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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爷不缺钱,缺命 一兜赤豆子 8641 2021-04-05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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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我什么事?”

  正如唐安宴所想,话被齐天佑听了去。

  淡如水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唐安宴凤眼一眯,立马给钟灵递去一个眼色。

  起身,拍了拍身后的尘灰,双手抱臂讥讽道:“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不懂啊!自视清高的假正经。”

  背后偷听确实非君子所为,齐天佑不过碰巧路过,听到了自己名字张口一问,此刻被唐安宴这般说,温润的性子都不由得有些气急。

  “你!”

  “我什么我,我说错了?”唐安宴双手抱胸回道。

  钟灵连忙起身,当个和事佬打圆场,“齐兄莫要同我表哥生气,表哥只不过是因着斋舍一事心情不好,这才失了礼,你莫怪他啊。”

  齐天佑听钟灵这般一解释,心中的怒气稍缓,身为一斋之长谆谆告诫道:“斋舍号牌是自己抽的,需得按编入住,此乃规定,不可不从,无论同寝之人是何人都需学着共处。”

  “不过一时难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希望唐兄你想开点。”

  唐安宴冷嗤一声,当他茶壶中的沸水么,整日想开点。

  转头看向钟灵,继续道:“你看我没说错吧,这人向来顽固,想和他商量换舍一事那是比登天还难,我看你今夜还是别睡了,省的叫影表妹吃苦头。”

  钟灵虽不明白唐安宴此举何意,却还是配合他,苦大仇深地点了点头。

  齐天佑听着这话只觉云里雾里,“斋舍一事关钟姑娘何事?”

  唐安宴见鱼咬了饵,哪有不提线的道理?

  神神秘秘地轻声说道:“你可不知道,我这表弟从小便有个梦游打拳的怪病,家中不少小厮都遭过他的毒手。”

  齐天佑显然不信,狐疑地看了看钟灵小细胳膊小细腿问道:“钟兄竟如此英勇?”

  钟灵接到唐安宴使的眼色,配合着,状似愧疚捂了捂脸。

  唐安宴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拍着钟灵的肩膀叹息道:“你可别看他表面瘦弱,他梦里打起人来可不手软,如狼似虎猛着呢!”

  “那此事又和钟姑娘有什么关系?”

  唐安宴鄙夷地看他,“都叫你平时别只顾着死读书,身为监生竟连双胞胎之间有心灵感应这事都不知晓,丢不丢人?”

  “心灵感应?”

  “可不么?表弟这边梦中打人,影表妹同他心有灵犀,自也是在梦中见到了这般血腥的场面,常常被吓得半夜啼哭不止,更甚的都被吓病了好几回。”唐安宴讲得有板有眼的,将齐天佑唬的一愣一愣。

  话听到这,钟灵终于明白了唐安宴的用意,钟灵曾给齐天佑解过围,齐天佑如此君子,定不忍自己恩人受苦。

  她垂头敛目长叹一声:“表哥放心,我这就去寻根针来,不能让同寝的虞月卿受我之打,也断不能叫小影再受这样的折磨!”

  说罢钟灵便要走,齐天佑连忙制止道:“要针做什么?”

  “自然是困得时候给自己来一针保持清醒。”

  “竟要如此自虐?”齐天佑心有不忍,蹙眉道:“没有别的法子了?”

  唐安宴极力克制自己疯狂想上扬的嘴角,唉声叹气道:“本来将她独自锁在房中,打不到旁人便可无事,可如今要和他人同住......唉,只怕会伤及无辜。”

  察觉到齐天佑面上的难色,唐安宴适时又补充道:“亦或者同我一间,表弟打不过我,拿我无可奈何便会作罢。”

  如今国子监斋舍紧张,想要单独一间是不可能的,相比而言,换舍要简单的多。

  可斋中有规定,不可私下随意换号,一想到不但会伤及同窗,就连于他有恩的钟影还会因此噩梦连连......身为斋长的齐天佑有些犹豫。

  紧抿着唇,似乎做了一番挣扎,良久之后才开口道:“我去找费司业说说。”

  一听到要上禀司业,唐安宴立即给钟灵使了个眼神。

  钟灵意会,伸手拦住,羞愧阻止道:“多谢齐兄好意,只不过......此事我不想叫他人知晓,实在是太过丢人。既然有规定在,也不好为难齐兄,我还是去找针吧。”

  说罢钟灵转身向外走去,一步一步走得极缓,心中也忐忑,不知唐安宴此计行不行的通。

  唐安宴赌的就是齐天佑悲天悯人的君子风度。

  钟灵还没走三步,便听他勉强地应了句:“不若与我先换?倘若真查起来,再如实以告,司业深明大义,想来也不会过多为难,大不了我这斋长担下责任,受他一顿责罚,也好过钟姑娘,还有别的同窗受此困扰。”

  唐安宴压着嘴角,克制自己不露出雀跃的神情,满眼感动,假正经点了点头。

  生怕齐天佑忽然醒过神,半点不给他反悔的时间,迅速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多谢斋长!”

  钟灵笑颜盈盈帮着齐天佑将一号房舍中他的东西搬到十八号房舍中。

  带着梨涡的笑颜看得齐天佑一阵恍惚,就连脚下的步履都飘忽了起来,忍不住暗叹了声:像,实在是像。

  唐安宴靠着门,看着乐呵呵微笑的齐天佑,偷偷给老古板又贴了个“人傻好骗”的标签。

  如此古板、纯真好骗的人,能长到这般岁数实乃一大奇迹。

  *

  月上柳梢头,人约鬼影楼。

  处理好斋舍的事,自然也该处理处理唐安宴的生存大事了,如今红线上的灰白快过半,可这鬼却没再碰见半只。

  就连乱葬岗,自燕娘走了以后都变得十分清幽,半夜都听不到鬼泣声。

  钟灵说遇鬼也是要看缘分的。

  但有时候缘分靠后天努力,强求一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因而早在来国子监之前,钟灵就查好了关于国子监内有关于鬼的所有传言,说得最多的还是位于六堂后的文渊楼。

  文渊楼是国子监的藏书阁,藏卷八千,规模宏大,光房间都有近百间。

  且每日定时定点定数允许借阅,过了酉时以后,文渊楼便禁止入内了。

  主要是担忧烛火的火星燎了珍藏古籍。

  但曾有监生夜里路过的时候,发现文渊楼有烛光漏出,细看还能看见窗上的影子。

  是一悬于空中的鬼影,每每皆在子时游荡,甚是骇人。

  是夜。

  两人摸黑□□,进了文渊楼,准备去寻那鬼影。

  唐安宴提着灯笼走在前面,钟灵扯着他的袖子跟在后头。

  文渊楼近百间房再加上庭院花园,范围之广足以想象。

  国子监进监有严格的行李检查,所以钟灵也没办法将她那一布袋子的法宝弄进来,这会全凭运气碰鬼。

  唐安宴不爱读书,文渊楼自然就来得少,再加上夜里视线不好,兜兜转转的,竟然在里头迷了路。

  惹得钟灵一阵数落。

  不知不觉两人来到像是院子一样的地方,院中只有一棵枯树,看起来荒废了许久。

  枯树上挂着一条打着圈的麻绳,麻绳底下一口枯井,井上还盖着一方石头。

  石头旁,蹲着一团黑色的不明物体。

  唐安宴仅有的耐心即将磨尽,正当此时叫他看见了似人又似鬼的玩意蹲在枯井旁,万分激动。

  他一向胆大心细性子莽,这会想都不想便提着灯笼靠上前去。

  那东西若是人,便可为他指路,若是鬼,便可为他增寿,再加上钟灵跟在身后,他堂堂禹阳一霸就没在怕的。

  唐安宴将手中的灯笼往黑影那靠了靠,恐吓跑了鬼,放轻声问道:“兄台,同你问个路?”

  黑影见到烛光,身子团成了一团,哆哆嗦嗦,在听到唐安宴的声音时,竟然开始发抖。

  灯笼里洒出的莹黄烛光随着唐安宴将手往前一探,照清了黑影的模样。

  脸上红黑交错,只能看清一双乌黑发亮,小鹿一般的眸子里带着惊慌。

  额角一道极深的,乌黑发红的碗状伤口,鲜红的血潺潺而流,在乌黑斑驳满是黑墨的面颊上蜿蜒而下。

  他颤着身子看向两人,在烛光照亮了唐安宴的脸一瞬间,更是双瞳一颤,惊恐万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唐安宴一愣。

  随后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面若冠玉的脸,无奈道:“如此玉树临风,是小爷之过。”

  小鬼这副尊容,忽见他唐大少爷如此风姿绰约、玉树清风之姿,自惭形秽实属正常,这般震惊失色,他也能理解。

  钟灵叹息着摇了摇头。

  此种程度的自恋自夸之人,也是前所未见。

  见鬼少年防备害怕的紧,唐安宴又信口胡诌道:“小兄弟别怕!我乃九天仙君下凡,专程来听你们这些个小鬼的心愿,小兄弟生前可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不妨说出来,本仙君替你完成。”

  仙君?小鬼?还心愿?

  少年一脸呆滞,傻愣愣地看着眼前自称仙君的人......久久没有回应。

  唐安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满眼疑惑,转头问钟灵:“小爷怕不是遇上了只傻鬼?”

  钟灵摇头。

  傻鬼没有,傻人倒有一个。

  早在唐安宴自称九天仙君之时,钟灵便有些憋不住,现又被他这般一问,实在是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仙君......”

  钟灵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不学无术的唐大少爷,看来平日里杂七杂八的闲书没少看,还九天仙君呢。

  再看他此刻茫然无措、不明所以的疑惑表情,越发觉得他实在是可爱。

  唐安宴这将人当作鬼的本事,在他刚从棺材中醒来之时,钟灵便亲身体会了一把。

  不是鬼差点都被他掐成了鬼。

  而此刻堂堂纨绔大公子为了骗有些像鬼的人,竟能撒下如此拙劣的谎,还自称仙君!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唐安宴被钟灵这阵突如其来的笑意搞得一头雾水,木着脸看她笑得直不起身子,聪明绝顶的脑袋瓜,怎么都想不出哪戳她笑穴了,皱了皱鼻头,正打算质问,钟灵却越过了他身侧。

  边拭着眼角的笑泪,边走到了那位少年面前,蹲下,眼睛与他齐平,满是关切,柔声问道:“你是哪个堂的?”

  唐安宴这才注意到少年身上披着的破布竟是他们国子监的学服,先前只顾着高兴都没来得及细看。

  但凡国子监生,皆着圆领襕衫。

  为区分六堂,各堂襕衫腰间所系的绦带颜色各不相同,像他们诚心堂系的便是少年腰间这样的蓝靛色绦带。

  “诚心堂的?”

  唐安宴蹙起眉,细细回想诚心堂里是否死过有这样一位少年。

  少年身上的襕衫破成了一条一条,滚满了脏泥,隐约可见瘦弱身板上的抽痕,钟灵掏出一方白帕温柔地替少年拭去脸上的血痕。

  额角的伤是用硬物砸出的,周边有近似竹节的印痕,狰狞的伤口里掺着些带有花纹的碎......紫石英?

  据他所知,紫石英惯被用来制作砚台,卖给有钱人。

  若没猜错这伤口应该是用雕着竹节纹的砚台砸出来的。

  “砚台?”钟灵疑惑道。

  好好的砚台不拿来研磨,拿来打人?

  钟灵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白日的丁顷白......不会是他干的吧?

  钟灵取出伤口中的碎片后,又给伤口洒了药。

  学医者,总是习惯在身上备一些伤药。

  药粉初触到伤口,会有些疼,可坐在地上的少年却连眉都没皱一下,只是愣愣地盯着钟灵浅笑的面颊出神。

  钟灵有些吃惊,没看出来方才还瑟瑟发抖,看起来胆小怯懦的小兄弟,居然不怕疼。

  她绽开笑颜,落落大方自我介绍道:“我叫钟灵,是诚心堂新来的监生,怎来时未见过你?”

  听闻此言,唐安宴惊讶地啊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他不是鬼?”

  唐安宴狐疑地打量着少年,好看凤眼中尽是怜悯。

  怪可怜的,长得这副鬼样子居然不是鬼。

  然而这个念头刚起没一会,转瞬就被打消。

  少年脸上狰狞的伤痕经过处理止住了血,钟灵又替他拭去脸上的脏污墨色,这才露出他原有的容貌。

  居然是个娃娃脸的白瓷瘦弱少年。

  唐安宴高举灯笼再细看,好像,是有那么点眼熟。

  片刻后蓦地想起,大少爷满目惊讶,指着少年惊呼道:“你是那个范松!” 爷不缺钱,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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