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之饮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茶之三味(套装)(全四册)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六之饮
卢仝《茶歌》:“日高丈五睡正浓,军将扣门惊周公。口传谏议送书信,白绢斜封三道印。开缄宛见谏议面,手阅月团三百片。闻道新年入山里,蛰虫惊动春风起。天子未尝阳羡茶,百草不敢先开花。仁风暗结珠蓓蕾,先春抽出黄金芽。摘鲜焙芳旋封裹,至精至好且不奢。至尊之余合王公,何事便到山人家。柴门反关无俗客,纱帽笼头自煎吃。碧云引风吹不断,白花浮光凝碗面。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惟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唐冯贽《记事珠》:建人谓斗茶曰茗战。
《北堂书钞》:杜育《荈赋》云:“茶能调神、和内、解倦、除慵。”
《续博物志》:南人好饮茶,孙皓以茶与韦曜代酒,谢安诣陆纳设茶果而已。北人初不识此,唐开元中,泰山灵岩寺有降魔师,教学禅者以不寐法,令人多作茶饮,因以成俗。
《大观茶论》:点茶不一,以分轻清重浊,相稀稠得中,可欲则止。《桐君录》云:“若有饽,饮之宜人。虽多不为贵也。”
夫茶以味为上,香甘重滑为味之全。惟北苑、壑源之品兼之。卓绝之品,真香灵味,自然不同。
茶有真香,非龙麝可拟。要须蒸及熟而压之,及干而研,研细而造,则和美具足。入盏则馨香四达,秋爽洒然。
点茶之色,以纯白为上真,青白为次,灰白次之,黄白又次之。天时得于上,人力尽于下,茶必纯白。青白者,蒸压微生。灰白者,蒸压过熟。压膏不尽则色青暗。焙火太烈则色昏黑。
《苏文忠集》:予去黄十七年,复与彭城张圣途、丹阳陈辅之同来院。僧梵英葺治堂宇,比旧加严洁,茗饮芳冽。予问:“此新茶耶?”英曰:“茶性新旧交则香味复。”予尝见知琴者言,琴不百年,则桐之生意不尽,缓急清浊常与雨旸寒暑相应。此理与茶相近,故并记之。
王焘集《外台秘要》有《代茶饮子》诗,云格韵高绝,惟山居逸人乃当作之。予尝依法治服,其利膈调中,信如所云。而其气味乃一帖煮散耳,与茶了无干涉。
《月兔茶》诗:“环非环,玦非玦,中有迷离玉兔儿,一似佳人裙上月。月圆还缺缺还圆,此月一缺圆何年。君不见,斗茶公子不忍斗小团,上有双衔绶带双飞鸾。”
坡公尝游杭州诸寺。一日,饮酽茶七碗,戏书云:“示病维摩原不病,在家灵运已忘家。何须魏帝一丸药,且尽卢仝七碗茶。”
《侯鲭录》:东坡论茶。除烦去腻,世固不可一日无茶,然暗中损人不少,故或有忌而不饮者。昔人云,自茗饮盛后,人多患气、患黄,虽损益相半,而消阴助阳,益不偿损也。吾有一法,常自珍之,每食已,辄以浓茶漱口,颊腻既去,而脾胃不知。凡肉之在齿间,得茶漱涤,乃尽消缩,不觉脱去,毋烦挑刺也。而齿性便苦,缘此渐坚密,蠹疾自已矣。然率用中茶,其上者亦不常有。间数日一啜,亦不为害也。此大是有理,而人罕知者,故详述之。
白玉蟾《茶歌》:“味如甘露胜醍醐,服之顿觉沉疴甦。身轻便欲登天衢,不知天上有茶无。”
唐庚《斗茶记》:政和二年三月壬戌,二三君子相与斗茶于寄傲斋。予为取龙塘水烹之,而第其品。吾闻茶不问团,要之贵新;水不问江井,要之贵活。千里致水,伪固不可知,就令识真,已非活水。今我提瓶走龙塘无数千步,此水宜茶,昔人以为不减清远峡。每岁新茶,不过三月至矣。罪戾之余,得与诸公从容谈笑于此,汲泉煮茗,以取一时之适,此非吾君之力欤?
蔡襄《茶录》:茶色贵白,而饼茶多以珍膏油去声。其面,故有青黄紫黑之异。善别茶者,正如相工之视人气色也,隐然察之于内,以肉理润者为上。既已末之,黄白者受水昏重,青白者受水详明,故建安人斗试,以青白胜黄白。
张淏《云谷杂记》:饮茶不知起于何时。欧阳公《集古录·跋》云:“茶之见前史,盖自魏晋以来有之。”予按《晏子春秋》,婴相齐景公时,食脱粟之饭,炙三弋五卵,茗菜而已。
又汉王褒《僮约》有“五阳一作武都。买茶”之语,则魏晋之前已有之矣。但当时虽知饮茶,未若后世之盛也。考郭璞注《尔雅》云:“树似栀子,冬生,叶可煮作羹饮。”然茶至冬味苦,岂可复作羹饮耶?饮之令人少睡,张华得之,以为异闻,遂载之《博物志》。非但饮茶者鲜,识茶者亦鲜。
至唐陆羽著《茶经》三篇,言茶甚备,天下益知饮茶。其后尚茶成风。回纥入朝,始驱马市茶。德宗建中间,赵赞始兴茶税。兴元初虽诏罢,贞元九年,张滂复奏请,岁得缗钱四十万。今乃与盐酒同佐国用,所入不知几倍于唐矣!
《品茶要录》:余尝论茶之精绝者,其白合未开,其细如麦,盖得青阳之轻清者也。又其山多带砂石而号佳品者,皆在山南,盖得朝阳之和者也。余尝事闲,乘晷景之明净,适亭轩之潇洒,一一皆取品试。既而神水生于华池,愈甘而新,其有助乎?
昔陆羽号为知茶,然羽之所知者,皆今之所谓草茶。何哉?如鸿渐所论“蒸笋并叶,畏流其膏”,盖草茶味短而淡,故常恐去其膏。建茶力厚而甘,故惟欲去其膏。又论福、建为“未详”“往往得之,其味极佳”。由是观之,鸿渐其未至建安欤!
谢宗《论茶》:候蟾背之芳香,观虾目之沸涌。故细沤花泛,浮饽云腾,昏俗尘劳,一啜而散。
《黄山谷集》:品茶,一人得神,二人得趣,三人得味,六七人是名施茶。
沈存中《梦溪笔谈》:芽茶古人谓之雀舌、麦颗,言其至嫩也。今茶之美者,其质素良,而所植之土又美,则新芽一发,便长寸余,其细如针。惟芽长为上品,以其质干、土力皆有余故也。如雀舌、麦颗者,极下材耳。乃北人不识,误为品题。予山居有《茶论》,且作《尝茶》诗云:“谁把嫩香名雀舌,定来北客未曾尝。不知灵草天然异,一夜风吹一寸长。”
《遵生八笺》:茶有真香,有佳味,有正色。烹点之际,不宜以珍果香草杂之。夺其香者,松子、柑橙、莲心、木瓜、梅花、茉莉、蔷薇、木樨之类是也。夺其色者,柿饼、胶枣、火桃、杨梅、橘饼之类是也。凡饮佳茶,去果方觉清绝,杂之则味无辨矣。若欲用之,所宜则惟核桃、榛子、瓜仁、杏仁、榄仁、栗子、鸡头、银杏之类,或可用也。
徐渭《煎茶七类》:茶入口,先须灌漱,次复徐啜,俟甘津潮舌,乃得真味。若杂以花果,则香味俱夺矣。
饮茶宜凉台静室,明窗曲几,僧寮道院,松风竹月,晏坐行吟,清谈把卷。
饮茶宜翰卿墨客,缁衣羽士,逸老散人,或轩冕中之超轶世味者。
除烦雪滞,涤酲破睡,谭渴书倦,是时茗碗策勋,不减凌烟。
许次纾《茶疏》:握茶手中,俟汤入壶,随手投茶,定其浮沉,然后泻啜,则乳嫩清滑,而馥郁于鼻端。病可令起,疲可令爽。
一壶之茶,只堪再巡。初巡鲜美,再巡甘醇,三巡则意味尽矣。余尝与客戏论,初巡为婷婷袅袅十三余,再巡为碧玉破瓜年,三巡以来,绿叶成阴矣。所以茶注宜小,小则再巡已终,宁使余芬剩馥尚留叶中,犹堪饭后供啜嗽之用。
人必各手一瓯,毋劳传送。再巡之后,清水涤之。
若巨器屡巡,满中泻饮,待停少温,或求浓苦,何异农匠作劳但资口腹,何论品赏,何知风味乎?
《煮泉小品》:唐人以对花啜茶为杀风景,故王介甫诗云“金谷千花莫漫煎。”其意在花,非在茶也。余意以为金谷花前,信不宜矣。若把一瓯对山花啜之,当更助风景,又何必羔儿酒也。
茶如佳人,此论最妙,但恐不宜山林间耳。昔苏东坡诗云“从来佳茗似佳人”,曾茶山诗云“移人尤物众谈夸”,是也。若欲称之山林,当如毛女、麻姑,自然仙风道骨,不浼烟霞。若夫桃脸柳腰,亟宜屏诸销金帐中,毋令污我泉石。
茶之团者、片者,皆出于碾硙之末,既损真味,复加油垢,即非佳品。总不若今之芽茶也,盖天然者自胜耳。曾茶山《日铸茶》诗云“宝自不乏,山芽安可无”,苏子瞻《壑源试焙新茶》诗云“要知玉雪心肠好,不是膏油首面新”,是也。且末茶瀹之有屑,滞而不爽,知味者当自辨之。
煮茶得宜,而饮非其人,犹汲乳泉以灌蒿莸,罪莫大焉。饮之者一吸而尽,不暇辨味,俗莫甚焉。
人有以梅花、菊花、茉莉花荐茶者,虽风韵可赏,究损茶味。如品佳茶,亦无事此。
今人荐茶,类下茶果,此尤近俗。是纵佳者,能损茶味,亦宜去之。且下果则必用匙,若金银,大非山居之器,而铜又生,皆不可也。若旧称北人和以酥酪,蜀人入以白土,此皆蛮饮,固不足责。
罗廪《茶解》:茶通仙灵,然有妙理。
山堂夜坐,汲泉煮茗,至水火相战,如听松涛,倾泻入杯,云光潋滟。此时幽趣,故难与俗人言矣。
顾元庆《茶谱》:品茶八要:一品,二泉,三烹,四器,五试,六候,七侣,八勋。
张源《茶录》:饮茶以客少为贵,众则喧,喧则雅趣乏矣。独啜曰幽,二客曰胜,三四曰趣,五六曰泛,七八曰施。
酾不宜早,饮不宜迟。酾早则茶神未发,饮迟则妙馥先消。
《云林遗事》:倪元镇素好饮茶,在惠山中,用核桃、松子肉和真粉成小块如石状,置于茶中饮之,名曰清泉白石茶。
闻龙《茶笺》:东坡云:“蔡君谟嗜茶,老病不能饮,日烹而玩之。可发来者之一笑也。”孰知千载之下有同病焉!余尝有诗云:“年老耽弥甚,脾寒量不胜。”去烹而玩之者几希矣。
因忆老友周文甫,自少至老,茗碗薰炉,无时暂废。饮茶日有定期:旦明、晏食、禺中、晡时、下舂、黄昏,凡六举,而客至烹点不与焉。寿八十五,无疾而卒。非宿植清福,乌能毕世安享?视好而不能饮者,所得不既多乎。尝蓄一龚春壶,摩挲宝爱,不啻掌珠。用之既久,外类紫玉,内如碧云,真奇物也。后以殉葬。
《快雪堂漫录》:昨同徐茂吴至老龙井买茶,山民十数家,各出茶。茂吴以次点试,皆以为赝。曰:“真者甘香而不冽,稍冽便为诸山赝品。”得一二两以为真物,试之,果甘香若兰。而山民及寺僧反以茂吴为非,吾亦不能置辨。伪物乱真如此。
茂吴品茶,以虎丘为第一,常用银一两余购其斤许。寺僧以茂吴精鉴,不敢相欺。他人所得,虽厚价亦赝物也。子晋云:“本山茶叶微带黑,不甚青翠。点之色白如玉,而作寒豆香,宋人呼为白云茶。稍绿便为天池物。天池茶中杂数茎虎丘,则香味迥别。虎丘其茶中王种耶?岕茶精者,庶几妃后,天池、龙井便为臣种,其余则民种矣。”
熊明遇《岕山茶记》:茶之色重、味重、香重者,俱非上品。松萝香重;六安味苦,而香与松萝同;天池亦有草莱气,龙井如之;至云雾则色重而味浓矣。尝啜虎丘茶,色白而香似婴儿肉,真称精绝。
邢士襄《茶说》:夫茶中着料,碗中着果,譬如玉貌加脂,蛾眉染黛,翻累本色矣。
冯可宾《岕茶笺》:茶宜无事、佳客、幽坐、吟咏、挥翰、倘佯、睡起、宿酲、清供、精舍、会心、赏鉴、文僮。茶忌不如法、恶具、主客不韵、冠裳苛礼、荤肴杂陈、忙冗、壁间案头多恶趣。
谢在杭《五杂俎》:昔人谓:“扬子江心水,蒙山顶上茶。”蒙山在蜀雅州,其中峰顶尤极险秽,虎狼蛇虺所居,采得其茶,可蠲百疾。今山东人以蒙阴山下石衣为茶当之,非矣。然蒙阴茶性亦冷,可治胃热之病。
凡花之奇香者,皆可点汤。《遵生八笺》云“芙蓉可为汤”,然今牡丹、蔷薇、玫瑰、桂、菊之属,采以为汤,亦觉清远不俗,但不若茗之易致耳。
北方柳芽初茁者,采之入汤,云其味胜茶。曲阜孔林楷木,其芽可以烹饮。闽中佛手柑、橄榄为汤,饮之清香,色味亦旗枪之亚也。又或以绿豆微炒,投沸汤中,倾之,其色正绿,香味亦不减新茗。偶宿荒村中觅茗不得者,可以此代也。
《谷山笔麈》:六朝时,北人犹不饮茶,至以酪与之较,惟江南人食之甘。至唐始兴茶税。宋元以来,茶目遂多,然皆蒸干为末,如今香饼之制,乃以入贡,非如今之食茶,止采而烹之也。西北饮茶不知起于何时。本朝以茶易马,西北以茶为药,疗百病皆瘥,此亦前代所未有也。
《金陵琐事》:思屯乾道人见万镃手软膝酸,云:“系五藏皆火,不必服药,惟武夷茶能解之。”茶以东南枝者佳,采得烹以涧泉,则茶竖立,若以井水即横。
《六研斋笔记》:茶以芳冽洗神,非读书谈道,不宜亵用。然非真正契道之士,茶之韵味,亦未易评量。尝笑时流持论,贵嘶声之曲,无色之茶。嘶近于哑,古之绕梁遏云,竟成钝置。茶若无色,芳冽必减,且芳与鼻触,冽以舌受,色之有无,目之所审。根境不相摄,而取衷于彼,何其悖耶!何其谬耶!
虎丘以有芳无色,擅茗事之品。顾其馥郁不胜兰芷,止与新剥豆花同调,鼻之消受,亦无几何。至于入口,淡于勺水。清冷之渊,何地不有,乃烦有司章程,作僧流棰楚哉!
《紫桃轩杂缀》:天目清而不醨,苦而不螫,正堪与缁流漱涤。笋蕨、石濑则太寒俭,野人之饮耳。松萝极精者方堪入供,亦浓辣有余,甘芳不足,恰如多财贾人,纵复蕴藉,不免作蒜酪气。分水贡芽,出本不多。大叶老根,泼之不动,入水煎成,番有奇味。荐此茗时,如得千年松柏根作石鼎薰燎,乃足称其老气。
“鸡苏佛”“橄榄仙”,宋人咏茶语也。鸡苏即薄荷,上口芳辣。橄榄久咀回甘。合此二者,庶得茶蕴。曰仙、曰佛,当于空玄虚寂中,嘿嘿证入。不具是舌根者,终难与说也。
赏名花不宜更度曲,烹精茗不必更焚香,恐耳目口鼻互牵,不得全领其妙也。
精茶不宜泼饭,更不宜沃醉。以醉则燥渴,将灭裂吾上味耳。精茶岂止当为俗客吝?倘是日汩汩尘务,无好意绪,即烹就,宁俟冷以灌兰,断不令俗肠污吾茗君也。
罗山庙后岕精者,亦芬芳回甘。但嫌稍浓,乏云露清空之韵。以兄虎丘则有余,以父龙井则不足。
天地通俗之才,无远韵,亦不致呕哕寒月。诸茶晦黯无色,而彼独翠绿媚人,可念也。
屠赤水云:“茶于谷雨候晴明日采制者,能治痰嗽、疗百疾。”
《类林新咏》:顾彦先曰:“有味如臛,饮而不醉;无味如茶,饮而醒焉。”醉人何用也。
《徐文长秘集·致品》:茶宜精舍,宜云林,宜磁瓶,宜竹灶,宜幽人雅士,宜衲子仙朋,宜永昼清谈,宜寒宵兀坐,宜松月下,宜花鸟间,宜清流白石,宜绿藓苍苔,宜素手汲泉,宜红妆扫雪,宜船头吹火,宜竹里飘烟。
《芸窗清玩》:茅一相云:“余性不能饮酒,而独耽味于茗。清泉白石可以濯五脏之污,可以澄心气之哲。服之不已,觉两腋习习,清风自生。吾读《醉乡记》,未尝不神游焉。而间与陆鸿渐、蔡君谟上下其议,则又爽然自释矣。”
《三才藻异》:雷鸣茶产蒙山中顶,雷发收之,服三两换骨,四两为地仙。
《闻雁斋笔记》:赵长白自言:“吾生平无他幸,但不曾饮井水耳。”此老于茶,可谓能尽其性者。今亦老矣,甚穷,大都不能如曩时,犹摩挲万卷中作《茶史》,故是天壤间多情人也。
袁宏道《瓶花史》:赏花,茗赏者上也,谭赏者次也,酒赏者下也。
《茶谱》:《博物志》云:“饮真茶,令人少眠。”此是实事,但茶佳乃效,且须末茶饮之。如叶烹者,不效也。
《太平清话》:琉球国亦晓烹茶。设古鼎于几上,水将沸时投茶末一匙,以汤沃之。少顷奉饮,味甚清香。
《藜床沈馀》:长安妇女有好事者,曾侯家睹彩笺曰:“一轮初满,万户皆清。若乃狎处衾帏,不惟辜负蟾光,窃恐嫦娥生妒。涓于十五、十六二宵,联女伴同志者,一茗一炉,相从卜夜,名曰伴嫦娥。凡有冰心,伫垂玉允。朱门龙氏拜启。”陆濬原
沈周《跋茶录》:樵海先生真隐君子也。平日不知朱门为何物,日偃仰于青山白云堆中,以一瓢消磨半生。盖实得品茶三昧,可以羽翼桑苎翁之所不及,即谓先生为茶中董狐可也。
王晫《快说续记》:春日看花,郊行一二里许,足力小疲,口亦少渴。忽逢解事僧邀至精舍,未通姓名,便进佳茗,踞竹床连啜数瓯,然后言别,不亦快哉?
卫泳《枕中秘》:读罢吟余,竹外茶烟轻扬;花深酒后,铛中声响初浮。个中风味谁知,卢居士可与言者;心下快活自省,黄宜州岂欺我哉?
江之兰《文房约》:诗书涵圣脉,草木栖神明。一草一木,当其含香吐艳,倚槛临窗,真足赏心悦目,助我幽思。亟宜烹蒙顶石花,悠然啜饮。
扶舆沆瀣,往来于奇峰怪石间,结成佳茗。故幽人逸士,纱帽笼头,自煎自吃。车声羊肠,无非火候,苟饮不尽,且漱弃之,是又呼陆羽为茶博士之流也。
高士奇《天禄识馀》:饮茶或云始于梁天监中,见《洛阳伽蓝记》,非也。按《吴志·韦曜传》:孙皓每宴飨,无不竟日,曜不能饮,密赐茶荈以当酒。如此言,则三国时已知饮茶矣。逮唐中世,榷茶遂与煮海相抗,迄今国计赖之。
《中山传信录》:琉球茶瓯颇大,斟茶止二三分,用果一小块贮匙内,此学中国献茶法也。
王复礼《茶说》:花晨月夕,贤主嘉宾,纵谈古今,品茶次第,天壤间更有何乐。奚俟脍鲤炰羔,金罍玉液,痛饮狂呼,始为得意也?范文正公云:“露芽错落一番荣,缀玉含珠散嘉树。斗茶味兮轻醍醐,斗茶香兮薄兰芷。”沈心斋云:“香含玉女峰头露,润带珠帘洞口云。”可称岩茗知己。
陈鉴《虎丘茶经注补》:鉴亲采数嫩叶,与茶侣汤愚公小焙烹之,真作豆花香。昔之鬻虎丘茶者,尽天池也。
陈鼎《滇黔纪游》:贵州罗汉洞,深十余里,中有泉一泓,其色如黝,甘香清冽。煮茗则色如渥丹,饮之唇齿皆赤,七日乃复。
《瑞草论》云:茶之为用味寒,若热渴、凝闷胸、目涩、四肢烦、百节不舒,聊四五啜,与醍醐、甘露抗衡也。
《本草拾遗》:茗味苦,微寒,无毒,治五脏邪气,益意思,令人少卧,能轻身、明目、去痰、消渴、利水道。
蜀雅州名山茶有露芽、篯芽,皆云火前者,言采造于禁火之前也。火后者次之。又有枳壳芽、枸杞芽、枇杷芽,皆治风疾。又有皂荚芽、槐芽、柳芽,乃上春摘其芽,和茶作之。故今南人输官茶,往往杂以众叶,惟茅芦、竹箬之类,不可以入茶。自余山中草木、芽叶,皆可和合,而椿、柿叶尤奇。真茶性极冷,惟雅州蒙顶出者,温而主疗疾。
李时珍《本草》:服葳灵仙、土茯苓者,忌饮茶。
《群芳谱》:疗治方:气虚、头痛,用上春茶末,调成膏,置瓦盏内覆转,以巴豆四十粒,作一次烧,烟熏之,晒干乳细,每服一匙。别入好茶末,食后煎服立效。又赤白痢下,以好茶一斤炙捣为末,浓煎一二盏,服久痢亦宜。又二便不通,好茶、生芝麻各一撮,细嚼,滚水冲下,即通。屡试立效。如嚼不及,擂烂滚水送下。
《随见录》:《苏文忠集》载,宪宗赐马总治泄痢、腹痛方:以生姜和皮切碎如粟米,用一大钱并草茶相等煎服。元祐二年,文潞公得此疾,百药不效,服此方而愈。 茶之三味(套装)(全四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