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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言能清晰地听到不远处黑白无常的倒吸冷气声,随后是两人窸窸窣窣的交头接耳。
“小黑!”白无常瞪大一双眼,用力拍打着身侧的黑无常,语气震惊惶恐:“你......你瞅见没,小殿下被扑倒了!”
黑无常双手抱胸,却是一脸羡慕地答:“我没瞎,自然瞧见了!钟判官捉鬼无比英勇我曾有幸见过,不曾想其妹竟也如此生猛,居然当街扑男人,实乃咱们鬼差界的楷模啊,也不知哪一日我也能有此荣幸,能被妹子生扑。”黑无常悠悠感叹完后,突然感到不对:“等,等会,你方才说她把谁扑倒了?小......小殿下???”
接下来的发展更是让黑无常大惊失色,他几乎以为自己眼花,手臂被白无常拍得隐隐作痛也无暇顾及,只一脸失神地问道:“她......她还敢扒小殿下的衣服??”
同样无措的白无常呆滞地点了点头,刚对着钟灵叹完一句“勇士”,下一瞬间,整个人却如拉了线的风筝一般起飞。
回过神担心被灭口的黑无常提着他的衣领,逃命似得窜出了十里地外。
陆安言要面子的很,如此丢人之事被他们兄弟二人瞧见,万一杀人灭口......绝对的无妄之灾!
远远地只听一句“小殿下放心,我们什么都没看见”随着黑白鬼影渐远,飘散开去。
“你疯啦!”钟灵颤抖的手捏着一块没有一丝杂色、透明到剔透的双鱼白玉,难以相信地看着眼前的陌生容颜。
身下之人绝对不是地府让人闻风丧胆的混世魔王。
倘若他真是地府的小殿下,怎么可能被如此无礼地对待,还一点都不生气的。
陆安言那张脸上一瞬诧异后转而张扬的鲜活神情,愈发让钟灵肯定,面前之人定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胆敢擅闯地府,还胆大妄为假冒阎君之孙的纨绔,唐安宴!
“小爷来的及时吧。”精致眉眼上挑,弯着嘴角邀功,得意洋洋的模样气得钟灵头顶生烟。
唐安宴心底却是无比的庆幸。
得亏他赶来及时,若再迟一步,钟灵被要押去十六小地狱受刑了!那可不是说着玩的地方。
却不想话音刚落,胸口就被人狠狠锤了一下,钟灵的表情半分看不出喜悦,一双黝黑杏眸眼角泛红 ,似是气急,揪着他的衣襟,张嘴便是数落。
“你在阳间任性妄为也就罢了,唐叔总能护住你,可这是阴曹地府!是你能来的地方吗?你还......还......”钟灵是又气又急又困惑,忍不住伸手捏在陆安言那张‘假脸’上。
实在是好奇唐安宴是怎么弄到这样一张几乎可以假乱真,甚至连阎君都辨不出真假陆安言的面具?
随后钟灵想起唐安宴进阎王殿时,身旁跟着的地藏,由此立马猜到这应是出自地藏的手笔。
可如此一来,便越发叫她不解。
论资排辈,地藏与现任阎君是好友亦是兄弟,但就算如此,将阳间未死之人弄进地府这也是明着违反了地府的规定,甚至还明目张胆地欺骗阎君,地藏是疯了还是傻了,才能答应唐安宴做出这样的事?
莫不成有什么把柄被唐安宴抓到了手上?
唐安宴揉了揉胸口感到莫名其妙,不理解他及时赶来救人,钟灵为何还要生气,而当听她质问说这地府不是他能来之地时,大少爷理直气壮:“你都能来,小爷为什么不能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叫钟灵无比心塞。
手上摸索的动作仍然未停。
陆安言精致的面容被钟灵搓扁揉圆,惨遭□□,实在无奈,他抬手钳住那双想要找出端倪的手,正打算说什么,突觉周遭有异,凌厉的眼刀子向四周一甩,奈河桥上探头探脑想看热闹的鬼差与小鬼刹那间作鸟兽散。
许久没见活蹦乱跳的钟灵,满心满眼都是她,后知后觉陆安言才察觉到此处不是说话之处。
若不是小灵铛风风火火、发现一点端倪就忍不住想要立马证实的性子急,他哪能在大庭广众、众鬼睽睽下,被当街扑倒这般‘调戏’。
实在是......有损地府继承人的威名。
轻手推开钟灵,起身整理好衣物,他本该再来一句成何体统挽回下颜面,可一见到莹润小脸上浓浓的担忧之情,一颗心软了又软,转而想起自己可是横行鬼市的混世魔王,被姑娘扑倒这样的惊世骇俗之举与他往日做的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何况谁又敢在他身后乱嚼舌根,如此一想,陆安言只抬手揉了揉那细软的发顶,小声道:“一会小爷再同你解释,趁尚未被发现,跑为上策。”
钟灵揉了半天也没看出唐安宴是如何将这高质量以假乱真的仿造面具戴在脸上,听他这说要跑,想起了正事,也知时间紧迫,点头后两人携手往地府藏书阁奔去。
钟灵自觉拉着唐安宴的手,跑在他身前为他开路引路。
听地藏说,自从发现她偷看司命簿,还让厉鬼躲进司命簿以后,所有的簿子都被收起来锁在了藏书阁。
她若是想回到唐安宴所在的世界,必须在藏书阁中找到那本司命簿。
唐安宴一路上躲躲藏藏,被钟灵牵着跑虽然不费劲,但觉得十分心累,尤其每当他想说话,钟灵总是让他闭嘴,就好似怕他话说多了,就会被追兵守卫发现。
两人如此这般,活像是不被家族认可的婢女将世家少爷拐去私奔。
唐安宴十分无奈。
不过是去趟藏书阁,何必搞得这么紧张鬼祟。
看着钟灵紧张到浑然忘我的状态,唐安宴几次张嘴都没能让她听进耳中,而藏书阁那座高耸的屋檐没多久便闯进眼帘,巍峨的百层藏书阁紧闭的朱红大门显现,眨眼间便拦在路前。
两人已经是入了藏书阁的地界。
朱红正门带着上古结界的威严,钟灵看到那扇门巍峨地显现,丝毫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拼着一股蛮劲竟是想要硬闯。
钟灵清楚的知道,藏书阁的门是活的。
表面看虽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扇门,实则此乃看守藏书阁的神兽,朱红厚实大门上悬着的那枚上可晓神明,下可通鬼灵的通天镜,便是它的眼,无论你真身为何物,只要被那镜子一照,根本无所遁形。
从黑白无常那拿的令箭只是开门的信物,信物感应的瞬间还得进行人脸识别,人和物无论哪一方对不上,都会被结界弹出藏书阁地界,安全指数高达五星,这便是藏书阁无守卫的真正原因。
一扇门足矣。
唐安宴虽带着陆安言的面具,一路上过来但凡认识他的鬼见到他皆是避之不及,可无论这面具有多像,在这门兽面前根本不顶用。
天下术法,唯快不破,因而钟灵想在门兽尚未反应过来时,硬闯着试一试。
然而就当两人将要撞上朱门之时,唐安宴却突然停下了脚步,钟灵因刹车太过急促,反应不过来,反手被唐安宴扯入了怀中。
“别急,这门不能硬闯!”唐安宴蹙着眉,感受到因速度过快而引发了门兽的警告低鸣,脚下微微震颤,似乎随时准备将来路不明的两人丢出去。
然而他的动作仍不够快,钟灵的手指仍触到了门环,轻微的触碰似雨滴落在平静的湖面,门上透明的结界随之泛起圈圈涟漪。
“嘀——开始识别......”
左手边口中衔着圆形圆环的金漆兽面铺首发出声音,话说完便张开嘴,等待着一直在唐安宴袖中的漆黑令箭受到感应,只闻啪嗒一声,令箭被吸入兽嘴的瞬间,严密嵌合。
与此同时左边的朱红大门闪出一道金光,此意为可通行。
剩下只要两人将其中一指搭在右门上的兽头之上,等待头顶的通天镜审核,藏书阁的大门便能立马朝他们敞开。
钟灵因忧虑颇多因而迟迟未动,正想和唐安宴说一声此镜辨别鬼神的可怕之处,唐安宴却早一步按着门兽所言,将食指按在了兽头中间。
钟灵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本以为门兽要发威,她拽紧了唐安宴的手,以防门兽怒吼一声便将唐安宴丢出去,然而半晌也没听那可怖的嘶吼声响起,在唐安宴催促声中,钟灵一脸茫然又狐疑地将自己的食指慢慢地放在了兽头之上。
只听耳边又一声清脆啪嗒响起,紧随着白光一闪,两人转眼立在了藏书阁前殿。
“我们进来了?!”钟灵很是诧异。
唐安宴莫名其妙,不解看她:“为何进不来?”
钟灵指了指唐安宴脸上让她感觉陌生的脸,又戳了戳他的胸,奇怪道:“身子与脸不符,未得允许进入,应当会被丢去审判殿拷问才是。”
难道藏书阁门兽通天镜的厉害,都是传言吹出来的?
枉钟灵当初还想着,若是他们十八层能有这门兽的通天镜,她也不至于被小殿下偷了门禁卡,遭这么多的罪!
感觉上当受骗的钟灵面露鄙夷。
唐安宴闻言一愣,这才知道一路上钟灵究竟在紧张什么,浅笑着朝着钟灵摇了摇头,单手拍上钟灵的脑袋,好笑道:“你都能看出我是谁,我还道几日不见你,聪明很有长进,怎么这会又开始犯蠢了?”
钟灵皱着烟柳细眉,对上‘陆安言’那张脸皮,虽是陌生陆安言的脸,可挑眉抬眼、一颦一笑无论是戏谑神情还是高傲的姿态,全是唐安宴的影子,再加上先前要她以身相许不着调的胡言乱语中,那样的熟悉与亲昵是陌生人装不出来的,因而尽管匪夷所思,钟灵还是瞬间就肯定这便是唐安宴。
更何况地府鼎鼎有名的混世魔王陆安言,那睚眦必报的煞星怎会对初见的女子出手相救,还出言调戏?
因而钟灵十分不服气,“我哪里蠢了?”
看钟灵是确确实实不知道他的身份,唐安宴转而疑惑:“你在地府从未见过我?”
“你又没死过,我怎么会在地府中见过你?”钟灵没好气回道。
“可你若没见过我,怎么笃定当日偷你门禁卡,放出十八层的厉鬼便是我?”唐安宴进一步追问。
钟灵微微一愣,回想了一番,缓缓道:“当日我睡得迷糊,醒来见地狱门大开,惊骇之下立马进去查看,然而还没等我来得及进去,就见两道残影蹿出,跑在前面的身影太快了没能看清,只看见那人的穿着尊贵的玄色锦服,服饰上纹有特殊金丝所绣的护身符咒,阎君宠孙众所众知,那样的衣服地府唯有陆安言一人独有。”说着钟灵还指了指唐安宴身上的这件锦袍。
同样是玄色金纹,唐安宴身上这件上的护身符咒却是用和玄色相似的黑丝绣上的,尽管不怎么明显,但确实能彰显其身份。
“我虽身为小小的狱首,不曾见过陆安言,不知他长什么样,但他的衣服,我还是认得的。”钟灵十分肯定地说完,看着唐安宴脸色略有些僵硬,又想起方才唐安宴话中竟是将自己当做陆安言来问话,后知后觉,钟灵慢慢张大了嘴,惊恐地看着唐安宴半晌。
难怪她怎么摸都摸不出唐安宴脸上这张面具的端倪,难怪唐安宴一个眼神便能让黑白无常还有一众小鬼都战战兢兢,也难怪他能不费吹灰地进这藏书阁。
“你是那个害我遭此劫的陆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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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言:谁还没个小号了? 爷不缺钱,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