军第五师团,组成的坂本支队猛攻临沂,正在与国军庞炳勋的第三军团第四十军的马法五师,张自忠的五十九军激战。此时抽出第四十一联队北上护路,可见日军对津浦路这条交通线的重视程度了!现在坂本支队只有三个联队的兵力,即第十一、二十一、四十二联队及吉野炮兵联队等配属勤务部队了。

  第五师团正在临沂与国军激战,抽出一个联队北上,大大减轻了在临沂的马法五师、张自忠的五十九军的压力,张自忠的第五十九军从侧翼向日军发起反击,歼灭了日军三千余人。但张自忠的第五十九军,也减员了八千人。日军从临沂被击退,日军只有向莒县撤退。可见,山东西区民众抗日自卫团的破路行动,有力的支持了徐州战役。

  肥城,是山东西区民众抗日自卫团的团部及泰西特委驻地。也是山东西区民众抗日自卫团占据唯一的一座县城。看来日军此次扫荡的目标非常清楚,首先打击山东西区抗日自卫团的首脑机关。

  “日军第五师团是日军的所谓王牌师团之一。第四十一联队属于第二十一旅团。第二十一旅团进入中国后,参加了进攻山西的战役。在平型关、忻口、娘子关、直至占领太原,击溃了国民党部队三十几个师。有钢军的称号。日军夸口,板垣师团,即第五师团一个大队,就可以击溃中国军队一个师。虽然有点夸大,但在日军的炮火配合下,中国军队确实难以抵挡日军的进攻。第四十一联队有四支机械化步兵大队、一个炮兵大队、一个坦克装甲大队、工兵大队及各种直属部队,人数已超过五千人。因此,我建议团部机关、二大队撤出肥城,到山区去。避开日军锋芒。”陈俊桐向自卫团领导们汇报。

  “我们的三支主力大队,再加上团部,能否集中起来与日军一战呢?”政治部主任曾静仓问。

  “不能。我们三个主力大队的装备看起来不错,但几乎都是新兵。三十几天的整训与久经战阵、日军第四十一联队比起来,我们还太嫩。准确地说,我们连新兵训练都没有完成!特别是班、排、连的攻、防各种战术演练都没有完成!而且,从我的体会来看,我们不能与日军打阵地战,对攻战。”陈俊桐回答。

  “我看撤退、或坚守,就不要争了。中央指示:我们应开展敌后独立自主的山地游击战,避其锋芒,撤到山区,保存实力,符合中央指示精神,也符合当前的敌情。”章云华认为还是避开为好。

  “只是我们放弃肥城,肥城的老百姓会怎么看?”

  “老曾,部队撤退时,由你组织人员,向老百姓做解释工作。日军来了,愿意躲避的、应掩护他们到乡间、山区。我想,老百姓会理解的。”章团长说。

  “可以命令第一大队,在泰肥公路沿线,迟滞日军推进,为部队机关撤出、老百姓撤出争取时间。”陈俊桐建议。

  “团部机关、特委、直属部队,有上千人。我看分成三部分撤出吧。”章云华认为,这些人不管走到哪里,目标太大,而且供给也困难。他也尝到了建立起一支军队,后勤供应是个大问题。而此时。还没有来得及建立各地政权。都是以各地以办事处、抗日后援会、抗日动员会的名义征集给养。给养来源,还主要都是大户捐赠,没收汉奸财产,并没有向地方征税。

  “我看,就分成三处,与三支主力大队一起活动为最好。”

  “由老李带团司令部到南面安宁山区,五大队正在那里整训,与五下队会合。由我带特委机关到西北部的青河县山区,与三大队会合。团部直属部队中,新组建的炮兵大队撤到北部山区,老曾带政治部与老崔带的第一大队会合。第一大队在泰肥线打阻击时,炮兵大队还可以助战。二大队分成三部分,一部分随团司令部到安宁山区,一部分随特委到西北部清河山区。一部分随老曾到北部山区。”章团长说:“如果没有意见,就这样办。”

  李文浦,是山东省委派来的军事干部,曾参加过胶东起义,在延安红军大学学习后派回山东,任副团长兼参谋长、曾静仑是政治部主任,是老地下党员。实际就是政委。团部三个主要领导一分为三,各带一队。

  “我到一大队,协助崔主任阻击日军。北部山区接近济南、泰安,我也可就近掌控情报工作。”陈俊桐说。

  “好!就这么办。按照分工,马上去准备。”

  从肥城撤退,最麻烦的是炮兵大队。炮兵大队编了三支九四式山炮连、每个连四门炮,三支三八式野炮连,也是每连四门炮、三支九七式中迫击炮连,还有一个炮兵教导队。一个警卫连,一个辎重队、全日式装备,大队长张灵丰可以说,是自卫团最大的财主了!他们一动,队伍太庞大,骡马、大车的。而且还有几个基数的炮弹。

  每个连以单炮编制为炮班、还有一个辎重排,实际就是骡马、大车运炮弹给养的。一个连部排,有一个加强的警卫班,配日式装备。其余的人手一把大刀。包括炮班、辎重排,都配有大刀。每个连还配有一个文化教员,这在自卫团里连队最早配的文化教员,因为除炮兵培训班出来的外,另外的炮手大都不识字,也只有慢慢的教了!张灵丰下了死命令,炮兵大队凡是不识字的,每天必须识十个字。因为这是“技术兵种”!那些山民后生,对这个“技术”新名词,有点敬畏,一个个热情高得很。张灵丰没有想到,他的这一决定,为共产党的军队,培养了大批的炮兵人才。

  张灵丰派出大队直属队的干部,以及学生连组成的工作队,先行出发,勘查撤退道路,并动员沿途老乡帮助整修道路。张灵丰此时才认识到,拖着这些大炮打游击,还真是个事!队伍太庞大,目标就大!而且这样一支队伍,应当配有工兵才行。但是,他感觉到,这种炮兵集中式的编制,不适应游击战啊!

  张灵丰与崔正田联通,讯问狙击战时的炮兵使用。现在他的实力壮得很,每个连都配有两台可直接通话的高频电台,这样,方便炮兵指挥,由炮兵参谋前沿准确对目标测距,向指挥员报告,指挥员图上一标出,马上调炮瞄准,前沿炮兵参谋校正目标,修正弹道,不出三发弹,就可以准确击中目标。

  崔正田选择的狙击地域在龙口。张灵丰带着参谋人员提前出发,到龙口去实际测看地形、地标,选择各连炮阵地、预备阵地、撤出通道等。这一套,王汉璞是全部传授给他的。就看炮兵这一次的实战了!

  张灵丰想,这第一仗,炮兵可不能打砸了!各炮的炮长、一炮手都是参加过培训队的。而那些二、三、四、五炮手,是由各炮长培训的。那些兵操炮、调炮还都能干了,就不知道实战时如何了?可以说,他这个炮兵大队,从他以下,没有一个有实战经历!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出些什么洋相!

  还有一处使他不放心的是:属于大队的炮兵连,那些九二步兵炮、九七式轻迫击炮、九四式战防炮,这是在前沿与日军对打,战损会有多大?打靶倒是没问题,但在战场上的表现又是一回事。他最看好的是一排长,即战防炮排的排长邱福贤,这小子文化是低了点,但打炮真是顶呱呱,这一次如果实战打得好,一定要把他提为连长,把连长魏克文调到炮兵教导队,当自己的助手。对了,炮兵连布设阵地时,一定要到现场去看看。 血凝鲁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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