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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阿宁敲响了濠景酒店210房门。听到是阿宁的声音,阿敏起身打开房门,施慧随后扑到他怀里,两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都想溶入彼此的身体,耳鬓一刻不停地厮磨着。
站在一旁的阿敏扭身回到床上,钻进了被窝。
几日不见,施慧又消瘦了,阿宁揽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身,心疼地说:“慧,从现在开始,我哪儿也不去了,天天陪着你。”满眼的怜爱。
施慧抬起眼睛,甜甜地说:“老公,我所有的等待,只为这一天。瞧你,都瘦了。”说完双手在阿宁脸上摩挲,眼里都是心疼。
阿宁轻松地说:“石头家的事儿处理完了,我以后的任务就是赚钱还你的债了。”
施慧嗔怪地轻捶了他一粉拳,笑着说:“好呀!没钱还债你就以身*许吧!呵呵。”
阿宁帮她扯了扯睡裙上的吊带儿,用嘴拱着她的颈窝,深嗅了一下她的体香,玩笑着说:“每个黄世仁都像你这么香就好了,谁都愿意把自己当成喜儿去抵债,嘿嘿……”
这时,床上的阿敏说话了:“我说二位痴男怨女,先*床对付一宿吧!明天我就回珠海,好给你俩腾地方。呵呵。”她着实地为阿宁和施慧的苦尽甘来而高兴。
施慧羞红了脸,跑过去打了阿敏一下,又跑回来帮阿宁脱衣服。最后三个人挤在了一张床上。说是挤,其实只有阿宁和施慧挤,阿敏一个人睡了半张床,施慧都快钻进阿宁的身体里了。
几日小别,重聚之时,情爱炙然的男女岂能无动于衷?但没办法,碍于床上有阿敏,他俩只敢在被窝里偷偷摸摸、扭扭捏捏地小打小闹了几下,特别不得章法,但*火越蹿越高,片刻便熊熊燃烧起来。这下坏了,两人越刻意控制*息,结果吭出来的声音越粗重,弄得阿敏很故意地翻了个身。
两人红着脸憋住笑,悄悄偷渡到洗手间,但声音还得尽量压低,如果肆无忌惮地大呼小叫,传到形单影只的阿敏耳朵里,那才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呢。
阿宁和施慧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中午醒来,阿敏坐在电脑前,边看小说边等着这对“辛劳”的鸳鸯。趁阿宁去了洗手间,阿敏满脸酸相地小声冲施慧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施慧想伸手打,又觉理亏,只能做了个鬼脸。
因为阿宁东北之行前后用了六天,今天到了通关的日子。三个人在濠景吃完午餐,就退房一起出关回了珠海。
回到珠海的房子,阿宁彻底换了一种心情,他觉得自己心里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宁,这种安宁是那样柔软,就像一首舒缓的乐曲静静地流淌。
他走到凉台上,二十六楼的高度可以把海对面的半个澳门尽收眼底。望着这座朦胧的*望都市,他无限感慨,回想一下这段岁月,真够得一说。自己就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拼命地滑进澳门这个*望深潭,折腾得体无完肤之后,又滑溜溜地滑了出来。但潭水还是那样的深不可测,并未因为自己搅出的几朵浪花而泛起波澜,仍然吸引着无数被*望捆绑的男女投身其中,继续演绎着血泪交织的荒唐故事。
正想得出神,耳畔传来忧伤的《布列瑟农》,这是施慧的琴声。阿宁悄悄走进书房,倚门而望,施慧白裙盈身,婉若仙子,恬静地弹奏着美妙的音符,自顾自地陶醉其中。
阿宁走近她身旁,凝望着她白皙的脖颈,凑过唇,深深一吻。琴声停了,施慧飘然站起,双手搭着阿宁的肩,无限幸福地说:“老公,我知道你的心静了,像我的心一样静。经历了这么多事,你肯定明白,若要活得辉煌些,必先活得痛苦些。若要活得随意些,只能活得平凡些。若要活得长久些,就要活得简单些。你已经证明过了,所有没打败你的东西都将使你更强大。当初你认为过不去的坎,转眼也就轻松地度过了。时间也是,它没有打倒你,便会给你救赎,现在你要的是什么?”
阿宁望着她明媚的大眼睛,坚定有力地说:“我现在要的就是和你平安幸福的走完一生。”
施慧的眼泪刷地一下滚了下来,紧紧地搂住阿宁的脖子,幸福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直到阿敏过来叫他们吃晚饭,两人还紧紧地抱着。这种超越一切的契合让阿敏感动不已,她转身抹了一下眼睛,红着眼圈对阿宁说:“别去澳门了,又不缺钱,小姐的小说还等在那儿呢!你总让她为你担心,现在能在一起平静地过日子了,多陪陪她吧!”说完扭身出了书房。
施慧如梦初醒一般,娇笑着说:“老公,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在家写小说好不好?我要你给我继续讲你的经历,你答应过我的,不许耍赖!”说完拉起阿宁的手往餐厅走。
阿宁说:“那得先让我看看你写的书稿,这么久没给你讲,我都忘记说到哪儿了。”
施慧高兴地说:“写到你被送到劳教所了,快吃饭,吃完继续讲,呵呵。”
吃完饭,施慧兴致勃勃地把笔记本电脑摆到床头柜上,又拿出录音笔,穿着睡衣端坐于床上,就等着阿宁冲完澡给她讲故事。哪知,阿宁从浴室出来,四仰八叉地往床上一倒,闭上了眼睛。施慧以为他又要耍赖,爬到他身上抓他的痒,两人笑闹一团。
闹过一阵,施慧娇喘着说:“老公,不许耍赖,你的经历真的很特别,是个绝好的素材,我要把它整理出来,就算不发表,也是经典的回忆录。再者,我真的特别想拥有你整个的人生,这样我会觉得你的一生都是我的,呵呵!快说嘛!好不好?”
阿宁往身上套着睡衣,做着鬼脸装哑巴。
“快讲嘛!”施慧打开房门。
阿宁只是微笑没有说话,施慧猜想这臭小子肯定又有啥想法,于是计上心头,谈了个条件:“老公,讲完之后,奴家好好侍奉你如何?”说完害羞地娇笑起来。
阿宁躺平身体,望着天花板,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回味悠长地说:“不用你施展美人计我也会给你讲。你说得对,我也非常想把自己整个的人生奉献给你。放心!我会倾情奉献的,只是讲起来那可是个大工程。这个……这个采访费用啥的就免了,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啥条件?”
“讲完之后放我去澳门挣钱。”
施慧懂得阿宁的心思,知道他为了尊严也要多多地去赚钱。于是,她笑着点了点头:“好的,本夫人批准了!呵呵。”
阿宁像个谈判成功的外交家一样得意洋洋。可是,他随即又叹了口气说:“那段经历真是太值得纪念了,只是有的片段太悲惨了,你得让我的心情转个弯儿,每当回忆起那些往事,我就觉得自己的心很沉重。”说完苦笑了一下。
施慧马上说:“难受就不讲了老公。”
这时,阿敏也奔了过来,央求着说:“带上我呗!多一个听众不要紧吧?”
阿宁一看,这肯定是施慧她俩事先预谋好的,他微笑着摆了一下手说:“多个听众就多一份报酬,不要紧,嘿嘿……”
阿敏哼了一声:“别不知足,是不是不想吃清炖牛肉了?”
阿宁伸了一下舌头,表示屈服,示意施慧打开录音笔。他望着天花板,水晶灯芯射出的流光像一缕缕灵魂,也似片片回忆在房间里沉浮飘荡,勾起了一连串的往事……
可想而知,阿宁这样的男人所经历的往事绝非平平淡淡的往事,把施慧和阿敏带到了一个新奇的世界,两个生长在锦衣玉食环境中的女子仿佛见证了这个男人从青涩懵懂一直到成熟沧桑的历程。着眼于阿宁一步一个脚印的过去,施慧和阿敏知道合抱之树始于毫末,到底是怎样的崎岖险路才把这个男人打造得如此炉火纯青?对施慧来说,她最深切的爱人像一个听了数年却依然没有猜对的谜语,这样的夜晚给这个男人镀了一层捉摸不透的光。她要从一点一滴中拾起这个男人的过去,打开这枚有密码的贝壳……
当然,故事里少不了颜如玉的女人,导致施慧翩着长长的睫毛说:“老公,你经历了那么多漂亮的女人,说说看,最美的美到了什么程度?”
阿宁摩挲着她的面颊,庄重深沉地说:“那时还年轻,懵懵懂懂。时至今日,岁月让我在回忆里明白了许多当年弄不清的道理。一个女人的美有时是很抽象的,就看这个男人怎么品读她了。往事,零零散散,走马观花。说白了,若干年以来,与我相伴的姑娘都像过家家一样。在我心里,那不是虚拟的朝夕相伴,而是真实的孤独。理想和遭遇的差异太悬殊。同时,我也觉得这个世界大的太成功了,走遍那么多的地方,游遍那么多的山山水水,一直以梦的方式贴近我心脏的女子,总在最远的位置,也总消散在清醒的晨光里。在我和她之间,总有无数的桥段密密麻麻地链接着时间与空间的距离。其实,那个女子在我灵魂深处早已成了太阳和月亮,以最遥远的姿态笼罩着我!可是她又是那样的遥不可及,让我一直在情感的浮桥上拒绝清醒,麻木不仁地在真相之外兜着圈子。这就是一场人生的错位游戏,没准我们都在一片意义丰饶的留白中等待着对方!”
虽然这段华丽文字近乎于背书,但不得不说阿宁的灵性内涵*满而有深度。除此之外,施慧还从他的眼里难以置信地看到了羞涩,她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即惊奇又感动,因为这种美丽的羞涩与这个男人的城府略有差异。这种微妙的神情以匪夷所思的方式影响了她,连她心里也没有具体的方向。然而,她还是感觉到了某种奇特的心照不宣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特殊的磁场,使两颗凌乱而有力的心在同一节奏互动……
当两个人的眼里都晶莹闪烁的时候,施慧紧紧抓着阿宁的双手,神情急切地问:“老公,那份等待是不是像一本永远也撕不光的日历,慢得经年累月才能迈出一小步?用肉眼看不见的移动速度伴随着内心的煎熬……对吗?”
“对!”阿宁大睁了几下眼睛,想把感动的泪阻击在眼眶里。
施慧忍不住了,珍珠一样的泪滴成串地滚落下来,掉在了洁白的睡裙上。她嘤着哭腔,软软地说:“我知道,那个和你一样在等的人,也遭着和你一样的罪,你们傻到一块去了!对吗?”
“对!”阿宁的眼泪落了下来……
“你找到了吗?”施慧的手用了用力。
“找到了!”阿宁抹了抹泪。
“她美吗?”
“美!美到了残忍的境地。”
“有多残忍?”施慧流着泪露出了笑容。
阿宁梳理了一下词汇,斟词酌句地说:“那是一种本质的美,美得很自然。那种美来自优秀的基因,不需要去粉饰,不需要进入任何情境,她往那儿一站,往那儿一坐,只要是有能见度的地方,你就可以清澈地看见那种美,没有瑕疵,让人瞠目结舌。那种美把我禁锢了,时至今日,我依然觉得不可思议。整个世界对我来说都是一片荒芜,唯有这种美霸道地肆意生长。反正……反正就是那种感觉,太过模糊,说不清。”阿宁自嘲才疏学浅,表达得不到位。
这时,系着围裙的阿敏过来喊俩人吃饭,正好赶上这动情的一幕,她对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施慧说:“哎呀!好像眼泪是自来水似的,又被他骗了吧?呵呵……”
“讨厌!”施慧拥进阿宁怀里。
“赶紧吃饭吧,他在你的小说里从一个纤细的少年长成了一个壮硕的男子汉,慢慢还得变成一个垂垂老者,眼泪够你流的。呵呵。”阿敏转身回了厨房。
当阿宁牵着施慧的手坐在餐桌边时,阿敏一边摆餐具一边说:“你俩是不是特恨没生成一对连体婴儿呀?那样就可以永远黏在一起了!到那时,这个世界仿佛就剩下你们这最后一对男女了。呵呵……”
“你坏!”施慧用筷子打了阿敏一下。
阿宁看了一眼忠厚的阿敏,她像个年轻女孩一样,不承认被暧昧吸引,不敢沾感情,自己骗着自己。她与施慧和自己相比好像在情感的宇宙隔着遥远的星系。不同的时空必然是不同的节奏,她需要,但她不会任意索取,好像她的爱情在幼崽时就被坏人扔进了无底的井里……
当阿宁把被押送劳教所到逃跑成功以及报仇的精彩情节基本讲完,一周的时间过去了,幸亏一个电话打来,才把三个人从陈年往事中拉回现实。
电话响时已经午夜两点了,不光阿宁,倾听故事的施慧和阿敏也吓了一跳。这个时候谁能打电话呢?阿宁先看了看号码,显示的是隐藏号,难道是石头从缅甸打来的?阿宁谨慎地接听:“喂,您好,您找哪位?”
“你个龟儿子,找个锤子,老娘就找你!”
原来是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小妖精杨琳琳。阿宁紧张的心放下了一半,她最多是闹一闹人,不至于有啥危险。阿宁瞅了一眼面容逐渐冷却的施慧和阿敏,开了免提,调整了一下气息问:“你有什么事吗?”
“呀!你个龟儿子!是不是觉得老娘会便宜了你?”
“琳琳,都过去了,你还闹啥?”阿宁一脸的无奈,又无辜地瞅了瞅两个拉着脸的女人。
“哼!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我反悔了,觉得还是太便宜了你个龟儿子。”
“你还想咋样?”
“你知道我拿掉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吗?”杨琳琳温柔了起来。
阿宁看了一下施慧的脸色,硬着口气说:“是男孩儿是女孩儿已经不重要了,你既然打掉了,咱们就两清了!”
“哼……我打算出家做尼姑喽!你舍得不舍得?”杨琳琳带着点哭腔。
阿宁不知怎么接话,半天没有回音。
杨琳琳“喂”了两声接着说:“哎呀,别害怕喽!其实我也想开喽,我也希望你幸福。但是……但是我就是忍不住去想你嘛!龟儿子!呜……”哭了起来。
一听这哭声,阿宁心中很难过,也顾不得施慧在场,动情地说:“琳琳,谢谢你能理解我。时间久了,一切都会变淡的,我们都要成熟地面对这件事好吗?有些东西是不能强求的!”
“嗯!我晓得喽!呜……你快一点子结婚嘛!你娶了她我才能死心嘛!呜……否则……否则我不知道能扛得了多久,又要忍不住找你地!呜……”杨琳琳哭得很伤心。
阿宁也很难过,他挤了挤眼睛,强忍住泪水,郑重地说:“我们下个月就结婚,到时候告诉你好不好?”
“呜……呜……这可是你说的,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如果不结婚,我还要找你地!呜……呜……”
“嗯,好,一言为定!”
“屁!”杨琳琳挂断了电话。
阿宁怕她再打来,赶紧关了手机。
施慧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脸上也多云转晴了。为了避开杨琳琳这个话题,她看了一眼阿敏,两个女人又舒服地靠在床头,有些过分地示意阿宁继续讲。
阿宁的心被杨琳琳哭乱了,他不想做过多的掩饰,平静地对两个听觉贪婪的女人说:“故事讲了一个多礼拜,结局也算挺完美了,本季小说也够你们整理一阵子的了!休息吧!”他真的没心情。
两个女人对望了一眼,知道这个有情有义的男人被旧情又剜到了柔软处,现在心情不好。但她们对他这段陈年往事还是有几个疑问急于想知道,又不好开口了。于是,阿敏坐起身,做出了下床回房。
“哎唷。”施慧伸了个懒腰,就势扑在阿宁怀里,甜蜜地笑着说:“老公,明天接着讲好不好?”
阿宁耍赖地摇了摇头,回味着刚刚杨琳琳的话,心里很轻松,他知道杨琳琳那一关已经不再是无法逾越的鸿沟了,只要自己尽快与施慧举行了婚礼,一切都会风平浪静。
同时,他的心静了,多年以来难得这样安宁。他真想继续详细地给施慧讲自己的经历,让她继续分享自己人生的段落,可是,他还有心愿未了,这种心愿未了和宁静的心情不发生冲突。心的宁静是因为除了特殊朋友李局的钱以外,基本不欠饥荒了,从此之后可以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而且他这颗一直躁*不已的心有了爱的归属,施慧的纯洁、忠贞、对爱的矢志不移,让他的灵魂有了家。这是从内而外的宁静,世间少有的宁静。未了的心愿其实是个心结,男人的自尊心很奇妙,哪怕帮助自己的女人与自己天造地设、珠联璧合,男人一样会因为自己接受了女人的帮助而自责,甚至自耻。会暗暗憋着一股劲儿,必须发奋图强做出大成就来,以此证明自己的价值,弥补女人对自己的恩惠。否则,再锦衣玉食、再平安快乐,都会有无法言说的遗憾。这样会使男人一直认为自己无能,认为没有女人的帮助自己就不会有这种锦衣玉食和平安快乐,甚至都会有种吃软饭的感觉!这种感觉不翻转,一切都像假的,像海市蜃楼一样,是虚幻的美丽,说不上哪天就将成为泡影。所以,不了结这个心愿,不解开这个心结,心里终将扎着一根无形的软刺,不致命,却永远不舒服。
一句话,他现在的平安幸福都是施慧给的,做为男人,他接受不了这种吃软饭的感觉,如果自己不强大,到啥时候腰板都不硬,活着就是憋屈。基于这种心态,他必须寻求改变,而且要快,因为他想拥有最踏实的幸福,有尊严的那种踏实。他搂过施慧,满是柔情地看着她的眼睛,平静地说:“慧慧,俗话说红盘让股民忘记被套的痛苦,自由使流氓丢掉牢狱的教训。这是因为痛苦和教训不深刻,所以好了伤疤忘了疼。蹲监狱都是以前的事了,但留给我的东西都受用终生。没经历过的人简直难以想象那种苦到底有多苦。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对与错,只有强与弱。人生能平安顺心并非没有逆境,而是因为你有能力转化它。那年代的改造场所真是锻炼男人的好地方,尤其罪犯中年轻人居多,遭受点历练并不完全是坏事儿,大多对今后的人生路有益处。人这玩意儿就是这么回事,兔子练腿,狼练牙,什么本事能让人生存或逃生,人就会长那样的本事。等以后我再给你慢慢讲好不好?”
施慧皱起眉头,搂住阿宁的脖子,撒着娇说:“大骗子,又骗人,你说,什么时候讲?”
阿宁狡黠地一笑,拿出无赖的腔调说:“等你嫁给我,我再给你讲。我啥也没有,就把我的人生经历当聘礼吧!”
说完,他突然愣了,脸上狡黠的笑容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庄重和感动。
施慧马上坐直身子,灵动的大眼睛异光闪烁,仿佛听到了等待千年的一句话。怕听不清楚,她仔细回味了一下,又不敢问,怕阿宁反悔。于是,她眼睛勾住阿宁,含羞带笑地说:“老公,明天我们就结婚吧!”脸上的红晕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递增着……
阿宁重新把施慧搂在怀里,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自然地说出要娶一个女人,好像这句话也等了一千年,只为说给一个人听。他眼睛有些湿润,轻柔地说:“慧慧,真没想到,我终于找到了要娶的女人。”
说完,他把施慧搂得更紧了。施慧的双臂在阿宁的肩背上环了又环,紧了又紧,好像无从着力一样,她真的不知道如何能把深爱的人搂得更紧……
都说成为恋人的前提,两个人肯定先成为知己。施慧太理解阿宁的心思了,她知道自己深爱的这个男人要先赚到钱再结婚。所谓先立业后成家嘛!如果不满足他的愿望,他是不会真正幸福的。这可不光是要面子的问题,而是一个男人顶天立地的根基。
她想对了,哪怕单单为了能有个活着的好感觉,阿宁也要干出一番成绩来,否则怎样证明自己的人生价值呢?
为了这,第二天上午两人又拉着两只大箱子进了澳门,留阿敏在珠海看家。
事又凑巧,刚在濠景酒店安顿好,阿宁就接到了石头从缅甸打来的电话。这是他最迫切期盼的消息。谢天谢地,石头在李国那儿相当平安、相当安逸,简直可以用牛掰来形容。高兴之余,阿宁让他抓紧买个小房子,收拾利索后自己好把越南妹给他送过去。石头乐坏了,让阿宁等他电话。他现在必须先巩固好自己在李国手下的地位,更要低调地藏好自己,等过了风声,确定没啥隐患了再“迎娶”越南妹。
没有牵挂,阿宁轻松多了,施慧这个贤内助为他准备了五百万港币的启动资金,他又开始在澳门延续他的“抠客”生涯了。每到探监的日子,他还会带着施慧去澳门监狱看望刀虾。
施慧是条美丽的尾巴,阿宁西装笔挺地托着码盒在前面寻觅猎物,施慧这位动人的大美女在二十几米后尾随。大红披肩罩着华丽的衣裙,浅笑恬恬地勾着她的情郎。这种神仙眷侣的日子竟然出现在利*横流的赌城,不能不叫人叹为观止。
心里没有压力,阿宁在赌场里的表演自如极了,看到有料的赌客,他就蓄意接近,然后找机会为人指点牌道。抠客成功了,就尽最大努力赚它一笔。不成功起身就走,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施慧跟在阿宁后面,不时收到他传递的或窃喜或自嘲的眼神,施慧的快乐就在两人这种眼神的对接中。两个人不贪婪也不累自己,无论赚到钱与否,都会饿时吃饭、困时睡觉,而且还要双双去看电影、去歌厅和逛街。逛街的时候,施慧给阿宁精心选购了几套休闲服。不过休闲服穿在身上虽然很舒服,但不管施慧多称赞,阿宁进赌场必会穿西装,因为这种精湛的干练让他无形当中多抠到了不少客,尤其是女赌客。当然了,有施慧的存在,客人的性别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异性的吸引使抠客的成功率大大提高了。成功率越高,钱赚得就越快,离结婚的日子也就越近,这才是关键。 赌城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