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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人常说汉奸不可怕,汉奸有文化才可怕,这话落在方伯良身上真是恰如其分。投靠小原的第一天,他就给平谷地区的绺子设下了陷阱,差一点让平谷地区的抗日力量熄火。如果不是史岳峰有了警惕,他的阴谋真就得逞了。
这出戏大幕拉开的时候,平谷地区的民众谁也没有想到,就在鬼子兵横扫东北,兵锋直抵齐齐哈尔,东北大地全部沦陷,离北方名城哈尔滨百里之外,却上演了一出收复国土的战斗,而这次战斗的发起者和组织者却是被政府从来不耻的绺子。这些一向与国民政府为敌,被国人誉为民族垃圾的匪徒,此刻的表现的确让民众大跌眼镜,绺子展示出的少有的爱国热情和勇敢精神出乎民众的意料之外。
这一天通往平谷县城的各条道路上,熙熙攘攘地人流如条条小溪,流向四面八方,使寒冷地东北大地出现了春日般的阳光,在这些队伍中,飞虎山的人马最为耀眼。他们不但人马众多,武器装备也最好。除了机关枪外,居然还有小钢炮,此外钱维民不知道通过谁还弄了几门义和团时期使用过的生铁大炮。别看这些过时的大炮已经陈旧,但是用于攻城还是有一定的威力的。他和刁得胜等十几个人骑在马上,显得气宇轩昂,神气十足,好像他们不是准备去打仗,而是去赶集一样,飞虎山的部队主攻县城的正门。
这一次攻打平谷县城的兵力部署,几乎由钱维民一个人完成的,很费了他一番心思。这样多的人数,这样大规模地战斗,对于钱维民来说都是全新的课题。人员的配备,攻城地点的选择,主攻和佯攻,通讯联络,粮草的调配,出现意外后的撤退路线,哪一件事都够叫人头疼了。但是钱维民不愧有小诸葛之称,尽然在最短地时间里将这些难题解决了,连刁得胜都感到惊奇,对他自然是刮目相看。
钱维民不能不得意,也有理由得意。他相信,这个本事除了他,在平谷地区找不出第二个人。但是不知为什么,每当他得意之时,心头总会浮起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人就是史岳峰,然后心里就会不舒服。是妒忌?还是恐惧?他不清楚,或许都有一点点。
史岳峰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种他说不出来的东西,是智慧,早熟,还是一身正气?有时看的见,有时又摸不着,总归是一种威胁,一种危险,让他不由自主地把他想像成未来的敌人。比如这一次攻打县城,几乎所有的绺子都头脑发热,对于攻打县城表现出少有的热情,史岳峰却提出了战败后如何的撤退,想出了用烽火传讯的招数,是他真正的看到了陷阱,还是他在未雨绸缪?
其实一个强大地部队领导人,总会狡兔三窟,不会把自己置于死地,在史岳峰身上就体现出这种素质。现在的他不得不怀疑,史岳峰主动要求担任外围警戒,是不是有什么玄机?作为飞虎山的实际当家人,在很多方面钱维民比刁得胜考虑的要多,要长远。例如扛起平谷地区抗日的旗号就是他的主见,在东北军撤出这一地区的那一会他就想到了,感觉这是个难得的,树立威望,争取民心,洗白山寨的机会。
在政府权利出现真空的时候,谁最先进入,谁就掌握了执政的主导权,将来论功行赏,他们自然是首功,弄好了还会是民族英雄,这是一顶多么灿烂地桂冠。退一步说,即使有一天日本人真的统治了这一地区,他们面对一支强大的绺子进行招安,给的地位也不会太低,他们也有讨价还价的本钱。
只是史岳峰的出现,多多少少给他心里留下了阴影,让他感觉有了对手,心里不大痛快。不过他想,这次攻打县城一旦成功,飞虎山的声望就会如日中天,到了那时候,就算史岳峰有什么想法也翻不起大浪了,平谷还是由飞虎山当家。小人的思维永远跳不进大海里,这和他们自身的人生格局有关,因此尽管钱维民智商不低,却只能看三尺远。
就在钱维民算计着史岳峰的时候,史岳峰可没有功夫去想他,史岳峰的脑海中都是这场即将开始的大战。虽然他已经预料到这是阴谋,但是到目前为止,返回的情报没有任何迹象显示出来,平谷地区的风云照旧,县城里的鬼子虽然加强了戒备,却没有增兵的迹象,一切平静地让人感觉不到任何不利。
事实越是这样,史岳峰越是感到不安。抗日队伍这样大的动作,鬼子又不是聋子、瞎子,怎么可能看不见?按照一般的常识,他们就算没有把这支队伍看在眼里,那也不该无动于衷。由此史岳峰确信,鬼子不但有准备,还有非常严密地准备,否则为什么他的哨兵走出了县城十里,都没有鬼子的任何动静。难道县城遭到攻击,鬼子会无动于衷?这不合乎道理。如果鬼子增援,会从天上掉下来?这个世界上,一切不合理的事情后面一定隐藏着合理,只是需要你拥有火眼金睛去发现它,史岳峰相信自己已经抓住了狐狸尾巴。
城外几里的土丘上,史岳峰看着准备攻城的绺子在忙碌,而他指挥自己的部队在堆柴草,柴草堆已经高高地堆起,千米距离一个。他相信,这样密集地烽火,攻城的部队不会看不见,现在他唯一担心的,就是一旦出现意外,绺子会各自为政,不安计划好了的路线撤退,那就会形成一泻千里的局面。
如果出现那样的败局,平谷的抗日力量从此就再也没有能力和鬼子抗衡了,到时候鬼子即使出动小股部队也会各个击破。史岳峰之所以着急,并不是真正的关心别处的绺子的死活,是因为他需要时间来培育自己的武装力量。在他的部队不具备真正的战斗力之前,他希望别处的绺子为他们挡子弹,去吸引鬼子的注意力。
“七弟,看来我们是虚惊一场,省城的鬼子不会来了。”齐光雨说着话走了过来,打断了史岳峰的沉思。这大冷的天,齐光雨走的头上冒了汗,衣服扣子都解开了,狗皮帽子上挂满了白霜。今年的冬天来的早,刚刚进入腊月,天气已经奇冷无比,大雪下了好几场了。远处的山峦,近处的大地上到处都是积雪。这也是史岳峰闹心地原因之一。这样恶劣地天气条件,部队一旦战败,就是逃跑都很难找到隐蔽场所。
“为什么这样说?”没等史岳峰说话,郭勃麟先问了,他就站在史岳峰的旁边,脸上同样是忧心忡忡地表情。
“我刚从县城那边过来,各路绺子都到达了,攻城马上开始,二哥你看,哈尔滨的鬼子还是没有动静。”齐光雨说,眼睛里全是笑容,似乎在责怪史岳峰是多此一举。
也许为了证明他的话正确,炮声响了,是攻城部队放的炮,然后是激烈的枪声。枪声开始还是星星点点,后来就连成了片。虽然站在他们这里看不见绺子攻城的情景,但是激烈地枪声已经说明了一切。
史岳峰静静地听了一会就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因为他发现,鬼子虽然在反击但是没有打炮,他知道鬼子不但有炮,炮打的还很准,那么鬼子为什么不开炮?要知道,炮火对于攻城部队的杀伤是巨大的,还有心里上的威慑。鬼子这样干,一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正想派人到前面去看看,头上传来了喊声。他顺着声音的来处看去,在这座丘陵的最高处,瞭望哨在对他挥动着旗帜,喊声就是他发出的,也就是说,他发现了情况,史岳峰最担心地事情出现了。史岳峰脸色变了,虽然他已经预料到这是一场阴谋,但是还是希望自己的预料是错误的。
史岳峰迅速甩掉身边的师兄弟,以最快地速度像哨兵所站的位置跑去,他必须亲眼看看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才能下决心如何行动。
几分钟之后,史岳峰站到了最高处,和哨兵一起向哈尔滨方向望去,通往平谷的路上,烟尘遮日,长蛇似的的车龙迤逦而来,虽然看不清车上的人影,但是在这一地区,有如此庞大的车队,除了鬼子找不到第二家。很显然,这些鬼子根本就不是从哈尔滨来的,如果从哈尔滨出发他们应该离平谷还很远。他们一定是隐藏在半路上的某个地方,听见枪声后杀出来的,鬼子真的好狡猾。
现在史岳峰明白了,守城的鬼子为什么不开炮,他们是要缠住攻城的绺子,等待大部队的到来,鬼子的目的不是吓跑绺子,所以不能打草惊蛇。这个守城的鬼子指挥官好聪明,好厉害,算计之精让人恐惧。史岳峰算是看到了对手,或者说感觉了对手的强大,心里有了深深地不安。他现在领导的部队人数,武器装备,训练的质量,本来就不是鬼子的对手,鬼子又有了出色地指挥官,那不等于在伤口上撒盐么?
史岳峰虽然恐惧也不及多想,立刻下达了释放狼烟的命令。
“我们怎么办?”郭勃麟问,他是随后跟上来的,事情既然已经预料准了,就是说绺子的败局已定,那就要想自己的出路了,因此郭勃麟有此一问。
“找个地势险要的地方阻击鬼子,给攻城的部队撤退争取些时间吧。”史岳峰说,这也是眼下他唯一能够做的。至于攻城的绺子能够逃出来多少,听天由命吧!
“我们不能为了这些猪脑子牺牲自己的弟兄。”郭勃麟显然不同意史岳峰的主张,他从心里看不起平谷地区的绺子,尤其他们的当家人,认为这些人都是一些酒囊饭袋,只有本事搞内讧。
“二哥,我们和他们之间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如果这一战平谷地区的绺子全军覆没,蘑菇岭就成了鬼子唯一打击的目标。凭我们一家的力量,没有能力和鬼子叫板,以大局为重吧!”史岳峰耐心地对郭勃麟说,当然也是说给其余人听的,他知道持有相同观点的,绝对不会只有郭勃麟一个人。但是史岳峰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义气用事,必须顾全大局,否则大家会一块完蛋。
三
就在各路绺子攻城打的最猛烈地时候,做为平谷县城的最高指挥官小原,连他的办公室都没有走出一步,指挥战事的权利完全交给了冈村,胜券在握的他对冈村的要求很简单:拖住绺子,等待大部队的包围。看见他这样托大,方伯良不免显得忧心忡忡,在他的感觉中,绺子的战斗力虽然不如皇军,但是也不是面瓜。对方的兵力十倍于皇军,万一有个散失,后果是严重的,所以他嘴里和小原说着闲话,耳朵却在倾听着外面的枪声,对小原提出的问题,回答的就不那么到位了。
“你的在担心,我的部队挡不住绺子的进攻?”小原看出了方伯良的担心问,脸上明显露出了不快。“方先生,你的谋略是高超的,可是胆子是小小地,对大日本皇军的战斗力缺乏必要的了解。我的实话告诉你,如果不是为了彻底地歼灭平谷地区的绺子,根本就没有必要请求援兵,凭我手中的部队就可以打败所有的绺子,他们的,对手的不是。”
“太君,绺子的人数太多了,中国有句俗语多人成虎,我怕皇军顾此失彼。”方伯良说,他毕竟没有在战场上历练过,对于现代战争缺少了解,认为决定战争的胜负还停留在过去的某些概念上,人多胜面就大。
“不,方先生,你的真正的军人的不是。”小原说完大笑起来,终于可以藐视一下骄傲地方伯良,感觉很是开心。然后他推开了窗户,一股冰冷地寒流席卷而入,枪声、爆炸声变得更清晰了。“今天的战争,人数的多寡已经不是重要地因素。战争的胜利,首先在于指挥官的智慧,在于武器的精良,士兵训练的强度。而我的对手在这些方面远远地低于我们,因此胜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当然,这场胜利,你的功劳大大地。”
“谢谢太君的夸奖。”方伯良多少有些受宠若惊,在他为小原贡献这条计策的时候,多少带有赌博地成分,没有想到候仁平真的能干,居然把刁得胜骗住了。如果这一次日本人大获全胜,真的把平谷地区的绺子消灭了,他自然是居功至伟。
“方先生,你的对于皇军的忠心大大地,胜利就在眼前了。我现在唯一忧虑的是,绺子中是否有能人,能够识破了我们的计谋,那样,我们的胜利就会打了折扣。如果他们得到了消息,提前撤出了战场,我们怎么办?”小原问,他没有说谎,这的确是他担心的。
“根据我对平谷地区绺子的了解,绺子中应该没有这样的人才。如果他们产生怀疑,哪怕是一点点,就不可能攻城了。”方伯良微笑地说,对于这些绺子的智商,方伯良一向是轻视的。在他看来,这些只会打家劫舍,不学无术的家伙,动手的能力比动脑的能力强多了。
“不能大意,战场上经常会出现意外,我们不应该轻视任何对手。假如这一次我们没有全歼绺子,他们就会成为惊弓之鸟,溜回到大山里,那时候我们该怎么对付?”小原显然没有方伯良那么乐观。当然站在他的角度想问题,是应该把事情想的复杂些。
“如果事情像太君说的那样,我们还可以给绺子设套,让他们再一次地掉进我们的陷阱里。”方伯良满有把握地说,脸上带有得意之色。至于那个套是什么,他没有说。这到不是他故意地讳莫如深,是因为事情还没有到那个份上,提前说了有卖弄之嫌。
小原狐疑地看看他没有往下问,但是却对他报以赞赏地一笑。这一次绺子中计来到了平谷,使他意识到原来疏忽地问题是多么可怕,在中国的土地上作战,离开了当地人是不行的。中国虽然很弱,政府腐败无能,但是不代表这个群体中没有精英,用好了他们中的精英,对于治理这块土地上的人民意义重大。再说了,日本毕竟是个小国,物资、人口和中国无法相比,总不能把日本国的人都搬来吧!那么以华治华就是必须的,用中国人来管理中国是必要的。
小原想着正要说话,外面的枪声变得猛烈起来,桌上的电话响了,是冈村打来的,说是绺子的攻势突然增强了,攻势很猛,尽管绺子死亡惨重,但是活着的绺子还是不要命地往上攻,请求炮火支援。
“炮火的没有,机枪的干活。”小原说完就挂上了电话,脸上的气色很不好。冈村作为久经沙场的皇军少佐,在绺子的进攻面前惊慌失措,简直是丢人。如果他现在动用炮火袭击,绺子是会损失惨重,只是这样一来,绺子会发现他们没有能力攻下县城,说不定就逃跑了。而参加包围绺子的皇军刚刚出动,不可能追上绺子,歼灭战就变成了追击战,这是他不能允许的。他不是要击溃对方,而是要消灭对方。
方伯良亲眼听到这样的命令,亲眼看见小原在这种情况下还是镇定自若,不仅从心里佩服,当然也明白了小原的用意。小原是要让县城的皇军当磁石,牢牢地吸住绺子,最后等待大部队到来时聚而歼之。
“太君的决定英明,不能让绺子断了念想。”
“哈哈,方先生果然聪明,我并不想让他们都下地狱,最好的办法是活捉他们,让绺子成为大日本皇军的朋友。当他们无路可走的时候,当然会投降我们,事实就该是这样。”小原说到后面脸上不免出现得意之色,其实他是在告诉方伯良,他不仅仅是个军事指挥官,还有相当的政治头脑。
方伯良这才明白,小原果然不是凡夫俗子,战争没有开始的时候他已经成竹在胸,在打绺子的主意了,要让绺子成为他手下的武装力量,化敌为友,这个人真的不一般啊!
和小原方伯良这些枭雄比起来,绺子的当家人就差多了,领导人之间的差距其实已经决定了战争的胜负。战争是由英雄来主导的,士兵和民众不过就是棋子,无论谁在抬高民众在战争中的作用都是于事无补的。
作为攻城现场的主要指挥者,钱维民虽然不是庸才,对这次进攻投入了极大的力量,只是和小原方伯良相比还是有不小的距离。在他再三地说服下,刁得胜最终同意了把飞虎山的王牌部队投入战斗。
钱维民的理由很实际,时间长了不能拿下县城,一旦鬼子的增援部队到达,他们就会腹背受敌,很可能被鬼子围困在坚城之下,那样一来后果就不可预料了。刁得胜明白这个不可预料是什么,那是说好听的,其实就是一场屠杀,他的部队打不过鬼子。眼下的战斗双方呈胶着状态对他们不利,钱维民的忧虑是正确的。
钱维民对于这次进攻报着极大地希望,为了使正面进攻能够见效,他命令所有围攻县城的绺子同时进攻,力争多点开花,让鬼子首尾不能相顾,发挥绺子人多势众地优势。可是他很快困惑了,鬼子就像是粘皮糖,你硬他就硬,你软他就软,好像故意在和你泡蘑菇,战场上始终维持的是匀势。
绺子攻不下县城,鬼子也不出击,一切像是安排好的。他感觉到了这里有问题,但是是什么问题看不出来,只是明白一点,这样僵持下去对鬼子有利,绺子会越打越没有信心,再遇到意外,就可能兵败如山倒。此刻他对出兵县城有了悔意,心说不该小瞧了鬼子。然后派人去找特派员侯仁平,想和他商量一下,是不是取消攻城,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他们没有力量攻下县城。但是侯仁平不见了,派了几个人去找也没有找到。钱维民立刻意识到问题严重了,这个特派员丢了到还好,要是他是鬼子派来的,那就麻烦了,说不定眼下的一切都是圈套,那绺子处境就危险了。
没有办法,钱维民只好来到了刁得胜身边,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他。
刁得胜听后自然是大吃了一惊,心说这仗打的,把特派员打丢了,叫什么事。他到不太担心特派员是假冒的,只是感觉这里面出现了什么差错。既然钱维民着急,他的话也有一定道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做两手准备为好。刁德胜开始从新调配部队,把主力撤了下来,准备做撤退时的先锋。就在这时,钱维民脸色变了,嘴唇哆嗦起来,连说话都不能连贯了。
“当家的,你……你看?”
刁得胜奇怪地看看他,就顺着钱维民手指的方向看去,脸色和钱维民一样成了茄子色。在远处的高空上,几缕黑色地浓烟像蘑菇似的,盘旋着上升,黑烟越来越大,这是他们和史岳峰约好的信号,说的是鬼子援兵来了。当初钱维民把和史岳峰的约定告诉刁德胜,刁德胜以为是杞人忧天,不以为然,认为鬼子没有兵力,哈尔滨的兵力守城都不够,不可能增援平谷。现在鬼子的增援部队真的出现了,怎么办?他脑海中第一个闪现的,就是他的部队如何脱身。
“快,告诉弟兄们,立刻撤退。”
“当家的,不能这样跑。”钱维民阻止了刁得胜的乱命,他到底是喝了几年墨水,事情想的多些。“咱们这么一跑,别处的绺子就会跟着跑,那就乱了。城里的鬼子看见咱们逃跑,能不追击?”
“你说咋办?有屁就快放。”刁得胜真的急了,部队对于他来说就是命根子,他可不能让他的部队受到致命损失。
“悄悄地把部队往外撤,让别处的绺子继续攻城,给咱们作掩护。当然,咱们也得留下一部分部队做做样子,只有这样,咱们才可能真正的脱身。”钱维民说。事情出现了意外,钱维民还能够冷静地处理,算是难为他了。 血沃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