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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娜的面容被包厢里的水晶灯一照,妖冶浓艳、华贵雍容,那种富贵的气息使整个空间都显得格外华丽。无论明天多悲惨,今夜的好光景还是让她大大地满足了一下公主般的优越感。
云娜和女经理口中所谓的八件套,其实就是八大盘菜肴,都是牛腱、羊头、舌心之类的巧加工,味道属实不错。
云娜一边向阿宁和石头让菜,一边介绍这个八件套,她说这都是满汉全席的主菜,宫廷御制,是当地菜系的极品,极具蒙古族特色。
酒水是特酿的“蒙古王”,石头一沾唇就赞口不绝,咂着嘴说:“这酒真够劲儿,什么茅台、五粮液的,跟它没法比。”
他和云娜可都是喝茬子,半个小时左右,阿宁一两的杯还剩一半,两人就启开了第二瓶。晶莹剔透的甘醇液体在玻璃杯里稍一停留,就被两人三口两口灌进肚子。一时间,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豪放在包厢里精彩上演。
阿宁胃口虽好,但酒量不行,云娜也不强劝,一切凭他随意。她自己倒是一边口若悬河地大提她的当年勇,一边跟石头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不过,她无论喝还是说,表面上是把石头这个酒友当主角,实则她的眼睛和嘴巴一直都对着阿宁,焦点相当明确。由于侃侃而谈和酒精的综合作用,她的脸涨得通红,散发着热量烘烤着阿宁。迷离的醉眼荡漾着波光,很丰富很丰富地抛洒着她的喜怒哀乐。随着话语的增多,座椅也被她挪到了阿宁的旁边,还用手臂支着脸,彻底地把身体转向阿宁,原来一米半的距离现在只下了一尺半。说到动情处,她抓着阿宁的手背,嘴都快贴上了阿宁的面皮了,一个劲儿地喷着酒气问:“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面对她这个状态,阿宁只能不住地点头应和,嘴里半个多小时重复的就是几个字:“是……是……对……嗯,对……那可不……”
这种情况下,还得说一下云娜的酒量,三瓶特酿的高度“蒙古王”石头喝了一瓶左右,阿宁喝的可以忽略不提,其余的全部灌进了她的肚子里。不过,她并没有醉的一塌糊涂,好像她对酒精的把持有个上限,到了那个上限,酒精就会自动失效,起到的作用无非相当于白水而已,润肠,排毒。自打第二瓶酒下肚后,她就面红耳赤地贴近阿宁,一直到第三瓶酒喝干,她都保持着这个最想贴近的姿势。虽然舌头有点儿硬,说话有点儿语无伦次,但她的思路还是清晰的,要表达的东西都能表达出来。她这前后两个小时左右的倾吐,基本内容就是她曾经多么多么辉煌、多么多么地惹人瞩目、曾经帮助了多少多少人,甚至,都把谁谁谁扶植成了著名企业家。结果,后来她走下坡路了,这些受她恩惠的人,统统地开始忘恩负义,昧着良心在她求助的时候推托躲闪。更有甚者还在她背后捅刀子,散布谣言,说她被执法机关控制了,弄得她非常被动,险些没真的出问题。说着说着,她竟潸然泪下,用畅快淋漓的痛哭讲诉着世态的炎凉,人心的不古……
一番哭诉,弄得阿宁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眼神软软的。她看到他眼里涌动的柔情,一下趴到了他肩上,耸动双肩哭得更厉害了。
阿宁在轻拍她后背时,肩膀下意识地挺了挺,这是明显的拒绝,他觉得这种亲密有些不合适宜。
此时虽然酒醉,但云娜还是知道保持女性的矜持的,她抬起了刚趴舒服的身体,讪笑一下,意思是都怪酒精给闹腾的。这时,她扭头一看,才知道自己忽略了石头的存在,很是不好意思,醉眼朦胧地说:“对不起,失态了,呵呵。”口齿不是很清晰,眼皮也显得很重。
随即,她眼含深意地看了一眼阿宁。阿宁会意,只能配合,看了一眼吃饱喝足的石头。
石头更是会意,马上拿起包,毫无醉态地说:“云总、老大,你们继续聊,我先回房间躺会儿,这酒有后劲儿啊!”说完绕过桌子就往外走,黑色衬衫和黑色西裤把他衬得如同一截黑色铁塔。
云娜抿着嘴笑得很憨甜,头缓慢地向门口扭着,硬着舌头礼貌地说:“能找回酒店不?不行的话,我叫个司机送你回去?”
石头打开包房门说:“能找到,能找到,你们聊。”说完轻轻关上房门。
石头一走,格局变了,变回了刚刚“云娜伏肩”的状态。她又借阿宁的肩趴了一会儿,阿宁也任由她趴着,一动不动。不过气氛有些不对,少了悲伤。云娜趴了一会儿之后自己起来了,歉意地冲阿宁一笑,摇晃着去了洗手间。
这时,阿宁接了一个杨琳琳的电话,她阴阳怪气地说:“老娘总觉得你此去特旗还会有女人出现,给老娘小心着点儿,一旦被老娘的临检发现问题,老娘真的会执行最高刑罚一剪梅的哟!”
阿宁说:“别光说不练,赶紧磨剪刀吧!不是我笑话你,男人生孩子的时候你都舍不得下手!”说完在杨琳琳的叫骂中挂断电话,开始精心回复施慧的短信。
十多分钟后,云娜回来了,她很自然地双手扶了一下阿宁的肩膀,刚好看见阿宁正在编辑的短信内容:“睡吧美人儿……”
她笑了一下说道:“美人儿这个词用在你女朋友身上真的不夸张,她真是位难得的美人儿!”说完坐回椅子上,眼里有浅浅的醋意。
阿宁抬头一瞅,发现她好像在洗手间补妆了,酒也醒了不少,变回了一个面色微红的华贵美人。
见她清醒不少,阿宁收起手机,喝了口茶说:“云总,说说正事儿吧,需要我做什么?”
云娜用手指挡了一下嘴唇儿:“嘘,隔墙有耳。这里不安全,我们回房间说。”说完冲门外喊了一声:“服务员,签单!”
她不埋单,而是签单,这么说来,她在大多数人眼里还是叱咤风云的女富豪,这件华丽外衣下面的腐烂暗疮被她掩盖的挺巧妙。
虽然她较之前清醒了一些,但仍是醉步蹒跚,尤其出了酒店被徐徐的晚风一吹,脚步明显踉跄,如果阿宁不扶她的话,很有摔倒的可能。但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反正阿宁的怀抱被她占了一大半。
成年男女如此肌肤相拥,多少会产生些反应,阿宁下意识地控制着自己,均匀地调整着呼吸。
而云娜却不然,她任由荷尔*蒙在身体里泛滥,越来越近地往阿宁怀里贴,而且还刻意按压揉摸,大有顺势而为的意向。这就让阿宁为难了,他的动作虽不明显,但他确实是在抵挡。
面对云娜的醉态,阿宁认为应该喊代驾送自己和她回酒店,他刚冲恭敬相送的经理一开口,克制着醉态的云娜马上制止了:“我能行,放心,在特旗没人截我云娜的车!”说完,摇晃着爬进驾驶位,有些蛮横地启动了车子。
阿宁犹豫了一下才坐进副驾驶,上车他就问:“云总,这能行吗?”一脸的担忧。
“别叫我云总,叫我娜娜。”说话间车子驶了出去。
被常人看做的疯狂也许是最好的状态,云娜开着宾利跑车在城市宽阔的主街上时快时慢地画龙,幸亏这个时候车不多,否则,再好的驾驶技术都会出意外。她不但特意重轰油门,还打开车载音响,就着狂野的音乐摇头晃脑,大声跟唱,显得相当兴奋。这还不算,她还双手松开方向盘,用高耸的胸部控制转向,龙画得更加蜿蜒。这可把阿宁吓坏了,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不停的规劝。但云娜却一个劲儿地让他放心,没事儿,自己一喝高了就这么干,不会出问题。可能是车中的两人都福大命大,最终,跑车在闹市区以七八十迈的车速开了半座城,一直开到海航酒店的停车场都没出现一点险情。老天保佑!
当云娜把车停好之后,她竟然说自己下不来车了。阿宁绕过去打开车门,半拉半抱地把她弄了出来,一直到房间她都是这样依偎着阿宁。
进了房间,阿宁把她往大床上一放,说道:“云总,你睡吧,我去石头那屋。”说完转身要走。
听了这话,一直是醉态的云娜霍然坐起,舌清口利地说:“唉,张宁,别婆婆妈妈的行不行?我云娜就那么不招男人喜欢吗?爷们儿点儿,今晚咱们就好好乐乐,我心里太苦了,安慰安慰人家不行吗?”她说得义愤填膺,好像多正义似的,眼神都不躲闪。
阿宁转过身,真诚地看着她,平静地说:“云总,我很尊重你,也不是我装清高,我女朋友那么好,我在外面仍然拈花惹草。但是,我总觉得你我之间有一种超越男欢女爱的感情,像是兄妹。我来不是为了挣钱,是为了帮你,诚心诚意的帮你,你明白吗?”
云娜听得出阿宁的话发自肺腑。她站起身,一下抱住阿宁的脖子,喷着稍轻了一些的酒气说:“张宁,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真的特别特别的想跟你欢爱一夜。真的!我没奢望第二次,只是一夜!你知道吗?我都一年多没有男人了,离婚之前我很爱玩儿,想得到谁,我就能得到谁,而且我一直养了一个男人,一个很漂亮的男人。你都不会相信,我对他好到了什么程度,买车买房,连他爹妈都是我给买的高档住宅,对他比对我儿子都好。这几年花他身上的钱好几千万,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我也都原谅了他,甚至他※毒骗*女学生被抓起来,都是我托人把他弄出来的。我这样对他,一直以为他会对我死心塌地,没爱情也算有交情吧?所以,跟老公离婚我一点儿都不痛苦。结果这个白眼儿狼发现我经济上出现了大问题之后,开始偷我骗我,而且还远离我,甚至都开始敲诈我!最近一年,他不但不陪我,还总威胁我,不是要绑我儿子,就是要告发我。一次比一次多地向我要钱,我的心凉透了!真的,弄得我连男人都不敢接触了!太可怕了!男人在我心里犹如吃人的野兽……”云娜说着伏在阿宁的肩头抽噎起来。
“现在他手里有多少钱?”阿宁听得眉头紧索。
云娜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他也赌,还吸毒,现在好像连他父母的房子都输没了,昨天还给我打电话逼我要钱呢!”
“要多少?”
“现在他也知道我没钱,要个十万八万的。”
阿宁推开云娜,坐在沙发上,点着支烟,吸了两口说:“你打算怎么办?”说完眼睛盯着云娜。
“唉!我能怎么办,他还不是最大的障碍,摆脱他就行。我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投案自首,在监狱过下半辈子。另一条路……”云娜*言又止。
阿宁深沉地望着她,这个美丽的女子的*体是否完整自己不得而知,但自己却知道她的精神和心灵上早已经千疮百孔了。这样的她相信一个人太难了。
云娜慢慢走近阿宁,通体的浓香让他想躲开。但是,他真不忍心去冷落一个比自己还悲惨的人,那样似乎就是落井下石。于是他任由云娜抚*着自己的脸庞……
阿宁的眼神很茫然,没有躲闪也没表现出厌恶,这让云娜大受鼓舞,她一边痴痴地*抚一边喃喃地说:“张宁,今晚我们不说别的了,你好好安慰一下我好吗?我没有奔头,我好渴望……”说着眼泪滚滚而出,无尽的哀伤在流淌……
阿宁的眼睛斜望着别处,脸被哭泣的云娜捧在手上,酒气淡淡地弥漫在周围。他很矛盾,施慧他爱,杨琳琳他喜欢,贤蓉他难忘,方英他迷恋。可是眼前这个云娜他是不想要的,他也说不清为什么,纵使她很美,很有味道,但是自己就是对她提不起采摘的*望,对她只有友情或亲情。难道为了怜悯、为了义气,今夜要把自己当慰问品奉献出去?
云娜见他有些走神,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说:“张宁,我不美吗?”
“美,很美……可是……”阿宁不知怎么说下面的话。
“呵呵,别可是了,我没奢望你能像对你女朋友那么对我,男人很好入戏的,我来侍候你好不好?我只想欢乐一夜,我苦的没法……”云娜说得太真切了,摇着头使劲儿憋住哭泣。
阿宁收回斜望的眼神,心情沉重地说:“你去洗洗澡吧。”说完,他凝神地看着可怜的云娜,内心没有丝毫要品尝女人的冲动。
云娜去洗澡了,走的很急,一点都没显出醉态。
阿宁伫立在窗前,看着城市璀璨的夜景,给施慧拨通了电话。风音响了一声就被接通,阿宁说:“美人儿,我想你!”
“老公,我更想你。我在写小说呢,阿敏总痒我……”施慧没有听出阿宁的悲伤,说得很幸福。
“我要睡了,别让阿敏摸咪咪,呵呵。”阿宁马上换了轻松口气。
“哎呀,我开了免提,她都听到了……”施慧话音刚落,就传来阿敏稍远一些的声音,“不摸才怪!呵呵。”
“晚安,我爱你!”
“晚安,我更爱你,等你回来!”施慧的声音甜润可人。
阿宁还想给杨琳琳打个电话,他那可怜的愧疚现在分成了几份。刚要拨过去,云娜从洗手间出来了,她轻步走到阿宁身边,抚弄着刚吹干的头发,身上清香了许多,酒味儿也不见了,润泽丰盈的身体只围了一条浴巾,呼之*出的感觉和方英有得一拼。脸上的脂粉不见了,反而耐看了许多。洗却铅华之后,女人反而让男人更踏实。
阿宁合上了窗帘,柔和地看着她。她痴痴地迎接着阿宁的柔和,看得入目三分,两手柔柔地搭在他肩上,小声说:“张宁,你是男人中的极品,这是我最幸福的一夜!”说完开始解阿宁的衣衫……
继而,她疯狂地索吻,她缺吻,缺N的N次方个吻,渴望这个男人用细密的吻熨平她心灵的褶皱……
接下来,默契的游戏开始了,直到天光放亮,两人才彻底睡熟。
过度的体力透支让阿宁睡得极沉,直到下午一点才醒过来。睁眼一看,云娜早已不在了。他开机后打电话把石头从隔壁叫了过来,石头一进屋就羡慕地对还赖在床上的他说:“老大,昨晚累够呛吧?”
阿宁点了支烟,神情倦怠地说:“这娘们活得比咱们惨多了,从头到脚就一个字儿,‘苦’。她把所有的压抑都他妈释放在我身上了,好悬没把我折腾死。不过她倒是挺够交情,前些日子白给了我一百万块钱。冲这个,咱们也得帮她。你吃饭了吗?”
“早晨垫巴了一口,寻思中午等你一起吃呢。”石头给阿宁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在阿宁洗澡穿衣期间,信息一条一条往他手机里钻。石头坐在沙发上,调转着电视频道说:“这家伙,信息嗖嗖的,老大,这些姨太太真够你忙活的!”
阿宁一边往西裤里掖着衬衫一边说:“女人多了真烦,你那越南妹儿还联系吗?”
“联系,她给我打电话还是喊两句,我也学她喊两句,具体啥意思整不明白,反正知道那么回事就行了。呵呵。”石头笑得挺开心。
阿宁也乐了,他觉得简单的男女更有简单的快乐,哪像自己,每天受女人所累,真不知最后是喜是悲。
笑过之后,两人去酒店餐厅吃午饭。这时,云娜回来了,一夜的肌肤之亲让两人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她坐在阿宁身边亲密地说:“没多睡一会儿呀?我还准备等你醒了带你去吃韩国菜呢!”说完把稍显滋润的脸向阿宁靠了靠。
阿宁喝了口啤酒,和云娜热切的眼神碰了一下,说道:“吃啥都一样,咱们以后吃路边的小吃就行,省点儿钱给你儿子吧。”
提到儿子,云娜的眼神暗了下来,她把放在桌面的手臂垂到了膝盖上,甩了一下头说:“吃完咱们回房间,我和你说点正事儿。”
“嗯。”阿宁答应了一声,快速地吃着饭菜,他预感到云娜的“正事儿”肯定又大又吸引人。
他预感的没错,云娜的正事儿果然让他这个大男人大吃了一惊,同时也让他激动不已,因为这个“正事儿”价值两三个亿人民币。
原来,云娜工作的银行保险柜里有一只客户以九千万贷款抵押的青花瓷瓶,市场估价约两亿人民币。还有一对玉佛,抵押价是五千万,市场估价约一亿一千万元。这两件国宝级古董在网上都“有名有姓”,有登记、有注册。只要能送出境外,价值比市场估价还要高。当然,如此贵重的东西保管措施也相当够级别。保险柜设了三把钥匙,由云娜和另外两位副行长分管。但是,开保险柜光有钥匙还不行,还得有三个人的指纹和虹膜数据。另外,开锁密码由行长本人掌管,这几个条件缺一不可。不过,在一次云娜和行长单独喝酒时,她趁行长喝得五迷三道,竟然顺利套出了保险柜密码。这样就省了一道工序,更增加了她的野心,只要她和另外两位副行长到齐,就能将宝贝取出来。当然,促成另两人合作是个大工程,中间的难度仍然可想而知。这只是其一,就算得手,如何将宝贝运出境外更是一件难事。谁都知道,如此级别的国宝在所有海陆空口岸都不可能顺利出境,这就涉及到偷渡了。而且,买主是否好接洽,交易是否安全,这都是尖锐的问题。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云娜说完,阿宁脸上有些涨红,夹着烟的手指不停的弹动,烟雾在他脸上萦绕开来,散发着迷人的浓香。他翘着的二郎腿也频繁又有节奏地抖着,脑子里飞快地做着运算。
对巨额金钱的向往,像一根干燥的火柴,轻轻一划,点燃了阿宁深藏的野心。
在缜密思忖的同时,阿宁瞟了几眼一直凝望自己的云娜,他心想这娘们儿真疯了,姑且不说盗取、运输和交易能否成功,一旦案发,单就这件事的性质,就够掉脑袋的了!可想而知,什么样的绝境,才能使一个富贵显耀的女人如此疯狂、如此铤而走险?
看来云娜真的是无路可走了。阿宁捻灭手中的烟蒂站起身,手插裤兜走到窗前,凝眉眺望远方,伟岸的背影如泰山般稳重。
此时,他心里有一千张算盘劈啪作响……
良久,云娜来到他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脸贴紧他的后背,柔声说:“阿宁,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如果此事能成,我就出逃。不成我就死,我可不想下半辈子都在监狱中度过。”
“那你儿子呢?”阿宁转过身。
云娜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父母和兄弟姐妹虽然都跟我断绝来往,但是我儿子他们还是会管的。”
阿宁双手按着她的肩,眼神无限真诚地看着她,看了有半分钟,沉着地说:“云娜,别管怎么错,人到这地步也是被逼无奈了。说说你的计划,如果可行,我就舍命陪君子!”虽然在室内,但他那凛然的豪情仍然烈烈生风。
云娜一下扑到他怀里,埋起脸,无声地悸动……
阿宁温柔地拥着她,这种感觉很让人哀伤,好似一个断肠人陪着另一个断肠人去迎接下一次断肠。
云娜的泪水打湿了阿宁的衣襟,悲伤在传染中会更加悲伤,阿宁的心也在下沉,眼眶里也有苦咸的东西在流动。但他强忍着,男人不需要用泪水来诉说哀伤,必须挺起脊梁,面对一切,把一切扛起来。
一个人伤感时心灵是美丽的,又是良久,云娜抬起泪眼滂沱的脸,深深凝望阿宁。
此时的她看起来顺眼极了,没有了往日的虚伪浮华。阿宁用手揩了几下她脸上的泪水,坚定地说:“都说自作孽不可活,但是我们造了孽也不能自杀啊,怎么也得拼一把!别哭了,咱们好好研究研究。”说完拉着云娜坐回了沙发上。
云娜用纸巾擦着眼泪说:“这事儿我考虑不是一天半天了,很多细节都反复斟酌过。只是我一个人完成不了所有步骤,一直也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其实第二次见你我就有种感觉,觉得你有可能成为让我信任的人。但事关太重大了,一直……一直到了今天。你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吧?”说完直直地盯着阿宁的眼睛。
阿宁皱了一下眉,稳重得有些发冷:“我是三岁孩子吗?两个人办的事,最好别让第三个人知道。石头跟着我十几年了,是我最信任的人。但我如果不说,他就不会多问,只管去做。没看你一说谈事儿,他直接就回房间了吗。”
云娜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起身为阿宁拧开一瓶矿泉水,浅色套裙把她包裹得匀称风雅弥漫着*惑……
阿宁接过水喝了一口,若有所思地问:“你现在不用天天上班吗?”
“偶尔去点个卯,我主要是在外面跑客户,那两样东西都是我手中的大客户抵押的。”云娜坐在阿宁旁边,一只手搭着他的肩,看着他浓密的眉毛。
“东西的抵押期还有多长时间?行长和副行长都是什么情况?”阿宁侧着脸问。
云娜拿过阿宁的烟,点了一支叼在嘴上,眯了一下眼睛说:“时间倒是够用,都是二年抵押期,现在还剩一年多。过期不赎我们银行就会拍卖,关键我不知道自己能挺多长时间,十月份银行回收贷款的时候我就会露马脚,所以得抓紧时间。我们行长是个老狐狸,但是他从来不打我的主意,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因为我手里掌握着他挪钱的证据。不过,他那儿没油可榨,现在比我强不了多少。炒股、投资房地产,赔的赔、被套的被套。最近我用的钱都是从他那里暂借的,他好摆平。另外两个副行长,一个是我姐们儿,也赌,但玩的不大,手里也不宽裕。她对我的事知道一点点,不过不要紧。另一个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有点背景,整天就琢磨行里年轻漂亮的女职员,是个典型的老色*。”云娜说完起身自己也拿了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坐回沙发上。
阿宁站起身踱着步:“要想得到咱们想要的东西,对这几个人得使用非常手段,这些都不难。关键是买家和运输的问题挺难,不能在国内交易吗?”说完他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沙发里的云娜。
云娜起身走到阿宁面前,眼睛在阿宁脸上有内容地转着,一边伸手抚*他的腰身一边说:“买家不敢在大陆交易,港澳地区也不行,估计会选择东南亚国家。”
阿宁一边皱眉思索一边望着她睫毛弯翘的大眼睛,心情在燃烧下沉,他不知道这个站在悬崖边的美丽女人还能饱览几回人间的春色,趁现在有机会,自己尽量多给她一些吧。
有柔情鼓动的躯体是有灵性的,缠绵起来才特别生动。云娜在此番被“扶贫”的过程中,品尝到了比昨夜那场巅峰盛宴更加巅峰的感觉。她知道,这是因为掺入了男人的用心。
释放与压抑之间,她记不清飞翔了多少次。
“盛宴”期间,阿宁和云娜都是关了手机的。云娜倒好说,可阿宁不行啊,他这两个多小时的人间蒸发惹来了三个女人的追问。他洗完身子刚开手机,杨琳琳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的第一句话就骂开了:“好你个龟儿子,大白天关机肯定没做啥子好事情!赶快交待,不然老娘现在就带剪刀飞去找你!”
阿宁一句“滚犊子,谈事呢!”就挂断电话。
方英是一个未接电话和一条信息。信息内容是:出门在外,注意身体,路边“小吃”慎享,卫生状况让人堪忧!
阿宁没有回复,只是着重看了几眼她中午发来的彩信。那是一张搭眼就能让人想入非非的照片,她穿着一套比*尼泳装,把山川峡谷和平原都刻画得极为立体,鼻腔血管脆弱的男人如果看了肯定会血溅这片“大好河山”,阿宁也不由赞叹几许。
回味无穷的云娜躺在床上,她微睁双眼看见沙发上的阿宁瞅着手机,表情里还带着一股馋相,不由很好奇,沙哑着嗓音问:“看啥呢?直流口水?”说完向前探了一下脖子,趴的更舒服一些。
阿宁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翻出施慧的号码拨了过去。风音又是只响了一声电话便接通:“喂,老公,刚刚怎么关机了?是不是又忘充电了?我不在你身边就是不行!什么时候回来?你一天不在我身边,我就死去了一天。”声音柔美得让人心醉。
阿宁每次听到施慧的声音都会产生又温馨又愧疚的感觉,他真恨自己没有毁灭善良的恶毒,一直被这种被责问的痛苦纠缠着,好难受。他柔声说:“美人儿,你就不怀疑我关机是和别的女人搞*鞋吗?”说完瞟了一眼突然扬起头呆望自己的云娜。
施慧沉默了几秒,然后小声说:“老公,你忙吧,我和阿敏陪妈妈去孤儿院,我想你!”说完挂断了电话。
阿宁光着身子靠在沙发里,眼睛直望着墙壁上的一副云锦,上面的山水青绿葱茏,人物栩栩如生,却是无限的寂静,无限的永恒,如果幸福能那样定格就好了。
思绪正渐飘渐远,遮了件睡袍的云娜轻轻走过来,单膝跪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双手温柔地捧起他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一边慢慢地摇头一边呢喃着说:“易得无价宝,难求有情郎。阿宁,你不懂女人,但女人却看得懂你的本质,你伤害一个人的时候正是因为爱她……”
没等她把话说完,阿宁拨开她的手,看着她痴迷的眼睛说:“别扯没用的了,快洗澡去,完了好说正事儿。”
云娜知道这个男人惧怕触及情思,就不再言语,怜爱地看了他一眼,起身进了洗手间。但她清洗的动作很迟疑,似乎不愿意洗掉身上男人留下的气息。
阿宁仰靠在沙发上,那种优秀男人在遭遇重大事件时特有的深沉感弥漫了整个空间。杨琳琳没休没止的电话*扰把他的思路一次次的打断,又一声彩铃响起的时候,他接通电话抢在杨琳琳前面说:“小*货,没告诉你谈正经事儿呢吗?再闹人我回去干死你!”他确实生气了,语声很硬。
杨琳琳半天才小声说:“又凶人家,人家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嘛,工地上很无聊的,你舍不得干死人家的,顶多把人家爽翻,嘿嘿……”又开始调皮了。
阿宁说了一句“滚”,挂了电话。这时,云娜从洗手间里围着浴巾走出来,擦着碎卷长发问:“怎么了,又凶谁呢?”
“没事儿。我问你,你从来没联系过买家吗?”阿宁点了一根烟。 赌城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