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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二遗书(13)

赌城深处 海宁 12928 2021-04-05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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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永利,阿宁混沌的大脑又一次证明了自己的猜测,这种兴奋剂不会危及生命的,无非是让得不到释放的*体难过一些而已。

  贾妃是惊呼着奔向阿宁的,她的身体呈诱人的淡粉色,那是因兴奋而致,血液比平时快几倍地在这具诱人的*体里奔蹿,确实对她好一通折磨。但她也坚定秉持着自己的立场,没找别的男人,一直等着这个难得一见的情郎。

  接下来就是疯子的世界了,连生死都置之度外。

  又一个小时后,两人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死死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这次堕落相当于加入了魔界,*火焚身时一切都来不及多想。阿宁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他更加透彻地看清了自己灵魂中的恶和本性中的贪*。地狱之门一旦打开,放出来的就不只是一个魔鬼。施慧和贤蓉的样子清晰地浮动在自己眼前,他睁开眼睛看了一下贾妃,回想自己和这个把大好青春都消耗在各色男人身上的*妇刚刚发生的场景,他甚至都想拒绝承认与施慧相爱这个事实。这一切让人情何以堪啊!

  好一会儿之后,阿宁起床冲洗,看着雾镜中的自己,他恨不得一刀刺穿过去,这么一个畜牲有什么资格拥有施慧的爱?这不就是活生生的坑人吗?人很怪,恶*外涌时囫囵吞枣,理智回归时一点一点地抿。对着镜子,他一丝一丝地搜寻着良知,按照自己希望的方式生活不叫自私,要求别人按照自己希望的方式生活才叫自私。如果把秀外慧中的女人留在自己肮脏的生命里,那才是超出自身邪恶无数倍的大恶!他眯眼看着镜中那个自己,向他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一觉醒来,已经是又一个午后了,正常这个时候阿宁是想回到施慧身边的,但是今天,当他站在窗前向主教山方向张望时,心里却突然灰暗起来,自己还有地方可回吗?还应该有地方可回吗?他垂下头,心里荡起隐隐的伤悲,心头萦绕着一种类似于失恋的失落感,更有一种众叛亲离无家可归的孤独感。不是别人离弃自己,而是自己做了大恶,必须被人离弃。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理由,就是这样沦落下去便可以摆脱施慧了,从此不再害她。让这个圣洁的女人去寻找真正能给她带来幸福的好男人去吧!

  贾妃面带无法言说的满足感轻唤了一声:“张宁。”

  阿宁回头,看见床上这具恢复正常色泽的躯体的眼里露出了一个活人该有的光芒,他惆怅地说:“去赌吗?我陪你。”

  “赌!借你的幸运赢个大的,然后满世界找你这样的男人,哈哈……”

  贾妃还是言而有信的,接下来一切她都那么的心甘情愿,她带阿宁去金店刷现金时不无*诱地说:“今天赌五百万的,赢多少都给你,输了的话也送你一百万,算是补偿你的付出,哈哈……”

  “谢了。”阿宁满意地笑了。

  在去美高梅赌场的路上,阿宁接到了杨琳琳打来的电话,这剂调节心情的良药来的正是时候,阿宁没等她开口骂就狠狠地说:“小*货,今天算你走运,如果你在我身边,老子让你下半辈子见了男人就跑!”

  杨琳琳在电话那头“哎呀!”一声,然后尖叫着大骂:“你个龟儿子,反了你喽!吃了龙鞭了呀?等老娘忙过几天就去教训你,让你知道杨姑娘两张嘴横竖你都惹不起,让你以后见到女人就跪地求饶,哈……哈……”

  两人一直笑闹到美高梅赌场大厅,阿宁才甘败下风地挂断电话。他一边陪着贾妃慢慢找牌路顺的赌台一边翻看短信,有一条是施慧今天一早发来的:老公,忙完了早点回来,饭在餐厅,我在床上!

  阿宁没有回复,刚被杨琳琳赶走的酸楚又回到了心间。

  也许贾妃真就是为了阿宁这个带给她别样感觉的男人才去赌的,从而阿宁也看出她确实不太嗜赌,她总共押了十几把,单人独台,每把一百万打满,输输赢赢间赢够了五百万的时候,她把扑克牌猛劲往赌台中央一摔,志得意满地冲阿宁说:“男神,拿着,全是你的。”然后潇洒起身。

  阿宁的心脏一下欢跳起来,比看着她赌的过程跳得都欢,他立马变成一只跟班狗,殷勤地随着她的轻漫步子捧着筹码去账房兑现,那种感觉真跟当太监差不多,是李莲英那样的大太监,而且还多了一只鸟,高兴死了。

  之后两人去了金店,贾妃把本金存回自己的银行卡,然后当着金店老板和两位服务员的面,将五百万港币往阿宁面前一推,神气活现地问:“骏马,值不?”

  阿宁脸上有些躁红,一边往纸袋里装港币一边说:“值!真他妈值!累死都值!”然后问道:“为啥管我叫骏马?”

  “跟我以前遇到的男人相比,他们充其量也就是条草驴,你当然是骏马。”贾妃说得相当肆无忌惮,旁若无人。

  “行吧。骏马先把钱送回去,然后随便你骑。”

  阿宁说完先一步跨出金店,在路边截了一辆出租车,根本顾不上背后那几束夹杂着各种意味的眼光。

  “等你啊。”贾妃满脸*光地丢给阿宁一个女王般的微笑。

  在车上,阿宁痛快地砸了一下手掌,惹得中年男司机不住地透过后视镜去观望。司机大不了以为这位红光满面的老板肯定是因为赢了大钱而兴奋,但阿宁心里却大为感叹,他妈的,上次弄五百万死了俩人,这次弄五百万就浪费点力气和“子弹”,没想到世上真有这种奇事,说出来谁信呐!

  但爽快只是一方面,内心深处那通被良知大刀阔斧去折磨的痛苦也真够一说,阿宁心里开始翻腾,正常来讲,这些钱应该汇回滨城还债,但是,他宁可顶着巨大的压力,也要把钱还给施慧。

  车到濠景后,他没有上楼,而是把钱袋放到前台一个很熟悉的经理手上,让她现在就叫施慧下来取袋子,自己有车等着去办急事,然后他出门钻进车里向来路驶去……

  车行不远,阿宁接到了施慧的电话:“老公,袋子我拿楼上来了,你怎么又走了?”声音温柔平静。

  听了这话,阿宁心里更是愧疚得要命,他无颜面对她,哪怕她一句温柔的话语传来都自责得受不了。他假装急切地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先不和你说了。”没等施慧说话,他急忙挂断电话。

  随后,他又收到一条施慧的短信:老公,我等你,永远!

  阿宁眼里一热,惭愧得无地自容。

  回到永利客房,几乎光着的贾妃早已迫不及待了,她扑上来捏住阿宁的下巴,带着那种发泄前的狠毒劲儿说:“骏马,我又给你起了个名,叫柳下惠。刚刚我仔细回味了一下你昨天的样子,真跟流传千古的柳下惠没什么两样儿,拿下你太带劲儿了!”

  “你又吃药了?”阿宁有些担忧地问。

  贾妃急切地说:“你没觉得特有劲吗?这药吃一丸能顶三天,啥时候想啥时候就上劲儿。”

  经她一说,阿宁也觉得挺有心情的,于是很快融入角色。不为别的,她的美貌倒是其次,关键是这五百万港币太解渴了,就为这,他也要肝脑涂地啊。

  接下来的一昼夜,阿宁关上手机,奔赴那一场又一场披肝沥胆的一场奉献。次日午后,两人刚想相依相偎地歇一会儿,门铃却在这个时候特烦人地响了,他俩对望一眼,都想在对方眼中问出谁在敲门,但两人都摇了摇头。阿宁起身来到门边,趴猫眼儿一看,是施慧。

  阿宁犹豫了一会儿,心想借这机会刺激她一下也好,反正“扒皮抽筋”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就让她看看自己到底是啥人。他告诉贾妃没事儿,然后打开了房门。

  施慧面容憔悴地站在门口,穿着绿色的套裙。看到光着上身的阿宁,她眼光一亮,急切地问:“老公,你怎么关机了?我俩找了你一宿,贤蓉刚回家,实在没办法我才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真在这里。”

  阿宁不回答,低着头挡在门口,施慧仿佛明白了什么,犹疑着问:“房间里有人呀?”

  “有,贾妃!”阿宁无所顾忌地扭头喊了一声。

  贾妃探头探脑地从主卧室向门廊看了一眼,然后穿着贴身内衣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她的败俗和*荡。这种不屑避人的轻浮很直白地告诉人们,她是女人中的另类。

  施慧的眼睛像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似的,厌恶地低了一下头,然后像怕脏了眼睛一样扭转身子,迈了半步,眼睛看着地面小声说:“我等你!”说完迅速看了阿宁一眼,快步离去。

  施慧的眼神像一把飞刀,准确无误地刺进了阿宁的心脏。疼了一下之后,阿宁又释然了,他觉得这一刀是为心爱的人受的,值!

  “行啊,骏马,嫂子是月亮上下来的吧?”贾妃关上房门,转身抱住阿宁的腰。

  “呵呵……”阿宁惨笑一声,反手在贾妃的*股上拍了两下。

  贾妃扭脸一笑:“你是想撤托吧?敢这样明目张胆,有内容,绝对有内容。真的,我眼睛毒着呢!”

  阿宁仰躺在床上,叼上一根烟,自嘲地说:“马再骏也是畜生,和人永远*不到一个壶里。”

  贾妃不再发问,她知道自己无权参与进去,嘻笑着扑了过来……

  似乎女人之间的这种对比,更能激起自认为略逊一筹却最终获胜的那位的成就感,贾妃在接下来的“成本回收行动”中更加疯狂了,这场阴盛阳衰的好戏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然后这一男一女才变成一对相拥着的、还有呼吸的尸体。直到下午四点,阿宁才从昏睡中醒来。他打开手机,发现里面只有一条施慧的短信:我在彼岸等你!

  再往下看才知道,石头已经到珠海了。

  阿宁匆匆洗漱完毕,跟死狗一样的贾妃打了个招呼,然后叫车赶到关闸。

  这个时间排队的人很多,他出了珠海关闸,石头和韩小姐已经等在面馆了,石头这几个月胖了不少,一米八的大个子,起码二百斤重。阿宁上次回滨城时给他买的东西基本都装备在身上了。西装笔挺,挎包也上档次,就是那一脸凶相实在是与流氓脱不了干系。他见到阿宁兴奋得如同粉丝见到了偶像,马上接过阿宁的夹包,很关心地仔细打量阿宁,看了一会儿皱着眉说:“老大,你这几天没睡好觉啊?眼圈咋都发黑了呢?”

  阿宁对石头是很贴心的,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摸了两把他那像刷子一样立在头皮上的头发茬说:“在家没抽得五迷三道的啊?”

  “你不是不让我抽吗?我甚至都不愿意接触溜冰的人,看不惯他们!”石头兴高采烈地说。

  阿宁自己再堕落,也不想让身边的人堕落。他看了一眼目光总停留在桌面上的韩小姐,温和地说:“你最近咋样啊?”

  “老样子呗!挣钱,忙活女儿。”韩小姐虽然被阿宁算不上抛弃地抛弃了。但是,她对阿宁安排的事情却越来越尽心地执行着,石头的机票都是她帮忙订的,又安排了私营车从深圳宝安机场把石头送到拱北口岸。证件也马上签好了,十分钟左右她的同事就会送来。

  在临进关闸时,阿宁让石头走在前面,他带着愧疚对韩小姐说:“这是我给你女儿买糖吃的。”说着把一叠港币塞到韩小姐的包里。

  韩小姐和他推让,手和手的交扯中有热切也有躲闪,阿宁最后扶了一下韩小姐的披肩秀发,又顺带摸了她光滑的胳臂,深看了一眼她文静的样子,无声地转身离去。走到转弯处回头,牛仔裤、蓝色小衫的身影仍在那里站着,眼神好似渴望着对接……

  石头除了几件换洗衣裤没别的东西,无牵无挂的男人行囊总是很小,进到澳门后,阿宁把他安排在澜桂坊的房间里。

  石头初来澳门,被这座流光溢彩的*望都市吸引得神魂颠倒,阿宁给了他点钱,让他自己随便溜达,电话随时保持开机,别走丢了就行。

  阿宁回到永利的客房,贾妃刚要缠上来,露露却十分不知趣地打来了电话,“你在哪里呀?快到万利看看吧!你们家仙女输了好多……”

  这他妈是个噩耗啊!放下电话阿宁匆匆下楼,贾妃也扭着趟过男人河的腰身跟了下来。在厅口第三张赌台上,阿宁看到了一身白色休闲装、披着大红披肩的施慧。

  阿宁无声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黑亮的秀发有想要亲吻的冲动,但是他没有动,一股难言的苦涩袭上心头。

  这张赌台只有施慧一个人在玩,熟悉的女牌手刚要告诉施慧你老公来了,被阿宁用眼神制止住。施慧芊柔的手指放在玻璃茶杯上轻轻地敲着,芊细柔白得让人心疼。当她看好路单把筹码全推到“庄”上的时候,阿宁震惊了,他从来没见过施慧如此的豪赌,一注就是几十万。阿宁俯身一把拿回了筹码,施慧这才看到他。她一下站了起来,抓住他的胳膊,高兴地说:“老公,你来了!”眼里没有厌恶,只有喜悦。

  “你疯了?怎么赌这么大?”阿宁紧皱眉头,心口一疼。

  “这算什么?这些输完,一千万就没了。”施慧说的云淡风轻,好像输的不是钱,而是本来就要扔掉的垃圾。

  阿宁听完,脑袋“嗡”了一下,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然后猛地扳着施慧柔弱的削肩晃了两下,急切地问:“你说啥?一千万!!!”

  施慧笑了,笑得甜甜的。她抚弄一下阿宁的剑眉,温柔地说:“嗯,一千万输完了,因为它们什么也买不到。噢!对了,昨晚你拿回来的钱我存在这张卡里了。”说完她递给阿宁一张银行卡。

  阿宁没有接卡,像被雷劈了一样,大张着嘴紧皱眉头,呆呆地看着施慧,他在强迫自己镇定,他要判断一下这是不是真的……

  这时候露露挺着高耸的*脯扭了过来,责怪似的对阿宁说:“你怎么回事?她赌的这么大你也不陪着,而且她还不和大家一起押,专找没人玩儿的台子开新牌,有多少够输呀?”

  缓过神来的阿宁这时已经确信施慧输掉近一千万是真的了,他一*股坐在椅子上,表情复杂地看着一脸轻松的施慧,痛心疾首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施慧对身旁的人熟视无赌,轻盈地坐在阿宁身旁,把那些筹码推到他手边,甜笑着说:“老公,你来押,输掉它,然后我们回家!”

  阿宁痛苦地看着那些筹码,用手支起了沉重的头。看了一会儿,他缓缓闭上眼睛。

  施慧强烈而真挚的爱变成了压在他胸口的巨石,让他沦陷在无休止的审判之中。所有的判官都手持利斧,足以劈开他的头颅。然而,他只能踽踽前行,只要最后能让施慧解脱,他就能一往无前,披荆斩棘。

  良久,真的良久,他才睁开眼睛,看见施慧端庄地坐在自己面前,温柔地看着自己。身后两米远的地方,贾妃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旁边的露露左一眼右一眼地打量着贾妃,眼珠上下翻飞,嘴角也在蠕动……

  施慧的眼睛里啥都没有,只有阿宁……

  一切都无法挽回,阿宁的心仿佛裂了条缝,丝丝地渗着血。他揣起筹码,拉着施慧,连瞅都没瞅贾妃,缓慢地迈开步子……

  露露紧忙跟上来,附在施慧的耳边,神秘兮兮地小声说:“看好你家帅哥,你看看那女的,准会吸精大法,你老公眼圈都黑了……”

  她的声音虽小,但阿宁听得一清二楚。

  施慧像没听见露露的话,挽着阿宁上了出租车了。贾妃还站在转门前不舍地张望,不远处的露露仍然左一眼右一眼地打量着她……

  手机响了很多声,阿宁都没理它。一进门他就趴在床上,一侧的面颊紧紧地贴着床单。他太累了,太疲惫了,心脏丝丝啦啦的痛着。施慧温柔地为他脱了鞋,然后拽过被子帮他盖好。

  这一觉全是噩梦,醒来后,他支起压麻的右手,抬起压成一片红印的脸,看见施慧和贤蓉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自己,他含糊了一句:“几点了?”

  “凌晨三点。”施慧伸手替他擦了一下流着涎水的嘴角。

  “你们没睡?”阿宁坐起身,背朝她们。

  “我睡到贤蓉来就醒了。”施慧递了杯水给他。

  阿宁背对着她们,喝了大半杯白水,摸了一下衣兜说:“我的手机呢?”

  “它总响,我怕你睡不好,关机后在充电。”施慧忙去摘下了手机递给他。

  阿宁打开手机,石头发了好几条信息,一会儿报告行踪,一会儿说他自己在吃东西。最后是午夜一点发来的,他告诉阿宁他回房间睡觉了,手机开着,有事就找他。

  从坐起身到现在,十五分钟过去了,阿宁始终没回头看贤蓉。这种愧疚的心思,只有做了这事儿的人才懂得。他不想待在这屋里,这屋里的每一丝空气都让他愧疚。

  坐立不安的感觉是难耐的,三个人都不说话,阿宁的第二根烟抽完,他走到鞋架前穿鞋。

  “别出去了,你需要休息。”施慧过来拉住他。

  “你这一输就是一千万,卡里的五百万是我欠你的钱,我还有事。”阿宁甩开了施慧的手。

  “贤蓉过几天就要去台湾了,她什么都不要,只想要个回忆……”施慧说的很恳切。

  阿宁这时不得不回头看一眼这个把贞*奉献给自己的少女,贤蓉眼泪汪汪地站在床边,贝齿轻咬着朱唇,身上淡粉色的连衣裙很合身,同是淡粉色的半跟凉鞋让她有了些成熟女性的味道。

  “这件裙子漂亮吗?是我带她去买的,还有几套呢!明天穿给你看。我还替你看好了一条项链,但是得你亲自去买哟!”施慧走到贤蓉身边,扶着她转来转去地展示着美艳。

  世上哪种痛楚能比一个女人为了讨男人的欢心,殷勤主动地把别的女人推向自己男人的怀抱更痛楚?

  阿宁的心瞬间像被细钢丝勒紧了一样,停止了弹动。他快步走到酒架前,摸过一瓶只开启过一次,剩了大半瓶的“拉菲”,嘴对嘴地咕咚咕咚往肚子里灌……

  施慧和贤蓉一看都急了,都过来抢酒瓶。阿宁一把推开两个柔弱的女子,咕咚咕咚地继续往下灌。施慧一下从后腰抱住他,哭泣着说:“老公,你不要这样,这样会伤着身体!”

  贤蓉躲到了角落里,嘤嘤地哭泣……

  阿宁任由施慧伏在背上哭,硬是把整整大半瓶红酒灌进肚里,断喉的辛辣把嘴和嗓子都辣麻了。由于喝得太猛,胃里火辣辣地反着酒气,他这个一瓶啤酒就发飘的男人在五分钟后血冲大脑,晕晕糊糊地在地毯上摆晃,脸上是憨憨的傻笑,心里再明白,脸上都在傻笑。可是他再晃也不靠近贤蓉,也不瞅她,施慧几次想把他扶坐在床上,都被他甩开,他开始出声地傻笑:“嘿嘿……嘿嘿……”

  十分钟后,估计酒精已经侵入了所有的血液细胞,他开始时哭时笑,泪水像躲难一样停留在眼窝和嘴角。施慧用纸巾为他轻轻地擦拭,然后又喂他咖啡和矿泉水。但一到他身边,就被他不是掐这里就是掐那里地“呀”的一声掐跑,施慧返身再回来喂他,他继续掐。

  最后他顺着墙壁滑坐在与贤蓉相对的角落里,叫嚷着让施慧再给他拿酒。施慧过去忍着没轻没重的掐捏去扶他,他一把将施慧推坐在地毯上,白色睡裙和红色地毯形成了显明的对比。

  这时候他猛咳嗽了几声,酒劲更是上涌,开始破口大骂:“靠你妈的!你这个败家娘们儿,一千万让你一下午就输光了!我靠你妈的!你知不知道那些钱能救命啊?你这个败家娘们儿……”

  他坐在墙角骂,施慧坐在地上哭。吓傻了的贤蓉这时开始忙活了,她先扶起她的慧慧姐,然后又踌躇着去给阿宁递纸巾。看着小嫩手在眼前晃悠,阿宁一下把贤蓉拉坐在怀里,面露*邪,硬着舌头说:“小美人儿,嘿嘿……那晚我还没好好享受你,来,让大哥稀罕稀罕……”边说边伸着不听使唤的手。

  贤蓉把自己抱作一团,咬牙忍受。

  施慧见他这样,无奈地擦了擦眼泪,走过来抓住他的手,无限温柔地说:“老公,你喝醉了。来,脱了衣服,让你的小美人儿帮你洗洗澡,然后你可够地稀罕,好不好?来,脱衣服……”

  阿宁已经有些瘫软了,嘴里也不知嘟囔着什么,生硬地任由两个女人摆布。可算把他的衣服脱下来了,施慧累得气喘嘘嘘地对贤蓉说:“你去放水,让他好好泡一泡。”

  阿宁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眼睛朦胧地半睁着,时而抬手搂一下俯身在自己肩头的施慧,时而把她推开,嘴里不住地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语……

  后来的一切他都不知道了,醒来以后脑袋炸裂般疼痛。施慧拿了两粒止痛药给他吃下,过了半个多小时头竟然奇迹般的不疼了,很清醒。吃药时一大杯水都喝进肚子里了,现在一点不渴,但施慧却给他打开一罐德国的黑啤酒让他喝下去,阿宁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看阿宁犹豫,施慧温柔地说:“我爸以前总喝醉,第二天妈妈就会拿瓶啤酒给他喝,解酒很有效的!”

  阿宁听话地喝干了黑啤酒,打了个酒嗝,哑着嗓子问施慧:“几点了?”

  “上午十一点了,你睡了七个小时。”施慧轻柔地抚*着他脸上窜出的胡茬。

  阿宁晃了晃脑袋,都十一点了,他让施慧打开自己的手机,然后瞪眼看着天花板,努力地回想着凌晨发生的事情。可是他能想起来的很少,动一下胳膊腿儿都很酸痛乏力。他给石头打了电话,让石头自由活动,晚上自己再找他。

  施慧穿着米*色套裙,很整洁很干净。阿宁定定地和她对望,没从她眼里看出什么变化。阿宁的眼神暗了一下,点了支烟,抽了几口,冷着脸说:“这两天我一直和那个女人疯狂*爱,贤蓉的*女膜我也给捅破了。昨天出关接人,好悬没和另一个女人搞上*鞋。现在整钱的路还都断了,你又输了近一千万……”说到这儿,他停下了,苦着脸很没心没肺地冲施慧笑了笑。

  施慧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阿宁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捻灭,双手垫在脑后,耷拉着眼皮说:“这回看见了吧!我就是这么个玩意儿,你别往我身上搭时间、搭感情、搭钱了!尽早离开我是你明智的选择!我就是这么个烂命!狗都不如的烂命!明白吗?”

  施慧没等他说完就笑了,笑的很真,拢了拢秀发,温柔地抓住他的手,眼里闪着明亮的光,“呵呵,小畜牲老公,你这样做都是徒劳的。你知道吗?爱是争取美好未来的方式。有时候,女人会不经意间把习惯一个男人当做是爱,其实那是错误的。我爱你不是习惯于你好的方面,而是要在你灵魂深处捡取我所痴迷的那部分幸福!所谓幸福呢,其实就像是身上痒的时候能挠一下,不幸就是身上再痒也挠不着,更不幸就是许久以来灵魂和*体都感觉不到那种蠢蠢*动的痒了。不瞒你说,感觉不到痒的日子,我过了小半生。现在你让我痒了,痒的时候你还会为我挠一下。当然,挠痒痒的手必须是你的!呵呵!如果你犯罪了,国家机构会用监狱来改造你;如果你的感情有瑕疵,我会用无怨无悔的爱来改造你;我有信心能把你改造成一个崭新的男人,所以,我心里幸福一直都在!”

  听到这儿,阿宁的眼泪使劲儿憋也憋不住,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啊?自己无论怎样都爱不起她呀!他抹了把泪,痛苦地说:“慧慧,那你这改造我的经费也太昂贵了,一千万啊!”

  “我不是圣人,我也需要一个出口。别担心,我会努力控制不再乱赌的,只是你以后不要和那种脏乱的女人来往,我恶心!”施慧的长睫毛垂了下来。

  阿宁呼地一下坐起来,扳住她的肩膀摇晃着喊:“你这个傻子!本性难移你不知道吗?我他妈的是畜牲你不知道吗?”喊的歇斯底里。

  “也许有我承受不住的时候,我不确定我能忍受多久,但是我爱你的深度超出了你对我的伤害,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你懂吧?”施慧说得极其认真。

  “那就好,那就好,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咱俩就走着瞧吧!”阿宁愤愤地说完,一头扎在被子里,仿佛一头栽下大浪里的浮萍。 赌城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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