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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平是最后到“美高梅”和阿宁他们会合的,他同时拿回了杨琳琳的证件和欠据。出码的一男一女和那个扒仔多余的话一句都没说,就把证件和欠据给了尾随而至的大平,然后忿忿离去。对档口老板和扒仔来说,这就是赤**的明抢,抢的过程是低劣的,但他们还得对杨琳琳的高超演技做出肯定。
今晚的战果将近六十万港币,阿宁把三十万塞给杨琳琳,剩下的全给了大平。也不知道给杨琳琳三十万里有没有愧疚成分。
前段时间,杨琳琳让澳门的姐们儿拿给阿宁的十万港币至今没还,这次就当是弥补了。杨琳琳没拒绝,拉开包把钱装了进去。
大平还得像扒仔中的劳模一样马不停蹄地奔赴赚钱第一线。他刚一走,杨琳琳乖巧地央求阿宁:“明天我就回重庆了,以后这里我也不打算来了,你陪我到湖边走走好吗?”说完用眼神从阿宁征求到施慧。
阿宁无奈地看着施慧,等待她的首肯。
施慧静静地看着阿宁,她相信自己和这个男人的爱情与*体只属于彼此,不可背叛,不可辜负,相信他会珍惜一切的!于是,她微笑一下,很文静地说:“去吧!我回酒店休息!”然后又用眼神温柔地鼓励了一下阿宁,满眼全是信任。
施慧坐的出租车刚开走,杨琳琳拉起阿宁大步向跨海大桥方向走去。阿宁一个劲儿地问:“这是往哪走啊?”
“跟我走就是喽!”杨琳琳的步子很大。
以阿宁对她的了解,全世界的人都自杀了,她杨琳琳都不会自杀,所以任由她拉着。十分钟左右两人就到了跨海大桥的三分之一段,徐徐的海风让这对男女在灯光璀璨的桥栏边显得十分的罗曼蒂克。自从上次在桥上救了燕子之后,阿宁对步行上桥的单身女人总是很留意,但杨琳琳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他心里突然没底了。
两人的手扶着桥栏站了一会儿,杨琳琳转过身,背靠桥栏伸手拉过阿宁的手掖在自己的腰上,很认真很认真地说:“今晚儿我就从这儿跳下去!”
哎呀我靠!老子怕的就是这个!阿宁放在她腰际的手一把将她的衣服死死抓住,皱着眉说:“至于吗?”
“从前不至于,但是白天在我房间之后就至于了,而且是最值得最值得的至于!”杨琳琳一字一句地说。
“为啥啊?”阿宁茫然地问道。
“我以前真的没意识到你是信仰爱情的男人,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如果不是今天亲眼见到,我会说哪有这种男人?可是,真的找到的时候却要与你永别,你说我的人生还有什么劲头?我也知道她处处比我好,所以我没希望喽!现在家里有几千万的洞,就是从此戒赌,也够我缓一阵子的!知道吗?这段时间我求医问药很有效果,医生说我现在都有可能*孕,这几天是我排*期,这才偷偷来的,没想到……”
说到这儿,杨琳琳捂着脸哭了起来。
罗曼蒂克消失了,几辆往来车辆也渐渐走远,桥面忽然变得寂寥冷清起来。他们孤零萧瑟,像两只游荡至此的孤魂。
阿宁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心中也酸溜溜的。毕竟是个有情的男人,而且还和这个女人很有情地徜徉了一段,怎能不感伤?他调节了一下情绪,皱着眉头说:“你净说疯话,我好个屁,就你拿我当香饽饽呢!再说你也得理解我,我这半辈子太苦了!不像你们那么幸运,一出生就直接掉到蜜罐子里了,一辈子不知道人生的艰难!现在我更是在悬崖边上晃呢,说不上哪一脚踩空就万劫不复了。如今可能是老天爷可怜我,让我遇到了施慧,琳琳你别生气,咱俩在一起我是快乐的,彻头彻尾的快乐。如果没有施慧的出现,我真的差一点以为这是爱情,可是一旦爱情真来了,我才发现,其它的都是高仿。再说你家那边的状况还叫状况啊?无非不赌就完了呗!总有翻身的时候,和我比起来你那叫天堂,我这才是步步玩命的窟窿啊!你还寻死觅活的,人不能太贪心了,我这半生吃的苦得用火车装,老天爷可能是看不下去眼儿了,才让我尝尝爱情的滋味,也许这是对苦命人的补偿吧!你能理解我吗?”阿宁说得很动情,也很精辟。
杨琳琳含着眼泪深望着这个让她痴狂的男人,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是抢不回来了,任何一个女人与这样懂爱的男人失之交臂都会痛苦和不甘的!不行!我要不择手段地留住他!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嘴唇:“好吧!我可以不死,但是我得有个要求,你答应了,明天我回重庆好好的做生意,好好活着。如果你不答应,我马上跳海!就算你拦住今天,那么你还拦得住明天、后天、大后天吗?我说到做到,你敢拒绝我,从今以后,你只能见到我的灵魂!”杨琳琳的话重的能摔出声音。
“啥要求?”阿宁狐疑地问。
“再爱一次!”杨琳琳抓住阿宁的领口,瞪着要喷出什么的眼睛。
“这好吗?你非得让我洁白的爱情掺点儿沙子吗?”阿宁急了。
“我有这个权利,因为除你之外所有男人在我心里都死了!我就赖上你了!怎么样吧!如果想让我死你手里,你就别答应!活着不能跟着你,死了总可以吧?”
话音刚落,杨琳琳立马伸腿蹬脚地往桥栏上爬,那动作不像假的。阿宁气坏了,这个小妖精竟然连自杀这个保证自己最后尊严的机会都要利用起来,他气急败坏地拦腰一把将她抱下来。她连蹬带踹地撒泼,惹得往来车辆都慢了下来。阿宁急忙向车辆摆手,示意司机们这是清官难断的家务事。
杨琳琳一*股坐在地上不起来,手捂着脸呜呜地痛哭。
阿宁也慌了手脚,一股无以名状的矛盾感狂乱地在心底挣扎。
这可怎么办呢?答应她吧,对不起施慧,不答应她吧,怕她真有个好歹!两害相权取其轻,爱情再高尚也不能害命吧?唉!
阿宁蹲下身拉开杨琳琳捂着脸的手,痛苦地说:“行了,行了姑奶奶,我他妈从了你还不行吗!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把你咋地了呢!”说完无奈地双手抓着短发。
杨琳琳闻听,一下站起来,也想把阿宁拉起来,泪珠虽然满脸,但是随即破涕为笑了。她心里美滋滋地相信眼见的事实:一场欢娱是小事儿,看来他还是在意我的,这证明他心里有我!
看来爱真是太自私了,在这种情况下不伤害别人,很难获得幸福!三毛说过:真爱是天使的化身,而孽缘是魔鬼的玩笑。阿宁至今也没对哪个女人说过爱,那是他不想把吐出的唾沫往回舔。但是施慧的出现却让他在内心深处说出了爱。
对杨琳琳来说,让她感觉到浪漫得要死的东西是她得不到的阿宁,哪怕是这个男人没有灵魂的*体也行啊!要么怎么说感情就像两个拉皮筋的人,总是最后松手的最痛!
阿宁也不好过,受情所累,是男人最可怜的地方。他一边被杨琳琳拉着在桥头打车,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对施慧说:“原谅我吧,吾爱!”
他又去“扶贫”了。但此次扶贫是被迫的,他以为只是自己的身体遭到了绑架。
一路上一个苦着脸,一个窃笑不止。
饶恕男人吧上帝!因为男人的身体是不用钥匙的发动机,沾火就着。事物美好的系数在于人们对它的珍惜程度,也许真怕这是最后一次的缠绵了,杨琳琳的开幕式太隆重了,就差再跳一段钢*舞了!阿宁别说经历啊,就是冥思苦想也想不出女人能有这样高深的本事,简直能把男人骨头都媚酥了。她身体太听心的指挥了,向阿宁汹涌澎湃地诏示着爆燃与疯狂,熊熊的激情地动山摇……
当阿宁伸手把她拉坐在怀里的时候,她却醉眼迷离上气不接下气的地说:“上集表现不错!中场休息,准备下集!”然后再次把阿宁扑倒。
蓦地,阿宁突然彻底理解了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君王是如何就范的,有的女人就是为摧毁男人而生的,这类女人比妖精更能让男人*魂,仿佛男人除了死,只剩下臣服在她石榴裙下一条路,这样才能尽她的天职!
阿宁以为只有上下集,哪知道最终却演成了上、中、下三集。然而杨琳琳的脸仍是潮红的,那满足的笑容是美翻了之后的浪花。
阿宁无精打采地出门时,杨琳琳像个胜利的女王一样在床上大声喊:“终生难忘吧!老娘也是第一次耍的这样爽!我保证,就算你不跑路,老娘也能在重庆等得到你!你的种子撒在老娘肚子里喽!哈哈……”
阿宁关门的时候,她在床上笑得直蹬腿儿。
阿宁筋疲力尽地蜷缩在出租车上,刚刚的疯狂既让他难忘,又让他不耻。眼前一直浮现着昨晚施慧临走时信任的眼神,自己深深理解被心爱之人伤害的滋味,这就是尤胜死亡的背叛啊!自己该如何面对施慧啊?她能理解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背叛她的吗?她能懂得自己的无奈与痛苦吗?
无形之中,自己变成刽子手,亲手屠戮了爱情。
早上七点多了,阿宁才回到了施慧的房间。走到床前,施慧一动都没动,她垫着枕头平躺着,耳朵里塞着耳机,好像在听音乐。她睁着眼睛平静地看着阿宁,她在想这个男人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解释呢?他会违心地欺骗自己吗?如果他欺骗自己怎么办?如果他向自己坦白背叛怎么办?如果他真的背叛了自己,又向自己坦白怎么办?不!我必须站在他的立场思考问题。因为,因为我爱他,只要他坦白了,就说明他尊重自己,爱自己……
阿宁放下包站在床前,皱着眉头与施慧对视,他在琢磨她会像自己奢望的那样理解自己吗?她万一真的原谅了自己怎么办?不!不要那样奢望,如果她真原谅了自己,那将是怎样的忍受啊?无论怎样的结果,自己都不能欺骗她,自己不能欺骗爱……
两人就这样平静地对视一分钟后,阿宁开始脱衣服,随着衣物的撤离,后背和肩头的抓痕、咬痕清晰可见。当他要*床时,施慧摘下了耳机,平静地说:“洗个澡吧!”
“洗完回来的!”阿宁的语气和眼神都是那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凛然。
“再洗洗,我帮你洗!”施慧坐起身,语气温柔平静,薄如蝉翼的胸衣很扯眼球。
阿宁先进洗手间放水,随后施慧用浴巾围着身子进来站在他背后,平静地用花洒往阿宁的后背淋水,然后一寸一寸地打浴液,一寸一寸地用毛巾擦,擦得很慢很慢,很细很细,连耳朵眼和手指缝都擦到了。突然,阿宁一把抓住她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睛,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咽了一下口水他才说:“慧,我……”
刚说到这儿,施慧马上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假如你做了任何需要我谅解的事,我想你已经得到了我的谅解!”
说这些话的时候,施慧没有看阿宁的眼睛,只是看着自己的手和阿宁那已经被自己擦得很细很细的前胸。
这句话让阿宁的额头很热,热得眼里漾起了热的液体,他双手抓*着施慧的秀发,把她的头贴在自己的脖子上,咧着嘴哭的无声而悸动……
该来的还是来了,她的原谅比惩罚难受一万倍!自己多么渴望她能歇斯底里的厮打咒骂自己啊!那样自己还能好受一些。面对她的宽恕,阿宁无地自容,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真的,人心什么都受得了,生生死死都不在话下,但就是受不了宽恕。因为这宽恕太富裕了,太过剩,太广大无边了,广大到无所不容,因而也就太不原则、太不分青红皂白了。这样的宽容简直宽阔得包罗万象、藏污纳垢,甚至宽阔到容得下杀人放火的滔天罪孽……
一切施慧都洗得很细很细,最后又拉着阿宁刷了一遍牙,但是没有亲近任何部位,也没擦阿宁脸上纵横的泪,一切又恢复到无声。回到床上,她翻身睡去。可想而知,阿宁一夜的“劳累”也换得施慧的一夜无眠。
阿宁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施慧坐在电脑前敲击着。他打开手机看到一条信息,是施慧发的:我不准备听你讲和另一个女人的事,这样是为我自己好。虽然我不自找伤害,但也被伤得很痛。我想避开这伤害,但是无法避开。原谅你是我慎重考虑做出的决定,因为相较之下,失去你更痛……这是我爱你的沉甸甸的证据……我懂得说谎是因为心里的是非还很清楚,但是你没有说谎,这更说明你对爱是诚实的!诚实是力量和尊严的象征,给我时间,伤会痊愈!
看完信息,阿宁把手机贴在胸前,热泪盈眶。
良久,他也给咫尺之隔的施慧发了一条信息:我有一处秘密的供认,背叛你,是非自觉的我!
施慧读完短信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阿宁走过去,双手从后面环住施慧,但是她轻轻拿开了阿宁的手,表现出了清淡高雅的反感。
女人最基本的品质是善良,善良能使一个不美的女人看起来都很美,何况本就天仙般的施慧呢!阿宁知道施慧的伤痛需要时间来愈合,更知道有了爱就是全世界最富有的人。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抖擞精神,心里渐渐燃起了希望。
光忏悔和内疚也不行啊!阿宁觉得必须想办法尽快把施慧哄好。他又把手从施慧的腋下伸过去,还没握住想握的地方,施慧的身子一紧,夹住阿宁的双手,侧头平静地说:“你去洗澡,然后我们去吃东西。”很平静地厌恶。
阿宁明白她心里不好受,自己是个戴罪之臣,人家说啥就听啥吧!他冲洗完毕,施慧已经换好衣服,黑色阿玛尼套裙,黑色高跟皮鞋,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他。
打开衣柜,阿宁发现昨天穿的那套深蓝色西装不见了,衬衫也不见了。反正昨天的衣服都不见了,翻了几下,他回头看向施慧。
“衣服我让服务员都拿去洗了,换那一套吧!”施慧恬静地说。
阿宁扭头看了一眼鞋架,皮鞋还在,但是已经细致的擦过了,锃亮。
换上另一套西装,拿起夹包,阿宁用眼神示意施慧可以出发了。然而她没有动,而是开口说:“你包里有钱。”
包里有钱?阿宁心里有点纳闷儿,当然有钱,钱夹里多少还有万八千的港币。但是当他拉开包看时,却看到了三沓十万的港币躺在里面。
阿宁抬起头回想了一下,这肯定是杨琳琳放进去的。什么时候放的呢?难道是自己洗澡时她偷偷放进去的?想打电话问问,但此时肯定不是时机。
那么,施慧怎么知道包里有钱?她肯定是翻我包了!她这样干净的一个淑女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一直以来,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呀!阿宁心里猜度着,没有做声,把钱拿出来放到床上,小声说:“这三十万先还你。”
施慧慢慢走过来,抓过钱又塞回阿宁包里,拉好拉链,面无表情地说:“你的包我里外都擦干净了,一会儿把钱存上吧!”说完低头走在前面。
无论走路还是吃饭,施慧都没话语,一切都是默默的……
到万利厅赌钱的时候,施慧一个小时不到就输了三个五万的筹码。以前每天她都是买一个五万的筹码,今天也是先买了一个,但后来输完了又买了两个。阿宁知道她心情不好,就说:“不赌了,我陪你看电影去吧!”
施慧没动,阿宁以为是自己的存在让她睹人思恨,又说:“你玩吧,我去找大平。”
可是他刚站起来,施慧也站起来了。她仍不说话,就站在阿宁面前,眼睛望着别处,明显是不让阿宁走。阿宁坐下,她又坐下赌。
从下午两点到晚九点,施慧共输了六十万。阿宁实在看不下去了,拉起她走到一边,焦急地小声说:“你别这样了!要杀要剐老子挺着,你这样我受不了!”
施慧没一点输钱的懊恼,仍是平平静静地说:“你别心疼钱,今天我输的几天后我还能赢回来。钱都输掉也没关系,反正它不是什么都买得到!不赌了,走吧!”说着低头向外走。
施慧一直走,阿宁以为她得去吃饭或打车回酒店。哪知她就那样一直走,一直走,愣是从永利大酒店沿着湖边向濠景走去。
阿宁和她并肩走着,她一句话也不说,时而抬头看看山,时而低头望望湖。这期间阿宁接了几个电话,无关紧要的电话都是在施慧身边接的,只有杨琳琳打来的电话阿宁慢了几步之后才接。
施慧见他退到后面接电话就走的很慢,一步一步往前挪,不时扭动身体,抬头望着景色。
“你可把我害死了,你这个孽杀爱情的刽子手!”阿宁忿忿地责怪着杨琳琳。
“哈哈……快说说,快说说怎么样了?我到家了,给你报个平安,快说嘛!”杨琳琳幸灾乐祸地笑着……
“滚王八犊子吧!”阿宁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龟儿子,爽翻天的时候怎么不让老娘滚?”
“闭上你的小巴拉狗子嘴,钱是咋回事儿?”
“那钱是老娘的*资,等我赚够钱,天天*你这个小贱*!哈……哈……”杨琳琳还没说完,阿宁气得挂断了电话,快步追上基本已经停下的施慧。
杨琳琳的电话又打来,阿宁摁断。施慧就像世外的仙人,对世事不闻不问,慢慢地走着……
她进了酒店直奔餐厅。
吃饭她也是慢慢地咀嚼,睡觉她也是*床就戴上耳机,背朝着阿宁。
这一天可把阿宁郁闷坏了,处处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句话说错让施慧的痛苦加剧。施慧一动不动地侧卧着,被子上呈现出婀娜的曲线。阿宁隔着被子把手放在她的腰际,她仍一动不动。这对阿宁来说是鼓励,缩回手从被子里面摸了过去。自打他俩有了肌肤之亲后,施慧就穿着一层薄纱质地的胸衣睡觉。刚触到敏感点,施慧一下抓住阿宁的手,没有拿开也没有引导,而是定定的按住。
阿宁一动也不能动,但手心在用力。
施慧躺平身体,一双美目凝望探着头的阿宁,一只手摘掉耳机。
阿宁以为有戏,凑上嘴唇要吻她,两片嘴唇都碰上了,施慧突然一扭头躲开了,然后甩开他放在她胸前的手,又侧身而卧。
阿宁坐了起来,他明白施慧虽然嘴上原谅了自己,但心里仍有阴影。他觉得应该换个方式试试看,小声说:“慧,我继续给你讲劳动教养的事啊?”讨好加殷勤。
“睡吧,我累了,以后再讲吧!”施慧淡淡地拒绝了,以前求之不得的事情,现在竟没了丝毫兴趣。
…………
一个星期过去了,施慧一直都是这样沉默。阿宁的背叛像一块沤烂的抹布,久久堵在她的胸口,从而导致她每天都是输多赢少。同时,两个人也自然而然地恢复到了素眠状态。不过阿宁一直在她视线里,连通关她也跟着。杨琳琳每天都打电话探听消息,甚至还派她澳门的姐妹儿到万利厅来现场侦查。阿宁在电话里每天训斥她,也向她诉苦。杨琳琳可乐翻了天,最常说的话就是:“你个龟儿子,早晚是老娘的货,好东西都得给我留着!哈……哈……”
阿宁这几天基本没啥收入,杨琳琳留给他那三十万港币他给了大平二十万,自己留了十万,加上这段时间施慧替他卖房间的钱在一起也不过十几万,这个数目在滨城那个大窟窿面前太微不足道了,都得拿显微镜去找,否则跟没有差不多。但这些压力与施慧的冷漠相比又显得次要了。他这几天真不好过,扛着一座大山,还得如履薄冰。
由于最近这些日子每晚都睡得早,阿宁精神头十足,这天午夜两点多,他睡不着了,听了听施慧均匀的呼吸,她应该睡得很香,枕边的耳机里仍在丝丝拉拉的响着。他下床穿衣,拿着包悄悄地溜了出去……
因为酒店晚上没有礼宾车,又离繁华区较远,所以客人出行只能打电话叫的士。但大堂的值班经理打电话给他要了半天车都没有。他索性步行下山,反正也就二百米左右就到山脚,准备到马路上去截车。
来到山脚他才发现,只有赌场那边的马路上才有车辆穿梭,后半夜很少有车往没赌场的地方去,何况这主教山上就这么一两家酒店,人迹稀少,就更不会有出租车愿意来了。他所处的环湖公路一片寂静,没办法,只能靠“11”路了。湖畔人行道上一排排的大榕树,枝繁叶茂,像黑色的卫士守卫着静夜。阿宁一个人走在靠右侧的人行道上,像个夜游神。
正走到一个慢弯处,后面的公路上射来一束灯光,像两只猩红的眼睛。阿宁回头一看,是一辆出租车,但是已经有乘客了。就在阿宁想回身继续向前的一刹那,突然,一道黑影“嗖”地一下擦身而过,把他的袖口都刮出了热度,速度之快如一只射来的箭。虽然惯力不是很大,但躲避危险的潜意识还是让他一下侧扑到一米之外的石板椅上,双手撑住石凳支起了身体,快速回头追望。这时,黑影已窜出三四十米远,越过了慢弯,“嘎”地一声停住了。借着湖水和观光塔投射的光,阿宁看出那应该是一辆自行车。
他刚直起身子,还没站太稳,自行车已经停在了身边,速度太快了,很专业。骑车人马上放倒车子过来要扶阿宁。阿宁是久经江湖的老将了,确定没危险后,他才放松肌肉。
“没有撞到您吧先生?”一个小女孩忐忑的莺莺之声,是澳门味的普通话。
“没撞到心脏,但影子被你压碎了!”阿宁一看是个小姑娘,幽默了一下。
“那就好,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耶!真的不要紧吧?”小女孩眨着水灵灵的眼睛,眸子在暗夜里显得格外明亮,阿宁从这双眸子里看到了对面观光塔的光影。
“呵呵,幸亏没撞着,否则得撞够呛!”
小女孩好像对阿宁的东北腔普通话不太熟悉,怔了一下。
阿宁看她没听明白,接着问:“你怎么骑那么快?深更半夜的!”
这句话小女孩听明白了,她认真地说:“这里有个弯的,我们都看不到对方,我是练赛车的,白天太热,只能深夜绕湖练啦!而且这个时候,这里很少人的!”
说过好几句话之后,阿宁才借着暗夜的微光看仔细小女孩的样子,她头戴专业的黑色头盔,好像半个橄榄球扣在脑袋上,还有条一厘米宽的带子勒着下巴。身穿一套黑色紧身衣,是个纤细的姑娘。虽然上身没什么起伏,但黑色的紧身裤却把两条长腿和*部的线条包裹的婀娜曼妙,是那种比萌萌还少女的紧致。她身材高挑,起码有一米七。小脸儿上的五官好像还没太长开,小巧的口鼻将眼睛显得大而明亮。整体来看,她不会超过二十岁。
小姑娘细细的汗珠顺脸流淌着,确定阿宁没事后,她才很有礼貌地跟阿宁说再见。然后调转车头,轻巧地跨上车,箭一样地驰去……
最后是大平打车来接的阿宁,女孩走后,他就给大平打了电话。一上车,阿宁就大惊小怪地对大平说:“你说这地方也没个路灯,我刚才好悬没让自行车撞死!”
大平奇怪地问:“我知道前半夜在湖边骑车跑步的挺多,后半夜也有啊?”
阿宁点了一下头:“好像就那一辆。”
“点儿挺好哇!一辆车都让你碰上了!”
“那可不,还他妈捡条命。呵呵……”
说话间车子到了永利,两人信马由缰地在大厅里转悠了一会儿,也没碰上啥买卖,就到无烟区去玩二十一点。二十一点是赌场放血的项目,只要按规则打,赢的几率较高。大平是老手,总能赢点小钱儿,阿宁对发不了大财的东西不太感兴趣,无聊地坐在一旁看着。
突然,阿宁的手机响了,这时候来电话的能是谁呢?不用问,除了杨琳琳就是施慧。他掏出来一看,果然是施慧打来的。
阿宁接通电话,听筒里传来施慧慵懒朦胧的声音:“你在哪里?”
“在永利,跟大平玩会儿二十一点。”阿宁说。
“回来吧!”施慧的声音像小猫儿。
“嗯。”阿宁答应一声挂断电话。
自己近来一定要听话,既然深夜出逃被她发现了,得赶紧回去!跟大平打了个招呼之后,阿宁起身就走。
出租车在湖边向山腰公路转弯时,阿宁看到那个黑影又一闪而过,也不知这姑娘骑多少圈了。
阿宁刚进房门,施慧就穿着睡裙下床,站在他身旁凝着目光左看右看,看得阿宁莫名其妙。阿宁边脱衣服边琢磨,她这是啥意思呢?难道以为自己又背叛她啦?
下面的事情证实了阿宁的猜测,他脱一件衣服施慧就接过去嗅一下,脱一件嗅一下,然后帮他把衣服挂进衣柜。
这种情况已经很好解释了,看来是她做病了。唉!阿宁非常内疚,都怪自己的背叛给她带来了阴影。一种深切的负罪感飓风骤雨般袭来,堵在胸口,无处释放,看来只有用慰藉赎罪了。在施慧要转身*床时,他一把将她拦腰抱住。
施慧转回身推住他,眼睛大大地看着他的嘴唇,然后还用手指轻轻地触摸了一下。
随即施慧轻抖了一下,要抱他,可是,都快环住他脖颈的双臂突然又变成了推的姿势,转脱身就跑到床的里侧,比泥鳅滑得都快。
阿宁追过去,抱紧她的腰,开始强吻她。
她左右地摆着头,但是眼睛还刻意地搜寻着阿宁的唇,一只手快速地抓了一下阿宁又马上躲开。
施慧的矛盾举动更加撩拨起了阿宁的*火,这种半推半就是最让人心痒的,他强行把挣扎的她按到床上。
施慧先是眼露舒畅,随即大叫:“不要!我不行……”一把推开他,缩腿*床拽过被子蒙住身体。
阿宁就像开满弓的箭刚一离弦又被强行拽住一样,呆呆地站在床边。
几秒钟后,施慧起身下床,手捂着胸走到洗手间门口,转回身羞怯地对阿宁说:“过来洗。”
她的声音是那种带着愧疚般的轻柔,但传到阿宁耳朵里却像咒语般不适。
阿宁彻底蒙了,这是什么情况啊?要说她拒绝吧,还很给机会;要说她迎合吧,却在升空的火箭上把自己推了下来,真的让人莫名其妙。
呆了一会儿,阿宁听话地进了洗手间。此时施慧正用花洒冲洗着身子,看到他红着脸歉意地说:“我是爱你的,但是,你和别人在一起的场景就像印在了我的脑子里,景像重合便会播放。对不起!我不行……”眼里荡漾着些许的不安。
阿宁简单冲洗了一下,碰都没碰施慧的身体,先出了洗手间,留下施慧自己慢慢清洗被意念玷*的身体…… 赌城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