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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唐安宴?!
钟灵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道因背着光而显得有些模糊朦胧的身影,随着长腿迈入殿中,没了影响视线的白光笼罩,轮廓逐渐变得清晰。
等他完全立在阎罗殿空旷的大殿中央,数盏幽蓝鬼火之灯映照下,钟灵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独具魅力的俊朗眉毛,高挑的鼻梁,搭配着下颚冷硬的线条,浑身散发着一种拒人千里、目中无人的傲慢。
一双像是数盏鬼火齐落在其中的澄亮耀眼黑眸,眼波轻抬间闪烁着睥睨万物的神采,抿成一条线的薄唇微微刻薄地翘起一边,让他看起来像只趾高气昂的波斯猫。
桀骜不羁、不好相与是那人给钟灵的第一感觉。
“言儿!”
“小殿下。”
伴着阎君和判官的诧异惊呼,钟灵才反应过来,殿中立着的那位身着玄色金纹锦衣的精致少年,竟便是地府叫人闻声色变的阎君之孙,陆安言。
“祖父。”陆安言淡淡的眸光从一脸诧异的钟灵转到了阎君身上,没正行地拱了拱手,当做行了礼。
阎君丝毫不计较他的没规矩,找了许久不见人影的孙子终于出现,赶忙起身上前便是一顿嘘寒问暖。
相比阎君的一脸喜色,陆安言面色依旧淡淡,显得并不热络,不过阎君的问话他还是耐着性子一一作了答。
若非双手被黑白无常掣肘,钟灵一定会好好揉揉自己的眼眸。
得多昏花才能把阎君那顽劣孙子看成是唐安宴?
看着不远处大殿中央其乐融融的爷孙二人,尤其盯着陆安言那张扬的脸看了许久,直到肯定来人并非心中所念之人,钟灵才结结实实地松了口气。
初见那一眼差点把她给吓坏了!
不得不说唐安宴和陆安言两人身上的纨绔气质颇有些相似,以至于叫她乍一眼差一点认错了人。
这会转过神,觉得方才见到陆安言的那一瞬间,自己的第一反应竟以为是唐安宴死了,着实好笑。
七颗鬼泪已经集齐,她都已经亲眼瞧见七颗红珠完完整整地挂在唐安宴的手腕上,虽不知唐安宴神魂为何突然在阳间突然消失,但是地府这样的极阴之地,只有死人才能来。
唐安宴是与地藏签过契的,而钟灵发现唐安宴神魂不见时,唐安宴的肉身仍有呼吸,所以唐安宴不可能是死了。
既不是死人,那就绝无可能出现在这阎罗殿!
钟灵觉得自己是担心过了头。
那厢阎君和陆安言爷孙两不知说到了什么,两人突然朝钟灵看来。
一直架着钟灵的黑白无常,感受到陆安言含笑的眸光,猛地一哆嗦,紧接着便见陆安言缓缓抬脚朝他们走来,陆安言方才一直抿着的嘴角慢条斯理地扯了个微笑,似是在同他们打招呼。
看似平淡的笑容,在黑白无常眼里却带着令人胆颤的捉弄调笑,出于本能,黑白无常下意识想逃,然而脚尖刚动,猛然想起手中还抓着个有罪的钟灵。
两人对视犹豫了不到一秒,终归觉得自己小舌要紧,随即立马松开禁锢钟灵的手,飞快卷起战战兢兢的及地长舌,塞入嘴中,将其藏得严严实实。
而后才弯腰,火速朝陆安言行了个礼:“参见小殿下。”
一看到陆安言,黑白无常便觉得舌头隐隐作疼。
曾有一日,黑白无常在捉鬼回府的路上巧遇到了黑着脸却在笑,明摆着不高兴的陆安言。
为了遵循地府出行安全法则: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巧遇阎君礼貌行,偶遇殿下绕道行。两人转身便想偷偷溜走,本想做当没看见,却不想陆安言被抓了个正着。
小殿下不知哪里学来的整鬼本事,一路追着他们不放,非要将他们能把吓得婴孩啼哭不止,引以为傲的及地长舌,编成了平安结才肯罢休。
还说什么,见到他都不行礼的舌头,干挂在嘴上无用,不如编成好看的饰物挂件,起码看着赏心悦目。
担心舌头再次遭那无妄之灾,黑白无常的腰弯地很低,可陆安言却好似对他们不感兴趣,只懒懒嗯了一声,问道:“方才本殿听说有人想要同本殿一起受罚?是她么?”
听闻此言,得知混世魔王的矛头是对准钟灵去的,黑白无常窃喜后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将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齐刷刷地将手指向非要作死说想让小殿下受罚的钟灵,异口同声回道:“正是她。”
钟灵因黑白无常突如其来的松手,不慎跌坐在地上,紧接着听到黑白无常无情的指认,只能暗道一声不好。
虽说确实是因陆安言偷了她的门禁卡,放出厉鬼,才导致此后的一系列祸事,可实际上,她并无证据可以证明门禁卡是陆安言偷的,甚至连可以替她佐证的人都没有,万一陆安言一口咬死,死不承认,那她岂不是又多一条诽谤小殿下的罪名?
听闻阎君之孙陆安言师承疯子魔尊洛绾,因而自小便养成了个张狂性子,对得罪过自己亦或是看不顺眼的人从不心慈手软,睚眦必报超小心眼深得洛绾真传,钟灵此番得罪了他,恐怕去十六小地狱受刑板上钉钉不说,她想和阎君实话实说,求一个回一趟司命簿的恩准更是痴心妄想。
钟灵垂着脑袋掩饰苦瓜一般的脸色,紧蹙着眉,正冥思苦想解决之法,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掌,出现在她眼前。
顺着手掌抬起眼,精致的眉眼大大方方落入钟灵诧异的瞳孔之中。
“本殿倒是才发现,咱们第九殿里,还有你这般大胆的人物。”见钟灵迟迟没反应,陆安言将伸去扶她的手收回,转而双手钳住钟灵的肩膀,轻而易举地将人提起,“地上凉,本殿准你起来回话。”
过分贴心,叫钟灵胆战心惊。
钟灵受了惊的神情落在陆安言眼中,不知怎的取悦了他,看钟灵站稳后,陆安言收回手,饶有兴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钟灵。”钟灵下意识回道。
“钟灵?姓钟的,难不成......钟馗是你亲戚?”陆安言颇有些诧异。
听陆安言提到门神钟馗,钟灵终于醒过神,差点忘记了自己还有个靠山,想起或许能借此脱离眼下的险境,她立即点头回话道:“钟馗正是兄长。”
“什么!钟馗是你兄长?!”阎罗殿因钟灵这话,发出惊呼的不止黑白无常,其中反应最大的要属方才给钟灵记录罪名的陆判,陆之道。
阎罗殿拥有文武四大判官,赏善司魏征、罚恶司钟馗、察查司陆之道、阴律司崔钰,四大判官中,最特殊的便属罚恶司钟馗。
罚恶司判官乃四大判官中唯一的神职,虽在地府任判官一职,官职低阎君一等,可大家伙都知道,钟馗明面上是由玉帝下派来辅佐阎君,其实他的真实职责是负责监视阎君的。
就连阎君都得客客气气对待的存在,没想到他妹妹只是老老实实在地府做个小小的狱首?
但凡钟馗开口提上那么一句,钟灵在地府的待遇都能翻个一番,转而想起他那刚正不阿的做派,陆判突然又能理解了。
好在小殿下出现的及时,才没有将钟灵拖去受刑,钟灵虽有过失,但其实此判罚确实重了些,更何况其中还牵扯到小殿下,倘若阎君因此被钟馗缠上,上禀玉帝,阎君与玉帝本就有过节,此番被拿了把柄,只怕闹得更是不可开交。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届时苦的还是他们这些个打工人。
想清楚这点,陆判忍着被阎君笑得头皮发麻的颤栗,大义凛然朝阎君禀报道:“启禀阎君,属下以为钟灵此事尚有疑点未曾查清,有待事情清明后判刑方可不错判,故而属下以为钟灵此刻去十六小地狱受刑,实在不妥。”
一直没开口的地藏也开口附和道:“确实不妥,不如暂罚两人去打扫藏书阁,派人看守,直到陆判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如此保证判罚的公正,想来钟馗回来知晓后,也不能多说什么,阎君以为如何?”
阎君早在陆判因为钟馗而开口替钟灵说话时,便笑出了一种令人心底发毛的阴森可怖感,地藏知晓阎君生气,是误以为陆判觉得他不敢得罪玉帝的人。
钟馗虽是玉帝的人,可确实是个满腹经纶,待人正直,不惧邪祟的真汉子,因而阎君也并未因他是玉帝的人而对他有所偏见。
不过这可不代表阎君认可玉帝担心他报复而差人监视他的行为,更不会因此行事束手束脚,他可不怕那玉帝。
深知阎君脾性的地藏走到阎君身侧,侧着身子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阎君狐疑地看了地藏一眼,随后准了他的提议。
陆安言带着钟灵走出了阎王殿,钟灵没想到这小殿下不添油加醋让她这个想要‘陷害’他的人再加些刑罚,反而好像是故提起钟馗,救她出了阎罗殿。
跟在陆安言身后,不知怎的,钟灵还是觉得身前的身影越看越有种难言的熟悉感。
黑白无常本负责送陆安言和钟灵去藏书阁,可陆安言一个威胁的眼神下,两人竟委屈巴巴地慢了步子,老老实实远远地跟在他两身后,着实叫钟灵好奇,陆安言曾对他两做过什么,才叫能让阳间人闻风丧胆的黑白无常听话如斯?
黑白无常走后没多久,钟灵陷在该怎么逃跑回司命簿的思绪中,不知何时身前的人脚步放慢,直到与她并肩。
感受到头顶的细发被人像是撸猫似得用力揉了揉,钟灵茫然抬头,随后便感知到冰凉的右手被紧紧握在了一只炽热的掌心中。
过于震惊,忘了甩开,钟灵不可置信的眼神落在陆安言那张精致的不似人的俊朗面庞上,只见陆安言斜挑起一侧眉,宛若布满星辰的深色眼眸,弯起月儿弧度,笑若朗星,得意洋洋,“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这么大的恩情,你该拿什么回报?”
不等钟灵回答,他笑得委实有些奸诈,还自问自答道:“小爷以为,救命之恩,唯有以身相许方能偿还,所以,你几时嫁我?”
钟灵水灵灵的杏眸,因陆安言叫人怪熟悉的胡言乱语,睁地又大又圆,像是不明白传言中从不好女色的小殿下,怎么会是这样一副轻浮模样。
陆安言轻而易举地读懂了水盈圆眸中一时三变的错乱情绪,由原先的‘阎君孙子怕是有病’到‘此人语气真的好生熟悉’,最后是‘你究竟是何人?’的转变。
既读懂了钟灵的疑惑,陆安言也不藏着掖着,正打算和她实话实说,随着一声“多有得罪”的抱歉,话音刚落,陆安言毫无防备,瞬间被钟灵按在了离奈何桥不到几米的河道边,一块密密麻麻写着人名的三生石上。 爷不缺钱,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