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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明星老千(25)

赌城深处 海宁 13087 2021-04-05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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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露露说完,阿宁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心里太明白这其中的奥妙了,好要的钱谁也不会委托别人,更何况许以一半的报酬了。她露露把钱借给别的男人,或被马仔拎走,中间说不上有什么内幕呢!基于这一点,阿宁微微一笑:“行了,我听进去了,过几天有时间我们再研究研究。如果可行的话,我就跑一趟。”说完和露露摆了一下手,向赌台走去。

  可能是今晚的时运不济,阿宁一直溜达了三个多小时也没碰上一笔生意,沮丧一层一层地爬上心头。蓦地,他忽然想到自己是个有处地方可以“回去”的人,温度立马就有所回升,那个可以“回去”的地方是身心疲惫的尽头亮着的一盏柔柔的暖灯,光线似春日暖阳,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冰凉的沮丧一层一层地融化掉。那盏灯光由朦胧渐渐变得具体有形,慢慢化作施慧静美的容颜……

  归心似箭的感觉让他没有再耽搁,截了辆出租车回到濠景酒店。他轻轻打开房门,脱完衣服,悄悄在熟睡的施慧身边躺下。

  中午了,阿宁才懒懒地睁开眼睛,适应光线之后,他看见施慧身着白裙恬静地坐在床头看书。她是那样的静美,那样的雅致,好似某个男人的尊重让她感到了无边的慰籍和欣喜……

  这是他们素睡的第五夜。这几天只要阿宁醒来,出现在眼前的施慧总是那样的清新高雅,包括她的举手投足,都是阿宁从未接触过的雅致与娴淑。有些人的心灵是需要清洗才能干净的,当然,清洗的过程肯定会很残酷、很惨烈,血与火、生与死,这些都有可能成为清洗心灵的洗涤剂必要的成份。但是,这还不一定能把心灵荡涤干净。而施慧给阿宁的感觉不是被洗礼过,而是她的心灵根本没有脏过。真不知这肮脏的世界哪里有这样的保温箱,可以隔绝人心的险恶和名利的污染,让一个活了三十七年的美丽女人仍然拥有婴儿般清净明亮的心灵!

  今天是阿宁通关的日子,他把施慧送到万利厅赌钱,一个人出了关闸。吃牛肉粉时,对面的韩小姐眼神很热切,秋波荡漾地托着腮看他……

  阿宁虽然外表粗犷豪放,但他的内心却细如发丝,岂能不懂韩小姐即将泛滥的女儿心?不过,往往某位异性的出现,可以瞬间改变一个人的状态和立场,包括阿宁这种自命不凡、桀骜不驯的家伙。他一向自由自在的心在这几天里好像被一根无形的丝勒绊了,总有些撒不开缰绳。即使这根无形的丝现在还看不到,也摸不着,更无法抓在手里,但心是容不得异物的,有东西就是有东西,就像珠胎暗结,孕育的产生再细微,那感觉仍是有的。心有时也像个旋转的舞台,一但被灯光照亮,背景中的景像就是心定格的地方。

  怎么办呢?面对韩小姐有些发烫的目光,他感觉自己像是临阵脱逃的士兵一样心虚,可是自己真的不想再像以前那样随便了,为什么会这样呢?阿宁硬着头皮低头吃面,还不时地看表……

  韩小姐真的不知道这个爱死人的家伙到底怎么了?他今天怎么如此反常?难道?难道……她眼中的火焰一直没有续接到来自阿宁眼中的薪柴,由旺到弱、由明到暗,最后“噗”的一声熄灭了。此时,她什么都明白了,天下的女人都一样,怎么坑她害她都没有拒绝她的主动让她愤恨。虽然她嘴上不说,但她心里却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韩小姐努力调节了一会儿情绪,很适宜很适宜地谈了谈小童治疗的情况,言语能少就少。

  阿宁心虚地躲闪着韩小姐的目光,低着头说:“我有点急事得马上走。”

  韩小姐若无其事地说:“别忘了两天后飞第三国,就不送你了。我得等一个客人来签证。”

  直到阿宁出了面馆要拐弯时,他回头一看,韩小姐的背影仍是呆呆地坐着。

  阿宁并没有马上通关,因为大平回来了,他俩约定在拱北汇合,一起过关。为了避免再遇到韩小姐,阿宁是在关闸排队的地方等大平的,他知道韩小姐不会进到过境大厅里面来。

  接到大平之后,他俩去了大平的出租房。刚进房间,云娜的电话打了进来,她说今天晚上到澳门,有个档口答应抵押她的房产和车辆,可以给她出一千万的筹码。她是请假来的,只能逗留两天。阿宁心里没有犹豫,坑害云娜的事自己是不会干的,倒是可以和她一起弄钱。于是,他向大平细说了云娜上次的经过……

  听阿宁说完,大平也认为不能坑害云娜,如果有可能的话,这倒是一个弄钱的好机会!云娜现在这么惨,如果与她合作,干一票大的应该没问题。

  傍晚接到云娜,三人一同去了她在威尼斯人大酒店的房间。看着高傲华贵的云娜,阿宁觉得她的虚荣已经深植到骨髓里了,是抹不去的,这种讨厌的优越感很容易成为高不成低不就的诱因,所以暂时不能盲目地把自己的想法向她和盘托出,非常有必要先探一探她的口风。于是他斟酌着说:“云总,您输了那么多的钱,想没想过不赌,专门从澳门把钱往回弄?”表情很诚恳。

  云娜专注地看着阿宁,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点什么。看了一会儿,她明白了,这个诚恳的男人是想带自己捞偏门儿!虽然自己现在很惨,但怎么能走到那一步呢!这个弯拐得太猛了吧!她实在没有这种心理准备,满面愁容地苦笑着摇了摇头,平静地说:“张总,我很看好你,你绝对是个干大事的人!你的意思虽然我不全懂,但也能猜出个大概,我还没到那个地步。再者,偏门儿能弄多少钱?我的输赢你也看到了,那些对我来说都是杯水车薪。现在我是紧了点,但到十月份,我们放到贵州农村的小额贷款就回笼了!”说完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名贵的套裙,公主的神态又回到了脸上。

  阿宁也跟着她苦笑了一下,人有的时候是靠自己的假象支撑的,云娜至今也不想在任何人面前否认自己那货真价实的尊贵。此时,阿宁的脑子里浮现出许多影视中落迫的贵族形象,全一个德行,倒驴不倒架!看来自己的热脸还是贴到了冷*股。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她无意合作,那也只能点到为止了。

  阿宁和大平对望一眼,起身告辞。送他俩出门时,云娜还自信地说:“一会儿档口老板就将登门洽谈出码事宜,不远送了二位!”

  阿宁想了想,既然是这样,就没必要瞒大林姐了。于是,他很婉转地给大林姐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云娜来了,有档口给她出码。

  大林姐在电话里哈哈大笑,笑罢鄙夷地说:“她要是能借到钱,我都死去!”

  果不其然,阿宁和大平正在喝酒,云娜的电话来了,阿宁以为云娜是让自己去助阵,没成想真的不幸被大林姐言中,云娜在电话里说,答应给她出码的档口因为查出她的大部分财产早已抵押过好几家贷款公司了,所以,抵押借款之事告吹了!

  阿宁和大平对望了一眼,即使现在云娜同意和他们合作都没用了,钱借不出来,一切都白搭!

  云娜无钱可赌,说话的语气都蔫了,听说阿宁正跟大平喝酒,应邀而来。

  现实就是这样有意思,云娜的公主贵气随着借钱的失败而消散,立马还原到输得连喘气都苦的赌徒面貌。兴许她把对生活的整个激情都浓缩到赌桌上了,赌不上,一切都那么无聊。

  三人的酒量属云娜最好,东北餐馆的白酒大都是高度的,她的蒙古族血统在烈酒面前凸显出了其彪悍的特性,两瓶白酒大平喝了三两左右,剩下的云娜全包干了,阿宁一瓶冰啤酒就完事儿。酒有时真是好东西,它能使一个在真实与谎言里活了快四十年的女人回归本真。平时不知要怎样去压抑和掩盖的痛苦,在酒精的怂恿下都如开闸的洪水一般奔流而出。她输得苦,输得众叛亲离;她输得苦,输得夫离子散。她和所有赌徒一样,输掉的不光是金钱,还有整个的人生!她现在孤立无援,她现在孤家寡人。她曾经是那么的有钱,一个人有了很多钱以后对人就变了,或者别人对她就变了,钱成为人们靠近她的唯一理由,她本身的价值就是钱,人们与之相处、与之亲近的都是她的钱。所以,她没有可信的人。她怎么能够信任她的钱和人们相处出来的关系呢?她把钱给他们,他们却不忠实于她,只忠于她的钱。现在她必须千方百计地堵住她所输出来的大窟窿,否则,每个在她有钱时对她摇尾献忠的人,都会变成踏在她背上的那一万只脚。

  听完云娜的倾吐,阿宁心里翻江倒海,她的痛苦何尝不是自己和大平的痛苦呢?尤其是自己,与云娜相比,无非就是云娜起点高,凿出的窟窿大些,自己起点低,凿出的窟窿小些。可是,无论大小,自己和云娜凿窟窿的姿势和步骤都是一样的。云娜所面对的人情冷暖,自己的体会可能更深更直接一些。因此,自己宁可面对天才的敌手,也不想结交如墙头草一样平庸的朋友,因为这些墙头草首先不能成为自己真正的朋友,倒是可以在关键时刻变成自己平庸的敌人。

  酒喝到最后,三个人互相规劝,互相检讨自己的过失。阿宁明白大部分人都一样,总要为自己的失败找尽托辞,用几个“假如”、“要是”、“悔不该”来安抚自己的内心,同时也想证明自己不是蠢材,想找回几分颜面。

  阿宁正想着,云娜脸一沉,突然趴桌子上无声地哭了。

  哭了一会儿,她抽噎着说:“我只有两天假期,早知道档口不能出码就不来了。我如果真想来的话,弄几百万还是有办法可想的。呜……”

  时至此刻,阿宁心里特别难受,他觉得犯过共同错误的人是非常容易同病相怜的,因为用责怪别人的心来责怪自己,错误就会少点儿;用原谅自己的心去原谅别人,人情也会长久些。许多东西都有其两面性,都有正直和不正直之分,包括怜悯;许多东西也分主次,包括善良。现在自己不能泯灭天性中的怜悯和次要的善良,自己应该帮云娜去博一次,博的不单单是钱,而是要帮她博一次翻身的机会。

  可是转念一想,想帮云娜钱从哪里来啊?云娜赌钱自己是见过的,少来少去的她也不解渴啊!怎么办呢?

  大平见阿宁眉头紧索,知道他在想事儿,就问:“合计啥呢?张书记。”

  阿宁努了一下嘴,意思是怕趴在桌子上哭的云娜听见。大平会意,两人起身连哄带骗地把满嘴醉话的云娜送回了房间。

  安顿好云娜一出门,走在前面的阿宁回身坚定地对大平说:“哥们儿,我想帮云娜一把,凑点儿钱给她赌,咋样?”

  大平闻听,停下了脚步:“啥意思?抽*水还是吃她?”

  “她都这样了,怪可怜的,我就想纯纯的帮她一把,不抽*水儿也不吃她台底,纯凭心情!”阿宁说完看着大平的眼睛,等他的反应。

  大平定定地看了阿宁几秒钟,眼里的贪婪逐渐消退:“呵呵,也行!这娘们儿人不错,当交个朋友了。估计也差不了咱俩的事儿!得给她拿多少?”

  “少来少去的她也不能解渴啊!至少得凑五百万啊。”阿宁皱着眉头说。

  大平为难了,低着头往烟嘴里插了支烟,来回转着过滤嘴儿……

  阿宁心里知道大平多少有些不太情愿,谁放着挣钱的机会能往外推啊!尤其现在大家都缺钱,这不是没事儿闲的吗?想到这儿,阿宁豪气地说:“哥们儿,咱俩这么的,动用所有的力量凑五百万给她赌,咱俩在旁边盯着,赢一些就劝她收手,估计没啥问题!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她把钱都输了,我觉得她还是还得起咱们这三瓜俩枣的!退一万零一步来说,如果她真不还了,这钱我还你!”

  “靠!兄弟,你说啥呢?我就是担心这娘们儿赌疯眼了不听劝啊!钱她肯定差不了,如果真不还了,还是当咱哥俩输了。走!”大平说完快步走在了前面。

  阿宁心里挺高兴,好哥们儿就是好哥们儿,真理解自己。这样既没啥风险又图个心里痛快,更重要的是自己自不量力地帮了云娜一次,心里舒坦!到最后是否救得了她,只能凭天由命了!

  说干就干,大平连当手表、当烟嘴儿,再加上明天家里能转过来的,总计可以凑一百三十万。阿宁当表、当手机、腰带,再加上银行卡里这几天攒的钱,凑了一百七十万。算上大平的一百三十万,有三百万了,还差两百万。现在是午夜了,滨城的家里人都在睡梦中,只能明天再想办法了。阿宁给云娜的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明天别着急回去,自己给她凑了点钱,赌一把再走。然后和大平各回住的地方休息。

  回到房间,施慧从电脑前站起来,如白衣仙子般飘到阿宁身边,笑吟吟地说:“我就猜到你今晚回来得早,你讲的故事我快整理完了,今晚儿再给我讲一段呗?”身上的香味扑了阿宁一脸。

  阿宁深嗅了一下她的芬芳,惬意地噤了噤鼻子,带着满足的微笑说:“等我洗完澡的。”

  等阿宁从洗手间出来,施慧早泡好茶,也铺好了被子,坐在床边等他了。她喜欢阿宁所带来的一切新奇感,内心迫不及待的想要倾听。

  阿宁心里有事儿,钱的问题还没落实,哪有心思讲故事啊!他钻进被窝敷衍着说:“我第一次从看守所出来,过了三年的安稳日子。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父母是管不住的。从来没正经上过一天班,整天跟社会上比我大的人在赌局或社会上胡混,除了设局弄钱、打架斗殴,也干点正事儿,今天捣腾这个,明天捣腾那个,小钱儿是能挣着,但钱是攒不下的,交朋好友地胡花了,唯一剩下的就是社会经验。这三年里,小祸也总惹,最多拘留十五天一个月的。说是安稳日子,其实就是没进看守所,没受过大伤害,没攒下啥,也没缺钱花。”

  说到这里,阿宁看着施慧期望的大眼睛嘿嘿一笑,狡黠地说:“明天有正经事儿要办,先不说了,等明天办完事儿,我给你讲第一次改造的事,好不好?”

  饶有兴致的施慧一听,像被大人骗了的孩子一样,伸手在阿宁胸前轻打了一下,撇着嘴嗔怪地说了声“赖皮!”就关掉录音笔,起身坐回电脑前……

  “VERTU”手机当了,阿宁够过床头柜上的夹包,拿出那部备用的三星手机,插上卡,在被窝里回复完杨琳琳的短信后,开始给妈妈和姐姐、姐夫编辑短信,准备明早再发。内容都是一样的,说自己有急事要用一笔钱,最多三天就归还,让亲人们尽最大努力去凑。最好能凑一百六十万,因为人民币一百六十万港币就是两百万。阿宁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处境,除了家人,别人那里是弄不到钱的,这就是人之常情。所谓穷在大街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现在自己的圈子里都知道自己在澳门输了大钱,谁还会对劣绩股再投资呢?

  他正专心致致编辑短信的时候,施慧关了电脑,爬*床来。不知怎么的,有的是时间睡觉的施慧一看阿宁*床,她就觉得床很亲切,困不困都想往上爬。阿宁现在的姿势是右侧卧,背冲着施慧在手机上打字,施慧正好能看到他编辑的内容。按说偷看人家隐私很不礼貌,可施慧就是对阿宁的信息感兴趣,反正也不是故意偷看,是凑巧嘛!

  阿宁感觉到背后的施慧欠着身子在看自己的短信内容,他开玩笑地回手拍了一下,不想这一下正好拍在施慧的胸口,酥软又富弹性的质感让他赶忙缩回了手,同时扭头看了一眼施慧,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对不起啊!”

  施慧马上拉过被子盖上了胸口,脸红红的,把头扭向另一边。阿宁的道歉给她带来了些许失落,些许尴尬,但她并没有责怪阿宁,双臂舒缓地交叉在胸前,望向别处。其实,刚刚的小插曲与她的设想并不相同,这个男女之间的小游戏反而更加刺激、更加撩人。内心深处,她仍然沉浸在等待与幻觉的暖流中,依然被暖流滋润……

  两人同床而眠六晚了,阿宁还是头一次在床上触碰到施慧的身体,而且还不是故意的。他看施慧好像并未责怪自己,心里美滋滋的,同时荡起一种说不清的幸福感。难道施慧不说话是为了避免尴尬?嘿嘿……

  男女之间最动人心魄的东西,有时候恰恰是这些微妙的揣测,一切都潜伏于进退摇摆之间,而不是直白的进攻与防御。

  阿宁储存好编辑完的信息,关掉手机,调侃着对施慧说:“主子,您如果起得早,别忘了叫醒我。小的在这里先行谢过了!”说完闭上了眼睛,想着美事儿。

  施慧没有做声……

  早上八点,施慧叫醒了阿宁。刚一清醒,他就把信息给家里人发了回去,然后才起床洗漱。

  吃早饭时阿宁偷眼看施慧,发现她眼里还有昨夜的尴尬,似乎那种尴尬特别值得收藏。

  刚吃完早餐回到房间,家里就回复了最终结果。东拼西凑,到中午应该能凑八十万人民币,港币也就一百万。阴天下雨不知道,自己家啥情况还不知道吗?阿宁在电话里告诉家人别为难了,剩下的自己想办法。刚放下电话,他的手机又响了,是老妈打来的,她告诉儿子,自己还有办法弄到几十万,但是最快得下午。阿宁顿时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这是要去小额贷款公司押房子啊!阿宁马上说钱够了,您老人家不用忙了,然后赶紧挂断了电话。

  从昨晚到现在,阿宁所做的一切施慧都看在眼里,她心想这个昨晚儿回来就没了手表和名贵手机,甚至连“爱玛仕”腰带都没了的家伙肯定是特别缺钱了。为难成这样也不向自己张口,看来他是不好意思麻烦自己的。

  想到这儿,她看着紧皱眉头思索对策的阿宁,善解人意地说道:“还缺多少钱?如果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可以先借给你应急!”

  阿宁看了看施慧,知道她是真心真意要帮自己的。可是女人的钱不能瞎用,在没准备好为她做出什么的情况下,最好别再接受她的恩惠了。否则,这中间可不光是钱的事情那么简单。于此,阿宁一本正经地说:“用女人的钱,得分咋回事儿。你先前给我的六十万,我其实都想着缓一缓在方便的时候还你呢。再用你的钱,就有些过分了!”

  施慧坐到阿宁面前,流转着眼波,热切之中带着羞涩:“这几天的相处,我基本上能看出你的本质。作为女人,往往看男人的事反而更清楚。尤其是你对我……你知道吗?男人对女人的尊重是难得的!”

  阿宁有点蒙头转向,嘎巴一下嘴,没说出话来。他知道自己所束手无策的事情恰恰是施慧所能解决的问题。但男人必须竭力维护至关重要的尊严,怎么办呢?

  施慧看阿宁呆呆的样子,有些想笑,抿着嘴问:“到底缺多少钱?看我帮不帮的上!”

  阿宁犹豫了一下,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再拒绝就不好了,反正能很快还她。于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还缺一百万港币!”说完盯着施慧的眼睛。

  施慧爽快地说:“没问题!现在咱俩就去取钱!”拉起阿宁就走。

  阿宁听话地跟着,很感激地说:“最多三天还你!”

  “不还也没关系,只是你的奴隶契约要延长喽!”施慧说完咯咯地笑了起来。

  阿宁撇了撇嘴:“哼!最好是卖身契无限延长!”

  施慧的脸一下红起来,娇美地白了阿宁一眼:“谁要你!”说完向前跨了一大步,把阿宁甩在了后面。

  她沉浸在无以名状的快乐之中,这种快乐已经变成了眼前的画面。不可否认,有时富裕的*感就来自于与贫穷的比较,幸福的*感也来自对贫穷者所施以的援手。然而,施慧的快乐远远不止这些,在于什么,她也不清楚。

  看着施慧婀娜的身姿,阿宁感慨万千,他知道拥有财富的人当中有些人是极其瞧不起财富的,尤其当他们看到财富把人逼得去践踏尊严、去骨肉相残、去伤天害理的时候,他们都恨不得杀死财富,从此让这些害人的东西从世界上消失。然而,万一真的失去了财富,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又会不顾尊严、不惜骨肉、不惧生死地去捞钱。所以,一些对钱故作姿态、对钱厌恶、对钱不屑的人当中,大多数都是没有钱的。这就说明表面对钱满不在乎并不一定是事实,也许钱之于他们恰恰性命攸关。但像施慧这样云淡风轻对待金钱的人则另当别论,她属于那种在真正了解财富的特质后脱离其魔掌的高贵生命,他们于人的世界里,少之又少。

  钱凑齐之后,阿宁带着施慧打电话约大平在威尼斯人酒店大堂汇合,好一起去云娜的房间。大平见到施慧后,偷偷咧了好几下嘴,羡慕嫉妒恨地冲阿宁竖了竖大拇指,悄悄地在他耳边说:“这施小姐在澳门赌好几年了,多少有钱人想打她主意,结果都无功而返,兄弟,你真他妈有两下子啊!”

  阿宁撇了一下嘴,小声说:“不一定咋回事呢!”

  看到两个男人嘀咕,施慧快走了几步,让他俩有说话的空间。

  打开房门,云娜的第一句话就是:“多少”?

  阿宁递给她装钱的纸兜:“五百万,我们给你凑的,不抽*水儿,甚至不洗码都行,就赌你赢!这是我们最大的能力了,看看,手表、腰带都当了!”说着裂开衣襟,让云娜看自己空空的腰间。

  云娜被阿宁的真诚搞得一愣,这个男人既真诚又仗义,为了给自己凑钱竟然去当腰带、手机,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她眨了两下眼睛,情真意切地说:“如果输了,明天就还!给你写个欠据吧!”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不用!你慢慢打,多赢点儿,我们这钱一分利息也不要,赢多少都是你的,放心大胆地干!”阿宁的真诚是绝对爷们儿的。

  云娜重重地点了点头,突然眼睛一亮,上下打量着站在阿宁身边的施慧,感叹地说:“你女朋友真美!”说完更加欣赏地端详着施慧。

  阿宁和施慧对望了一眼,微笑了一下,谁也没说话。

  云娜见到钱就着急了,带着阿宁他们风风火火地来到星际大酒店的十五楼。之所以来这儿赌,是因为她以前在这儿赢过大钱,对这里的感觉好。在她的坚持下,阿宁还是用星际的会员卡出的泥码,反正也不耽误云娜赌,能洗点码就洗点吧。开始阿宁坚持不洗码,是为了照顾云娜的心情,他想让这个一直被别人在背后暗算的女人知道,现在倾家荡产借钱给她的人,是她真正的战友,不是为了牟利。

  云娜真是赌大钱赌惯了,选了一张最高投注一百五十万的台着急忙慌地赌开了……

  阿宁和大平在身边那么劝她“要慎重,要慎重,”结果她还是一百万一百万地往上推,赢了之后就后悔没有台底公司“打托”,输了之后就没音儿了。没赌之前答应得好好的,慢慢看路单,稳稳地下注,循续渐进地赢。可是一摸到牌,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立马变成忘乎所以的赌鬼。阿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此时他由衷地相信,云娜中的赌毒比太平洋浅不了多少啊!

  云娜不光着急,还带着紧张,下注仓促而没章法。不过,手气还没背到家,一个小时后,筹码多了几十万。效果虽然不错,但对她而言太不解渴了。眼看阵脚将乱,阿宁和大平多次要求给她换换手气,都被她拒绝了。这种情况下,他俩也不能再多说了,一切听天由命吧!但愿老天爷能放她一条生路。

  施慧看着云娜疯狂之中夹着愁苦的样子,悄悄地对阿宁耳语:“这样下去肯定得输,我先去万利赌钱了,你这里完事来找我。”说完好像被云娜不时显露的悲苦神色感染了一样,情绪暗淡地走了,连招呼都没和云娜打。阿宁忧郁地望着她窈窕的背影,猜想她可能不愿看到同是女性的云娜太悲惨的样子吧。

  阿宁和大平本想在云娜赢了一点时叫停的,因为这钱对他俩现在来说真不是小数目。但是既然给她拿了,又怎么好意思半途而废、釜底抽薪呢?于是只好任由云娜去赌,只是在她慌乱时提醒几句。

  如果有计划地投注、有目标的赢钱,那么,对掌握着五百万筹码的赌客来说,说不好会达到怎样的高度,很有可能会在遁序渐进中创造奇迹。但云娜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她在后半段过程中太犟了,就像着了魔一样,任谁的劝阻都当耳旁风。俗话说:棒打刁民,牌输犟汉。阿宁是诚心诚意帮助她的,看她疯狂的样子,阿宁很是痛心,仿佛输钱的人不是云娜,而是自己。赌这个东西,三把有钱,三把没钱,关键是看赌徒的心理素质,照云娜这种状态,现在赢多少都没用,最后都会一败涂地,这是心魔啊!

  如若换做以往,或者换做别人,阿宁就不会再言语了。可是云娜是他发自内心想拉一把的人,怎能袖手旁观啊!想帮云娜的原因很简单,首先,阿宁断定她骨子里是善良的。其次,阿宁最懂云娜的可恨与可怜。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的赌性确实可恨,本不值得可怜,但再不正直的怜悯也是怜悯,只有真正痛苦过的人,才懂得正在痛苦或正在走向痛苦的人的悲哀。阿宁真正的痛苦过,所以他懂得这一切。他更知道有些善良是融在细胞里的,是驻在灵魂里的,想甩都甩不掉。他忍了又忍之后,有些忍不住了,柔声对疯狂的云娜说:“别急!深呼吸,稳稳地打,看准了再下注!”就差没说五百万也是钱啊,弄好了都能救你命!

  云娜侧过头,用有些充*的眼睛斜了阿宁一下,皱着眉头不屑地说:“哎呀!不就是五百万吗?”然后*言又止。

  虽然云娜的话止住了,但是阿宁分明清楚地听到了她的弦外之音:“这几个小钱儿,老娘还得起,不用再叨叨啦!”

  阿宁对云娜是彻底无望了,跟大平一起乖乖地坐到了一旁。云娜在手里剩下三百万的时候,竟然一百五十万,一百五十万的连押两次,输的那个干脆啊!连牌都没用补就被对门直杀。

  钱输没了,云娜坐在椅子里怔怔地看着赌台,眼光涣散,目光呆滞。这回她一句也没骂,坐在两边的阿宁和大平也没动,都神情落寞地把玩儿着手里的打火机。

  片刻,阿宁扭过头难过地看着云娜。此时的同情是厌恶的另一种形式,他估计现在她体内的某些脏器细胞应该又快速、大量地坏死了吧。

  干坐了至少五分钟,云娜缓了缓神,努力调整着自己的表情,好让高贵典雅、盛气凌人的面目回归到脸上。觉得差不多了,她缓缓站起,向阿宁勉强地笑了一下。近在咫尺,阿宁又闻到了那并不久违的恶臭…… 赌城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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