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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钟灵那日哄了唐安宴入睡后,提着灯笼,拿着司南进了茂密的树林。
心想着这密林也算是鬼魂出没排名靠前的地方,想必能捉到鬼的机率很高。
然而她走了没多久,手中的司南突然快速地乱转了起来,等它停下,勺柄竟直直地指向着她来时的方向。
惊喜此处真有鬼过后,难免担忧,心想着可别是唐安宴遇上了什么麻烦,一刻不停匆匆往回赶,然而却意外发现,当她越靠近车队所在之处,越能闻清空气里残留着一股怪异的香甜气息。
细细一辨,更是大惊失色,暗道糟糕。
趁着还没吸进去多少,忙掩着鼻子,从袖中取出提神醒脑的药丸压在舌下。
如醇酒一般醉人甘冽的花香,是木菊花专属,可要人命的芬芳。
木菊花俗名醉花,它的花瓣研磨成粉,点燃后的白烟有致人昏睡的作用,药性极强,只需吸上一小口,便能叫人昏睡上三四天,倘若吸食过量,极有可能就此陷入梦境,长睡不醒。
钟灵颇感诧异,此花一般生长在料峭的悬崖边上,在这样的平原密林间闻到它的味道,此事必有蹊跷。
极有可能是出事了!
钟灵心中又忐忑又焦急,拿了怀中锦帕蒙面,随即迈大了步子往车队跑——
远远地,便见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禁卫军,个个意识不清。
五辆华贵马车也不见了踪影。
钟灵片刻慌神,立马意识到唐安宴被劫的情况,一张圆润俏脸刹那间煞白如雪。
唐安宴所剩时间本就不长,眼下人又丢了,一旦下落不明,无异于给本就不富裕的生命雪上加霜!
手中的司南,勺柄绷得笔挺,直直地指着左前方的林间小道。
她满心只想着唐安宴的安危,来不及顾它,随手将司南揣进了袖中,而后自怀里取出一个青瓷玉瓶,在昏迷的禁卫军鼻下一放。
只稍片刻,众人悠悠转醒。
为首的张统领醒来没见马车,又看钟灵铁青着脸,一脸凝重四下查看转悠,想起唐德临行前的嘱托,素来镇定稳重的脸,霎时染上震恐与惊惶。
唐德多宝贝这儿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上元夜唐安宴溺水身亡,种种证据所指皆是大理寺卿之子,唐德听了暗卫回禀后立刻拎着尘封多年,上战场用的长/枪,横冲直撞,一腔杀意直指大理寺。
那野兽一般怒发冲冠,失去理智听不进劝言,挡他路的无论谁都打的可怖模样,叫他这辈子都无法忘怀!
若非钟灵假意要陪唐德一起去兴师问罪,与他同行,在路上趁其不备,足用了三针让怒火攻心的唐德昏睡,只怕兵部尚书以下犯上的忤逆罪名,板上钉钉。
张统领一想起唐德对儿子的宝贝样子,赶忙喊了禁卫军的兄弟四下分散开去找人。
钟灵就在这时,四周游荡了一圈归来,伸手拦下了他。
“张统领先别急,我有法子找到安宴,不过想先请张统领赶回禹阳,将此事告知唐叔,另外带再队人马来与我汇合,我担心安宴是被土匪劫走的。”
钟灵快速地吩咐着,依据她的猜测,这个可能性最大。
照理说,歹人是将马车也一同劫走的,路上应该会留下车辙印、马蹄印这些痕迹。
然而她在四周看了一圈,泥石小路上是半点痕迹都没有发现,甚至连他们来时的车辙印都被抹了去,可以证明歹人不是头一回干这事了。
从她离开马车到赶回来不足一炷香时间,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只有老手才懂得如何快速又不留痕迹地隐匿。
转而又想起齐天佑曾说,唐安宴的马车过于招摇,许会被土匪之类的歹人瞧见,惦记上。
虽然唐安宴说这条官道上,没有一家土匪敢抢插了禁卫军旗的车队,可难免会有不长眼的,被马车上明晃晃的玉石迷晕了头。
她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若真是穷凶极恶的土匪抢了人和马车,光凭他们现在这点人数,怕不足以去土匪窝面对面硬刚,一分一秒都关乎着唐安宴的性命,她半点都不敢马虎大意。
“沿路我会留下唐家印记,你告诉唐叔此事后记得带着人马寻着印记来,切记速度要快!”
张统领见钟灵有条不紊、从容不迫地发号施令,恍惚间还以为是自家少爷在下命令,半点没有迟疑,连声称是点头应下。
临走前本还想留下一半人随行保护钟灵,却被她拒绝。
唐安宴对这姑娘的在意他可看在眼里,想来钟灵的安危也不可大意,正想再劝两句,但见一袭青衣的小武,披星戴月,驾着两匹马赶来。
张统领立马歇了劝说之心。
有小武在,自没他的用武之地,也不再多言,拜别后,带了一众禁卫军的兄弟,往禹阳城回赶。
刚跑两步,感觉速度不比往常,这才知道那迷药的霸道。
不由地苦笑,难怪钟姑娘不让他们跟着,原是怕他们拖了她的后退。
能让他们少爷贴心准备洗澡水的姑娘,果然非比寻常。
“有何发现?”钟灵灵巧翻身上马,朝着小武问道。
小武早发现了异样,碍于唐安宴让他护着钟灵的命令,他只好现身密林与蒙着脸正往回赶的钟灵说明。
钟灵知晓后让他速去打探消息,眼下他刚从不远处的青崖寨回来。
“方圆百里只有一个青崖寨,刚打听到他们今日都不曾下山,顺手牵马之时偶然听见青崖寨的人说起,前两日有人见到天风寨的人,不知何故,突然出现在禹阳境内。”
天风寨多年来不曾越过禹阳境内,这么巧在少爷失踪的节骨眼上突然出现,极有可能是他们有眼无珠,不识禁卫军旗子,掳走了少爷。
小武这般猜想。
却见钟灵听完后只点了点头,半句话不说扬起马鞭,驾马往左前方的小道狂奔。
“跟着我,往这走!”说这话间钟灵已蹿出去几米远。
看样子似乎是知道了少爷在哪。
小武微微愣神,猛然想起,上元夜那天,也是钟灵带着他找到了溺死在水里的少爷,虽不知钟灵怎么做到的,但此刻时间紧迫,事分轻重缓急,小武也不好多问,只夹了马肚,立刻跟了上去。
白乃阴,赤乃阳,一缕红丝牵阴阳;白噬赤,阴侵阳,七魂断时黄泉归。
前半句说的是唐安宴手腕上的锁魂丝,而后半句说的便是唐安宴脖子上的那块本属于钟灵的双鱼白玉。
据唐徐生所说,这玉是在他捡到钟灵的时候,连同她的姓氏,一同放在她的襁褓里的,是她的家传灵玉,也是她的归宿。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玉不碎,她和玉之间的感应联系就不会断。
因而钟灵三年前才在匆忙临走前将此玉留给了唐安宴,为的就是不想与他断了联系。
换而言之,只要钟灵想,这双鱼白玉便能指引她,找到他。
上元夜钟灵靠它找着了溺亡的大少爷,此次依旧能靠它找到被抓走唐安宴。
钟灵马不停蹄,顺着心之指引,赶到天山脚下,眼睁睁看着奢华的马车拐进了山里,她警戒地勒马停下,没敢再靠近。
前方不远处便有哨岗,她不能傻乎乎的去自投罗网。
眼见天光就要大亮,钟灵拉着小武,进了山脚下唯一的,连招牌都没有的客栈。
客栈冷冷清清,一楼只摆了四张木桌,土墙上附庸风雅地挂着一副“贤者任之”,不知出于何人之手,颇有大家风范的笔墨。
客栈里除了掌柜的叹气声,安静地好似客栈里唯有钟灵和小武两位客人。
钟灵眼神飞快地打探了一番这寒酸的,看着就没有生意的客栈,高声招呼了一脸不耐的掌柜过来。
“掌柜的,你可知这威名远扬的天风寨,可有招贤纳士的需要?”钟灵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顺便叫了些吃食,和掌柜打听消息。
掌柜的一听这一身小厮模样的小兄弟想要上天山,是一脸的吃惊,两眼放光:“怎么?小兄弟这是想上山投靠天风寨?”
钟灵点头称是,“听闻天风寨的寨主,那可是位了不起的英雄好汉,我们兄弟二人啊,”她压低了声音,似有顾忌,小心翼翼看了四周,才小声道:“犯了点事。”
“这不是听说了天风寨无惧官府,这才想找座大山靠靠嘛。”
据小武所说,天风寨广纳贤才,欢迎有实力的英雄入寨,只看能力不问出处。
虽说不问出处,可总得有个像样的由头,才好叫人信服。
掌柜的闻言,露出了然的神情,却见他打量了两人一番,不解地问道:“瞧两位兄弟相貌堂堂,不知犯了何事?竟被逼着要上山去当土匪?”
钟灵只长长叹息一声,面上显着几分委屈,将一口未碰的茶盏往桌上一摔,愤愤道:“说来我兄弟二人也是冤!前几月,我兄弟二人途径禹阳,却在街上遇见恶霸调戏民女。”
“我兄长见义勇为,打了那恶霸一拳,却没想到那恶霸竟是赫赫有名的礼部尚书家的少爷!他派了官差来捉我们,这不,我兄弟二人躲躲藏藏好几月,这些日子是真的走投无路,藏不下去,所以想着来投靠石寨主。我可听说了,这石恨天石寨主那可是连官府都不敢动的大人物!”钟灵边胡说八道,边露出一种仰慕的神情。
在禹阳,有两大恶名远扬的恶霸——唐安宴和丁顷白。
私交摆在那,钟灵自是不会给唐安宴扣屎盆子,只好将丁顷白拎出来说事,更何况先前丁尚书委托大理寺,找将他儿子打伤的凶手,弄了好大一出阵仗,沸沸扬扬闹了好一阵子,消息灵通的应该皆有耳闻。
显然这掌柜的也知一二,“所以前段日子,大理寺的官兵到处找的,便是你们兄弟二人?”
钟灵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我可听说那尚书公子断了两根肋骨,这几个月都没下过床,你兄长一拳便能断人两根肋骨,这般神勇?”掌柜的是精明生意人,立马就察觉到话里的漏洞,有些不信。
小武接到钟灵的眼神,轻飘飘地半掀眼皮,冷不丁对上掌柜怀疑的眼神,带着自傲,对他嘲讽地勾了勾嘴角,看似没怎么用力的一拳头猛然砸在了桌上。
只听哐地一声,好端端的木桌霎时间四分五裂,化为齑粉,桌上茶盏摔了一地,没了全尸。
掌柜的这会哪还敢有怀疑?看着一地的残骸,一双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见钟灵拿着银子道歉作赔,他也不收,忙以好汉相称,热情万分邀他们进了后堂。
“掌柜的此言当真?”钟灵欣喜万状,一脸期待。
小武依然僵着一张脸,直挺挺地站在她身后,看着极不好惹的模样。
掌柜的笑着点了头,扫了小武好几眼,丝毫不恼他的死人脸,倒是满眼的满意。
只想着这样的勇士若能加入他们天风寨,那可是如虎添翼,保不齐在他们寨主的英明领导下,大有一番作为,到那时他慧眼识人的名声一出,定能得到寨主的称赞。
“一会啊,等那天风寨的兄弟睡醒,我便将你们兄弟引荐给他,想来你兄长这般身手,山上那考验是不在话下,届时还请兄弟二人入寨后,多多关照小的。”
钟灵从袖中拿出十两银钱,往掌柜的手中一塞,满眼感激道:“小小谢礼,不成敬意,待我和兄长上山占了一席之地,定不会忘了掌柜的恩情。”
“诶,都是自家兄弟,喊什么掌柜的,我姓福,喊我阿福便好。”
钟灵点头应下。
一番客套后,阿福将他们引荐给了住在客栈二楼的一位壮汉,这位壮汉足有一丈高,加上一身健硕的肌肉,看起来就像是个巨人。
巨人听了阿福所言,将阿福给的写了出发时间的信揣进了怀里,憨憨地点了下头,而后笨拙地起身,往客栈后门走去。
阿福说这壮汉性子古怪,不喜说话,他们只需跟着他上山便能进那天风寨,寨子里自会有别的兄弟接待他们。
钟灵千恩万谢后,和小武一同跟上那巨人,走上了一条不像路的路。
看起来像是故意往没有路的地方走,绕来绕去的,好叫人记不住来时路。
一路上,那巨人像是听不见他们说话,无论钟灵怎么套话,他都自顾自地往前走,半点不搭理,还越走越快。
没多久,两人就跟条尾巴似的,远远地被甩在略显呆傻的巨人身后。
是完全来不及跟上!
一路上各种陷阱防不胜防,意想不到的暗器从各个方向突然袭来,又是躲又是避的,两人压根就跟不上那腿长的巨人!
“他不会是发现了什么,故意将我们往这死路上引吧?”小武提溜这钟灵的领子越过地上突然刺出的一排削尖头的竹子,压着声问道。
钟灵看着那猝了麻药的竹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双脚落地后随即摇了摇头,自信地回道:“不会,你要对我的演技有信心,也不看看我师从何人,那个叫阿福的一看便知,是个想当厉害的土匪却不得志的,被赶到山脚下做个看门人,急于立功才对我们那般热情,这样急欲熏心之人,绝不可能看出我的破绽,那巨人呆呆傻傻就更不用说了。”
“一看便知?我怎么看不出来?”小武疑惑道。
钟灵得意笑着瞥了他一眼,神神秘秘挑眉道:“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要看有没有那个福分,显然......你没有。”
小武看钟灵被他家少爷同化地有几分相像的恶劣性子,一本正经地逗他,冷哼一声,方才就不该救她!
别开头不再说话。
钟灵见小武终于像小时候一样和她生气,不再像之前那样疏离的客气,舒心一笑,这才解释道:“没有客人的客栈,生意不好,阿福身为掌柜见到我们进门却也不招呼,只对着墙上那副“贤者任之”的笔墨唉声叹气,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问题么?”
原来如此!难怪叫那掌柜的时候,他明显不怎么情愿!
小武刚有所思,又听钟灵大喝一声:“站着别动!”
话音落,钟灵手中一枚银针扎在了他身侧的树干上。
一条高高仰着三角头的青花蛇,七寸处顶着枚银针,软绵绵地滑下树。
这蛇可有封喉的剧毒!她就说掌柜的怎么也不多试试小武的身手就让他两上山,原来上山路才是真正的考验。
钟灵暗叹后转头一想,又觉得正常。
若只看你露那么一小手,便大大方方让你进入天风寨,实在有些草率。
小武护着钟灵挡开五花八门的暗器,钟灵引着小武躲避蛇蝎毒花,只刚开始没有防备,走得有些磕磕碰碰,等行到半山腰时,两人终于追上了那巨人。
边悠闲地聊天边破陷阱。
小武随手拍开迎面而来的利箭,提着钟灵越过掩在灌木下的深坑,眼睛不离巨人,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你早知那掌柜的是天风寨的人了吧?”
钟灵弯嘴一笑,没有否认,只道:“土匪窝底下,方圆百里,就他一家客栈敢开,谁给的胆子?”
显然只有天风寨。
小武这才恍然,原来是这样被她看了出来。
他还说钟灵怎么突然不急着去救少爷,反而拉着他进客栈休息,还要他放机灵点,看她眼色行事。
以前只知道他家少爷聪明睿智,没想到钟灵竟也是七窍玲珑的心思。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聪明?”小武实在想不明白。
钟灵噗嗤一笑,弯着唐安宴最喜欢的娇俏杏眼,逗他道:“因为你不聪明。”
小武瞬间冷脸,真是给她脸了,一时不察就蹬鼻子上脸!
不愧是他家少爷三年来,日日挂在嘴上的姑娘!嘴毒损人的德行都一模一样!
正生着闷气,忽而又钟灵说道:“动脑子是件很累人的事,有安宴在哪需要我受累?”
不知为何,小武总感觉钟灵在夸他家少爷的同时,顺便又暗讽了一把他不够聪明。
两人就这样,一路怼上了天风寨。
待寨子守门的一位长得五大三粗的兄弟,看了巨人从怀中拿出的掌柜给的信后,克制不住惊讶的神情朝他们看来。
两人看着弱不禁风,尤其是个子娇小的那位,实在是没想到竟仅用一个时辰便进了寨。
实力果真如掌柜的所说,不容小觑。
他豪爽地大声笑着,和钟灵二人称兄道弟,隐隐地表露出一些赞赏。
钟灵小武相视一笑,看来天风寨,因石恨天珠玉在前的缘故,奉行唯才是用的传言不虚。
领路的巨人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任务一完成,就从那兄弟手中拿了包什么东西,欢天喜地下了山。
“两位好汉随我来。”
听这位守门的兄弟说,通过了前面两关,还需再等他们寨主试上最后一试,才算真正入寨,今日寨主不得空,便让他们早些歇息,等明日寨主接见。
两人被引到了一间有些简陋的卧房,桌上放了些吃食,钟灵闻出些异样,估摸着这也是考验地一项。
他们也不碰。
钟灵拿着在上山路上随手采的果子扔给了小武,拼武力少不了靠他,必须吃饱了保存好体力。
自进了天风寨,钟灵没了上山时逗弄人的闲情逸致,整个人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其实她本就没有面上显得那样轻松,只不过难得与小武有独处的时候,她想让小武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她不知道为何离开了三年,和她、唐安宴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突然对唐安宴那般规矩恭敬,一口一个少爷,就好似只将唐安宴当做少爷,而唐安宴好像也只将他当成了下人。
明明她走之前两人好的跟亲兄弟似得,不该是这样的阶级分明的主仆关系。
她早就看不过眼,但一直没机会问,不过眼下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唐安宴生死还未明。
钟灵将窗子打开一条缝,偷偷向外张望。
要不怎么说这天风寨别具一格?两陌生人进寨居然也没派个人看守什么的,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心大的。
以防有诈,钟灵还是让小武等到了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才让他去找唐安宴。
以小武的功夫,踏着夜色,在这土匪窝里来去自如,是不在话下。
鸡还未啼,天光尚未明,他便已然弄清楚了少爷所在的地牢位置。
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救人,也不是不可以。
问题是除了少爷,牢里还有两人得救,一旦他出手,必定打草惊蛇,更何况钟灵也在天风寨,他若将唐安宴救走了,剩下的人可就危险了。
因而他听了钟灵的话,只先探清楚少爷的安危,暂且先按兵不动。
他以为钟灵是计划是准备和张统领里应外合,却没想到钟灵莽撞起来比他家少爷还虎。
竟趁他出门摸地形的功夫,独自一人探去了石恨天的卧房。
还恰巧被抓了个正着! 爷不缺钱,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