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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之事

  《晋书》:温峤表遣取供御之调,条列真上茶千片,茗三百大薄。

  《洛阳伽蓝记》:王肃初入魏,不食羊肉及酪浆等物,常饭鲫鱼羹,渴饮茗汁。京师士子道肃一饮一斗,号为漏卮。

  后数年,高祖见其食羊肉酪粥甚多,谓肃曰:“羊肉何如鱼羹?茗饮何如酪浆?”肃对曰:“羊者是陆产之最,鱼者乃水族之长,所好不同,并各称珍,以味言之,甚是优劣。羊比齐鲁大邦,鱼比邾莒小国,唯茗不中,与酪作奴。”高祖大笑。

  彭城王勰谓肃曰:“卿不重齐鲁大邦,而爱邾莒小国,何也?”肃对曰:“乡曲所美,不得不好。”彭城王复谓曰:“卿明日顾我,为卿设邾莒之食,亦有酪奴。”因此呼茗饮为酪奴。

  时给事中刘缟,慕肃之风,专习茗饮。彭城王谓缟曰:“卿不慕王侯八珍,而好苍头水厄。海上有逐臭之夫,里内有学颦之妇,以卿言之,即是也。”盖彭城王家有吴奴,故以此言戏之。

  后梁武帝子西丰侯萧正德归降时,元乂欲为设茗,先问:“卿于水厄多少?”正德不晓乂意,答曰:“下官生于水乡,而立身以来,未遭阳侯之难。”元乂与举坐之客皆笑焉。

  《海录碎事》:晋司徒长史王濛,字仲祖,好饮茶,客至辄饮之。士大夫甚以为苦,每欲候濛必云:“今日有水厄。”

  《续搜神记》:桓宣武有一督将,因时行病后虚热,更能饮复茗一斛二斗乃饱,才减升合,便以为不足,非复一日,家贫。后有客造之,正遇其饮复茗,亦先闻世有此病,仍令更进五升,乃大吐,有一物出如升大,有口,形质缩皱,状似牛肚。客乃令置之于盆中,以一斛二斗复浇之,此物噏之都尽,而止觉小胀。又增五升,便悉混然从口中涌出。既吐此物,其病遂瘥。或问之:“此何病?”客答云:“此病名斛二瘕。”

  《潜确类书》:进士权纾文云:“隋文帝微时,梦神人易其脑骨,自尔脑痛不止。后遇一僧曰:‘山中有茗草,煮而饮之当愈。’帝服之有效,由是人竟采啜。因为之赞,其略曰:‘穷《春秋》,演河图,不如载茗一车。’”

  《唐书》:太和七年,罢吴、蜀冬贡茶。太和九年,王涯献茶,以涯为榷茶使,茶之有税自涯始。十二月,诸道盐铁转运榷茶使令狐楚奏:“榷茶不便于民。”从之。

  陆龟蒙嗜茶,置园顾渚山下,岁取租茶,自判品第。张又新为《水说》七种,其二惠山泉、三虎丘井、六淞江水。人助其好者,虽百里为致之。日登舟设篷席,赍束书、茶灶、笔床、钓具往来。江湖间俗人造门,罕觏其面。时谓江湖散人,或号天随子、甫里先生,自比涪翁、渔父、江上丈人。后以高士征,不至。

  《国史补》:故老云,五十年前多患热黄,坊曲有专以烙黄为业者。灞、浐诸水中,常有昼坐至暮者,谓之浸黄。近代悉无,而病腰脚者多,乃饮茶所致也。

  韩晋公滉闻奉天之难,以夹练囊盛茶末,遣健步以进。

  党鲁使西番,烹茶帐中,番使问:“何为者?”鲁曰:“涤烦消渴,所谓茶也。”番使曰:“我亦有之。”命取出以示,曰:“此寿州者,此顾渚者,此蕲门者。”

  唐赵璘《因话录》:陆羽有文学,多奇思,无一物不尽其妙,茶术最著。始造煎茶法,至今鬻茶之家,陶其像,置炀突间,祀为茶神,云宜茶足利。巩县为瓷偶人,号陆鸿渐,买十茶器得一鸿渐。市人沽茗不利,辄灌注之。复州一老僧是陆僧弟子,常诵其《六羡歌》,且有《追感陆僧》诗。

  唐何晦《摭言》:郑光业策试,夜有同人突入,吴语曰:“必先,必先,可相容否?”光业为辍半铺之地。其人曰:“仗取一勺水,更托煎一碗茶。”光业欣然为取水、煎茶。居二日,光业状元及第,其人启谢曰:“既烦取水,更便煎茶。当时不识贵人,凡夫肉眼,今日俄为后进,穷相骨头。”

  唐李义山《杂纂》:富贵相:捣药碾茶声。

  唐冯贽《烟花记》:建阳进茶油花子饼,大小形制各别,极可爱。宫嫔缕金于面,皆以淡妆,以此花饼施于鬓上,时号北苑妆。

  唐《玉泉子》:崔蠡知制诰丁太夫人忧,居东都里第时,尚苦节啬,四方寄遗茶药而已,不纳金帛,不异寒素。

  《颜鲁公帖》:廿九日南寺通师设茶会,咸来静坐,离诸烦恼,亦非无益。足下此意,语虞十一,不可自外耳。颜真卿顿首顿首。

  《开元遗事》:逸人王休居太白山下,日与僧道异人往还。每至冬时,取溪冰敲其晶莹者煮建茗,共宾客饮之。

  《李邺侯家传》:皇孙奉节王好诗,初煎茶加酥椒之类,遗泌求诗,泌戏赋云:“旋沫翻成碧玉池,添酥散出琉璃眼。”奉节王即德宗也。

  《中朝故事》:有人授舒州牧,赞皇公德裕谓之曰:“到彼郡日,天柱峰茶可惠数角。”其人献数十斤,李不受。明年罢郡,用意精求,获数角投之。李阅而受之曰:“此茶可以消酒食毒。”乃命烹一觥,沃于肉食内,以银合闭之。诘旦视其肉,已化为水矣。众服其广识。

  段公路《北户录》:前朝短书杂说,呼茗为薄,为夹。又《梁科律》有薄茗、千夹云云。

  唐苏鹗《杜阳杂编》:唐德宗每赐同昌公主馔,其茶有绿华、紫英之号。

  《凤翔退耕传》:元和时,馆阁汤饮待学士者,煎麒麟草。

  温庭筠《采茶录》:李约字存博,汧公子也。一生不近粉黛,雅度简远,有山林之致。性嗜茶,能自煎,尝谓人曰:“当使汤无妄沸,庶可养茶。始则鱼目散布,微微有声;中则四际泉涌,累累若贯珠;终则腾波鼓浪,水气全消。此谓老汤三沸之法,非活火不能成也。”客至不限瓯数,竟日爇火,执持茶器弗倦。曾奉使行至陕州硖石县东,爱其渠水清流,旬日忘发。

  《南部新书》:杜豳公悰,位极人臣,富贵无比。尝与同列言平生不称意有三:其一为澧州刺史,其二贬司农卿,其三自西川移镇广陵,舟次瞿塘,为骇浪所惊,左右呼唤不至,渴甚,自泼汤茶吃也。

  大中三年,东都进一僧,年一百二十岁。宣皇问服何药而致此?僧对曰:“臣少也贱,不知药。性本好茶,至处惟茶是求。或出日过百余碗,如常日亦不下四五十碗。”因赐茶五十斤,令居保寿寺,名饮茶所曰茶寮。

  有胡生者,失其名,以钉铰为业,居霅溪而近白洲。去厥居十余步有古坟,胡生每瀹茗必奠酹之。尝梦一人谓之曰:“吾姓柳,平生善为诗而嗜茗。及死,葬室在子今居之侧,常衔子之惠,无以为报,欲教子为诗。”胡生辞以不能,柳强之曰:“但率子言之,当有致矣。”既寤,试构思,果若有冥助者,厥后遂工焉,时人谓之“胡钉铰诗”。柳当是柳恽也。又一说。

  列子终于郑,今墓在郊薮,谓贤者之迹,而或禁其樵牧焉。里有胡生者,性落魄。家贫,少为洗镜、锼钉之业。遇有甘果、名茶、美酝,辄祭于列御寇之祠垄,以求聪慧而思学道。历稔忽梦一人,取刀划其腹,以一卷书置于心腑。及觉,而吟咏之意,皆工美之词,所得不由于师友也。既成卷轴,尚不弃于猥贱之业,真隐者之风。远近号为“胡钉铰”云。

  张又新《煎茶水记》:代宗朝,李季卿刺湖州,至维扬逢陆处士鸿渐。李素熟陆名,有倾盖之欢,因之赴郡,泊扬子驿。将食,李曰:“陆君善于茶,盖天下闻名矣,况扬子南零水又殊绝。今者二妙,千载一遇,何旷之乎?”命军士谨信者操舟挈瓶,深诣南零。陆利器以俟之。

  俄水至,陆以勺扬其水曰:“江则江矣,非南零者,似临岸之水。”使曰:“某操舟深入,见者累百,敢虚绐乎?”陆不言,既而倾诸盆,至半,陆遽止之,又以勺扬之曰:“自此南零者矣。”使蹶然大骇,伏罪曰:“某自南零赍至岸,舟荡覆半,至,惧其鲜,挹岸水增之。处士之鉴,神鉴也,其敢隐乎!”李与宾从数十人皆大骇愕。

  《茶经·本传》:羽嗜茶,著《经》三篇。时鬻茶者,至陶羽形,置炀突间,祀为茶神。有常伯熊者,因羽论,复广著茶之功。御史大夫李季卿宣慰江南,次临淮,知伯熊善煮茗,召之。伯熊执器前,季卿为再举杯。其后尚茶成风。

  《金銮密记》:金銮故例,翰林当直学士,春晚人困,则日赐成象殿茶果。

  《梅妃传》:唐明皇与梅妃斗茶,顾诸王戏曰:“此梅精也,吹白玉笛,作惊鸿舞,一座光辉,斗茶今又胜吾矣。”妃应声曰:“草木之戏,误胜陛下。设使调和四海,烹饪鼎鼐,万乘自有宪法,贱妾何能较胜负也?”上大悦。

  杜鸿渐《送茶与杨祭酒书》:顾渚山中紫笋茶两片,一片上太夫人,一片充昆弟同歠,此物但恨帝未得尝,实所叹息。

  《白孔六帖》:寿州刺史张镒,以饷钱百万遗陆宣公贽。公不受,止受茶一串,曰:“敢不承公之赐?”

  《海录碎事》:邓利云:“陆羽,茶既为癖,酒亦称狂。”

  《侯鲭录》:唐右补阙綦毋焸,音英。博学有著述才,性不饮茶,尝著《伐茶饮序》,其略曰:“释滞消壅,一日之利暂佳;瘠气耗精,终身之累斯大。获益则归功茶力,贻患则不咎茶灾。岂非为福近易知,为祸远难见欤?”焸在集贤,无何以热疾暴终。

  《苕溪渔隐丛话》:义兴贡茶非旧也。李栖筠典是邦,僧有献佳茗,陆羽以为冠于他境,可荐于上。栖筠从之,始进万两。

  《合璧事类》:唐肃宗赐张志和奴婢各一人,志和配为夫妇,号渔童、樵青。渔童捧钓收纶,芦中鼓枻;樵青苏兰薪桂,竹里煎茶。

  《万花谷》:《顾渚山茶记》云:“山有鸟如鸲鹆而小,苍黄色,每至正二月作声云‘春起也’,至三四月作声云‘春去也’。采茶人呼为报春鸟。”

  董逌《陆羽点茶图跋》:竟陵大师积公嗜茶久,非渐儿煎奉不向口。羽出游江湖四五载,师绝于茶味。代宗召师入内供奉,命宫人善茶者烹以饷,师一啜而罢。帝疑其诈,令人私访,得羽召入。翌日,赐师斋,密令羽煎茗遗之,师捧瓯喜动颜色,且赏且啜,一举而尽。上使问之,师曰:“此茶有似渐儿所为者。”帝由是叹师知茶,出羽见之。

  《蛮瓯志》:白乐天方斋,刘禹锡正病酒,乃以菊苗齑、芦菔鲊馈乐天,换取六斑茶以醒酒。

  《诗话》:皮光业,字文通,最耽茗饮。中表请尝新柑,筵具甚丰,簪绂丛集。才至,未顾尊罍,而呼茶甚急,径进一巨觥,题诗曰:“未见甘心氏,先迎苦口师。”众噱,云:“此师固清高,难以疗饥也。”

  《太平清话》:卢仝自号癖王,陆龟蒙自号怪魁。

  《潜确类书》:唐钱起,字仲文,与赵莒为茶宴,又尝过长孙宅,与朗上人作茶会,俱有诗纪事。

  《湘烟录》:闵康侯曰:“羽著《茶经》,为李季卿所慢,更著《毁茶论》。其名疾,字季疵者,言为季所疵也。事详传中。”

  《吴兴掌故录》:长兴啄木岭,唐时吴兴、毗陵二太守造茶修贡,会宴于此。上有境会亭,故白居易有《夜闻贾常州崔湖州茶山境会欢宴》诗。

  包衡《清赏录》:唐文宗谓左右曰:“若不甲夜视事,乙夜观书,何以为君?”尝召学士于内庭,论讲经史,较量文章,宫人以下侍茶汤饮馔。

  《名胜志》:唐陆羽宅在上饶县东五里。羽本竟陵人,初隐吴兴苕溪,自号桑苎翁,后寓新城时,又号东冈子。刺史姚骥尝诣其宅,凿沼为溟渤之状,积石为嵩华之形。后隐士沈洪乔葺而居之。

  《饶州志》:陆羽茶灶在余干县冠山右峰。羽尝品越溪水为天下第二,故思居禅寺,凿石为灶,汲泉煮茶,曰丹炉,晋张氲作。元大德时总管常福生,从方士搜炉下,得药二粒,盛以金盒,及归开视,失之。

  《续博物志》:物有异体而相制者,翡翠屑金,人气粉犀,北人以针敲冰,南人以线解茶。

  《太平山川记》:茶叶寮,五代时于履居之。

  《类林》:五代时,鲁公和凝,字成绩,在朝率同列,递日以茶相饮,味劣者有罚,号为汤社。

  《浪楼杂记》:天成四年,度支奏:朝臣乞假省觐者,欲量赐茶药。文班自左右常侍至侍郎,宜各赐蜀茶三斤,蜡面茶二斤,武班官各有差。

  马令《南唐书》:丰城毛炳好学,家贫不能自给,入庐山与诸生留讲,获镪即市酒尽醉。时彭会好茶,而炳好酒,时人为之语曰:“彭生作赋茶三片,毛氏传诗酒半升。”

  《十国春秋·楚王马殷世家》:开平二年六月,判官高郁请听民售茶北客,收其征以赡军,从之。秋七月,王奏运茶河之南北,以易缯纩、战马,仍岁贡茶二十五万斤,诏可。由是属内民得自摘山造茶而收其算,岁入万计。高另置邸阁居茗,号曰“八床主人”。

  《荆南列传》:文了,吴僧也,雅善烹茗,擅绝一时。武信王时来游荆南,延住紫云禅院,日试其艺,王大加欣赏,呼为汤神,奏授华亭水大师。人皆目为乳妖。

  《谈苑》:茶之精者,北苑名白乳、头金,江左有蜡面。李氏别命取其乳作片,或号曰“京挺”“的乳”,二十余品。又有研膏茶,即龙品也。

  释文莹《玉壶清话》:黄夷简雅有诗名,在钱忠懿王俶幕中,陪樽俎二十年。开宝初,太祖赐俶“开吴镇越崇文耀武功臣制诰”。俶遣夷简入谢于朝,归而称疾,于安溪别业保身潜遁。著《山居》诗,有“宿雨一番蔬甲嫩,春山几焙茗旗香”之句,雅喜治宅。咸平中,归朝为光禄寺少卿,后以寿终焉。

  《五杂俎》:建人喜斗茶,故称茗战。钱氏子弟取霅上瓜,各言其中子之的数,剖之以观胜负,谓之瓜战。然茗犹堪战,瓜则俗矣。

  《潜确类书》:伪闽甘露堂前,有茶树两株,郁茂婆娑,宫人呼为清人树。每春初,嫔嫱戏于其下,采摘新芽,于堂中设倾筐会。

  《宋史》:绍兴四年初,命四川宣抚司支茶博马。

  旧赐大臣茶有龙凤饰,明德太后曰:“此岂人臣可得?”命有司别制入香京挺以赐之。

  《宋史·职官志》:茶库掌茶,江、浙、荆湖、建、剑茶茗,以给翰林诸司赏赉出鬻。

  《宋史·钱俶传》:太平兴国三年,宴俶长春殿,令刘、李煜预坐。俶贡茶十万斤,建茶万斤,及银绢等物。

  《甲申杂记》:仁宗朝,春试进士集英殿,后妃御太清楼观之。慈圣光献出饼角以赐进士,出七宝茶以赐考官。

  《玉海》:宋仁宗天圣三年,幸南御庄观刈麦,遂幸玉津园,燕群臣,闻民舍机杼,赐织妇茶彩。

  陶穀《清异录》:有得建州茶膏,取作耐重儿八枚,胶以金缕,献于闽王曦,遇通文之祸,为内侍所盗,转遗贵人。

  苻昭远不喜茶,尝为同列御史会茶,叹曰:“此物面目严冷,了无和美之态,可谓冷面草也。”

  孙樵《送茶与焦刑部书》云:“晚甘侯十五人遣侍斋阁。此徒皆乘雷而摘,拜水而和,盖建阳丹山碧水之乡,月涧云龛之品,慎勿贱用之。”

  汤悦有《森伯颂》,盖名茶也。方饮而森然严乎齿牙,既久,而四肢森然,二义一名,非熟乎汤瓯境界者谁能目之?

  吴僧梵川,誓愿燃顶供养双林傅大士,自往蒙顶山结庵种茶,凡三年,味方全美。得绝佳者曰“圣杨花”“吉祥蕊”,共不逾五斤,持归供献。

  宣城何子华邀客于剖金堂,酒半,出嘉阳严峻所画陆羽像悬之,子华因言:“前代惑骏逸者为马癖,泥贯索者为钱癖,爱子者有誉儿癖,耽书者有《左传》癖,若此叟溺于茗事,何以名其癖?”杨粹仲曰:“茶虽珍,未离草也,宜追目陆氏为甘草癖。”一座称佳。

  《类苑》:学士陶穀得党太尉家姬,取雪水烹团茶以饮,谓姬曰:“党家应不识此?”姬曰:“彼粗人,安得有此!但能于销金帐中浅斟低唱,饮羊膏儿酒耳。”陶深愧其言。

  胡峤《飞龙涧饮茶》诗云:“沾牙旧姓余甘氏,破睡当封不夜侯。”陶穀爱其新奇,令犹子彝和之。彝应声云:“生凉好唤鸡苏佛,回味宜称橄榄仙。”彝时年十二,亦文词之有基址者也。

  《延福宫曲宴记》:宣和二年十二月癸巳,召宰执、亲王、学士曲宴于延福宫,命近侍取茶具,亲手注汤击拂。少顷,白乳浮盏面,如疏星淡月,顾诸臣曰:“此自烹茶。”饮毕,皆顿首谢。

  《宋朝纪事》:洪迈选成《唐诗万首绝句》,表进,寿皇宣谕:“阁学选择甚精,备见博洽,赐茶一百,清馥香一十贴,薰香二十贴,金器一百两。”

  《乾淳岁时记》:仲春上旬,福建漕司进第一纲茶,名北苑试新,方寸小,进御止百,护以黄罗软盝,藉以青箬,裹以黄罗,夹复臣封朱印,外用朱漆小匣镀金锁,又以细竹丝织笈贮之,凡数重。此乃雀舌水芽,所造一之值四十万,仅可供数瓯之啜尔。或以一二赐外邸,则以生线分解转遗,好事以为奇玩。

  《南渡典仪》:车驾幸学,讲书官讲讫,御药传旨宣坐赐茶。凡驾出,仪卫有茶酒班殿侍两行,各三十一人。

  《司马光日记》:初除学士待诏李尧卿宣召称:“有敕。”口宣毕,再拜,升阶,与待诏坐,啜茶。盖中朝旧典也。

  欧阳修《龙茶录后序》:皇祐中,修起居注,奏事仁宗皇帝,屡承天问,以建安贡茶并所以试茶之状谕臣,论茶之舛谬。臣追念先帝顾遇之恩,览本流涕,辄加正定,书之于石,以永其传。

  《随手杂录》:子瞻在杭时,一日中使至,密谓子瞻曰:“某出京师辞官家。官家曰:‘辞了娘娘来。’某辞太后殿,复到官家处,引某至一柜子旁,出此一角密语曰:‘赐与苏轼,不得令人知。’遂出所赐,乃茶一斤,封题皆御笔。”子瞻具札,附进称谢。

  潘中散适为处州守,一日作醮,其茶百二十盏皆乳花,内一盏如墨,诘之,则酌酒人误酌茶中。潘焚香再拜谢过,即成乳花,僚吏皆惊叹。

  《石林燕语》:故事,建州岁贡大龙凤团茶各二斤,以八饼为斤。仁宗时,蔡君谟知建州,始别择茶之精者为小龙团,十斤以献,斤为十饼。仁宗以非故事,命劾之,大臣为请,因留而免劾,然自是遂为岁额。

  熙宁中,贾清为福建运使,又取小团之精者为密云龙,以二十饼为斤,而双袋谓之双角团茶。大小团袋皆用绯,通以为赐也。密云龙独用黄,盖专以奉玉食。其后又有瑞云翔龙者。宣和后,团茶不复贵,皆以为赐,亦不复如向日之精。后取其精者为茶,岁赐者不同,不可胜纪矣。

  《春渚纪闻》:东坡先生一日与鲁直、文潜诸人会,饭既,食骨儿血羹。客有须薄茶者,因就取所碾龙团遍啜坐客。或曰:“使龙茶能言,当须称屈。”

  魏了翁《先茶记》:眉山李君铿,为临邛茶官,吏以故事,三日谒先茶。君诘其故,则曰:“是韩氏而王号,相传为然,实未尝请命于朝也。”君曰:“饮食皆有先,而况茶之为利,不惟民生食用之所资,亦马政、边防之攸赖。是之弗图,非忘本乎!”于是撤旧祠而增广焉,且请于郡上神之功状于朝,宣赐荣号,以侈神赐。而驰书于靖,命记成役。

  《拊掌录》:宋自崇宁后复榷茶,法制日严。私贩者固已抵罪,而商贾官券清纳有限,道路有程。纤悉不如令,则被击断,或没货出告。昏愚者往往不免。其侪乃目茶笼为草大虫,言伤人如虎也。

  《苕溪渔隐丛话》:欧公《和刘原父扬州时会堂绝句》云:“积雪犹封蒙顶树,惊雷未发建溪春。中州地暖萌芽早,入贡宜先百物新。”注:时会堂,造贡茶所也。余以陆羽《茶经》考之,不言扬州出茶,惟毛文锡《茶谱》云:“扬州禅智寺,隋之故宫,寺傍蜀冈,其茶甘香,味如蒙顶焉。”第不知入贡之因起何时也。

  《卢溪诗话》:双井老人以青沙蜡纸裹细茶寄人,不过二两。

  《青琐诗话》:大丞相李公昉尝言,唐时目外镇为粗官,有学士贻外镇茶,有诗谢云:“粗官乞与真虚掷,赖有诗情合得尝。”外镇即薛能也。

  《玉堂杂记》:淳熙丁酉十一月壬寅,必大轮当内直,上曰:“卿想不甚饮,比赐宴时,见卿面赤。赐小春茶二十,叶世英墨五团,以代赐酒。”

  陈师道《后山丛谈》:张忠定公令崇阳,民以茶为业。公曰:“茶利厚,官将取之,不若早自异也。”命拔茶而植桑,民以为苦。其后榷茶,他县皆失业,而崇阳之桑皆已成,其为绢而北者,岁百万匹矣。又见《名臣言行录》。

  文正李公既薨,夫人诞日,宋宣献公时为侍从。公与其僚二十余人诣第上寿,拜于帘下,宣献前曰:“太夫人不饮,以茶为寿。”探怀出之,注汤以献,复拜而去。

  张芸叟《画墁录》:有唐茶品,以阳羡为上供,建溪北苑未著也。贞元中,常衮为建州刺史,始蒸焙而研之,谓研膏茶。其后稍为饼样,而穴其中,故谓之一串。陆羽所烹,惟是草茗尔。迨本朝建溪独盛,采焙制作,前世所未有也,士大夫珍尚鉴别,亦过古先。

  丁晋公为福建转运使,始制为凤团,后为龙团,贡不过四十饼,专拟上供,即近臣之家,徒闻之而未尝见也。天圣中,又为小团,其品迥嘉于大团。赐两府,然止于一斤,唯上大斋宿,两府八人共赐小团一饼,缕之以金。八人析归,以侈非常之赐,亲知瞻玩,赓唱以诗,故欧阳永叔有《龙茶小录》。

  或以大团赐者,辄刲方寸,以供佛、供仙、奉家庙,已而奉亲并待客享子弟之用。

  熙宁末,神宗有旨,建州制密云龙,其品又加于小团。自密云龙出,则二团少粗,以不能两好也。予元祐中,详定殿试,是年分为制举考第官,各蒙赐三饼,然亲知诛责,殆将不胜。

  熙宁中,苏子容使虏,姚麟为副,曰:“盍载些小团茶乎?”子容曰:“此乃供上之物,畴敢与虏人。”未几有贵公子使虏,广贮团茶以往,自尔虏人非团茶不纳也,非小团不贵也。彼以二团易蕃罗一匹,此以一罗酬四团,少不满意,即形言语。近有贵貂守边,以大团为常供,密云龙为好茶云。

  《鹤林玉露》:岭南人以槟榔代茶。

  彭乘《墨客挥犀》:蔡君谟,议茶者莫敢对公发言,建茶所以名重天下,由公也。后公制小团,其品尤精于大团。一日,福唐蔡叶丞秘教召公啜小团,坐久,复有一客至,公啜而味之曰:“此非独小团,必有大团杂之。”丞惊,呼童诘之,对曰:“本碾造二人茶,继有一客至,造不及,即以大团兼之。”丞神服公之明审。

  王荆公为小学士时,尝访君谟。君谟闻公至,喜甚,自取绝品茶,亲涤器,烹点以待公,冀公称赏。公于夹袋中取消风散一撮,投茶瓯中,并食之。君谟失色,公徐曰:“大好茶味。”君谟大笑,且叹公之真率也。

  鲁应龙《闲窗括异志》:当湖德藏寺有水陆斋坛,往岁富民沈忠建。每设斋,施主虔诚,则茶现瑞花,故花俨然可睹,亦一异也。

  周煇《清波杂志》:先人尝从张晋彦觅茶,张答以二小诗云:“内家新赐密云龙,只到调元六七公。赖有山家供小草,犹堪诗老荐春风。”“仇池诗里识焦坑,风味官焙可抗衡。钻余权幸亦及我,十辈遣前公试烹。”诗总得偶病,此诗俾其子代书,后误刊《于湖集》中。

  焦坑产庾岭下,味苦硬,久方回甘。如“浮石已干霜后水,焦坑新试雨前茶”,东坡《南还回至章贡显圣寺》诗也。后屡得之,初非精品,特彼人自以为重,包裹钻权幸,亦岂能望建溪之胜?

  《东京梦华录》:旧曹门街北山子茶坊内,有仙洞、仙桥,士女往往夜游,吃茶于彼。

  《五色线》:骑火茶,不在火前,不在火后故也。清明改火,故曰骑火茶。

  《梦溪笔谈》:王东城素所厚惟杨大年。公有一茶囊,唯大年至,则取茶囊具茶,他客莫与也。

  《华夷花木考》:宋二帝北狩,到一寺中,有二石金刚并拱手而立。神像高大,首触桁栋,别无供器,止有石盂、香炉而已。有一胡僧出入其中,僧揖坐问:“何来?”帝以南来对。僧呼童子点茶以进,茶味甚香美。再欲索饮,胡僧与童子趋堂后而去。移时不出,入内求之,寂然空舍。惟竹林间有一小室,中有石刻胡僧像,并二童子侍立,视之俨然如献茶者。

  马永卿《懒真子录》:王元道尝言:陕西子仙姑,传云得道术,能不食。年约三十许,不知其实年也。陕西提刑阳翟李熙民逸老,正直刚毅人也。闻人所传甚异,乃往青平军自验之。既见道貌高古,不觉心服。因曰:“欲献茶一杯可乎?”姑曰:“不食茶久矣,今勉强一啜。”既食,少顷垂两手出,玉雪如也。须臾,所食之茶从十指甲出,凝于地,色犹不变。逸老令就地刮取,且使尝之,香味如故,因大奇之。

  《朱子文集·与志南上人书》:偶得安乐茶,分上廿瓶。

  《陆放翁集·同何元立蔡肩吾至丁东院汲泉煮茶》诗云:“云芽近自峨眉得,不减红囊顾渚春。旋置风炉清樾下,他年奇事属三人。”

  《周必大集·送陆务观赴七闽提举常平茶事》诗云:“暮年桑苎毁《茶经》,应为征行不到闽。今有云孙持使节,好因贡焙祀茶人。”

  《梅尧臣集》:《晏成续太祝遗双井茶五品,茶具四枚,近诗六十篇,因赋诗为谢》。

  《黄山谷集》有《博士王扬休碾密云龙,同事十三人饮之戏作》。

  《晁补之集·和答曾敬之秘书见招能赋堂烹茶》诗:“一碗分来百越春,玉溪小暑却宜人。红尘他日同回首,能赋堂中偶坐身。”

  《苏东坡集·送周朝议守汉川》诗云:“茶为西南病,甿俗记二李。何人折其锋,矫矫六君子。”注:二李,杞与稷也。六君子谓师道与侄正儒、张永徽、吴醇翁、吕元钧、宋文辅也。盖是时蜀茶病民,二李乃始敝之人,而六君子能持正论者也。

  仆在黄州,参寥自吴中来访,馆之东坡。一日,梦见参寥所作诗,觉而记其两句云:“寒食清明都过了,石泉槐火一时新。”后七年,仆出守钱塘,而参寥始卜居西湖智果寺院,院有泉出石缝间,甘冷宜茶。寒食之明日,仆与客泛湖自孤山来谒参寥,汲泉钻火烹黄蘖茶。忽悟所梦诗,兆于七年之前。众客皆惊叹。知传记所载,非虚语也。

  东坡《物类相感志》:芽茶得盐,不苦而甜。又云:吃茶多腹胀,以醋解之。又云:陈茶烧烟,蝇速去。

  《杨诚斋集·谢傅尚书送茶》:远饷新茗,当自携大瓢,走汲溪泉,束涧底之散薪,然折脚之石鼎,烹玉尘,啜香乳,以享天上故人之惠。愧无胸中之书传,但一味搅破菜园耳。

  郑景龙《续宋百家诗》:本朝孙志举,有《访王主簿同泛菊茶》诗。

  吕元中《丰乐泉记》:欧阳公既得酿泉,一日会客,有以新茶献者。公敕汲泉瀹之。汲者道仆覆水,伪汲他泉代。公知其非酿泉,诘之,乃得是泉于幽谷山下,因名丰乐泉。

  《侯鲭录》:黄鲁直云:“烂蒸同州羊,沃以杏酪,食之以匕,不以箸。抹南京面作槐叶冷淘,糁以襄邑熟猪肉,炊共城香稻,用吴人鲙松江之鲈。既饱,以康王谷帘泉烹曾坑斗品。少焉,卧北窗下,使人诵东坡《赤壁》前后赋,亦足少快。”又见《苏长公外纪》。

  《苏舜钦传》:有兴则泛小舟出盘、阊二门,吟啸览古,渚茶野酿,足以消忧。

  《过庭录》:刘贡父知长安,妓有茶娇者,以色慧称。贡父惑之,事传一时。贡父被召至阙,欧阳永叔去城四十五里迓之,贡父以酒病未起。永叔戏之曰:“非独酒能病人,茶亦能病人多矣。”

  《合璧事类》:觉林寺僧志崇制茶有三等:待客以惊雷荚,自奉以萱草带,供佛以紫茸香。凡赴茶者,辄以油囊盛余沥。

  江南有驿官,以干事自任。白太守曰:“驿中已理,请一阅之。”刺史乃往,初至一室为酒库,诸醖皆熟,其外悬一画神,问:“何也?”曰:“杜康。”刺史曰:“公有余也。”又至一室为茶库,诸茗毕备,复悬画神,问:“何也?”曰:“陆鸿渐。”刺史益喜。又至一室为菹库,诸俎咸具,亦有画神,问:“何也?”曰:“蔡伯喈。”刺史大笑,曰:“不必置此。”

  江浙间养蚕,皆以盐藏其茧而缫丝,恐蚕蛾之生也。每缫毕,即煎茶叶为汁,捣米粉搜之。筛于茶汁中煮为粥,谓之洗缸粥。聚族以啜之,谓益明年之蚕。

  《经堂杂志》:松声、涧声、山禽声、夜虫声、鹤声、琴声、棋落子声、雨滴阶声、雪洒窗声、煎茶声,皆声之至清者。

  《松漠纪闻》:燕京茶肆设双陆局,如南人茶肆中置棋具也。

  《梦粱录》:茶肆列花架,安顿奇松、异桧等物于其上,装饰店面,敲打响盏。又冬月添卖七宝擂茶、馓子、葱茶。茶肆楼上专安着妓女,名曰花茶坊。

  《南宋市肆记》:平康歌馆,凡初登门,有提瓶献茗者。虽杯茶,亦犒数千,谓之点花茶。

  诸处茶肆,有清乐茶坊、八仙茶坊、珠子茶坊、潘家茶坊、连三茶坊、连二茶坊等名。

  谢府有酒,名胜茶。

  宋《都城纪胜》:大茶坊,皆挂名人书画。人情茶坊,本以茶汤为正。水茶坊,乃娼家聊设果凳,以茶为由,后生辈甘于费钱,谓之干茶钱。又有提茶瓶及龊茶名色。

  《臆乘》:杨衒之作《洛阳伽蓝记》,曰“食有酪奴”,盖指茶为酪粥之奴也。

  《瑯嬛记》:昔有客遇茅君,时当大暑,茅君于手巾内解茶叶,人与一叶,客食之,五内清凉。茅君曰:“此蓬莱穆陀树叶,众仙食之以当饮。”又有宝文之蕊,食之不饥。故谢幼贞诗云:“摘宝文之初蕊,拾穆陀之坠叶。”

  杨南峰《手镜》载:宋时姑苏女子沈清友,有《续鲍令晖香茗赋》。

  孙月峰《坡仙食饮录》:密云龙茶极为甘馨。宋廖正一,字明略,晚登苏门,子瞻大奇之。时黄、秦、晁、张号苏门四学士,子瞻待之厚,每至必令侍妾朝云取密云龙烹以饮之。一日,又命取密云龙,家人谓是四学士,窥之乃明略也。山谷诗有“矞聿云龙”,亦茶名。

  《嘉禾志》:煮茶亭,在秀水县西南湖中,景德寺之东禅堂。宋学士苏轼与文长老尝三过湖上,汲水煮茶,后人因建亭以识其胜。今遗址尚存。

  《名胜志》:茶仙亭在滁州琅琊山,宋时寺僧为刺史曾肇建,盖取杜牧《池州茶山病不饮酒》诗“谁知病太守,犹得作茶仙”之句。子开诗云:“山僧独好事,为我结茆茨。茶仙榜草圣,颇宗樊川诗。”盖绍圣二年肇知是州也。

  陈眉公《珍珠船》:蔡君谟谓范文正曰:“公《采茶歌》云:‘黄金碾畔绿尘飞,碧玉瓯中翠涛起。’今茶绝品,其色甚白,翠绿乃下者耳,欲改为‘玉尘飞’‘素涛起’,如何?”希文曰:“善。”

  又,蔡君谟嗜茶,老病不能饮,但把玩而已。

  《潜确类书》:宋绍兴中,少卿曹戬避地南昌丰城县,其母喜茗饮。山初无井,戬乃斋戒祝天,即院堂后斫地才尺,而清泉溢涌,后人名为孝感泉。

  大理徐恪,建人也,见贻乡信铤子茶,茶面印文曰玉蝉膏,一种曰清风使。

  蔡君谟善别茶,建安能仁院有茶生石缝间,盖精品也。寺僧采造得八饼,号石岩白。以四饼遗君谟,以四饼密遣人走京师遗王内翰禹玉。岁余,君谟被召还阙,过访禹玉,禹玉命子弟于茶筒中选精品碾以待蔡。蔡捧瓯未尝,辄曰:“此极似能仁寺石岩白,公何以得之?”禹玉未信,索帖验之,乃服。

  《月令广义》:蜀之雅州名山县蒙山有五峰,峰顶有茶园,中顶最高处曰上清峰,产甘露茶。

  昔有僧病冷且久,尝遇老父询其病,僧具告之。父曰:“何不饮茶?”僧曰:“本以茶冷,岂能止乎?”父曰:“是非常茶,仙家有所谓雷鸣者,而亦闻乎?”僧曰:“未也。”父曰:“蒙之中顶有茶,当以春分前后多构人力,俟雷之发声,并手采摘,以多为贵,至三日乃止。若获一两,以本处水煎服,能祛宿疾。服二两,终身无病。服三两,可以换骨。服四两,即为地仙。但精洁治之,无不效者。”

  僧因之中顶筑室,以俟及期,获一两余,服未竟而病瘥。惜不能久住博求。而精健至八十余,气力不衰。时到城市,观其貌若年三十余者,眉发绀绿。后入青城山,不知所终。

  今四顶茶园不废,惟中顶草木繁茂,重云积雾,蔽亏日月,鸷兽时出,人迹罕到矣。

  《太平清话》:张文规以吴兴白苎、白洲、明月峡中茶为三绝。文规好学,有文藻。苏子由、孔武仲、何正臣诸公,皆与之游。

  夏茂卿《茶董》:刘晔,尝与刘筠饮茶,问左右:“汤滚也未?”众曰:“已滚。”筠云:“佥曰鲧哉。”晔应声曰:“吾与点也。”

  黄鲁直以小龙团半铤,题诗赠晁无咎,有云:“曲几蒲团听煮汤,煎成车声绕羊肠。鸡苏胡麻留渴羌,不应乱我官焙香。”东坡见之曰:“黄九恁地怎得不穷。”

  陈诗教《灌园史》:杭妓周韶有诗名,好蓄奇茗,尝与蔡君谟斗胜,题品风味,君谟屈焉。

  江参,字贯道,江南人。形貌清癯,嗜香茶以为生。

  《博学汇书》:司马温公与子瞻论茶墨云:“茶与墨二者正相反,茶欲白,墨欲黑;茶欲重,墨欲轻;茶欲新,墨欲陈。”苏曰:“上茶妙墨俱香,是其德同也;皆坚,是其操同也。”公叹以为然。

  元耶律楚材诗《在西域作茶会值雪》,有“高人惠我岭南茶,烂赏飞花雪没车”之句。

  《云林遗事》:光福徐达左,构养贤楼于邓尉山中,一时名士多集于此。元镇为尤数焉,尝使童子入山担七宝泉,以前桶煎茶,以后桶濯足。人不解其意,或问之,曰:“前者无触,故用煎茶,后者或为泄气所秽,故以为濯足之用。”其洁癖如此。

  陈继儒《妮古录》:至正辛丑九月三日,与陈徵君同宿愚庵师房,焚香煮茗,图《石梁秋瀑》,翛然有出尘之趣。黄鹤山人王蒙题画。

  周叙《游嵩山记》:见会善寺中有元雪庵头陀《茶榜》石刻,字径三寸许,遒伟可观。

  锺嗣成《录鬼簿》:王实甫有《苏小郎月夜贩茶船》传奇。

  《吴兴掌故录》:明太祖喜顾渚茶,定制岁贡止三十二斤,于清明前二日,县官亲诣采茶,进南京奉先殿焚香而已,未尝别有上供。

  《七修类稿》:明洪武二十四年,诏天下产茶之地,岁有定额,以建宁为上,听茶户采进,勿预有司。茶名有四:探春、先春、次春、紫笋,不得碾揉为大小龙团。

  杨维桢《煮茶梦记》:铁崖道人卧石床,移二更,月微明,及纸帐梅影,亦及半窗,鹤孤立不鸣。命小芸童,汲白莲泉,燃槁湘竹,授以凌霄芽为饮供。乃游心太虚,恍兮入梦。

  陆树声《茶寮记》:园居敞小寮于啸轩埤垣之西,中设茶灶,凡瓢汲、罂注、濯、拂之具咸庀。择一人稍通茗事者主之,一人佐炊汲。客至,则茶烟隐隐起竹外。其禅客过从予者,与余相对结跏趺坐,啜茗汁,举无生话。时杪秋既望,适园无诤居士,与五台僧演镇、终南僧明亮,同试天池茶于茶寮中,漫记。

  《墨娥小录》:千里茶,细茶一两五钱,孩儿茶一两,柿霜一两,粉草末六钱,薄荷叶三钱。右为细末调匀,炼蜜丸如白豆大,可以代茶,便于行远。

  汤临川《题饮茶录》:陶学士谓“汤者,茶之司命”,此言最得三昧。冯祭酒精于茶政,手自料涤,然后饮客。客有笑者,余戏解之云:“此正如美人,又如古法书名画,度可着俗汉手否!”

  陆《病逸漫记》:东宫出讲,必使左右迎请讲官。讲毕,则语东宫官云:“先生吃茶。”

  《玉堂丛语》:愧斋陈公,性宽坦,在翰林时,夫人尝试之。会客至,公呼:“茶!”夫人曰:“未煮。”公曰:“也罢。”又呼曰:“干茶!”夫人曰:“未买。”公曰:“也罢。”客为捧腹,时号陈也罢。

  沈周《客座新闻》:吴僧大机所居古屋三四间,洁净不容唾。善瀹茗,有古井清冽为称。客至,出一瓯为供饮之,有涤肠湔胃之爽。先公与交甚久,亦嗜茶,每入城必至其所。

  沈周《书岕茶别论后》:自古名山,留以待羁人迁客,而茶以资高士,盖造物有深意。而周庆叔者为《岕茶别论》,以行之天下。度铜山金穴中无此福,又恐仰屠门而大嚼者未必领此味。庆叔隐居长兴,所至载茶具,邀余素瓯黄叶间,共相欣赏。恨鸿渐、君谟不见庆叔耳,为之覆茶三叹。

  冯梦祯《快雪堂漫录》:李于鳞为吾浙按察副使,徐子与以岕茶之最精饷之。比看子与于昭庆寺问及,则已赏皂役矣。盖岕茶叶大梗多,于鳞北士,不遇宜也。纪之以发一笑。

  闵元衢《玉壶冰》:良宵燕坐,篝灯煮茗,万籁俱寂,疏钟时闻,当此情景,对简编而忘疲,彻衾枕而不御,一乐也。

  《瓯江逸志》:永嘉岁进茶芽十斤,乐清茶芽五斤,瑞安、平阳岁进亦如之。

  雁山五珍:龙湫茶、观音竹、金星草、山乐官、香鱼也。茶即明茶,紫色而香者,名玄茶,其味皆似天池而稍薄。

  王世懋《二酉委谭》:余性不耐冠带,暑月尤甚,豫章天气蚤热,而今岁尤甚。春三月十七日,觞客于滕王阁,日出如火,流汗接踵,头涔涔几不知所措。

  归而烦闷,妇为具汤沐,便科头裸身赴之。时西山云雾新茗初至,张右伯适以见遗,茶色白,大作豆子香,几与虎丘埒。余时浴出,露坐明月下,亟命侍儿汲新水烹尝之。觉沆瀣入咽,两腋风生。念此境味,都非宦路所有。

  琳泉蔡先生老而嗜茶,尤甚于余。时已就寝,不可邀之共啜。晨起复烹遗之,然已作第二义矣。追忆夜来风味,书一通以赠先生。

  《涌幢小品》:王琎,昌邑人。洪武初,为宁波知府。有给事来谒,具茶。给事为客居间,公大呼:“撤去!”给事惭而退,因号撤茶太守。

  《临安志》:栖霞洞内有水洞,深不可测,水极甘冽,魏公尝调以瀹茗。

  《西湖志馀》:杭州先年有酒馆而无茶坊,然富家燕会,犹有专供茶事之人,谓之茶博士。

  《潘子真诗话》:叶涛诗极不工而喜赋咏,尝有《试茶》诗云:“碾成天上龙兼凤,煮出人间蟹与虾。”好事者戏云:“此非试茶,乃碾玉匠人尝南食也。”

  董其昌《容台集》:蔡忠惠公进小团茶,至为苏文忠公所讥,谓与钱思公进姚黄花同失士气。然宋时君臣之际,情意蔼然,犹见于此。且君谟未尝以贡茶干宠,第点缀太平世界一段清事而已。

  东坡书欧阳公滁州二记。知其不肯书《茶录》,余以苏法书之,为公忏悔。否则“蛰龙”诗句,几临“汤火”,有何罪过?凡持论不大远人情可也。

  金陵春卿署中,时有以松萝茗相贻者,平平耳。归来山馆得啜尤物,询知为闵汶水所蓄。汶水家在金陵,与余相及。海上之鸥,舞而不下,盖知希为贵,鲜游大人者。昔陆羽以精茗事,为贵人所侮,作《毁茶论》。如汶水者,知其终不作此论矣。

  李日华《六研斋笔记》:摄山栖霞寺有茶坪,茶生榛莽中,非经人剪植者。唐陆羽入山采之,皇甫冉作诗送之。

  《紫桃轩杂缀》:泰山无茶茗,山中人摘青桐芽点饮,号女儿茶。又有松苔,极饶奇韵。

  《锺伯敬集》:《茶讯》诗云:“犹得年年一度行,嗣音幸借采茶名。”伯敬与徐波元叹交厚,吴楚风烟相隔数千里,以买茶为名,一年通一讯,遂成佳话,谓之茶讯。

  钱谦益《茶供说》:娄江逸人朱汝圭,精于茶事,将以茶隐,欲求为之记,愿岁岁采渚山青芽,为余作供。

  余观楞严坛中设供,取白牛乳、砂糖、纯蜜之类;西方沙门、婆罗门,以葡萄、甘蔗浆为上供,未有以茶供者。鸿渐长于苾者也,杼山禅伯也,而鸿渐《茶经》、杼山《茶歌》俱不云供佛。西土以贯花燃香供佛,不以茶供,斯亦供养之缺典也。

  汝圭益精心治办茶事,金芽素瓷,清净供佛,他生受报,往生香国。以诸妙香而作佛事,岂但如丹丘羽人饮茶,生羽翼而已哉!余不敢当汝圭之茶供,请以茶供佛。后之精于茶道者,以采茶供佛为佛事,则自余之谂汝圭始,爰作《茶供说》以赠。

  《五灯会元》:摩突罗国有一青林,枝叶茂盛,地名曰优留茶。

  僧问如宝禅师曰:“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饭后三碗茶。”僧问谷泉禅师曰:“未审客来,如何祗待?”师曰:“云门胡饼,赵州茶。”

  《渊鉴类函》:郑愚《茶诗》:“嫩芽香且灵,吾谓草中英。夜臼和烟捣,寒炉对雪烹。”因谓茶曰草中英。

  素馨花曰裨茗,陈白沙《素馨记》以其能少裨于茗耳。一名那悉茗花。

  《佩文韵府》:元好问诗注:“唐人以茶为小女美称。”

  《黔南行记》:陆羽《茶经》纪黄牛峡茶可饮,因令舟人求之。有媪卖新茶一笼,与草叶无异,山中无好事者故耳。

  初余在峡州问士大夫黄陵茶,皆云粗涩不可饮。试问小吏,云:“唯僧茶味善。”令求之,得十饼,价甚平也。携至黄牛峡,置风炉清樾间,身自候汤,手㧫得味。既以享黄牛神,且酌元明、尧夫,云:“不减江南茶味也。”乃知夷陵士大夫以貌取之耳。

  《九华山录》:至化城寺,谒金地藏塔,僧祖瑛献土产茶,味可敌北苑。

  冯时可《茶录》:松郡佘山亦有茶,与天池无异,顾采造不如。近有比丘来,以虎丘法制之,味与松萝等。老衲亟逐之,曰:“毋为此山开膻径而置火坑。”

  冒巢民《岕茶汇钞》:忆四十七年前,有吴人柯姓者,熟于阳羡茶山,每桐初露白之际,为余入岕,箬笼携来十余种。其最精妙者,不过斤许数两耳。味老香深,具芝兰、金石之性。十五年以为恒。

  后宛姬从吴门归余,则岕片必需半塘顾子兼,黄熟香必金平叔,茶香双妙,更入精微。然顾、金茶香之供,每岁必先虞山柳夫人、吾邑陇西之蒨姬与余共宛姬,而后他及。

  金沙于象明携岕茶来,绝妙。金沙之于精鉴赏,甲于江南,而岕山之棋盘顶,久归于家,每岁其尊人必躬往采制。

  今夏携来庙后、棋顶、涨沙、本山诸种,各有差等,然道地之极真极妙,二十年所无。又辨水候火,与手自洗,烹之细洁,使茶之色香性情,从文人之奇嗜异好,一一淋漓而出。诚如丹丘羽人所谓饮茶生羽翼者,真衰年称心乐事也。

  吴门七十四老人朱汝圭,携茶过访。与象明颇同,多花香一种。汝圭之嗜茶,自幼如世人之结斋于胎年,十四入岕,迄今春夏不渝者百二十番,夺食色以好之。有子孙为名诸生,老不受其养。谓不嗜茶,为不似阿翁。每竦骨入山,卧游虎虺,负笼入肆,啸傲瓯香。晨夕涤瓷洗叶,啜弄无休,指爪齿颊与语言激扬赞颂之津津,恒有喜神妙气与茶相长养,真奇癖也。

  《岭南杂记》:潮州灯节,饰姣童为采茶女,每队十二人或八人,手挈花篮,迭进而歌,俯仰抑扬,备极妖妍。又以少长者二人为队首,擎彩灯,缀以扶桑、茉莉诸花。采女进退作止,皆视队首。至各衙门或巨室唱歌,赉以银钱、酒果。自十三夕起,至十八夕而止。余录其歌数首,颇有《前溪》《子夜》之遗。

  周亮工《闽小记》:歙人闵汶水,居桃叶渡上,予往品茶其家,见其水火皆自任,以小酒盏酌客,颇极烹饮态,正如德山担《青龙钞》,高自矜许而已,不足异也。

  秣陵好事者,尝诮闽无茶,谓闽客得闵茶,咸制为罗囊,佩而嗅之以代旃檀。实则闽不重汶水也。闽客游秣陵者,宋比玉、洪仲章辈,类依附吴儿强作解事,贱家鸡而贵野鹜,宜为其所诮欤!

  三山薛老亦秦淮汶水也。薛尝言汶水假他味作兰香,究使茶之真味尽失。汶水而在,闻此亦当色沮。薛尝住屴,自为剪焙,遂欲驾汶水上。余谓茶难以香名,况以兰定茶,乃咫尺见也,颇以薛老论为善。

  延邵人呼制茶人为碧竖。富沙陷后,碧竖尽在绿林中矣。

  蔡忠惠《茶录》石刻在瓯宁邑庠壁间。予五年前拓数纸寄所知,今漫漶不如前矣。

  闽酒数郡如一,茶亦类是。今年予得茶甚夥,学坡公义酒事,尽合为一,然与未合无异也。

  李仙根《安南杂记》:交趾称其贵人曰翁茶。翁茶者,大官也。

  《虎丘茶经补注》:徐天全自金齿谪回,每春末夏初,入虎丘开茶社。

  罗光玺作《虎丘茶记》,嘲山僧有替身茶。

  吴匏庵与沈石田游虎丘,采茶手煎对啜,自言有茶癖。

  《渔洋诗话》:林确斋者,亡其名,江右人。居冠石,率子孙种茶,躬亲畚锸负担,夜则课读《毛诗》《离骚》。过冠石者,见三四少年,头着一幅布,赤脚挥锄,琅然歌出金石,窃叹以为古图画中人。

  《尤西堂集》有《戏册茶为不夜侯制》。

  朱彝尊《日下旧闻》:上巳后三日,新茶从马上至,至之日宫价五十金,外价二三十金。不一二日,即二三金矣。见《北京岁华记》。

  《曝书亭集》:锡山听松庵僧性海,制竹火炉,王舍人过而爱之,为作山水横幅,并题以诗。岁久炉坏,盛太常因而更制,流传都下,群公多为吟咏。顾梁汾典籍仿其遗式制炉,及来京师,成容若侍卫以旧图赠之。丙寅之秋,梁汾携炉及卷过余海波寺寓,适姜西溟、周青士、孙恺似三子亦至,坐青藤下,烧炉试武夷茶,相与联句成四十韵,用书于册,以示好事之君子。

  蔡方炳《增订广舆记》:湖广长沙府攸县,古迹有茶王城,即汉茶陵城也。

  葛万里《清异录》:倪元镇饮茶用果按者,名清泉白石。非佳客不供。有客请见,命进此茶。客渴,再及而尽,倪意大悔,放盏入内。

  黄周星九烟梦读《采茶赋》,只记一句云:“施凌云以翠步。”

  《别号录》:宋曾几吉甫,别号茶山。明许应元子春,别号茗山。

  《随见录》:武夷五曲朱文公书院内有茶一株,叶有臭虫气,及焙制出时,香逾他树,名曰臭叶香茶。又有老树数株,云系文公手植,名曰宋树。

  补《西湖游览志》:立夏之日,人家各烹新茗,配以诸色细果,馈送亲戚比邻,谓之七家茶。

  南屏谦师,妙于茶事,自云得心应手,非可以言传学到者。

  刘士亨有《谢璘上人惠桂花茶》诗云:“金粟金芽出焙篝,鹤边小试兔丝瓯。叶含雷信三春雨,花带天香八月秋。味美绝胜阳羡种,神清如在广寒游。玉川句好无才续,我欲逃禅问赵州。”

  李世熊《寒支集》:新城之山有异鸟,其音若箫,遂名曰箫曲山。山产佳茗,亦名箫曲茶。因作歌纪事。

  《禅玄显教编》:徐道人居庐山天池寺,不食者九年矣。畜一墨羽鹤,尝采山中新茗,令鹤衔松枝烹之。遇道流,辄相与饮几碗。

  张鹏翀《抑斋集》有《御赐郑宅茶赋》云:“青云幸接于后尘,白日捧归乎深殿。从容步缓,膏芬齐出螭头;肃穆神凝,乳滴将开蜡面。用以濡毫,可媲文章之草;将之比德,勉为精白之臣。” 茶之三味(套装)(全四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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