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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王氏兄弟(2)

血凝鲁西 钟进 7766 2021-04-05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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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东西区民众抗日自卫团,第一次破路打击铁路线,使津浦线中断了七天。刚一修通,各个大队又展开了破路行动,炸毁了几处铁路桥,公路桥,并推广了四大队的经验,扒钢轨用来打成大刀。使津浦线被破坏更为严重。第一大队组织枪法好的战士,组成多支小分队,专门在远处射杀抢修铁路的日军工程队。在自卫团各大队的破坏下,铁路、公路运输又中断二十余天。日军不得不用大车、骡马运物资。又遭到自卫团的伏击,不但缴获了大批物资、而且还搞到了大批骡马。日军向南线进攻由于供给断断续续,攻击速度减慢下来,这一行动,直接支持了国军第五战区组织的徐州会战,向台儿庄调兵争取了时间。为此,第五战区对八十一师进行了嘉奖。当然,八十一师配合了破路行动,特别是大闹泰州城,打击了日军在占领区的嚣张气焰。

  那时,国民党的第五战区还不知道山东西区民众抗日自卫团为何物,因为这些地方的游击杂牌武装并没有进入国军的编制序列,也没有进入国民党地方政府保安团的名录,是共产党领导的不假,但里面居然还有十几支国民党区长带领的区中队。还有当时韩复渠为防土匪搞的联庄会、以及民间搞的红枪会、大刀会之类的,除了十七个上了自卫团正式编制的、由共产党党员领导的基干大队、地方游击队外,有联系、自愿接受指挥的已达上万人枪,实际上是山东西区一个广泛的统一阵线抗日组织。

  山东西区民众抗日自卫团已占据了肥城县城。建立了抗日政府。日军忙着徐州战役,实在分不出兵来打下这个县城。在肥城的周边,也有国民党的正规部队,即原来韩复渠的军队。要打通这条西部通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肥城县城,就成了山东西区民众抗日自卫团的团部、共产党泰西特委的驻地。

  在县城外,盘了几十个大的化铁炉,集中了上百个铁匠,铁匠姜大汉,现在是自卫团的修械所骨干了,由他带领,把他的祖传技术拿出来,指导铁匠们用钢轨打大刀,居然打了七千多把大刀。用钢轨打的大刀,当然比土造铁打出来的刀,韧性及锋利程度要好得多。自卫团的战士几乎人手一把大钢刀。

  在这二十余天里,自卫团又进行一次小的整编。

  在黑虎泉打下军列,缴获了一大批装备,足可以装备一支加强团。陈俊桐建议,集中骨干力量,组建这个团,作为拳头部队,在必要时,可以与日军一个中队、甚至一个大队公开对抗,并能歼灭对方。但特委考虑到,这是在敌后,部队大、目标就大,行动不便,易被日军集中力量打击。根据中央的指示,要开展敌后独立自主的山地游击战,泰西山区适合这个条件。部队宜小股、分散作战,但也要适当集中,以应对突发事件。

  因此,决定建立三支骨干大队,人数在八百到一千人,分散到各县活动。决定由基础较好的,也就是最初由泰西特委派出的二十几位干部中,最先组建的一、三、五大队,这几个大队人数都已超过八百以上,再把各大队的骨干抽一部分,组建三个骨干大队。番号不变,仍为大队。

  后来山东西区民众抗日自卫团改编为八路军山东纵队的部队时,以这三个基干大队为基础,成为了八路军山东纵队六支队的三个大团。

  每个大队编有三到四个步兵连、一个炮兵连、一支通信排,大队直属队。后勤连等。

  但是连队编制较大,按陈俊桐的建议,因是日式武器,基本照日本步兵中队编制。作战能力较强。轻、重机枪、掷弹筒都有。

  炮兵连装备九七式轻迫击炮,九二式步兵炮,九四式战防炮,可用骡马驮载行军。可以说,其装备的战斗能力不输于日军一个大队。

  在这期间、陈俊桐、武进亭、王汉等加入了共产党。陈俊桐除任参谋主任外,还兼任自卫团便衣队长,他已正式全面接管自卫团的军事情报工作,后成为八路军山东纵队六支队敌工部长。

  有了各种日式火炮,但没有人会用。243旅情报处长夏成明,知道了自卫团搞到不少日式火炮。他向省委报告,省委指示自卫团向243旅提要求,243旅派人来帮助训练炮兵。夏成明接到电报后,又转向发给师部。师长展书堂指示243旅派出炮术教官。旅长运其昌少将也只有执行。当然只有派王家老三,王汉璞去了。

  王汉璞少校,这个243旅的炮术教官,带了几个炮兵专业人员来到自卫团,帮助集训炮兵。王汉璞来了才知道,自卫团这次在黑虎泉,发了一笔大财,九二式步兵炮二十八门之多,这是编在日军中队的炮兵小队的炮。九七式九十毫米轻迫击炮十八门,这是编在独立炮兵大队,属于工兵、或化学兵的多。九四式七十五毫米山炮十四门,是由四一式改制的。这种炮,中国也有仿制,他们师的炮兵团就有。山西阎锡山的兵工厂仿制最成功,也最多,达400门!但中国的仿制品只相当于日本的四一式,重量重一些,射程差了二千米。三八式七十五毫米野炮十二门、还有十五门九七式中迫击炮,口径是150毫米。这是属于独立炮兵联队的炮,还有一种三十七毫米战防炮,即九四式战防炮,主要编在日军大队一级,也是反坦克炮,但在中国战场上主要用来攻击堡垒、机枪工事用。这种炮的数量也不少,除掷弹筒外,火炮数量超过了百门。快赶上486团打桑园车站缴获的数量了。看来,日军在临沂、滕县、台儿庄一带攻坚遇上了麻烦,这些火炮,才会大量的运上战场。这些炮都不算重,马拉、或几个士兵都能推着走。战防炮一个士兵就可以推走。最多的是掷弹筒,居然有上百门之多!弹药也相当充足,一场战役打下来都够了。王汉璞对这些炮,还都见过,打桑园车站时缴获的一百多门炮里这些炮都有,除了德州保卫战把105毫米野炮、150毫米口径的重榴弹炮留在了德州,临时组建了一个炮兵营,结果这个炮兵营全部战死,大炮全部炸毁了。剩下的炮,他们拖回到了黄河南岸,现在正隐藏在卧龙山中。据说军列上还有炮筒子更大的炮,全部炸了。只弄了些炮弹回来,拆火药用。王汉璞一看,这是一百五十毫米重榴弹炮的炮弹,王汉璞说不用拆,拿来做地雷就行了。

  更多的还是90毫米迫击炮弹、掷弹筒榴弹,弹药基数五个以上,看来要用一阵子了。

  炮兵集训队,自卫团从各大队,居然组织了三百多个学员来参加。这些学员中有大学生、中学生、乡村师范学生、中小学老师,还有大学老师。其文化程度之高,使王汉璞感到吃惊。他敎授炮术的基础概念时,一点不吃力,这些学员领会太快了。火炮结构分解、各种炮的使用、炮术、炮兵编制、炮兵目标侦察定位,图上作业等,这些学员热情高得很,白天、晚上,一天二十四小时,真狠不得连轴转。王汉璞教授起来相当轻松。特别是山炮、野炮,这种炮,炮兵在目标视界外,前面炮兵侦察定位人员传送回来目标位置后,通过图上作业调炮,直接击中目标。这种能力,在国军中还只是装备德式火炮的精英炮兵部队有这个能力。而炮术军官,就是来自于王汉璞同期中央军校的炮兵科同学。王汉璞所在旅的山炮、野炮营中普及这种方法,还真有难度!官兵文化水平太低,大部分是文盲。他们打炮也只能是在视距内直接瞄准。据观察落点修正弹道。在德州保卫战时,王汉璞为了用好那十几门大口径炮,只有留在德州,亲自调炮、校炮,指挥。这十八门炮炮弹打完后,全部炸毁了。

  而日军炮兵军官,全都有图上作业这个能力。国军军官中就是有这个能力,但中国的地图,国军中使用的地图,只是个大概,太不准确了。用来标定点目标,几乎无用。而日本人,为了吞并中国,准备了几十年,派了大量的间谍进入中国各地绘制的地图,精确度高多了。炮击时能利用标注准确的地图,能极快地修正到目标弹道。

  中国军队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即建国后,炮兵部队的这种能力,才形成全面普及。战争年代“大炮上刺刀”,即大炮推到视距内的直瞄打法,实际是一种无奈!

  王汉璞预计,这批炮兵学员,将来的能力,不低于国军最精锐的炮兵。但国军最精锐的炮兵,也发挥不了大作用,因为炮弹全部是进口,一次战役打几百发炮弹就不敢打了。自己能生产的炮弹质量差不说了,数量太少!一个工业体系落后的国家,养不起大炮兵啊!这支炮兵部队形成作战能力后,他们也要遇上同样的问题—炮弹不足!

  王汉璞意想不能的是,教出了一个只有小学文化程度的得意门生,就是木匠出身的邱福贤,那小子的木匠灵性,用在打炮上,就像木匠吊墨线一样,百发百中,而且炮兵图上作业,并不输于那些学生兵,完全是个炮兵天才!打实弹,曲射炮几乎是发发命中。山炮、野炮、步兵炮,战防炮、他都能熟练操作。

  王汉璞的炮兵业务敎学,相当的顺利。比教243旅的炮兵、师直炮兵要顺利多了。在韩复渠军队下级军官中,能搞懂地图的不多,特别是炮兵作业图,能搞懂的是极少数。据传山西省,阎老西的军队,抗战时期军官们还不会看地图!因为他们打仗从来就不看地图作战!到抗日时,生产了400门山炮,结果在战争中,还是被日军炮兵压制,没起到大作用!而自卫团这批炮兵学员,由于文化程度高,学习炮兵业务并不难。通过考核、实弹射击,王汉璞惊叹,这一支炮兵,要用好了,不输于国军中任何一支最精锐的炮兵。

  王汉璞为什么要倾其所有、竭尽全力训练这批炮兵学员。只用国共合作抗日,或是为了家乡父老保卫家园、或者是与崔正田私交来解释,似乎有点说不通。他留下了教学用的日式火炮、国军火炮的所有照片、参数、各种炮的操作规范。对于国军来说,这是有密级的资料。在泰安城获得的一批泰安地区日军地图,也转交给了自卫团,这些地图除了军事指挥员能用外,还能直接用于炮兵图上作业。后来这批炮兵骨干抗战后,分散到了三大野战军,对共产党军队炮兵能力的普遍提升,起到了骨干作用。到战争后期,共产党军队炮兵的能力,明显大大优于国军,也就不奇怪了。当年统领华东野战军的粟裕大将,就曾骄傲地说,我们的炮兵能力、火力已大大的超过国军。这有当时东北大连五二三炮厂,即原日本人建立的炮厂,源源不断的炮弹供应有关。当然,这是后话。实际上,土八路,并不土!

  但王汉璞担心的是,这些火炮,炮弹一打完,没有来源了,就是一堆废铁。而且每次战斗,不敢能像日军那样大量使用火炮,可能关键时候打几炮。与国军一样,陷入了有炮、无弹的尴尬!不要希望他们能压制住日军的炮火。在日军炮兵面前,他们仍然处于劣势,就看指挥员的战术水平了。

  也许,他还能最后帮他们一把。但中国的工业体系,根本支撑不起国军大规模的消耗炮弹,何况还是一支共产党的游击队呢?作为共产党在国军中的秘密党员,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临到离开自卫团前,他与崔大哥做了次长谈。特别谈到了对这批宝贵的火炮使用原则,他们不是用来反步兵的,而是关键时用来反炮兵、反火力点的。因为炮弹有限。他提议把山炮、野炮、中型迫击炮编成一个炮兵大队,除按炮种编成连外,集中每种炮一门,编成一个炮兵教导队,为各大队培训炮兵,作为炮兵人材储备。用这些炮,应该大量培训炮兵人材,比在战场上起的作用更大。

  在这期间,山东西区自卫团的三个主力大队,全部整训练兵,各炮兵连、排的人员配齐,可以说是有点像一支支主力部队的样子了。每个炮班都进行了实弹打靶。但炮弹太宝贵了,每门炮只打了不到五枚炮弹,看来,只有拖到战场上去炼了。

  由于山东西区抗日自卫团从济南以南、一直到曲埠的津浦线上闹得太欢了,正在紧张进行徐州战役的日军,为了保障津浦线的畅通,不得不抽出王牌板垣师团的一个联队北上,并加快整补了川下操五的一个大队,加上泰安、济南组成的一支三千人的伪军旅,对泰西山区进行了第一次扫荡,这是崔正田又一个想不到的。用一个王牌师团的一个联队,来对付一个刚建立不到二个月的以农民为主的自卫团,待遇,还是蛮高的。

  板垣师团,即日军第五师团,其名称来源于师团长板垣征四郎,板垣征四郎,就是东北九.一八事变的策划者。后来,板垣征四郎因策划九.一八事变,侵占中国有功,由大佐升为陆军中将,担任了第五师团的师团长,所以称为板垣师团,这个名称在抗日战争中一直沿袭下来。第五师团是日本陆军侵华战争前编制的十七个常备师团之一。是日军的甲级师团。编成内是步兵第九旅团,步兵第二十一旅团。下辖第十一联队、第二十一联队、第四十一联队、第四十二联队。第二十一旅团在中日战争暴发后,参加了平型关作战、忻口作战,在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八日占领太原后,调往大连休整。第二十一旅团从平型关开始,一路击溃了中国军队三十几个师,创造了第五旅团的辉煌。第九旅团参加平绥路东段作战,攻占了张家口,后调往上海,参加京沪战役。后撤到大连与第二十一旅团会合休整。改编为机械化师团。在一九三八年一月转隶日军第二军,从大连乘船登陆青岛,一路向南,参加徐州战役。因津浦路被破坏严重,第五师团的第四十一联队,还未投入到临沂的战斗,就从南面战线抽出北上,沿津浦路扫荡,并且川下操五大队紧急整补完成,日军在津浦沿线增加了防卫力量。

  此时,山东西区抗日自卫团三支骨干大队正在整编、练兵。其它大队仍在对日军进行袭击打击。一大队的王汉小分队,倒没有停息,仗着他们枪法准,专门偷袭日军的修路部队,采取放几枪就跑,干扰日军修路。这种事天天干,哪里铁路被破坏了,第二天他们准去。日军护卫修路的兵力有限,只是把他们驱赶走了就算了。

  但今天他们在葛家河桥遇上麻烦了!他们正在二百米外山坡小树林向修桥的日本兵放枪。突然,从桥的两侧涌出了一大批日本兵,轻重机枪架起就向他们扫射,迫击炮弹射来。王汉仗打多了,也打精了,命令小分队马上撤退,撤退慢了可能就要被日军炮火吞掉。日军步兵端起枪,不声不响的向前冲,两路日军分左右两翼包围了上来。

  在山林奔跑,王汉分队这支由青年猎户组成的队伍,不输于身强力壮的日本兵,奔跑了几处山林,甩掉了日军。正准备坐下来休息一会,发现日军居然跟了上来。原来日军循着他们跑的方向跟踪,是想跟到驻地,以便歼灭自卫团。

  王汉仔细观察这二路日军,居然有二个中队以上。他明白,不能跑回驻地!只有把日本兵往深山里引。只要进了大山林,甩脱了日本人,才能彻底脱身。

  “王汉哥,我们应当通知大队。”队员冯世文说。这十七岁的小伙相当机灵,枪也打得准。

  王汉想了一下,这日本兵不紧不慢的追,可能想找到我们的驻地,为什么不把他们引向一处山林,通知大队,让大队来收拾他们呢?

  “我把进山的路线告诉你,由你与王小三去通知大队,我们往山里退。把日本兵引过断头崖,再往深山里引,然后我们隐身。天黑了,日军找不到我们,不会呆在山里的。日本兵晚上退回时,大队在那里打一次伏击,我们再杀个回马枪。记住,就这样讲。”

  “王汉哥,日本人不上当怎么办?”

  “怎么办?”王汉是确实不知道怎么办!他有限的战斗经历也难以想到出现另外的结果怎么办。

  “王汉哥,我回去报告崔大哥,由崔大哥拿主意吧。”战士们把崔正田都当成战神了,因为崔正田领着他们连打几次胜仗。

  “好,你们先向西跑,我们在这里放几枪,把日军引向北面。”

  “王汉哥,如果大队没来,我怎么通知你?”

  “我们到黑虎岩,你可绕道到那里找我们,不见不散。”王汉能想得出来的,也只有这些了。王汉明白,他们返回大队,大队出发到达断头崖,也要到傍晚了,他必须牵着日军离开断头崖二十里山路,为大队伏击准备争取时间。

  王汉把剩下的十六个人分成四组,四人一组,交互掩护退却。王汉在第一组,等到两路日军进入射程,一人放了两枪,引来了日军的密集弹雨,掷弹筒射出的炮弹,在树林里炸开,王汉他们早就跑了。日军是盲目射击,王汉他们的三八大盖,在丛林中射击,枪口火焰根本就看不到,日军只是判断射弹方向还击,火力虽猛,但隐蔽得很好、打了就跑的猎人队员,很难被击中。日军边打边冲,过了一会,见对方没有还击,又停止了射击,等冲到这片山林,搜索的结果,除了捡到几枚弹壳外,什么都没有得到。 血凝鲁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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