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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忧郁的亿万富姐(11)

赌城深处 海宁 15048 2021-04-05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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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辉有些受宠若惊,怯怯地说:“张总,您这也太客气啦!这样下去您们的损失可不小,赌场抽了两百多万的水子,您又给我俩一百万,这……这多不好意思。”说完有些无措地看了看妹妹,又难为情地望着阿宁。

  阿宁摆了摆手,郑重地说:“诶,王总,咱们之间就别客气了,你们姐俩能诚心诚意地帮我忙,张宁打心眼儿里表示感谢。你们现在情况不好,这点钱先拿着零花,明晚的戏演完之后,我再行感谢。以后有好买卖的话,我拉上你们。好了,我回去了,你俩出去吃点东西吧!然后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晚再战!”

  阿宁说完站起身就要走,却被王辉叫住:“张总,等一下,有件事我得跟你说。那个姓林的胖大姐在我俩退码换钱时说了几句话。”

  “咋说的?”阿宁己经抬起的*股又坐下了。

  “她问我想不想跟她合伙吃那个翁太太的台底,我知道咱这是演双簧,当然不可能了,就说对吃台底不感兴趣。她一看我无意合作,就说翁太太赌得很烂,而且又特别有钱,约我明晚再来跟翁太太对赌。我答应了,但她向我要联系方式被我婉拒了!”

  阿宁接过王莹递过来的香烟点着抽了一口,若有所思地说:“那个老狐狸祸害了很多人,千万别跟她有啥瓜葛。再者,你们也不是能赌得起的人,没必要和她联系。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能让她闻出不对来,否则会坏了我的大事!”

  说完,阿宁的眼里射出了两道沾火就着的凶光。

  王辉姐妹是了解阿宁的。与这种人为敌,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终将为自己的行为埋单。姐俩连连点头应诺:“张总放心,我俩绝对会处理好的,放心吧!”

  阿宁微眯双眼,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舒缓面部表情,微笑着说:“云娜之所以折得那么惨,以至于最终锒铛入狱,究其原因,都是这个姓林的胖娘们儿害的。咱们是朋友,我阻止你们和她交往,不单单是为我的计划保密,同时也是保护你们姐俩。这娘们的心黑着呢!别以为没有钱就不会被她害到。不瞒二位,前段时间,有一对表姐妹就死在她的圈套里,她用两条人命换了几个亿,那姐俩到了阴曹地府都是糊涂鬼。”

  说完,阿宁的眼神柔和且坚定地与王辉对视,他知道这姐俩目前的处境不佳,像两只四处伺机掠夺腐肉的鬣狗一样,寻找着翻身的机会。如果饥不择食地搭上人鬼通吃的大林姐,自己的“金婵脱壳”计划必将败露。这个行动里包括吞掉大林姐的一亿港币,到那时残局将很难收拾。所以,必须把这对姐妹蠢动的*火用冰水浇灭在萌芽状态。

  王辉从阿宁的眼神里看到了这个男人的坚韧与决绝,同时,她也从这个刚中有柔的眼神里读出了这个男人对自己的一片赤诚。做为一个有见识、有阅历的成熟女人,王辉毅然地决定了何去何从,她将心底刚刚露出蒸腾意向的小火苗果断踩灭,深沉地望了妹妹一眼,姐俩诚恳地点了点头。王辉信誓旦旦地说:“张总,知道您是为了我俩好,如果这件事情从我们姐妹身上出了毛病,要杀要剐随您的便!”

  阿宁站起身,挨个拍了拍姐俩的肩膀,郑重地说:“你们是来帮我的,不是来害我的。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说这些话,主要是因为那个姓林的胖娘们手段高明,我怕她把你们姐俩忽悠啦!呵呵。”

  说完,阿宁在姐俩带着感激和不舍的目光中离开套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王辉姐俩房间逗留的这十几分钟里,小童已经悄悄地回来了。小伙子兴奋地对阿宁说:“张大哥,我看王辉姐俩进了电梯间,就在电梯外看着上升的显示屏。一看电梯在三十五楼停了下来,我就知道她俩十有八九是回来了。但我还是不放心,觉得当时给你打电话有些不太好,就给萌萌发了个信息,问问她俩是否回来了。接到萌萌的回信我才放心,否则我得在电梯口守着,万一她俩来个虚晃一枪再返回去呢!后来萌萌给我打电话,说你和那姐俩出去了,我才回来的!呵呵。”

  小伙子从来没做过这么有意义的大事,满面红光,坐在显示屏前仍然抑制不住激动。

  阿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地说:“好样的!任务完成得不错。照这样发展下去,将来能有点出息。呵呵……”

  萌萌也满脸的兴奋,扬着红润的面庞对阿宁说:“张大哥,四号音频的记录在这儿。翁太太十五分钟前与大林姐分手,刚刚传来细微的水声,估计是在洗澡。现在全是类似于按动键盘的声音,你听。”

  萌萌把耳机和记录本同时递给阿宁。

  阿宁看了一眼记录本就放下了,戴上了耳机,音频里是金婵的呼吸声,偶尔传来几声按动键盘的声音。

  他知道这是金婵在给自己发信息,戴着耳机听不到信息提示。他掏出小手机,打开一看,已经收到了一条金婵的信息:总指挥,先夸我一下,我的演技怎么样?

  阿宁回复:如果拍*片的话,你的演技顶多算得上日本的二流女优。

  金婵:呀!你还不满意?多完美呀!简直天衣无缝。

  阿宁:屁!还天衣无缝,简直漏洞百出。

  金婵:胡扯,指出两条我听听?

  阿宁:首先,你选的牌路都是十押七输的那一把。其二,人家大高个不玩了,你竟然像小女生一样嗲声嗲气地求大林姐去帮你找人家继续赌,这两点都是露相的地方。多余的我就不说了,你自检自查吧!

  其实阿宁也挑不出其它毛病,只是想挫一挫金婵的锐气,促使她下一场戏演得再逼真一些。

  金婵回复:真的吗?那么,能不能露馅呀?

  阿宁:如果你总这样干,肯定会露馅的。幸好我们的戏只演两场,别人也可以把这一切理解为你的赌艺太烂和矫情。

  金婵:我什么时候玩“偷梁换柱”?

  阿宁:等我的指令,你现在抓紧睡觉,小手机充好电,别关机,拍一张你的证件照发来。

  金婵:拍我护照上的照片可以吗?

  阿宁:可以,我可以让人拿着彩信去处理成照片。你的名字都有了,叫朴素春,韩国人。

  金婵:本身我也是中韩混血,我父亲是朝鲜族,母亲是汉族,而且我还会说朝鲜语。

  阿宁:你的朝鲜语和韩国话一样吗?

  金婵:差不多。

  阿宁:这太好了!歪打正着,老天爷都给你生路。

  金婵:发完照片我就睡了。

  阿宁:好。

  不一会儿,小手机里收到了金婵的照片。照片上的金婵幼稚而纯朴,带着一种脱俗的原始美。阿宁静静地端详她的脸,这是一张融合了男人所有想象力的面孔,衬托在柔顺的发丝下面。它是由诗人、画家、上帝和魔鬼一起雕刻的。这张面孔融合了美丽、青春、忧郁、活泼、风雅、高贵、深邃和神秘。那些线条、纹路、轮廓以及起伏,都让男人痴迷,让女人嫉妒。

  看了一会儿,阿宁努力平复着来自骨子里的蠢动,将照片发给了黄老大。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他不能给黄老大打电话,那样会打扰人家睡觉。他附上了一条信息:大哥,这张照片处理好之后,印在护照上就可以了。

  这时,韩小姐已经从服务生手上接过了预订的饭菜。忙了大半夜,几个人都饿了,大家带着胜利的喜悦欢快地吃起来。

  吃完饭,阿宁和小童各自睡去。韩小姐和萌萌继续格尽职守地监听着音频。

  阿宁感觉自己刚刚睡着,就被人推动肩膀:“张大哥,张大哥……

  粘稠的睡意使血液像早高峰拥挤的车流一样,在大脑的血管里形成了交通堵塞。耳朵里明明分辨出了是韩小姐呼唤自己的声音,脑子里硬是沉沉的不肯苏醒。韩小姐用力将他的头扳了起来,他才疏通了血管里的血液,睁开了疲惫的眼睛。

  这几天的脑力劳动太频繁了,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的紧张状态。阿宁甩了甩头,揉了揉太阳穴,哑着声音问:“几点了?”

  韩小姐满身芬芳,“早上七点,你睡了三个小时。”

  “什么事?”阿宁不解地望着她。

  “我朋友刚刚给我打来电话,金制品、翡翠、玉石的仿品都送来了。现在英皇赌场楼下等着,我想问问你怎么办?”韩小姐为叫醒阿宁抱有少许歉意,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哦!这么快呀!”阿宁揉了揉眼睛,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大口。

  “嗯,他们的车子已经到了十几分钟啦。”韩小姐看了看手表。

  阿宁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这样吧!你先去把东西取回来,过一会儿我再安排下一步。”

  “好,我这就去。”

  韩小姐说完拿起手包出了房门。

  阿宁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刚出来萌萌迎了过来,手里拿着记录本,带着几分急切说:“张大哥,正好你醒了,有一段音频很重要,你看一下。”

  阿宁接过记录本,上面记载了三号音频早上五点一刻的单方通话内容。李菲是被叫方,电话另一头先说了几秒钟,李菲说:“哦,鲍先生,您怎么这么早?……呵呵,我忘了,我这里是清晨,您那里应该是傍晚。呵呵……,哦,是的。她在赌,赌得很大,而且还是跟两个女人对赌,输掉了几千万。对,对,筹码是向一个胖女人借的。对,对,不知道为什么,嗯,还剩了一部分。对,总码数大约上亿。对,对,哦!是吗?是您亲自来吗?哦,明天晚上到澳门?好呀!用我帮您订房间吗?哦,不用呀!好的。我等您电话。好的,这样最好,否则她把金店都要输掉的。嗯,嗯,明白,明白,再见。

  阿宁仔细分析了一下这段音频的内容,看来那位“大内总管”鲍先生明天晚上就要从美国飞抵澳门。他要亲自来“押解”金婵去美国,原因是他收到了金婵在澳门豪赌的线报。

  阿宁手中拿着记录本,来回在房间里踱着步子。看来一切都要抓紧进行,否则就来不及了!他抓起果盘里的一个大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一边嚼着一边给金婵发信息:赶紧起床,计划得提前实施了。

  等了十分钟金婵没有回复,看来她正在沉睡中。阿宁又编辑一条短信:醒了马上回信息,鲍先生要在明天晚上抵达澳门,你要在今天上午实施偷梁换柱计划。把所有真东西都换出来,然后找一家大金店全部典当出去。带上所有的钱去威尼斯人赌场,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自然的方式把钱输给我的人。晚上还要到永利的太阳城,将大林姐那五千多万输给大高个。做完这一切之后,你还要完成两份遗书,一份给你父母,一份给你干爹。只有这样做,才能让暗处盯着你的人认为你的死顺理成章。

  发完信息,阿宁给韩小姐打了个电话,让她把东西取回来之后,用大拉杆箱装好,寄存在星际大酒店的储物间,然后把存储牌用胶带粘在观音像正面第一个石凳下面,一定要避免被人发现。

  交待完韩小姐要做的事情,阿宁又给金婵编辑信息:金制品、翡翠、玉石的仿品都存放在星际大酒店的存物间。存物牌粘在你曾经粘存码单的老地方,你醒了之后先去取东西,然后开始偷梁换柱。抵押完东西之后给我发信息,我好安排你和我的人“见面”。

  交待完这一切,阿宁让萌萌给自己弄些吃的。他开始给黄老大打电话。

  风音响了几声之后,电话接通,听筒里传来黄老大朦胧的声音:“喂,张总,太早了吧!这才早上七点多耶!”

  “呵呵,黄大哥打扰你的好梦了吧!我的事提前了。所以,我的准备也要提前。”

  “呃……好吧!一个小时后,码头见。”

  “好的,一个小时后见。”阿宁挂断电话。

  这时,萌萌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很简单,都是昨晚订餐时多带出来的一份,三条香辣的培根、一块日本的香糕、一只萝卜酥点心、几片奇异果。

  阿宁风卷残云般将这些早餐吞进肚里,又喝了一瓶萌萌用加热杯煮的牛奶,顿时觉得浑身上下都精力充沛,他特意绷了绷腿部的肌肉,小腿上呈现出了不太规则的三角形。

  他套上弹力运动装,扣上运动帽,戴上墨镜,裤兜里装了两叠千元面值的港币,是二十万。在出门之前,他打开房间里的保险柜,除了留下一千万港币,把剩下的八千多万现金都摆进保险柜。设定密码之后,他对萌萌说:“小韩回来之后,你俩先睡一觉,让小童监听音频。等我电话,估计中午左右,你们还得去威尼斯人赌场和那个姑娘对赌。出门前把显示屏关好,茶几上这一千万都带上,因为服务生会进来打扫房间。”

  “嗯,放心吧张大哥,我们等你电话。”萌萌显得有些疲倦。

  阿宁像亲哥哥一样捋了捋小姑娘的秀发:“点餐时别怕花钱,尽量多点好吃的。呵呵。”

  “呵呵。”萌萌恬笑着送阿宁出门。

  出了永利酒店大门,阿宁没有打车,而是绕到人工湖边。运动装、运动帽、再加墨镜,阿宁双手插在衣服兜里,俨然一位怀着闲情逸致的成功人士在鸟语花香的清晨沿湖漫步。

  澳门的夜是喧嚣的,而澳门的清晨,却与其它都市迥然不同,这里的清晨看不到匆匆忙忙的上班族,只能偶尔看到从赌场里垂头丧气地走出来的赌徒。

  阿宁从湖边穿过一段人行道,又走了两百米远,他来到了海边。朝阳在平静的海面上洒下了片片金沙,波光粼粼的大海此刻也像这座昼夜颠倒的城市一样,平复着夜里的惊涛骇浪,累了、倦了、稍作小憩。

  一排排的渔船停泊在老码头上,随着海浪的推涌,轻缓地摇摆。阿宁倚靠着跳板旁的栏杆,举目望向远处的友谊大桥。桥上车子反射着朝阳的亮光,一辆接一辆地行驶在大弧度起伏的桥面上。桥下的海水泛着粼粼的波光,舒缓而宁静。

  凝望了良久,阿宁用运动鞋尖碾灭了第三个烟头。背后传来黄老大的声音:“噢,张总,您来多久啦?”

  “刚到。黄大哥,你收到我发的照片了吗?”阿宁摘下墨镜。

  “不但收到了,而且我已经给弄证件的人发过去了。放心,今天晚上您就可以拿到能够直接使用的护照,上面的入境日期只能填写今天进入香港的,您看可以吗?”黄老大一边说一边拉着阿宁上船。

  阿宁皱了皱眉:“黄大哥,这么说我的人只能在香港才合法?”

  “应该是这样,不过不要紧,我可以用船把人偷渡去香港,这样就合法了耶!”

  阿宁呵呵一乐,他心里明白,黄老大这是要多赚一笔钱而已。如果把证件上的入境地填写成澳门,那么,就不用偷渡去香港了,这样他至少丢了两万块钱的生意。

  进到船舱之后,阿宁从裤兜里掏出二十万港币,往木桌上一放,微笑着说:“黄大哥,这二十万港币是给阿扁的货款。你的那份我办完事后一起付给你,你看怎么样?”

  黄老大喜滋滋地收起钱,笑呵呵地说:“哎呀!张总,我们合作那么久啦!您一直都是多付钱给我,我都不好意思啦!我的费用好说,呵呵,好说,呵呵……”

  “那好,我们把船开到友谊大桥下面,你帮我到那里去练一练潜水。”阿宁指了一下远处的友谊大桥。

  黄老大戴上手套,把雪茄叼在嘴上,有些不解地说:“张总,我弄不明白,您为什么选择到友谊大桥下潜水,而不是澳氹大桥和西湾大桥呢?”

  阿宁戴上墨镜,一副神秘的样子:“黄大哥,因为我的事情会在友谊大桥上发生。呵呵……”

  黄老大心领神会地指了指阿宁,心照不宣地挤了挤眼睛,用窥透别人隐私的口吻说:“哎呀张总,我知道您做的都是大事。没看到我今天都没带舵手,亲自来为您驾船嘛!呵呵……”

  说话间,铁船已经启动马达,隆隆地向后倒退着船身。阿宁站在驾驶仓门口,指着另外几艘渔船问:“黄大哥,这里停的大多是游艇和客船,像你们这种渔船应该停到外港附近的港澳码头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渔船停在这里呢?”

  黄老大呵呵一笑:“张总,您有所不知,我们这几条船都不是专业渔船,以前管理不那么规范的时候,我们这些船也是载客的。但现在不行了,目前能停在这里的两用船多是有执照的货船。其实也都和我一样,专门为一批老客户服务。呵呵……”

  阿宁明白他指的专门为一些老客户服务是什么意思,不外乎是为一些大档口来回偷渡赌客。

  这时,铁船已经驶离码头,清黄相间的海水像巨大摇篮一样拥摆着小船。螺旋桨猛力地向后推动着水注,咸腥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人有种置身无边危险的感觉。

  阿宁盯着海水看得入神,突然,传来小手机收到信息的滴滴声,他打开一看,是金婵发来的信息:哎呀!忙死我啦!刚取完东西回来,我现在就大张旗鼓地“偷梁换柱”。反正老鲍明天晚上就来了,我才不用管那么多呢!就让她们眼睁睁地看着我把东西都当掉。哼!

  阿宁回复:这样能行吗?她们不会阻止吗?

  金婵:阻止个屁!我是老板。

  阿宁:那你也要把店门关上,免得被大林姐的人看见。

  金婵:嗯,就这么办。现在是七点半,我大约八点半能典当完东西,然后直接去威尼斯人赌场。你让同志们在那里等着我吧!

  阿宁:好吧!今天你手中的可是上亿筹码,你要把戏演得逼真一些。一定要演出孤注一掷的效果,这样才合乎逻辑,暗地里盯着你的人才会彻底相信,你是因为输破产了而坚定的死念!

  金婵:尽管放心,两份遗书的草稿我已经拟好了。虽然篇幅短了点,但肯定效果绝佳。

  阿宁:跟你发了这么久短信,我对你的文笔绝对有信心。好了,你抓紧行动吧!

  金婵:你在干嘛?

  阿宁:为你的死探路。

  金婵:你在桥上?我顺便去看你一眼。

  阿宁:我在海上,你看不到我。少扯别的,赶紧办正事。

  金婵:你打算让我什么时候死?

  阿宁:明天晚上,在鲍先生跟前死。

  金婵:哇!真期待!

  阿宁:快去办正事吧!

  金婵:遵命。

  结束和金婵的短信交流,机动铁船已经到了友谊大桥附近。黄老大嘴里叼着雪茄,捋了一下胡须,蠕动嘴角问:“张总,把船停在桥下还是桥边?”

  阿宁仰头向上眺望,从海面仰看大桥,它雄伟的钢筋水泥结构的巨大身架巍峨屹立于浩瀚的大海上,相当壮观。它不但承载着人类文明的精髓,同时也为轻生者提供了一个消殒生命的平台。在澳门这座*壑纵横的赌城,不知有多少输掉人生的赌徒从这里纵身一跃,轻而易举地结束了自己亲手撕烂的人生。

  看了一会儿,阿宁用手一指拱桥慢坡的第三个桥洞,对黄老大说:“黄大哥,那里从桥上到水面能有多少米?”

  黄老大歪头目测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大约……大约三十几米吧!”

  “人从那里跳下来会是什么情况?”

  “如果直接掉到海里,惯力会使人疾速下沉。但是,如果落水者有心理准备,当身体下沉到一定极限时,就会向水面浮。如果这个人有一定的游泳基础,也有强烈的求生*望,那么,他迅速蹬水,会很快浮出水面。搭救及时的话,一切都OK啦!呵呵。”黄老大向阿宁心照不宣地挤挤眼睛。

  阿宁点了点头,左右扭脸看了看遥远的两岸,对黄老大说:“黄大哥,你认为这个水下推进器能不能在水面下边把两个人同时送到岸边?”

  黄老大手搭凉棚,皱着眉头说:“理论上应该没问题,但是这种事情要谨慎,不要选择太远的距离,越近越好。”

  阿宁微笑了一下:“黄大哥,明天晚上你的船在哪里?”

  “如果您用船,我哪也不去,别的事派其它船去办!”黄老大很默契地与阿宁对望。

  “好!你的船就停在下流两百米的地方,到时候把我的一个朋友直接偷渡去香港。”阿宁郑重地凝视黄老大。

  黄老大重重地点了点头:“放心吧张总!多余的我也不会问,您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好吧!”

  “多谢了大哥!”阿宁面露感激。

  黄老大信誓旦旦地说:“诶,张总,我们是朋友,虽然帮您我也为了赚钱,但我更看重朋友义气!”

  “好,现在把我送到第三个桥洞下面,我要试试设备。”

  “嗯。”黄老大转动舵轮。

  与此同时,阿宁拿出手机给韩小姐打了过去:“喂,小韩,你们三个人现在就出发,去威尼斯人赌场的入口附近等那姑娘,她可能八点半左右到达。她手中有将近一亿筹码,你们要稳、准、狠地全赢回来。你们后面有眼睛,戏要演得像一些。在赌场大厅投注,最多每把一百万,这可是个大工程,你们要抓紧时间,争取天黑前拿下摩天岭。”

  韩小姐斗志昂扬地说:“张大哥,你就放心吧!那姑娘往输门放,我们往赢门押,虽然不能每把都成功,但全赢来也是迟早的事。快点下注就可以了!”

  “好。一千万本金足够了,你们放心大胆地去吧!我要在外面忙几个小时,而且还不能用手机,所有事情都靠你做主啦!”

  “嗯。明白!”

  放下电话,船已经停在桥洞下。黄老大将船抛锚,进到船舱帮阿宁脱掉运动装,开始往身上套潜水服、挂氧气瓶、蹬大脚蹼……

  披挂完之后,阿宁戴上潜水帽和潜水镜,这就整装待发了。两人前后看看没有人,黄老大拉开充气筏的拉绳,几秒钟时间,充气筏就变成了一个单人床大小的“沙发垫”。阿宁试探着趴了上去,挺平稳。他先将充气筏的皮绳绑在铁船的扶栏上,然后将充气筏扔进水里,再挂上水下推进器的安全绳,深呼吸几口之后,叼上供氧管,清凉的氧气立马冲入口腔,令人心明眼亮。他回想了一下电视里看到的潜水员入水都是后翻动作,也效仿着背靠船舷,一闭眼睛,“扑腾”一声,整个人翻进海里。这下可好,整个人立马失去重心,手中的水下推进器坠着身体向下沉。他赶紧睁开眼睛,水下一片昏蒙,眼睛看到的都是吸纳了光线的浑黄。他急忙按动水下推进器的启动钮。刹时,一股强劲的动力在手臂上振荡开来,他使劲将推进器把稳,让顶端飞速旋转的叶片冲向平行,身子随即也像一条轻盈的大鱼一样,随着推动器飞速分水而向前疾驶。

  大约二十多秒钟后,阿宁才摆弄明白速度档,推进器的速度才慢了下来。他大口地呼吸着清凉的氧气,使劲儿蹬着脚蹼,透过潜水镜,从光线的浓度分析着自己的下潜深度。

  又过了大约十秒钟,他终于感觉这个动力强劲的水下推进器听自己使唤了。他将推进器顶端向上倾斜,还没来得及反应,噗地一下,大半个身体随着推进器一起跃出水面。他急忙按动红色按钮,推进器的动力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逐渐消失。他蹬动脚蹼,努力掌握平衡,让身体浮在海面,这才在海浪的大幅涌动中分清东西南北,举头一望,黄老大的铁船已经在百米开外。

  潜水镜上的水珠滚落得差不多了,阿宁大口呼吸着氧气,看见黄老大站在船尾向自己夸奖地挥舞着手臂,似乎嘴里也在大声喊叫。

  阿宁赶紧向上跃了一下身,然后头朝下弯腰扎进水中,对准黄老大的方向启动绿色按钮,推进器的浆叶飞速旋转起来,在几米深的水下带动自己的身体向前扑去,迅速而隐秘。

  再一抬头,推进器的浆叶几乎撞上铁船,阿宁迅速甩身,向上一扬手臂,推进器把他的身体带出了水面一大半,嗡嗡地鸣叫着甩洒水雾。他急忙摁停动力键,桨叶的转速慢了下来。他一只手擎着推进器,另一只手滑水,扑到充气筏上,费力地控制几下平衡,才爬了上去。他把推进器往充气筏上一放,吐出供氧管,关闭供氧阀,大口*息了几下,咧着嘴冲黄老大说:“哎呀我靠,这玩意挺难开呀!好悬没他妈把我带日本去!呵呵……”

  黄老大见阿宁安然无恙,放松了面部的担忧,责怪着说:“哎呀张总,吓死我啦!知道吗?我们忘记了一个重要环节,没给你腰上挂安全绳。如果您控制不了机器,出了意外,那可惨啦!都不知道去哪里找您耶!”说完跺了一下脚,一脸的痛悔。

  阿宁摆了摆手,呵呵一乐:“黄大哥,不用挂什么安全绳了,再捣鼓两圈我就熟练了!幸亏我手劲儿大,否则还真驾驭不了这玩意儿!呵呵……”

  “这个东西是专业人士经过很久训练才能使用的耶!您可倒好,摸过来就敢下水,不怪人家都说你们大陆的东北人胆子大耶!哈哈……”黄老大说完,被阿宁坐在充气筏上的滑稽样逗笑了。

  阿宁也乐了,随即,他皱起眉头,担忧地问:“黄大哥,你能听到推进器的发动机声吗?”

  “你刚刚出水时,我才听到一点细微的嗡嗡声,你下水时一点声音都没有。人家阿扁说啦,这个水下推进器是特种兵、间谍执行特殊任务时才用的!怎么会有太大的声音,否则会被人家听到的嘛!”

  听他这么一说,阿宁彻底放心了,像个孩子刚刚拿到新鲜玩具似的兴奋起来,摆弄了两下手里的水下推进器,跃跃*试地说:“黄大哥,你把充气筏的皮绳解下来,我把它栓在那个小铁环上。然后你把船开到下游二百米远的地方,我来回练几趟。”

  “那么,您不用挂安全绳吗?”

  “不挂,没事儿,挺好玩儿的!呵呵。”

  看阿宁一脸的兴奋样,黄老大用手指点了点他,嘲笑他像个顽皮的孩子。

  随后,黄老大解下充气筏的皮绳,使劲甩给阿宁。阿宁接过绳头,用力扽了扽,挺结实。他用手掌划了几下水,充气筏贴到了桥廊的水泥墙上。他倾斜着身体,把皮绳系在水泥墙面一个维修时用来攀爬的铁环上,然后将充气筏向水中央划了几米远,皮绳逐渐伸直,将充气筏固定在水面上。他叼上氧气管,打开供氧阀,戴上潜水镜,向远处船上的黄老大一摆手,又学着专业潜水员的姿势,一个倒仰翻,落进海水里。

  这次他没有慌乱,在身体下沉时从容地启动水下推进器,凭借记忆里的方向感,向下游冲去。

  不得不说,阿宁实在太外行了,他也不知道大海到底有没有上游下游之分,只是根据海浪的涌动判断水流的方向。他试着调节推进器的快慢档,让身体在辽阔的海洋里像一条自由自在的大鱼般游弋。最明显的感觉就是海浪山摇地动般的包裹。他无法判断自己下潜的深度,只能根据海水的透光度保持着身体平行。当他认为已经游出上百米远的时候,从容地抬起了推进器的前端,嗖地一下,整个人蹿出了水面,眼前霎时一片光明。他关闭推进器,定睛一看,海面一片迷茫。这时,左侧突然传来一声汽笛的鸣叫,仔细一瞅,是一艘比黄老大的铁皮船大了不止十倍的货船。由于距离较近,汽笛声有些刺耳。他扇动脚蹼,努力将头高高地探出水面,这才发现黄老大的船在自己的身后,他正使劲朝自己招手。

  阿宁自嘲了一下,启动推进器,将档位调至最低,容易驾驭的动力带着他深入两米左右的水里,向着黄老大的铁皮船游去。 赌城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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