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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二遗书(1)

赌城深处 海宁 13937 2021-04-05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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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濠景酒店,阿宁连澡都不想洗了,看见施慧洗得清清爽爽地躺在床上,他还是冲了冲。在洗澡时他突然想起今天是飞第三国的日子,洗完一看手机,果然有韩小姐和永利酒店提醒他通关或转签的信息。他马上打电话到万利大堂,要经理帮他定飞往曼谷的机票。

  这时躺在床上的施慧坐了起来,她想了一下,要求阿宁也帮她订一张。她的证件虽然是不用转签的商务签证,但她就是想和阿宁一起飞一次,出去散散心。

  订完票两人都困了,是那种熬干心血的倦困。就在阿宁的眼皮马上粘在一起的瞬间,他突然感觉到同是强弩之未的施慧把小臂伸到了自己的脖子下面,她好像抓住了一个“你看都困成这样了,就别计较了”的机会,顺理成章地完成了这个动作。不过,这种姿势确实很舒服,也不知是谁发明的,两人沉沉睡去……

  睡梦中,阿宁闻到了施慧的发香,施慧也闻到了阿宁好闻的男人味儿,两种味道交融在一起,是情意绵绵的味道……

  飞机是下午五点的,亚洲航空可能是世界上最糟糕的航空公司了,机票也便宜得让人怀疑,往返才一千几百港币。飞机上不但不供应餐饮,甚至在起飞之前花一百港币就可以直接升舱。而且亚航很有特色,飞机乘客二百多人,有百分之九十是扒仔,就好像本次航班是扒仔们的专机。这次碰上的大多上次也在一起飞,可能下个十六天之后大家仍是同伴。大家不但日期一致,甚至选择的航班也一致,因为大家都想在后半夜回到赌场讨生意,所以尽量赶上下午五点前从澳门起飞,午夜十二点后就返航回来的班机。而且超过十二点回来还有一个好处,那样又能在澳门多逗留一天。

  登机后,阿宁跟几张熟悉的面孔相视一笑,就算打过招呼了。由于慢了半步,他没有抢到升舱的机会,只能屈尊带着施慧就坐于经济舱里,被这条“空中鲨鱼”用肚子带往目的地。中间在曼谷大机场等待返航的一个多小时里,他俩美美地吃了一顿原汁原味的泰国菜,也算不虚此行了。

  返航时阿宁用二百港币在头等舱占领了一个三排位。施慧靠窗,阿宁靠边,中间留一个空位放着施慧的名贵女包。来时两个多钟头的航程尽聊天了,起飞不久两人就困了。施慧已经习惯挨着阿宁睡,可是没办法,条件不允许。她怎么拧身坐着也不舒服,于是就把凉鞋脱了,双脚放在中间座位上,包放在蜷曲着的腿上,紫色筒裤让白嫩的小脚儿显得更加白嫩。

  迷迷糊糊的阿宁看了一眼施慧的倦样儿,伸手抓过她的小脚儿,解开纽扣,让小脚儿暖暖地藏在自己怀里,双臂一环又闭眼睡去。这样一来,施慧哪里还有睡意,她眼波温柔地看着阿宁,美滋滋地用脚趾的末梢神经深深*允着这个偷走自己心的男人。

  可爱的小脚就这样被雄*诱人的暖流紧紧包裹着,使她整个身子都跌入暖流之中。同时,她也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甜蜜,内心跳动的火苗久久不息……

  她不想动,一点也不想……

  飞机是午夜十二点半落地的。阿宁打开手机后,大平打来电话,说他在金沙呢。阿宁想直接就过去,带着倦容对施慧说:“你先回酒店休息吧。”

  施慧一下拽住阿宁,含情脉脉地说:“飞得多累呀!再忙也不差这一夜,回去休息吧!”眼神里有心疼,也有一丝恳求。

  阿宁心里忽地颤了一下,他看着施慧柔情似水的眼睛,觉得她的目光是坦诚的、温柔的,又充满了无限期许。他知道同床而眠的这几夜,足以让一颗禁果熟透并掉到地下。难道……难道她渴望“深入”一下某种关系?不,不,不,别这么想,千万别糟蹋了这种妙不可言的感觉,万一自己是自作多情可把人丢到家了。为了自己这可怜的自尊,也不能冒那个险,有那个心情还是偷偷做个“思想犯”吧。唉!但自己又不能拒绝她的好意。嗨!不想了,跟着感觉走吧,自己这时候就愿意做个乖小子。想到这儿,他打电话告诉大平自己先回酒店歇会儿,有买卖再联系自己,然后两人回到酒店房间。

  一前一后洗完澡,两人都躺在床上。这时,阿宁发现施慧的眼里有热的东西,他没敢多想,以为施慧又让他讲从前的经历,马上假装困了要闭眼睛。

  但万万没想到,意外的情况发生了,施慧像豁出去了似的,抓住阿宁的胳膊欠起上身,真诚无畏地问:“你是不是有病?”

  阿宁一愣,看着施慧有些鼓励的眼神,他更是不明所以,莫名其妙地说道:“有病?什么有病?”

  “是不是不行?”施慧没有掩饰,问得很直白。

  “不行?怎么个不行?”阿宁彻底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知所措地坐直了身子,同时心中升起少许受委屈的激动。

  “我以为你肯定不行,否则怎么不见你找女人?而且反应也不怎么……”

  阿宁来气了,露出气急无语的表情,禁鼻挤眼地指了指施慧,意思是我尊重你,你反倒说我*无能,太可恶了!当然,这一切都是表面现象,内心深处他都快乐疯了。但是,哪怕乐傻了他都只能这样表现。真的,聪明人在这种百年不遇的情况下都会这样表现的。真的,经历过这种特殊情况的人都知道。

  可施慧误会了,以为掩盖*理缺陷是男人好面子。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的,我不会笑话你,再说,也不是不能治,我看看有多严重。”说着还要把身子贴过来。

  “我靠!老子让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阿宁委屈受大了。这回的委屈半真半假,试想,那个男人能受得了被漂亮女人讥讽自己是软小二?干坏事的理由充足到无以复加。他一把掀掉两人身上的真丝被。

  施慧慌了……

  因为事实证明她的臆测是天大的谬误,太荒唐了。

  不过,猎豹冲刺太猛了,短短一瞬便擦枪走火了。

  阿宁遗憾惨了,一头撞死的心都有。

  两人怔怔对望片刻,喜或怒已经混乱了,施慧起身下床跑向洗手间,阿宁扭头追望,这才看到她好看的胸衣紧紧地裹在胸前,完好无损。自己落下的步骤太多了……

  阿宁好懊恼!是那种只有男人在这种特殊情况下才会产生的懊恼,他真想给自己一顿贼狠的大腮炮,他觉得这是一场失误,男人在这方面受埋怨最伤自尊了。真他妈该死!该死!

  洗手间传出哗哗的水声,“知错就改”的好品性这时灌满了阿宁的脑袋,他跳下床去推洗手间的门。门锁着,水声没停,他拍了几下,门开了,一身水珠的施慧愣愣地站在门口,嘴微微地张着。他一把揽住她的细腰,贴身抱起,一吻砸下……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你呼我应,这时两个人才知道,原来身子给身子的也是无尽的懂得,使这对男女一直温吞吞的水一下达到了沸点。当然,阿宁超然的表现也让施慧更加知道自己的谬误是多么荒唐了。

  良久,施慧是被阿宁抱出来的。

  她娇羞沉醉,脸上挂着夕阳般的笑容,收获了从未体验过的爱和激情共存的*感。

  “我有没有病?”阿宁以胜利者的口吻问伏在自己胸膛上的施慧。

  施慧妩媚娇柔地颤声说:“没病!没病!”仍心有余悸。

  “我行不行?”阿宁斜眼坏笑着又问。

  施慧羞得满脸通红,把脸深藏在阿宁臂弯里。

  见施慧娇羞不语,更加激起了阿宁的兴趣,他用下巴拱着她的脸,追问道:“快说!我到底行不行?快说!”

  施慧扭藏着脸,故作娇嗔地说:“行!行!中国人民很行!”说完呵呵颤笑起来。(这句话来自一个笑话,有人错把“中国人民银行”念做中国人民很行)

  从此之后,这句笑话成了他俩的暗语,无论在电话里还是在笑闹中,阿宁要是问:“我行不行?”

  施慧就说“行!行!中国人民很行!”

  阿宁要问:“我猛不猛?”

  施慧便说:“猛!猛!像东北虎那么猛……”阿宁的称呼也从“混世魔王”变成了“中国人民”。

  阿宁问她“你咋喊那么大声?”

  施慧嗔怪地捶他一下“你报复!”

  “当时啥感觉?”

  “那一刻,我只想死……”眼神含蓄而热烈。

  施慧的赞美令阿宁无限荣耀,这无与伦比的赞美是女人对男人最致命的赞美,无可替代。他一下吸住她的唇,犹如品尝新鲜的草莓。他的右手与她的左手紧紧相握,所有末梢神经都交织在一处,融聚在掌心、手纹、指尖、指缝,一股暖流从两人心脏泵出,温热地流淌在每一条毛细血管,一直流到指甲。

  成熟女性在快乐的顶点想到死的感觉,是千真万确的,男人则难以体会这种感觉。男女相融也是无比干净、无比高尚的,无爱和不道德才会把它弄脏。

  一旦身体融合,女人才是男人真正的女人,她才会一往无前地释放天性和母性,才会给予男人无微不至的关爱。同时,她也会释放胆色和*望,敢于忽略羞于启齿的忌讳去主动渴求*爱的欢愉。也只有这时候,女人才会真正做到上半身动心、下半身动情。施慧也是如此,她褪去羞涩,羽化为阿宁的女人。

  打这以后,这对掉到了情爱蜜罐中的男女像是急切地要弥补多年的孤单似的,无时无刻地创造着镶嵌*体的机会。人的嘴巴会撒谎,但身体不会,想死的感觉让施慧更加确定阿宁就是自己在等的人,她的高度满足也让阿宁感觉这种契合像是几生几世的厮守才换来的美妙。两个人都感慨半生半世的错过,竟然错过这样多……

  男人在这样的温柔乡里才会知道什么叫乐不思蜀,可是再不思蜀也得面对现实啊!阿宁和施慧是不一样的,他肩上压着沉重的担子,面对的都是喘不过气儿的负荷。而施慧则是轻松快乐地找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伊甸园,他俩仿佛是来自天堂和地狱的一对男女,只是在人间巧遇了!天堂来的尽情尽兴地享受着美景,而地狱来的则是怀着迟早要下地狱的无望与悲哀,得过且过地今朝有酒今朝醉。

  施慧的温柔娴怡都是真的,但在阿宁看来,这种温柔娴怡却像一个善良者对一个悲伤者的安慰。尤其是施慧执意又帮他还了家中的那笔八十万块债务之后,让阿宁在内疚与自责中更加沉沦。多少年了,他在苦难中拼打得伤痕累累,为了能活得像个人,出卖了生命中最宝贵的段落,为的就是要换回尊严。万一失去这尊严和力量,一个真正的男人根本就不应该走近任何一个女人,尊严和生存能力给了一个男人最起码去爱女人的条件,没这条件,连雄*都他妈算不上!

  谁都知道,物质基础确实决定着上层建筑,失去物质的支撑,形而上的东西是遥不可及的!每次面对施慧的满满柔情,阿宁都觉得这是命运交给他一个终身不可开脱的责任。

  转眼五天过去了,云娜的电话就像非洲草原旱季的雨水,迟迟不到。阿宁和大平都不抱什么希望了,现在除了大平的一百三十万港币,云娜借走的差不多都是施慧的钱了。当然,最终阿宁才是这笔损失的责任人。相处时间长了阿宁才知道,施慧在澳门所谓的小赌并不能保证收支平衡,这样的怡情小赌也只是输得少而已。一个月一个月地算下来还是负数,因为每天开房、吃饭、购物、玩乐的开销看似是用赢的钱,但是赢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输的钱还是从家里拿,无非是施慧拿家里每月的分红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罢了,而且还有一部分赌输的亏空。阿宁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钱,只知道她动用大钱就拿卡去金店刷,小钱每天从房间的保险柜里取,近期给自己的钱才是施慧最大的支出。

  越在意的人,越不能在她面前丢脸!这样下去,阿宁觉得自己不就是吃软饭的了吗?施慧懂得他的心思,告诉他说:“不要那么有压力,你在我眼里不但是王子,更是把我当公主的人。而且你一天到晚那么‘累’,这是你应得的。”说完很难得地笑得那么花枝乱颤……

  阿宁感叹,单纯的人,一切都那么单纯。

  从曼谷回来的第七天,阿宁通关时韩小姐和萌萌一起等在面馆。萌萌在医院陪护小童时,熬费苦心地为阿宁绣了一幅“吉祥如意”的十字绣,希望阿宁一生都吉祥如意。她还带来了自己做的泡菜让恩人尝尝。萌萌为他擦筷子、递纸巾的动作都是亲人般的,阿宁心里挺暖和。灰姑娘之所以成为经典女孩的榜样,就是因为冥冥之中注定她的美貌美德终将得到回报!

  韩小姐很明智地回到了朋友的位置,只是在与阿宁的对视中,两人会同时出现一闪既没的尴尬。

  …………

  在排队过澳门这边关闸时,阿宁一眼就看见了排在另一栏里拉着行李箱的杨琳琳。她一身白色休闲装,头上戴着一顶和衣服同色的休闲帽,墨镜卡在帽沿儿上,好清爽活泼的一位美女。

  阿宁就知道这几天她要来,因为有一天她在电话里追问阿宁是否是被别的女人近水楼台先得月了?阿宁说确实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她在电话那头好个臭骂:“老娘为你守身如玉,你却朝三暮四,你他妈的也得给老娘留点甘露滋润滋润啊!看老娘去了不抽干你的骨髓,然后再扒了你的皮!”杨琳琳气急败坏地骂完,两人在电话两头都乐得不行。

  这番打情骂俏阿宁并没有背着施慧。施慧就那样清清澈澈地等他放下电话,然后平平静静地说:“我相信你,如果我做的足够好、如果我是你心里的女人,任谁也不会把你抢走,我也相信你会处理好一切!”说完,她双手攥成拳头放在胸前,面对面地贴在阿宁身上,用头抵住阿宁的肩。

  阿宁并没有马上喊杨琳琳,他琢磨这家伙的突然袭击肯定来者不善,何况自己现在还明目张胆地背叛了她,一定要小心为妙!一直到排队打出租车的通道,阿宁都没敢冒然接近她。但杨琳琳却好像有预感似的,她突然一转身,一看就看到了带着躲闪意味儿的阿宁。她表情夸张的手指阿宁,瞪大眼睛,然后一脸灿烂地奔了过来,攀住阿宁的脖子就往自己怀里压,口中还哈哈地笑着说:“好啊!还躲着老娘,看一会儿不吃了你!”一只手还在阿宁脑袋上连拍带胡撸,这番笑闹让旁边的人群看到了无遮无掩的快乐。

  在去喜来登酒店的路上,杨琳琳不但一只手死死地搂紧阿宁的胳膊,而且另一只手放肆地在阿宁身上侵略,还翘着小下巴用恐吓的眼神儿阻止阿宁的反抗。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瞟了几眼后座上的龌龊行径,心里好笑,脸上却波澜不惊。

  阿宁再次扮演着被*戏的小媳妇,他的脸都有些红了。杨琳琳看他这样更起劲了,嘴里还说:“好啊!小贱*,还跟我装纯情,老娘倒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把你迷成这样?老娘这次来就是降妖除怪地!”幽默的四川话嚷得那才可爱。

  “敢不敢把她叫来让我看看,要是比我强,老娘让贤!”杨琳琳捏着阿宁的下巴调皮地说。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阿宁马上拿出手机要翻施慧的号码,但还没翻到就被杨琳琳一把抢去,“哪个号?我拨!”

  阿宁看她翻到施慧的号码后确认了一下,她马上拨了过去,而且还开了免提。那边施慧刚说:“中国人民,什么指示?”

  杨琳琳马上开口:“喂,张宁在我手上,请你到喜来登见面,来晚了他就变成老娘的快餐了!”说完还哼哼地狞笑两声。

  施慧很有礼貌地说:“美女,您可真逗,方便把电话给张宁吗?让他和我说句话。”

  阿宁马上对着话筒说:“慧慧,是杨琳琳,她开玩笑呢!你来吧,我们一起吃个饭,在喜来登大堂等你。”

  “好,半个小时到。”施慧挂了电话。其实她一听就知道是杨琳琳。

  刚放下电话,出租车已经停在了喜来登门前。杨琳琳先于阿宁扔了一张钞票给司机,拉起他就往大堂吧台跑。没司机提醒,旅行箱都忘后备箱里了。她一边迅速地办理入住手续一边叨叨咕咕地嘟哝“别说半小时,就是半分钟老娘也不能放过,怎么的我也要再当一次狐狸精的前辈!”边嘟哝边用美丽的大眼睛剜阿宁,可爱极了。

  拿到房卡杨琳琳快速转身,一把拽住往休息区走的阿宁:“做啥子?还想逃避劳动呀!”

  “在这等你晚辈啊!”阿宁笑着附和着杨琳琳的幽默。

  “等个锤子!”她拽起阿宁大步流星地奔向电梯口。

  阿宁心里有底,自己总不会被一个娇女子怎么样吧?刚随杨琳琳进了位于酒店二十九楼的房间,门就被身如闪电的杨琳琳“咣”地一声关上。反身就进攻阿宁,忙得脸都红了。

  阿宁抽出手,推阻着杨琳琳,严肃地说:“你疯了!”

  “不疯老娘连一口都捞不着喽!”杨琳琳有点咬牙切齿。

  阿宁憋住笑,抓住她的手臂,正色地说:“琳琳,你听我说,一会儿你将要见到的人让我知道了曾经判定世无真爱是我今生最大的误区,给我个守护爱的机会好吗?”

  听阿宁这么一说,杨琳琳像雕像一样呆住了,大眼睛不停地在阿宁眼中搜索……

  阿宁也纳闷儿,自己怎么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说出这么经典的话来?

  这时阿宁的电话响了,是施慧打来的。她已经到了喜来登酒店大堂,此刻离上次通话仅二十分钟。

  杨琳琳恨恨地看着阿宁,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受自己摆布了,她赌气地让阿宁先下去,一会儿她就来。

  见到从电梯里出来的阿宁,施慧马上迎了上来,左一眼右一眼地打量他,像母亲刚找到走失多时的孩子。

  “没事儿。”阿宁微笑。

  “没事儿就好!”施慧笑得很甜。

  “她稍后就下来,我们先坐一会儿。”说完阿宁才注意到,施慧今天的长裙太美了,像一条粉红色的美人鱼。头发很婉约,梳绾得一丝不苟。她的脸庞无可挑剔的精致,从侧面看她,眼角光洁的没有一丝细纹,长长的睫毛浓密弯翘,高鼻梁下线条分明的嘴唇儿偏于单薄,轮廓清晰,唇线十分细腻,唇珠也小巧剔透,唇角灵动,似画笔轻盈勾勒而出。脖颈白皙修长,脖子上的项链有说不出的高贵,只是身上的香水味没变,仍是那种好闻的清香。天天拥在怀里的美人竟然稍一打扮就美得这样彻底,他不由得有些痴了!并排坐在施慧身边。

  正看得入神,施慧的眼角突然有了笑意,而且很优雅地站了起来,说了句:“您好!”

  阿宁扭过头,这才注意到一席深红色长裙的杨琳琳就站在两米之外,眼睛定格在施慧身上。

  上下看了足足有三十秒之后,杨琳琳没有像施慧那样礼貌和镇定,而是不自然地说了句:“难怪!”接着白了阿宁一眼。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战场没有硝烟,有的只是两个漂亮女人的较量。而这种较量又只是藏在心底的鱼肠剑。所幸,这两个美丽的女人都没有暗藏杀机的晦暗。

  现在心中最不好受的应该是阿宁,他甚至比痛失所爱的杨琳琳都不好受。这两个女人都有尊贵的独一性,是个男人就具备把天下美人都据为己有的野心,因为男人光拥有女人的美貌和贤淑是不满足的,男人还需要女人的妖烧妩媚与风情!他舍不得杨琳琳的可爱,可是爱情是排它的,一个明白情感的背叛比死亡更可怕的男人在如此成熟的年纪更不会迷失自己。与施慧走到了今天,内心深处他是震惊的,人就是这样,找什么一旦真的找着了,就跟等什么一旦等到了一样,反而会吓一大跳!这种抉择没有私情可言,爱和世间任何情感都不一样,它没有丝毫余地,非此即彼,非黑即白。爱和喜欢看似接近,实则永远差之千里,无法接近,更无法重合!错过谁,失去谁也是缘分。阿宁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角……

  杨琳琳慢慢垂下的睫毛就像猝然倒下的少女,阿宁的身体有些失重,无力地直了直腰,他明白,一直以来,杨琳琳的一个电话都能把淡作云烟的东西凝固成伸手可触的物体。忘记一个人,需要花两人相处两倍以上的时间,为了爱,自己只能选择慢慢去忘记……

  一男两女就近坐在了咖啡厅,平时像疯子一样欢快的杨琳琳一直垂着睫毛,施慧的美是笼罩在她心头的阴影。三人都不说话,施慧是胜利者,她美在心里;阿宁是罪魁祸首,无地自容;杨琳琳是痛失所爱的失败者,此时的失落代替了一切语言。

  “呜……”杨琳琳突然捂着脸哭了,哽咽着说:“你个坏透气的家伙,知道吗?我每天想的就是重逢时要你看见的样子,从分开时就想!你个龟儿子,呜……”

  真是机关算尽也不如一颗单纯的心,她的喜怒哀乐像孩子一样坦荡,这一声哭骂险些把施慧和阿宁都逗乐了。

  阿宁随即心里一紧,接触了一下施慧的目光,马上从对面挪过去把杨琳琳搂了一下。杨琳琳一怔,一把推开他站了起来,然后伸手掐住他的脸蛋子,瞟了一眼施慧,撇着嘴说道:“谁稀罕!我有老公,就是拿你打打牙祭!”然后又冲施慧悻悻地说:“咱俩撞衫了!”说完掐着阿宁的手使劲儿拧了一下,蹬蹬地快步走了……

  阿宁揉着脸和施慧相视苦笑,施慧坐到他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有句话说的真好:没有牺牲,说到爱便是天大的谎言!

  杨琳琳并没有就此消失,晚上就给阿宁打来了电话:“龟儿子,老娘哭了一下午,想通了,她确实比我好,你小子可真是*福不浅!我宣布,把你甩了!呵呵……那你还带不带我玩儿?”

  阿宁没有犹豫就说:“带!带!”好像得到赎罪的机会似的,一股暖流滑过心房。

  “那我和晚辈说两句。”

  阿宁直接把电话递给施慧,施慧“喂”了一声。

  “美女,我把张宁甩了,以后我们是哥们,你不介意吧!”杨琳琳恢复了欢快的语调。

  “好呀!友谊地久天长!”施慧稳操胜券般的宽容。

  一个小时后,杨琳琳又是一身休闲地和阿宁胜利会师了。见面她先双手掐住阿宁腮帮子拧了拧,涮了一眼施慧才松手。同来的当然缺不了施慧,这种关键时刻她是不会让有“前科”的他们有独处机会的。白天的时候两个女人盛装相见,争奇斗艳。到了晚上又都是休闲出现,而且还都是白色的,好似前生的一对冤家不罢不休。

  接到阿宁电话赶来的大平好一番感慨,这两个女人哪一个都是纤纤细腰、貌美如花、高贵典雅,都他妈是仙女啊!该死的阿宁!

  见大平嫉妒得要死,阿宁调侃着说:“哥们儿我是穿越了,到清朝干了一个格格、一个公主而已!不才不才!嘿嘿……”

  大平忿忿地说:“按大清律,应该先把你处以宫刑,然后再千刀万剐!”说完俩人嘻嘻地笑了。

  阿宁是不会浪费资源的,岂能放着杨琳琳不利用?今晚她就是主角!

  商定计划后,阿宁左一遍右一遍地让杨琳琳重复他手把手授予的细节和注意事项,把杨琳琳烦得破口大骂:“龟儿子,也不知欠了你几辈子,被你一通祸害又无情抛弃了!现在还把老娘当枪使,我他奶奶的造了啥子孽!”

  骂完连同大伙都笑得前仰后合。

  这时两个女人对了一下眼睛,都有苦笑在里面,两个大家闺秀都纳闷儿,怎么就上了这小子的贼船了呢?

  开始真不顺利,杨琳琳拿着施慧投资的一百万筹码在银河大厅转了一个多小时都入不了戏,气得阿宁两次把她叫到一边整训。杨琳琳气坏了,如果不是施慧一直在的话,她早就想隔着衣服用“胸器”把阿宁的嘴堵上了。

  她像变脸模特一样,上一秒生气下一秒就高兴,阿宁一训她,她就调皮,然后还讲条件:“事成之后必须单独为我庆功,否则罢工!”

  阿宁同意看她表现再定。她这才又杀了出去……

  后半夜两点多,杨琳琳成功地借到了五十万。出码的是一男一女,查资料时,杨琳琳名下有车、有房、还有公司,啥都有,而且包里还有屡次在金店刷大笔钱的单据。这一切最终让那一男一女放心地把钱借给了她。讲好“中抽一”,如果输了二十四小时之内还钱,那女的会在钱没还之前一直“陪”着杨琳琳。

  选的小赌厅就在银河大厅的一侧,是用屏风隔成的一间小赌厅。里面有四张赌台,每张台都有几个人玩儿。施慧负责情报传递,当她看到杨琳琳押十万赢了之后,把一万现金码递给旁边的扒仔“上水”,她马上快步离开小赌厅,到大厅角子机旁给阿宁和大平递了一个眼色,然后悠闲地找了一个能望见小厅里面的靠门赌台,假装看别人赌钱。

  阿宁和大平直接走进小赌厅,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两人指手画脚地快步走到杨琳琳侧后,阿宁还煞有介事地俯身歪头细看了杨琳琳一眼,然后右手一把抓起她面前的筹码麻利地揣进西裤侧兜里,再用左手抓住她的马尾辫,把她的脸扳向自己,瞪着她受惊的脸,狠狠地说:“你他妈欠我那么多钱竟然还在这里赌,有钱赌没钱还债是不是?走,咱们出去说!”说着松开杨琳琳的头发板着她的肩就往外走。

  旁边的一个扒仔加上档口那一男一女见这阵势早站起来立在了一旁,只有那个扒仔口中说了一个“这”字就闭嘴了,档口那对男女始终一声没吱。

  杨琳琳很入戏,一脸的惊恐和无辜,连连哀求:“这钱不是我的,是借的,真的,不信你问他们!”很无辜地看着旁边的人。

  阿宁横眉竖眼地说:“我不管钱是谁的,你赌就是你的。借的高利贷啊?高利贷犯法你懂不?”说完阿宁用眼睛瞟了那三个人一眼。

  那三个人对视了一下,马上往小赌厅处走去。到门口时,那女的冲阿宁和杨琳琳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大平跟着他们就出去了。

  几个保安在旁边问了杨琳琳好几遍用不用投诉或报警,杨琳琳说:“不用,是私事。都是我朋友,我们会到外面解决的!”

  小赌厅又恢复了平静,阿宁用自己的会员卡把将近六十万的泥码退换成现金。杨琳琳还在那里装无辜,被阿宁拉起胳膊拽走了。 赌城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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