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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社稷倾

帝君泽世温良 雒夜儿 6399 2021-04-05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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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明彻杀了那么多人后就没有人敢再去冒犯皇后了,男子们也都不敢去见喻瑄含了,虽然他们之前清清白白,只是诉说一些心声而已。

  但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有一个少年在夜里悄悄地踏进了上宫。

  那个少年郎来的时候,是喻瑄含难得没有喝醉的一天。那天不知道是什么好日子,喻瑄含不仅没有喝醉反而还精心打扮了一番。喻三小姐尚在闺阁之时就以娇艳明艳享誉天下,精心打扮一番后怎么看都是一个深受圣恩的皇后。

  “你怎么还敢来见我?”喻瑄含有些好笑地斜倚着身子与少年搭话着,“我以前没有见过你。”

  “我是从其他地方来的,皇后娘娘不可能见过。”少年站在纱帘外回答着喻瑄含。

  喻瑄含点了点头然后道:“别的地方来的,难怪不怕。你要是真的不害怕,就坐下来陪我说两句话吧。”

  少年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这么站着就好。”喻瑄含也不强求,只是点了点头:“好。”而活便是一阵诡异的沉默。片刻后少年开口问:“皇后娘娘在皇宫里过得好吗?”

  喻瑄含嗤笑,这个少年可真是有趣,居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喻瑄含抿了抿唇道:“自然好,你瞧瞧我这宫里,什么东西不是最好的。你们皇帝疼我,我找了那么多男人他不也舍不得杀我。”

  喻瑄含说的是反话,少年却似乎是当真了,干巴巴地说道:“这样子……不好。还是好好过日子吧。”

  喻瑄含眸子微微一冷:“你在教我吗?”少年低下了头:“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喻瑄含轻叹一声揉了揉太阳穴:“你可真是没意思的一个人,好了,你早点出宫吧,最好离开星城,免得和之前那些人一样,白白送了性命。”

  少年沉吟片刻才回答:“好。”

  “你叫什么名字?”喻瑄含突然问。少年顿了一会儿才回答道:“熪,帝熪。”

  那个叫帝熪的少年可以说是喻瑄含见过的那些“面首”里最干净的一个了,是唯一一个喻瑄含没有见到真面目的,是唯一一个没有被萧明彻杀了的,也是喻瑄含见过的最后一个“面首”。

  那年喻瑄含的生辰,萧明彻第一次下令要大办,六宫同庆,萧明彻知道,这或许是喻瑄含最后一次过生辰了。

  五年的忧思难忘,酒气熏身,喻瑄含不仅瘦得过分,因为心如死灰更是容颜枯槁,憔悴不堪。大多时候都没有力气,只是软绵绵地瘫倒在殿里。

  皇后寿诞,后宫佳丽打扮得尽态极妍,千娇百媚,一个个都是倾国绝色。到了时辰却是迟迟不见喻瑄含出席。萧明彻皱了皱眉亲自去找喻瑄含。

  上宫之中,内侍宫女们跪了一地,不敢作声。喻瑄含坐在梳妆镜前咳出了一口又一口的血水,紫衣呛血,斑斑点点的血迹几乎要灼伤萧明彻的眼睛。

  萧明彻连忙上去查看,一把抓住喻瑄含,抓到的手苍白冰冷,她竟然已经将自己的身体作践成了这样子。“还不快传太医!”萧明彻对着宫人们吼道。

  喻瑄含抓住了萧明彻,一口血忍不住就吐到了萧明彻身上,然后就是哭着死命捶打着萧明彻:“萧明彻,我要死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萧明彻默默无语,任由喻瑄含捶打着,没两下,当年都可以挥起匕首刺伤自己的人就已经没了力气,无可奈何地筋疲力尽。

  太医匆匆忙忙地赶来,问喻瑄含把了脉,立刻就跪了下来连连磕头:“臣无能!请皇上恕罪!”这一句话已经说明了一切。

  萧明彻看了看太医,又看了看喻瑄含,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去,任由那个人流着泪咳着血走完最后的生命。

  新齐末帝五年春,东秦兵犯新齐,新齐不仅国力式微,连唯一一个能够领兵打仗的大将军都已经被萧明彻杀了,朝中那么多官员却愣是没有一个将才。不过三个月,东秦就打下了新齐半壁江山,而就在这危急存亡的关头。

  喻瑄含的大哥——喻大公子,叛国起义了,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招揽了数座城池。新齐外有敌国,内有逆臣,不亡也得亡了。

  皇宫之内人心惶惶,只有喻瑄含居然舒心地笑了起来。喻瑄含想着,或许皇城会被她的大哥先攻破,这个样子她就可以逃脱这个牢笼了,虽然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着自己去见他,但是至少可以死在离他近一点的地方。

  喻瑄含的笑容还没有完全浮现,萧明彻便向她走了过来,手上端了一杯酒。

  “社稷将毁,你是皇后理当殉国。”萧明彻面无表情地对喻瑄含说道。他没有耐心了,萧明彻也曾经等待,等着喻瑄含慢慢忘记那个人,然后或许会爱上自己,但是到了现在,萧明彻终于知道自己是得不到了。

  喻瑄含看着萧明彻手上的酒,第一次面对她这五年来最喜欢的酒摇头了:“我不喝。”

  萧明彻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而易举地捏住了喻瑄含的脸,捏开了喻瑄含的嘴,硬生生地灌进那一杯鸩酒。喻瑄含死命地挣扎着,萧明彻红着眼死死按住喻瑄含,喻瑄含挣扎得发髻散落,手在萧明彻脸上身上抓了不知道多少下,甚至抓破了萧明彻的脸,萧明彻还是没有放手。

  喻瑄含的喉咙深处发出困兽的嘶吼,眼角被逼出了泪,那一杯酒还是被如数灌进了喻瑄含嘴里。

  萧明彻扔了酒杯,紧紧地将喻瑄含抱进了怀里,萧明彻从来没有这么用力地抱过一个人,这是真真正正地想把这个人融入自己的骨肉之中。

  喻瑄含在萧明彻怀里开始呻吟,口鼻之中都流淌出了黑紫色的血。萧明彻紧紧地抱着喻瑄含,如同哄孩子一边低声和喻瑄含说话:“喻瑄含,不要闹了,马上就结束了,不要再闹了好不好……”

  等到一切结束了许久,萧明彻才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怀里的人身体已经凉了,萧明彻微微松了臂膀看向怀里的那个人。

  喻瑄含的右手攥成拳紧紧地贴在胸口,指缝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紫色的丝绦,还是那一串银铃。

  萧明彻咬咬牙开口唤来内侍:“来人!皇后喻氏,德行有失,现废黜其皇后之位,将废后葬于城楼之下,任天下人践踏!”

  内侍吃了一惊但还是应下,然后上前想去接手喻瑄含的尸体,萧明彻却也没有放手的意思。内侍等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陛下,废后何时葬了?”

  萧明彻陡然松开了手:“立刻。”内侍这才上前搬起那一具尸体。萧明彻看着喻瑄含的右手只觉得一阵刺眼:“把她手里的东西给朕扔了!”

  “是!”内侍应下立刻伸手要去掰开喻瑄含的手。“等一下!”内侍的手还没有碰到喻瑄含,萧明彻突地又开口,长久沉默后合了眼无力地道,“算了。”

  喻瑄含到底坐了五年后位,史书上也该记一两笔,史官知道萧明彻不喜欢喻瑄含,就投其所好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文策,通通都是喻瑄含如何不贞失德。谁能想到萧明彻看到后却是大怒,命人乱棍打死那个史官后下了他这一生最后一道圣旨,抹去喻瑄含的一切记载。新齐国史上没有她喻瑄含的名字是萧明彻能做到唯一的放过。

  喻瑄含死后的第八天,东秦军队攻破皇城。萧明彻站在一副画卷前,画卷之上风景独好。萧明彻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先帝就是拿着这一副画像给自己看,然后对自己说:“喻将军家的独女灵动明媚,入宫之后定能给你带来无限欢乐。”可惜,她自从入宫之后就没有了明媚,也不曾有过半分快乐。

  萧明彻仔细地卷起了画卷,拿着这幅画卷走进了他飘零的河山。

  皇宫里已经乱成一团,所有的人都在逃命,萧明彻穿过人群走进了喻瑄含住了五年的上宫,端坐在了上宫里。

  外边,他的儿子被杀了,他的嫔妃被抢了,萧明彻全都不理。只是抱着喻瑄含最美的画卷,喝着喻瑄含最爱的酒,然后用这烈酒放了一把最大的火。

  不仅是皇宫,整个星城都乱成一锅粥,所有人都抓住那一丝的机会要离开星城,可就唯独有一个白衣少年从安定的地方拼了命往星城赶,逆流而上、义无反顾。

  “新齐国破,东秦军队入城奸淫掳掠了三月,所有妃嫔宫女无一幸免,喻三小姐早死也算是逃过了一劫。”然素叹息了一声说道,“那时星城亡灵太多了,贫道尽自己所能为亡灵超度遇到了喻三小姐,喻三小姐怎么也不愿意投胎,然后与我说了这些事情,我听完之后也是唏嘘不已,所以就留下了喻三小姐。”

  离羲扯下挂在腰间的银铃拿在了手上,把玩片刻后看向了离榭。离榭默然不语,却也握着自己的那一串银铃。

  “你眼睛怎么了?”离羲问道。离榭一双眼睛红得可怕,却还是淡淡地回答:“没事。”

  “咦,这两个银铃是一对啊,原来喻三小姐等的一直都是神明啊。”然素一脸欣喜地道,“二位这样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这么巧吗?就偏偏都叫做离榭?”离羲看向离榭,“你不是说不是我吗?”

  “呵,离榭,你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鬼东西。”离羲冷笑一声甩手走了出去。“羲儿,你别走远了。”曲尽河瞥了离榭一眼立刻追了出去。

  离榭转身才要追突然想起什么回身看向然素问道:“她这三千年一直在星城吗?”“唔……不是,时不时就往玉城跑跑的。去了还挺多次,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神明你。”

  怪不得没有遇到,离酒一死离榭就上了仙门了,两年后新齐覆灭离榭急急忙忙地赶下来想要找她,却怎么也找不到,坊间传闻千千万,说什么的都有,原来是因为喻瑄含早就已经死了。而且她的魂魄哪怕死了也要去玉城找他,却不知他早已不在玉城。这么一错过就是三千年。

  离羲坐在了城楼上看着下方,不知是不是在看自己前世的埋骨之处。曲尽河站在离羲身后和离羲说着什么,离榭走了过来,曲尽河突然收声看了看离榭然后走开了,在路过离榭身边时,曲尽河做了一个特别不曲尽河的动作。曲尽河居然抬起手拍了拍离榭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离榭才消失。

  离榭站到了离羲身后,沉默了许久才道:“对不起。”“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离羲晃着腿问道。离榭老老实实地回答:“寒冰阵破的那一日。”

  “那你为何就是不告诉我?在我问起来的时候你还再三隐瞒。”离羲回过头半是不解半是愤怒地看着离榭,“离榭!瞒着我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你就是喜欢给自己添堵!”

  “我怕你也要离开我。”离榭说道,“那时候太乱,民间谣传你在国破后嫁给了别人。我怕我告诉你之后,你的答案是你爱上了别人,然后要再次离开我。”

  离羲被气笑了,撑着头无言以对。

  许久地沉默之后,离榭再次开口:“对不起。”“所以你就看着我嫉妒自己嫉妒的发疯,一直在吃自己的醋。”离羲咬了咬牙道,“我甚至诅咒的自己永不超生才好。现在想想还真是有趣。离榭,你自己说我应该喜欢你还是讨厌你。”

  离榭的双臂从离羲身后小心地探到前胸,然后松紧将离羲抱入怀中:“丫头,你知道这三千多年以来,我离你最近的距离有多近吗?只有三丈,我踩在你的尸骨上面,却不知道你就在下面。甚至还以为你背弃了我们的誓言。”

  “你这话听着可真是恐怖,什么叫做你踩在我尸骨上面了。”离羲笑了两声,有意放轻松了语气,却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

  离榭弯腰将头搁在了离羲肩上,将离羲抱得更紧:“上辈子做了别人的皇后,那么这辈子可就得做我的帝后了。” 帝君泽世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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