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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爷不缺钱,缺命 一兜赤豆子 11719 2021-04-05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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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松只觉得有人在踹他,睁开眼,便见唐安宴面色凝重,凑了过来,朝他嘘了一声。

  醒过神,见到自己手脚被绑着,还关在了牢里,他大惊失色,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齐天佑先被唐安宴弄醒,比起范松的惊讶,他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然后又恢复了他波澜不惊的淡然面容,是一点都不意外眼下的形势。

  他就说那般招摇的马车,看着就招蜂引蝶的,指不定就把什么匪类招来,结果还真如他所想。

  “所以我们是被哪波土匪抓了,而你想到了什么逃脱的法子?”齐天佑无奈道。

  齐天佑和唐安宴相处了这么久,也算是培养出了些默契,睁眼看到他一个眼神,便知他有什么计划。

  唐安宴有些诧异,没想到老古板这么有眼力见。

  将背后捆绑着的双手,往还躺在地上没来得及起身的齐天佑嘴边一送。

  “先帮小爷把手上的绳子咬开,小爷虽将人支走了,但估摸着也拖不了多少时间。”

  唐安宴本是很正经的提议,忽而想起了什么,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

  面上不显,可心里却抑制不住咕咚咕咚,冒起了坏水。

  也不知霞姿月韵的老古板,龇牙咧嘴撕扯绳子是如何一番景象,光用想的,他就忍不住想笑。

  只是可惜了他背后没长眼,瞧不着。

  正对着唐安宴的范松,看他面上突如其来的一丝憾色,有些摸不着头脑。

  齐天佑僵硬着脸,拧着眉透露出一点不情愿,那脏兮兮的麻绳,也不知沾了什么,闻起来臭臭的,味道奇怪的很。

  可难得看唐安宴一脸严肃,猜想眼下形势不容乐观。

  终归是小命要紧。

  他深吸一口气张开了嘴,正打算帮唐安宴咬开之时,只听坐直了身子的范松,沉稳地喊了声:“等等。”

  范松挣扎地站起身,蹦蹦跳跳去了墙角,在墙角转了一圈,片刻后,就见他嘴里叼着什么,又像兔子似得蹦了回来。

  松开嘴,将口中的青灰色藤枝放在齐天佑面前,建议道:“用这个比较快。”

  唐安宴好奇地扫了眼,那株颜色古怪,像是石灰泥一样的藤蔓,疑问尚未出口,范松抢先解释道:“这叫割人藤,藤蔓上长有倒刺,锋利堪比镰刀,用它来割绳子能快些。”

  齐天佑闻言,飞快起身。

  那藤蔓上果真有毛绒一般、肉眼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的小刺。

  一想到可以不用嘴啃那麻绳了,齐天佑半点不迟疑,忙背过身去,用被绑在身后的双手,隔着袖子将草捡了起来,一刻不耽搁地立马去割唐安宴手腕上的麻绳。

  唐安宴却用一副探究的眸光望向范松。

  见他嘴角被这藤蔓割出了一道血痕,倒是不怀疑这藤蔓的锋利,只惊奇道:“你怎知这有这玩意儿?”

  听闻此问,范松耳尖微红,似是羞涩地垂下小鹿眼眸,掩去眸中的几分窘迫,轻声道:“这儿和我家挺像的,我家墙角的石缝里也长着这样的藤蔓,我被这东西割伤过几次,所以......”

  话未说完,唐安宴看出了范松的难为情,睁圆了眼打断道:“莫不成你家住牢里?”紧接着揶揄一笑:“够别出心裁的啊。”

  范松没看出唐安宴打趣他是为了故意转移话题,十分认真地摇头否认:“唐兄说笑了,我又不是犯人,怎会住牢里?”指了指头顶蛛网和墙角青苔继续道:“我是指这样......的环境像而已。”

  空气中的潮湿霉味,让范松颇感熟悉,被唐安宴叫醒后,他就一直留心观察四周。

  此处阴暗潮湿,只能靠墙上的烛光照明,石墙上的墙缝里还往下滴答渗着水珠,空气里湿漉漉且令人胸闷的水汽夹杂着长时间无法通风产生的霉味,一直萦绕鼻尖挥之不去。

  再加上他在石墙下看到一些灰白的粉末断断续续冒着白烟,显然是常用来除潮的云石粉。

  种种迹象表明,此处或许会有割人蔓这种东西。

  范松怕唐安宴不信,灼灼看着大少爷诧异的眼睛,凿凿解释道。

  除此之外,他还猜想极有可能这牢房是设在了地底下见不到光的地方。

  这样的无光和潮湿,才最适宜割人藤的生长。

  正如他所住的半地下的矮房。

  因为常年晒不到阳光,屋里霉气很重,在梅雨天湿气最重的时候,若没有这石灰岩烧制成的云石粉吸食潮气,一到夜里就连蜡烛都点不着!

  所以他试着找了找,结果竟真的被他发现了这藤蔓。

  从小在金窝银窝、绿瓦红砖的府邸里长大的唐大少爷,头一回听到这么凄惨的事,打趣的玩笑话如鲠在喉,半句说不出口。

  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他知道范松家境艰难,毕竟贱籍的身份低微,处处受制,却没想到竟困难到,连赖以生存的地方,都能和这昏暗的牢房媲美!

  瞧瞧那满墙的厚实蛛网,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好在范松毅力惊人,没被生活这块巨石压垮,不但凭借自己的努力进了国子监,还阴差阳错,当了他唐大少爷的朋友。

  如此看来,老天待范松也不算薄情。

  唐安宴心中五味杂陈,千种情绪心间闪过,却独独不带怜悯。

  在他的认知里,只有弱小者才需要别人的同情可怜,显然唐安宴认为范松既聪明又坚强,他不需要。

  范松就像这顽强扎根在石缝里的割人蔓,虽生活在黑暗中,不见阳光,却也能拼尽全力,去出人头地。

  唐安宴对坚韧的范小草点了点头,由衷夸赞道:“你很厉害!”

  范松错愕不已,鹿眸圆睁,不可置信地望向唐安宴,深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但见唐安宴坦荡澄澈的眼眸中尽是真挚之情,他更是受宠若惊。

  唐大少爷竟然在夸他?!

  他抑制不住红了脸,本还以为唐大少爷听了他寒酸的家境,会嘲笑他,没想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唐安宴自诩看人有几分眼光,他觉得对范松潜力无限大,绝不能以貌取之。

  就像这割人蔓。

  长得平平无奇,一副不起眼的墙角杂草的模样,可只要细看,就能看到他身上藏了锋芒。

  而当你过分轻视,不在意它,一不留神,止不准还反过来被他所伤。

  割人蔓的锯齿如范松所说那样锋利,用它不用半刻钟,便轻易将绳子割断了。

  唐安宴双手解开束缚,便去解齐天佑和范手上的绳子,顺带简单说了下眼下的形势,紧接着嘱咐了一会的戏码该怎么演。

  “踏踏,踏踏——”

  过道尽头忽而响起了一人的脚步声,三人迅速将刚松开的绳子,假意绑回手脚上,系了个活扣,伪装成没有解开的样子。

  除了唐安宴,齐天佑和范松飞快地躺回了地上,经由唐安宴纠正,姿势位置都和没醒前一样,分毫未差。

  刚做完这些,那小矮个土匪才端着盆水,走到了牢房外。

  他见唐安宴依然安分地坐着,而他身后两人还未醒,安心地点了点头。

  这两日他们老大不知怎地对两新来的楞头小子格外赏识,成日关着房门,也不知与那两人聊些什么,忙得就连刚抓回来的值钱肉票都顾不上管,只吩咐了句“好生看着,没下令前不准动他们”就将人扔进了这本已废弃的牢房。

  在废牢看守是件苦差事,毕竟这地下的霉味确实难闻,寨里兄弟们都不愿来,这苦差便落到了他头上。

  将帕子浸湿,拧干,然后从铁栏杆中间伸了进来,矮个土匪很是贴心道:“你过来,俺替你擦擦。”

  是半点没有要开牢门进来的意思。

  唐安宴悄悄皱了下眉头。

  这和他想的不大一样。

  担心被那小矮个发现异样,唐安宴迅速调整好表情,不定声色地用身子挡住了范松,遮住他嘴角的血痕,若无其事地朝矮个土匪扬起一张憨傻天真的笑脸。

  看似艰难地起了身。

  带着系着活结的绳,双脚并拢蹦了过去。

  唐安宴面上虽是很受感动的模样,心里却是嫌弃那脏兮兮的帕子,他也不把脸凑过去,站直了身子‘诚挚’感谢道:

  “这位兄弟对小爷这般贴心,小爷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为好?如今身上也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不如就把这腰带送你吧。”

  边说还边做出忍痛割爱的神情,垂着的暗眸,看起来有些不舍,“这可是小爷最喜欢的一条玉带,虽只值几千两白银,可这玉带上的玉板,是由宫里的玉匠用花青翡翠精雕细琢制成的,贵重在难得,兄弟莫不嫌弃,就拿了去。”

  几千两,还用‘只’形容?

  小矮个土匪震惊不已,手中的帕子差点没拿住,随即又想起唐安宴奢侈无度,败家的名声,忍不住暗叹,大贪官家的公子哥就是不一样。

  脑子不灵光,出手还大方。

  几千两在他嘴里说出来,跟几文钱似得,说送人就送人,这平常得多败家?

  如来看来兵部尚书府,是真的有钱,不然哪能扛得住败家子这样花?

  小矮个贪婪的目光,直勾勾地盯在那花青翡翠上,迟迟挪不开眼。

  他可看不出这条看似寻常的玉带,竟这样值钱,看唐安宴的难舍的模样,才觉得此物定是珍贵不凡,否则一个见惯了玉石的大少爷,哪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这,这值千两白银?”小矮个忍不住又问道。

  ‘脑子不灵光’的唐安宴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言之凿凿,“保守估计,三千两有余。”

  三千两?!

  小矮个倒吸了一口冷气,揪紧了手中本想拿给唐安宴擦脸的帕子,心里噼里啪啦打起了算盘。

  三百两对他们这些小喽啰来说,都得攒十年,三千两的数目,一百年才能攒够,可如今这三千两近在眼前,还唾手可得,他怎么能不心动?

  但他也没有完全掉进钱眼子里,尚存的理智拉扯着他,使他有些犹豫不决。

  唐安宴看得出矮个土匪的踌躇。

  松开绳子的第一时间,他便去摸了脖颈上的双鱼白玉,见玉还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奇怪。

  以土匪的习性,哪有抢了人以后都不搜身的?而事实却是,他们身上的值钱物,是一件都没少。

  再看小矮个土匪这样贪婪的人,明明对钱财渴望地不得了,可面对三千两的高价诱惑,依旧犹犹豫豫,好像有什么顾忌,他猜是上头有人吩咐了,不能动他们。

  不是冲钱,那极有可能就是冲人来的!

  可小矮个不进来,他怎么出去?

  唐安宴不得不加大了力度。

  “怎么?兄弟不喜欢啊?唉,不瞒你说,小爷也觉得这玉带寒碜了点,这么抠搜,可不是小爷的作风。”

  唐安宴边说边在自己身上张望,然后忽然想起什么,眼睛突然一亮,回头看了眼身后躺着的两人后,又喜出望外地转回头。

  “小爷差点忘了,出门前我爹给了我一块上好的和田玉,说花了他一万两白银从西域商人那买的,或许兄弟喜欢这个?”

  “一,一万两?!玉在哪呢?”小矮个吞了吞口水,再也装不住矜持,一万两这天文数字,这诱惑对他来说全然是不能抵挡,双手猛地抓上了铁栏,贪婪迫切溢于言表。

  唐安宴一脸淡然,抬起下巴,朝躺着的齐天佑方向指了指,“小爷沐浴的时候摘下来,让同窗替我保管,放在了他身上。”

  见小矮个终于受不住诱惑,拿了钥匙来开牢门,唐安宴偷偷勾起了嘴角。

  果然世界上没有钱不能解决的事。

  若有,那只能说.....给的银子一定还不够多!

  唐安宴看似单纯地蹦到齐天佑边上,引着小矮个弯腰去搜齐天佑的衣袖。

  趁小矮个搜的认真,站在他身后,不动声色悄悄将手上的绳子解开。

  埋头苦找那价值万两玉的小矮个土匪,沉浸在暴富的发财梦中,是丝毫未察觉异样,只迫不及待,皱着眉问:“搁哪呢?俺怎么没摸到?”

  唐安宴手上的绳子落了地,他揉了揉手腕,眉眼尽是桀骜,似笑非笑地看着矮个土匪,捏起砂锅大的拳头,往他面前一伸,冷冷笑道:“在这呢!”

  “你?!”

  小矮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然而他只来得及吐出一个你字,便被唐安宴狠厉的一拳头,打得眼冒金星,啊了一声,瞬间倒地晕了过去。

  唐安宴冷哼着踹了他好几脚,愤愤不平道:“让你骂小爷白斩鸡!”

  竟是还记得这小矮个土匪的出言不逊,唐大少爷的小肚鸡肠,可见一斑。

  唐安宴让齐天佑和范松将这小矮个捆好了,多余的绳子塞进他的嘴里,省的他醒来嚷嚷。

  在支走小矮个后,唐安宴为了探一探情况,故意大声叫唤,却发现,这牢房除了他们仨,竟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就连看守的人都没有。

  这天风寨难不成缺人手?

  处处透着怪异。

  不过这样,倒是方便了他使计。

  将五花大绑的小矮个土匪放平,在他身上盖了层稻草做了下掩饰,三人才蹑手蹑脚走出牢门。

  唐安宴倒没急着走,他先走到对面的刑房,随手拿起一副拶(zā)夹,细看上头确实有官家的印记,下面还刻着一个小小的、模糊不清的字。

  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怎么,这儿的刑具,有什么不妥吗?”齐天佑看唐安宴翻看一墙的各色刑具,好奇地问道。

  边问还边随手拿起一副镣铐,仔细一瞧,随即吃惊道:“土匪窝怎会有邢家军的刑具?!”

  邢家军?

  经齐天佑这么一提,唐安宴终于想起来,这儿的刑具都是军队里常用的那几种,模糊的小字便是邢家军的邢字,不止这些,在一副夹棍底部还都写着永元二十年的制造年份。

  永元二十年,军队,邢家......

  大祁姓邢的人不多,名声最响的,只有被人称为边塞铁墙,却在十年前被抄了家的护国将军邢镇海一家。

  因通敌叛国被灭九族的护国将军和土匪窝有何联系?

  唐安宴没想明白,也就没回齐天佑。

  摇了摇头,匆匆将刑具挂回墙上,催促着两人往外走道:“趁还没人发现,咱们赶紧出去遛遛弯,一探天风寨的虚实。”

  “遛弯?探虚实?”跟在最后头的范松不明所以。

  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窝,一不留心再被发现,小命难保,怎听唐安宴之言,还想将这土匪窝一举端了似得?

  “不先逃吗?”范松诚恳地建议道,深以为可以先回禹阳报官,让官府来解决这穷凶极恶的土匪。

  唐安宴白了他一眼,先前还觉得范松是可造之材,这会怎么又傻了吧唧的。

  殊不知范松有他的顾虑。

  家中有个年幼的小妹靠他养,他若死了,就拿不到国子监每月二两的膏火银。

  他绝不能拿自己的命冒险。

  却听唐安宴接着又说:“这可是朝廷都打不下来的土匪窝,哪有这么容易逃?土匪又不是个个都和那小矮个一样蠢笨。小爷先出去摸一摸那寨主石恨天的底细,你们按我说的,见机行事。”

  齐天佑性子耿直,一心想要惩奸除恶,倒是不惧怕这窝土匪,因而十分支持唐安宴的想法,积极附和道:“怎么个见机行事法。”

  唐安宴也没想着叫他们拿命去赌,他自然是认为无性命之忧,才做此决定。

  手腕上系着的红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生命的难得可贵。

  “土匪若是想杀咱们,早在抓到我们的时候就已经动手了,你们大可放心,此番不会危及性命,他留着咱们定有什么其他用处,不弄清楚,我心难安。”唐安宴见范松依旧顾虑重重,难得耐着性子解释道。

  范松这才点头答应。

  唐安宴下定决心,要孤身去会会那天风寨的寨主,让齐天佑和范松躲好后,大摇大摆地顺着石阶向上走。

  他堂堂唐家大少爷,让他跟个耗子似的偷溜?

  绝不可能!

  石恨天不低头给他赔不是,敲锣打鼓地将他们送出去,他就在这天风寨安营扎寨,搅的他们鸡犬不宁!

  范松所言不错,这牢房确实是在地底下。

  石梯一直向上,等上了平地,便见一扇门。

  推开厚重的铁门,刺眼的阳光叫唐安宴不适地眯起了眼,他抬手挡了挡。

  待眼睛恢复,放下遮眼的手掌,便见门口守门的两土匪喽啰横眉怒目地举着腰刀对着他,惊声高呼道:“不好!有人越狱!”

  对比两人的惊慌,唐安宴显得是格外气定神闲。

  一脸和善的笑,抬手拦下准备去喊兄弟来的土匪,让他们淡定莫慌。

  “小爷堂堂正正,行事光明磊落,从来没想过要逃,就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想找你们老大,快带小爷去找他!”边说边往外走,语气是堪比土匪的嚣张狂妄,指挥起人来,理直气壮地好似身处唐家。

  其实若非这地牢环境太差,让大少爷一刻都待不下去,他或许还懒得越狱,定会更张狂地让人喊石恨天立刻马上赶来见他。

  然而话音刚落,未等面面相觑的两喽啰应声答话,唐安宴手腕倏地一烫。

  流光闪烁的红绳上,第五颗鬼泪,红的夺目,跳动着熠熠生辉的红光。

  他淡然自若的面上,倏地浮现一丝震惊和迷茫。

  这是,什么情况? 爷不缺钱,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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