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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个平日简朴惯了的姑娘今天穿着华贵的衣裙,在暖色的灯光下泛出细腻的光,阿宁忍不住想,这套香奈儿很适合她,所有漂亮衣服都适合她,因而她应该拥有所有漂亮的衣服。这种想法很自然,美丽的姑娘加上纯朴善良的本性,在所有人的心里,她得到幸福都很自然。
萌萌进门之后就勤快地去洗水果。不一会儿,韩小姐和小童也相继回来了,他们每人手中都拎着食品袋。进到客厅,他俩把身上的筹码掏出来和萌萌的放在一起,快慰平生地开始忙碌起来。切水果的、往餐盘中摆熟食的、开启红酒和饮料的,一幅家的温馨。
阿宁又打了订餐电话,点了些港澳地区的特色菜。当服务生把饭菜送到房间时,韩小姐启开了一瓶大香槟,兴高采烈地说:“张大哥,今天我们三个人都非常高兴,如果没有你,我们一辈子也不可能有机会见识这种场面。你知道吗?那一摞摞沉甸甸的筹码赢到手之后,我们都飘了,像所有豪赌的有钱人那样,感觉自己优越极了,呵呵。还有,我们身上的衣服太让人自信了,呵呵。”
阿宁微笑着,他为自己能给几个人带来快乐而感到欣慰。同时,也为几个人对自己的信任和支持感到温暖。桌上那九百多万筹码对他们而言无疑是天文数字,但一分都没少,这种感觉是钱买不到的。
他玩笑着说:“你们可别迷恋上这种感觉,天上掉下来的都是陷阱,没有一块是馅饼。如果你们从此之后变成了赌徒,那么,我就跟杀人犯差不多,呵呵。”
萌萌给阿宁剥了一只大龙虾,然后一边给小童剥龙虾一边说:“张大哥,我们都知道你做的是好事,这么做肯定有你的道理。你这样信任我们,多有一家人的感觉呀!呵呵。”
韩小姐接着说:“萌萌可是会过日子的人,在街边的水果店转了半圈就出来了,她打电话跟我说,一个苹果就要一百三十八港币,这哪买得起呀!我们对澳门又不熟,转了好久才找到一家便民超市,虽然仍比大陆的东西贵得多,但最起码可以让人接受。萌萌,那家店叫什么名字来着?”
萌萌说:“叫新苗超市。”
韩小姐说:“咱们以后就到那里去买东西吃,张大哥,你不要在酒店订餐了,多贵呀!给我们买衣服花了那么多钱。”
阿宁拍了一下小童的肩膀,嘲笑着说:“妹夫,算你好福气,找了个贤妻良母做老婆。几百上千万地赢钱还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呵呵……”
小童腼腆地笑着说:“韩姐和萌萌都说这些钱是张大哥救人的钱,咱一分都不能动。呵呵。”
阿宁很高兴,对大家说:“这算什么,今晚你们仨还要再赢回来几千万呢!等这件事情办完了,我再谢你们,呵呵。”
三个人急忙推辞,萌萌说:“不用了,张大哥,这套裙子我连想都不敢想,够我穿一辈子了,呵呵。再者,你对我们的帮助可是救命之恩呀!如果再客气就见外了!”
韩小姐和小童也表示那样太客气,阿宁能给大家这样一个体验富贵的机会,就够幸运的了。
阿宁呵呵笑着,结合这个“金婵脱壳”的计划,他心里体会到了与人为善的乐趣。这时,小手机提示有短信进来,他打开一看,是金婵发来的一组彩信。图片上是金店柜台里琳琅满目的名表和翡翠饰品,还有一节柜台里摆的是几尊金佛、一片金扑克、一尊玉观音、十几件翡翠饰品。
这些镶金嵌银的东西质地坚硬,没有生命,却屡屡掠夺人的生命。它们没有感情,却被人们寄予了万千浓情。
阿宁刚看完图片,又进来一条金婵的信息:我统计了一下,店里所有东西加在一起,价值一亿二千一百三十万港币,进货价是八千四百万港币。以下是产品列表:百达翡翠利男表58块、女表37块;江诗丹顿41块;绩家20块;卡地亚19块;劳力士49块;金佛3尊,每尊重5000克;金扑克80张,每张50克;玉观音1尊;翡翠饰品16件,共计价值一千零二十二万,就这些。
看完信息,阿宁把小手机递给韩小姐,对她说:“小韩,你看看这些东西,能不能搞到一批一模一样的仿品?”
韩小姐接过小手机,翻看了一会儿,胸有成竹地说:“应该没问题,我认识几个在拱北地下商场里卖这种一比一高仿手表的朋友,表肯定好弄。只是这些金子和翡翠、玉石不知道好不好弄,我打电话问一下。”
说完,韩小姐打起了电话……
大约十多分钟以后,韩小姐放下电话,兴奋地说:“张大哥,全部搞定!我的朋友说了,如果我们的需求量大的话,他们可以开两地牌照的车子把东西给我们送进澳门来。手表的仿品都是现成的,金子和翡翠、玉石得现赶制,让我把图片发给他们。”
阿宁问:“多长时间能到货?”
韩小姐说:“名表随时可以送进来,其他东西得一两天后才能送来。”
“好,现在就给他们发图片,物品清单也一起发过去。价钱不会太贵吧?”阿宁轻皱眉头。
韩小姐轻松一笑:“张大哥,这个你不用担心,他们是不可能多赚咱们钱的。真表要几百万,高仿的只值几百块。这二百多块手表的仿品加起来不过十几万块钱,连那几样金子制品和翡翠玉石加起来有二十万块足够了。呵呵。”
“好!订货。价钱不是问题,我们要的是速度。”阿宁当即拍板。
韩小姐开始兴奋地发图片,打电话……
处理完这一切,阿宁让大家各自休息。随后他给金婵发去了一条信息:你先睡一觉,后半夜进赌场开始输钱。东西的事情基本搞定,输完手中的现金,等待下一步指示。
金婵回复:讨厌,我都要睡着了,小手机的震动又把我吵醒了。知道啦!!!
阿宁:呵呵,姿势不对,起来重睡。
金婵:睡不着,聊一会儿呗!
阿宁:没那闲功夫,我还有很多事情要策划。
金婵发来了一个鬼脸。
阿宁知道金婵把整个生命都押在自己身上了,其实这样很可怕,万一自己是个心黑手辣的歹毒之人,那么,这姑娘将是一只多么肥美的羔羊啊!这种好事如果落在大林姐手上,她连金婵的骨头渣子都得嚼碎了!大林姐……
想到大林姐,阿宁的脑子灵光一闪,刚刚躺靠在沙发上的身体立马坐得笔直。他摸出一支香烟点上,半眯着眼睛,烟雾在面前缭绕……
阿宁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睡得很香、很沉,韩小姐抱了一床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年轻人贪睡,里间的萌萌和主卧室的小童都睡得很香。韩小姐为阿宁盖完被子以后没有走开,而是站在旁边深深地凝望了他一会儿,然后带着纠结坐在大显示屏前,戴上耳机,选择性地监听着音频……
小手机的信息提示音很清脆,韩小姐放下耳机,来到沙发边,看着这个善良英俊的男子酣甜的睡相,真的不忍心去叫醒他。她知道他太累了,为别人而累。无形当中,女人心目中的男人总是因为善良可靠而完美,善良可靠犹胜俊美的相貌和亿万身家……
韩小姐伫立了半晌,小手机的信息提示音又响了起来,她知道此事干系重大,赶忙推醒阿宁。
阿宁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睁着冒出几根红血丝眼睛问:“几点了?”
韩小姐把小手机往阿宁手上一递:“午夜一点了,来了几条信息。”
阿宁接过手机,翻看信息,第一条是:我醒了,泡个澡就出发。
第二条是:洗完了,准备出门。
第三条是:我到万利厅了,现在取码。怎么没见那几位“同志”?
阿宁赶紧回复:你别取码,直接换成现金,然后去威尼斯人赌场。那里人多,更容易做戏,同志们在那里与你汇合。
金婵:好吧,同志们都累坏了吧?他们跟我对赌时样子很紧张,可笑极了。
阿宁让韩小姐去叫醒萌萌和小童,准备出发。
不一会儿,三个人出发了,他们带着一千三百万筹码,先到永利赌场账房去换现金,然后分头打车去威尼斯人赌场。
少顷,阿宁又接到了金婵的短信:我在威尼斯人赌场中间的滚梯附近,很显眼的,马上你就能收到照片。
彩信随后即到,照片上,金婵穿了一件银色亮面无领衬衫,金色钮扣随意解开了一颗,*感的锁骨衬托出修长的脖颈,七分袖口露着纤柔的手腕。深色九分裤搭配着银色的鞋子,时尚而有品味。隔着荧屏,阿宁的鼻息仿佛都闻到了她身上那种健康的芬芳。她好像没穿胸衣,E号尺码的高地在衬衫里很不老实。
阿宁知道金婵对这种行动乐此不疲的原因之一,就是能给自己发她的照片。她知道,是个男人都会在她的玉照前变成眼痴,必会左一遍右一遍地欣赏。
阿宁先把金婵的照片传给韩小姐,然后打电话告诉她金婵的位置,并叮嘱他们一定要自然,谨慎。
安排完这一切,阿宁跟施慧通了个电话。纵使他能像苦行僧一样把持住自己,但与任何女人发生纠缠,他都惶惶不安,他都感到愧疚,好像狠狠伤害了施慧一样,欠下无法偿还的罪孽。
施慧的包容和理解让阿宁倍感欣慰。结束卿卿我我的通话以后,他又坐在了显示屏前,监听音频里的内容。
依次监听了几个音频之后,他又带着一种奇怪的麻痒锁定了一号音频李菲的房间。果然,在这深静的午夜,她又在电话里如饥似渴地与那个异地情郎通着电话,声音软得像团棉花:“亲爱的,我们以后要少通电话,想你时我会用另一个电话打给你,否则太危险了。听小洛说,我们总管鲍先生非常有手段,弄不好他会监听我们的电话。”
电话那边的男人可能在宽慰她,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亲爱的,我明白,离开澳门之前,我再弄一笔钱打给你,你可千万别苦了自己……”
听到这儿,阿宁基本可以分析出李菲的生活是什么状态了。美丽真是把双刃剑,让女人无限荣耀的同时也给她带来了常人无法理解的苦恼。
接下来,阿宁听到的是李菲告别演出一样的电话过招,声调十分花哨,节奏感很强,高低音转换的难度极高,偶尔还伴有手掌拍打床铺的律动……
这种声音让阿宁的心里有些烦躁,他把音频调到了金店前厅,告别了那个充满低级趣味的房间。
天刚蒙蒙亮,三位同志凯旋而归。因为有了下午的历练,几个人的表演水平稳步提升。金婵也放开了手脚,一注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地押。虽然金婵也有“侥幸”赢的时候,但仍然挡不住“自作孽,不可活”的自然规律,四千多万的筹码最终都输掉了。
金婵临睡前发出信息:总指挥,中午我就开始去当表吗?
阿宁:别急,你不能零散地往外倒腾,必须一次性端锅。我设计了一个方案,可以多弄到一笔钱。
金婵:什么方案。
阿宁:你先休息吧!醒了之后我再跟你说。
金婵:先说嘛!否则我睡不着。
阿宁:明天你去一家档口借钱,用金店做抵押。
金婵:借钱?
阿宁:对,借钱。
金婵:我从来没借过钱,档口会借给我吗?
阿宁:你这位财神爷的姨太太如果借钱,档口都得挤破脑袋。
金婵:借多少?
阿宁:两个亿。
金婵:然后呢?
阿宁:然后把两亿“输掉”。
金婵:再然后呢?
阿宁:再然后,你因为把生活费、金店都输掉了,又借了高利贷,更坚定了你觅死的决心,一死百了。
金婵:那……那借给我钱的人会不会也自杀呀?
阿宁:借给你钱的人只会让别人自杀,除非她整天被冤魂索债,否则,太阳到寿了她仍能苟活。
金婵:你和她有仇?
阿宁:她和善良有仇。
金婵:我信你,你说她坏,她一定坏。好的,明天我去借高利贷。
阿宁:现在已经是明天了,你醒来后是中午,先别忙着去借钱,先去一趟观光塔。
金婵:去那儿干嘛?偷偷见你嘛?要去!要去!
阿宁:死之前你是见不到我了,你去观光塔蹦极。
金婵:什么?蹦极?
阿宁:对。蹦极。为了锻炼你的胆量,你要先体会体会一纵而下的感觉。
金婵:天呐!你不是要让我跳海自杀吧?
阿宁:真聪明,就是让你跳海自杀。而且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跳进海里。尸沉水下,打捞都徒然无功。
金婵:你呢?
阿宁:我在水下等你。
金婵:呀!听起来真刺激,还很浪漫。
阿宁:不是浪漫,浪漫就是变幻不定。咱俩面对的是浪花,又腥又咸的浪花。
金婵:我不想那么多,反正我知道你肯定是不会让我死的。我钻进你心里逛了一圈,对你了如指掌,没听说过女人是天生的间谍吗?
阿宁:你以后不单单是间谍,连你重生之后的名字我都替你起好了,叫金蝶。“金婵脱壳”化身成蝶。
金婵:梁祝里蝴蝶都是成对的,我是雌蝶,你是雄蝶。
阿宁:我是光碟。别扯没用的了。中午开始去练蹦极。
金婵:我得从多高跳到海里?
阿宁:三十多米吧!
金婵:能摔死吗?那样很难看。
阿宁:能摔死的话,还用你跳海干嘛?直接跳楼不就得了吗?
金婵发过来一个鬼脸,随后又发来了一个笑脸。阿宁没有回复,面对这个把生命都托付给自己的女子,他心里升起一股隐忧。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安抚好金婵这只扑火的飞蛾,心中的矛盾激烈地角斗起来,一片刀光剑影。男女之间其实也存在无法遵循的道理,决策既然已经敲定,那么,自己别无选择,到时候一定要掐准火候,堵住水花之下的暗流涌动……
房间里的另外三个人都带着满足香甜地睡了,阿宁轻轻地抚*着茶几上那堆数额庞大的筹码和一摞现金,陷入暂时的迷乱,他悄悄走到窗边,从窗帘缝隙里眺望着光线逐渐变亮的朝阳。时间在流逝,毫不留情,随着钟表的秒针滴答前行,让人心慌。
阿宁坐回显示屏前,戴上耳机,一边隔着空间窃听别人的生活,一边缜密地策划着“金婵脱壳”的所有细节……
直到韩小姐醒来替换他,他才洗了个澡,挨着小童*床休息。
这一觉,阿宁睡到了下午一点多。醒来后,小手机里已经进来二十多条金婵的信息。她说自己已经成功地克服了心里障碍,纵身从三百多米高的观光塔上跳下去多次了。其中有一条信息是这么写的:张宁,我是有恐高症的,但是很神奇,一想到是你让我跳的,我竟然真的跳了下去!相信吗?只要是你让我做的事,我都会毫不犹豫,就像蹦极,哪怕脚下没绑绳子。
看完这条信息,阿宁心里的压力又大了一些。不过,同时他也抓住了一个玩语言游戏的机会。他把这条信息加了一行字:“记住你说的话。”然后转发回去。
金婵不知上当,回复的信息很欢快:当然,你是不是被我感动了呀?
阿宁:不是被感动了,是被你吓得不敢动了!
金婵:我已经敢跳下去了,待一会儿干什么?
阿宁:你先继续练跳海,听我指挥。
金婵:遵命,只是我每次跳下去都喊得特别大声,想听吗?
阿宁没有回复,转身问正在准备饭菜的韩小姐:“送表的人到没到呢?”
韩小姐一边摆筷子一边说:“他们驾驶两地牌照的车子已经出发了,等过了横琴关闸,就会联系我。”
阿宁点点头,坐上了餐桌……
饭还没吃完,韩小姐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急急地接听:“喂,你们到哪里啦?”
她开的是免提,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过来:“我们过关了,在哪里见面?”
韩小姐捂住手机话筒,小声问阿宁:“在哪里见面?”
阿宁附在韩小姐耳边说:“让他们把车子停在海立方赌场门前,你去取东西。”
韩小姐点了一下头,对着手机话筒说:“你们把车子开到海立方赌场门前,我很快过去。”
电话那头说:“是海边那个仿造北京水立方外型的赌场吗?”
韩小姐说:“对,就是那里。”
那头说:“好的,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韩小姐挂断电话。
阿宁起身从茶几上拿起两叠港币交给韩小姐,沉稳地说:“这是二十万港币,全给他们。多余的就当预付金制品和翡翠、玉石的货款了,催他们尽快把东西送来。”
“好的。”韩小姐接过钱塞进包里,起身出门走了。
韩小姐出门五分钟之后,阿宁给金婵发信息:在哪里?
过了十多分钟金婵才回复:我又跳了一次,刚换好衣服,还在塔上。
阿宁:你从塔上下来之后,到新八佰伴溜达几圈,顺便买一只稍大一些的皮包,再买几样东西放里面,然后在四楼入口闲逛。我的人一会儿去给你送表,都是一比一高仿的。你把装表的袋子直接放新买的皮包里,带回店里藏好,听我指挥。你身后肯定有尾巴,戏要做得巧妙。
金婵:哇!真好玩儿,就跟地下党接头一样。是谁来接头?俊男还是靓女?
阿宁:比较成熟的那个女的,穿浅蓝色套裙的那个。
金婵:噢,她的演技最好。
阿宁:你到新八佰伴之后告诉我一声。
金婵:遵命,总指挥。
结束和金婵的通信,阿宁站在萌萌和小童的身后,看着他俩忙碌且认真地监听着音频,很是欣慰。这对年轻情侣是因为自己的帮助才幸福起来的,不知自己正在帮助的这个金婵能否真正幸福起来……
正想着,常用手机响了,是韩小姐打来的,阿宁接听:“喂,什么情况?”
韩小姐的话语伴随着高跟鞋的脚步声,很兴奋:“张大哥,东西拿到了,我都检查了一遍,很精美。反正我没戴过真品,不知道真东西什么样,但给我的感觉这些东西非常不错。我朋友说,如果不拿到手上掂分量,肉眼是看不出真伪的,呵呵。”
阿宁问:“两百多块表很重吧?”
韩小姐说:“还行,有三四十斤重吧!”
“你现在打车去新八佰伴,那姑娘在商场四楼入口附近等你,你在洗手间把这些表给她。记住,要隐秘。最好直接把表倒进她的包里,然后买些德国黑啤酒和烧鹅翅拎回来。”
“好的,我走到出租车停靠站了。放心吧!那姑娘很从容很镇定,比我们几个的演技都好,呵呵。”韩小姐的呼吸有一丝的急促。
放下电话,阿宁给北京的王辉打电话。电话稍后接通:“喂,张总。”
“你们今晚几点到?”
“飞机还有半个小时起飞,大约十点之前能落在澳门机场。”王辉显得很兴奋。
“好,落地后给我打电话。”
“嗯。”
放下电话,阿宁点了支烟,抽了一口后,又给永利赌场的女公关打电话,让她赶紧弄一套房,有两位贵客正在来的路上。女公关很高兴,这就意味着她又要有大收入了。她热情地找经理预留了一套豪华客房,也跟阿宁的房间同一个楼层。
半个小时后,韩小姐回来了。她顺便拎回了一袋黑啤酒和烤鹅翅,而且还有一个日本产的小西瓜。
阿宁见她容光满面,知道任务完成的很顺利。微笑着问:“怎么给她的?”
韩小姐一边从提袋里往外拿东西,一边兴奋地说:“那姑娘真聪明,在四楼入口不远处假装买东西,看到我之后,她买了个西瓜放在自己的皮包里,然后去了洗手间。我跟在后面,刚进洗手间的门,我就发现她的皮包放在洗手台上,而且拉链是拉开的。她在旁边对着镜子补妆,连一眼都没看我。我赶忙把西瓜捧出来,把袋子里的表倒进她的皮包里,又把西瓜装进我的袋子,出了洗手间。当我买完啤酒和鹅翅的时候,看见她又买了几样东西装进皮包里,刻意装作不吃力地拎着皮包走了。”
韩小姐说完,脸上带着持续的红晕,像是刚刚过完招一样兴奋。对她这位过惯了平静生活的单身母亲来说,这两天的经历足矣颠覆她的生活轨迹了。
阿宁很满意,拿出小手机,等待着金婵信息的到来。
突然,监听音频的萌萌夸张地向阿宁招手,表情急切,看来是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阿宁赶忙来到她身旁,从她耳朵上摘下耳机,只听三号音频里传来小洛的声音:“是的,是的,她在观光塔上跳下去好几次,好像玩得很开心。然后她好像饿了,去新八佰伴买了一大皮包的东西,拿进她的房间了。具体是什么东西我们都不知道……没有,从始至终她没和别人接触,嗯,嗯,好的。对,是的,昨晚她输了好多钱,不清楚,昨夜是李菲的小妹跟着的,回来说她赌得很烂,赢的时候特别少……嗯,嗯,是的……这个不好说,她以前也是这个样子,钱输完了就不赌了,天天看小说……没见过,那个男的没再出现过。可能是离开澳门了吧,不确定。鲍先生,您还是派专业一些的人过来吧!我们这两个小妹化妆都不是很过关的……嗯,嗯,明白,明白。”
小洛结束了通话,阿宁急忙拿出小手机给金婵发了个信息:干嘛呢?快回信息。
两分钟过去了,信息没有如期而至。阿宁有些心焦,分析金婵可能在洗澡,只能等她的回音了。他拿起萌萌的监听记录,上面记载着小洛通电话的前半段内容。
小洛开头说:喂,鲍先生呀!我刚刚睡了一觉,我要值夜班的嘛!放心吧,我的小妹一直跟着她。我听阿彬说,你的手下可以监控她的手机信号的嘛!她去过哪里都是可以查出来的嘛。
看到这儿,阿宁心里咯噔一下,自己险些忽略了这一点。既然鲍先生能监控金婵的手机信号,就说明也能监控自己的手机信号。虽然八成是危言耸听,是鲍先生吓唬她们而已。但无论这一点是真是假,都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必须做好防御对方这么做的准备!
阿宁当即决定采取措施,他对韩小姐说:“小韩,你除了护照,还有没有港澳通行证?”
韩小姐说:“有呀!在旅行社工作的人怎么会没有这个?”
“那这样,你现在就准备出关,然后用通行证再进来。”
“我出关做什么?”
“把我的手机送回你家里,别关机,一块电池可以待机上百小时。顺便再给我买一部普通手机,一张两地卡。”
交待完,阿宁用自己的常用手机分别给施慧和家人发了信息,他告诉大家,自己的手机近几天停止使用,稍晚会给大家一个临时使用的号码。
信息发完后,他又告诉黄老大自己要换号码,一个小时后告诉他新号。办完这些事,他把手机交给韩小姐,嘱咐她快去快回。
韩小姐目前担任了“金婵脱壳”计划的主力军,她穿着上层社会的衣裙,迈着有力的步伐,指哪打哪。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金婵的信息姗姗而至:哎呀!人家洗澡呢嘛!女孩子洗澡的时间会长一些嘛!急什么呀?当初把那个小东西放浴室一枚好了,让你听听花洒下美女洗浴的声音,嘻嘻。
阿宁急忙回复:你的行踪尽被鲍先生掌握,甚至,我怀疑他可以追踪到你的手机信号,这方面你要注意。表都放好了吗?
金婵:表都放在我的床下了,什么时候偷梁换柱?
阿宁:等借到钱之后再换。你不管不顾地去赌钱,老翁头子知道了不管吗?
金婵:他巴不得我把所有的钱都输完呢!没钱之后我很乖的。
阿宁:那就好。你休息一下,晚上我安排你去借钱。
金婵:好吧。能告诉我具体什么时间行动吗?我好安排时间给家人写“遗书”。
阿宁:有些设备还没到位,估计得两三天吧!
金婵:行动的时候我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阿宁:手表、项链之类的贵重物品随身藏好,剩下就是带好自己的脑袋。
金婵:身子不要了吗?
阿宁:留着也行。
金婵:如果走“水路”的话,我明天得买一套适合跳海的衣服。
阿宁:也好,但别太明显。
金婵:知道了。晚上几点去借钱?
阿宁:十点以后吧!你先睡一觉。
金婵:嗯,我睡了,*睡。嘻嘻。
收起了小手机,阿宁和衣躺在大床上休息了一会儿。他脑子里有一条清晰的脉络图,点与点的衔接十分紧凑。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强大的对手,绝不能疏忽大意,稍有差池,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搞不好都得出人命。所以,行动一定要缜密安排,步步为营。
韩小姐回来以后,阿宁把她带回来的新手机号码发给了施慧和家人。韩小姐和萌萌继续监听音频,阿宁让小童将茶几上的五千多万筹码用大包装好,拿到威尼斯人赌场去换现金。顺便到大运河广场为自己买一套弹力好一些的运动装,要黑色的,鞋子也要黑色的,运动帽也是。
小伙子行动很迅速,一个多小时后就回来了。他先将整整一大包港币悉数摆在茶几上,然后拿出运动装让阿宁试穿。
阿宁把运动装穿到身上之后,从夹包里拿出名牌墨镜戴上,运动帽往头上一扣,转回身冲大伙说:“还能认出我来不?”
结果三个人异口同声:“能。”
阿宁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这身打扮让自己彻底变了一个人。他们说能认出自己,是因为他们对自己太熟悉了,是按自己的影子往这身装束上重合的。他又仔细看了看,觉得不错。对几个人说:“今天晚上没啥大行动,但是你们得轮班监听音频,做好记录,我出去一趟。”
三个人都为阿宁对自己的信任而激动,茶几上放的可是几千万的现金啊!尤其是小童,阿宁出门之后,他红着脸对萌萌和韩小姐说:“张大哥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信任太重要了,是无价的!你们知道我拎着一大包筹码换钱时的感觉吗?我觉得张大哥把我当成了亲弟弟,那可是五千多万啊!从离开到回来,一直到现在,我都激动着,这才是大丈夫的风采啊!”
萌萌也激动地说:“是啊!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大丈夫!”
韩小姐听见两人诚挚地夸赞阿宁,心中无比欣慰。她心知肚明,自己和阿宁只是做了两次露水鸳鸯而已。但是,别人发自肺腑地赞美自己喜欢的男人,依然让她产生一种错觉,像是自己的美貌受到赞美一样。
阿宁下楼的时候,特意又在电梯间的镜子里仔细打量了自己一番。他认为这个样子匆匆而过,只要别被太熟悉的人看到,应该不会被认出来。他拿出新手机给王辉发去了一条信息:我是张宁,落地请拨打这个号码。
发完信息,他把手机揣进裤兜里,闲逛到永利大酒店背后的人工湖边。弓起一条腿踩着湖边的石沿,一条腿踏着路面,远远地凝望跨海大桥,不久以后,自己设计的“金婵脱壳”计划,就将在那里结束。 赌城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