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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闺蜜的暗脚(9)

赌城深处 海宁 7595 2021-04-05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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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慧和老司机正说着什么,一眼望见铁青着脸的阿宁,两人都一怔。不过,只怔了半秒而已,施慧就“噗”地一下笑出声来,而后越笑越猛,弯腰捂嘴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老司机也笑了,但他笑得很有长者风范,是那种无声的微笑。阿宁见这阵势有些莫名其妙,他控制着情绪,狐疑且阴冷地看着这对老男少女,倒要看看他们怎么解释。

  施慧至少笑了半分钟才直起腰身,她白了一眼傻站着的阿宁,又抱住老司机的胳膊,扬了一下桃红的脸颊,冲阿宁说:“这是我老爸,老施同志。”说完继续着零散的笑声。

  阿宁这回真愣了,愣了至少十秒,他真没想到施慧竟然玩了这样一手,也更为自己的迟钝懊恼,竟然连如此漏洞百出的把戏都没看出来。嗨!真是的!当然了,她父亲以这样的方式出场着实出乎意料,也怪不得自己。他这才放松绷紧的面部肌肉,冲依然欣慰地微笑着的老施同志平鞠了一躬:“叔叔好。”说完用眼神揍了施慧一拳。

  老施同志微笑着点了点头,温和地说:“小张啊,我就不多说了,帮我照顾慧慧。呵呵。”声音很有磁性。

  阿宁破天荒地拘束起来,急忙点着头说:“好……好的……”说话都有点儿结巴了。

  老施同志慈祥地望着阿宁,微笑着说:“那就拜托你了,年轻人,我送你一句话吧,人生在世,请择净处立。”

  这句话一出口,阿宁不但在老施同志的眼里读出了睿智,而且还有父亲对儿子般的殷切期望。

  他点着头,叨咕了两遍:“嗯,择净处立,择净处立……”表示铭记在心。

  施慧这下高兴坏了,她赶忙跑到阿敏身边,翻腾了几下,拿出一个精制的笔记本,又跑过来,冲恭恭敬敬地站着的阿宁说:“让我爸把这几个字写下来,可惜你不去我家,否则我爸会用毛笔写给咱们的。我爸的毛笔字很棒的!呵呵。”边说边拿出一只碳素笔和笔记本一起递给老施同志,撒着娇说:“爸,快写!快写!”

  在父亲面前,她仿佛回到了十几岁的少女时代,任性而乖巧。

  老施同志“呵呵”笑着打开笔记本的扉页,刷刷几笔,写了四个一寸大小的楷书:择净处立。

  写完,老施同志合上本子,微笑着亲手递到阿宁手里,然后郑重地点了一下头,挥了挥手,启动车子缓缓驶去。此时,无言胜过万语。

  施慧的眼里闪过一丝眷恋,拉着阿宁的胳膊,两人一起目送商务奔驰汇入车流。

  彻底看不见车影了,阿宁才和施慧相携着跟在阿敏和石头后面走向机场入口。阿宁歪着脖子问一脸恬笑的施慧:“你爸这是啥意思?”

  施慧白了他一眼,嗔怪地说:“都怪你,到家门口了都不进去,我爸这才冒充司机亲眼看看你。我妈也想来,但觉得不妥,只能听我爸回去汇报了。呵呵。”

  阿宁撇了一下嘴:“我就说嘛,这老司机有点不对,一看就不是俗人。如果司机都这气质,那你家就是深宫大内了。哼!”

  施慧自豪地问:“我爸这人怎么样?”眼神中有所期待。

  “人挺随和,但是一看就是当官儿的,该退休了吧?”阿宁边翻手里的笔记本边说。

  “我爸是最好的爸爸,可惜你没见过我妈,她老人家更好。你看我爸有多大岁数?”

  “六十岁?”阿宁猜测着说。

  “哈哈……你正好猜少了十岁,今年是他驾照的最后年限。”

  施慧像得到大大夸奖的孩子般兴高采烈,而阿宁却一片愕然……

  接近晚上七点,飞机落在了珠海机场,时隔二十多天,一行四人又回到了最适宜居住的海滨城市。石头没有随阿宁他们去施慧的房子,而是依然住在拱北口岸对面的金叶大酒店,因为他有点儿事情要忙。阿宁交待他上网查找能够制作他们所需物品的事儿,他在北京期间就办完了。那是广东茂名的一个小厂子,可以专门为客户定制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他得先去茂名摸摸底,如果可以的话,阿宁再过去。再者,他还想进一趟澳门,去和阔别多日的越南妹幽会。他这二十多天可苦够呛,只在北京和那几个东北哥们儿一起找过几回小姐,找完之后总跟阿宁叨咕不如她的越南妹,感觉差远了。于是,在请示了阿宁之后,晚上九点他用护照进了澳门。跟越南妹一翻如胶似漆地缠斗之后,在午夜十二点前他又恋恋不舍地回到了珠海。他得早点休息,明天上午好奔赴广东茂名。

  回到珠海,施慧的心里很踏实,完完全全的归属感使她着迷,在阿敏去买菜的空当里,她就强烈地要求阿宁*抚自己。

  欢娱之后,这个文静的淑女连走路都哼着歌儿,翩翩起舞的样子连阿宁都被感染了,也心情大好地与她琴瑟和弦。阿敏看着这对忘情欢笑的男女穿着睡衣在走廊里进进出出,先是替他们高兴,既而又替他们忧伤,拿着一本伤感小说回房间去了。

  自打施慧的父亲出现之后,阿宁的心里起了几层小波澜,他觉得自己对施慧的亏欠更重了,负罪感一波猛似一波地冲击着他的良知。在临睡前,他反复翻看着日记本上那句“择净处立”。看了一会儿,他对伏在胸口的施慧说:“这字写的,太俊逸、太潇洒了,可惜呀!”

  施慧睁着清澈的大眼睛望着他:“老公,可惜什么?”

  阿宁轻叹了一声:“可惜晚了,唉!”惆怅又袭上眉头。

  “什么晚了?”施慧警觉起来,坐起身子问阿宁。

  阿宁转了一下眼珠,换上了笑容说:“我的意思是,如果早二十年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我的人生就不是这个样子了。”说完又把施慧搂在怀里。

  施慧轻柔地用芊指划弄着阿宁的*脯,松了口气:“吓死我了,原来你是这意思呀!没关系老公,一点儿都不晚,钱就在这里,只要你肯用它还债,我们就会这样平安快乐的生活。今后择净处立,就会永远幸福的……”

  施慧还要说下去,阿宁心情很激荡,把她的脸用力埋在自己胸口,让夜静下来。

  第二天上午,石头出发去广东茂名了,阿敏在珠海看家,阿宁和施慧吃过午饭就进了澳门。他们又开了濠景酒店的201,只是今天开了钟点房,回味一下而已。房间里因为没有施慧的东西而显得格外冷清,虽然离开了二十多天,也不知换了几位房客,但是估计每一件家具都还记得这对男女不久前发生在这里的缠绵悱恻的故事。由中央空调吹出的冷风清新舒爽地在房间里流动着,施慧吸了口气,仰面把自己往床上一丢,恋恋不舍地说:“唉!真舍不得离开这里,因为我们是从这里开始的。”

  阿宁叹息了一声,在房间里踱了几步,脑海里回想最多的是自己和贤蓉在这里厮守的场景。那种美妙欢娱的片段,让他回味无穷。施慧看他扶着酒柜发呆,以为他也如自己一样,在记忆里美好地夕日重现呢。于是,她轻轻起身来到他背后,柔柔地抱住他,脸贴在他后背上,小声说:“老公,我们去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只要我们在一起,一切都是可以放下的,我一会儿就去退房。”

  阿宁转回身,把她搂在怀里,亲昵地说:“美人儿,让服务员把前台的东西送上来,你收拾一下吧,我出去办点事儿。记住我的话,无论我们能不能在一起,你都要过正常人的日子,绝对不能在澳门待了。”说完,他更紧地搂了搂施慧,快步出门。

  施慧追到门口,对走廊里的阿宁说:“老公,我们分不开,不能!”语气相当坚定,是不容置疑的那种。

  阿宁回头苦涩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凝着眉头走向电梯口。下楼之后,他叫辆出租车去了澳门监狱。

  探监的程序并不比第一次繁琐,检查完证件就见到了一脸愁容的刀虾。他比两个月前胖了一些,估计是睡眠充足的原故。隔着玻璃墙通电话的时候,刀虾相当激动,眼泪汪汪地说:“兄弟,你又来看我,我可真高兴……”说着眼泪流了下来,赶忙用手背去擦。

  阿宁笑笑:“哎呀!想起来就过来看看呗,呵呵。梦见丽姐没?”

  “嗨!别扯了,要梦也是梦一梦我爹妈啥的,这还有三年多呢,咋熬啊!唉!”

  “靠!你这三年两载的还叫改造啊?再说了,这边环境多好啊!今天我进大门时,看见十几个犯人手里拿着小旗子,边摇边喊着口号,他们要干啥?”他谈笑风生地化解着刀虾的愁苦。

  刀虾擦了几下脸,挤出一丝苦笑:“跟大陆监狱比,这里肯定是相对好点儿。你出来进去的不当回事儿,我可没那两下子,我这么大岁数了,再好的监狱对我来说都不如在家好。那帮游行的是要见典狱长,提各种各样的要求呗!”说完,刀虾抚了抚囚服上的编号。

  阿宁竟然羡慕地说:“将来我掉脚那天,如果有这种好地方待着,那可烧高香啦!哈哈……”

  半个小时的会见在哥俩的言之不尽中很快结束。阿宁没有多说自己的事,只是告诉刀虾不用担心太多,有需要尽管联系自己。最后,两人在相互叮嘱中颇为不舍地告别。

  看完刀虾,阿宁直接去了大林姐的公寓,他想让这个神通广大的黑心阿肥帮自己联系几个古玩界的买家。虽然这个阴毒的老家伙让阿宁打心眼儿里憎恨,但她精明的头脑还是自己所不及的,现在有事儿求她,就别矫情了,一切向“钱”看吧!

  大林姐平躺在按摩床上,惬意地享受着年轻男按摩师力道均匀的揉压。她一边眯着贪婪的眼睛瞟阿宁,一边打电话,宽松的按摩服露山露水地浮动着。不知这个职业为她服务的按摩师啥感觉,反正阿宁是打心眼儿里厌恶这具肉*滚动的躯体。他假装扭脸欣赏墙上的一副木雕,侧耳倾听着大林姐的通话内容。

  大约二十分钟后,大林姐结束和买主的谈话。接着,她把阿宁转发到她手机里的青花瓷和玉佛的图片传给了对方。

  阿宁转过脸问:“咋样大姐?”

  大林姐慵懒的身躯还是四仰八叉地平躺着,抖动着腮帮子上的肉说:“你也听到了,人家是专业倒卖古董的,交易地点最近也要在泰国。人绝对把握,我们办过几次事儿。他这辈子都不敢在大陆露面,要想面谈,最好去缅甸。你自己合计合计,如果觉得可以,约个时间见一面吧。”

  大林姐说完,故意把已经叉得很开的肥腿又叉开一些。阿宁急忙躲开目光,低头点烟沉思片刻,说道:“行,我合计合计。”

  大林姐侧过身笑呵呵地说:“你这傻狍子,就是算不过来账。值大钱的都是国宝级文物,私人倒卖整不好都得掉脑袋。姑且不问你这东西是咋来的,只要被警方盯上,最后都是事儿。这是咱俩说,就凭你这一堆一块,我随便给你搭个姐们儿,咋还不值个仨瓜俩枣的。呵呵……”说话间,那两个雪白的大*团子都快晃出包围圈了,炖一锅都不成问题。

  闻听此言,阿宁嗤笑了一下,站起身傲慢地说:“大姐,兄弟我是公的这不假,但我不是没牙的种马,还真吃不惯那口软食儿!我摘的花是花,果是果,都是馋人的玩意儿,宁可一辈子只吃仙桃一口,也不能为三斗米去啃烂杏一筐!想走这条路的话,我得少遭多少罪呀!呵呵……”说完转身就走。

  大林姐坐起了肥胖的身躯,晃动着两个大*团子哈哈大笑,边笑边冲拉开房门的阿宁说:“要不然咋说你算不过来账呢!不过,大姐就稀罕你这样的!哈哈……”

  阿宁关上房门,把荡笑隔在了里面。

  离开大林姐的公寓,阿宁直奔永利赌场的万利厅,他和露露约好在那儿见面。前天收到她的一百万块钱还是很救急的!

  见到阿宁,露露好像等不及了似的小跑过来,伸手在他*脯上拍了一下,嬉笑着说:“哎呀爷们儿,多日不见怪想你的,呵呵。”*色纱裙轻轻舞动着风*。

  阿宁也轻松调笑着说:“咋的,那帮老头儿又伺候不上去啦?”说完侧身坐在角子机旁边的椅子上。

  露露捶了他一拳,瞪着眼睛说:“你瞎呀?没看见人家新做的美容吗?现在老娘专吃嫩草。嘿嘿……”

  阿宁定睛往她脸上瞅了一眼,果真比以前光滑了不少。但他仍然没兴趣陪她打情骂俏,点了支烟说:“徐东那批东西不是抢手货,不好出手,我都放在北京寄卖了。你要是有路子,我就给你送来,我急着变成钱。”

  露露微笑着说:“哎呀!别忙,有买主的话我通知你,反正也值不了几个钱。徐东再挖出好东西,咱弄一件过来就全有了。那一百万收到了吧?这都是你的功劳,别嫌少,不知道咋谢你呢!以身*许你也不要,唉!”说完拿眼神勾着阿宁。

  阿宁没接她的眼神,摆弄着香烟说:“收到了。那行,就这样,我先撤了,电话联系。”说完站起身要走。

  露露伸手拽了一下他的衣角:“等一会儿,人家还有事儿呢!不是跟你说过吗,还有一笔钱你得帮我催催。”

  阿宁拨开她的手,边迈步边说:“这几天我有事儿,忙完再说。”然后在露露的抱怨声中扬长而去。

  回到濠景,施慧已经把东西装点完毕,两人拉箱提袋,出关回到珠海。

  他俩刚进屋,阿敏就把丰盛的晚餐摆上桌,家的味道顷刻间就在这处高档住宅里浓郁起来。阿宁这条逆水而行的鱼最渴望的就是这种平稳和安逸,他几乎是贪婪地深嗅着每一口家的气息。

  施慧的温柔细腻更让他深醉其中,但是,阴天下雨不知道,自己目前咋回事儿他能不知道吗?这种神仙般的好日子能过几天呢?越是惆怅就越是珍惜,在接到石头电话之前的这一天一夜,他基本都和施慧厮守在床上。除了吃饭、洗澡、上厕所,两人分分秒秒地腻在一起。如胶似漆的相依相偎,把施慧幸福的连做梦都带着甜笑。甚至,她都会把阿宁沉思的片段误解为回味。阿宁动身去茂名时,她缠住阿宁的脖子呵气如兰:“早点回来,没有你,我的日子是死的。”

  阿宁痴望她的美目,使劲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中不免酸楚,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愿意用生命中的一年,换与她相守的一天!

  长途客车开出很远了,阿宁依然能看见施慧在路边痴立的身影…… 赌城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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