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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瑄含醒来怎么也找不到那串银铃,差点就疯了。自入宫以来,喻瑄含第一次走出了中宫去找萧明彻。
“还给我!”喻瑄含的眼睛一片不正常的红润,不知是泪水还是酒气。萧明彻皱着眉看着衣冠不整、髻发凌乱的喻瑄含冷声开口:“皇后怎么这个样子跑出来了?将皇家的颜面置于何地了?!”
“我让你还给我。”喻瑄含声音嘶哑地喊道,“你把我的银铃还给我!”
萧明彻面色严峻,唇抿成一条线好半日才开口:“来人,把皇后送回宫里去,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她他出来。”
“你把银铃还给我,你想把我关在哪里都行。”喻瑄含哭喊着对萧明彻道。
萧明彻不动声色地挥手让内侍把喻瑄含拖下去,萧明彻的手边放在一个木盒和一卷厚厚的卷宗。
银铃修好了,喻瑄含和那位穿越战火过来娶她的东秦男子的事情,萧明彻也查清楚了。
那个男子名叫离榭,而且是一个上仙。
喻瑄含真是好本事啊,连一个仙都为她如此折腰。他们的那些事情调查起来出乎意料地顺畅,顺着他们一起走过的足迹过去,竟然那么多人记得喻瑄含与离榭,那么多人对他们的感情赞不绝口,一口一个金玉良缘、天生一对。
只是可惜了,喻瑄含这辈子只能是萧明彻的皇后,而那个叫离榭的,什么也不是。
萧明彻抓起卷宗一把扔进了火盆里,然后抓起那个装了银铃的木匣也要扔,举起后却突然顿住,片刻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放下手来将木匣递给身边的内侍:“拿去,交给皇后,告诉她不要再闹了。”
萧明彻不爱他的妻,但身为帝王的尊严不允许他的皇后心里没有他,却装着另一个人。
喻瑄含居然是真的不愿意。萧明彻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在笑喻瑄含还是在笑自己,萧明彻与喻瑄含啊,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皇后,天底下最尊贵的两个人,却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
原本,应该是不管萧明彻愿不愿意都要与喻瑄含勉强,与喻瑄含共享他的江山。而如今却变成了更勉强的人是喻瑄含,一时间萧明彻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继续厌恶喻瑄含了。
他的皇后和他这个皇帝一样,都可怜得恨。
萧明彻想要纳妃,萧明彻不愿意再见喻瑄含,哪怕是每每想起那卷宗上的字,萧明彻就会一阵无名的怒火。萧明彻需要其他爱他的女子,他不想守着一个心里根本没有他的皇后。
但是喻大将军在朝堂上轻飘飘地向萧明彻投来的那一瞥让萧明彻害怕。喻瑄含说的很对,他不敢,不敢与这位大将军对抗。
萧明彻负着手在皇宫里散步,一时回神已经走到了中宫,不用多想喻瑄含又在喝酒。虽然自己说过不让喻瑄含再喝酒,但是喻瑄含硬要,宫人们又怎么会敢不给。
萧明彻走进中宫,挥袖让宫人们都下去,然后坐在了喻瑄含身边。
喻瑄含没有理萧明彻,萧明彻坐了一会儿开口:“你说对了,朕不敢,不敢去挑战喻大将军。”
喻瑄含突然吐了起来,许是酒喝多了,压低了身子一阵干呕,却没有吐出什么来。萧明彻看了看喻瑄含递了一块手巾过去。喻瑄含接过手巾擦了擦嘴然后继续喝。
“喻瑄含,你是不是想死。”萧明彻冷冰冰地看着喻瑄含说道,这样子酗酒,喻瑄含会杀死自己的。
喻瑄含突然看向了萧明彻,眼中却是没有任何的光芒,许久之后喻瑄含摇了摇头喃喃地道:“你不是他……”
“你可不可以跟朕说说,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他?”萧明彻侧了下身子让自己坐得舒服些开口问。
喻瑄含看向萧明彻摇了摇头:“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萧明彻盯着喻瑄含看着,许久许久,喻瑄含生得很美,这是无可厚非的,萧明彻也承认,只是……
萧明彻站起身:“喻瑄含,真好啊,至少你爱过一个人。而且那个人也很爱你。”“你有他的消息吗?”喻瑄含问,也不知道喻瑄含是怎么想的,居然向萧明彻打听起了离榭。
“朕为什么要去知道那个人的消息。”萧明彻冷笑,“不过朕知道你们这辈子没有任何希望。你的父亲,喻大将军告诉他,他配不上你,你是皇后,他一介白衣,没资格喜欢你,然后把他赶走了,那个人带来的聘礼也被咱们的大将军下令被一把火全烧了。”
喻瑄含凝视了萧明彻很久笑了起来:“萧明彻,你可是真的懦弱又恶心的一个人啊。”
萧明彻脸色一变然后冷笑着道:“那你呢喻瑄含,你也不过是个无用又疯癫的废物而已。”
喻瑄含:“可你连一个废物都没法赶走。”
萧明彻:“……”
这样子的日子不管是对萧明彻还是喻瑄含而言都是一种折磨,但是他们都没有办法。
“你杀了他吧。”喻瑄含对萧明彻说出这句话是在入宫的第三个年头。喻瑄含口中的“他”是指喻瑄含的父亲,那位权倾朝野,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喻大将军。
萧明彻正在暖酒,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看向喻瑄含:“皇后喝醉了什么话都敢乱说了。”
“你知道我还没有醉。”喻瑄含冷静地说道,“怎么?还是不敢,三年过去了,你还只是个懦夫。”喻瑄含一把说着一边抓起一瓶浸在温水中的酒瓶打开猛地灌了一口,酒水溢出来些许,顺着喻瑄含的嘴角滑落淌过脖颈直入衣襟之中。
喻瑄含换了个姿势坐着,随着喻瑄含的动作,腰间的银铃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银铃只是细细地雕着一尾凤凰,当初银铃被摔坏后萧明彻拿去让工匠重修。也许是为了让喻瑄含早早忘记,萧明彻让工匠在新修的银铃上雕了一尾凤凰。
喻瑄含刚刚看到这尾凤凰时就和萧明彻吵了一架,差点就大打出手了。之后三年那么的几次见面也多是争执不休然后不欢而散,像是今日这样安宁的相处可真是不多。而喻瑄含居然就说出了这话。
“他从来没有把我当过女儿,否则也不会把我送到这个地方来。从小到大他都没有管过我,这桩婚事是他唯一一次用到我。或许他养了我这么十几年就只为了这件事罢了。”喻瑄含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杀了他吧,然后放了我。让我回到他的身边,你也解脱。”
萧明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对喻瑄含的话不置可否。“朕走了。”萧明彻喝下一杯酒就站了起来,“天已经很冷了,要喝酒,记得温了再喝。”
喻瑄含没有送萧明彻,外边,雪下得很大,落得很厚。萧明彻踩进雪地,在雪地里留下一串脚印,脚印很深,却怎么也触动不到她的心弦。萧明彻突然觉得很冷,拢了拢披风回头望向上宫。
萧明彻还记得,当自己的母后入住中宫的时候,中宫是多么的热闹,而如今的中宫,只有死气沉沉。
杀了专权弄政,连自己的儿女都拿来当棋子的喻大将军,萧明彻不是没有想过,甚至还迫切地希望早日能杀了他。
但是他不敢,多年过去,当喻瑄含说出这句话后,萧明彻决定要动手了。当天晚上萧明彻大发雷霆却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
新齐末帝三年,萧明彻以皇后终日酗酒,有失妇德为由诏令大将军入宫教导女儿。在喻大将军踏入上宫之时,埋伏于上宫之中的二十个武士冲出,乱刀砍死了这个专权了二十多年的大将军。
喻瑄含坐在凤椅上,冷漠地看着那个自己应该叫做“爹”的人被砍成一滩烂泥,血流大殿。
萧明彻走了进来,走到喻瑄含面前,抬手拢了拢喻瑄含散下的青丝。喻瑄含撇头避开,然后站起身走入后殿抱起了酒坛。
“酒是凉的。”萧明彻抓住酒坛不让喻瑄含喝,“日后你就不要为那个人而活了,你大可以依附于我。”
喻瑄含猛地回身看向萧明彻:“你在说什么?按照约定,你要放我出宫的。”
萧明彻似笑非笑地看着喻瑄含:“喻瑄含,你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进了这皇宫还能再出去吧?除非你死了才能抬出去埋了。”
喻瑄含倏地站了起来:“我的话很清楚了,他已经死了,你废了我,让我出宫。”
萧明彻定定地看着喻瑄含摇了摇头:“不可能,为了安抚朝臣,你必须继续当你的皇后,这辈子都是,活着你要和朕琴瑟和鸣,死了你也要和朕死而同穴。你逃不了。”
“啪!”清脆地巴掌声响起,喻瑄含尽是扇了萧明彻一巴掌。萧明彻被打得有点懵,下一秒眼里就满满地都是怒火:“喻瑄含!你敢打朕!”喻瑄含看着萧明彻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你怎么不去死呢?”
萧明彻薄唇紧抿死死地盯着喻瑄含,突然间桌上的东西全部一扫而尽,一把抓过喻瑄含将她按在了桌子上,沉重地身躯压制住她。
喻瑄含脸色顿变,眼里闪过一抹惊恐:“萧明彻你做什么?放开我!”
宫人听到瓷器碎裂的声音连忙进来查看见到这么一副场景吓了一跳,立刻低下头又退了出去。
萧明彻按着喻瑄含,一用力,喻瑄含身上的紫衣被撕了大半,露出雪白的肩。
“萧明彻!萧明彻你疯了!放开我!”喻瑄含奋力争执着,却到底挣脱不了一个男人的力量。
“疼!”喻瑄含眼睛渗出了泪水,萧明彻下意识地将力道放缓却是给了喻瑄含机会,用力地推开了萧明彻,翻了个身摔到到地上。
萧明彻冷眼看着喻瑄含衣衫不整地倒在地上,伸手又是去抓酒坛,心完完全全沉到了寒潭底里。
萧明彻抿唇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大步走出了上宫:“朕不碰你了,喻瑄含,你也不要再闹了,乖乖地当着朕的皇后。”
喻大将军一死,萧明彻一下子没了顾虑,广纳秀女,充实后宫,不过数月后宫之中已是百媚千娇、花团锦簇。
每纳一个妃子萧明彻都会告诉喻瑄含,有的时候是派人来告知,有时候是自己来说,更有的时候是直接带了新宠来见她。
刘尚书家的三小姐音色婉转,封了贵人;王都护家大小姐舞姿妖娆,封了美人;李侍郎家二小姐容颜出众,封了妃……
一个一个没有不让喻瑄含知道的,但是喻瑄含不是醉酒就是酒醉,那些话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听清楚。
十个月后,萧明彻再一次踏足上宫,拉起烂醉如泥的喻瑄含,让浑身无力的喻瑄含靠在自己怀里,就如一对恋人一般。萧明彻抱着醉生梦死的喻瑄含,唇贴在喻瑄含耳边对喻瑄含说:“皇后,朕有儿子了。”
喻瑄含迷迷瞪瞪地看着萧明彻尚未酒醒。萧明彻继续说道:“这是朕的皇长子,祖宗的规矩是立嫡立长,朕打算立他当太子。”
喻瑄含还没没有什么表示。“但是你若是想要生一个嫡子,那么朕……”萧明彻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喻瑄含推开,喻瑄含从萧明彻怀里倒到了一边,轻飘飘地看了眼萧明彻,眼中无光,心中无波。
萧明彻坐了一会儿冷哼一声离去了,她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
喻瑄含坐在中宫里愣了好一会儿,然后笑了,一个笑得癫狂。后来……据说皇后开始收面首了。
萧明彻册封一个妃子,喻瑄含就会找一个面首。喻皇后姿容甲冠天下,在喻瑄含尚在闺阁之中时就美名远扬,贪慕萧明彻荣华富贵的女子多,爱恋喻瑄含倾城绝色的男子也不会少。
萧明彻知道后大怒,派人将所有进入过中宫的男子全都抓起来,关进了一间木屋,再命人将喻瑄含带过来,当着喻瑄含的面让人点火,将那间屋子点燃,将那些面首全部烧死。
喻瑄含眼睁睁看着她的那些“情郎”命散火场,又是哭又是笑,那些个人都曾经与她把酒言欢过,都是心疼她,怜悯她的,更是不乏她的知音。萧明彻一把火,把她好不容易寻得的一些阳光又盖住了。
萧明彻讽刺地看着喻瑄含,待到木屋里再传不出求救声后才将喻瑄含拉起来:“喻瑄含,你自诩贞洁要为你的心上人守身如玉,你那个心上人要是知道你这么淫荡,你说他会做什么感想?”
喻瑄含冷冰冰地看着萧明彻:“有本事,你就把全天下的男人都杀了,除了你,天下任何一个男的都可以是我的心上人。” 帝君泽世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