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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爷不缺钱,缺命 一兜赤豆子 8111 2021-04-05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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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安宴、齐天佑、钟灵三人坐上了齐鸣驾马带队的马车,由两方一起护送。

  一侧是披着蓑衣驾马的大理寺的官差,另一侧是披坚执锐的禁卫军。

  韩季和受着重伤的江子闲在他们身后的马车里,最后头是押着非裘的囚车。

  伴着烟雨朦胧,一行车队浩浩荡荡往禹阳行去。

  唐安宴所在的马车最是宽敞奢华,高枕软榻,圆桌玉食一应俱全。

  坐马车自是没有驾马来得快,何况还押着辆囚车,再加上雨天道路泥泞难走,估计到禹阳也得后日了。

  路途一长,闲暇无聊的时间便多。

  睡醒后无所事事的唐安宴一手撩着窗上的帘子,一手拄着下巴,看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水出神。

  刚出江昌大牢又要进国子监那座活死牢,心里免不了惆怅。

  连绵的细雨交织,在空中织成了一整片的网,唐安宴感觉自己就像困在雨中的小鸟,无论往哪头飞都避不开这无处不在的雨水。

  钟灵颦着柳叶眉,手中的医书怎么也看不进去半个字,这般安静的唐安宴,让她觉得分外陌生。

  怔怔盯了片刻,似水葡萄的杏眼忽的闪起灵光。

  唐安宴任凭钟灵将他扯回了车内,为他拭去额顶眉间的雾气,迷茫抬眼,便见她扬起烂漫的笑脸。

  剪水眼眸像两只荡漾在秋水中的小舟,水波泠泠映着他郁郁寡欢一张苦瓜脸。

  手腕翻转间,两颗骰子出现在嫩白的手心之上。

  是他小时候亲手雕的玲珑赤玉骰子。

  钟灵恐吵醒了一旁合眼小憩的齐天佑,压低了声音柔声说道:“别不高兴了,我陪你玩骰子如何?”

  唐安宴知道钟灵是想安慰他,可他却提不起兴致,伸手揉了揉她细软的发顶,没精打采地摇了摇头。

  骰子都不能解决的事,那可是大事!

  钟灵一瞬错愕,没想到回国子监对他的打击这样大,想了想,只好拿出了杀手锏。

  红唇一勾,附在唐安宴耳边轻声说道:“我给你买糖葫芦。”

  唐安宴耳朵微动,眼中带了点光彩,似有动摇,又听她接着说:“三串。”

  霎时间万丈愁云散去,重见日光,唐安宴亮着一口白牙笑得分外好看,抓起钟灵的手掌,在自己手心一击,车厢内响起了清脆欢愉的一声“成交!”

  被这突如其来声音惊动的齐天佑倏地睁开了眼。

  但见他眸中无半点睡意。

  唐安宴钟灵吞了吞口水,目有惊色。

  难不成都被他听了去?

  齐天佑淡雅面容浮起一丝忸怩,看向唐安宴。

  犹豫半刻开口问道:“安宴兄为何还未去府衙便知晓那非裘有问题,还让韩先生藏好了包袱才肯出发?”

  自他上马车起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实在是想不明白才忍不住问出口。

  “?”

  此问来得突然,唐安宴猛地一愣,随即讪笑着长舒了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得亏问的不是问糖葫芦的事。

  齐天佑后知后觉,这才察觉到两人看他的眼神有些怪,疑惑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我错过了什么?”

  “没有没有!”

  钟灵连连摆手,赶忙将话头抛回给唐安宴:“你就和我们说说,我也好奇的紧,你怎这般聪明竟还会未卜先知?”

  钟灵的夸赞唐安宴听着甚为受用,眯着凤眼摇头晃脑胡扯道:“小爷我天赋异禀,精通占卜之术,掐指算的。”

  钟灵嘁了一声,齐天佑失望地摇了摇头。

  “不想说便算了,何苦扯谎骗我。”

  齐天佑此言哀怨的很,唐安宴一噎,忘了老古板听不懂玩笑话,挠了挠头坐直了身子看向他。

  “还记得你找到的那叠赌坊的借条吗?”

  齐天佑困惑地点点头。

  在装鬼吓昏了田大柱后,他在田大柱的房里找到了不少借条,皆是以赌坊的名义借的,面额小的有几十两,大的有几百两。

  “借条怎么了?”

  钟灵捏着下巴,装睿智道:“难不成那赌坊是非裘的?”

  唐安宴嫌弃地轻晃头,食指微曲敲了敲钟灵的额头,“你这脑子,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当官的哪瞧得上商人,更不屑行商,顶多有利益往来收点保护费。”

  钟灵揉了揉额,不服地嘟着嘴,晃了晃他的胳膊催促道:“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吧。”

  齐天佑奇怪地看着举动亲昵的两人,心中生起一种异样之感。

  表兄弟之间这般‘亲近’的倒是不多见。

  察觉到齐天佑的目光,钟灵猛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个男的!那她刚刚的举动......

  连忙亡羊补牢,粗犷大笑着拍了拍唐安宴的手臂,粗声粗气道:“表哥你就快说吧。”

  唐安宴呲牙揉了揉被钟灵狠拍过的手臂,看着钟灵歉意的眼神,又喊自己一声表哥的份上。

  不同她计较。

  见两人期待地看着他,唐安宴高傲地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来。

  “以小爷多年混迹赌坊的经验,赌坊里那一个个可都是势利眼。田大柱区区一个农夫怎么可能能从那帮人精手中借这么多钱?”

  “借条里还有不少过了还钱期限的。照理来说对付逾期不还之人,赌坊常用的手段便是抢砸夺掠,若是家中有值钱之物便抢,有妻儿便让卖身,田大柱有碎银子、有房契却安然无恙......”

  “显然背后有一个让赌坊都忌惮的人!”齐天佑恍然大悟抢答道。

  钟灵连连点头附和,深觉有理。

  还不算太笨。

  唐安宴欣慰一笑接着说道:“而在问及江家之事时,田大柱先是装昏,威吓之下才说了个连男女都不知道蒙面人,明显不愿意说实话,可之后的态度却突然变了。”

  “又是忏悔说要去府衙自首,又是提出让江子闲还债来赚取更多的银钱,目的都是想让我们送他去府衙,因此我猜他定是在府衙中有人,而此人极有可能便是指使他陷害江子闲之人。”

  直到官差什么都不问,一看见五花大绑的田大柱便对他们动手,唐安宴才猜到田大柱身后的人是江昌的知府。

  只有知府才有这样大的权势。

  知府既然与此有关,唐安宴就算拿身份压,人家未必肯说实话,当官的人最擅长打太极,甚是狡猾。

  他干脆将计就计,想先入狱中寻到江子闲。

  “不愧是你!”钟灵肃然起敬,杏眼含波,闪着钦佩的亮光。

  唐安宴扬起下巴,高扬的眉尾被夸得和狗尾巴草似的,抖地洋洋得意。

  齐天佑明显看他的眼神也不同了,这脑子若用在学习正道上,只怕这大少爷更了不得。

  然而齐天佑还是有疑惑之处。

  “你又是如何知道非裘有一本账册藏在书房里,还让钟灵和我在你引开非裘后去偷......”齐天佑顿了顿,觉得用偷这字眼不妥,立马改口道:“去拿。”

  对于非裘这样的狗官,他们去拿账册是为了替天/行道,既是匡扶正义,那就谈不上偷。

  难得有问题钟灵知道,见她兔子似得突然立起了身子,抢先回道:“贪官都会记账,唐叔就喜欢......唔......唔......”

  唐安宴猛地将钟灵的嘴一捂,庆幸自己手快,差点他爹就被钟灵这没心眼的给卖了!

  好险呐!

  唐安宴对着一脸莫名其妙的齐天佑咧开嘴,心虚笑道:“当官的都一个样,对自己的书房总是感到莫名的安全。”

  就像唐德——

  什么东西都喜欢往书房藏。

  小时候唐安宴常和钟灵最常玩的除了出门打架,便是去书房寻宝,因此练就了一身堪比猎犬鼻子的寻物本事,以及......

  撬锁的手法。

  “原来如此!”

  齐天佑连连点头,这会才算是将唐安宴的计谋理解了透彻,眼下只剩最后一问,为何唐安宴证据在手却还是选择放了非裘。

  这还需要解释?

  唐安宴翘着脚,身子斜斜地倚靠在软塌上,毫无形象地白他一眼,嗤笑道:“他是好官还是狗官与我何干?小爷来这,只不过是因为答应了老狐狸要救江子闲罢了。”

  齐天佑闻言一滞,板着脸怒然拍桌带着满腔的愤懑不平:“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为官者乃我大祁顶梁之柱,若知此柱歪斜却视而不见,我大祁又如何兴盛!”

  此愤慨之言语激荡,像是常年无人敲响的撞钟突然发出了悠扬的重响,将唐安宴和钟灵震得半晌忘了说话。

  唐安宴先回了神,喉结轻滚先是发出低沉的笑,随着愉悦的心情更甚,笑声越发地大。

  原来老古板也可以这般有气势,还会冲冠发怒。

  唐安宴突然觉得齐天佑整个人鲜活了起来,不似以前,总觉得他像被礼法规矩束缚地死死着像个毫无生气的假人。

  眯起的凤眼尾都染着欢愉的笑意,唐安宴扬起眉笑得玩世不恭,故意往齐天佑面前凑了凑。

  齐天佑对着吊儿郎当,一点没将他的话放到心上的唐安宴,脸上恨其不争的怒气越发鲜活。

  “你莫不是忘了爷只是个纨绔?天塌下自有个高的人会顶着,还大祁兴亡呢。”

  说到个高人时,唐安宴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齐天佑,略嫌弃地叹了口气。

  靠这皇子......大祁没啥希望了。

  “你!”

  见齐天佑沉着脸还想说什么,连忙摆了摆手继续道:“你不能因为小爷聪明睿智,又生得风流倜傥便想叫小爷扛天下兴亡,小爷可没那个兴趣。”

  ......

  “鬣狗急了尚能一口咬穿雄狮的咽喉,何况是非裘这多年的阴毒狗官。小爷带着你们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还有一重伤在身的江子闲,就算有禁卫军护着,也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更何况抓狗官这脏累活,哪用得着小爷亲自动手?”

  这些话是在马车还未出发前,唐安宴禁不住钟灵的再三追问才告诉她的。

  显然一切都在唐安宴的算计之内,钟灵看两人吵吵闹闹容不进她插嘴,决定还是以后再找机会和齐天佑说说。

  车帘此时忽然被人撩起打断了齐天佑的喋喋不休,唐安宴满眼欢喜地看向齐鸣,暗道来的正是时候,他都快被老古板的大道理烦死了!

  齐鸣撩开车帘却不进来,目光先是看向齐天佑,点了点头,随后才望向唐安宴,冷冷开口道:“非裘在后头闹自杀,说想要见你。”

  唐安宴嚯了一声,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感叹道:“没想到小爷魅力竟如此之大,竟能叫狗官为我要死要活。”

  说罢便撩袍起身,快步出了车厢。

  避之不及的模样,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这般不着边际的话在齐鸣听来便是有辱斯文。

  不知为何齐天佑会和这不学无术,不务正业的纨绔混到了一起,心中万分地不喜,却不敢妄议。

  板着一张虬髯大汉脸,严肃地将唐安宴带到了囚车之上。

  非裘一见到唐安宴的身影,像是饿了好几日的野犬看到了香喷喷的大肉包,期盼的目光如影随形紧黏在他身上。

  唐安宴微抬起伞骨,细密的雨水顺着伞沿有序地滑落,露出他如玉的面庞。

  隔着雨帘,看囚车上淋得浑身湿透,乌发一缕缕贴在肥头大脸上的非裘。

  大少爷不厚道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非裘手腕上长条的铁链镣铐,紧紧缠在叠了好几层肉的脖子上,像极了一只随时准备勒脖自尽的落水鸡。

  唐安宴凤眼浅笑莹莹,夸赞道:“论玩,小爷可是行家,今日看来,是远及不上非大人呐。” 爷不缺钱,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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