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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帮我找个可靠的律师去一趟特旗,我有个朋友挪用公款进去了,不需要辩护,只打听打听案情就行。能办吗?”阿宁停止了咀嚼。
“能,把你朋友的基本资料和办案单位写给我,下午我就联系。”方英说得很轻松。
阿宁叮嘱了一句:“人要可靠。”说完,写下了云娜的名字和单位,他只知道这些。
方英站起身,不无自豪地说:“你忘了我是干嘛的了吧?我们都是铁关系,放心吧!”说完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站起身说:“有单位就行,不知道办案机关也没关系,一样可以查到的。”
“等一下。”阿宁起身绕到沙发后面打开石头送来的包,从里面拿出一捆美金递给方英。
方英轻蔑了阿宁一眼,推了一下钱:“不用这个,事儿办完意思一下就行了。”
说完,她绕到沙发后面,看着多出来的一个箱子和旅行包皱了皱眉,狐疑着问:“谁送来的?装的啥?”
阿宁笑了一下:“石头送来的,我的嫁妆。”
方英低头笑了,一直到出门,笑意都挂在脸上。
阿宁明白方英现在的心态变了,以前她是鬼鬼祟祟地和自己*情,现在她知道自己要离开施慧,就有了要和自己长相厮守的念想。女人一旦有了和某个男人长相厮守的希望,她立马会变作忠诚又勤劳的工蚁,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出来。
没办法,阿宁现在必须利用这一点。
下午五点,方英准时下班了,还买回了很多菜。她一边准备晚饭一边告诉阿宁:“我派去的律师已经在路上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应该能见到人。”
阿宁跟着她忙进忙出,问道:“律师得有委托人啊?用谁的身份委托的?”
方英无所谓地说:“用我的身份证复印件委托的。”
阿宁手里择着菜,凑过脸亲了她一口。方英亲昵地笑了一下,妩媚地看了阿宁一眼。
阿宁觉得方英有那么一点儿赴汤蹈火的架势,心里挺高兴,又凑过嘴亲了一下她的脸,方英马上回吻过来,两人就这样一个手里拿菜,一个手里拿刀,半伸着手臂叼吻了一分钟才分开。
阿宁洗完手,从后面抱着方英的腰说:“一会给律师打个电话,让他见到云娜时提一下我的名字。还要注意保密,咱们主要是了解案件进展到了什么程度,都涉及了哪方面的问题,顺便探听一下他们银行别的干部出没出事儿。”
方英“嗯”了一声,幸福满满地切着肉。
一句“咱们”,阿宁把方英拉了进来,最起码让她感觉到办的是“咱们”自己的事。这个“咱们”里,有她。
爱情绝对可以把女人变傻,然而现实是病去如抽丝般的解药,但愿现实永远在暗处。这是男人的想法。
阿宁了解方英的工作性质的特殊性,更知道她的敏感很正常,但她一直没问清楚他到底干了什么,不能不说这是她的聪明之处。虽然她明显能感觉到他涉案其中,但她就是不说破,因为如果她知道详情,一旦他出了问题,她是摆脱不了包庇嫌疑的。如果不问,她就不知情,就不会被追究,这样最终可以保护她的。不过,无论怎么说,她还是心甘情愿地和他这个口中含着蜜糖也含着砒霜的男人搅在一起,可见感情这东西是多么的让人忽略危险啊!
方英按阿宁说的做了,律师随时和她保持着联系。她得到消息后,就打家里的座机电话告诉阿宁,然后再把阿宁的最新指示转告给律师。
经过是这样的,律师到了特旗的第二天,就按程序见到了羁押在看守所的云娜。神情呆滞的云娜很纳闷,家人早已帮她请好了辩护律师,又有律师来会见,这当然会让她不解。
云娜很奇怪地问律师:“请问,是谁委托您来的?”
律师出示了方英的身份证复印件,云娜不认识方英,正满脸疑惑的时候,律师小声说:“张宁很挂念你。”然后很神秘地给了云娜一个眼色。
云娜一惊,随即眼泪刷地下来了,赶忙在委托书上写了“同意”两个字。之后,她象征性地概述了一下自己挪用公款的事实经过,而且特意在陈述的结尾说:“反正就是挪用公款的事儿,都是我一个人干的,我就如实交待了,争取一个好态度。钱我都赌输了,不会连累任何一个人的!”
最后这句“不会连累任何一个人的!”云娜说得很重,又给了律师一个无比坚定的眼神。
阿宁得知这一切之后,又让方英交待律师多在特旗待几天,看看案情有没有啥变化。着重还要弄清楚云娜所在的银行除了行长和她出事以外,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发生。
等消息这些天,阿宁不用整天猫在方英家里等电话了,他化好妆去亮马河大酒店找了好几次杨琳琳。小妖精知道阿宁就埋伏在自己身边,乐坏了,连工地都不去了,每天待在房间,等着和那个突然造访的“老色*”撒欢儿。
有一天还闹出了笑话,杨琳琳的父亲发现宝贝女儿这两天不务正业,问她咋回事儿,她满面春风地对父亲拉着长声:“我……不……愿……意……去……工……地。”
父亲不放心,不知这个刁钻任性的小姑奶奶在搞啥名堂,于是提早两个小时回到酒店查看。结果刚抬起手要敲房门,门开了,女儿笑魇如花地挽着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出现在门口。
看老者的样子比自己还要年长若干,杨父蒙圈了,雷击一般张口结舌,呆了半晌,上句不接下句地指着女儿说:“你……这……你……唉!”话都没说明白,哆嗦的手掌使劲儿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杨琳琳和阿宁突见杨父出现在门口,先前也是一惊,但两人随即便恢复平静,脸上波澜不惊的。杨琳琳看着父亲震惊的样子,露出恶搞的窃喜,更加温婉地将“老者”的胳膊搂得紧了,她要用肢体语言让父亲知道自己与这个糟老头子伉俪情深。
阿宁是见不得任何一个女人的家长的,虽不太害怕,但他本能地躲了躲。
看阿宁这样,调皮的杨琳琳不但没收敛动作,反而变本加利地贴紧身子,搂上了阿宁的腰。
见这般情景,杨父真的无语了,试想,哪个父亲能接受年轻的女儿和一个比自己都古稀的老头如胶似漆?杨父倒了好几口气儿,蠕动着喉结悲愤地冲女儿说:“孽障!说!这是咋个事情?”激动得浑身发抖。
杨琳琳哈哈大笑,调皮地扑到父亲身边,搂住父亲的脖子说:“爸爸,人家要嫁给他喽!”说话间手指阿宁,踢着小腿儿,身上的彩色纱裙娑娑直抖……
杨父歪脖子瞪着这个不肖女,哑口无言。
这时,阿宁上前鞠了一躬,清脆地说了句:“伯父好!”
杨父又是一惊,伸手指着对面的“老者”,看了一眼坏笑的女儿,再看一眼给自己鞠躬又叫自己伯父的“老者”,口中连说:“这……这……”
阿宁很有礼貌地又说了一句:“伯父,我还要拍戏,告辞了。”说完浅鞠一躬快步而走,身后传来杨琳琳笑嘻嘻的声音:“爸,他就是上次您说一表人才的帅哥,人家化妆拍戏哩!”
打这以后,再与杨琳琳幽会,阿宁先用公共电话问清她爸在不在,然后才决定去不去。
在方英家猫了第八天的时候,律师传回的消息基本让阿宁满意了。首先,云娜涉及的案件只是单一的挪用公款案,没有其它。调查组只暗访了半个月,就确定了她挪用公款的直接证据。她的案子和行长刘家生有直接关系,于是调查组变成了专案组。只是收网收得太巧了,抓云娜的同时,不但一锤砸碎了她的黄粱美梦,也让阿宁的发财大计胎死腹中。
另外,副行长彭胖子正常上班没发现异常,而且方英派去的律师还弄清楚了云娜是被人举报的。阿宁马上想到了小白脸儿,这事儿不会错!
可是,阿宁并未就此放松,他坚信细节决定成败。没准儿现在的一切都是表面现象,是警方故意放个烟雾弹,迷惑犯罪分子而已,说不好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自己和石头认为安全时一露面束手就擒呢!
在第九天的时候,阿宁让方英利用关系打探一下自己和石头是否上了网逃名单。方英为难了,她这个级别的检察官根本无权进入机密网页,要想知道结果,必须通过公安局的朋友想办法查询。
方英趴在阿宁的*脯上,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他的胸肌……
良久,她才停止敲打动作坐起来,眼神紧紧地锁着阿宁,郑重地说:“宁,如果你认为自己做的事情会露出马脚,那么,你应该早做准备,不能这样胡猜,你说呢?”
阿宁明白她有很大的顾虑,轻缓着语气说:“相信你也能看出来,我和云娜的官司有点牵连,其实就是她在澳门从我手里借过钱,后来还了,怕官方找我麻烦而已。如果云娜能一个人揽下所有的事,我就是安全的。”
听阿宁这么一说,方英彻底轻松下来,心想正如自己猜测的那样,不过如此。如果这个男人涉案太深的话,轻易是不会来找自己的。于是,她温柔地说:“这不要紧,如果检察官传唤,你只要实话实说,不会有问题的。你没有参与她的事情,你们之间就是正常借贷关系,这不犯法。”
阿宁摇了摇头,撇了一下嘴:“拉倒吧!我他妈可不敢相信他们,有事儿没事儿先整进去关个一年半载的,那不全完了?还是小心为妙吧!”说完征询地看着方英。
方英点了一下头,微笑着说:“行,明天我就办这事儿,不过你别着急,得几天时间。反正特旗那边也得让律师再盯些日子,你就安心在这儿待着吧!”说完,手又游回了阿宁胸膛。
方英每天细致入微地照顾着阿宁,下班就往家赶,洗衣做饭俨然一位妻子。当然,这一切不排除她为了与阿宁多在一起而拖延时间。七天后,方英才告诉阿宁,她托人查了,阿宁和石头不在网逃名单上。阿宁心里有了底,他让方英交待律师再去会见一次云娜就可以回来了,会见时要着重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
阿宁不算太焦急地等到了傍晚,这时,房间里的电话铃响了,他马上接起:“宁,我现在往回赶,告诉你一个最新消息!”方英有些忙乱地按着轿车喇叭。
阿宁心里一惊:“什么消息?”
“等我回去跟你说!”
“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我也说不明白是好还是坏,十五分钟后到家再细说。接到律师的电话我提前下班回来的,在家好好等我啊!”方英挂了电话。
阿宁仍然握着听筒,忙音嘟嘟地响着,带动他的脑细胞飞速旋转。他首先怀疑方英是不是被控制了,带着警察回来抓自己?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如果那样的话,她根本不用打这个电话,直接告诉警察自己在他家就完了。再者,凭她对自己的感情,就算这种情况发生,她也会想办法暗示一下自己的。不太可能!对!不太可能!但凡事都有个万一,不得不防啊!如果真是那样,她往家里打这个电话肯定就是确定自己是否在家,如果真到了那一步,现在这所房子的周围肯定早已被警察包围了,自己现在连走的机会都没有了!
想到这儿,阿宁急忙贴上窗口向外窥视,外面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和车辆缩小了几倍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蠕动,看不出什么不对劲来。紧张感使他浑身肌肉绷紧,他看了看防盗钢窗的护栏,如果有危险发生,这里不是一条生路,怎么办?束手就擒还是抵抗一下?说实在的,宁可去死,他也不愿意再进监狱。最后决定,如果有危险发生就绑架方英,博他一家伙!他握住了茶几上的水果刀。
这时,门锁转动了,他闪身贴在门旁,如果方英身后再有人跟进来,他就猛地搂住她的脖子,把刀子抵在她脖子上。他蓄势待发,做好了反手一夹的准备。
门一开, 阿宁的袭击动作进行了一半就搁浅了,因为他看见进来的不但是方英一个人,而且她手里还拎着一袋青菜。
方英愣愣地看着门旁眼露凶光的阿宁,愣了几秒之后,她喃喃地说:“看来是个好消息。”
阿宁尴尬地笑了笑:“快说,啥消息?”
方英心里很清楚,阿宁刚刚的举动明显是对自己的防范。她白了阿宁一眼,转身把菜放进厨房,然后一边脱外套一边说:“律师中午去检察院申请会见云娜的会见证,正巧碰到主审云娜的检察官,几次接触两人相处得比较熟了,检察官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向律师透露了一些案情,正好让律师把这个情况带给云娜,好让云娜更多地提供行长刘家生的犯罪证据。”
说到这儿,方英拉了一把静静听着的阿宁,继续说:“你说云娜多危险,险些没落入行长刘家生精心为她挖的陷阱!”说完带着几分讥笑望着阿宁。
阿宁不明就里地看着方英:“咋回事儿?”
方英拉阿宁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新奇的兴奋说:“你说那个刘家生歹毒不?他把驴牵走了,却*诱云娜去拔橛,想让云娜当替罪羊。呵呵……”
看方英笑呵呵地卖着关子,阿宁赶紧问:“拔啥橛?啥意思?”
方英以窥透一切的眼光看着阿宁说:“呵呵,看把你急的,说出来你肯定大吃一惊。”
“是吗?”阿宁还在装稳,但装得相当拙劣,很多余。
方英一笑,不再吊他胃口,说道:“呵呵……是这么回事儿,他们银行有几件国宝级古玩,价值连城。刘家生挪用贪污了几个亿的公款,为了添补这些亏空,他早就秘密截取了其他几位副行长包括云娜的指纹和虹膜数据,而且还花重金从高人那里配到了保险柜的钥匙,又定制了宝贝的赝品。精心策划后,他盗走国宝卖掉了,保险柜里放的是一模一样的赝品。他做完这一切之后,创造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把自己手中掌握的密码透露给了云娜。因为他知道云娜比他挪用的钱还多,而且已经走投无路,肯定会打宝贝的主意。不管云娜用什么方法盗走国宝,肯定会带着东西亡命天涯。不管她最后下场如何,再说宝贝是假的也没人相信了!而且盗来的宝贝无论真假,云娜都会出逃。这样一来,他刘家生都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坐享其成。但他错就错在没把卖宝贝的上亿资金及时回补银行,导致被举报案发。”说到这儿,方英别有深意地看着阿宁,眼神相当的取笑,揶揄着说:“呵呵……这样反倒救了云娜和某些人。否则,如果刘家生和云娜不在那个节骨眼上出事的话,万一盗宝行动真得实施的,那么,云娜和某些人真要当一辈子哑巴吃黄莲的冤大头了!呵呵……”
看着呆若木鸡的阿宁,方英一脸的嘲笑和庆幸。
这一棒子削得比云娜突然被抓都狠,阿宁已经无暇顾及方英咋看自己了,他眼神呆滞地望着茶几上的花纹,连嘎巴嘴都不会了,简直比活生生看到自己变成女人都震惊!心里不住地叨念,万幸啊!妈的!真是万幸啊!幸亏只差那么一步盗宝行动就搁浅,否则自己精心策划的大行动得闹出多大的笑话啊!但笑话还是其次,关键是自己和石头再加上云娜得为这场猴子捞月式的愚蠢行动白白付出多大代价啊!那简直是万劫不复啊!这不等于没事挖自己的眼珠子玩儿吗?天呐!好险!好险!
看阿宁傻了一样发呆,方英含着相当复杂的笑意推了推他:“诶!吓坏了吧?这下,你这个钢丝上的舞者彻底明白江湖有多险恶了吧?呵呵……”
阿宁回了回神,省略了所有的掩饰,直直地盯着方英*感迷人的嘴巴,急切地问:“专案组肯定会因此事提审云娜呀?甚至还会传讯另外几位副行长啊,他们都是咋说的?”
“呵呵,别害怕了!律师着重了解了一下,专案组问云娜是否有过盗宝的打算,云娜说她一个女人干不了,连想都没敢想。另外两个副行长根本就不知情。此案基本没啥出入了,放心过你的好日子吧!呵呵……”说完方英在阿宁头上抚弄了一下。
阿宁悬着的心落了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松散地靠在了沙发上。同时,他想到了沙发后面放着的赝品,这几样瑰丽的“宝贝”多悬没成为自己的殉葬品啊!
第二天,阿宁让方英再次派出律师,要相当着重地向云娜表示一下自己的关心,否则他的心仍然不敢放得太踏实。
律师会见完云娜即时传回了好消息。虽然隔着高墙电网还有几百公里的距离,但云娜相当懂得阿宁的心思,她也相当着重地表示一切都不会再节外生枝,她敢拿性命保证,该担心的永远放心好了。而且她的家人疏通了各方面的关系,她在里面的生活起居都过得去。并且相当着重地表示阿宁间接传送的关怀让她很满足,她的心情不坏,进了看守所反而轻松了,不用像以往那样总是提心吊胆,每天被压的窒息了。这半个多月她都胖了,卸下了所有的压力,她才又找回了人的感觉。
这真他妈是个好消息,阿宁心里轻松了一多半,目前迫在眉睫的只是家中的紧急债务了。但这个问题又是一枚重磅炸弹,又够让他粉身碎骨的了。真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没他妈好了!唉!云娜留下的港币和美金折合人民币有三百多万,加上自己两张卡里的两百多万,共有五百万出头,但跟急需的数目之间还差一千多万,这可不是小数目啊!屈指算来,还款的最后期限只剩几天时间了,咋整呢?唉!刚刚消散的紧张又聚拢起来,在他的眉头凝成一个大疙瘩。
他瞅了瞅厨房门口进来的方英,又想了想亮马河大酒店里的杨琳琳,心死沉死沉的。她们都没能力帮助自己,如果她们有能力的话,面对这种紧张局势,自己可以放下可怜的自尊,会向她们开口的。
说来也怪,跟这两个女人发生多难缠的纠葛他都不怕。这种感觉很微妙,他不是不在意这两个女人,而是觉得自己有能力担负起关于这两个女人的一切责任。反正不管怎么说,别人都无所谓,他就是不想再让施慧为自己付出一分一毫,哪怕面对今天这样的危机,他仍不愿意再让施慧和自己有丝毫牵扯。他就是怕自己有负施慧太多,从灵魂里怕!
…………
很是无奈,阿宁现在没有别的指望,只能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那位“特殊”朋友身上。这就是活人不能让*给憋死的典型真理,顾不得太多了,他要联系那位朋友。想了想,他还是没敢开那部常用的手机。虽然只要云娜不开口检举他和石头,他们就是安全的。但是,他依然小心谨慎地让方英去给自己买了一张IC卡,然后卡上墨镜,到街角的磁卡电话拨打特殊朋友单位的座机。电话接通,秘书小姐甜着声音问:“您好,请问您找那位?”
阿宁说:“我找李坤局长。”
显然,滨城某局一把局长李坤就是阿宁那位“特殊”的朋友。
秘书小姐说:“对不起,李局几天前去欧洲公出了。”
阿宁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秘书小姐说:“对不起,不知道。”
阿宁问:“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吗?”
秘书小姐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没有境外的联系方式。”
“哦,好的,再见。”
阿宁的心凉了半截,因为自己这段时间关机,没和李坤局长打过招呼,结果人家失联了。
这下坏了,目前的危机怎么解决?阿宁陷入了迷茫……
在街角的花坛边坐了很久,天都彻底黑了,他才转身上楼。
夜里,看阿宁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方英拧亮床头灯,松散的目光慢慢在阿宁脸上聚拢,看了片刻,她关切地问:“宁,怎么啦?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阿宁轻叹了一口气,愁容满面地说:“我现在急需一千多万人民币还债,古董和翡翠能想办法低价出手吗?”
方英皱了一下眉,无奈地说:“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在帮你寻找买主,我知道你需要钱,可是,别说古董,就是翡翠都没人要,这行当简直坑死人!”说完幽怨地叹了口气。
阿宁问:“你怎么看出我需要钱?“
方英答:“用心,用心就能感觉到。”说着抓过阿宁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阿宁有些动情地说:“我知道抵押古董那一百万是你出的。”说完用下巴在她面颊上摩擦了几下。
方英抬头望着他,看了一会儿,讪笑了一下说:“那是我的全部积蓄了,这套房子是按揭贷款买的,否则我可以把它变成钱。”
阿宁摇了摇头,相当感激地说:“不用,这就够意思了!”
方英支起脸:“我的车子也不值钱,平时单身贵族当惯了,喜欢什么买什么,也没攒下钱。不过,给我几天时间,我连车子带首饰的也能凑一些,再向我妈借点儿,凑一百万也不成问题。”
阿宁抚*着她的脸颊,情意绵绵地说:“别费劲了,没用,多留心有没有人买古董和翡翠吧,我自己想办法。”
方英点点头,愧疚地缩缩身子。
第二天,阿宁让石头在那群东北哥们儿里找一个和自己身材长相类似的人,戴着帽子和墨镜,兜里装着自己的身份证和护照,到车站、机场悠闲地晃了几圈,他和石头化了妆在不远处跟着。
阿宁这么干相当聪明,因为身份证里有芯片,如果他和石头被警方在网上追捕了,车站、机场入口的监控设备会自动报警,当场就得拿下。那个朋友晃了大半天,结果啥事没有,阿宁这才放了心。
回到方英家之后,他卸下伪装,换了一张新手机卡,打算给家人和朋友通个平安电话,好让大家放心,然后自己再安排下一步。
现在他只有五百多万元钱,没别的选择,只能抓紧去澳门想办法弄个大的,而且必须在几天内弄到大钱,否则全他妈废!显然,希望很渺茫,但他别无他法,只能祈求老天爷的大力支持了。
第一个电话他打给了母亲。老妈一听是阿宁,声音里满是责备和担心,第一句话就说:“儿子,这些天你跑哪儿去啦?妈都急死啦!”
阿宁说:“妈,不是告诉您我出国了吗?刚回国就给你打电话啦!”
老妈说:“尽撒谎,人家都找到家里来了,说你根本没出国,而且还留下一张银行卡,说里面有一千万块钱,还让我接到你电话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你,她们说这样你就不瞎跑了!”
阿宁脑子“嗡”的一声,赶忙问:“谁找家来了?”其实这一刻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明知故问而已,但这是自然反应,谁也不会例外。
“两个姑娘,说是你朋友,最漂亮的那个叫施慧,另一个叫阿敏。”老妈口齿清晰地回答。
“啥时候来的?”阿宁咧了咧嘴。
老妈说:“都六七天了,在咱家待了一下午,晚上坐飞机回的珠海,你姐姐送去机场的!”
“还说啥了?”阿宁问得很急切。
“没说啥,就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我和你姐,一旦你打电话回来,千万记得告诉你,她会在珠海一直等你,钱不够的话她那儿还有。”老妈的语气还挺兴奋。
阿宁的泪水在眼圈里直打转儿,穷途末路之时,被自己害得体无完肤、自己一直咬着牙、忍着痛要离开的人,却满世界地寻找着自己,让人情何以堪啊!换成谁能不激动?他怕自己憋不住哭出来,急忙说:“妈,行了,我知道啦!您保重身体,我明天再给您打电话。”说完就要挂断手机。
老妈急忙说:“儿子,你快去找她吧!那姑娘又漂亮又善良,妈看得出来!呵呵。”
阿宁“嗯”了一声,赶紧挂断电话,把手机往床上一扔,自己也扑倒床上,“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此时此刻,有些问题已经无可逃避,施慧和自己的命运已然捆绑在一起,根本无法分开了,此情可憾日月啊!方英不在家,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宣泄自己,哭声老大了,眼泪顺着面颊哗哗直淌,哭得相当悲伤、相当难过,哭得天都昏了。他怨天、怨地、怨自己,怨命运跟自己开了最恶毒的玩笑,怨自己是个贪婪邪恶的畜牲,怨自己践踏了最宝贵的感情……
他就这样嚎啕大哭,哭得前所未有的痛快,一直哭……
大约哭了半个多小时,他才慢慢止住悲声,抽噎着理顺思绪,强迫自己清醒、镇定,但眼泪好像关不住的水龙头,还在往外渗。没办法,他又小声哭了起来……
良久,眼泪好像流干了,他使劲儿抹了几把脸,打开常用的手机,给施慧拨了过去。在拨号过程中,信息蜂拥而至,嘀嘀嘀地一个劲儿抢着线路。不用说,这肯定都是施慧发来的心急火燎的短信。但线路并没有被疯狂的短信霸占,施慧的手机通了,风声只响了一声,她就接了起来,声音孱弱而急切:“老公,是你吗?是你吗?老公?” 赌城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