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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爷不缺钱,缺命 一兜赤豆子 7443 2021-04-05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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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禹阳尚未成为陪都之时,禹阳九华山一直是皇家猎场,除了因为九华山仙境一般的景色、各类珍禽异兽繁多之外,更重要的,是曾有传说意指九华山有山神久居。

  传说因山神的存在,九华山才得以以“拔地通天之势,擎手捧日之姿”巍然屹立在奔腾不息的龙脉边上。

  也因山神的存在,九华山上一直以来的狩猎方式,不同于其他,担心伤害九华山的生灵会触怒山神,于九华山上的围猎,皆是以捉活物为主。

  因而射猎,尤其是射杀生灵,在九华山是绝不允许的。

  活捉猎物可比射猎的难度高的多,如何不伤到猎物,活捉更多的猎物是赢的秋猎大赛的关键。

  时限整整三日,以猎物的数量以及活捉难度容易程度进行打分,得分最高者便是此次秋猎大赛的魁首,魁首可问圣上求一个恩赐,只要不动摇国之根本,圣上必须满足。

  此乃先皇登基一来,一直流传下来的规矩。

  唐安宴在帐篷里给范松讲解秋猎大赛的注意要点,帐篷外一队禁卫军整齐的脚步声刚远处,另一队的脚步声紧接着响起,这般严密的警戒,不难猜想,圣上已经到了。

  按照以往流程,圣上会由唐德先带着熏香沐浴,在礼官算出的良辰吉时在华阳瀑布前祭拜山神后,秋猎大赛才算正式开始。

  如此神圣的祭神仪式,非真龙天子不能出现,因而唐德也仅仅只有守在林外的资格。

  等三声悠扬的钟声响彻山头,唐安宴眼神示意范松,要他独自前往树林。

  这三声钟响起,意味着所有有资格进山之人,从此刻开始,皆可开始用自己的法子活捉猎物。

  可国子监的监生,在未得到圣上接见前,是没有进山资格的,为了让范松今夜能成功邂逅,唐安宴大义凛然,装得一手好病,骗得祭酒无暇顾及范松。

  等祭酒送眉头紧锁、连声称奇的太医出门,唐安宴才睁开一双清亮的凤眸,手臂一抬,咯吱窝下的苹果咕噜滚落。

  唐安宴如此强健的体魄,若非苹果阻碍血脉行走,必定一眼就被太医识破。

  望闻问切,无论太医怎么瞧,表面上唐安宴面色红润一点事都没有,可脉象却缓得犹如濒死之人,还迟迟昏迷不醒,束手无策下太医只当自己学艺不精,没见过此等奇难杂症,摇着头回去连夜翻看医术。

  祭酒担心唐德的宝贝儿子在他手里出些什么事,见太医都没办法,吓得三魂去了七魄,送走太医后便在帐篷外来回踱步,犹豫了半晌才决定去找唐德。

  听到祭酒离去的脚步,唐安宴双手撑着后脑勺,百无聊赖地看着帐顶,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

  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

  通过种种的证实,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濒死之际,在梦中所看见的所有景象确实皆会发生,虽然现实与梦境会有偏差,可大抵的事件依旧能对的上。

  而近些日子以来,那些缺失的记忆,不知何故也都开始慢慢地补足。

  就近的来说,梦里的他曾误打误撞触碰到梁凝心的白骨,看到了梁凝心的执念,为脱身,便答应替她寻齐尸骨,而等他找到分散在国子监各处梁凝心被分尸的白骨,拼凑后却发现独独少了胸前的肋骨。

  而现实中找白骨的虽成了齐天佑,可结果却与他梦中的别无二致,依然是少了那两根肋骨。

  又如梦中的一个月夜,他曾坐在树下听范松在枝头吹曲,无意中听到女子呼救,梦中的他冷漠寡淡,自是不想管这闲事,可范松却忍不住前去找寻,机缘巧合下被他救下公主,而这事就在方才,这事果不其然,又一次地发生了。

  唐安宴认为今夜月色极好,适合上树,范松便在唐安宴装病之时,借着去找太医的由头,等将太医带回帐篷,而自己趁人不注意,悄悄进了狩猎赛场。

  听着林间时隐时现的悠悠曲调,唐安宴独自躺在床榻上,仔细端详着手中两颗玲珑赤玉骰子,骰子上的笑脸是他幼时为了哄哭包钟灵亲手所刻,他并不陌生,奇怪的是,他竟一点都想不起来这骰子的由来。

  纯粹剔透的赤玉,纹路肌理都美的令人着迷,如此品相绝对是无价之宝,可这样珍贵的珍宝玉石,却被拿来雕成两粒骰子,就是见惯了异宝奇珍的唐大少爷都觉得大材小用、暴殄天物。

  正当唐安宴冥思苦想这骰子的来历,范松的曲音突然停了。

  唐安宴收起骰子,起身走到帐篷外,看着淡然的月色笼在黄绿交接的树林中,秋风卷走带着残存月色的落叶,浑身透出一股似有若无的孤寂与伤感。

  一切都如梦中那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梦中的唐安宴误以为朋友猜忌寒了心,独自一人下定决心要抛弃这些无用的感情,唐安宴今夜突然能感同身受到那种孤独,这次秋猎梦中都在的钟灵、齐天佑和虞月卿都没来,范松追寻他的事业与爱情去了,而他,他也不是梦中那个一心向上爬,想要做人上人,要欺辱过他的人都不得好死的偏激少年。

  身旁空无一人的时候,却也觉得孤单。

  因而唐安宴觉得自己越发地想念钟灵。

  钟灵不在,他这回受伤,必定难熬,唐安宴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已经忘了三年钟灵没在的日子里,他自己一个人是怎么自娱自乐的,忽而想到立马要发生的事,唐安宴打起精神,转身回了帐篷,直奔他那两大箱子行李。

  那件被他拆了袖子的金丝软甲放哪去了?

  唐安宴十分清楚,舍身救人,他打心底就是不愿的,尤其知道那位至尊为了得到皇位的所作所为后,对需救之人是没有半点好感。

  那人不值得他救!然而......于公于私,他都不得不救。

  范松的曲音至今没有再次响起,想来已是进行到英雄救美的一步,如此看来,三日后的结算大典上,太子费尽心力想取悦他父皇活捉来的棕熊,一定会入梦中那般失控发狂。

  倘若唐安宴不救,万一龙体有损,唐德护驾不力的罪名板上钉钉。

  就算唐安宴感情再迟钝,再没心没肺,也能察觉到他家老头自入过一次牢狱后,浑身透着的那股浓浓的焦虑不安。

  原因他也能猜的到,不外乎陷入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臣真的不想死的’的死循环中。

  不过,只要他三日后救下了那个人,唐德担心的事就不会发生。

  秋猎的三日之期,唐安宴除了圣上召见,和范松一同去了一趟,其余时间皆在帐篷里研究保命之术,他可不想鬼泪换来的生命之期未到,先一步葬身熊掌之下。

  钟灵上一次走,他等了她三年,等得尸骨都凉了,好不容易死而复生,这回他一定要保住小命等她回来。

  虽是下定了决心要救人,并且连着三日模拟了各种意外情况,并且想好了应对之策,可唐安宴仍然忘记最重要的一件东西。

  麻药。

  几人高的棕熊,熊掌带着虎虎生威的凌冽,拍在背上时候,那种钻心刺骨的疼,唐安宴当时便吐了口血,脑子却出奇的冷静,还在怪自己思虑不周。

  怎么就没想到提前给自己上点麻药?

  棕熊的一巴掌挥来,像是唐德一瞬间在他身上打了足足百拳,尽管唐安宴早有准备避开了要害,却还是疼得身娇肉贵的大少爷几乎要昏过去。

  冷汗蹭蹭地冒上额间,眼前迷迷糊糊,将晕不晕的时候,他居然还看到了幻觉。

  不远处瀑布里,那道熟悉的身影,是......是钟灵?

  *

  山川瀑布浸没在月色中,月光透过树荫,遗落下一地闪烁闪闪烁的碎玉,唐安宴步履矫健,踩着一地的碎玉,站在了不断飞溅似玉如银的华阳瀑布跟前。

  感受不到背上偌大伤口的疼痛,因而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又陷入那如同前世一般的梦境当中。

  奇怪的是,九华山上的梦境,他断断续续来过三次,一次是范松救人,还有一次是棕熊发狂,最后一次是听到齐天佑和钟灵的怀疑。

  无论是哪一次,他都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熟悉,可这次却完全不一样。

  看着这银河般倾泻下来的飞流瀑布,寂静的夜里,如发怒银龙发出澎湃咆哮,直捣潭心,唐安宴蹙眉看着,感到无比陌生的同时,心脏砰砰直跳,忐忑不安的情绪挥散不去。

  想起自己剪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唐安宴缓慢抬起脚,一步步踏入逐渐变深的幽潭之中。

  如果他没有眼花看错,这华阳瀑布后定藏有玄机。

  根据以往梦中收集到的信息,唐安宴仔细斟酌了一番,梦中的秋猎大赛,最终以太子被关禁闭,三皇子代为监国宣布告终。

  三皇子能如此之快替代太子,一夜之间手握监国大权,正是因为圣上当日因棕熊突袭受惊,夜里被噩梦魇住突然病倒。

  许是年岁大了,病来如山倒,大病后便再也起不来,等唐安宴当上兵部尚书,圣上仍未好转,而那会的朝堂,几乎已被三皇子党把控。

  唐安宴忍着强大瀑布水流的冲打,一遍又一遍地摸索着瀑布后的山石,他不认为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钟灵是他的幻觉,可人又怎可能穿石而过?唯一的解释只有瀑布后藏有什么山洞亦或是山道之类的。

  唐安宴右手摸索着山石,左手划水,靠着瀑布最里侧一路横游,他曾看见钟灵从瀑布中走出,但因那时的他受了伤,在见到熟悉身影时候心头震惊难言,加上结算大典离瀑布不算太近,以至于他完全记不清钟灵究竟是从瀑布的哪一端走出来的。

  不过既然钟灵一出瀑布就没入了幽潭,可见此处定于幽潭相连。

  唐安宴想得正认真,忽而撞上一块崎岖的岩石,他停了下来,双手朝身前的幽潭里探出,直至摸到一整块怪异的水石,方才继续前进。

  尽管月色清明,却仍照不亮幽深池潭,根据手上时水平直,时竖直陡的手感来看,他撞到的,应是一方石梯。

  唐安宴双手撑着一阶石梯,纵身从水中跃出,待双脚站稳后,缓缓抬脚往上一迈,虽因瀑布水流遮挡完全看不见脚下,可他仍毅然往下一踩。

  一瞬间,整个人隐入瀑布后。

  拾级而上,如他所料,瀑布后果然别有洞天。

  谁能想到,被尊为山神所住的九华山,山体内里居然是中空的!

  唐安宴讶异的同时,却又听到山洞里响起一阵阵像是菜刀剁在砧板上的咚咚咚,越往洞中走,离瀑布越远,这夜里听着着实叫人毛骨悚然的动静愈发清晰。

  非但如此,等唐安宴靠着石墙走抹黑拐过几道弯后,眼前豁然开朗。

  沿路亮起了一盏盏莹黄不带一丝暖意的石壁烛灯,随着这咚咚的动静,忽明忽灭地闪烁,照亮了整个石洞,也照亮了石洞中,一堆今日白日里由各个皇亲国戚、高官贵族子弟,一同呈上的各色猎物所堆积而成的......

  尸山。

  尸首分离的斑鹿惊恐地睁着眼,嘴角吐着血沫;失去四肢、奄奄一息的白虎,雪白皮毛山尽是血色污浊,已然看不出白日里被关在兽笼里的神武;怀孕母狼被开膛破肚,看着尚未成型的狼崽骨肉,死都无法闭眼......

  他怕是到了修罗地狱?

  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味,充斥着唐安宴鼻尖,加上满目血红的视觉冲击,令人几欲作呕。

  然而,唐安宴皱起鼻子,揪着眉头,却在见到血流成河、尸横遍地的尸山上,那道唯有一人能穿的明黄龙袍身影的举动后,怔怔愣住,再也做不出一丝反应。

  手起,刀落,又一颗兔头从尸山上滚落。

  笔直滚至唐安宴脚边。

  等他再抬眼,当朝的一国之君,百里日威震八方的帝君,转瞬站在他身前。

  不似白日里尊贵不凡。

  唐安宴呆滞地看着龙袍染血,皇冠歪斜,拥有与齐天佑九分相像面容之人,朝他抬起手中本该用来保家卫国,却被用做屠刀的长剑,对着他露出一抹嗜血的骇人微笑......

  连禽兽都不肯放过的禽兽!

  伴着一声怒不可遏的“你大爷!”

  大少爷怒气汹汹的拳头,丝毫不犹豫,砸向了面前的畜生。 爷不缺钱,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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