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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爷不缺钱,缺命 一兜赤豆子 9458 2021-04-05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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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儿,俺们这次为啥要抓这三人回来关着,像以前一样杀了不就完了,还大老远拐到禹阳去抢?俺瞅抢回来的那三箱子破书,也不值什么钱啊。”

  一小矮个满面困惑,朝着站在他身侧的膘肥体壮的高个大汉问道。

  “你懂个屁!”高个大汉粗鲁道。

  “老大这么聪明,哪里会做亏本的生意?一定是想拿他们做肉票要去勒索银子!你看中间那俊俏小哥身上穿的,那可是云织锦缎绸纱,有银子都买不到的东西,再瞅瞅他们坐的马车,镶金嵌玉的,一定是什么富贵人家。”

  高个壮汉指着牢房里,垂挂着头,依旧昏迷不醒,并排睡着的三人说道。

  “还是头儿聪明。”

  小矮个满目钦佩,竖起了拇指夸赞,随后又有些担忧。

  “可俺可听去劫车的兄弟说了,说他们坐的马车上还插着禁卫军的旗,禹阳境内的寨子可都是禁卫军围剿清扫的,老大这次这么嚣张,虽说俺们也没伤人,可会不会得罪了他们,引来打击报复啊?”

  高个壮汉粗犷的声音,冷哼道:“咱们有老大在,你瞎担心什么?今日就算是那唐德带领的车队,咱们天风寨也照抢不误!区区禁卫军几个喽啰,有什么好怕的?你看有那禁卫军护的马车,咱们的人不是照样抢了回来,还毫发未伤,照我看这些个禁卫军就是空有唬人的名号!”

  如此一说,矮个男子顿觉有理,连连点头附和。

  转过头,看向牢中昏睡了三日的三人,小矮个眼中精光闪过,一脸贪婪道:“瞧他们一个个细皮嫩肉,柔弱得跟白斩鸡似的,看着就像是什么贪官子弟,也不知这次能勒索来多少银子......”

  唐安宴只听到了这,后面的是完全没有听进去。

  满脑子只回荡着‘白斩鸡’三个字。

  还是柔弱的白斩鸡?

  小爷呸!

  瞎了他的狗眼,竟把他这玉树临风,貌若潘安的堂堂唐家大少爷,比作鸡?

  受此侮辱,若能忍气吞声,那就不是堂堂唐家大少爷了!

  大少爷倏地睁开眼,凤眸圆睁,煞气十足,瞪向牢门外对着他们闲聊的两劫匪,突然高声怒斥道:“你才是鸡,你们全家都是鸡!”

  门外两人被唐安宴突如其来的怒骂吓得瞬间止了声,惊讶地朝他看去。

  唐安宴其实醒来有好一会了,刚醒时就听到了陌生的声音,身下硬邦邦的,鼻尖还萦绕着一股潮湿的霉味,瞬间警铃大作,察觉到了不对。

  为了了解情况,他不动声色仍旧闭着眼,一番偷听,果然让他收获了不少的消息。

  ——发现了抓他们的,是天风寨的人。

  天风寨的名号很响,以凶暴残虐、目中无官闻名于土匪界,唐安宴也在唐德口中听到过几次他们为非作歹的事迹。

  然而细细琢磨后,对比他所知道的,他发现了几点可疑之处。

  天风寨不在禹阳境内,虽说相邻,但多年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从未越过界。

  他们此次上京,走的这条禹阳的官道,不会路过天风寨的地盘,甚至可以说是背道而驰,为什么他们会天风寨的人要绕这么大个弯,抓他们回寨?

  若说恰巧碰上,想赚一笔,倒也说得通,可听闻那小矮个所言,他们却是特地来禹阳抢劫的?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再说了,他的马车虽然稍稍那么华贵招摇了一些,可对比以往天风寨抢过的车队,他们这小打小闹的五辆马车,仅仅只带了三个箱子,应该不能入他们眼才是。

  莫不成......

  这帮土匪是冲人来的?

  可听那两匪徒的对话,又好似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此乃疑点一。

  那位高个大汉说,此次抢劫他们天风寨的兄弟是毫发无伤地将人和财物一起抢了回来。

  除非用了什么迷烟迷药,否则以车队里那几位禁卫军的身手,绝不可能让这些匪徒轻易地得逞,全身而退更是天方夜谭!

  身为土匪,抢劫不明目张胆地抢,那还叫抢劫吗?

  顶多算偷!

  这完全不像是他所知道的,行事猖獗、目无法纪的天风寨寨主石恨天惯常的作风。

  此乃疑点二。

  唐安宴总觉得哪不对劲,本想着再听听,或许还能探知更多的消息,奈何那小矮个出言不逊,让唐大少爷忍无可忍,这才有了方才斥骂那一幕。

  两匪徒见牢内那穿着月白云织锦缎绸衣,腰间系着石青纹玉带的俊朗少年,一双冷漠又隐隐带了点怒气的凤眸,闪着不虞的剑光扫向他们。

  明明已是阶下囚,稍显凌乱的乌发贴在额间,脸上还沾了灰,却没有给人半点狼狈感。

  英气勃发、从容不迫的倨傲骂人姿态,叫两人惊喜万状,看直了眼。

  小命都快不保了,还能这么嚣张?甚至在他身上,连零星半点的恐惧都看不见。

  被骂的两匪徒怔愣了一瞬,随后噗嗤一声,对视笑了起来,比起生气,从两人脸上看到的更多是雀跃。

  唐安宴的骂声就像耳旁风从他们耳边吹过,没掀起什么大的波澜,两人不搭理他,依旧顾自闲聊。

  小矮个欢喜道:“头儿,你快看他蛮横那样!一定是家里娇宠过头的公子哥,俺看这回,绝对能勒索到不少银钱,老大不愧是老大,眼光就是好。”

  高个壮汉深有同感,满面笑容点了点头,随后想起什么,朝小矮个吩咐道:“既然人醒了,那我去禀报老大,你好好看着,等着发财吧。”

  小矮个喜滋滋地应声说是。

  唐安宴铁青着脸,看两人对他视若无睹,还一脸贪婪奸邪的笑。

  盯着他的眼神活像在看什么值钱的宝贝,他堂堂唐家大少爷何曾被人这样忽视,还被当成货物来看?

  他心里既憋屈又恼怒。

  但想起他们言语间对他爹还有禁卫军,都无惧和不屑,只压了脾气,咬着牙告诫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在了解形势前,千万不能再冲动了。

  “老大来之前,人可交给你啦,你可别趁我不在,又找地躲懒!”高个壮汉走之前还不放心叮嘱了一句。

  “得嘞,头儿您就把心放肚里,这里头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俺保证,俺的眼睛不会离开他半刻,您忙您的去......”

  小矮个目送大高个出了门,而后便转回身来,一脸认真地死盯着唐安宴瞧。

  如他保证的那样,贪婪的眼,一瞬不瞬,牢牢钉在唐安宴的身上。

  唐安宴深深吸了口气,冷冷瞪了那小矮个一眼,随后不再管他,凤眼四转,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如果天风寨抓他们的目的仅是为了勒索钱财,那他们的性命暂时应该无忧。

  唐德不差钱,儿子他还是赎的起的,但是难保天风寨的人拿到钱后不会反口撕票,毕竟这些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真土匪,绝不能高估他们的人性。

  他不能将自己的命寄托在被救上,必须得先行想好应对之策。

  唐安宴双手被反捆在身后,双脚也被麻绳紧紧绑住,他靠着腰腹用力坐直了身子,拿眼细细得扫视四周。

  此处看起来像个牢房。

  铁栅栏外的青灰墙壁上,每隔半米立着一盏油灯,有规律地排着,交相错映,随着气流浮动跳着阴冷的烛光。

  明明是盛夏,这牢房却很阴凉。

  牢门外是条长廊,对面是用刑的地方,墙上挂着的各色刑具......格外眼熟。

  打眼仔细一瞧,和刑部大牢里极为相似,土匪窝里有刑具不奇怪,让他差异的是,土匪窝的刑具上竟有官家的标志?

  难不成......他们还抢劫过工部?

  可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再看牢房四周都是密闭的石墙,连一个窗子都没有,外界的一点光亮都透不进来,不知这会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他睡了多久。

  不过腹中饥饿的感觉分明,睡得时间应该不短。

  唐安宴扭着睡僵硬的脖子转过头,身后躺着两人。

  左边躺着齐天佑,右边是范松,独独不见钟灵的身影,他心里咯噔一下,镇定的凤眸里闪过一丝惊慌,只一瞬,又恢复了正常。

  此次出行前,他吩咐过小武,让他护着钟灵,小武的办事能力,他放心的很,更何况方才那两土匪也说了,他们只抓了三人。

  许是因为他让钟灵扮成小厮,躲过了土匪的注意。

  如此一来,倒是合了他的意。

  唐安宴敛着眸,漆黑凤眸如堕入深潭一般沉静,脑子飞快地转着,想着脱身的对策。

  不过半刻,便有了一计。

  “知道我是谁吗?”

  唐安宴高高扬起下巴,像只高傲的孔雀,用鼻孔对着牢门外监视他们的那小矮个土匪,字字都带着趾高气昂。

  紧随一句:“知道我爹是谁吗?”

  眼神轻蔑,十分不屑,无脑纨绔公子的姿态展露无遗。

  见门外站着的小矮个土匪目露惊奇之色,唐大少爷再接再厉,倨傲地冷冷一哼:“识相的赶紧将小爷放了,小爷一个高兴,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牢门外紧紧看着唐安宴的小矮个,眨巴眨巴眼,随后夸张地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直不起腰。

  半晌才鄙夷道:“管你是谁!”

  “进了俺们天风寨的大牢,就算你爹是天王老子,也别想再出去!无知小儿还敢如此猖狂。”

  小矮个目光中流露着可笑的神情,对唐安宴的天真感到惋惜,这些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空有如玉的容貌,却是不长脑子。

  唐安宴闻言大惊失色,收起狂妄自大的模样,讶然道:“难不成这儿就是那威名远播,让无数高官都闻风丧胆的天风寨?”

  小矮个一脸算你有点见识的神情,得意洋洋地点头,回了一句“正是。”

  唐安宴装模作样地倒吸了口气,露出点怀疑的神色接着问道,“你们寨主就是那个,凭一己之力,斩杀前任燕京大司马,还灭他全家的石恨天?”

  小矮个听这话,更是骄傲地挺起了胸,仿佛被夸的人是他,满脸自豪地点了点头。

  他们老大就是这么厉害。

  唐安宴见他认下,先是露出敬畏之情,而后眼眸亮起敬佩的星芒,回想着以前旁人是怎么奉承他的,有样学样,满口胡言,给那石恨天一通狠夸。

  虽然神态浮夸了些,可当初唐安宴从唐德口中知道天风寨石恨天的事迹时,确实对石恨天这条汉子,是敬佩有佳。

  有了这样的情绪做铺垫,天花乱坠的言辞,竟也能让人觉得真挚。

  天风寨的土匪头子石恨天,不过三十有余,年轻有为。

  虽来历不明,却有着高超武艺,还擅长排兵布阵,占据天山这一易守难攻的山头,屡次让朝廷吃瘪,是块连官府都啃不下来的硬骨头。

  听说他是十年前突然投靠天风寨的老寨主,靠着一身绝技,屡次击退来围剿的官兵,保住了寨子。

  前老寨主因此对他青眼有加,不但收他做了干儿子,甚至在驾鹤西去之时,将寨主之位也都传给了他。

  老寨主死后,石恨天刚接手寨子没多久,就抢了当时燕京大司马押送去边关的上万把兵器。

  抢完第二日,却又大张旗鼓地全给大司马退了回去,说这样劣质的武器他们天风寨的兄弟瞧不上眼。

  此事后来还牵扯出了工部和内府监贪赃枉法、偷工减料之惊天大案,甚至还揭露出了十年前邢大将军一家,祁关之战惨败的真相。

  而此前大肆宣扬,发散谣言是石恨天偷偷调换了官造兵器,想让边将之士陷入险境的大司马,在判决的圣旨未下之前,就被石恨天下了战书,单挑斩杀于马下。

  为解被污蔑之恨,石恨天取了大司马的人头挂在燕京城门上,担心他后人会报复,干脆灭了他全家。

  有仇必报,片甲不留,手段残暴血腥,自此名震天下。

  一个土匪头子,竟敢如此明目张胆,杀害朝中大员,还能全身而退,让朝廷都对他束手无策,唐安宴对他是真的敬佩过。

  当然,这仅限于他没被抓之前。

  此番看他,为了抓他们三个,连下药这种宵小之辈的手段都用上了,唐安宴心中唾弃鄙夷了石恨天一万遍!

  恨自己误信传言,眼瞎。

  此刻为保命,他不得不祭出他戏精的看家本领,假意露出景仰之色,自报了家门。

  “小爷乃禹阳兵部尚书,唐德之子唐安宴,久仰你们石寨主的大名!”

  “方才那高个好汉说去回禀你们寨主,想来不知何时,石寨主就会来看小爷。你看小爷现下蓬头垢面的,若是这样去见传闻中的英雄好汉,实在是对他的不尊重。”唐安宴摇头做叹息状。

  若手脚没被束缚,他定要捶胸顿足,来表示自己此时的痛心羞愧,溢于言表。

  好在他业务熟练,光用到位的表情也能将那小矮个土匪唬得一愣一愣。

  所有的铺垫,都只是为了引出接下来这最重要的一句。

  他牺牲了色相,用一双满是敬佩与期待的凤眸盯着小矮个,烛火的光芒倒映其中,闪耀着明亮耀眼的真诚,叫人难以拒绝。

  “劳烦小哥替我备些清洗用水,让我整理一下,总不好在那般英雄豪杰面前失了礼数。”

  小矮个听到唐安宴自称唐德的儿子,先是感到震惊,没想到老大一抓就抓了个禹阳最大贪官的儿子,这不是天上掉的馅饼吗?

  醒过神来,更是笑逐颜开,听闻唐府金石玉器满房,富可敌国,这次可真的是赚大发了。

  后又听连兵部尚书之子这样目中无人的纨绔人物,都对他们老大感到敬佩仰慕,还要梳洗打扮以示尊重,顿时觉得面上有光。

  他也知道这些个世家公子,讲究繁文缛节,因而对唐安宴这要求也未生疑。

  但他也不是傻的,小动了脑子思考了一番,最终认为这样单纯无脑的纨绔,整不出什么幺蛾子,才应下他的所求,甩下一句“等着”后,洋洋得意地走了。

  人家这么尊重他家老大,他也不能不给面子不是?

  直到远去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唐安宴才敛起让他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笑颜,呼出口浊气。

  人生如戏,保命全靠演技。 爷不缺钱,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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