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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名媛之殇(9)

赌城深处 海宁 9176 2021-04-05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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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时,全监舍都静了,无论拿着棋具还是拿着扑克牌的犯人,所有人的动作都停在了半空中,因为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二十多个犯人都知道他们心目中的偶像张宁今天到日子,或捕或放都到了掀开谜底的尾声。

  阿宁在凝固的气氛中回过头,没有迟疑,跳下板铺,抑制着沉到谷底的心情稳步走到监门前,微张开瞬间就发干的嘴唇,看了一眼以擦汗掩饰幸灾乐祸的周继鄂,微皱眉头不解地问:“凭什么捕我?”

  他知道,周继鄂前来肯定是签捕票。因为放人时办案单位是不进监舍走廊的,辅警过来喊嫌疑人收拾个人物品,那才是释放。

  “哎呀!你都不知道,这一个多月我基本没怎么睡觉,说啥也得先找出点儿证据把你捕了呀!否则怎么侦察你后面的大案子?别难过,签了吧!如果捕不了你,别说我,就连我们局长都交不了差。”周继鄂说完,从监栏将检察机关开具的逮捕令递给阿宁。

  阿宁仔细查看着这张办公纸上的每一个字,连检察院的公章他都看了两遍。上面在正文处打印着几行字:张宁涉嫌诈骗,批准逮捕。落款是滨城市检察院。

  他使劲挤了一下眼睛,心脏的挣扎险些淹没了他的语言,他见多识广,他经历丰富,他是个集智慧与骁勇于一身的魅力男人。但,人在这个时候,仍然控制不了失败在心里的蔓延和颓丧。周继鄂那近乎*佻的言语和逮捕令上的字迹,在他的耳朵和眼睛里留下了失聪和失明的恶劣效果,想听不想听都在耳边嗡嗡作响,想看不想看都在眼前一片昏黑……

  他一下抓住监栏,旁边马上过来一个犯人扶了他一下。他掩饰着悲痛,使劲睁大了眼睛,一字一顿,向不自觉后退了半步的周继鄂追问:“哪件事证明我有罪?”语言中都带着苦涩。

  周继鄂收敛了脸上*佻的表情,甚至装出了几分同情,带着宽慰的语气说:“噢,你今年二月份到李坤单位拿走了四百多万的公款,我们查到了你进出的监控录像,也采纳了李坤的供词,证明确有其事。还有轴承厂厂长吴运启证实,他交房款时填的户主是你的名字,李坤曾经对吴运启说过你是他合伙人。吴运启有谈话录音,我们也查到了交房款的细节,检察机关认定这两条证据已经足以证明你参与了诈骗犯罪。”

  “就算能证明我拿走的是公款,那么,我问你,什么是公款?是不是公家的款子才叫公款?钱都是一样的,李坤借给我的钱我怎么知道哪个是公款哪个是私款?再者,既然是公款,跟诈骗有啥关系?吴运启去交房款是李坤指派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李坤只告诉我房款他替我交完了,具体他是让谁去交的与我何干?今天你不说,我仍然不知道房款是吴运启交的。再者,吴运启去交房款或是李坤去交房款对我而言有什么区别?凭这些就批准逮捕我?你们是怎么办案的?照这样下去,得冤枉多少人啊?”

  “歘歘”几下,阿宁将那张逮捕证撕得粉碎。

  周继鄂被阿宁吼得一愣,他清楚地看见血丝在阿宁的眼白上快速地凸现,仿佛在这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同时,这栋比一般建筑坚固数倍的监牢都发生了地震,大概所有犯人和警察都被震惊了!

  是的,那一刻,除了电视机里灰太狼和喜羊羊的声音,几乎所有的声音都停了。阿宁脸色惨白,白里透着一层凄厉的青色,如同一张硬塑般僵硬。不但监门外的周继鄂和值班民警错愕地望着他,连身后铺上铺下的目光全都望着他。他的眼光里涌动着掐死周继鄂的*望,同时,也涌动着掐死自己的绝望。

  周继鄂的眼光活生生被阿宁的目光碰了回来,他莫名其妙地露出了短促而虚弱的笑,还有一种掩饰的意思。结巴着说:“噢,你……你也得理解,这件案子影响面这么大,现在又是非常时期,任何人也不敢顶着炸雷去捡金元宝啊!呵呵……那……那啥,你家人确实活动了很多人脉,动用了许多关系,但在这个风口浪尖,谁也不敢抻头哇!我们也没办法啊!”这番说辞相当虚伪,似乎他是潜伏在敌人心脏的“无间道”,关键时刻才暴露身份的自己人。

  阿宁自嘲地冷笑一声,那是多舛的命运积累的顽强和伤痛。他冷冷地瞟了周继鄂一眼,胸口充满了油腻腻的厌恶:“哼!都是你的功劳吧?”

  “嗨!你这是冤枉我啦!秉公办案是我的职责,我们这些侦察员的任务就是查找嫌疑人有罪或无罪的证据,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忙你的案子,而且……而且上面定了调子。”

  周继鄂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句阿宁勉强才能听到。

  见阿宁盯着自己的眼神仍然没有活络起来,周继鄂向前挪了半个脚尖,露出了完整的安慰神色,小声说:“检察机关批捕了也不一定没希望,真正能定你罪的还是法官。嗯?”

  阿宁仍然没有作声,目光凛冽地钉在周继鄂脸上……

  周继鄂像是被烫了似的,近似于讨好地辩解着说:“哎呀,批捕了怪不得任何人,这个节骨眼上,哪个部门也不敢把你放了!没事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你撕毁逮捕证,我只能在工作报告上写清楚了!我走了,你好好待着吧!”

  说完,周继鄂逃也似的消失在监廊的尽头。

  值班民警无奈又同情地安慰了一句:“没事儿,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想开点吧!你这么年轻,身板这么结实……”转身而去。

  整个监舍的玩闹氛围都被阿宁打散了,大家都悄悄地收拾玩具,尽量不弄出声响,然后静静地观看几乎可以背下台词的《喜羊羊和灰太狼》。

  黑涛走上前,想宽慰几句,但他觉得语言在这个时候太苍白无力了,只是轻轻拍了拍阿宁有些发烫的肩膀,站在一旁陪着他……

  看守所里每个人都面临着人生的重大挫败,甚至生死存亡。所以,阿宁没有表现出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悲伤的样子。又站了几分钟之后,他转过身冲大家讪笑了一下,努力恢复着脸上的表情,吹着口中几近烘烤热度的气息说:“这下完了,咽气的孩子又让狼掏了一口,彻底没救了。没办法,欢不欢迎都得跟大家艰苦奋战了!”

  大家都附和出很小的劝慰声,但监舍里的气氛仍然在零度以下。

  深夜,阿宁醒了,这是他第十几次醒来了。他的睡眠似乎被人剪辑了,剪成了一集一集的,只不过每一集的时间太短,最短的只有几分钟。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熊熊的心火已经烧干了他的唾液,将他能发出特别磁性声音的嗓子烧成了一口枯井,他都闻到了那种焦灼气。

  他没有伸手去拿放在枕边的矿泉水,似乎像干渴这样的小事已经提不上日程了。对他而言,整个监舍都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空气是凝固的,窒息感使这种凝固更加难忍,像刚从熔炉里取出的烙铁,不动声色地一块一块压上他的胸口,灼烫着他的心……

  他不怕尘世的撕扯,也不怕炼狱的蹉跎,他怕的是爱的消逝,怕爱人跌进那无边的苦海……

  他心如刀绞,仿佛看到自己煞费苦心搭建的家园一寸一寸地开始坍塌。一砖一瓦都已经被狂风卷动,发出痛苦的撕裂声。他侧身蜷缩起来,已经感到房檩和墙壁的撼动与崩塌。

  第二天是周一,那个充当情报员的包监管教又来上班了。他向黑涛简单的询问了几句监舍情况后,将扁桃体严重发炎的阿宁提到管教室,做贼似的从办公桌底下快速递给阿宁一个折叠的纸张。阿宁刚要揣起来,他急忙拦下,让阿宁就在这里看,看完马上销毁。

  阿宁预感到了紧张,争分夺秒地打开“鸡毛信”,以一目十行的速度读起来……

  赶着读,愤怒赶着冲向大脑。原来家人和施慧不但在各部门做足了铺垫,甚至,施慧的哥哥通过“非常”渠道和多位被害人都进行了接触,以免千里之堤毁于他们这几只刺人的蚂蚁。一切都搞定后,大家都等着批捕期的结束,因为安律师和王千胜大律师经过缜密分析后断定,所有方面都不会出现阿宁的有罪证据,阿宁必然会无罪释放。

  但,任谁也无法预料,办案人周继鄂等人竟然从轴承厂厂长吴运启的侧面施加压力,遵循官员逢查必落的铁律,以请求纪检部门调查其多年以来所有工作为突破口,逼迫吴运启交出他深藏的录音,证明阿宁是李坤曾经虚拟的第三方合伙人,这才在检察机关疑罪从无的政策上,狠狠地楔了一根明晃晃的钉子,以至于又拉动了那些并不明显的证据链,批准逮捕阿宁。

  信的后半段,施慧再次表达了她的矢志不渝,她让阿宁没事多望望天空,哪怕只有一丝空隙的天空也好,因为她的目光也会不时地望向天空,这样彼此的目光就会在天空中相遇,就会看见彼此。就算看守所的规矩再严,从监栏的缝隙望一望天空总是允许的吧?就算专政机关可以束缚人的自由,可是再怎么也不至于束缚人的目光和思想吧?在这种境遇下,施慧表现给阿宁的一面还是蛮乐观的,只要政府不蒙上阿宁的眼睛,只要不把所有监栏的缝隙都封死,那么,谁也阻挡不了两个至亲至爱的人在天空中相融。也许不久后的一天,两人再也不用在天空中相融,而是可以实实在在的在天空下相拥……

  阿宁的目光刚从信纸上抬起,几页布满娟秀小楷的香纸就被包监管教一把抢去。同时,他站起身,示意阿宁赶紧往回走。

  这份紧急阿宁是理解的,他快步走在包监管教的前面,匆匆回到自己所在的监舍前。包监管教快速开门,阿宁进去后,他快速锁门。当阿宁要把“聊号”时必须走形式也要挂在腕上的手铐退下来,转身递给包监管教时,包监管教已经没了踪影。

  阿宁知道他是去洗手间处理“鸡毛信”了,想到带着施慧芬芳的香纸即将变成碎片冲进下水道,阿宁心中顿生凄婉与不舍。

  这种难过还未消逝,包监管教又匆匆来到监门口,以取回刚刚落下的手铐为借口,示意阿宁将耳朵贴近监门口,快速地小声说:“今天刚到单位就接到驻所检察官的电话,他们让我二十分钟后去他们办公室。我预感到可能是给你捎信的事败露了,本想直接将这封信销毁,但你家人前前后后给了我不少钱,我觉得不让你见到信,良心上过不去,所以才冒险给你看的。你有个心理准备,一口咬死没这事儿,我先走了啊!”

  包监管教说完,接过阿宁递过来的手铐,头也不回地向监廊尽头走去。

  阿宁深叹一口气,有种如鲠在喉的沮丧。他抬头从监栏的缝隙望向窗外,天空湛蓝,应该是个好天气,东北的初秋总是天高云淡、气候宜人。用不了一两个小时,太阳仍会像夏天一样灼烤着大地。也许外面的阳光现在就很澎湃,只是监号里的人感觉不到而已。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阿宁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碧空,那里可以折射出施慧清澈明亮的眼睛……

  果然,包监管教没有在这个值班日里再现身。当天下午,两名驻所检察官提审了阿宁,问他是否收到了包监管教传递的信件?阿宁矢口否认,甚至连包监管教口头向他传达信息都否认。阿宁知道没有确凿的证据,驻检不能拿他怎么样。

  但包监管教可惨了,事后才知道,像李坤和阿宁这种级别的大案件,为了防止看守人员从中帮忙串供,警方会全天候监听嫌疑人亲属的通讯设备,俗称“探线”。包监管教似乎一直防着这一点,平时都是派自己的老婆和阿宁的老母亲在教堂接触。但真应了那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思来想去,阿宁认为暴露的最大可能性,就是第一次自己写给包监管教的电话被监听到了,才引起警方的注意。虽然包监管教告诉阿宁是他老婆用磁卡电话约阿宁姐姐出来见面的,但阿宁一直觉得这种小把戏难以逃过警方的眼睛。

  包监管教违反纪律给犯罪嫌疑人传递消息,理应追究法律责任。但念在没有造成重大后果,另一方面阿宁和家人也没承认,由此组织上就可以对劳苦功高的基层同志网开一面,所谓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免于追究包监管教的刑事责任,开出公安队伍,辞退回家。

  由此,阿宁也被看守机关列为重点监控对象,不但平时不允许值班民警和辅警与他接触,甚至连新任包监管教例行公事的“聊号”都免了。每周施慧和家人在看守所直接购买的食品和生活用品,都要现场打开包装检查。幸好已经停止律师会见,否则,这种情况下,就算可以正常会见,办案单位也要派员参加。

  但这一切对阿宁的心绪产生不了任何影响,真正对他产生影响的,是与施慧的失联。这可咋办?包监管教这条“接头”途径被汹涌而至的波涛吞噬了,反而还换来了警方对他更为严格的监控。虽然他平日里仍然红光满面、谈笑风生,但无形当中,仿佛无数敌人正狞笑着向他包抄……

  两个月后,周继鄂又来提审。一见面,两人都不说话,无声地打量对方。

  少顷,周继鄂抖了抖可以抵御初冬寒冷的皮夹克,皮笑肉不笑地说:“哎呀,张宁,两个月不见,你老了十岁啊!”

  阿宁微微一笑,眼里射出让温度下降的寒光:“呵呵,总睡不好觉,能不老吗?”

  “不睡觉都想啥呀?”周继鄂摆弄着审讯器材。

  “想杀人呗!”

  “杀谁?”周继鄂停止手上的动作。

  “不方便说。”阿宁面无表情。

  可能心怀不轨的人都是惊弓之鸟,周继鄂讪笑一下躲闪话题:“今天来还是老生常谈,还是让你解释一下几笔钱的问题。本来应该把案子报到起诉科了,可是检察机关又把案卷退了回来,要求补充侦察。”

  说完,周继鄂打开厚厚的卷宗,将李坤局长历时三年,从阿宁在监狱服刑一直到被捕前所有往来款项都要求阿宁解释一遍。

  阿宁全部用“正常借贷”解释了各笔款项。

  做完笔录,周继鄂慢悠悠地说:“哎呀,这两个月我们可累坏了,不单单跑银行调取汇款记录和提取当事人笔录,我们还跑了一趟内蒙古特旗市,查清了你手机相册里那批翡翠饰品的来龙去脉。”

  一听这话,阿宁有些惊讶,看来警方为了把自己的罪坐实,稍有嫌疑的线索都不放过。他饶有兴致的问:“见到云娜了?”

  周继鄂笑了一下:“见到了,她现在特旗女子监狱服刑,挪用公款罪,判的无期。你别担心,我们只是例行公事去查找线索,只要是涉及到你的财产方面,我们都会去查的。另外,云娜不但证实了那批翡翠是她委托你寄卖的,而且还委托我们劝慰你,让你别灰心,一切都有希望,好像她有办法救你似的,呵呵……”

  “还说啥了?”阿宁向前探了探身。

  “呃……,她还说一旦你有安稳的地方了,就给她写信。她托我们捎回来的地址,我已经转交给你的家人了,等将来你方便联系家人时再说吧!”

  周继鄂说完开始收拾审讯器材,看样子是准备走了。

  阿宁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办案人肯定会和家人接触的,他们肯定会知道更多东西。于是,阿宁以恭敬的口吻说:“还能告诉些什么?”

  周继鄂笑了一下,似乎为阿宁转变态度而高兴。他放慢手中的动作,用闲聊的口气说:“你女朋友的家族很有实力,不但帮你疏通了许多关系,甚至扬言帮你退还所有非法所得,连你抵押的翡翠她都帮你赎回来了。但是我们告诉她,就算你退还所有非法所得,一样会判刑,退赃不退罪,只是轻了一些。你女朋友和她哥哥商量了一下,对我们说,既然是这样,他们还不如把这么大一笔钱花在更能帮助你的地方。”

  “还有吗?”阿宁用眼神向周继鄂表示感激。

  “噢,昨天下午有一位重庆姑娘跟你姐姐和母亲又到我们单位打听情况。那姑娘叫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她对你被停止律师会见很激愤,说非要回重庆找大牌律师帮你伸张正义。呵呵……”

  阿宁一听,烦乱的心神更加烦乱起来,急忙问:“我女朋友还在滨城吗?”

  “不知道,反正昨天只有你家人和那位重庆姑娘去的我们单位。”

  似乎是为了表示感谢,阿宁乖乖地在审讯笔录上签字按手印。

  果然,第二天下午,阿宁收到了杨琳琳给自己买的营养品和一万元生活费,存款日期是两天前。因为看守所发放亲属存款和生活用品的时间进行了改革,改为每周两次。否则,阿宁会在杨琳琳到来的当天见到她那泼辣的签名的。

  施慧那朦胧的消息传来,依然勾起了阿宁心绪的凌乱。杨琳琳的出现,更给凌乱的心绪加了一把柴,让他焦躁的心火烧得更旺……

  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阿宁人在牢笼,更加的身不由己。警方的侦查范围深广细密,也不知道石头、金婵,以及更多自己顾及不到的地方会有怎样的麻烦。唉!没办法,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几天后,阿宁又被提审,但来人并不是周继鄂,而是一女五男共六位省高检的检察官。为首的中年女检察官郑重向阿宁宣布,李坤诈骗的案子涉及多位政府领导干部和国营厂矿领导,已经升级为专案。公安机关的侦察已经结束,已经将案子移交给专案组。专案组的侦察重心倾向于职务犯罪范畴,阿宁涉嫌伙同李坤诈骗这些国家企事业单位工作人员,有义务配合调查。

  至此,监管机关对阿宁的监控更加上升了一个级别,不但彻底剪断他精心策划与某位辅警建立“地下关系”的企图,还给他换上了001号绿色区别服。穿这种颜色马甲的在押人员都是专案嫌疑人,二十四小时都有值班民警在监控室重点监控。更何况阿宁的绿色马甲背上还用醒目的白色字体写着“001”。 赌城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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