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幻想言情 爷不缺钱,缺命

第十七章

爷不缺钱,缺命 一兜赤豆子 8656 2021-04-05 20:35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爷不缺钱,缺命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韩季背着包袱,撑着把伞面画着看不懂纹样的白伞,跟在小武身后走进了密牢。

  他以前和绝大多数人的想法都一样,认为唐安宴是个吊儿郎当,不学无术只会胡闹的纨绔。

  仗着家中有权有势胡作非为,一无是处。

  直到这次他们一起落了狱才发觉——有时候最会骗人的是自己的眼睛。

  “什么人!啊——”

  小武将被他劈昏的不知道第几位狱卒放在了地上,在他身上一番摸索后起身。

  “韩先生,江子闲的牢房便在这里面,这是钥匙,小人会在这守着,有事喊我便可。”

  韩季点头接过,正打算收伞,又听小武出言制止道:“韩先生,少爷有吩咐,您必须一直撑着这把伞,绝不能收起来。”

  “这是为何?”

  进来之前让他撑着,他还以为是不便被旁人看见自己的长相,可这会都没人了,还不让收起来是何意?

  小武摇了摇头,坚持道:“少爷总有他的道理。”

  韩季不明其意,可眼下唐安宴正拖着非裘,留给他的时间不多。

  按计划,唐安宴拖住非裘和一众官差,钟灵和齐天佑去找非裘以权谋私的证据,以防证据找不到,他和小武来这密牢先做好劫狱的准备。

  打开密牢大门,白伞下的书呆鬼江子眠,一见到狱中那伤痕累累,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江子闲,心中突然怒火翻涌,这阵怒意直冲脑门。

  引得白伞的伞面上,忽闪起忽明忽暗,汹涌的红光。

  而满眼注意皆在重伤江子闲身上的韩季,匆匆将伞搁在地上,全然没有察觉。

  ......

  唐安宴翘着二郎腿,盛气凌人地坐在田大柱牢门外的太师椅上,怡然自得接过非裘手中的香茶。

  “非大人可听清了?”

  非裘看向牢中的田大柱,一双眸子皆是震怒的神色,却在听到唐安宴的声音时,转瞬扬起了一张笑面。

  一脸横肉堆挤下的小眼滑溜溜地转着。

  “此等刁民竟敢为了一己私欲于堂上做伪证,下官定不能轻饶了他!来人,将田大柱给我带下去先重打一百大板,然后押入死囚牢房,等到秋后处斩。”

  狱卒急忙领命,将被唐安宴尚书之子身份吓得瘫倒在地的田大柱拖了出来。

  “慢着!”

  这就完了?

  唐安宴眯起眼睨了非裘一眼,“不知被这田大柱陷害的那江......”

  “江子闲。”非裘适时提醒。

  唐安宴嗯了一声,“非大人打算拿他如何?”

  非裘面露难色,支支吾吾踌躇了半晌,才开口道:“江子闲私宰耕牛一事虽然人证是伪证,不可作数,可物证还在,由不得他赖。”

  唐安宴轻笑一声,这是打算咬死不松口了?若是物证足够,当初又何须出钱请田大柱作伪证?

  从方才田大柱对非裘的态度可以看出两人应是熟识,就连府衙中的官差一见被绑的田大柱,二话不说便对他们拔刀,可以说两人的交情还不浅。

  唐安宴朝田大柱勾了勾手,狱卒押着田大柱跪到了他脚边。

  “重打一百大板,不死那也是个半残,小爷一向心善,见不得如此残忍之刑,给你个机会,求我。”

  田大柱本是心如死灰,听到唐安宴之言,眸中忽然簇起一点火苗,那是对生的渴望。

  他不想死,他正是怕极了死,才将人引来了府衙,想靠着非大人保住自己的小命,却没想到惹上了连非大人都不敢得罪的人。

  他和非大人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十年来为他做过不少事,若是非大人真想他死,就不会是重打一百大板而是就地处死!万一这纨绔少爷只是哄骗他让他开口求饶,那他是两头得罪,必死无疑。

  比起又装鬼又装土匪这般会骗人的大少爷,田大柱自然更相信多年相识的知府大人。

  田大柱想清楚了这点,神色顿时清明,抬眼悄悄看了眼非裘,见对方递给他一安心的眼神,他沉下心,严词拒绝了唐安宴的蛊惑。

  “都是小人咎由自取,该当此罚。”

  唐安宴嚯了一声,确实没想到这般怕死的田大柱还是个忠心耿耿的,啧啧嘲讽道:“非大人可真是养了条好狗啊。”

  唐安宴为了解气,自是不会轻易就放他去挨板子,差人寻了挑柳枝施以痒刑,逗弄田大柱正在兴头上,钟灵在此时现了身。

  只见她端着盘色泽金黄的棋子饼走到唐安宴身旁,浅笑吟吟将手中的糕点整盘递给他:“见你许久没回来,怕你饿了,尝尝这棋子饼,酥脆不腻,味道不错。”

  “当真?”

  唐安宴扬眉与钟灵一对视,两人心意相通,展颜一笑。

  唐安宴接过精致的糕点瓷盘,长指捏起一块,咬了一小口,果真如她所说,鲜香可口。

  “是不错,非大人忙里忙外也累了吧,尝尝?”唐安宴贴心地将盘子往他面前一递。

  非裘哪敢推辞,点头哈腰连忙双手接过唐安宴递过来的瓷盘,手刚端着瓷盘的两侧,盘底便掉落了一张折了两折的白纸。

  唐安宴咦了一声,先于非裘一步将白纸捡了起来,边捡便调侃道:“非大人不愧是读书人,曲个手都能掉下笔墨来,小爷倒是要瞧瞧,是如何得了的笔墨竟得非大人如此看重,出行都要揣在袖中。”

  非裘看着唐安宴手中莫名其妙出现的白纸,又听唐安宴三两句便指定这纸是属于他的,心中立马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还未等他张口辩解,唐安宴一目十行,冷哼一声,将那出现地莫名其妙的纸扔在了他的脸上。

  冷言嘲讽道:“非大人好手段啊,原是和这田大柱勾搭在了一起才这般百般维护,如此看来,江子闲一案与你也脱不了干系。”

  非裘闻言惶恐,忙将手中的瓷盘交给身后的师爷,摊开纸,眼一扫,身子便僵了。

  “这......这......”

  “这什么?难不成非大人连自己的笔迹都不认识了?”唐安宴讥讽道。

  非裘正是因为识得自己的笔迹才这般惊慌无措。

  这纸分明就是从他的秘密账册上撕下来的!

  纸上记着每一笔他给田大柱的钱,连用途也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还包括十年前江子闲母亲为了救儿子献给他的房契也在内。

  他的秘密账册除了记录自己‘额外’得来的钱财,还有贿赂上头高官的金银财宝数目,他藏得极为隐秘,就连他府上的家眷都无人知道。

  可为什么......

  非裘不可置信地看向唐安宴。

  随即立马联想到他身边神出鬼没的那小奴,嘴中苦涩,心中发寒。

  唐安宴翘着二郎腿,惬意眯着凤目,小口品着自己还未吃完的棋子饼,顺带欣赏非裘的纠结神色,已然是胸有成竹,胜利在握的姿态。

  非裘紧抿着唇,半晌说不出话。

  他心里明白的很,唐安宴只拿着一页纸,而不是整本账册来质问他的原因。

  说好听点这是在让他选择,实则是在暗暗威胁他,是放了江子闲还是将账本公诸于世,他其实没得选,就连硬抢他都不敢。

  区区几个禁卫军倒不是威胁,可账本不知被藏在哪,若是被那个神出鬼没的小奴带出了江昌,别说头上这顶乌纱了,就连他这条小命都难保!

  ......

  当韩季撑着伞领着禁卫军,将江子闲抬出折磨了他十年的牢门时,唐安宴左手腕倏地一烫。

  红绳闪着白光,燕娘的那颗红珠已完全化成了剔透的白珠,边上还多了颗崭新,闪动着流光的泪状红珠。

  唐安宴意外地盯着手看了好几眼。

  他不过是想让江子眠先去见见弟弟,看能不能想起什么,竟没想到误打误撞直接完成了他的心愿。

  田大柱在众人唾弃下被押着送进了密牢,唐安宴要求江子闲这些年来受过的刑罚皆要那田大柱也尝一遍,也算是他的报应。

  可齐天佑仍然不能接受。

  看着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江子闲,那张淡雅温润的面容难得出现一抹冷厉的怒色。

  江子闲私自宰杀耕牛是被非裘和那田大柱联手陷害的,这般枉顾律法的狗官叫他怎么容忍?可看唐安宴的意思,却是要放那狗官一马。

  此次江昌之行,他虽日日同唐安宴相处,却发现他根本看不懂这个人。

  唐安宴行事乖张,举止荒唐,却件件都有迹可循,目的都是为了救人,掩藏在嚣张跋扈下的应是一颗良善的心。

  还有走一步想十步的未雨绸缪更是叫齐天佑钦佩不已。

  早在禁卫军还未抵达江昌时,唐安宴便在狱中同他们嘱咐好了一切。

  唐安宴假意被抓是为了找江子闲,可当他进来后却发现江子闲并不在这,与其他囚犯闲聊后,才知道江昌府衙的密牢。

  一番打探之下,确定了江子闲就在密牢之中。

  密牢一般用来关押身份特殊的囚犯,例如探子,犯了事的官吏等。

  一个因私宰耕牛入狱的寻常囚犯为何会被押去密牢,还私下用重刑折磨了十年?这恐怕要问非裘本人才能知道原因。

  然而唐安宴却不管不顾,救出江子闲后,连问都不问便将那本账册还给了非裘。

  他似乎不在乎真相,可明明有能力叫狗官也一并伏法,他却置之不理,叫齐天佑如何认同?

  钟灵看得出齐天佑的不甘心,要放过这般草菅人命的狗官她也心气不顺,可唐安宴行事一向都有自己的道理。

  她信他,所以她快步拦下了齐天佑贸然上前责问的步伐,紧拽着他的手臂,眼神示意要问也不急于这一时。

  非裘毕恭毕敬地将唐安宴一行人送到了府衙门口,以前是因为刑部尚书之子的身份对唐安宴恭敬有余,此刻却是因为对唐安宴本人心存忌惮。

  如此智谋手段哪是寻常纨绔?

  他将唐安宴还回来的账册小心地揣在怀中,客气道:“唐少爷真不留下来吃顿便饭?”

  唐安宴摆摆手,“非大人不是刚在牢中款待过了吗?小爷还饱着呢,这就先告辞了。”

  非裘尴尬地笑了笑,也不多言挽留,本来就是假意客套,他也不想多和这鬼心眼贼多,甚是难防的纨绔打交道。

  “哒哒哒……”

  两方客客气气辞别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队身着莲青斗纹的官差瞬间出现在江昌府衙门前的大街上。

  四蹄如铁,踏得街上的青石板“咯咯”颤响,待看清楚领头马背上那人鲜明的官服后,非裘大惊失色。

  这大理寺卿怎突然来了?

  他忙拱了手迎上去:“齐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

  满面胡子的齐鸣,风尘仆仆,利落翻身下马,直接越过谄媚笑容满面的非裘,焦急的目光将齐天佑上下打量了一番,见无大碍才松了口气。

  他今日来此全因晌午之时接到了一封飞鸽传书。

  来信上写着齐天佑被囚江昌大牢危在旦夕,正巧又听唐德不明原因突然派了一队禁卫军赶来江昌,以为形势很危急,他便亲自带人来了。

  “爹?”

  齐天佑见到齐鸣也是一脸惊讶,又道来得正好,正愁不知道该怎么治这狗官。

  端着肃脸负手移步,在齐鸣身侧一阵耳语。

  不用多说,其实齐鸣早就想收拾这狗官了,敢抓齐天佑让他吃牢饭?简直狗胆包天!

  齐鸣差人在非裘身上搜到了账册,人赃俱获他百口莫辩,当即摘下非裘头顶的乌纱帽,给他穿上囚服戴上镣铐枷锁,

  不怒自威的脸上一双铜铃大眼瞪向非裘,一点不给张嘴他辩驳的机会,气势汹汹高声指挥:“将这草菅人命的狗官给我押下去!”

  被大理寺官差铁链枷锁压着的非裘一脸堂皇,临走时费劲扭头看向唐安宴,不可置信:“唐少爷!你怎如此不守信,竟喊大理寺抓我!”

  唐安宴摊开双手,十分无辜地耸了耸肩,“小爷可没干这种事,你别污蔑我啊!”随后又听他懊恼地哎呀了一声,轻拍头顶,一脸假模假意地‘抱歉’道:“忘了和非大人介绍,这位同我一起被抓进牢里吃了顿牢饭的兄弟,大名齐天佑,不打不相识,来认识认识?”

  齐天佑,姓齐......齐鸣的儿子?!

  齐天佑飞快地白了一脸哀戚,双腿若烂泥被人拖下去非裘一眼,冷哼一声别开头,仿佛多看一眼都污了他的眼睛。

  非裘心中叫苦连天,他这是造了什么孽,随手一抓竟抓了两位祖宗!

  此案需将人带回禹阳大理寺再判,眼见黄昏已谢,齐鸣便决定第二日再出发回禹,唐安宴赶忙抓紧最后一夜的机会,拉着钟灵去花天酒地。

  若不是身后跟着非说要看着他不让他胡闹的老古板,他能更尽兴。

  整夜的通宵达旦,第二日上马车时,三人顶着乌黑眼圈都困得不行,本想着一路睡回禹阳也免去了路途枯燥,却没想到——

  这回城路艰险得是出乎意料。 爷不缺钱,缺命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