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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古往今来一男一女尤其还是关系比较亲密的一男一女，扯到谈谈这两个字，任何一方说出‘我们得谈谈’这样的话。

　　多半，并无好事。

　　当然李佑霖也没有猜错。

　　晚上十一点钟，算不上是很晚，对于城市中诸多如她一样年纪的，还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年轻人来说，称的上是早。

　　客厅里的大灯有三种颜色，餐桌上已很久没有人处理的花已经枯死了大半，而花瓶里面的水已经混浊，发出异味。

　　桌上的水温度适中，斐梨拿它来润喉。

　　李佑霖有些手足无措，那天她走时心情还不错，今天来时心情却明显感觉不怎么样。

　　“什么事？”

　　什么事非得这么晚说不可，而且电话里说不行吗，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结果没想到斐梨将他深看了几眼开门见山道：“我要去巴黎待一段时间，两年，可能更长？”

　　？

　　李佑霖感觉自己的大脑还没来得及重启开机，整个人维持着玩了一天电脑的迷迷糊糊状：“什么？”

　　“我申请了海外留学，前两天刚刚拿到推荐信，下周就会去申领护照，一年前因为一些事我妈给过我这么一个想法，几天后我瞒着家里人参加了那边的考试。”

　　“不是，我不是问这个。”

　　李佑霖难得皱着眉心，一脸烦躁的问：“你是什么意思？昨天还能跟我有说有笑，今天没跟我商量就直接申请了海外留学？”

　　斐梨看了他一下小会儿，转开视线的时候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质问，继续说：“学制是四年，我妈当初用两年读完了所有的课程，我初步定的也是两年的目标。”

　　她低头还能心大的喝了口水继续面不改色的说：“我其实早有这个想法，但前两天易宁若的事请把我刺激到了所以直接做了决定。”

　　不等男人发火，斐梨又说：“我希望你也为我考虑一下。”

　　闻言李佑霖的恼火被压下去三分之一。

　　“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但我们，并不是因为爱情才在一起。”

　　……

　　很多女人，早早的结婚，一开始毋庸置疑他们很幸福，因为他们为爱结婚，从校服到婚纱，男方如愿娶到了自己的新娘，女方如愿嫁给了自己的如意郎君，然后两个人婚后过着幸福的生活。

　　但其实这是童话中被美化了不知道多少的故事。

　　结婚后你会面对许多新的机遇与挑战，三十岁的时候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你或者在公司做行政做设计跑业务，也可能开了家早餐铺快餐店家庭餐厅，也或许站在三尺讲台坐在便民服务中心柜台玻璃的里面，总之你在社会上做着螺丝钉一样的工作，活成了一颗小螺丝钉的样子，每天围着孩子老公转，生活就是为了柴米油盐而操劳。

　　每个月要操心房贷车贷，水电费以及生活中的杂七杂八，时间磨去了你的天真，学识与修养，让你学会了假笑，这代表你已经成长并长大，却长成了你最不想要变成的模样。

　　你与你当年深爱的人一次又一次的争吵，从最开始的五分钟和好，到最后的摔门而去，从一开始耐心的诱哄，到一个人默默地躲在角落里悔恨当初结婚太早，读书太少。

　　这个时候再回头看看你当年一意孤行，执意要深造的朋友，他们有的可能已经研究生或者博士毕业，毕业后就进入了喜欢的领域工作，一进公司就是领导，哪怕他们与你一样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职员，但他们的学识与知识，总让他们在领导眼前大放异彩，总之不管怎样，他们的生活也不会太差。

　　二十八岁的时候他们未婚，不是不想找，只是还未遇到喜欢的，后来他们养了条狗，在你还熬夜加班的时候，已经下班遛狗逛街，生活过得随心所欲不受牵制。

　　这是大多数的情况。

　　斐梨不想这样活着，人生而望死，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每天都开心的活着，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当然一切都有概率，可能你即便早早结婚，嫁给了同龄的爱人生活也很好，也可能你就算学成归来结果依旧是这样。

　　“我一直都很有契约精神，但三个月前你的不告而别，提醒我，你可能并不是很需要我，也不需要我这么遵守一纸契约。”

　　李佑霖突然感觉一阵心虚，心虚之后确实烦躁更多，太阳穴那里的青筋肉眼可见的突突直跳。

　　他做习惯了发号指令的甲方，实在习惯不了被动的情况：“不管怎么样，这事你应该早跟我商量，而不是等做了决定了再来通知我。”

　　斐梨的眼神一暗，失望的开口：“这件事，是我的错。”

　　“可结婚一年，你不记得我们哪天结婚，出差在外三个月你就像蛟龙入水，活的潇洒自如，根本不知道你可能需要跟我说一声，身后可能还有一个在等你回来的家。”

　　李佑霖满眼都是烦躁，他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离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纪念日日子一样照过，而且斐梨不说他也从不放心上。

　　时隔这么久，斐梨终于有机会抱怨一下这些事情：“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是九月二十七号，那天我做了一桌子的大餐，给你买了条领带藏在衣柜最底下，我等到半夜，给你发了一条消息，最后困的睡过去，忐忑了两天，才在第三天知道你在外出差。”

　　“出差三个月，你没有给我发过一条消息。”

　　【你工作认真，见解独到，眼光毒辣，时代精英，却从没有在乎过关心过我的喜怒哀乐。】

　　斐梨抬起视线：“这些话，我过去从没有跟你讲过吧，说实话，你可能觉得我的所作所为都是多此一举，本没有必要，可我只是在努力维系‘婚姻’哪怕我知道是假的呢，起码我们之间确实是有婚姻的约束。”

　　“我说这么多其实也不是在抱怨什么，我也知道你根本没必要跟我报备这么多，我们本来是什么关系？只是你生病了需要一味药，而我只是一味药而已。你年纪比我大，在社会上的时间比我长那么多，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比我分得清楚。”

　　【我的心态幼稚在乎的太多我也清楚。】

　　所以孩子的事情，我才一直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的好，你那么是非分明，棱角分明，很容易就会伤到身边的人。

　　“是我当初糊涂，做决定不计较后果。”

　　“我现在说这么多，也不是因为我后悔了还是怎么样，我就是有点遗憾，遗憾而已。”

　　遗憾她是一味药，只是一味药。

　　遗憾她始终不能让这个人开窍。

　　到底是哪里开始错了。

　　是她给予的自由太多，还是自己太过宽容。

　　还是这仅仅是对自己隐瞒真相的惩罚。

　　如果一年前就告诉他所谓的‘真相’结果是不会就不一样了。

　　如果早说了，也不至于现在这么步履维艰，还陷进去搭上自己。

　　【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我的想法，不知道我频繁暧昧的示意代表什么。】

　　李佑霖问：“是我对你不好？”

　　斐梨摇头说：“这一年你对我很好，一直很好，是我不知足不懂事。”

　　【是长辈对小辈的好，却不是我想要的那一种，很荒唐吧，我需要的不是你对我用长辈的态度‘这么好’一直都不是啊。】

　　屋子里安静的，仿佛能听到从没关紧的水龙头里，缓缓落下的水滴脆响，“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协议，因为那张廉价的薄纸，我却不是，就算没了那张纸我依旧可以对你很好，甚至更好，可我为什么会对你那么好，你至今不明白原因。”

　　斐梨说：“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冷静一下好好想想，你到底当我是什么，如果只把我当一味药，那我累了，跟你在一起太累了。”

　　后来想想又觉得挺可笑的，一味药而已，要什么公平。

　　“我不是在威胁你什么，我永远都不知道我们之间你是怎么想的，永远都猜不透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一直回头停下自己的时间等着一个永远都不可能的人，你怕是永远都不可能知道那是种什么滋味。”

　　李佑霖有些烦躁，他的声音高了些，明显还带着一些被迫起床的烦躁。

　　能不能，不要这么作。

　　斐梨又重新酝酿了一会儿感情，手伸到包里拿出一张单子：“我们之间，我……”

　　结果她酝酿了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组织起了这么一句话，本已经决定要将一切和盘托出，问他愿不愿意留下这个小孩，尝试着喜欢自己一些，那她肯定不会走，哪怕是为了孩子呢，她都可以毫无原则的让别人失望式的选择留下来。

　　可惜想象与现实是永远的背道而驰，她的话也没有出口的那一瞬间。

　　李佑霖突然变了脸，他高声质问：“你就不能为我想一想？”

　　斐梨愣了一瞬，皱着眉心手心里的纸张被握成一团握在手心，她微抬起嘴角问：“我要怎么为你想，哪怕是到现在，你都没有主动告诉我，上午你跟谁在一起，在做什么。你甚至连易宁若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连我唯一的要求都做不到。”

　　她自嘲的笑笑，“不过，虽然你没有告诉我，我也知道了。”

　　“你。”这下轮到李佑霖目瞪口呆。

　　“不用这么惊讶啊，我当然会知道。”斐梨的表情是从未在李佑霖面前表现过的烦躁，她推开座椅高傲的站着，像她已经久经风霜满身疲惫，呼出来的气也是前长后断，“这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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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人们将那个称之为什么嘛。】

　　【是喜欢呀】

　　可能是斐梨说的都太过深奥，她等男人自己明白过来，等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都没有等到。

　　‘让我来告诉你们什么是绝对的。’

　　‘在爱情里，往往最先陷进去的那个，绝对输的最惨。’ 嫁给追求者的都市传说养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