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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替罪羊(1)

赌城深处 海宁 15093 2021-04-05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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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笨蛋,你咋那么笨呢!都是辽省的,离滨海不远,你一打听就知道啦!真是笨!干啥都笨!小屁孩儿!”胡美芝嗔怪地发着浪音,说得阿宁心里麻麻的。

  “好!我俩马上去,你们啥时候到啊?”

  “哎呀!别管那么多,你俩到了西沟之后就找家宾馆住下,到了我就打你传呼。”

  “噢!知道了,哎……”阿宁总觉得有很多话要对胡美芝说,但又不知从哪说起。

  “哎个屁!见面再稀罕你!别淘气哟!小屁孩儿!呵呵……”胡美芝挂了电话。

  阿宁意犹未尽地握着听筒,觉得听筒很亲切,舍不得放下,如果后面几个要打电话的人不催促的话,他还得握一会儿。

  这下阿宁高兴了,乐颠颠地跑回小旅馆,使劲儿推醒床上睡觉的石头:“快!快起来!咱们走!这下咱们可妥了!”

  “啥妥了?”石头蒙头转向地看着阿宁。

  “哎呀!别问了,快走!”

  “去哪儿啊?”

  “西沟!”

  “西沟?西沟在哪儿?咋还往沟里带呢?呵呵……”

  “别废话!快走!”阿宁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看阿宁的兴奋样儿,石头知道肯定有好事了!因为在他心中,这位足智多谋的老大是不会干蠢事儿的。

  两人简单整理一下行囊,石头的棕色挎包里除了几件两人的换洗衣服之外,塞了三万崭新的百元大钞。阿宁后买的夹包里有五万多现金,*股兜的钱夹里也被钞票装得鼓鼓的。两个衣着时尚的年轻小伙子精神抖擞地打车直奔客运站。

  自打假身份证可以应用之后,阿宁和石头几乎忘了自己是逃犯的这件事儿,出入哪里都自然大方,加上包里又有大笔的金钱,两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从内到外都透着自信和阳光。

  一路的风景都被阿宁忽略了,他的脑海里被胡美芝那诱人的胴体灌得满满的,尤其她那疯狂时刻*诱的动作和*荡的眼神,更让年少的阿宁深深地迷醉。他甚至无法自拔地让胡美芝的影子填充在自己生活的所有空隙里。就在昨夜,他还在被窝和脑子里的胡美芝“交过手”,相当爆。

  胡美芝无处不在,简直有些粗鲁地盘踞在阿宁的心头。更可怕的是,阿宁意识到这种迷恋是前所未有的。作为一个自以为已经熟透了的十九岁男子汉,这当然不是阿宁的初恋。那个初中时代的美术老师,有着和胡美芝一样“团雾”的二十岁女教员才是阿宁生命中的第一个女神。虽然那时的一切都发生在他青葱嫩芽般的心里,但潜意识中,美术老师比台球、电子游戏、港台流行歌曲更加具有吸引力。美术老师的一个微笑和手把手的辅导,对阿宁来说都是若有若无的暧昧。甚至在一次野游时,他勇敢地“不小心”撞到美术老师怀里,让他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单方面感到了默契的索然。以至于一年后,美术老师结婚的消息都能让阿宁毅然决定不上学了。因为他觉得全世界都欺骗了自己,和自己谈对象的美术老师在没有达成共识的状态下,水到渠成地抛弃了自己。为了这段虚拟的初恋,他的人生改写了,那么优秀的一个小才子万分可惜地变成了一个街头巷尾的混混。

  此后也或多或少地对周围的女孩儿产生过兴趣,却都只是一“闪”而过,“闪”就是祸害人家。

  然而这次不同了,也许与美术老师的那份感觉太遥远了,胡美芝的出现,竟然使阿宁失去了平衡,栽进了身不由己的痴恋之中。更在经验之外的是,一贯自我感觉良好的他突然固执起来,失去了以往的理智。此去西沟无论胡美芝让自己做什么,他都会在所不辞,他觉得自己被卖给胡美芝了,谁也赎不回去。就算被她卖掉,自己也会忍不住替她数钱的,自己怕别人亏欠她,怕她卖了自己而没占到便宜。这种谦卑恭驯源自他眼里的胡美芝一切都是好的,不管是看得见的,还是猜测的。比如,她那套飒爽英姿的军装、脸上从容大方的不俗气质、开豪华轿车的中尉身份、她那还会继续高升的仕途,将来必将成为一个脱颖而出的人。

  而自己不过是个越狱脱逃的教养分子,连正常人都不是的逃犯,前途一片死灰。

  所以,哪怕胡美芝是个很有经验的“过来人”,他也会觉得她那“过来人”的过程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相当有理由存在,一点也玷*不了女人在男人心目中该有的圣洁。

  从滨海到西沟这一路上,阿宁的心里都在想着这些,这是在那个年纪无法理清的问题。

  下了长途汽车,两个惹人注目的小伙子住进了县城唯一的一家宾馆。在餐厅吃饭时,他俩才知道西沟是著名的对虾产地,于是特意点了一盘对虾尝尝鲜。

  县城没啥好玩的地方,无论心里多么的蜜意缠绕,阿宁都没有太放松警惕,他对有些闲不住的石头说:“咱俩不能没事瞎溜达,万一碰上点事儿就麻烦了!”

  一听这话,石头乖乖地坐在床边,看着电视连续剧里那几张熟悉的明星脸说:“嗯,不能瞎溜达,整出毛病就坏了!”

  一直在房间里挨到第二天的中午,电视频道都让两个小伙子翻烂了。正在这时,阿宁的传呼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正是自己无限期盼的汉字:小坏蛋,速回电话,芝。139411XXXXX。

  这是部手机号码,阿宁飞奔而出,赶紧下楼到宾馆前台回电话。哪知,刚奔到宾馆大堂,一眼就看到了身穿名贵蓝裙的胡美芝,她头上卡着太阳镜,正和一位老者在前台开房间。阿宁的心砰砰直跳,胡美芝的侧脸精致得像一片花瓣。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喊了出来:“胡美芝!”

  胡美芝一回头,欣喜地向阿宁奔了两步,但突然又停住了,似乎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她调整了一下呼吸,递给阿宁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平静地说:“其实我都猜到你可能就住在这儿,估计传你一下就会出现,呵呵。”眼神中的兴奋高频率地闪动。

  “你们咋来得这么快?”阿宁几乎要伸手去抱她。

  胡美芝快速瞪了阿宁一眼,意思是让他停手,这里不方便。嘴里却说:“嗨!干事业就要雷厉风行嘛!”说完一扭身,拉着老者的衣角对阿宁说:“小明,这是我干爹!”

  阿宁仔细一看,这不是那天在滨海九州饭店见到的肖司令吗?只不过今天他没穿军装,而是一套浅色西装,花白的头发仍那么油光。

  阿宁立马紧张起来,结巴着说:“肖……肖司令……”

  “嘘……叫肖老!”肖司令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大眼袋上面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往两侧涮了涮。

  阿宁一下反应过来,人家这对父女今天都是便装,肯定是微服私访,自己险些没坏了大事!这样一想,他立刻被一种庄严的神秘感笼罩,站直身姿:“肖老,您……您好!”脸上的恭敬前所未有。

  肖司令威严之中带着一些长者的慈爱,上下打量着阿宁,点了点头。

  “爸,这就是我跟您提起的那个李明,您回部队那晚就是他陪我在新华影院看的通宵,呵呵。”胡美芝说完飞快地冲阿宁眨了眨眼睛。

  阿宁会意,知道一个女孩子在长辈面前必须掩盖自己的*流韵事,否则就不可爱了。于是,他急忙陪着小心“呵呵”讪笑两声。

  肖司令微笑着点了点头,极具长者风范地说:“呵呵,小李这小伙子不错。但是,美芝啊,这次任务关系到上层的诸多方面,你还要多教导教导他,呵呵……”

  “嗯!放心吧!李明很聪明,肯定会协助我们完成任务的!是不是李明?”胡美芝轻推了一下阿宁,又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那……那肯定的!”阿宁急忙表忠心,浑身上下都被一种神秘的感觉充盈着。他甚至举一反三地幻想着有一天能因为自己为军方出了力而赦免“罪行”,从此踏上一条曲线报国的光明大道。

  “走吧!先去房间,然后我们出去吃点东西。”肖司令说完率先走向楼梯口。

  阿宁急忙拎起胡美芝脚边的一只精致的大号密码箱,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感觉沉甸甸的。他亲昵地偷捏了一下胡美芝的小手,贴着身子和她并排跟在肖司令身后。

  胡美芝趁这个机会贪婪地狠看了阿宁几眼,然后向干爹的背后一努嘴,又狐媚地眯了他一下。

  阿宁明白,胡美芝这是告诉自己,以后两人的行动要偷偷摸摸地进行,不能被干爹看出端倪。他高兴得像个生死同盟一样使劲儿点了点头,心里荡起了兴奋又狂乱的浪花。

  将这对“父女”送进一间大套房之后,阿宁小声对胡美芝说:“我哥们儿在二楼的房间呢!要不要叫上他?”

  胡美芝转脸望向干爹,肖司令虽然年龄大一些,但耳聪目明,早听清楚了阿宁的问话,他冲女儿微微颔首。

  “行,十分钟后到餐厅一起吃饭。”胡美芝接过干爹脱下的西装,挂在衣架上。

  阿宁临出门时,脑子里不光印着胡美芝的笑脸,同时也闪现了肖司令那丝嫉妒的目光,还有他那某种鸟类一样的下颌。

  回到房间,阿宁兴奋地拍了一下石头的大腿:“嘿!哥们儿,这回咱们可有指望了!你知道吗?那天在滨海九州饭店见到的那个少将,原来是胡美芝的干爹,现在四楼的套房里呢!快起来,下楼去餐厅等着!”说完赶紧照着镜子整理“梦特娇”T恤衫。

  石头坐了起来,憨声憨气地问:“啥?那个老少将是胡美芝的干爹?我靠!那么邪乎吗?”

  “那可不!这次人家是微服私访执行任务来了,咱俩可得好好把握机会,弄好了咱俩的问题估计人家都能解决!”阿宁激动得呼吸都有些急促。

  石头也跟着激动起来,但在出门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拉了一下阿宁的胳膊:“哎?老大,我那个当兵的朋友说过,他们团长到哪儿都带着警卫员。少将比团长大多了,他怎么不带警卫员呢?”石头停住了脚步。

  阿宁扭头愣愣地望向石头,懵懂地说:“是吗?我对部队的事儿一点都不了解!难道……难道他们是办私事没带随从?”眼神期待着石头的回答。

  “这……这他妈我也整不太明白,不过……要是这样的话,他们办的肯定是大事儿啊!”

  “嗯!稳当的吧!咱们得好好听话!”阿宁拉了一下石头,两人快步向餐厅走去。

  到了餐厅,阿宁和石头选了一张靠角落的桌子,连坐都没敢坐,像两个忠诚的卫士一样伫立在桌边,弄得年轻的女服务员不解地问:“二位,吃点啥?咋不坐下啊?”

  阿宁平静地回答:“噢,不急,我们在等人。”

  女服务员看着他那虔诚的样子,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不难想象,这两个小伙子气质不俗,他们如此恭敬等着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物。

  这时,胡美芝乖巧地挽着肖司令的胳膊走进餐厅,她的美貌让另外两桌食客都停止了谈笑和咀嚼。再看她所挽老者的翩翩风度,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大地方来的贵客。

  看阿宁和石头笔直地立在桌边,肖司令平易近人地轻轻摆了摆手:“小伙子,坐,坐。”

  阿宁和石头等肖司令坐在主位之后,看了一眼华府千金般的胡美芝,等待着她的指示。

  胡美芝扑哧一笑:“坐呀!看啥呢!坐。”

  俩小伙子红着脸拘束地坐在胡美芝的下手,她一脸灿烂地问阿宁:“咋不介绍一下你哥们儿呢?”

  “噢!我的好哥们儿,大龙!”阿宁如梦初醒般拉石头站了起来。

  “呵呵……”胡美芝被他俩憨直的举动逗笑了。

  肖司令慈爱地瞪了胡美芝一眼:“别让旁人笑话,快坐下。美芝,给他俩讲讲要注意的方面。”说完微笑着向阿宁和石头摆了一个坐下的手势。

  阿宁和石头又拘束地坐下了,胡美芝拿过餐桌上的菜谱递给阿宁:“小明,你俩想吃什么随便点,呵呵。”

  阿宁急忙把菜谱推回胡美芝面前,不好意思地说:“不……不用,我俩吃啥都行,吃啥都行!呵呵。”

  石头也赶忙点着头说:“嗯,吃啥都行,吃啥都行,嘿嘿。”

  胡美芝笑了,露出了那排让阿宁迷醉的小白牙:“服务员,点菜!”

  女服务员在忙活其他的客人时,眼睛也不时地向这桌不同寻常的客人偷望,听到喊自己点菜,她“噢”了一声,马上小跑过来。

  不一会儿,饭菜都上齐了,肖司令很绅士地微笑着说:“美芝啊!照顾两个小伙子吃,呵呵……”说完,他拿起筷子轻缓地夹了一只虾肉放在食碟内,端起小碗米饭,优雅地吃起来。

  阿宁瞟见他那某种鸟类一样的下颌干瘪地*动着。

  “吃,吃呀!看你俩哪像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别拘束,这里现在没有肖司令和胡中尉,只有肖老和他的女儿美芝。以后啊,你就喊我美芝,呵呵,快吃!”美芝开朗大方地活跃着气氛,当说到“肖司令和胡中尉”时,她特意压低了声音。

  阿宁给了石头一个眼神,两人也学着肖司令和美芝的样子优雅地端起碗,夹了面前菜盘里的一口菜,尽量放慢速度吃起来。

  席间没人说话,阿宁认为这是有身份的人养成的习惯,食不言,寝不语。只有自己和美芝的“短目相接”在餐桌上灵动着。

  饭吃得差不多了,肖司令先放下碗筷,食碟里面干干净净,碗里更是一个饭粒也没有。服务员送上来碧螺春香茶,他浅浅地吹饮。

  阿宁用脚碰了一下石头,石头会意,冲肖司令和美芝傻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向吧台走去。

  美芝满意地看了阿宁一眼,小声且快速地说:“你这哥们儿可靠吗?”

  “可靠,绝对可靠!”阿宁挺直了腰杆,就差没敬礼了。

  美芝望向肖司令,肖司令点了点头。

  石头结完账回来脸有点红,阿宁抓了一下他的手,两人同时凝神瞅着这对高贵的父女。

  美芝向后靠稳身体,轻咳了一声,挺了挺傲人的胸,声音不大地说:“一会儿你俩出去找一台体面些的车,我们出发!”言语简短而有分量。

  “好,这就去!对了,我俩具体干啥?”阿宁站起身,石头也跟着站起来。

  “你俩尽量别说话就好,小明,你就扮演我男朋友。”美芝递给阿宁一个内容丰富的眼神。

  阿宁心里突然热了起来,掩饰不住笑意:“行!”说完和石头一前一后出了餐厅。

  一出宾馆大门,石头面露苦相:“老大,你知道刚刚这顿饭多少钱吗?”

  “多少?”阿宁皱着眉头问。

  “一千二百零五,收了一千二!”石头咧了咧嘴。

  “我靠!跟将军吃顿饭真他妈贵啊!你吃出味儿来了吗?”阿宁有些惊愕地说。

  “靠!尽他妈紧张了,都不知道吃的是啥,呵呵。”石头一脸委屈地摇头讪笑。

  “咱俩就是没见过世面,你看美芝和肖司令,像吃家常便饭一样,脸不红不白的。”阿宁撇了撇嘴。

  溜达了好一会儿,石头突然指着一间发廊前停着的黑色奔驰车惊喜地说:“老大,你看,那台车不错!”

  阿宁的眼睛也是一亮,在他俩看来,肖司令和美芝交待的事情,必须全力以赴地去办,肝脑涂地也要办得漂亮。攀附权贵时,人对赴汤蹈火并不是那么害怕。他俩快步向发廊门口走去。

  来到车前,两个小伙子羡慕不已地摸了摸黑色奔驰车的车身,定定地瞅了瞅庄重的车标和白钢底盘,啧啧地赞叹。石头转到车尾,摸着车*股上的标识说:“老大,560呢!和咱们滨城当年的乔四老爷开的一个型号。”

  “就它了!要是车主同意租给咱,多少钱都拿下!”阿宁爱不释手地拍了拍后备箱的盖子。

  “喂!离车远点!”

  从发廊推门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脖子上挂着一条金光耀眼的项链,五大三粗的形象,一看就是社会上的玩家。

  “不好意思大哥,我们哥俩就是稀罕车。不知这车租不租?”阿宁沉稳镇定地向前迈了一步。

  “租?有租大奔的吗?”中年男子摸了一把光头,眯着眼睛打量着阿宁。

  “那得看办多大的事儿!”阿宁凛然地看着中年男子,像是自己要做的事情正在维护国家利益一样。

  “噢?说来听听,办多大的事?”中年男子很感兴趣。

  “大哥,具体办啥事儿就不和你说了,车能租不?”阿宁平静地和他对视。

  “呵呵,这位小兄弟,有点意思!租大奔会女朋友啊?”中年男子看着这个仍有几分稚气的小伙子,心里不禁有几分喜欢。

  “差不多!就要个体面,如果可以的话,大哥你开个价!”阿宁掏出中华烟敬了中年男子一根。

  中年男子抽了一口烟,眯着眼睛说:“去哪里?路多远?”

  “我们领导在县宾馆,去哪里、路多远都得问他,你就说一天多少钱吧?”阿宁故作成熟地从唇角吹出烟雾。

  “如果不出西沟县,一天两千,你们包油!”中年男子抱着膀子说。

  “行!现在就走!”阿宁向后一摆手,石头从挎包里拽出一捆崭新的百元大钞,手指轻快地开始点钱。

  中年男子眼里闪过一道欣喜的光芒,可想而知,两千块够理多少个头发啊!他一摆手:“行了!行了!现在是下午一点,到明天这个时候你再给钱就行!”说完冲发廊里面喊:“媳妇,我出趟车。”

  发廊里出来一个长相不错的女人,好像在给客人找零钱,手一边在腰包里翻弄一边说:“去哪啊?”

  “不远!到地方给你来电话。”中年男子说完摆了摆手里的大哥大手机。

  阿宁见中年男子也是个爽快人,诚恳地说:“大哥,这么的,我先押你这一万块钱,车说不上得用几天呢!用完了一起结算!”说完一挥手,石头把一捆钞票“啪”地一下拍在中年男子手上。

  “好!爽快!兄弟,没说的,上车!”中年男子打开车门,让阿宁和石头坐进去,然后把那捆人民币递给妻子,卡上墨镜启动了奔驰。

  阿宁和石头都是头一回坐奔驰,坐在后座上颠了颠*股,摸摸这儿,摸摸那儿,石头喜滋滋地问:“大哥,这车多少钱买的?”

  “新车可贵了,一百多万呢!到我这里都好几手了,花十五万买的,花十一万修的!呵呵……”中年男子乐呵呵地说。

  “老大,这钱不贵呀!过些日子咱们也买一辆呗?”石头兴奋起来。

  阿宁满心都是憧憬,也高兴地说:“哥们儿,咱要想买一台这样的车,难吗?”说完很有深意地看了石头一眼。

  石头心里明白,以阿宁的智慧,用不了多久,弄个几十万块钱还是不难的。一股希望顿时从心头升起,他亢*地一拍阿宁的大腿:“那是!老大,那是!”

  奔驰车停到了县宾馆门前,阿宁下车快步跑进大堂,沙发里的美芝扶着肖司令的胳膊站了起来。阿宁急忙拎起沉重的大号密码箱,特别干脆地说:“车在外面!”

  美芝火辣辣地看着阿宁,眼带欣喜地说:“不错,走!”扶着肖司令的胳膊率先向门外走去。

  出了宾馆的玻璃门,肖司令看着那台气派的奔驰点了点头,冲身边的美芝说:“嗯,小李很能干,不错,不错!”

  站在车旁的石头急忙拉开后车门,恭身让进肖司令和美芝,又把提着密码箱的阿宁让进后座,自己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阿宁和美芝的*部刻意地紧靠着,上身却故意分开一些。

  中年男子变成了一行人的专业司机,他在后视镜里有些惊讶地看着后座上庄严的肖司令和高贵美貌的美芝,不由得感叹,真不愧是坐大奔的人,不同凡响啊?于是略显恭敬地问:“去哪儿?”

  “大富乡。”

  美芝优雅地说完,阿宁和石头都扭脸望她,因为她说的是大着舌头的异乡话,两个小伙子都分辨不出是哪里的方言。

  “哟!是福建人吧?”中年男子见多识广,分辨出了美芝的口音。

  “是福州的。”肖司令也改说方言了。

  看着阿宁和石头吃惊的样子,美芝嗔怪地瞪了他俩一眼。

  阿宁找个机会和石头对视,用眼神告诉他,别大惊小怪的,执行特殊任务当然要换成特殊的装扮和身份喽!

  奔驰开出县城半个多小时,来到了美丽富饶的海边小镇大富乡。车子驶在平整的柏油公路上,能够望见淡蓝色的海面上到处都是养殖海产品而竖起的网杆。忙碌的人影三三两两地出现在海滩上,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小镇的富足一望便知,齐整整的三层小楼树立在街道两旁,商铺门前似乎都流淌着充足的钞票味。中年男子看着倒车镜问美芝:“我们去哪里?”

  “麻烦侬帮忙打听一下,闻家宏的家在什么地方?谢谢侬!”美芝嗲声嗲气地说。

  “好!”中年男子把车停在了路边,他下车向几米外的一个靠着摩托车的男青年走过去。

  “哎,哥们儿,请问闻家宏家在哪儿?”中年男子问。

  男青年手一指:“看见那栋五层高的红瓦小楼了吗?那就是闻百万家。”

  “谢了!”中年男子回到车上,奔驰向那栋鹤立鸡群的红瓦小楼驶去。

  眨眼车子停在了小楼前,石头相当敬业,先下车打开阿宁这侧的车门,阿宁和胡美芝依次下车,在错身时,两人的手飞快地紧握了一下。石头又绕到另一侧,恭敬地为肖司令打开车门,肖司令手扶西装下摆,风度优雅地下了车,抬头望着瑰丽的红瓦小楼,下垂的眼睑皱了皱。

  “让司机把车停路边等着。”美芝小声对阿宁说。

  阿宁弯腰冲中年男子说:“大哥,你就在这儿等着,有事儿的话我叫你。”

  “好的,我就待在车里。”中年男子叼上支烟,放开了车载音响。

  石头接过阿宁手上的大号密码箱,站在了门边。阿宁和胡美芝站在肖司令身旁,肖司令挺直干瘦的腰身站在院门正前方,那派头相当引人探究。

  这时,镂金花格院门向里拉开了,走出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妇人,红红的脸上微纹不多,一副健康的神色。她用中气十足的声音问:“噢,几位,您们是?”

  “噢,您好啦!我们是福州来的,要拜见一下闻家宏先生,可以的嘛?”肖司令文质彬彬地冲老妇人鞠了一躬。

  老妇人静静地端详着几位陌生人,老者儒雅而有风度,漂亮姑娘和英俊小伙似一对金童玉女,拎箱子的年轻人高大威猛。她又扭脸看了一眼停在门旁的奔驰车,不用说,傻子都能看得出这行人大有来头。于是,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客气着说:“噢!远道儿来的,呵呵,里边请,里边请,老闻马上回来,里边请,呵呵……”热情地将四个人让进院子。

  阿宁快速打量了一下小院,水泥地面很平整,两个相对而建的圆形花坛里盛开着艳丽的花朵,一台红色桑塔纳轿车停在敞开门的车库里。具体趁多少钱不好猜测,但单凭肉眼所见,小康水平不在话下。

  在院墙的角落里,趴着一只相当威猛的大黑狗,正在懒洋洋地轻甩尾巴尖驱赶着讨厌的苍蝇,根本就没搭理这几个“不速之客”。

  老妇人把一行贵客让进一楼的客厅,手脚麻利地掸了掸沙发,笑呵呵地说:“请坐!请坐!我去倒水,呵呵。”

  “老姐姐您忙,呵呵。”肖司令特别礼貌地冲老妇人躬了躬身,绅士、和缓、也很接地气。

  一楼的格局很简单,走廊的一侧是客厅,另一侧便是厨房。老妇人推开厨房的门就喊:“哎呦!我的小祖宗哎!你咋把虾盆弄翻哩?看你弄得跟海猴子似的,呵呵……”

  肖司令在沙发中央坐下后,阿宁和美芝坐在靠客厅的门边。石头则欠着半个*股搭在阿宁旁边的沙发扶手上,人群层次分明。听老妇人这样一说,四个人寻声望去,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双手抓着一只大对虾嬉笑着跑出厨房,奔着楼梯向二楼跑去。

  老妇人托着茶盘回到客厅,一边给客人们倒茶一边幸福地说:“唉!我这小孙子太闹人了,整天给我捣乱,呵呵……”

  “呵呵,令郎高就呀?”肖司令的福建口音字正腔圆。

  “呵呵,高就啥?在镇子上开了一家销售公司,就卖我们当地的特产,对虾。呵呵……”老妇人微笑着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手。

  “不错,不错,我们此来也是为这对虾的事情喽!呵呵……”肖司令很优雅地吹着茶碗。

  “噢!老闻回来了,呵呵……”老妇人透过窗户望见丈夫从大门外走进院子,起身去迎接,嘴里喊:“当家的,当家的,来客人了,来客人了,是福建那边来的。”

  客厅里的几个人都站了起来,房门一开,走进来一个相当硬朗健硕的老者,常年风吹日晒的红脸膛上布满了沧桑之感,但精神饱满,声音洪亮:“噢,几位快坐,快坐,贵客迎门,有失远迎啊!哈哈……”

  老闻不但言语得体,人也极其热情,骨子里透着北方人特有的豪爽,言谈举止间不难看出他在本地绝对是号有头有脸的人物。

  “哎呀!客气啦!客气啦!不请自来,请勿见怪,请勿见怪!呵呵……”肖司令握住老闻伸过来的粗糙大手,使劲摇了摇。

  两位老者年岁相差无几,但是无论穿着、气质还是面相,都突出地代表着两个阶层。老闻是憨厚朴实,劳作一生的本分乡民,虽富足,但无法改变纯朴的原始感;肖司令则是文质彬彬、专于动脑的权利层知识分子,到哪里都透着一种令人尊重的绅士风度。

  老闻环顾了一下几位时髦的年轻人,对自身的粗糙颇感尴尬,搓了几把略带海腥味的灰衬衫,又拍了拍下身的灰裤子,抖动着下巴上的花白胡须,自嘲地笑着说:“您看,也不知有客人来,屋子乱糟糟的,呵呵,请问先生贵姓啊?”

  “噢,鄙人免贵姓肖,这是我的名片。”肖司令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熏着香的金色卡片递了过去。 赌城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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