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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面具男

昭昭长歌 争渡 6684 2021-04-05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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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面具男

  温知泠微微蹙眉,心想,这人难不成是守了她一整日?此时她女扮男装,此人居然能将她一眼认出……想来,那将离与自己少说该有八分相似。

  温知泠并不打算理会他,旁若无人地走到自己的马儿旁边,迅速翻上马背,小腿在马肚上一夹,策马疾驰而去。

  进了楚楼的大门,朝歌一眼就将她认出。

  “公子,这边请。”朝歌走到温知泠身旁,面容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温知泠用眼神与她做了个回应,便跟着她上了楼。

  “听说,昨夜暮谣给你们山庄添麻烦了。”朝歌边走边道。

  “麻烦不麻烦的倒是不关我的事,只是委实不成体统。想必以朝歌姑娘对暮谣姑娘的了解,一定也是能理解我的。”温知泠。

  朝歌抿唇一笑,“昨夜暮谣也饮了些酒,估计是脑子不清醒。若是多有得罪,还请夫人莫往心里去。”

  她客套回去:“朝歌姑娘言重了。”

  三言两语的时间,她们就来到了一间雅间的门口。

  “到了,有事随时叫我。”说完,朝歌转身拐进了另一道走廊。

  温知泠正要抬手轻叩门扉,门就被人从里面被打开了。迎面走出来一位眼神幽怨的女子,暮谣。

  暮谣看到她之后,眼神颇是惊讶。不过也只是扫了她一眼,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温知泠不紧不慢地进了房间,看到仇千尘负手而立于窗前,举头望着天上明月,脸上笼着几分惆怅之色。

  “鬼王大人这般怅然若失的,是因为暮谣姑娘?”温知泠避也不避,开门见山地问。

  仇千尘微微颤了颤眼皮子,说道:“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了,何苦再来寻人烦恼?”

  烦恼,暮谣这个名字是鬼王大人的烦恼。

  温知泠:“只是听徒有情提起过一句,她之说你们相识,其余我概不知情。”

  仇千尘侧过身子看向温知泠,问:“你想听?”

  “你愿意亲口告诉我?”

  “不愿意。”他否得干脆利落。

  温知泠说:“不急,等你想与我说的时候,再说也无妨。”

  他没有回应她,过了一会儿,才颇是犹豫道:“我……想听听阿娘的事。”

  温知泠的心蓦地被揪了一下。

  “好。”她于酒桌前坐下。

  此后的半个多时辰里,温知泠跟他说了很多她与晚娘之间的生活琐事。都是些云淡风轻的日子里的平谈无奇,若教旁人听来,定是觉得乏味至极。仇千尘却听得入迷,时笑时沉默。

  “虽然没能参与你们的生活,却突然感觉自己真的一直有个妹妹,真是奇怪。”仇千尘说。

  这种感觉,一般人是理解不来的。即便是温知泠,也不能想象这个“妹妹”的来头。

  温知泠:“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要跟我套近乎?”

  仇千尘表现得满不在乎,唇齿间间轻轻“嘁”了一声,聊表不屑。

  “我还后悔上次在楚楼招惹了你一番,你背后的男人恐怖如斯,谁无端端的要跟你套近乎?”

  “什么意思?”温知泠眉头一皱。

  “哦?看来你还不知情。上次你的男人伤我两掌,我疗伤都花费了好些时日。”

  本来那次在楚楼的时候,是温长晏找他麻烦挫他威风在先,他才去引诱温知泠去了西江畔。虽然早知温长晏锱铢必较,可当时就是咽不下那口气,非要跟他斗一斗。

  “你是说,西江畔那件事情过后,温长晏找你麻烦了?”

  “别人碰他院子一棵草,他就能掀人家房顶。他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再正常不过。”

  经仇千尘这么一点,温知泠就明白了温长晏这么做的原因。说的也是啊,仇千尘当着他的面伤他的人,面子和气势岂能丢了?

  不想谈及那个男人,温知泠正色道:“言归正传,你别忘了我此行来找你的目的。”

  仇千尘斜了她一眼,眼神往窗外飘。

  “本来我是打算告诉你一些事情的,可是……算了。我们今夜就当是故人相逢,也未尝不好。”

  温知泠不乐意了,问:“为何?你出尔反尔。”

  “比起对付你的男人这件事情,我更愿意出尔反尔。”顿了顿,他又道:“我可不是怕他,是嫌他烦。”

  温知泠不悦道:“他又跟你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不过他说的对,许多事情,你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温知泠觉得,像仇千尘这样的人,是很难会去顾及一个人的感受的。他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显然也有为她好的意思。

  “扫兴。”她起身往门外走去,“走了。”

  姑臧城西树林。

  明镜高悬,杳杳幽林。

  一颗巨大的枯树下,地面隐约映照着两个人影。影子一动不动,晚风疾来时,便听得衣袂飒飒作响。

  “查出来了吗?”

  空旷寂静之时,一道清冷的男音传入耳中。

  闻人醒看着眼前黑袍男子的背影,恭敬道:“回宫主,还没有。”

  “半点线索也查不到?”将夜始终背对闻人醒。

  “是属下无能……还请宫主降罪。”闻人醒垂眉敛目。

  “倒也怪不得你,如果真那么好抓,本座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来,仍未摸到对方的底细。”

  大年初一时,长宁街那个蛊奴究竟来自何处?如今过去好几日了,依旧半点风声都不过耳。他百越第一教实力如此,却饶是查不出来。

  将夜是黑暗里的人,对方亦是如此。他们彼此摸不到对方的位置,却偏是锋芒相对。

  这种感觉对于将夜来说,无疑是刺激又有趣的。

  “不过,有个事情属下认为极是可疑。”闻人醒说,“前段时日,属下在姑臧城看见一个人。那天他骑着马于长宁街疾驰而过,我只是恍惚间看见了他的面目。”

  将夜:“你觉得他是谁?”

  “岑青霜。”

  简简单单三个字,使得将夜的宽肩微微抖动了一下。

  他说:“岑青霜……他不是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所以属下才说不敢确定。”

  三年前,离恨崖之上,岑清霜丛万丈悬崖坠落,早该摔了个粉骨碎身才是。可闻人醒那天在街上看到的人,又确实像他。

  “你认为,倘若岑清霜没有死,他是否会成为驭蛊师?”将夜问。

  “宫主的意思是……”

  “那天姑臧城里走进来第一个蛊奴,他就直接将目光对准了温知泠。倘若不是恰巧碰到了仇千尘,那个傻姑娘怕是在劫难逃。三年前麓城的灾难,是谁一手造成的?如果岑青霜还活着,复仇该找谁?”

  闻人醒似乎明白了许多,三年前麓城一事,与将离脱不了干系。温知泠与将离模样如此相似,岑青霜若是还活着,找温知泠麻烦的可能性极大。

  “那阿泠岂不是有大麻烦了?”闻人醒。

  “麻烦是免不了的,但是让岑青霜成为蛊奴的幕后之人,目标绝对不仅仅是温知泠。动脑子想一想,温知泠身后的人是谁?”

  昭南王温长晏。

  如果牵扯到了大昭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事情就远远不止他们眼前所见这般简单了。

  “此种大局上,猎手岑青霜与猎物温知泠,不过都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罢了。”将夜又道,“不过如今也仅仅是凭猜测,除非真的能证明岑青霜还活着,并成为了驭蛊师。”

  “属下定尽快查实。”

  “嗯。”

  ……

  本来最近不顺心的事情也颇多,这次乘兴而来却又败兴而归,温知泠此刻没了半点好心情。她策马走在西树林四下无人的羊肠小道上,马儿像是无头苍蝇,来来回回。

  温知泠并不急着回山庄,因为不想回。圆月当空,照得初冬的夜晚更是苍凉。

  忽地,她目光一紧,紧勒缰绳的手忽地摆了个急转弯。一个镫里藏身,马背上已经看不到温知泠的人。她倒是清楚地看见,耳畔的弩箭堪堪擦身而过。

  好冲的杀气!

  她翻身回到马背上,还未站稳脚跟,脚下又平地悬起了一条铁丝,本就受了惊吓的马儿被重重一绊,嘶鸣声划破寂静夜空。

  眼看就要落个人仰马翻,暗处忽地飞来一人,一手擭住她的腰肢,牢牢将她护在怀中。

  温知泠能感觉到那人周身笼着一股邪气,甚是逼人。刹那间,箭雨再次汹汹而至。只见那人不避不躲,以一股无形又深不可测的内劲,教那些弩箭打哪来回哪儿去。

  “啊——”四周暗处传来声声惨叫,紧接着,又听来一阵仓惶逃离的脚步声。

  落地后,温知泠方是看清楚了男子的“面容”。

  男子脸上戴着假面,假面以正中间垂直线为分界线,左黑右白。黑的一面无任何点缀描画,白的则是以墨笔描了半张诡异的笑脸。

  他放开温知泠,继而背过身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儿冒出来许多身着白色兜帽斗篷的人,一个个低着头无比恭敬地站在面具男的眼前。

  “抓到他们,留活口。”他的声音从面具底下传出,听着怪沙哑又沉郁。

  “属下遵命!”

  说罢,众人朝着四面散开,“咻”一下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温知泠问:“你是谁?”

  “听徒有情说,你一直很想见见本座?”他背对着温知泠。

  “你是将夜?”温知泠先前已经猜到了几分。 昭昭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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