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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盗宝(1)

赌城深处 海宁 11217 2021-04-05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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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了施慧,阿宁才敢大大方方地接通杨琳琳穷追猛打的电话。长途汽车从珠海到茂名跑了几个小时,大半时间阿宁都是在小妖精的电话审问和臭骂中度过的。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为自己辩护,说自己突然有事情要处理才不辞而别的。但杨琳琳哪里肯信,她一口咬定阿宁是和施妲己秘密私奔了。于是,她发了最后通牒,如果十天之内见不到阿宁,她将发出海捕公函,让他们这对狗男女无处安身。

  阿宁只能千保证万保证,保证自己忙完立马到她面前受罚,这才好不容易把小妖精给哄好了。那他也没闲着,还得处理方英用隐藏号码发来的信息。就几个字,她的来言是:金鱼又肥了。

  阿宁的去语是:那就欠炖了呗?

  来言是:期待狂炖,嘻嘻。

  去语是:跑不了你卖切糕的,嘿嘿。

  车到茂名,石头来汽车站接阿宁,然后两人又打车到了一个小镇的地下工厂。在工厂的暗室里,阿宁对技术人员画的图纸进行了一番推敲,有几个令他不满的地方他都要求加以改进,一直到他相当满意才最后将图纸敲定。交了一笔可观的定金之后,两人回到了石头下榻的宾馆。

  石头这几天一直挺兴奋的,因为他知道老大阿宁肯定是在筹划一个大买卖。期待冒险是男人的天性,看他跃跃*试的样儿,躺在床上开动着脑筋的阿宁说:“石头,如果咱们干一票大钱后不回滨城了,你有没有啥放不下的?”

  石头撇着嘴想了一下说:“我没家没业的,一个人吃饱连狗都喂了,倒是没啥放不下的。到时候给我大姑寄点钱回去,也算是尽孝了,不枉她拉扯我几年。老大,你家阿姨和大姐一家都在,你能不回去吗?”

  阿宁望着天花板,不无惆怅地说:“真弄着大钱就啥都好办了,我把老太太接出来享几年清福,我姐她们活得都挺好,多给扔俩钱儿就完了。”

  正说着,云娜打来了电话:“宁,仿品一周之内就能交货。大行长月底要去欧洲,咱们的行动得抓紧呀!”

  阿宁沉吟一下:“我的准备工作一周之内也能完成,下一步就是与买家接洽了,时间来得及。”

  云娜“嗯”了一声说:“你办事我放心,全指望你了。”

  “小白脸什么情况?”阿宁问。

  “他搬走之后一直没联系,不清楚。”

  “我总感觉这小子不会心甘情愿受窝囊气,整不好要在他身上出毛病。有必要设计个圈套灭了他。”

  云娜当即否决:“不行!阿宁,我们不管用什么办法敛财,不伤人命是底线,别让我背负命债活着好吗?”

  她果然是个善良的女人,阿宁觉得为这样的女人冒点风险心里也舒服。但是,对敌人的仁慈无异于自取灭亡,他坚定地劝道:“我也不愿意谋财害命,但现在我们面临的可不是过家家的小事儿,稍有疏漏就会酿成大祸,心慈手软非坏大事不可!”

  “阿宁,不行!我真的做不了那样的事儿。”

  “又不用你动手,你怕啥?从古至今,妇人之仁一直是坏大事的根本。软心肠的人干不了大事儿,这是人生的真理!”

  “不行!不行!还是不行!千万不要!求你阿宁!”云娜坚决不肯就范。

  唉!阿宁在心里叹了一声。既然她如此固执,自己再坚持反而让她不快。无论自己与云娜之间属于哪种友谊,那都是人生奢侈的情感盛宴,违背她的意志有啥意义呢?反正现在还没有露出危险的端倪,只要抓紧行动,就会抢在危险前头。思索片刻,阿宁放松了口气:“好吧,听你的。但一切都要快,尽量赶在危险来临之前结束行动。”

  “嗯,谢谢你,阿宁。”云娜温柔起来。

  无奈,这个问题只能先放一边。现在全力以赴的就一件事,那就是必须尽快把宝贝弄出来,云娜逃到境外,从此也就安全了。

  挂断云娜的电话,阿宁马上联系徐东。一番探讨之后,他认为徐东那条线上的买家不如大林姐这边的买家稳妥。于是,结束和徐东的通话后,他又给大林姐打了过去。

  大林姐办事很有效率,一会儿工夫,就和买家商定几天后与阿宁在缅甸见面的具体事宜。卖家绰号叫“红蛇”,老家在山东龙口,因倒卖文物被公安部门通缉,常年流窜于东南亚一带,半寸国土都不敢沾,他的一家老小现在仍然居住在龙口市郊区的一个小镇子上。他五十多岁了,自知有家难回,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做起了职业文物贩子。因为做事讲诚信,在圈子里口碑很好,近两年大发其财。他对大林姐发过去的文物图片经过了一番缜密的查询,很快便知道其价值几何,很感兴趣。本来他要求和阿宁在缅甸首府内比都见面,但阿宁强烈要求在缅甸与中国云南接壤的边陲小镇迈扎央见面。红蛇不敢离大陆太近,阿宁自有他的打算,两人僵持不下。最后,还是在大林姐极力斡旋之下,红蛇才做出了让步,答应在迈扎央见面。阿宁的包里一直都准备着随时应急的新手机和若干张新手机卡,为了安全考虑,他用新手机和红蛇互留了联系方式。

  第二天上午,阿宁和石头登上了茂名飞往云南昆明的飞机。飞机下午到了昆明,傍晚两人又转机飞往芒市。到芒市已经晚上九点了,两人找了家酒店睡了一夜,天刚亮,两人退房,打了辆出租车,直奔一百多公里外的章峰镇。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疾驶,出租车抵达小镇。一下车,等候在那里的沈经理就以最热情的碎步迎上来,连身上的花衬衫和黄纱裤都抖得相当雀跃。寒暄几句之后,他满面堆笑把阿宁和石头请到一家小饭馆。每人点了一大碗过桥米线,边吃边叙旧……

  沈经理不过四十岁,是广东梅州人,身材矮胖,唇厚眼小,外憨内精。他在缅甸迈扎央“大富豪”赌场做经理,他和阿宁两人可是老相识了。这话就得从两年前说起。那时阿宁还在监狱服刑,但他可神通广大,也怪当时的监管制度不像现在这样完善,阿宁通过一个被他用金钱俘虏的狱警弄进来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几个条件好的犯人一起参与网络赌博,玩儿的就是这家赌场的百家*乐,简称“打网投”。东南亚各国有很多家以网络投注的方式进行赌博的赌场,大都分布在我国周边。当然,主要客源也是针对我国的赌徒。这种赌场虽然以网络投注为主,但是,现场仍像澳门的赌场一样,有赌客围桌而赌。只是这种赌场的规模比澳门的赌场小了许多,像沈经理任职的这家大富豪赌场,一共才有三十几张赌台,也就相当于澳门赌场里的一个小赌厅。但别看厅小客稀,却收入不菲。这类赌场的现场视频向全世界公开直播,赌客可以坐在家里用电脑登录赌博网站,切入视频之后,按网上提供的电话号码联系赌场经理,联系上之后,经理会发给赌客银行账号,让赌客汇入赌资。赌客的资金一到位,经理就给赌客安排一个按小时收费的职业枪手,为赌客服务。枪手用赌台特设的座机打到赌客的电话上,这样赌客就可以看着视频指挥枪手为自己投注。那感觉跟现场赌博一样刺激、一样逼真。而且赌场会给每位赌客注册一个专用的账户号码,钱输光了可以再打钱出码。赢了的话,赌场会在几分钟之内把款项打到赌客指定的账号上。众所周知,凡是能经营下去的生意,信誉都会至上,赌场更是以信誉求生存的行业。所以,了解内情的赌客,尤其是不方便出境的赌客,就不用车马劳顿地亲自去赌场了。坐在家里、办公室里,打开电脑,通上电话就可以赌得天昏地暗。

  为了吸引客源,这类小赌场会给予赌客优厚的条件。不但洗码的“码粮”高出澳门一倍有余,而且还有“返点”。返点就是赌客输了钱之后,按一定比例返还给赌客。从而就滋生了一个行业,就是四处游说别的赌客用自己注册的账号赌博的*条客,跟澳门街的扒仔有得一拼。这样一来,被*条客拉来的赌客无论输赢,*条客都有丰厚的好处。赌客赢了,码粮很可观;赌客输了,返点是码粮的几倍;于是,大多数*条客都盼赌客先赢后输,这样的利润才能最大化。我国政府严令打击网络赌博,但是,总有无法打击到的死角,这都是利*使然,偷偷玩的赌客大有人在。

  当初阿宁在监狱里“打网投”输了不少钱,同犯们也没一个赢的。还是那句话,有本事的人到啥时候都有办法。他派石头专程来到迈扎央,和这个沈经理一番磋商,自己单独开了一条专线,只要在这条线上玩的赌客,所有洗码的码粮和赌场的返点都归阿宁。从此以后,阿宁开始广结赌友,监狱里各地的大亨和社会上的大小玩家他都不放过。人多的时候,他这条线开设了多条分线。那段时间的收入不但填补了他自己输掉的亏空,又赚了七八百万之多,连石头都买房买车了。当然,沈经理从阿宁身上也是赚了很大一笔。所以,这个沈经理与阿宁虽是第一次互相见到了活人,但两人却并不陌生,而是相当熟悉的合作伙伴。石头和沈经理那就更熟了,吃完米线他就把沈经理的车钥匙抢了过来,要亲自开着那台二手的本田奥德赛过境。

  沈经理边擦嘴边笑着说:“石头哥,你老大来了怎么可以坐这台车子过去。稍等一下,赌场那台大奔会过来接张总的,呵呵。”

  有石头在这边实地“工作”的前提,阿宁当然早就了解这边的情况,他是行为十分谨慎的人,考虑到从检查站过境会留下个人资料,怕日后多有不便,点了支烟对沈经理说:“沈经理,你让手下把车开过境,咱们几个从山路走过去咋样儿?”

  沈经理对阿宁恭敬有加,非常理解阿宁的心思,连连点头说:“好的!好的!张总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公路上虽然没人拦截,但是检查站还是会看一看证件的,我们就走山路。”说完让司机从车里拿出三双崭新的胶鞋,三个人换上。

  等手下把大家换下来的皮鞋放进车里之后,沈经理就领着阿宁和石头径直朝镇外的山脚走去……

  不经常亲近大自然的人一旦踏上浅草和软泥,心情都跟着芬芳起来,崭新的胶鞋穿在脚上,轻便又舒适。清早的天气还不热,阿宁边走边夸赞此处风景怡人,不但脚下的泥土是红色的,连*露的半山腰也是红色的。昏白的云雾像一大团棉絮挂在山尖,与葱笼的绿树交织成了一幅盎然的云锦。刚绕过山脚几百米,就到了中缅两国的边界,界碑上红色的“中国”二字醒目威严,特有大国气势。来到近前,阿宁特意抚*了一下大理石界碑,抬头望了望锦绣的山川,心中暗忖,说不上哪天,自己的双脚就会再次踏入异国他乡的土地,那天一到,自己就是亡命天涯了。

  二十分钟左右,三人踏上了这个以赌著称的缅国小镇迈扎央。镇子不大,几条纵横的街道,几栋六、七层高的楼房,不多的几家店铺,就把小镇的骨架构建出来了。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多数都是身着民族服饰的云缅少数民族,不时匆忙而过的内地人也时而有之,他们大都是来此淘金的赌客。

  沈经理边走边指着几栋楼房介绍着说:“那几栋楼房原先也是赌场,因为种种原因都倒闭了,现在只剩下包括我们大富豪在内的三家赌场了。”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大富豪赌场楼下。这座红色大楼有上百米长,楼高六层,红漆大门,红漆牌匾,通体以红色为主题,意寓红红火火,全他妈赢钱。实则真他妈可笑,凡是赌徒,最后剩下的红色只能是自己的血。门口的两个保安都是黑衣黑裤,插着耳麦,眼神异常的警觉。看到沈经理陪着两个身穿西装却脚蹬胶鞋的人走过来,他们知道是有身份的老板光临,躬身行礼后,退立两旁。石头不解地问沈经理:“保安怎么换得这么勤?”

  沈经理笑笑说:“无论本地人还是内地人,在这里遇见发财的机会都不择手段去做,干一票就闪人。尤其像这些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更是见利忘义,无法无天,说不上哪天人就凭空消失了。我们只能又招新人,谁让这里就是个混乱的世界呢!”说完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一辆装着铁笼子的绿色大吉普车从赌场门前经过。吉普车敞着蓬,几个挎着自动步枪的军人坐在上面,*色的军装、军帽上都有看不清内容的徽标。阿宁挺新奇地问沈经理:“这是什么武装?”

  “这是在本镇维持治安的政府军,谁要敢在本镇闹事,他们就把谁逮住扔笼子里抓走。反正本地的法庭都形同虚设,军方随便就敢私设公堂,如果在他们那里不能把事情摆平,就会被送到自治州关起来,后果什么样就不得而知了。所以,在这里想办成事情,必须有军方的力量做后盾。赌场的老板每年都要向本地政府和军方缴纳巨额的税金,以求他们维护本地的治安。治安不好的地方,谁敢来赌钱嘛!呵呵……”沈经理边说边把阿宁和石头带到了四楼的客房。

  进了房间,阿宁算是大开眼界了,他看到相当于普通宾馆的标准间里光是吸毒用品就摆了好几样,无论你是玩东西还是吸白粉,工具都是现成的,拿过来就可以用。而且沈经理还告诉阿宁,想玩*品还是想耍女人,随时给客服打个电话,马上就送到房间。虽然阿宁以前听石头说过这些情况,但真正身临其境,仍然让他惊讶不已。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法律的盲角绝对是自由的天堂,自由到想凭空消失都那么易如反掌。

  陪阿宁和石头吃过午饭,沈经理又陪他俩下楼到赌厅里转了一圈。这里阿宁虽然第一次来,但并不陌生,曾经在视频上见到的场景与现场一般无二。每张赌台都被一群身穿马夹、头戴红帽的男女坐满,他们就是在网络上替赌客投注的枪手,俗称“小红帽”。他们每人都扣着大耳麦,耳麦的电话线连接着桌底的座机。小红帽们七言八语地跟电话那头的赌客们说着话,重复着赌客的指令,等赌客确定注码和押庄或押闲后,他们就把筹码推到赌台上。因为小红帽服务的赌客意见不一,又来自不同地域,所以,赌场为了节约时间,特设了一个电铃,供赌客做出选择的时间是有限制的,时间一到,发牌的荷官就会按动电铃,以示投注结束,开始发牌。输赢小红帽都会对着话筒报一遍筹码数额,为了防止出现纠纷,小红帽和赌客之间所有的交流都是有录音的。

  见惯了澳门赌厅的排场,阿宁对这些小作坊是不屑一顾的。溜达了一会儿,除了几张押人民币现金的赌台让他感觉新颖之外,其余的对他来说都没啥意思。于是,他对沈经理说自己和石头要出去转转,不用沈经理陪着了。

  沈经理是何等精明之人,他当然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经理刚一转身,阿宁就看见赌厅门口进来一个背着竹筐的男人,穿着破旧的黄军装,包着厚厚的黑头巾,脚上的破胶鞋缝缝补补,粘满泥土。皮肤由于长年日晒,显得黝黑发亮,身体也是瘦小枯干,类似于严重营养不良的造型,更看不出具体年龄,只是一脸的沧桑。

  黑瘦男人把竹筐往赌厅门口一放,从口袋里抠出一小卷儿纸币,全是十块、二十的毛票,大约有一百多块钱,急匆匆地去账房都换了筹码,然后拿着几个小散码快步走到赌台前赌了起来。

  阿宁的目光一直跟着这个与赌场格格不入的黑瘦男人,满眼不解与新奇地问石头:“这样的人也来赌钱?”

  石头见怪不怪地回答:“我在这待着的时候,总看见他来赌,整天就一件事,挖药材卖钱,然后把一天的辛苦钱几把输完。他这还不算啥,街上那几个开摩托车拉脚的更靠蛋,挣二十块钱都来赌一把。反正这地方最低投注小,十块二十块的也能押把对子啥的。”

  阿宁知道这地方的赌场最低投注小,都是用人民币换筹码,最高投注也就是二三十万,最低五十、一百的。但是,也不至于挖点药材、拉趟脚的钱都拿来赌啊!看来赌魔真是大小通吃,鸡犬不留,与这些人相比,自己根本算不得最糟烂的赌鬼。

  叹息几声之后,两人出了大富豪,到不远处的另外两家赌场逛了逛。那两家赌场也都跟大富豪大同小异,一般的规模、一般的氛围、一般的天昏地暗。逛了一圈之后,阿宁没发现什么特别的眼光注视自己和石头,两人才出了赌场,漫步走到小镇边缘,掏出那部新手机给红蛇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红蛇说他现在仰光,得两天后才能到迈扎央,让阿宁等他。阿宁告诉他不急,一切稳妥为重,然后挂断了电话。

  那边石头也联系上了他们想见的人,十几分钟后,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他俩身边,从副驾驶上下来一个戴墨镜的军官,背头梳得油光锃亮,身材很结实,皮肤粗黑,一副土匪头子的风范。下车之后,军官摘下墨镜,热情地与石头握手寒暄,然后在石头介绍下,他更加热情地与阿宁握手打招呼,连说:“久仰,久仰。”

  阿宁也客气地说:“闻名不如见面,早听朋友们说油城有个人在这儿混得挺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军官哈哈一笑,拉着阿宁一同钻进吉普车后座。相比之下石头自然多了,他换下开车的士兵,猛踩油门,吉普车风驰电掣地向郊外驶去……

  这个军官名叫李国,五十几岁,是东北油城靠偷石油起家的“油耗子”。因为在一次偷油时被发现,为了突围他丧心病狂地打死了一名保安,而后逃亡至此,参加了缅甸政府军。十多年过去了,凭着自身的本事,他竟然混成了司令,简直因祸得福,差点牛掰到天上去了。娶了三房老婆,儿女成群,现在迈扎央的治安都归他的部队管辖。其实所谓司令,他手下也就三百多人。缅甸军阀割据,有点兵马的都叫司令。不过,基本都投降了政府军,只有为数不多的几股军阀占山为王,逞凶做恶。

  到了李国的营地,他马上下令炊事班炖穿山甲招待贵客。石头和他已经很熟悉,从车上跳下来就要过他的配枪,向不远的靶场跑去……

  等李国陪阿宁来到靶场,石头的一夹子弹早已在“啪啪”数响之后打光了,兴奋的脸色涨红。李国安排士兵抬过来一整箱子弹,又拿过几支长短枪,让阿宁和石头随便放,好好过过枪瘾。这两位也不客气,放开肚量扣动着扳机,在子弹出膛的爆响中感受着凌厉的畅快。酒菜都摆好半天了,两人才在李国的催促下停止射击。

  这一气长枪短枪的乱射,他俩可是过足了枪瘾。几百发子弹打出去,基本都在靶子上,李国实事求是地说:“别看二位平时不玩儿枪,但天生就俱备战士的素质。如果像士兵一样训练的话,很快就会脱颖而出!”说完拉着他俩向餐厅走去。

  军营就是一排平房,条件比较简陋,几近于艰苦。士兵们吃的什么他们不知道,但摆在他们面前的这桌饭菜绝对堪称丰盛。主菜是清炖穿山甲,满满一瓷盆的深红色肉块,浓香四溢又实惠,这可是野味儿中的野味儿。阿宁好东西没少吃,但吃穿山甲还是头一遭,他夹一块肉放嘴里细细咀嚼,质感柔滑,口舌生津,香气从鼻孔向外冒。他边嚼边点头,赞不绝口。第二道菜是一瓷盆红焖蟒蛇,第三道菜是清蒸锦鸡,接下来是当地盛产的江鱼、蘑菇、野菜。酒是内地的茅台,年头还不短。总的来说,这顿饭还真够规格。

  石头也放开了量,与李国推杯换盏,阿宁陪他俩小口地抿着……

  菜过五味,酒至半酣,旁桌的几个连长又依次过来敬了第二轮酒。李国借着酒兴打开了话匣子,用毛巾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眯着眼睛冲阿宁说:“张老弟,以前只听石头提过你,今天这一照面,大哥我就知道你可不是等闲之辈。想必老弟此来肯定不是赌钱的,有啥事儿要大哥办,你就尽管吱声。如果觉得这好,留下给哥当个副司令都行,这个位置我一直空着呢,就想给咱东北爷们儿留着!哈哈……”说完又给阿宁和石头夹菜,家乡的气氛在异国的土地上难得的浓郁。

  阿宁微笑着举杯敬李国,放下杯后真诚地说:“承蒙大哥厚爱,说不上哪天真得来投奔您。兄弟我这次来是要办点事儿,到时候希望大哥帮兄弟撑个场面就行。”说完一口干了小半杯白酒,辣得禁了一下鼻子,赶忙吃菜。

  李国爽朗地笑着说:“张老弟,需要大哥出场的时候,肯定不在话下!你可以打听打听,东北的朋友哪一个到这来,我李国不是竭力相帮?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儿,老弟尽管开口!不过,我得告诉你,别看这是缅甸地界,但大陆警方在这儿的眼线多着呢!看见那几家收摊的赌场了吧,都是在大陆招赌放贷惹上官司给抓关门的!湄公河惨案知道吧?咱大陆警方愣是横穿好几个国家把诺康一伙逮着了!凡事得小心啊!”说完,他又让卫兵给阿宁和石头倒酒。

  阿宁细品了一下李国的话语和表情,觉得他对自己没藏什么心机,只是完完全全在尽地主之谊而已。于是,他轻松地笑着说:“大哥不用为兄弟担心,我来这儿一不贩毒、二不贩枪,就是会个朋友,呵呵。”说完看了一眼面红耳赤的石头。

  石头马上接过话,憨声憨气地说:“李哥你放心,我们要见的那个人比你在大陆惹的事儿还小呢,不会有啥危险的。呵呵。”

  听他俩这么一说,李国也就放心了,端起酒杯笑着说:“那行!只要你们干的事儿别有太大动静,大陆警方就不会通过外交手段过来抓人。我就怕东北的朋友在我的地界出事儿,否则传出去的话,我李国名声不好听。呵呵。”说完又和两人碰杯。

  饭后,李国亲自开车送阿宁和石头回到大富豪赌场。临别时他一个劲儿地叮嘱石头,千万别在镇子里放枪,否则会惹麻烦。虽然他能摆平,但是也要和政府方面的人交涉。想过枪瘾随时去他的靶场都可以。经阿宁承诺,他才放心离去。

  阿宁和石头摸着腰间的六四式手枪,心里美滋滋的。这枪虽然不能带回大陆,但是,在缅甸境内可以一直带着,沉甸甸的感觉很踏实。李国不但借枪给他俩玩儿,而且还要给他俩配两个手持自动步枪的卫兵,但被阿宁拒绝了,他不想太招摇。

  沈经理见李司令亲自开车送两人回来,也就不担心了。他知道阿宁不是来赌的,肯定是有别的事情要办,自己也不便跟随,问了有无需要之后就回赌厅忙去了。

  阿宁和石头回到房间不久,石头就睡着了,酒足饭饱睡得可真香,呼噜打得山响。阿宁和施慧通完电话,又跟杨琳琳来了个“开心半小时”才睡着。

  睡得正香,突然,一阵“嗒嗒……轰轰……”的声响把阿宁震醒,仔细一听,竟然是枪炮声。他心里一惊,第一反应就是摸出枕头下的手枪推弹上膛,然后推了一把熟睡的石头,闪身贴在窗边,单手轻撩窗帘向外窥望。

  石头茫然坐起,见此情景,他也闪身贴到窗子另一侧,手中的枪放着乌光。

  阿宁皱着眉头问:“什么情况?”

  石头眨巴了几下眼睛,向外探了一眼,茫然地说:“不知道啊!以前没碰上过呀!”然后他仔细辨别了一下枪炮声,稍显轻松地说:“听动静离咱们挺远,应该没啥事儿。”

  阿宁心里嘀咕,自己千里迢迢来这儿,为的是挣钱,可别他妈的遇上战乱,那可犯不上了。他没放松警惕,躲着窗口绕到房间的座机旁,快速地拨着总台号码。电话很快接通,阿宁问:“外面连枪带炮的,什么情况?” 赌城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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