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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独有偶,当金婵断定那位大高个女人是阿宁的搭档之后,心里也不舒服起来。心想,这个男人真是女人的杀手,出来帮他的女人长得都不赖。
无论怎么说,心仪的男人身边有漂亮女人存在,还是让人嫉妒的。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之后,虽然知道对方是自己的盟友,彼此也礼节性地用眼神电光石火间向对方打了个招呼,但腹内却刀光剑影。
阿宁在房间里一边翻看小童留下的四号音频监听记录,一边听着音频里精彩的双簧剧。
默契决定效率,几声筹码碰在台布上的声音夹杂金婵的几声“开牌”之后,阿宁听到了王辉姐妹那旁若无人的*叫声。然后听见金婵声音不大不小地冲旁边的大林姐说:“我最讨厌那些赢一把牌就跟*潮了一样瞎叫唤的女人!”
大林姐呵呵笑道:“翁太太,如果感觉太吵,去美高梅玩儿好不好?”
身旁随即传来男男女女的随声附和:“对,小厅安静,在那里玩的人素质也高,不像这里乱哄哄的。”
“对,去美高梅吧!那儿安静……”
金婵声音又提高了一些:“哎呀!我就觉得这里旺我,你们别瞎吵啦!在这里不是一样洗码抽*水嘛!”
大林姐用深沉的女中音说:“你们都闭嘴!翁太太喜欢在哪玩儿就在哪玩儿,如果实在嫌吵,咱们可以包厅赌,出一亿筹码也够资格包厅了吧!呵呵。”
大林姐的一句话似乎提醒了金婵,她声音傲慢又任性:“大姐,你对经理说,对桌那两个女人太吵了,让她们小点声。”
金婵话音刚落,就听见大林姐平静地对旁边人说:“经理,麻烦你让对面赌台那两位女士小点声,影响我们赌钱。”
一个男人谦恭地说:“好的,您稍等。”
随后,音频里传来稍远一些的对话。男的说:“对不起女士,请您二位轻声说话,有贵客投诉您了!对不起,请……”
女的突然声高八丈,是王辉的声音:“什么?你有没有搞错?我可是永利赌场的金卡会员,看见了吗?我买了五千万筹码,赢了钱不许我们叫两声吗?不知道女人一兴奋就要叫的嘛!有没有比你大的官?喊出来两个,评评理,怎么着,比我多几个铁片子就了不起呀?真有钱还来这儿赌啥呀?去阿联酋跟石油大亨对赌去呀!切!”
男经理刚唯唯诺诺地说:“女士,对不起,您……”
恰在此时,音频里传出金婵爆炸性的喊声:“喂!说谁呢?看你们也不像贫民窟里出来的,说话怎么这样没素质?小声点叫好不好?害得我接连输了好几把!”
“唷,唷,唷,怎么着,赌场又不是你家开的,你手黑还赖人家叫啦?我赢钱心情好,就是要叫!你也是女人,心情好都是要叫的,好像你没叫过似的!哼!”是王辉的声音。
金婵显然是气急了,音频里传来了一下用力拍桌的声音,接着是她尖厉的喊声:“怎么着,听你这意思,你今天比我幸运呗?”
王辉相对占了点优势,故意把声音放缓,软声细语地气金婵:“呵呵,唉!说有什么用,事实胜过雄辩。我押三把赢三把,而且是两九一八,点儿高呀!没办法,呵呵……”这种得便宜卖乖的矫情,能活生生把人的肺气炸。
听到这儿,阿宁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容,看来这两个女人都是好演员,她们没进入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女主角排行榜,真是可惜了。
也许是因为某种情愫让这两位女主角都假戏真做了,双方都将内心深处真实的敌意在此刻都投入到了演技里。金婵可能是被气急了,在经理、保安和大林姐及一班随从的劝阻下,她竟然有些口吃地大声喊:“好!好!既然你觉得自己比我幸运,你敢和我对赌吗?你有种吗?”
对面先传来两句王莹小声的劝阻:“姐,算了,咱们是来开心的,犯不上和她生气……”接着传来王辉更加煽火的挑衅:“啥?和她生气,我闲的啊?哼哼……不用她那么嚣张,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看见她输得*裤子的样儿!哈哈……走,咱俩不在这玩了,别被她的晦气传染了!哈哈……”
“你给我站住,你……你……嘴上厉害管什么用!有种的跟我对赌呀!”
金婵的声音有些颤抖,一旁大林姐这时候开口了,声音浑厚沉稳:“喂,我说两位美女,这是公众场所,又是在澳门,吵来吵去也打不起来,再吵的话会被带到保安室逐出赌场的,到那时更分不出公母啦!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但是今天,咱们把这句话改一改,叫君子动手不动口怎么样?不过,咱们今天动手不是打架,是对赌。真要想分出来你俩谁运气好,赌桌上不是最好的擂台吗?呵呵……”
大林姐的一番话说得很在理,赌场没人敢动粗,如果不是看在两边都是难得一见的大赌客,经理早让保安把她们带保安室去了。
两边都不斗嘴了,但是,憋在心中的闷气却仍然顶得双方脑门发胀,如同一口咔出肺管的浓痰,不吐出去令人百般不爽。两个女人都想制对方于惨地而后快,金婵的声响调低了不少,但却句句嚼着狠:“怎么样美女,敢不敢坐下来对赌?虽然你筹码少了点,不过,看你穿得也不错,买那么贵的衣服穿在身上,不就是为了脱给男人看的嘛!大不了多脱几次,桌上的筹码就可以像我的这样多了!呵呵……”
王辉相对沉稳,显得不骄不躁,轻言漫语地反唇相讥:“唷!怪不得你的面前能摆那么多筹码,看来是在奥运会上脱过衣服呀!哈哈……我可不行,只在老公面前脱衣服,所以手里的筹码少得可怜。唉!既然今天撞见你这样一个通晓六艺的妹子,也好,跟你赌几把。如果把你那堆筹码赢过来,我老公也不用那么累去开什么上市公司,非要多赚钱供我玩乐!呵呵……”
听着这番对白,戴着耳机的阿宁都能想象得到一个场景,两个奢侈得特别庸俗的女人,用可以挖耳屎的眼光戳向对方,恨不得把对方的衣衫戳烂,看着对方赤条条地在人群里出丑才解恨。
金婵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她刚说:“气死我了……”便被大林姐拦住:“诶,翁太太,既然这位美女有雅兴跟您对赌,那咱们就在牌上见高低吧!”
说完这些之后,大林姐压低声音说:“咱的筹码是她的一倍,压死她!”
金婵不再说话,只听大林姐继续说:“两位美女,在哪张台玩儿都是看点数,赌场里的英雄是在输赢上见高低的。既然两位觉得比我们翁太太运气好,就请坐过来吧?”
“好呀!公关,帮我把筹码搬过来。”是王辉的声音。
阿宁微微一笑,金婵和王辉的第一步非常成功,从两人的演技来看,接下来的对赌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随即,阿宁的笑容更加深邃,如果猜得不错,大林姐极力撮合两个女人对赌的目的应该有二。一是在恰当的时候用金婵的泥码换王辉的现金码,从中赚码粮。二是要钓王辉姐妹这两条大鱼。在大林姐眼里,自己能带五千万来赌的女人可是肥肉,如果落到她手里,最起码能创造几个亿的价值。再者,呵呵,再或者,没准这个老色棍看上这对姐妹花了呢!呵呵……
果不其然,阿宁刚想到这儿,就听见大林姐用她那特有的虐耳声音说道:“美女,我姓林,反正您用什么筹码投注都一样,不如帮我洗洗码可以吗?呵呵。”
王辉说:“唷,大姐,您这么一说我听明白了,原来您是开档口的呀!可以,可以。呵呵……那……那……这么说来,这位妹子的筹码是借的喽!哈哈……”
王辉轻蔑的笑声立马掀起了金婵努力去压制的怒火,她气急败坏,声调有些阴森:“美女,不论筹码是哪来的,现在毕竟由我支配,而且我这可是一亿。咱们别斗嘴,如果你够胆量,我们台上打满最高投注,台下每把一千万,你敢吗?”几句话像钉子一样拍在了当场。
王辉呵呵一笑:“我说妹子,我的钱不是靠在男人前面脱衣服换来的,那可是我老公的血汗钱。你的筹码是我的一倍,全听你的有失公平。但我也不是吓大的,两张扑克牌一翻,输赢的几率各占百分之五十。大家都是明眼人,我也不驳你的面子,台上打满,台下每把五百万,你看如何?”
王辉话一出口,周围立马静了下来,人们都被这个女人的气魄所震慑。大林姐呵呵一笑,左右逢源地打着圆场:“呵呵,美女,有气魄,让人敬佩!翁太太,我觉得可以,这样很公平。”
阿宁心里一乐,每把五百万对谁都有好处,是最理想的效果。王辉手中有五千万筹码,每把台上打满,加上台下的五百万,也就是六百多万,最起码有七、八把回旋的机会。如果她和金婵配合得默契一些,局面将很好控制。对大林姐而言,这两个女人都是钻石级大赌客,一个手里有一亿,另一个手里有五千万,如果她们旗鼓相当,来回拉锯的话,那么,放下抽金婵的水子不说,单单洗码一项,她今天就会赚得盆满钵满。
“好!一言为定!开牌。”
是金婵的声音。阿宁看不到图像,他一边听着音频一边给小童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阿宁问:“妹夫,你在什么位置?”
小童像是捂着嘴,声音很小:“我在太阳城赌厅的正中间,现在整个赌厅只有十几个人在玩,我站在别人身后假装看热闹。”
“能看见王辉那边的情况吗?”阿宁问。
“能看见,这个厅里只有八张赌台,看得很清楚。刚刚她们吵起来了,现在坐一起赌呢?”
“好,你尽量别暴露自己,盯住王辉姐妹就行。”
“好的,没人注意我,她们那张赌台后面站了一群人,我是从显示屏那个角度盯着她们的。”
“嗯,有问题及时给我打电话,隔一段时间也要向我汇报一下她们的输赢情况,明白吗?”
“放心吧张大哥。”
挂断电话,阿宁从音频里听到了第一把牌的结局,王辉输了。
大林姐和王莹在对话,王莹说:“您数一遍,整好五百万。“
大林姐呵呵笑着冲手下人说:“东子,数一下。“
金属筹码摩擦碰撞的声音在音频里听得很清楚,甚至都能听清金婵故作姿态的呼吸声,以及因为金婵赢了钱身后人群捧臭脚的奉承声……
“这把押啥?”是王辉在发问。
金婵故意矫情:“这把不想押,飞两牌看看。”
王辉很沉得住气,一点也听不出气馁和慌乱,平静沉稳地说:“没关系,我就不信邪!你随便飞牌,选好哪把牌都不用问我,你押庄我就押闲。来大姐,把我这些现金码都换成泥码。咱可说好啦,如果我输完了,你可要借我些钱翻本哟!呵呵……”
“好说,好说!美女,先赌钱,咱们台下聊,多个朋友多条路!呵呵……”大林姐的话语很让人舒服。
“好的,呵呵。”王辉特别自然,表现出了富足人群的底气。
“来吧!这把我押闲。”是金婵的声音。
“好呀!我押庄。”
阿宁从音频里听到了往尼毯桌布上推筹码的声音。
接下来是荷官的发牌声,每张牌拨出牌靴时,牌靴上冲着荷官的小液晶屏幕都显示扫描到的扑克牌的花色和点数,以防发生扑克牌落地或掉入赌台缝隙而造成不必要的纠纷。小显示屏平时很隐秘,万一出现问题时,可以人为冲向赌客,发出的牌点和花色一目了然。
“嗞……嗞……”四声尖细的电子鸣叫之后,庄和闲的两门牌发完了。接下来听到的是金婵翻牌时的呼吸声和旁人在后面鼓劲“吹……吹……”的加油声。
当摔牌的声音传来后,金婵骂了一句:“妈的!”后面捧臭脚的人也唏嘘一片。
听起来王辉很从容,只听她喊了一嗓子“公”,随即传来劲爽的摔牌声。
“耶!”姐俩击掌庆祝的声音很明显,这把牌王辉赢了。
牌手付码的节奏感很强,熟练的动作将传到阿宁耳朵里的声音都显得那么悦耳。
“来美女,您数好。”是大林姐的声音。
“整好。他数的时候我看着呢!呵呵。”王莹的声音很磁性。
“把码洗了。”大林姐向手下发号施令。
“飞,继续飞。”金婵的语声有些急促,显然是心里发毛。
接下来都是发牌声和牌手的报点声:“闲六点,庄七点,叉烧,庄赢。”
“……庄三点,闲搏牌……闲搏八,缩水。闲一点,庄三点,庄赢……”
这两把牌一输一赢,两个女人势均力敌,没有胜负,真正的受益人是大林姐和赌场,但相比之下,她们得到的都是杯水车薪而已。
看来金婵很谨慎,牌飞了十几把才下了第三注。
这一把她又输了。
继续飞牌……
这时,萌萌和韩小姐都睡醒了,两个女人先简单的洗漱了一下,阿宁向她俩简单说了一下王辉姐妹在跟金婵对赌的情况。然后两人坐到显示屏前戴上耳机。
第四把牌金婵又输了,王辉姐妹已经赢了将近一千二百万。
第五把牌王辉输了。
金婵又在飞牌,她几乎是飞几把牌才下一注。相比之下王辉的心态平和得多,一直都是以静制动。阿宁可以想像两个女人的样子,一个悠然自得,稳坐钓鱼台;另一个轻皱娥眉,心神不宁。
没别的解释,只能说两个人的演技一流。
阿宁放下心来,照这样下去,金婵这一亿筹码会毫无疑问地转到王辉手里。他站起身,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大口,刚嚼两下,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黄老大打来的。他急忙接听:“喂,黄大哥,你在哪里?”
“张总,我的船已经靠岸了,您要的东西都在船上。您方便过来取吗?”黄老大的声音里伴着海浪声。
“在哪里靠岸?”
“码头啦!”
“好,二十分钟后到,你在船上等我。”
“好的,我等着您。”黄老大挂断电话。
阿宁放下苹果,对萌萌和韩小姐说:“我有事出去一趟,你俩千万监听好四号音频里赌场的情况。一旦有突*情况发生,千万第一时间联系我。”
韩小姐听阿宁如此一说,明白这件事情十分重要,她摘下耳机,凝重地问:“张大哥,刚刚我听见赌厅里赌得很大,你担心的是不是王辉姐妹?”
“嗯。”阿宁肯定地点了点头。
韩小姐忧虑地说:“如果有必要,我也去赌厅盯着她们,留萌萌一个人监听就好。”
“不用,你们都是和那姑娘对赌过的熟面孔,如果再次集中出现在她身边,被人发现会有负数。监听好音频,有问题及时通知我就行,我离这儿不远。”阿宁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
出了房间,阿宁给王莹打了电话,王莹接通:“喂,姐夫。”
“嗯。”阿宁很满意王莹的反应速度,接着说:“你俩掐着点火候,赢个四五千万就撤,但要约定明晚再赌。”
王莹的声音带着几分调皮:“哎呀姐夫,我知道啦!有本事你给我姐打电话,看打扰她赌钱,她怎么收拾你,呵呵。放心吧!我俩不能把你的家底输掉的,呵呵。”
王莹挂断电话,她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确,坚决执行阿宁的指示。
阿宁匆匆下楼,停在路边的出租车见他招手,开了过来。
五分钟左右,出租车到了码头。远远地看见黄老大站在船甲板上,阿宁环顾了一下左右,轻快地上船。
黄老大将阿宁引到船舱,关上铁门,从角落里拉出一个大帆布包,拉开后一样一样地往外倒腾东西。有两个类似小号暖水瓶大小的氧气瓶、两副潜水镜、两套弹力潜水服、一个灭火器大小的水下推进器、一个折叠式充气筏。
阿宁逐一验看着这几样东西,这些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他拎起有些份量的氧气瓶,试着将输气管叼在嘴上,打开给氧阀,立马感觉清凉的氧气冲入口腔,吸入几口,整个人都舒爽起来。他又扣上潜水镜,试试光线,很清楚,与正常视觉没有差别。当他试着启动水下推进器时,随着推进器顶端螺旋叶片的急速旋转,一股强劲的动力在双臂间震荡……
在阿宁试验其它几件设备的同时,黄老大打开折叠充气筏,拉了一下充气绳,叠在一起比砖头大不了多少的小东西一下子变成了席梦思床垫般的大气垫。阿宁试着趴上去试了试,承重功能显然不错。
这些东西试好后,阿宁非常满意,他微笑着对黄老大说:“黄大哥,阿扁果然是个黑货专家,这些东西正是我想要的,总共多少钱?”
黄老大递给阿宁一只古巴雪茄,用雪茄剪切掉烟头,点燃之后两人惬意地抽了几口,黄老大洋洋自得地说:“张总,这套潜水设备七万港币。还有这个,总共您给二十万港币吧!”
阿宁接过黄老大手中的一本护照,表皮上是韩国标志。他翻开首页,照片上的女子齐耳短发,典型的朝鲜族大饼子脸,眼小嘴大,是个丑女。年龄三十一岁,名字的字母拼写是朴奉春,首尔清水洞人。阿宁又翻了几页,护照挺新,澳门入境日期是2012年11月份。
阿宁翻弄着护照,微皱眉头,犹豫着问:“黄大哥,这个护照能用吗?”
黄老大悠然自得地抽着雪茄,很有底气地说:“张总,放心好啦!这种证件都是本人已经确认死亡,但证件并未注销,是通过特殊途径流传到黑市的。只要您把照片拿来,我拿去让人处理一下,这个证件就是合法的啦,可以通行世界各地,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只要别落在国际刑警手里就好,所谓套头证的意思就是换个头像,用原证的信息嘛,放心好啦!”
阿宁轻轻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问:“黄大哥,友谊大桥下面的水域你熟悉不?”
“什么?友谊大桥下面?”黄老大有些错愕地看着阿宁。
“对,那地方水多深,浪急不急?”
“呵呵,张总,看来您对大海是一无所知耶!那地方无论水深不深,浪急不急,人如果掉下去,都是要死的啦!哈哈……”
阿宁附和着笑了笑:“我的意思是合不合适潜水?”
黄老大的笑声仍未止住:“呵呵……潜水哪儿里都可以啦!”
“那么……人如果从桥上跳下海里,会怎么样?”
黄老大止住笑声,想了一下,然后说:“那个高度也有几十米,人如果没有准备地跳下去,会摔晕,之后就被海浪卷走啦!”
阿宁的神情有些凝重,皱着眉头问:“有准备的话就没问题了吗?”
“呵呵,当然啦!如果有准备,人的精神是高度集中的,会提前憋好一口气,落水后惯力消失就会向上浮动,这样就可以把头露出水面。如果有船接应的话,是不会有问题的!”黄老大的脸上露出洞悉一切的表情。
阿宁如释重负,坐在了木椅上。少顷,他又问:“黄大哥,你明天有时间吗?”
“晚上出船,白天有时间,您要用船吗?”黄老大看了一下腕表。
“对,如果方便,明天您带我到友谊大桥下面去练练潜水,可以吗?”
“好,我等您电话。”黄老大脸上露出欣喜,因为阿宁只要用船,价钱都比别人给得高。
“这些东西都放在船上,明天我直接把钱给你带来。”
“好的,张总,明天我亲自驾船带你去潜水。”
“好,明天见。”
辞别黄老大,阿宁踩着跳板回到岸边,扭头望着远处的友谊大桥,它像一条发着金光的巨龙横卧于海面,璀璨的灯火犹如闪烁的鳞甲,一派眩目的光泽。他逐个目测着每个桥墩之间的距离,也估量着桥面低矮处与海面的落差。几天之后,金婵就要从大桥的某一处纵身跃下,如此冒险一跳,是生是死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刚打到出租车,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是小童打来的,阿宁急忙接起:“喂。”
“张大哥,王辉姐妹赢四千多万了。”小伙子有些兴奋。
“噢,是吗,你在哪里?”
“我在赌厅外面的走廊里,我怕被人注意到,看一眼就到外面溜达,然后过一会儿再去看一下,但我的眼睛始终不离赌厅门口。”
“好,做得不错,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你继续盯着。”
“嗯,放心吧,张大哥,我挂了。”
“好。”
挂断电话不一会儿,出租车停在万利大堂门厅前。阿宁赶紧扔下一百元港币,匆匆进门奔向电梯间。
高速电梯眨眼间就停在了三十五楼,阿宁大步走向房间时,手里己经掏出房卡。来到房间门口,他把房卡插进卡槽,“吧嗒”一声,房门打开,他大踏步跨到电脑前。韩小姐和萌萌同时站起来,萌萌把耳机摘下来递给阿宁,两个女子的眼神里充满了紧张和兴奋。
阿宁戴上耳机,四号音频里传来大林姐要命的女中音:“翁太太,别急,多飞几把牌再下注。不用急,现在才输了九把牌而己。”
金婵小声嘟哝:“输一把我也不甘心,真后悔,不如半个小时前就不跟她赌了,那时还赢了她两把呢!”一副小媳妇的幽怨。
大林姐刚传来两句宽慰的话语,就被王辉的声音打断:“唷,妹子,呵呵,说句糙话,有强*的,没逼赌的。一直都是可你的心情来,你什么时候说停咱们就停。哪怕你赢我一把就说不赌了,我也没有怨言。呵呵……唉!可是呀!现在你想捞回去,不容易呀!呵呵……”
王辉这一番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可把金婵气坏了,她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哼!钱不来回人不赌,别赢几把就忘乎所以,有种的咱们赌大一点,台下每把一千万怎么样?”
王辉特别轻慢地呵呵一笑:“唷,妹子,可别动肝火呀!生气对女人的皮肤不好。你如果不这么说的话,我还打算陪你玩几把,既然你这么在乎输赢,我可不与你斗气。现在都午夜两点了,再熬夜该生皱纹了。算了,今天到此为止。公关,帮我退码。”
阿宁一听,刚刚紧张起来的心情平缓下来,人家王辉不用自己操心,在赢到几千万时主动叫停了牌局。看来自己是多虑了,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这种愧疚随即一闪即没,毕竟钱不是自己的,凡事往坏处想往好处努力还是对的。常言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如此巨大的行动,容不得半点闪失。
王辉姐妹去退码了,阿宁很快接到了小童的电话:“张大哥,王辉姐俩退码去了,我用不用直接过去帮她俩拿着钱?”
阿宁知道小伙子是怕王辉姐俩拿钱跑了,他轻松地说:“不用,坠在后面跟着就行,如果她俩不上楼的话,你再冲过去拦住她们。”
“好的,如果她们要往别的方向走,我马上给你打电话,然后拦住她们。”
“好,就这么着。”阿宁放下了电话。
这时,音频里传来金婵愤怒的声音:“大姐,你去把那个娘们儿帮我叫过来,我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大林姐显然也有些着急了,语速极快地说:“翁太太,别急,赌不赌人家说了算,我过去跟她俩聊聊。钱不是一天耍的,只要她俩不离开澳门,还有机会。”
金婵像小女生一样委屈地发着嗲:“大姐,人家不舒服,我就要跟她对赌,输给她我不甘心!大姐!你去把她俩叫过来,你去嘛!”
听着她嗲嗲的声音,阿宁脑海里浮现出她扭捏撒娇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看来女人大多是天生的好演员啊!
大林姐像哄小孩儿一样对金婵说:“翁太太,别着急,我去把她俩叫过来,你们预约一下,今天她们赢了四五千万,尝到了甜头,估计不会拒绝的,呵呵。”
能让大林姐拿出这么大耐心的,只有两种人,要么特别有钱,要么特别有色。
音频里稍稍静了一会儿,看样子大林姐是去账房找王辉聊天去了。耳机里留下的只是金婵坐立不安的叹息声和倒弄筹码的噼啪声。
不一会儿,音频里传来王辉那得便宜卖乖的嘲弄笑声:“哟……我说妹子,怎么还耍上公主脾气了呀!刚刚听林大姐说,妹子是千亿富豪的爱妻,不在乎输这几个小钱。怎么?是不是输给我不甘心呀?呵呵……没关系,我想交林大姐这个朋友。这样吧!我这个人从不熬夜的,今天都有些睡晚了。明晚十点,我们还在这里见面,不见不散!怎么样?呵呵……”
王辉扭捏造作的娇情样可把金婵气坏了。但是,现在王辉是胜家,主动权在人家手里,稍有不顺,人家就可以拂袖而去,让你连报仇雪恨的机会都没有,所有不甘都只能憋在心里。无奈,金婵几乎是努力调节气息才故做心平气和地崩出几个字:“好吧!不见不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呵呵……放心,我会来的。如果我不想来,连敷衍都大可不必,直接走掉算了!关健我是想交林大姐这个朋友。呵呵……明晚见。只是再多弄些筹码哟!呵呵……”
王辉的笑声随着高跟鞋踩踏羊绒地毯的声音渐行渐远,音频里剩下的是金婵和大林姐的谈话声。
金婵说:“今晚不赌了,数一下筹码,明天我和那*子拼了!”
大林姐先沉声吩咐手下人:“数码。”然后对金婵说:“翁太太,别动气,赌一定要有个好心态。牌局没结束就不会有真正的赢家。那两个女的也是有钱人,我估计明晚她们能来,如果您能稳扎稳打,赢上就掏她个大的!”
金婵说:“大姐,哪怕这一亿筹码都输掉我也无所谓,只是那*子太气人,我就是看不得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儿,钱让她赢去我闹心!”
“诶,翁太太,小人得志都是流星一闪,不会长久的!今晚您回去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晚吃掉她!”大林姐的话语里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了狠毒。
金婵乖了许多,这番劝说消解了她心中的愤懑,音频里传来她小声的应喏。
“大姐,还剩五千零三十一万五千。”一个男人的声音。
“好,把码给翁太太存起来。”大林姐沉声说。
音频里剩下的都是大林姐和金婵一边走一边闲谈的声音……
阿宁摘下耳机,起身走到窗前,将大幔帘掀开一条细缝,隔着一层纱帘向外望去,远处珠海的灯光在浩瀚夜空的映衬下一片斑驳,与绚烂的澳门“藕断丝连。”此时己是午夜,咫尺之隔的两座城市犹如同床异梦的一对夫妻,一个在斑驳中沉睡,一个在绚烂中怀着鬼胎……
阿宁低头看了看手机,没有接到小童的电话,这说明王辉姐妹并无异动,应该带着钱走在回来的路上。
果然,门铃声在半分钟后响起,韩小姐看了阿宁一眼,阿宁点了点头,她摘下耳机,起身打开了房门。
“哎哟!张总,完胜而归,饿死了,快请我吃大餐。呵呵……”
王辉一边迈开大长腿向客厅走,一边居功自傲地嚷嚷,房间里刹时被她的女高音灌满了。
“辛苦,辛苦。”阿宁客气地迎了两步。
王莹将手中两个沉甸甸的钱袋往茶几上一放,容光焕发地说:“这袋是五千万本金,这袋是四千七百万营利,全在这呢!明晚十点,继续下集,呵呵。”说完和姐姐王辉一起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
阿宁面带欣喜,他知道小童即将回来,与两人相见难免让人多想,于是给姐妹两人使了个眼色,从钱袋里拿出一捆百万的港币,对王辉姐妹说:“二位大美人,走,去你俩房间。”
姐俩对视一眼,以为阿宁怕这里人多说话不方便,随即起身。三人离开房间,来到了王辉姐妹的套房。
进屋落座之后,阿宁把那捆港币往茶几上一放,微笑着说:“二位别嫌瘦,我说过这钱不是我张宁的。但这一百万港币我就擅自做主了,当给二位的辛苦费。一会儿你俩出去吃点好吃的,我还有事情要安排,就不陪二位了。但最好别去赌,也别跟其他人接触,明晚我们还有一场好戏要演。呵呵。” 赌城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