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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满脑子乱哄哄的,都是与别人抢东西的情景,劳累而慌乱,让人想逃离这场不安的睡眠。
醒来后,阿宁口干舌燥,他灌进肚里整整一瓶法国“依云”矿泉水。打了几个水嗝之后,一看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他把两部手机都打开,常用手机里进来几条信息,有石头用李国的手机发来的接到越南妹的信息,有施慧爱意浓浓的叮咛,有家人的牵挂。还有两条,是杨琳琳发来的,第一条的内容是:我爱你。第二条的内容是:噢,不好意思,我发错了。
阿宁自言自语地“切”了一声,嘲笑杨琳琳的把戏太小儿科。
他把与方英单线联系的手机卡插进卡槽,不一会儿,进来一条方英的信息:宁,云娜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一直定时派律师去问候,你要表达的意思都会及时送到的。我在帮修女筹备婚礼,很精心。
杨琳琳和方英的短信阿宁都没有回复,他一直在刻意地将自己与这两个女人的关系转化成友情。不知道结果啥样,反正他一直在努力。
与金婵单线联系的小手机嗡嗡地震个不停,他翻开一看,都是金婵隔长不短发来的信息。内容无关痛痒,多是逗笑和*诱。阿宁知道,通过这次服毒事件,金婵整个人都彻变了。对她来说,人世间的每一寸光阴都是铺满鲜花的泥沼,无论多光鲜,每一秒钟都在挣扎。她已经对一切都不抱太大的希望,这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痛苦让她几近崩溃,在对待生活的态度上,只剩下了玩世不恭。
阿宁怕她就这样放弃自己,怕她对“金婵脱壳”这个计划不抱希望,编辑了几句话:金婵,我在陪你玩命,你能不能稳重一些?
金婵立马回复:呀!你终于开机啦?我保证听话就是了,你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这糟烂的人生改变成什么样子!
阿宁:你还在医院吗?
金婵:不在了,傍晚时回的店里。躺着呢,还是有些头晕,恶心。
阿宁:你爹对这件事什么态度?
金婵:他带着三宫六院在澳洲快乐呢!这些日子还不太顾得上我,只是打电话过来问了问咋回事。
阿宁:你咋说的?
金婵:我说想他想得睡不着觉,安定吃多了而已。
阿宁:他应该详情尽知吧?
金婵:他可是只老狐狸,心机深着呢!他当然知道详情,只是不说透。也许他正在准备收拾我呢!
阿宁:他能怎么收拾你?
金婵:不能说,太耸人听闻。
阿宁:能要命不?
金婵:相比起来,我宁愿选择要命。
阿宁心里隐隐地疼了一下,脑子里甚至出现了满清十大酷刑的惨像。他犹疑着问:老家伙身边那么多女人,他为什么还霸着你不放?
金婵:你如果得到过我,你也会霸着不放的!就算你不相信世上有百玩不厌的女人。
阿宁:我只听说过每一个令男人朝思暮想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玩她臭够的男人。
金婵:其实,我一直渴望再有一个或几个让他爱不释手的女人出现,那样他就会对我放松。可是,至今为止,他给别的女人每年仍是二百万人民币。
阿宁:给你呢?
金婵:两个亿。
阿宁:我靠!
金婵:你不敢。
阿宁:每年两个亿,祸害死你也不冤。
金婵:全世界不知能找出多少被标定价格的女人,但我们都是商品,不是人!你懂吗?蠢猪!
阿宁:他每年什么时候给你钱?
金婵:过年的时候。
阿宁:钱呢?
金婵:都输了。
阿宁:金店能值多少钱?
金婵:店里的名表和珠宝加起来能值一亿港币多一点,金柜里有两千万港币的流动资金。
阿宁:这些钱你动用得了吗?
金婵:怎么动不了?我是老板!
阿宁:那就好办了。一会儿我给你发信息,你去把窃听器取走,我们开始“金婵脱壳”计划的第一步。
金婵:遵命。有个问题想问你。
阿宁:说。
金婵:你玩命帮我,一不图钱,二不图色,你图啥?
阿宁:萍水相逢,见我一面你就自杀,又把所有的钱留给我,你图啥?
金婵:心情。
阿宁:对了。咱俩图的一样,都是心情。
金婵:别忘了,我还有眼泪。
阿宁:女人的眼泪是排泄物。还有一点你不能忘,现在你的好日子,至少让八亿女人嫉妒得心脏抽筋。
金婵:如果有人愿意交换,我豁出去四年不赌,倒贴她八亿人民币。
这时,阿宁常用的手机响了,是黄老大打来的。阿宁接听了:“喂”。
“张总,我的船还有二十分钟靠岸,你来码头吧!”
“好,码头见。”
挂断黄老大的电话,阿宁给金婵回复短信:现在你就准备出门,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我把东西放到那个石凳下面,你赶紧去取。这个时间观音像入口已经拉上了横杆,可能附近还有警察站岗。如果有人拦你,你就说白天的时候把东西忘在这里了。
金婵:明白。等你信息。
阿宁简单地洗了把脸,穿衣出门……
刚赶到码头不一会儿,黄老大的船靠岸了。他让出租车等着自己,从黄老大手里接过“打火机”揣进裤兜里,拿着装有十个窃听器的密封塑料袋和微型解码器,向黄老大挥手告别,返回出租车。
出租车向孙逸仙大马路驶去。
阿宁是十分警觉的,如果暗中盯着自己的人一直在身后尾随,那么,多多少少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他透过出租车的倒车镜向后窥望,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很正常,没有任何被跟踪的迹象。难道对方上了先进的技术手段,定位或者监听自己的手机?
阿宁掏出常用的手机瞅了瞅,又揣回西装口袋。拿小手机给金婵发了个信息:可以过来了,动作要快。
金婵回复:五分钟就到。
这时,出租车已经抵达观音像附近,阿宁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在观音像入口帮我停一下车,白天我有点东西忘在这里了,我去取一下。”
中年男司机匪夷所思地看了阿宁一眼,把车子停在观音像的入口处。阿宁闪身下车,猫腰钻过入口的横称,快步绕到观音像正面。四下看了看,没有人。他将密封的小塑料袋放在第一个石凳上,转身又快速钻回出租车,冲司机说:“开车,到前面一百米停下。”
司机更加匪夷所思了,犹疑地松开离合器,让车子向前慢慢滑动,在差不多一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阿宁摸出一张五百面值的港币扔给司机:“师傅,在这里等几分钟,一会儿我们回永利。”
“老板,您在做神秘的事情耶!”中年司机懵懂地看着阿宁。
阿宁的眼神从倒车镜里盯住观音像的入口,轻描淡写地说:“你认为是什么神秘的事情呢?”
中年司机狡黠一笑:“嘿嘿,做这个的吧?”手指抹了一下鼻孔,意思是*品。
阿宁一笑:“难道不可能是原子弹?”
司机摆手摇头:“怎么可能,我见您手里没东西,肯定是很小的物件,放在口袋里了嘛!呵呵……”
两个男人正开着朦朦胧胧的玩笑,阿宁突然瞥见一辆踏板摩托车停在观音像入口,带着头盔的女子一身黑衣,身段匀称可人,一看就是金婵。她钻过横称就往观音像正面跑,转而又快速跑出来,踏上摩托车就拐进了宋玉生广场,动作麻利流畅。
阿宁让司机继续向前开车,车子在下一个街口拐了个弯,从另一侧顺着孙逸仙大马路驶向永利。
下车之后,他急忙拿出小手机,一看金婵已经发来了信息:东西拿到了。
阿宁回复:现在就找机会把窃听器放在能听到她俩说话的所有角落,让我的监听没有死角。
金婵:好的。
回到房间,阿宁打开房间里的超大电脑显示屏,用数据线连接解码器,输入程序后再输入密码,把屏幕切成了十个小方块。调试完毕,他戴上蓝牙耳机,挨个试听了一下频道。耳机里“嗞啦、嗞啦”的干扰声只响了几下,就传来了清晰的音频。
先是金婵的声音:我要洗澡睡觉,把水放好。
然后是一个女孩的声音:要不要熏香?
阿宁一听,有些类似湖南的口音。
金婵说:“熏,熏得香香的,这两天身上渗出的汗珠都发苦。”
那个女孩说:“干爹电话里讲了,以后你吃药我给你拿,怕你再吃多喽!”
金婵说:“我如果死了,你们不就得宠了嘛!”
女孩说:“别这样说好嘛!你永远是主子,我们永远只配做丫环。”
阿宁更换了一个频道,还是金婵和女孩不咸不淡的谈话声。他又更换了一个频道,仍是这样。他给金婵发了个信息:怎么都是你和那个“同事”的谈话声?
不一会儿,金婵回复:呀!你真的听到啦!我还没来得及把这些小东西撒发出去呢!
阿宁:先别洗澡,赶紧分发窃听器,我要随时掌握他们的动态。
金婵:好吧,我这就去分。
阿宁戴上耳机,切入了一号频道,传来了金婵的说话声:“小洛,见到我前些天买的那本书没有?”
“哪本书?”女孩的声音稍远。
“毕斯曼写的《生命无法承受之轻》。”
“没看到。”
接下来是翻找的声音,然后是拖鞋走在地板上的沙沙声,再然后是比较嘈杂的音乐声和谈话声,听起来金婵来到了金店的前厅……
几分钟后,金婵发来了短信:已经放好了,三个卧室每间放一个,前厅放两个,洗手间放了一个,厨房放了一个,还有三个,我准备扔她们包里一人一个,剩一个带在我身上。
阿宁回复:我一个人听不过来那么多音频,一会儿你挨个报告那两个“同事”的准确位置,我就可以确定几号音频相对应的窃听器在哪里。这样便于监听,你的房间就不要放了。
金婵:不嘛!我身边也要放,我要你听见我的呼吸。
阿宁:没功夫扯你,听见你放屁的话,还影响你在我心中的形象。
金婵:哈哈,你提醒我啦。
一个小时之后,阿宁才确定了三号音频是女孩小洛的卧室。十号音频是另一个女孩李菲的卧室。七号音频是洗手间,连女孩小便的哗哗声都清晰可辨。一号音频是厨房。五号和二号音频是金店前厅,音乐和人声总是不断。剩下的四、六、八、九号音频都在金婵的屋子里。
后半夜一点多,八号音频和三号音频收到的声音基本一致。四号音频和一号音频声音一致。九号音频全是风声、雨声、车声和喧杂声。
阿宁正在仔细分辨声音来源,金婵发来短信:她俩的包里我各放了一枚“小钮扣”。而且还在摩托车上放了一枚,以防止她俩骑车出去时脱离监听。
阿宁回复:从现在开始,你要密切注意她们的行踪和举动,随时向我报告。
金婵:妈呀!她俩每人带一个店员,一个白天一个晚上轮班看管金店的,你让我二十四小时不睡呀?
阿宁:这两天辛苦些吧!你知道“金婵脱壳”这个计划是多大的事情吗?要想成功,需要绝对的缜密,不能有一点疏忽,你可长点心吧!
金婵:好吧!我尽量。
直到后半夜三点,一直没听到有价值的东西,由于精神高度集中,阿宁已经疲惫不堪了。突然,十号音频里响起手机的彩铃声,是女孩李菲的卧室。阿宁锁定该频道,传来了李菲慵懒的声音:“喂,亲爱的,等你电话我都等睡着了。”
阿宁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只能听李菲一个人说,从她的言语间分辨谈话内容。
李菲拿捏着娇滴滴的声调:“别着急嘛!先听人家发发牢*嘛!你知道吗?金婵那个*狐狸特别会做秀,特别会装可怜,还玩起了苦肉计,竟然吞了半瓶安定。可恨,现在生产的药品统统都减少了成分,否则非毒死她不可……嗯,可不是嘛!每次老头子来,她还装得那么厌烦,可虚伪了!……嗯,可不是嘛!我一年到头的薪水还不如她下两注多呢!……嗯!可不是嘛!唉,你知道吗?她这事儿可能和一个男的有关,那男的我见过,又漂亮又有气质。老头子已经派人查这件事啦!……嗯!对她有求必应……嗯!那个她肯定不敢,顶多像咱俩这样做电波两头的牛郎织女。如果被老头子发现她敢沾别的男人,哼!那她可惨啦!连那男的都落不着好下场。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去年香港那个富二代和电影学院的沫沫,才约会两次,一个死了,一个疯了。她绝对不敢,呵呵……嗯,我也想你,可不是嘛!感觉可好了……”
接下来,阿宁听到的是李菲和电波那头的牛郎电话过招的“真声秀”。两人在电话里*言*语,精神上交*一体,*体上自食其力,听到她那*潮的声音,阿宁的脸都红了。
疲倦被兴奋赶走了一大半,阿宁忍不住笑了,觉得自己像抗日剧里的地下党间谍,虽然这套监听设备不如影视里演得那样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但效果还是不错的。真感谢人类的智慧科技,不知道这样下去,会不会染上“偷听癖”。
电波鸳鸯的亢*叫喊结束后,李菲的卧室里静了下来。现在金婵早已睡熟了,阿宁从音频里清晰地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她确实需要多多的休息,也许药物对她身体的影响还没有完全退去。
阿宁是理解她的苦楚的,哪怕她故意在话语和短信中表现出洒脱、无畏与幽默,但阿宁依然懂得她那异于常人的伤痛。已经好些年了,她丧失了一个青春女子除了物质以外所有的追求与权利,甚至本能的需要都被判了死刑。喧嚣与奢华的生活让她的感官变异和失觉,几乎脱离了一个正常女人的轨道,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她甚至很久都没有想起过自己需要什么、遗憾什么,或者又失去了什么。她已经变成了一部长着肉身的机器人,除了供那个比她爷爷都年长的干爹亵渎和发泄*望,她已经丧失了怅然若失的心理敏感和感官功能。于她而言,怅然若失都那么的奢侈,怅然若失甚至成了一种疼痛和悔憾的甜蜜感。
阿宁揉了揉眼睛,耳膜嗡嗡作响,他起身走到窗前,按动遥控器,双层的幔帘徐徐拉开。脚下和眼前灯火璀璨,而远处,夜空漆黑而辽阔,他好像孤立在黑夜的尽头,被一条比蜘蛛丝还细的线牵引着,一直向前走,慢慢陷入迷茫……
站了一会,他按动遥控器,幔帘徐徐拉上。
回到屏幕前,他戴上耳机,直接把音频切到了五号。那里是金店的前厅,这个时间应该是那个叫小洛的女孩带着一个店员在值班。耳机里传来了几个缺钱女人叽叽喳喳的粗话,内容里两句话之内必会不厌其烦地冒出男女私处的字眼,似乎男女私处已经成为时尚,她们为了把谁的手机当掉或把谁的包抵押而争执不休。不缺钱的女人长得再丑,她也会在无形当中隔离这些粗言*语的。
阿宁没有听见小洛的声音,可能她在看书或打盹,反正没听见她在电话里与男人过招。
这个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进展了,阿宁往大床上一躺,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午,阿宁醒来后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空着肚子出关。在去关闸的路上,他给萌萌和韩小姐分别打了个电话,让韩小姐现在去拱北地下商场点好两碗“花溪牛肉粉”,然后让萌萌和男朋友到拱北见面,自己有话要说。
通关的队伍排得很长,这些到澳门赌博的“送钱小步兵”垂头丧气地败下战场,有些人嘴里不停地骂出脏话,把本来连话都不想说的旁人烦得够呛。懊悔和颓丧凝聚着一股浊气,让阿宁的呼吸系统很不自在。
好不容易通过了两道关闸,珠海的燥热扑面而来。关闸出口揽生意的小贩、黑车司机,还有从中浑水摸鱼的散烂杂人,犹如一堵坚不可摧的肉墙倾轧过来。借这个机会,阿宁瞟见一个高个子丑男人,眼睛不停地捕捉身边女人的胸部,抽空还侧扫一眼女人下垂的*股。入关的栅栏里,一个锯掉双腿的乞丐托着半截身子在人群中匍匐,地上的脏碗里散落着几张零钞和几枚钢镚。
阿宁微皱眉头走下台阶,迎面正好撞见从地下通道乘滚梯上来的萌萌和男友小童。两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轻快着脚步来到阿宁面前,萌萌穿着浅灰色背心、暗格长裙,朴素却很得体。她像见到亲人般拉住阿宁的胳膊,亲切地说:“张大哥,你昨夜没睡好呀?”
阿宁摸了一下自己的面颊,讪笑着说:“真的吗?看出来啦?”
小童看起来很健康,一点没有换过肾脏的痕迹。他腼腆地笑着说:“张大哥,没有,你特精神,呵呵。”
“嗨!精神啥,跟你俩比,我都土埋半截了的人了,呵呵。”
三人拐了个弯,几步远就到了牛肉面馆。韩小姐脸上好像刚刚画了淡妆,给人一种特别积极向上的感觉。见到阿宁,笑意先涌满眼角,然后努力平展了一下整个脸上的激动,眼神落到几碗牛肉粉上,微笑着说:“张大哥,你这一出关,可是兴师动众呀!搞得我们几个人把其它事情全放下,赶紧过来听你的指示,呵呵。”
韩小姐说完,笑盈盈地看了一眼萌萌和小童,然后眼睛在阿宁脸上特别仔细地徘徊了一下。同时,她也迎接到了阿宁别乎寻常的目光。两人之间,那种有过肌肤之亲的人见面,肯定会用眼神在对方身体上找回忆的感觉特别萌甜,为了掩饰尴尬,她急忙往阿宁面前推了推牛肉粉。
萌萌为阿宁擦了擦筷子,小童为他递上纸巾。
阿宁被三人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亲情拽出了一丝幸福感,他欣慰地点了点头,笑着说:“不到最关键的时刻,也不能把你们这几位我最信任的人叫来,说说你们现在都在忙啥?”
阿宁问完示意了一下大家吃,自己端起碗大吃起来。
韩小姐一边给小童递筷子一边说:“我还是老样子,每天跟站街似的在这等人签证。呵呵。”
阿宁嘴里嚼着牛肉粉,一边吃一边说:“孩子呢?你几天不回来能行吗?”
韩小姐说:“可以放我同事家照看几天,小丫头可乖了,放学回来也不乱跑,没事。”
阿宁又看向萌萌和小童,萌萌捋了一下清香的秀发,恬笑着说:“我俩的时间是自由的,现在我的工作也辞了,开了个网店,这样又能赚钱又能照顾他,呵呵。”
小童谦逊地点了点头,带着一脸浓浓的书倦气说:“张大哥,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您就说吧!别有任何顾虑,我们是您的弟弟妹妹,一家人不需要客气。”发自内心的真诚。
萌萌和韩小姐也随声附和:“说吧!张大哥。”
“说吧!不要客气,您的事肯定是大事。”
阿宁把吃光的空碗推到一边,又接过韩小姐递过来的第二碗牛肉粉。但他没有吃,而是用筷子挑起几根粉丝,眼睛看着三人说:“如果不打扰你们的正常生活,就到澳门帮我个忙,大约得占用你们十天八天的时间,可以吗?”
三个人连具体帮什么忙都没问,几乎异口同声地说:“行!”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阿宁让他们三人现在就回去取证件,随身的物品不用多带,因为阿宁觉得他们的衣着得从上到下大换血,到澳门再说吧!
幸好在口岸城市生存的外地人都准备着护照、通行证等证件,以备不时之需。不到一个小时,三个人都整理好了行囊,赶回拱北口岸与阿宁汇合。
在等人这段时间,阿宁除了和施慧、家人通了电话之外,他给北京的王辉、王莹姐妹打了电话,邀请这对姐妹花来澳门玩几天,顺便帮自己一个小忙。姐妹俩都以能被阿宁邀请为荣,欣然应允,约定两天后到达。
一行四人排队过了关闸,踏入了澳门的土地。萌萌和小童兴奋地使劲拥抱了一下,别看他们都生活在与澳门咫尺之隔的珠海,但两位年轻的俊男靓女却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充满传奇和*惑的“异地他乡”。看着与大陆迥然不同的建筑、街道和民居,这对情侣非常快活,两人像站在开阔舞台的中央,灯光璀璨耀眼,四周虽然没有观众,却使他俩更加无措、更加不知所向,更加地感觉神秘。
韩小姐倒是很从容,步履间轻曼而坚定,她曾多次来过澳门,对这里的繁华与深邃习以为常。在绳栏里排队打车时,她有些生涩地问阿宁:“你怎么没和那位姑娘在一起?”
阿宁一侧头,瞥见她眉眼间似乎蕴含着一丝期许。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心虚,故作平静地说:“噢!她回北京准备婚礼去了,等办完眼下这件事,我们就结婚。”说完像所有即将走入红毯的人一样,脸上荡起了几分小幸福,给他迷人的魅力更添风采。
韩小姐小声嘟哝了一句:“祝福你。”
“谢谢。”阿宁脸色微红。
回到永利客房,阿宁先给公关打了个电话,要求她再给自己准备一间房,谎称自己有几位富豪级的朋友近日要来赌钱,到时候还在她手里办会员卡,让她拿出最大的热情周到服务。
女公关一听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欢快地答应了。而且她先将阿宁目前这套客房直接延续了一周时间,只要阿宁每天下午三点前记得去前台刷房卡即可。
小骗了一下美丽的女公关之后,阿宁把萌萌和小童安排到里间的小卧室,把韩小姐安排在主卧室,自己准备睡客厅的沙发。
结果这个指令没有执行下去,萌萌乖巧地要求和韩小姐睡里间的小卧室,让阿宁睡主卧室的大床,小童睡沙发。
阿宁一想,这样也好,两个男人谁睡床、谁睡沙发都不要紧,避免出现异性“狭路相逢”才是正事。
安排完寝室,阿宁用解码器的数据线接通白色大显示屏,对三个人说:“咱们要监听几组音频,对方的谈话内容,尤其是与第三方的通话内容,对我的事情非常重要。现在我们有四个人,分成两组,一组听白天,一组听晚上,最好记录下对方的谈话内容。”
说完,阿宁将音频里嘈杂的声音切换成外音。顿时,房间里被多个音域扰乱了。
三个人都懵懂地相互对望,他们不知道这位张大哥具体要干什么。反正偷偷摸摸的事情不是暗暗地做恶,就是暗暗地惩恶扬善。但三个人都对阿宁这个男人骨子里的正义感抱有信心,相信他不是在做恶。
又详细地交待了一番注意事项和监听要点之后,阿宁给金婵发去了一条信息:今天上午她俩有什么举动没有?
金婵的信息随即发来:没啥异常举动,就是有举动,她们也会背着我。你为啥一上午都不回复我的信息?跑哪里去啦?
阿宁:我没时间回复你那些给小狗儿挠痒痒的垃圾短信,咱们要全神贯注实施“金婵脱壳”计划。
金婵:我知道,但我闲得慌。
阿宁:现在翁兆基在哪里?
金婵:今天凌晨五点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近几天去美国夏威夷疗养,让我准备十天左右去陪他。
阿宁:他平常不回国吗?
金婵:连续好几年了,他最近到过香港,祭祖都没回大陆,应该是有忌惮的方面。
阿宁:那么,你都是应召去国外陪他吗?
金婵:看我心情实在不好,他才放我回父母身边待几个月,否则总让我跟在他身边。
阿宁:那他为什么会允许你在澳门开金店?
金婵:他年初时非要求我给他生个女儿,我提出交换条件,就是再来澳门玩一年,一年后安心给他生孩子。
阿宁:你是怎么打算的。
金婵:给他生孩子就永远没退路了,我不甘心就这样耗死在他身上,打算彻底归顺他之前,好好疯一疯,耗尽青春的本钱。
阿宁:他那么宠你,你应该很满足。
金婵:你怎么把话又绕回来了?蜂蜜甜吧?天天给你灌,天天灌,看看能不能灌死你。
阿宁:知道你这种奢华的生活是多少女人朝思暮想的事吗?
金婵:如果他能只要我一个,或者只有我一个小三,或者他能早点死,我都能忍。
阿宁:顶级富豪要么被金钱左右,要么被保护伞左右,绝对不会被女人左右。聪明的女人应该懂得这样一个道理,一个成功男人肯定是公共财富,不可能被哪个女人私有。纵使这样,他却依然对你格外宠爱,你该知足才对!据我这三十几年的经验,我认为安享富足、无忧无虑的生活应该是所有女人的追求。你的生活已经富足得无可挑剔,难道你还要嫁给英国王子?
金婵:你是不是要打退堂鼓?要撂挑子?
阿宁:靠!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找来了几个亲近的人帮我监听,只是想多了解一些你和基贼之间的情况,以便更完美地让你“金婵脱壳”。
金婵:看来你做了不少功课,连他的外号叫基贼你都知道。好吧,我就跟你细点说着。你想了解什么?
阿宁:说说他的具体情况。
金婵:他和那些要么半路夭折、要么入狱、要么横死、要么潦倒的民营企业家相比,是最幸运的。他完成了伺机跑路的绝妙步骤,现在海外每天就干几样事,结交权贵、骗购资源、上缴保护费、慈善表演、*女人……
阿宁:他会动用什么力量控制你们这些金丝雀不劈腿?
金婵:不清楚,反正什么事他都知道。
阿宁:如果发现你死了,他会怎么样?
金婵:放心,他不会嚎啕大哭的!只是少了一件心爱的玩具而已。对他来说,全世界都是玩具店,只要有钱,买到可心的玩具是迟早的事。
阿宁:他不会调查你的死因吗?
金婵:哇!你不会真的把我推进焚尸炉吧?
阿宁:别胡闹,赶紧告诉我,你死了他会怎么办?
金婵:只要让他相信我真是死了,没准还会给我爸妈送去一笔可观的抚恤金呢!呵呵。
阿宁:你确定?
金婵:前提是他相信我死了,否则会适得其反!
阿宁:放心,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
金婵:好可怕!!!
阿宁:你现在就精心琢磨怎么给你爸妈写遗书吧!
金婵:这个我都想好了,肯定让他们悲伤得跟真死了独生女一样。
阿宁:好了,不说了。盯住那俩“同事”的举动,单单靠监听难免会有死角。
金婵:再唠一会儿,我没唠够。
阿宁:对不起,我不做3陪。
金婵:就一小会儿,答应我吧!
阿宁看了看全神贯注监听音频的三个人,知道他们会非常尽心地执行自己交付的任务,不会放过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心情轻松了不少。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是金婵全部的依靠,这个可悲、可怜又令人难以琢磨的女子心里比外星系还复杂多变。这么多年以来,她舒适富足的表像之下究竟潜伏了怎样的波澜?究竟承受了怎样的非人之苦?这一切都无法向人倾诉。波澜一旦冲破闸口,又将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甚至,她自己都分辨不清到底是生活重塑了她,还是她亵渎了生活…… 赌城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