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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骄娇从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要嫁给一个皇子的,商兰国七位皇子,与魏骄娇年龄相仿的有三位。五皇子文采斐然,六皇子沉重稳重,但是偏偏魏骄娇要嫁的是那个风流成性的七皇子。
“七皇子乃是嫡长子,我们娇娇日后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魏夫人从小就这么对魏骄娇说。
魏骄娇对她以后要嫁的七皇子也充满了期待,她想着她会嫁给他,成为他的正妻,他们会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十五岁是魏骄娇第一次见到七皇子拓跋律的年纪,那日是盂盆兰节,十五岁的大家闺秀与十七岁的天之骄子相见了。
拓跋律虽然风流,但是他确实也是有风流的资本的,拓跋律抬步向魏骄娇走来时,魏骄娇着实是被拓跋律那一身的贵气惊到了,一袭绫罗行来的拓跋律在魏骄娇眼中宛若天人。
魏骄娇对着拓跋律笑了,接着下拜道:“臣女见过七皇子殿下。”
“把头抬起来。”拓跋律的声音不冷不淡。魏骄娇抬起了头看向俊朗非凡的拓跋律,脸上洋溢着与家中女眷学了数月,最为得体的微笑。
拓跋律微微皱了皱眉,然后伸手捏住魏骄娇的下巴抬起了魏骄娇的脸,认真地端详着魏骄娇。
魏骄娇被拓跋律的动作弄得有些无措,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不解地看着拓跋律:“七皇子,你……”
“你就是魏骄娇?”拓跋律打断魏骄娇问道。魏骄娇轻轻地点点头:“是,臣女正是魏家女,小字骄娇。”
“啧。”拓跋律咋舌一声收回手转身而去。“七皇子,七皇子你别走啊。王后娘娘特意吩咐了让你陪着魏魏小姐逛一逛啊。”一旁的内侍连忙要劝阻拓跋律。
魏骄娇的脸上写满了无措,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她长得太普通了。”拓跋律推开内侍不耐烦地说道,“送回去,让魏家给我换一个长得好看的过来,就这姿色也配当我的正妃?笑话!”
魏骄娇愣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半天反应不过来。
拓跋律……他竟然在嫌弃自己姿色不佳……
魏骄娇知道自己生得只是中人之姿,平平淡淡,家中的母亲和嫂子们也时常感慨魏骄娇五官是端正的,只是长在了一起却看不出出彩之处了。
面对一个风流倜傥的夫君,姿色或许真的太重要了。
初次见面未来的夫君便嫌弃自己颜陋,那么日后漫漫余生又应该如何度过?
“娇娇在吗?”门外传来一声呼唤。魏骄娇的丫鬟连忙走过去挽起了帘子:“是大少奶奶啊,姑娘在的,大少奶奶快进来吧。”
魏骄娇站起了身看向门口,走进来的少妇身姿绰约,仪态万千,这是魏骄娇的大嫂完颜素,未嫁之前是完颜部最耀眼的明珠,嫁到魏家之后更是深得魏家大少爷的宠爱,五年生下了三子一女,府中之人都说大少奶奶国色天香,谁人不爱?
“大嫂。”魏骄娇轻声唤道。
完颜素微微一笑,手搭在小腹处向魏骄娇走了过来,完颜素的腹部微微隆起,里面孕育着魏家长房的第五个孩子。
“娇娇,听说昨日你去见七皇子的时候……”完颜素小心地与魏骄娇说着,“七皇子对你不是很满意?”
魏骄娇垂下眼帘一阵落寞:“大嫂,我若是同你一般好看便好了。七皇子……他嫌我生的不好。”
“娇娇怎么可以存了这般心思。”完颜素摇了摇头道,“娇娇,你可是要做正妻的人,而不是一个妾室,怎么可以想着和那些小妾一样用颜色博取夫君的宠爱呢?”
魏骄娇一愣道:“大嫂,我……”
“娇娇,你听好了,你要嫁的是七皇子,商兰国未来的王。嫁给这样子的人做正妻,需要的永远不会是多美艳无双,而是要端庄典雅。你是正妻,没有人能够把你顶了过去,那些女子再好的颜色也得在你面前低眉顺眼,服服帖帖的。你放心,能站在七皇子身边的只会是你,而不是那些莺莺燕燕。”完颜素拍着魏骄娇的手说道,“好了,小丫头,别不开心了?听说三弟今天刚刚捉到一只白孔雀送进了珍兽馆里,我们去看看?”
魏骄娇对完颜素说的话似懂非懂,只得轻轻地点了点头。
珍兽馆内筑有许许多多的观台,观台都不高,不过是一人半高而已,让夫人小姐们坐在观台上看着奇珍异兽。下边的空地之上自有兽豢引着那些野兽做出种种动作。
魏家三少爷这次抓回来的白孔雀着实好看,又加上魏家三少爷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正好在相看女方,已是跑过来看白孔雀的姑娘特别多。
看着看着就开始称赞起魏家三少爷如何如何威武,是个多么多么不可多得的人才。
魏骄娇倚着扶栏看着下面的那个看着已经年过不惑的兽豢将白孔雀引逗地开起屏来心中一时委屈,抬手指向侍立在一边的一个兽豢开口:“你,过来。”
被魏骄娇指中的那个兽豢顿了一下然后走到了魏骄娇面前询问:“小姐有何吩咐?”
“你说是这白孔雀好看还是我好看?”魏骄娇问道。
那个兽豢低垂着头根本不敢抬头看魏骄娇一眼:“贱奴不敢冒犯小姐容颜。”
“我允许你抬头看我。”魏骄娇说道,“你快说,是我好看还是那只白孔雀好看?”
兽豢抬起了眼,飞快地扫了魏骄娇一眼然后又垂了下去眼帘,就是这飞快的一瞥,让魏骄娇看到了兽豢的眼睛,这个兽豢有一双乌黑的眼睛,分为的深沉,冷静。
在魏骄娇还沉浸在这一个奴隶的明眸之中时,兽豢回答魏骄娇道:“白孔雀好看。”
魏骄娇惊呆了,微微张开嘴,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兽豢。几秒过去后,魏骄娇忍不住哭了起来,哭着跑开了。
“娇娇,怎么了?”完颜素连忙回头来看,但是魏骄娇早已跑走了。完颜素扫了一眼那个还侍立在原地的兽豢眸色一冷冷笑道:“放肆!一个小小的兽豢胆敢以下犯上对魏家嫡小姐如此不敬,以下犯上,来人!还不拉下去打!把他的左腿给我打断!”
在商兰国便是这样子,一个奴隶,随随便便就可以被拉下去打一顿,甚至是直接杀死。
魏骄娇三日之后才知道当日那个年轻的兽豢因为自己被毒打了一顿,断了一条腿,还被关了禁闭。
“阿爹,我可以去看看他吗?”魏骄娇小心翼翼地问道。运筹帷幄的魏大将军放下了兵书看向了自己的女儿,良久之后才道:“娇娇,你可是大家闺秀,名门嫡女,怎么可以自降身份去看望一个奴隶?”
“可是阿爹,他是因为我才被大嫂下令打断腿的。他其实没有做错什么。”魏骄娇小声地说道,“阿爹,你就让我去看一看他吧,我就看一眼。”
魏大将军轻叹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行吧,你可以去,但是娇娇,你要记得你的身份。”
身份?魏骄娇是什么身份,名门嫡女、大家闺秀?或许在魏骄娇提着自己做的点心走出魏府大门,登上去看望一个兽豢的马车只是,魏骄娇就已经决定抛弃自己的身份了。
奴婢居住的地方都不会是什么好地方,魏骄娇提着裙摆走在泥泞的道上,皱着秀眉,似乎没有一处是能让魏骄娇落脚的地方。
“你不应该来这里。”魏骄娇身后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
魏骄娇转过身,那日那个兽豢拄着一根树枝站在魏骄娇身后,身上还背着一个大背篓,冷冰冰地看着魏骄娇。
“是你,我、我来找你。”魏骄娇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我听说你的腿被打断了,你应该好好休息几天。”
“我应该好好休息几天?”兽豢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出了声来,“哈哈,嫡小姐,你们肯让我们休息吗?我们这副身子强壮的很,哪里还要什么休息?”
魏骄娇咬着下唇道:“可是你受伤了。”
兽豢冷冰冰地说道:“哪里有什么受伤不受伤的?还不都是装伤。”
魏骄娇懵懵懂懂地眨了眨眼睛:“啊?原来你是装的啊?”
“……”那个兽豢不想搭理魏骄娇了,拄着那树枝当着拐杖一瘸一拐地从魏骄娇身边走过,“你也见过我了,我确实被打了,小姐可以回去了。”
“我不是来看你有没有被打的。”魏骄娇连忙摇头道,“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我当时没有想到你会、你会被打……我实在是因为七皇子说我长得难看,心里难受。”
兽豢没有回答魏骄娇,只是一瘸一拐地往前拐。
“你叫什么名字啊?”魏骄娇跟在兽豢身边问道。兽豢淡淡地回答:“白淮箬。”
“白淮箬,真好听的名字。”魏骄娇笑了起来夸奖道,“我以前听人说过做奴隶的不能拥有自己的名字,只能一个名字传下来,那么你和你阿爹叫同一个名字,你们要怎么分辨是叫谁?你们在家里都是怎么称呼的?”
白淮箬皱了皱眉看向魏骄娇:“小姐,很有趣吗?我们是奴隶,凭什么拥有自己的名字?能够让你看到我已经是我的福气了,怎么还胆敢有一个自己的名字?”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魏骄娇连忙道,“我只是有点好奇。”
“什么都不要好奇,小姐你不需要好奇奴隶的生活。”白淮箬淡淡地说道。
魏骄娇沉默了片刻然后递出了手里的东西:“这个,是我自己做的糕点,给你的。”
白淮箬瞥了一眼然后道:“不用。”“怎么不用,这是我给你赔礼道歉的。”魏骄娇连忙说道,“你一定要收下。”
白淮箬没有再推辞,伸手就接了过去然后问:“小姐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要回去了,我娘还在家里等着我。”
“我……”魏骄娇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后干巴巴地问道,“你背篓里的是什么啊?”
白淮箬看了看魏骄娇唇角微微一抿回答:“是野兽的粪便。”
魏骄娇吃了一惊抬起手捂住了嘴:“你、你背着这东西做什么?”白淮箬回答:“烧火。”“这东西怎么烧火?这根本就不能用。”魏骄娇惊呼,但随即便又知晓自己这话有多愚蠢立刻又道,“这个东西……味道不大吗?”
“味道大又能怎么样?你们这些贵人倒是给我们一块能砍的林子啊。”白淮箬冷笑一声,“山林湖泽都被你们占光了,我们想上山砍个柴就被打死,想下河洗个衣服就被活生生淹死在河里。你还要我们怎么办?!”
白淮箬所说的这些是魏骄娇根本不知道的,魏家所有人都不可能会告诉魏骄娇的,活在商兰国里的另一个世界的生活。
白淮箬拄着树枝一瘸一拐地往前继续走,魏骄娇下意识地跟在了白淮箬的身后。白淮箬因为腿断了走得一瘸一拐,满头的冷汗。而魏骄娇则因为从来没有走过这样子难走的路也是一步三摇的,也走得气喘吁吁。
“你跟着我做什么?”白淮箬皱了皱眉回头看看魏骄娇问道。
“我想去你家里看看。”魏骄娇实诚地说道,“我想要帮你们。”
白淮箬倚着一边的一颗小树暂时歇息盯着魏骄娇没有说话。
“我可以帮你的,真的可以。”魏骄娇以为白淮箬不相信连忙说道,“我爹爹是大将军,他对奴隶很好的。我、我以后是要嫁给七皇子的,可以做商兰国的王后,我就可以帮你们更多,解除你的奴籍。”
“傻子。”白淮箬冷哼了一声,“你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蠢吗?你知道商兰国的奴隶有多少吗?可是远远比你们这些自由身多得多,你以为你能够解除几个人的奴籍?你现在还没有学会使唤起奴隶,虐待起奴隶,等你学会了这些,你也就再也不见舍得给这些肮脏下贱的奴隶们一点仁慈了,他们甚至根本就不配活下去。” 帝君泽世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