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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会儿,他把双脚都站在石沿上,目光顺着跨海大桥向对面的海边望,目测着两个“点”之间的距离……
在海边待了大约一个小时,他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王辉打来的,他接通:“喂,下飞机了?”
“嗯,刚落地,正排队签证呢!”王辉故意拿捏着声调。
“我就不去接你俩了,直接打车到永利大酒店吧!我在3511房间等你俩。”
“好的,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
挂断王辉的电话,阿宁慢慢往永利大堂的正门溜达。当他抵达门厅前时,扭头向主街的斜对角张望。麦当劳门前,大林姐那台气派豪华的迈巴赫轿车霸气地停在街边,泛着黑亮的光。
阿宁刚回到房间不久,门铃响了。经阿宁示意,韩小姐起身打开房门。
王辉、王莹姐妹花枝招展地站在门口,每人拉着一口漂亮的拉杆箱,额头上都卡着太阳镜,那股通彻全身的时尚气息永远都不会向人们开诚布公地说:我们很落魄,肩上扛的债如果兑换成人民币的话,摆满这间套房绰绰有余。
姐俩进屋之后,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故作惊讶地对望一眼,王辉做着西方贵族招牌式的吃惊表情,大张着嘴指着茶几上的那堆现金,又看了看韩小姐等几个人,不解地对起身相迎的阿宁说:“哎呀!张总,您这是组团赢钱来啦?”
阿宁呵呵一笑,摇了摇头说:“王总有所不知啊!我只是个过路财神而已,这些钱在我手里只是热乎热乎,到时候,还得完璧归赵啊!呵呵。”
王辉见到大笔金钱时,眼光特别明亮,她毫不掩饰地摇着头啧啧地惋惜,大感失落和不甘。她穿了一件粉红色超*裤,短到可以清晰地看见大腿根部,两条大白腿逾显修长。上身的粉色背心衫露着粉色的胸衣肩带,鼓起来的F号高地似乎要跳出背心,不安分守己地解释一下“大”的意义。她像个主子一样傲慢地扬起头,瞟了瞟韩小姐和萌萌这两个着装华丽但仍显朴素的女子,叠起双腿坐在沙发上,眼睛仍盯着茶几上的钱堆。
妹妹王莹穿着一件淡紫色短衫,下身搭配了一条深色七分裤,她倒是比姐姐稍显安分和淡定,只是扭了扭那个圆润*满、蕴藏了强大生育能力的*部,也坐在了沙发上,眼睛依然不时偷瞟茶几。
阿宁给大家互相做了介绍,王辉姐妹骨子里的优越感在普通的老百姓面前仍是咄咄逼人的,好像面前这些过着正常人生活的民众和她们存在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永远也掺和不到她们的群落里。
她俩那种上位者的眼神令阿宁都颇感不爽,他心下合计,哼!忘了当初哭爹喊娘求饶的时候啦?
但他脸上还是非常谦和友善的,他的胸襟可以包容人类的虚荣。因为他心里明白,这姐俩是因为有外人在场才必须彰显一下身价而已,完全可以理解,于是他呵呵一笑,对王辉姐妹说:“两位美女稍坐,我让公关来送房卡。”
说完,他给公关小姐打了个电话,让她上楼取贵宾的证件,开房间的同时一遭办会员卡。
公关在十分钟之后就出现在了门口,拿到王辉姐妹证件的同时,也瞟见了那堆耀眼的现金,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不到二十分钟,标致的女公关扭着风调雨顺的腰身返回套房,谦恭地把会员卡递给两位女贵宾,然后又奉上了一间套房的门卡。
女公关退出以后,阿宁给韩小姐递了个眼神。她心领神会,一手一个拉起王辉姐妹的箱子,暂时客串了一下服务生的角色,与阿宁一起将两位“女富豪”送到她们的房间。
韩小姐走了之后,阿宁与这姐俩默契地相视一笑,王辉急忙说:“还是张总疼人,怜惜我们姐俩颜面,呵呵。说吧!需要我们姐俩做什么,尽管开口。”
阿宁很亲近地点了点头,表示无需客套。微笑着说:“我把两位大神请来,是想让二位帮我摸摸牌。我本人不方便露面,圈子里又找不到像二位这样具有富豪气质的朋友。呵呵,就只能劳烦两位大美人了!”
“哎呀!咱们都这么熟了,再说张总那么信任我们姐俩,不拿我们当外人,客气啥,你就说咋办吧!呵呵。”王辉这时已经恢复了一个落魄贵族的窘相,就差下句话问阿宁,自己能分多钱了。
阿宁呵呵一笑:“不瞒二位,我这次所做的一切都是替一位朋友度难关。事成之后,也不让你们姐俩白跑,大家都混个过河钱。”
王辉的处境已经令她麻木了,但正是如此,她对金钱的向往比任何人都热切。不过,面对这样一个阿宁,她打心眼里不敢有太放肆的想法。当然,她也知道,这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不会亏待自己的。于是情真意切地说:“张总太见外啦!以后我们姐妹还指望张总帮衬呢!孟铁那笔钱看样子不会有啥闪失,只要他转过来,我一分都不会动,立马给你转过去。”
阿宁从王辉眼睛里看到的也是真切,他面带感激地说:“王总,你们圈子里面都知道云娜出事了。但是,咱们到啥时候也不能落井下石,越是在云娜落难的时候,咱们越要让她心里舒坦。这笔钱一到账,咱俩一起给云娜送过去,顺道去监狱看看她,她还有个小儿子,没妈的孩子苦哇!”
阿宁这番极具人情味儿的肺腑之言,更加令王辉姐妹刮目相看。在她们人生的起落中,经历的都是落井下石,没有一个人雪中送炭。面对这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汉,两个处在打肿脸充胖子境地的女人不禁心巢柔软。姐俩相互捏了捏手,用溢满亲情的目光看向阿宁。
交待一番细节之后,阿宁让这对姐妹先休息,他回了房间。
萌萌见阿宁回来,赶忙摘下耳机,递上了监听记录本,指着四号音频的记录说:“张大哥,这个房间里二十分钟前有一段简短的通话,你看看吧!”
阿宁知道四号音频是金婵房间里的声音,他仔细查看记录。接电话的女人说:你怎么又管我赌钱的事啦!我们不是说好了嘛!你每年给我两亿人民币,怎么支配我说了算,你不干涉的!钱如果输没了,我就哪也不去了,天天陪着你不好嘛!哎呀!哎呀!不要唠叨了好不好,如果我把金店也输了,大不了立马回去给你生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嘛!人家生气了,不理你了!知道啦!知道啦!
这段电话记录显然是金婵和翁兆基的通话。从内容上来看,金婵处理得很好,对整个“金婵脱壳”计划非常有利。目前要做的,就是让金婵名正言顺地“输”掉所有财产。然后,宁死也不愿意再飞回金笼子里去熬度“终生监禁”,最终因绝望而自杀。这个逻辑是经得住推敲的,最好让金婵再给翁兆基留一封遗书,痛陈自己“被囚”的感受,这样会更加顺理成章。
想到这儿,阿宁拿出小手机给金婵发了个信息:你还得给基贼留一封遗书,向他吐露一下心底的哀伤,这样你“死”得将更加逼真。
金婵立即回复:你才是真正的老鸡贼,不到国防部当参谋长白瞎了!现在好了,老头子给我下了最后通牒,钱输光了,不准向他要。
阿宁:准备好了吗?
金婵:早都准备好了,其实我连最坏的打算都准备好了。你如果到时候真让我死了,岂不是白白得了上亿的金钱?我连这个都准备好了。
阿宁呵呵一乐,能想到这一点,说明这姑娘足够聪明,将来她一个人隐姓埋名地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也让自己放心。他回复道:既然都想到这一点了,还敢冒这个险,不怕我到时候真这么办啊?
金婵:哼!连你旁边的墓地我都订购了,还在乎你谋财害命不成?告诉你,本姑娘不光长得漂亮,更称得上兰心慧质,别以为女人胸大的都无脑,我也会推理,也相信逻辑的力量。一个能控制下半身的男人,控制力不是凭空而来的,那是良知!再者,我真巴不得死在你手里呢!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我,还怕什么?见你第一面,我就敢把自己和几个亿押你身上,你以为本姑娘光靠眼睛看事情吗?哼!
她的这番话把阿宁逗乐了,回复道:好吧!你能这么说,算你没瞎眼睛。也对得起老子的一片赤诚!打扮好了没有?
金婵:哎!怎么形容呢?我往花坛前一站,花瓣都合上了!呵呵。
阿宁:好,出发。
金婵:去哪儿?
阿宁:你直接去万利厅,小吧台右侧的角子机旁边坐着的都是放贷的扒仔。你让他们带你去见大林姐,就说你金婵要借钱赌,他们都得比媳妇生儿子还高兴。
金婵:我没借过钱,见到她我怎么说?她是不是*养你的那个大姐?
阿宁:滚!被她*养,我比你都得想死!以你的演技,一切都不是问题。再者,你那么大的一个金店在那里杵着,就算借不来两个亿,最少也能借出来一个亿。何况你干爹还是有名的吞钱豹翁兆基,打一张欠条,想给你出码的档口从氹仔能排到路环。
金婵:人家不得要抵押吗?
阿宁:当然需要抵押,你把金店抵押给她。对她说,你输得太多了,想翻本,如果输了,找基贼要钱还债,基贼如果不给,就用金店里的名表、珠宝抵债。
金婵:你的意思是,人家查验完店里的货,咱们再偷梁换柱?
阿宁:聪明!
金婵:人家能不能派人看着呀?
阿宁:不会的,因为这个帐赖不掉,千亿富豪翁兆基不会不替你还债,不还债丢人的不是你,是他。
金婵:你真坏!
阿宁:人不死,债不烂。人死了,债就黄摊子啦!哈哈……
金婵:你肯定和那个大林姐有仇?
阿宁:我说过和她没仇,是正义善良和她有仇。把窃听器戴上。
金婵:我现在就去。
阿宁:祝你成功。如果她问起我,你就说我是胆小鬼,回大陆了!
金婵发来了一张伸着大舌头的鬼脸。
结束信息交流,阿宁让韩小姐和萌萌先去洗澡休息,他坐在小童身边,戴上耳机,把音频切换到四号,一边抽烟一边凝神倾听。
金婵知道阿宁在监听自己,她特意把高跟鞋的节奏走得风*又有情调,而且嘴里还哼着腻死人的情歌。
进到万利厅,她的鞋跟声被赌具嘈杂的声音掩盖。
不一会儿,听见她说:“请问,哪位是大林姐档口的?”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哦,美女,你要找我们老板呀?我打电话问一问她有没有时间好吗?”
金婵说:“你告诉她,说翁太太金婵要向她借钱翻本。”
“好的,好的。”男人是江浙一带口音,阿宁基本能猜出是哪一位。
男人的电话内容阿宁听得不是很清楚。不一会儿,男人说:“金小姐,我们老板请您稍等,她马上从对面的美高梅过来。”
“好吧!”金婵的声音很傲慢。
接下来听到的是角子机的电子乐声,应该是金婵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五分钟不到,传来了大林姐浑厚的女中音:“哎哟,这不是翁太太嘛,呵呵……您可是贵人,能与您合作,真是三生有幸呀!我想攀还攀不上呢!呵呵。”
金婵说:“我问过了,这一带出码的档口顶数你的声誉好,而且又是豪爽的东北人,我家是青岛的,投脾气。我最近输了好多,想借点钱翻本。”
大林姐哈哈大笑,笑了一阵说:“翁太太,您不认识我这样的小人物,但我可是知道您的!您这种级别的富豪,拔根汗毛都比我们的腰还要粗,怎么会跟我借钱呢!呵呵……如果睡不着想玩两把,我叫人给您拿几百万先赌着,输赢都不急着还,就当我攀高枝交个朋友,怎么样?哈哈……”
金婵的笑声很婉转:“呵呵,大姐真会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既然你了解我,那么,我也不兜圈子了。您可能也听说了,我每年只有两个亿的零用钱,输完了只能向先生要。现在我开了一家金店,是我的私产。店里的名表、黄金、翡翠、玉石加起来还值个一亿几千万。生意做不做虽不打紧,但是这些东西如果想变现,不容易不说,是要赔很多钱的。所以,不如先用金店做抵押,向你借两个亿翻本。如果赢了,现场还钱,要多少利息您说话。如果输了,我向先生预支零用钱还债,估计他会给的。退一步来讲,就算他不肯预支我的零用钱,我也可以用金店抵债。大不了回去乖乖当太太罢了,呵呵……”
“这……”
音频里传来大林姐犹豫的声音,阿宁知道这个黑心阿肥可不是好骗的,她会综合分析所有问题的。少顷,大林姐呵呵一笑说:“这样,赌要有个平稳的心境,钱不是问题。咱们姐俩先扯会儿别的,呵呵……”
“你说。”金婵的语气仍是那样傲慢,带着亿万富豪特有的优越感。
大林姐说:“那啥,我有个小兄弟,他叫张宁,滨城的,不知您认识吗?”
“噢!你说那个胆小鬼呀!呵呵,长得人模狗样的,但真不男人,听说我是翁兆基的女人,连饭都没敢吃,出关了!呵呵……”
大林姐说:“噢!是这样啊!我说的嘛!两个小时前我打他电话,他不接。估计是跟他老婆在一起呢!呵呵。那小子有点福气,人不错,讨了个京城的大户千金。呵呵。”
“哼!不提他了,一提这些胆小的男人我就恶心。大姐,你就直说吧!能不能借钱给我?给句痛快话!”
金婵表现得很急切。
大林姐说:“别急嘛!借钱没问题,不知翁太太是否方便带我去你的店里转转呀?呵呵……”
金婵毫不犹豫:“走呀!不远,就在高美仕街,佳丽金店就是我开的。”
大林姐说:“翁太太稍等一下,我叫上一位朋友,咱们一道去看,呵呵……”说完,她给一个叫段师傅的人打了个电话,让他去高美仕街佳丽金店“逛逛”。
打完电话,两个女人边走边聊,大林姐说:“瞧翁太太这皮肤,跟没满月的婴儿似的,不当护肤品广告代言可惜了,呵呵。”
金婵的口气一直带着富贵滋生的乖戾,颐指气使、趾高气扬,她傲慢地卖着乖:“哎唷!你都不知道,这几天赌得人直上火,以前比这还白嫩呢!唉!”
两个各怀鬼胎的女人虚情假意地漫谈着。阿宁甚至可以想象到大林姐窥探金婵的美貌时那种垂颜*滴的表情犹胜男人。没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鬼正在潜心谋划着如何利用这次借贷的契机将美人揽入怀抱呢!呵呵……
澳门很小,永利大酒店离高美仕街仅隔一条正街、一条小街,两个女人故意慢行,十分钟左右,就来到了佳丽金店。
现在四号音频和二号、五号音频里的内容重叠了。金店里客人刷卡、汇款、购物、讨价还价的声音交汇在一起,让阿宁有些“耳”不暇接。
他竖起耳朵,听见金婵对大林姐说:“大姐,我这店里的货可都是从产地直接购进的,而且全是名贵品牌。看,四百多万一块的百达翡丽,我这就有二十多块。我这里的名表都是最高档的,连那些劳力士都是几十万一块的。我可不像其它金店,尽摆花样,全是二流品牌。”
大林姐似乎很兴奋,声音里带着接近*潮的亢*:“哎呀!翁太太,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您这金店才是名副其实的金店啊!金柜里还不准备个上亿的周转资金呀?”
金婵有些不禁捧,口气乖张地说:“那倒没有,不过三两千万是不断的!我这两天输得多,否则不止一个亿呢!”
阿宁仔细倾听,发现金婵在客人面前说话时,值夜班的小洛一声不吭,来来回回招待客人的声音都是那个打工妹的。看来小洛应该不错眼珠地留意着金婵和陌生人的谈话,然后再向鲍先生打小报告。女人之间的争斗总是那么小家子气,这是她们的天性。
这时,听见一个成熟的男人声音:“大姐,我来晚了,您这是?”
“噢!段师傅,我想买几块表给亲戚带回东北去,你帮我看看表的成色。连那些金扑克、金佛、翡翠饰品、玉观音都看看,如果品相好的话,过几天我选几样,呵呵。”
“好的。”男人答应了一声。
虽然没有影像,但阿宁的脑海里清晰地闪现出大林姐说话时向这个段师傅投递的眼神,也能想象到段师傅像猎犬一样品鉴物品时的谨小慎微。
在段师傅品鉴的过程中,大林姐问金婵:“翁太太也是特别喜欢在万利厅玩儿,是不是?”
金婵说:“嗯,那里的牌路开得好,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而且万利厅的氛围好,那里的赌客层次比较高,聪明人多,呵呵。”
大林姐说:“以往翁太太赌的时候,我也见到过几次。我发现您总嫌赌台的最高投注小,现在输了这么多钱,想往回捞得打托呀!”
金婵说:“打托我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我玩的是心情,不像那些输了赢了要死要活的人,他们玩的是身家性命,我看不惯那些嘴脸。”
大林姐呵呵一笑:“翁太太是钻石级富豪,那些废铁级的赌鬼哪配和您在一起赌。呵呵,这样吧!翁太太要出多少筹码?我们履行一下手续,然后我给您压一压阵脚,陪您赌几把好不好?”
“走。”金婵哪怕只说一个字,也带着居高临下的口气。
阿宁知道大林姐已经下定决心要给金婵出码了,他马上给金婵发信息:出完码之后,就在永利赌场的太阳城赌厅玩儿,那里可以洗码,绝对不能和大林姐安排的人打托。一会儿我的人就出现,你们要配合好,先斗嘴,后赌台底。下注时不要特意押输门,要以斗气为借口,再下狠注,我相信你的演技。记住,不要把大林姐出的码一次性输完,要分两次输。因为咱们的准备工作还没做完,而且偷梁换柱的计划还没实施。
阿宁知道金婵的小手机一震动,她肯定会找机会看短信。而且大林姐还得和金婵书写借据,没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是赌不上的,时间很充裕。
阿宁对小童说:“我出去一下,你主要监听四号音频,做好记录,累了就换萌萌和小韩。”
“嗯,放心吧张大哥。”
阿宁打开房门,在弧形的走廊里用眼角的余光左右张望了一下,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影,脚下的羊绒地毯柔软而有韧性,非常适合谨小慎微的人去踩踏。阿宁轻轻将巨型玻璃窗上的幔帘撩起一条缝隙,窗外的灯火如幽灵般闪进来。他向外张望,灯火将赌城笼罩在一片炫烂和诡异之中。
鸟瞰下面的街道,地灯照射出的强光在大厦墙体上洒出一片金粉,而光点却变成了桔红。偶尔穿街而过的行人如蚂蚁般忙碌,急匆匆钻入魔蝎一样的高楼大厦。
伫立了一刻钟,阿宁的小手机收到了金婵的短信:我在洗手间,还有什么要交待的,一次性说完。否则,我总去厕所会引起那个肥婆的怀疑。
阿宁回复:记住,一定要选永利一楼的太阳城赌厅。我的人是两个女人,其中一位是大高个,很显眼。你们一定要把戏演得巧妙一些,大林姐是人精,稍有差池都得露馅。
金婵:这场戏难度较高,不行咱们就放弃吧!
阿宁:如果让你们演砸了,不放弃也得放弃了。但是你想一想,将来在异国他乡生存,钱少了能行吗?
金婵:噢,也是。但能保证你的人百分之百会赢走我的钱吗?
阿宁:你们先小赌,几十万一注地押,时机成熟了再下大注。别担心,就算第一场让你赢了,第二场也让你赢了,难道你还能总赢吗?咱们保证成功的法宝是钱可以来回倒换,只是费点功夫而已。迟早得把你的钱全部赢来,只是一输一赢被赌场抽去的水子会多一些。
金婵:嗯,那是肯定的,但那必定是少数。我会尽快巧妙地把钱输完的。
阿宁:那就好,别紧张。借的钱输完之后,你再把金店里值钱的东西偷梁换柱,就顺理成章了。
金婵:你那两个人演技咋样?
阿宁:不比你差,都是玩了半辈子钱的人精。
金婵:我没疑问了,你还有事情吗?
阿宁:暂时没有了,如果有事情的话我会发信息,你把小手机贴身放着吧!
金婵:嗯,好吧!我把它放在胸衣里,没事的话你就多发几条,它一震动,就当按摩了!嘻嘻。
最后这条信息对阿宁来说相当于垃圾信息,他懒得回复。揣起小手机后,他来到王辉姐妹的房门前,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妹妹王莹,她浅笑一下将阿宁让进房间。
王辉急忙迎上来,脸上盛开着妩媚的花朵:“哟,张总,快请坐。什么指示?呵呵。”
“诶,我们都那么熟了,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你们姐俩大老远的过来帮我,连顿饭都没请你们吃,就来活了!呵呵。”阿宁坐在了沙发上。
王辉给阿宁拧开一瓶维生素水,递到他手中,笑呵呵地说:“张总,客气啥,办完事你请我俩吃大餐。呵呵,说吧,具体让我俩怎么做?”
阿宁向前探了探身子,正色说:“基本上还是先前告诉你们的那些细节,一会儿你俩拿上钱,到楼下赌场的太阳城赌厅,换完码后,要做出大富豪的样子,跟一个在那里赌钱的姑娘找茬斗嘴,然后赌台底。那个姑娘是咱一伙的,她会把钱故意输给咱们。赢光她的钱,咱们的行动就成功了。”
阿宁说完面带微笑看着这对姐妹。
王辉微微眯了几下眼睛,似有所悟,轻皱眉头:“张总,你的意思是我和那姑娘做戏骗她旁边的人?”
“对,但不只骗她旁边的人,还得骗她后面的人。具体情况我就不细说了,挺复杂。呵呵。”阿宁不想让其他人了解太多情况。
王辉姐妹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阿宁不想让自己了解太多细节,也就不再问。反正自己是来帮忙的,不说别的,光看着那堆现金,这次也是个大买卖。以张总的为人,肯定不会让自己白忙的。
这些念头一闪即过,王辉和妹妹对望一眼,豪爽地说:“嗨!张总,能帮你做点事是我们姐俩的福气。我们不需要知道太多,你指哪儿,我们打哪儿!呵呵……”
阿宁微笑着点了点头,诚恳地说:“王总,你们姐俩拿我张宁当朋友,我感激不尽。这件事虽然也是我在帮朋友的忙,但我说过,在我的权限范围内,是不会让你们姐俩白来一趟澳门的!呵呵。”
王辉听阿宁如此一说,心里高兴,站起身,拿出赴汤蹈火的架势,拍着*沟的顶部,信誓旦旦地说:“张总,我们姐俩此番前来,绝不图你的报答,纯粹是朋友帮忙,你再那样说可是外道了呀!呵呵。”两条*感的大长腿就竖在阿宁面前,连那微细的汗毛都清晰可辨。
阿宁抱了一拳,玩笑着说:“那就有劳两位女侠了!呵呵。”
王辉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女士香烟,夹在修长的指间,郑重地问:“张总,我和那姑娘对赌的话,输了怎么办?有把握准赢吗?”
阿宁的眼光沉稳而自信,他喝了一口维生素水,胸有成竹地说:“这里边有点小技巧,关键看你俩的演技如何。打个比方,明明路单预示下把牌闲赢,你要在斗嘴时激将对方,让对方赌气去押庄。那姑娘是个大富豪,宁输钱不输面子,你和她如果配合得默契,咱们就会名正言顺地把钱赢过来,十拿九稳。再者,退一步来讲,就算输了也不要紧,反正都是一伙的,输了还可以偷偷把钱拿回来,之后再赌。最后肯定会都赢回来,放心吧!”
阿宁说完,王辉赞同地点了点头:“好,张总,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走。”阿宁站起身。
“我俩换件衣服,马上去房间找你。”王辉挺了挺高耸的胸。
“嗯,我回房给你们准备钱。”
阿宁说完,在姐俩的相送下出了房门。他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一边琢磨,要不要派个人跟着点王辉姐妹?这两个女人可是被钱逼得挺紧,会不会中间弄出什么幺蛾子?
一直到了回房之后,他的脑子里一直在转着这个问题。正常来讲,王辉姐妹是见识过自己的手段的,拿钱跑她们基本不敢。但是,人在重大利益面前,背叛或出卖都是有可能的。贪婪往往使人忽略危险,她们现在负债累累,在北京活得日益艰难,面对这么大一笔钱,动歪心思也正常。自己必须提前设防,尤其这些钱还不是自己的,万一出点纰漏的话,金婵会怎么想?自己该怎样面对那样的后果?不是自己不相信人家,实在是人心难测呀!
想到这儿,阿宁对小童说:“妹夫,你一会儿换上从珠海穿来的那套衣服,再戴上我这顶运动帽,跟在王辉姐妹身后。尤其要盯住钱,有啥不正常的地方,一定要偷偷地跟住她俩,然后给我打电话。”
小童放下耳机,凝着眉毛使劲点了点头,十分有力地说:“放心吧张大哥,我绝对会看好咱们的钱!”
阿宁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肯定地点了点头:“好!”
“这是刚刚的对话记录,那个什么大姐给翁太太出码了,一个亿!按半成抽*水,三天还钱。”小童递给阿宁监听记录本。
这时,门铃响了,阿宁打开门,王辉姐妹焕然一新地站在门口。不愧是玩了半辈子钱的人,纵使巨债缠身,曾经辉煌时的行头还是有几套的。王辉的一身灰色猎装,把她高挑的身姿衬托得高贵而富有个性,一派上层社会的女霸主风格。这种装扮,台前摆十亿筹码都不为过。
妹妹王莹的风格恰恰与姐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浅亮色*肩齐膝连衣裙,香槟色高跟鞋,手里摆着亮晶晶的手包。前凸后翘的身段让男人看一眼之后,立马构思着她的隐私部位。
阿宁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对姐妹花,由衷地赞许:“哎呀!王总,你们姐妹真是男人的杀手,看一眼都让人口舌生津啊!”说完故意假装吞咽了一下口水。
王辉和王莹再怎么精明也是女人,女人没有不喜欢夸赞的。王辉笑逐颜开:“哎呦张总,你尽逗我们姐俩开心,在你眼里,我们姐俩顶多算两个村姑!呵呵……”
王辉的这句话说对了,当她俩端着刚换好的五千万筹码,见到端坐于赌台边的金婵时,她俩都暗暗地抹灰了心情,在金婵面前,她俩真的顶多算一对村姑。
这种被比下去的黯淡心情一下子冲散了王辉姐妹手里能捧上五千万筹码的兴奋。王辉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阿宁一直对自己的美色视而不见,原来即将与自己唱对台戏的姑娘竟然美得那样的不近人情,难怪这个张总口味那么高。王辉看向金婵的第一眼,就敌意顿生。 赌城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