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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再议。先去输钱。
金婵:YES SIR!
结束和金婵的短信交流,阿宁挤在萌萌和韩小姐中间,坐到显示屏前。他戴上耳机,切入四号音频,耳机里立马传来高跟鞋踏着路面的“哒哒“声……
几分钟后,高跟鞋声停顿了一下,接下来是拉门的声音。少顷,又传来角子机的电子乐声,偶尔还掺杂着哄叫的人声。又过了一分多钟,音频里安静了许多,只剩下舒缓的音乐和高跟鞋踩踏地毯的声音。
随着声音的变换,阿宁可以准确判断金婵的行踪。她现在已经穿过永利赌场五分之一的大厅,进了太阳城赌厅。果然,音频里随即传来大林姐要命的女中音:“呵呵,翁太太,您看,人家这两美女比您来的还早呢!呵呵。”
“哟,你们都早来了!看来我的赌技真是差劲呀!呵呵,不过,世事无常,鹿死谁手还得看运气,咱们开始吧!”金婵的声音十分嚣张跋扈。
“呵呵,刚刚为了等您呀,我们姐妹三万两万地小赌,输了二十多万。看来今晚的运气不济,翁太太可要手下留情哟!呵呵……”王辉开口就点火。
“废话少说,还是每把五百万呗?”金婵问。
“呵呵,每把一千万也行,反正我们姐俩一分本钱都没拿,这些筹码都是昨夜从您手上赢的!呵呵……”王辉得便宜卖乖。
“好,每把一千万。飞牌!”金婵有些动气了。
这时传来大林姐的声音:“哎,翁太太,别动气,赌搏最忌讳动气。”
“哼!坐在这儿输两个月也不至于去讨饭,恐怕有些人就不行了吧!”金婵开始挑衅。
“呵呵,翁太太,也许我没您那么富有,但咱们可以在场外设个赌,看看咱们谁能在这里坐上两个月!”王辉的口气铿锵有力。
“好,我看你俩也是有身份的人,咱们就说定了,从今天开始,我们每晚十点准时在这里对赌,看看谁能坐到最后。哼!”
“好!一言为定,我明天就让老公把证件给我俩都转成商务签。林大姐,我老公的集团也是中国五百强企业,如果有措手不及的时候,还请大姐多接济呀。呵呵。”
“放心美女,第一我爱交朋友,第二我做的就是这个生意,像您这么有身价的富豪,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哈哈……”
大林姐豪爽地朗声大笑,阿宁甚至都能想到她脸上横肉颤抖的样子。这种开怀大笑她是发自内心的,她能不笑吗?一个是千亿富豪的爱妾,一个是上市集团老总的爱妻,如果这两个重量级的人物在她这里出码,谁输谁赢不干她事,来回拉锯产生的渔利那可是天文数字,她能不笑吗?她的笑声里都能喷出金粉,把整个赌城全部镀上金都够了!
在大林姐和随从们的大笑和谄媚声中,金婵与王辉对赌的第一把牌开始了,音频里能够清晰地听到金婵抠牌时较劲的吭哧声。那声音特别像临近*潮时蓄积大叫的前奏。阿宁甚至可以根据这样的前奏在脑海里组织一个图像,臃肿老态的翁兆基像个老王八一样缓慢而持久地动作着。纵使女人是反感的,身体有时仍会自行妥协,当到达一定的交磨量时,金婵发出的应该就是现在音频里传来的声音。
结果有负众望,金婵吭哧瘪肚地真把牌抠赢了,身旁爆出了狗腿子一样的喝彩声。推动筹码的声音在音频里显得特别刺耳。阿宁皱了皱眉头,听见王辉浅淡地笑了两声,波澜不惊地说:“哟,妹子,不,不,应该叫翁太太,好手气呀!我翻出八点,你竟然翻出了九点,看来今晚您是铁了心要报昨夜那一箭之仇呀!呵呵……”
金婵的声音很脆:“哼!我看你对赢我特别有信心,我就不信那个邪!来,这把押啥我让你先选。”
“哟!到底是有身份的人,素质就是高!呵呵,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买闲,开牌!”
筹码很重地放在了呢绒台布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金婵的声音还是那样清脆,“庄,打满。”
这次放筹码的声音轻了许多,应该是大林姐的随从替金婵放上去的。
阿宁不由得赞叹,仅凭金婵头脑的反应速度,将来无论她在哪里,都可以游刃有余地驾驭她的人生。但愿这次生与死的巨大转换能让她飞速地成熟起来,好让她在下一个人生的十字路口能驾轻就熟地选择方向,踏上一条康庄大道。
这次,音频里传来的是王辉姐妹的*叫声:“哇!是九点唷!呵呵……多谢翁太太承让,呵呵……”
与王辉姐妹的*叫相对应的是其他人的唏嘘,但,世事总是那样的出人意料。在大家包括阿宁都以为金婵输定了的时候,音频里突然爆发出令人不敢置信的欢呼声,紧接着听到金婵扬眉吐气的乖戾语气:“哼!你翻出的是九点,我翻出来的也不是八点半呀!”
不言而喻,这把牌双方以九点打和,周围仍是一片恭维喝彩之声。
王辉的声音恢复了平淡,软声细语地埋怨:“唉!这老天爷也是,干嘛非开这种让人心跳的玩笑?弄得人家空欢喜一场!呵呵,翁太太,看来您今晚的手气好得很呀!既然这样,您还敢让我先选门吗?”
王辉的挑衅是高明且得体的,任谁也看不出破绽。
阿宁心情放松,微微一笑。这时,听见了一个成熟的男人操着澳门本地口音的普通话:“各位老板,黑牌到了,我们要换牌,请稍等。”
应该是男牌手的声音。
正常情况下,露出黑牌,就标志着这靴牌结束,赌客大多会转到其它赌台去玩儿,很少有人会耐心地等待工作人员换上新牌。但音频里却传来金婵任性的声音:“不忙,我们就坐在这儿等。我觉得这张赌台今天特别旺我,你说呢美女?呵呵……”
王辉显出了绝对的大度,给人的感觉她几乎是个永远可以左右逢源的女人:“呵呵,可以呀!既然翁太太让我先选门,您都那么大方,我怎么好意思扫您的兴呢!呵呵……”
“嗯,二位都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大富豪,赌归赌,大家的气度还是令人敬佩啊!哈哈……”坐在两位美女旁边,大林姐的笑声里都涌动着雄*般的占有*。
不一会儿,新牌换完了,王辉要求牌手飞了几把牌之后,下了第一注。也许是换新牌把金婵的旺运换没了,这把牌她先看牌,又是一顿吭哧瘪肚地抠牌之后,掀出了零点。这是阿宁听大林姐身后的人爆出的料。而王辉大叫的一声“开”就翻出了七点。按规则,金婵是有补牌机会的,但她又补到了一张“公”,三张牌加起来仍然是零点。
这薄薄的三张扑克牌的威力可不敢小觑,台上一百万,台下一千万,短短几分钟,一千一百万灰飞烟灭。
音频里收听的效果跟现场看热闹差不多,牌手补完牌的报点声、赌台边捧场者的唏嘘声,将所有细节都暴露给音频。
紧接着又是一把险牌。王辉押的是庄,金婵押的是闲。庄三点,闲六点。按理说,庄补牌补赢的机会不多,但王辉硬是补来了一张“4”,与原来的三点相加,是七点,活生生地贴着肚皮宰了闲家。
金婵的演技堪称一流,她的脾气又上来了,真应了那句话,钱输犟汉,棒打刁民。换做别人早该要求自己先选门押了,但她把有钱人的任性演绎得淋漓尽致,硬是坚持让王辉先选门,自己押她的对门。除了一把“和”牌之外,连着就输掉了三把,面前剩下的筹码不足一千万。
这就是面子的金贵,宁可输得倾家荡产,有面子的人也不会丢了自己的颜面。只听金婵有些焦躁地对大林姐说:“大姐,剩下的这点钱不够赌一把的了,再给我出点码。“
话一出口,赌台寂静了片刻。少顷,大林姐笑呵呵地说:“没关系,蔻蔻,再去给翁太太签两千万筹码。”
然后她又说:“翁太太,那麻烦您现在就更改一下欠条吧!呵呵。”
“好的。”
音频里传来手包的拉链声和打开纸张的声音,接着又传来了非常短的说话声:“对,这里,在这里加上数目,对,按在这儿,对,好的……”
这两千万属于意外收获,金婵只是演了个小节目,又轻巧地写了几个字,娇柔造作地按了几个小小的手印,大林姐就又多损失了两千万港币。
这两千万筹码的到来,相当于垂死之际盼来了救兵。金婵确实接连赢了两把,当她面前的筹码积攒到五千多万时,王辉要求换台了。理由是这张台英俊成熟的男牌手换班了,新接班的女牌手下巴太长,把她的好运支到了别处。
王辉这个刁钻刻薄的理由一出口,首先是大林姐一伙爆发出了捧臭脚的笑声,然后是金婵略带鄙夷的揶揄:“哟,美女,这个厅里只有那么几张台子,你先挨个看看,哪个荷官的下巴能把你的好运吸回来,咱们就到哪张台去对赌。别胸部下垂了就赖地球引力太强,怎么不看看胸衣的质量?哼!”
“唷,唷,唷,翁太太,大家都是女人,可别拿咱们的宝贝说事儿!其实您还太年轻,对某些问题研究的不够透彻。其实呀!胸部下垂和其它因素的关系都不大,主要还取决于男人掌握它时的运行方向。呵呵……”
王辉已经是熟女中的熟女,开这些不荤不素的玩笑金婵哪里是她的对手,但两人为了把戏演得更加逼真,必须把斗嘴列入重点。
金婵没好气地说:“哼!我今天真是受益匪浅,哪怕再输几个亿也值,最起码可以未雨绸缪,在胸部没下垂时加以防范。而有些人就只能望洋兴叹了,再想调整某些运行方向也来不及啦!呵呵……”
王辉是个掌握时局的高手,在任何地方都是长袖善舞之人,她呵呵一笑:“唉!自叹不如呀!眼下后悔的不是时机,还是换张能赢钱的赌台吧!多赢些钱,好雇一个特别有方向感的小鲜肉亡羊补牢呀!呵呵……”
“姐,别胡说。”这是王莹的声音。
“好吧!今天如果这几千万都输给你也无所谓,就当变相给某个小鲜肉发薪水了!你选台吧!”金婵拿捏火候的时机掌握得很巧妙。
大林姐一再打着圆场,对她而言,这两个富贵骄奢的女人怎么斗嘴都无所谓,只要别打起来,别搅了赌局就好。鹬蚌相争,得利的永远都是女身男性的大林姐。
换了一张赌台之后,依然是王辉先选门。虽然金婵手里的五千多万筹码只够输五手的,但赌局仍然出现了胶着状态。一直到凌晨两点多,金婵才成功地输掉所有的筹码。这种你死我活的拉锯战演得很逼真,任谁也看不出问题。同时,拉锯战也给大林姐创造了巨大的利益。不过,嘿嘿……与她的损失来比,还是少得可怜。
王辉姐妹拿回来的是六千两百七十九万港币,剩下那几百万损失绝大部分是金婵被大林姐抽去的油头,一少部分是赌场抽去的水子。
两个女人将新崭崭的港币拿出来摆在茶几上,喜滋滋地看着阿宁。
阿宁拿起一大捆现金单独放在一旁,对王辉说:“王总,你们先回房间,我随后就到。”
王辉姐妹同时看了看独立出来的那一百万港币,心领神会。她俩都明白,一会儿这捆百万巨款就将在这个男子有力的手上递给自己。这是自己本次表演的出场费,并非来自这笔钱真正的主人。
两人走后,一直在暗处盯着她俩的小童回到了房间。阿宁将两百万现金又分给了韩小姐和这对情侣,让他们一会儿出去汇款时,将钱一遭打到她们自己的银行卡里。
三个人连推脱的举动都不想有了,相互对望了一眼之后,韩小姐红着脸带头说:“张大哥,这些钱我们先收着,但我们不会用,都给你留着。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需要,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对,都给你留着!”小童也红着眼圈说。
韩小姐热热地抹了抹眼睛。
萌萌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她扭头抹了抹眼睛,没有说话,转身开始分理茶几上的现金。她把钱十捆一堆,十捆一堆地分开,每一堆是一千万。
活了小半辈子,阿宁明白,绝大部分人所谓的成长,无非是渐渐消磨掉天性中的良知,最终成为适应现实的生存者。但是此时,这间套房里弥漫的都是情义浓浓的真性情,找不到一点点的贪婪和自私。
阿宁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情深意切地对大家说:“给你们的钱,你们就花。让这点钱改变一下自己和亲人的生活,这是你们应得的,因为你们都是好人。”
他说话时,萌萌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刚要回头说些感谢的话,阿宁摆了一下手制止了。为了调解气氛,他幽默地说:“手里的活别停,小韩你俩也赶紧帮着数钱,然后连同给你们的那份一起去金店汇到账号里。再晚一会儿的话,没准我反悔,再从你们手上要回来!呵呵……”
几个人都笑了。
阿宁让他们把现金留出两百多万的零头,剩下一亿零五百万分成三份,每人拿一份分别再汇到施慧发来的那十个账号里。于是,三个人又像下午一样,拎着大包在凌晨时分奔赴不同的金店,一份一份地去汇款……
他们走了之后,阿宁拿上那捆单独摆放的港币出了房门,脚步极快地来到王辉姐妹的房间。
开门的是妹妹王莹,进屋后,阿宁把一百万港币放在沙发扶手上,对特意在这个时机洗完澡的王辉说:“王总,别嫌少,你们姐俩帮了我大忙,这也是我这个过路财神所能支配的极限了!呵呵……”
“张总,我们姐俩是缺钱,但也不是见谁的钱眼都开。您能给我们俩这个赚钱的机会,说明您拿我们当朋友,同时也是可怜我们。我俩更知道您也是硬着头皮帮我们。钱我收下,今后不管有什么需要,只要我们姐妹能办到,您尽管开口。”
王辉一边说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整个人都湿漉漉的。
阿宁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会的。这样,天亮你俩就出关,我就不送你们了。回到北京来个电话,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就吱声,别客气。”
“好,不客气。”王辉深情地点了点头。
“张总,再见。”王莹和姐姐一起将阿宁送到门口。
“保重。”阿宁出门后,随手关上实木门。
回到房间,阿宁掏出小手机,给金婵发了条信息:方便的话回个信。
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信息提示音响了。金婵回复说:我现在跟大林姐在咖啡苑吃东西,她盛情邀请,我得稳住她。
阿宁回复:你现在洗手间?
金婵:对。
阿宁:告诉她,后天就还钱,要说得斩钉截铁。
金婵:我就是这么说的,否则怕她去金店。
阿宁:好的,回到店里给我信息。那老色*不单单是个玻璃,公母都不放过,如果躲不过,别忘了采取措施。
金婵:呀!你说对了,我还真发现她有点麻人,我的胳膊被她摸了好几下呢!但你放心好了,我会为你守身如玉的。
阿宁:你也放心好了,我也会为我老婆坚守阵地的,快回到餐桌吧!
金婵:我喜欢挑战,嘻嘻……
阿宁:我直打寒战,回去再聊。
金婵发过来一个妩媚含羞的表情。
相爱的人,无论多么寂静的深夜,心依然守候着对方。出去汇款的三个人刚回来不久,阿宁的手机就收到了施慧的短信:老公,这些卡里又收到了八千四百万人民币,折合港币一亿出头。你睡了吗?
阿宁急忙回复:我马上睡,亲爱的,你怎么还没睡?
施慧回复:阿敏和我一起整理小说呢!我就感觉你还要往卡里打钱,果然被我猜到了,呵呵。什么时候回来?
阿宁想了想,回复道:估计还得几天时间,我想你。
施慧:我更想你,好了,这几条短信足够让我安心的了!你忙吧!我和阿敏要睡了!我爱你。
阿宁:我爱你,晚安。
施慧:已经是早上了呀!呵呵,不用回复了老公。爱!
阿宁:爱!
阿宁亲了一口手机屏幕,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
韩小姐点的饭菜已经摆上餐桌了,三个人都坐下来等着阿宁,见他那陶醉的样子,都不忍心打扰。
闻到饭香,阿宁回过头,看见大家都眼含祝福地微笑着看自己,他不好意思起来,坐到餐桌旁着重地看了韩小姐一眼。韩小姐的眼光随即躲闪了一下,自打见到施慧之后,她的醋意已然被征服代替。如今又见到美得要死的金婵,她油然地认识到了某些东西,同时也承认了某些东西。虽然心情不可否认地变得灰蒙蒙的,但她瞬间就告慰了自己,难道自己不希望这个与自己有过露水情缘的男人幸福吗?
阿宁敏感地捕捉到了韩小姐的波动,他急忙话锋一转,调节气氛:“我说各位,这次的事基本办完了。但是,过不了多久还有一件事各位必须到场。”
“什么事呀?”萌萌拿公用筷子为阿宁夹了一只鲜蚝。
“呵呵,参加我的婚礼。”阿宁幸福地微笑。
“好啊!好啊!”萌萌和小童几乎跳了起来。
韩小姐掩饰了一下失落,脸上堆起笑容问:“在哪里结婚?”
“北京。到时候各位不但不能缺席,份子也不能少,但也不能多,每人一万块挨着号码的新钱,而且我还要萌萌老家的泡菜和小韩亲手泡制的桂花酒。呵呵。”
这个话题立马将房间里的气氛调动了起来,当阿宁把施慧的照片拿出来给大家看时,小童一拍手:“好!这才配得上张大哥!”
韩小姐的微笑冻在了脸上。
吃完饭,天光已经微亮。赌城并没有苏醒,而是刚刚沉睡。
阿宁让三个人好好睡一觉,醒来之后还有一段艰巨的任务,就是继续监听音频里的内容,直到今晚十点之前才撤线,然后几个人要赶在关闸闭关前出关。
几个人都已经洗完澡睡去了,阿宁靠在客厅的沙发里,焦急地等待着金婵的短信。
直至早上六点三十分,金婵的短信才姗然而至:哎哟,烦死我啦,这个老家伙磨叽到现在才放我走。险些被她摸到咪咪。
阿宁回复:稳住她没有?
金婵:约定明天中午还钱,她今天肯定不会来金店“视察”的。
阿宁:咱俩都太累了,都睡一觉吧!现在是六点半,把手机设上闹钟,十点钟准时发信息。
金婵:好吧!我都快睡着了。
阿宁:十点准时。
金婵:准时。
把手机的闹钟设到十点之后,阿宁垫了一个沙发枕,两分钟不到,沉沉睡去。
梦是现实的缩影。阿宁正梦见自己在浑黄的海水中穿梭,甚至都闻到了腥咸的味道,手机的闹钟喋喋不休地吵了起来。
他心悸了片刻,睁开朦胧的睡眼,调停闹铃。
缓了缓神之后,他喝了大半瓶果汁,然后打开小手机,蓦然发现金婵的信息已经早早恭候在屏幕上面了。
内容是:起床撒*!
阿宁笑了一下,这个姑娘的性情里有一些杨琳琳的影子,无论多严峻的现实压在头顶,都照样压不住她的乐观。
阿宁回复道:遗书是怎么处理的?
金婵:你撒完*啦?我不叫你,会不会*床?
阿宁:我问你正经事呢?
金婵:哎呀!开个玩笑都不行。遗书早弄好了,放在我的梳妆盒里了。我“死”了之后,会被发现的。
阿宁:确定鲍先生几点到澳门了吗?
金婵:如果不误点,晚上十一点落地。
阿宁:你要在晚十点前,把所有窃听器都收回来扔掉,以免事后被发现。
金婵:这个好办,其它地方的“小钮扣”我直接拿走就是了,小洛和李菲包里的,我假装开玩笑,一翻包就搞定。
阿宁:跳海的衣服准备好了吗?
金婵:准备好了,是一套紧身衣,鞋子是系带的半高跟。
阿宁:手机、项链、戒指等贵重物品都要随身揣好,以免跳海时丢失。
金婵:放心吧,这几样东西都结实着呢,掉不了!手表是防水的。还需要我随身带什么?
阿宁:常用手机和这部小手机。
金婵:明白。
阿宁:一会儿我去友谊大桥边拍照,把准确跳海的位置标记清楚之后发给你。
金婵:你发给我之后,我是不是要先去“踩点”?
阿宁:可以,最好骑电瓶车去,这样更会准确无误。
金婵:跳海地点允许有多大误差?
阿宁:桥洞和桥洞之间宽着呢,有些误差也不要紧。但误差还是越小越好,因为你落水之后,我就得游过去救你。如果你直接落到我前面,咱们的时间就会充裕一些。
金婵:我经常看见有大船从桥下经过,能不能恰巧被船上的人发现呀?
阿宁:没那么巧吧!再者,你跳海时是半夜,海面一片浑黄暗黑,而且在浩瀚的海面上你就跟一片树叶子差不多,进水就没影了。只要你浮出水面后能迅速游到桥洞下面,就不会被人发现。我会在四十秒内给你套上氧气瓶和潜水镜,再收起充气筏,咱俩往水里一扎,转眼就干出去几百米远了。到那时候,桥上的人只能干瞪眼!
金婵:我就说嘛!老基贼肯定不如你这个小鸡贼。嘿嘿,看来我这一辈子都跟鸡贼有缘。
阿宁:哼!我如果跟你有缘的话,那就是做贼!别扯没用的了,我现在去桥边拍照,你也抓紧准备吧!
金婵:好吧!总指挥,一想到我这只金婵今晚就要彻底脱壳了,好兴奋耶!
阿宁:今天后半夜你再兴奋吧!记住,细节决定成败,千万别留下蛛丝马迹。
金婵:嗯,尽管放心吧!这几天傻子也跟你学成鸡贼啦!嘿嘿。
结束短信交流,阿宁伫立窗前抽了一支烟,然后穿上运动装,戴上运动帽和墨镜,在镜子前照了照,很满意。
临出门前,他叫醒了韩小姐和萌萌两人,交待她们仔细监听音频,饿了叫餐到房间吃。
出门之后,他给王辉打了个电话,那姐俩已经到深圳了,打算看望一下年迈的大伯就回北京。叮嘱了几句,阿宁放下电话,给黄老大打了过去。
少顷,电话接通:“喂,张总。”
“黄大哥,你在哪里?”
“在家里哄小孙孙耶,蛮快乐。我什么时候出船?”黄老大身边传来婴儿稚嫩的呀呀声。
阿宁说:“大约晚十点左右我们就得出发,船停在哪里?
“停在港澳码头,我们十点钟准时在那里见面好吗?”
“好,十点见。设备都没问题吧?”
“推进器的电池被我充得满满的,氧气瓶也充了氧,都没问题,放心好啦!”
“OK,晚上见。”
“晚上见。”
打完电话,阿宁已经来到万利厅外的廊檐下。他一招手,等在路边的出租车甩了个弧线驶上来。
上车后,阿宁对司机说:“师傅,去友谊大桥。”
中年男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阿宁,似乎没听清他的普通话,大着舌头问:“老板,您是去友谊大桥吗?”
“对,友谊大桥,但不是去跳海自杀,呵呵。”
阿宁打消了司机的顾虑。
“哦,一看您也不像输破产的样子,怎么会去自杀呢!呵呵……”
司机一边驾车,一边和阿宁闲趣盎然地攀谈。
不一会儿,车子抵达友谊桥头。所谓交流就会产生感情,阿宁拍给司机一百元港币,示意他不必找零钱,多付了三倍的车资。
出租车开走以后,阿宁在离桥头一百米左右的地方站定,拿出小手机朝着第三个桥洞拍了一张照片。仔细审察一番之后,他数了数照片上的桥桩,确定了根数,把照片发给金婵。附上了一句话:你跳海的精确位置在第三个桥洞第九根桥栏桩处。
信息发过去大约十五分钟,金婵回复:你往桥上看,是不是我站的地方?
阿宁愕然,抬头仔细一望,桥面上隐约站着个人影,一身黑衣,手扶第三个桥洞的第九根桥栏桩。
阿宁急忙回复:记住准确位置,要从桥身的左侧跳,就是你的正下方,记住之后赶紧撤,你不知道后面有尾巴吗?快撤。
发送完信息,阿宁压低帽檐,装作普通游客,顺着马路向来路慢走。回头又瞥了一眼桥上的人影,已经消失了。
不一会儿,小手机收到信息:怪不怪,你的样子似乎已经印到我的脑子里了。离得那么远,又那么多人,我一眼便看到那个灰色的身影是你。
阿宁回复了一条信息:回到店里之后,仔细过滤一下所有细节,看看有没有纰漏?做好一切准备。
当阿宁到通讯商铺又买了两部新手机和两张新手机卡时,小手机才收到金婵的回信:我回店里了,一会儿躺床上好好回想一下全部过程,然后再好好睡一觉,为晚上的“死”养精蓄锐。
阿宁回复:窃听器千万清理干净。
金婵:放心。
阿宁:睡吧,我去给你准备一身大妈装。
金婵:别买太土的,把人家都弄得不美了。可惜我那么多好看的衣服啦!
阿宁:可惜的不单单是你那些好看的衣服,更可惜的是你那些宝贵的青春。
金婵:对,一直以来,我被囚禁在一个无限大的、极其奢华的、锦衣玉食的监狱。
阿宁:*床吧,养精蓄锐,准备越狱。
金婵:遵命,总指挥。
发完信息,阿宁截了一辆出租车,特意让司机开车在友谊大桥上转了一个来回,然后回到酒店。
刚一进屋,萌萌就拿着监听记录本对他说:“张大哥,三号音频、二号音频有几段对话,我感觉有些价值,你看一下。”
阿宁接过记录本,上面写着:十点十四分,三号音频一个女的说,鲍先生乘坐的飞机十一点落地,咱俩也去接机好不好?
另一个说,好呀!但狐狸精也会去的呀!
第一个说,管她呢!我们去接机表达的是我们对鲍先生的尊重。
另一个说,鲍先生订了银河大酒店的三套房间,同行的是好几个人呢!
第一个说,我们不用租车,银河酒店肯定会派礼宾车接机的。
十点五十二分,两个人走到了前厅,二号音频里又传出了两人的谈话声。
一个说,我决定了,在鲍先生把狐狸精带走之前,必须得把金店里被掉包的东西的清单弄详细了,否则咱们说不清的。
另一个人,那当然了,但我觉得鲍先生会直接兑掉金店,带我们一起走。
第一个说,这样最好……
看到这儿,阿宁认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只要金婵单独坐一辆车子,在鲍先生等人的视线中纵身跳海,那么一切都将是铁的事实。问题是,鲍先生会不会派人跳下大桥救金婵?如果有人随后跳下海,自己和金婵的换装时间就少得可怜。
想到这儿,阿宁给金婵发了一条信息:今晚你骑摩托车去机场接鲍先生,在回来的途中拉开一段距离,让他们短时间内没有机会跳下去救你。 赌城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