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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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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春光骑着车在人群中穿梭，不经意看到张玉林的“555”牌照车。他停了一下，判断出他们的行驶方向后，穿过一条巷子，跟上了那辆车，到了码头。
张玉林在码头下车，众保镖围住他。郭春光给了一个码头工人一点钱，换下他的衣服，蹲在码头角落注视着张玉林。
一辆卡车驶来，车上下来的是宫野兰和瑞田井。张玉林满面堆笑地上前相迎：“宫野小姐，瑞田大尉，这边请。”
一行人去了码头仓库。郭春光假装背起一袋货物，向仓库方向靠近。
仓库里，被撬开的两只木箱里，一只里是一批亮蓝色的美式冲锋枪。另一只木箱里是冲锋枪。
宫野兰和瑞田井分别拿起一支枪来看。
张玉林讨好地说：“瑞田井，还有一样宝贝。”
说着向贾六使了个眼色，贾六把一只小皮箱打开，绒布上放着十支勃朗宁手枪。
宫野兰惊喜地说：“勃朗宁？”
“嘿嘿，怎么样？宫野小姐，我张玉林够意思吧？张玉林这个代委员长当得可是尽心尽力啊。”
仓库外，背着货物的郭春光在离仓库不远处被张玉林的手下拦住：“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走开走开！”
郭春光装傻：“老板明明让我把货背到这儿的呀。”
保镖一把揪住他，将他摔倒在地。
忽然，一群蒙面男子持砍斧冲了过来，张玉林的手下慌忙应战，郭春光趁机躲在一旁。
瑞田井和张玉林听到砍杀声后迅速跑到仓库门口，开枪打死了几个蒙面人。郭春光趁乱从仓库旁边的窗户爬了进去。
他迅速用绒布包起十支勃朗宁手枪绑在腰上，然后又拿起一支冲锋枪。正往身上绑弹夹，被门口的贾六发现贾六翻手就是一枪，打在了弹夹上。宫野兰和瑞田井迅速回身向郭春光开枪，郭春光几个跟头滚开，用冲锋枪还击。
冲锋枪火力凶猛，宫野兰和瑞田井只得跳起躲开，贾六和张玉林趴在地上不敢抬头，郭春光乘机跳窗逃走。
宫野兰追出窗外，早已不见了郭春光的身影。
郭春光拿回十支勃朗宁和一支冲锋枪，众人欣喜若狂。顾雪峰拿起冲锋枪，拉动枪栓：“这应该是最新型的汤姆森改装的HF1型突击冲锋枪。”
凤凰问：“比Ml还厉害？”
“当然。它比Ml轻，射程更远，精确度也更高。它不是狙击步枪，但是很适合500米以内的狙击。”
凤凰望着郭春光：“这是你跟踪张玉林弄到的？”
郭春光点头：“是啊，我不小心遇上了他的车队。”
顾雪峰沉吟：“张玉林怎么会有这种枪？他用这种枪干什么？黑帮火拼？贩卖军火？你说张玉林是和宫野兰还有一个日本人在查验这批枪支？”
“对。应该是张玉林搞到了这批枪，要给日本人，但却杀出一帮蒙面人想抢枪。然后我趁乱，捞了几把回来。”
“冲锋枪有多少？”顾雪峰问。
“两只大木箱，少说也有一百支。”
凤凰感到疑惑：“日本人不缺枪，为什么要让张玉林搞这样一批美式枪械？”
顾雪峰与凤凰对视一眼，同时说出：“蒲公英计划？！”
“那这个跟宫野兰一起验枪的日本人，很可能是和蒲公英计划有关的人。”凤凰说。
顾雪峰点点头：“现在我们分头行事。我去调查这批枪的去向，你们继续完成刺杀张玉林的任务，同时尽快查找邹博庵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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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围坐在餐桌上喝粥。凤凰提着一个小布袋过来，扔在桌上。
“听好了，张玉林家防卫森严，他住哪儿咱们未必能找到。他坐的车又是防弹车，谁有本事想出于掉张玉林的法子，这钱就奖给谁！”
月娥说：“老娘上！张玉林再有本事也是男人，是男人难过美人关。这么多银元，老娘这回豁出去了……”
凤凰抓住月娥的手：“你这招不行。”
月娥说：“怎么不行？”
“就你那苦瓜脸，张玉林能看上你？”海萍撇撇嘴。
“看不上我，难道还能看上你海萍了？别说用凤仙花汁涂指甲，就算涂遍了全身，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竹月娥反唇相讥。
“全都给我住嘴！”凤凰大吼。
月娥与海萍恨恨对视一眼，不再出声。
玉环说：“张玉林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得出来一回，又坐在那辆刀枪不入的防弹车里，一下车七八个保镖围着，怎么杀啊？”
郭春光突然说：“寡人有办法。”
凤凰眼睛一亮。
“寡人以为，这不是人干的事儿。”
“谁干的事？”
郭春光咬着牙：“人干不了，就让畜生干，炸死张玉林这个老畜生！”
几天后，郭春光带着凤凰去了一家农家院子，院子里的狗一见郭春光就狂吠。
郭春光喊：“赤豆！”
卖黄瓜的小贩赤豆从屋里出来：“哟，光哥来啦。”
郭春光把一块银元一抛，赤豆机灵地接住。
“怎么样？赤豆，有没有把我兄弟饿得前胸贴后背？”
赤豆说：“按你的吩咐，饿了三天，光给喝水，啥也没喂。”
凤凰打量着院子，赤豆看到凤凰时眼睛有点发直。郭春光说：“来，凤凰，我向你隆重推出我兄弟……”
赤豆局促地看着凤凰笑，拼命点头：“你好，你好。”
郭春光指着那只狗：“赛荆轲。”
赤豆这才明白不是介绍自己，尴尬之极。
凤凰瞪着郭春光：“能行吗？”
“试试就知道了。”
郭春光说着，从口袋掏出一小块饼，吃了一口后扔出去。塞荆轲疾扑而出，一口叼住哪一小片饼干，又拿眼乞求般地盯着郭春光。
郭春光一拉狗绳喊：“走，兄弟！想要吃的就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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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身穿和服，在院子里舞剑。树叶随着凌厉的剑气，纷纷落下。
张玉林领着贾六和一名特工，拖着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条的汉子过来。汉子伤痕累累，一脸惊恐，呜呜叫着。
张玉林擦着汗，连连向武田作揖：“武田将军，武田将军，张玉林向您请罪！”
武田不理张玉林，依旧舞剑。
“武田将军，丢枪的事玉林已经查清，是这小子鬼迷心窍，收了一个地痞流氓的钱，走漏了这批枪的消息，里应外合图谋抢枪。武田将军，都怪我管教不严，玉林有负将军厚望啊。”
武田的剑越舞越急，忽然指向张玉林眉心，张玉林瞪大眼睛愣着不动，腿慢慢软了下来，跪在地上。
“武田将军，罪……罪魁祸首我已经带来了，弄……弄丢的枪这几天我一定想办法找……找回来。”
“替死鬼你可以随便找一个？枪有那么容易找吗？你打算怎么找？”
张玉林吓得发抖：“天地良心啊，将军，确实查清楚了，就……就是他泄的密，绝对不是什么替死鬼。枪……枪就算找不回来，我……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买回来啊。”
武田收剑，用手指摸着剑的锋口：“要是钱买不回来，就拿你的命买。”
说完突然挥剑，一阵血光飞溅，被捆的汉子倒地身亡。
武田随即又将带血的剑飞出，重重砍在树干上，剑身颤动，树干上已有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剑痕，令张玉林触目惊心。
武田转身离去。
张玉林回去，马上安排贾六重新买枪。
贾六汇报说：“老板，斯蒂文狮子大开口，一挺机枪就要三百大洋，还说晚了就没货了。”
张玉林眼皮也不抬：“给他！”
随即又问：“最近鸦片生意怎么样？”
“回老板，好着呢，这可是日进斗金的营生。”
张玉林叹了口气：“咱们做烟土生意的账本一定要藏好，要是泄露出去，你就是想当鬼日本人都不答应啊。”
“老板放心，每天晚上账本都进保险箱，绝不外泄。”
正在这时，保镖阿飞跑了进来：“老板，黄月生黄老板看您来了。”
张玉林一怔：“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
黄月生在码头抢枪失败后，邹博庵给他出主意：“要是黄兄能抓点张玉林的小辫子，交到武田手上，一定大功告成。对付张玉林，根本不用黄兄动一根手指头。”
于是，黄月生调动一切能调动的力量，找张玉林把柄，并决定在自己寿辰之日，给张玉林致命一击。
张玉林一见黄月生，满面堆笑：“黄兄，稀客啊，稀客，这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黄月生站起来：“玉林兄近来可好？唉，这些天我可真是为你担心啊。”
张玉林皮笑肉不笑地说：“黄兄还会担心我？”
“当然了。我一听说玉林兄遇刺，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每天睡不好觉。虽说我平日里也常跟玉林兄闹别扭赌气，可咱们毕竟是一起到上海滩打江山的兄弟，你吃了亏，我黄月生能舒服吗？十三钗今天杀你，明天没准就杀到我黄月生头上了。玉林兄，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蚱蜢啊。”
说着拿出请柬：“下月初八，月生五十寿辰，请玉林兄赏光莅临啊。”
张玉林接过请柬：“一定去，黄兄的寿辰，做兄弟的怎么能不捧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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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晏往窗台上摆了一盆兰花。很快，打扮成花匠的郭春光便进了徐府。
徐子晏来到院子，认出了他，说：“正好有几盆花枯了，你带回去吧。跟我来。”
郭春光跟着徐子晏走向花园深处，见四下无人，徐子晏悄悄对他说：“武田那儿的消息，下月初八黄月生五十大寿，张玉林会去赴宴。”
郭春光低头低声问：“还有别的消息吗？”
“暂时只有这些。”
“那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谁？”
“胡三保。”
“胡三保的老婆叫俞小妹，是我的管家，儿子叫油条，在日本人的学校上学……”
郭春光拿着从徐子晏这得来的消息，回去告诉了凤凰，随即在晚上去了胡三保经常光临的赌场。
胡三保自从被郭春光“赢”去全部钱后，每天在赌场转悠，嘴里骂骂咧咧：“娘的，你只要不是躲到地底下，我就不信你不出来，骗子，老千，他娘的，敢骗老子的钱，有种别让我逮到你。”
这天正念叨完，一只手从后面搭在了他的肩上，胡三保一扭头，没认出郭春光。
“你谁呀？”
郭春光笑嘻嘻地说：“你找我？”
胡三保瞪圆眼睛：“你知道我找你还敢出来？你胆大包天！”
郭春光一把搂住胡三保：“不想俞小妹出什么岔子，就出去说。”
胡三保怔住了。
俩人走进一条僻静巷子，胡三保一把将郭春光推开：“你还敢出来啊！”
“师父知道徒弟找，当然要出来了。”
胡三保掏出枪：“谁是你徒弟？他娘的，上回你骗光了老子的钱，要是不给我吐出来！老子一枪崩了你！”
“你不认我这个师父可以，你儿子油条可是认了我这个祖师爷的。”
胡三保呆了：“你怎么认得我儿子？”
“咱立个门派不容易，自个儿有几个徒子徒孙，总得弄弄清楚，是不是啊，三保？”
胡三保气得脸色铁青。
郭春光又搂住他肩：“放心，三保，师父我回头教你两招，保证你逢赌必赢。”
胡三保将信将疑：“真的？”
“走，师父现在就带你去赢钱，赢了钱，咱给油条买双好鞋，他脚上那双鞋都破了俩洞了，你这爹怎么当的。”
两个人挤进了赌桌前，一会儿工夫，胡三保的钱袋已经满满的了。
“哈哈哈，回本了，还真回本了。”
郭春光一只手在身后做了个动作，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丁当乖乖出了赌场门，回去了。
郭春光与胡三保边走边聊：“怎么样？上回交给师父的那点学费，不白交吧。”
胡三保看着郭春光，用手指点着他：“看出来了，你就是存心找我来的，你知道小妹，还知道油条，又让我赢钱，你到底想干吗？”
郭春光笑了：“看来这徒弟还不算太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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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停着一辆木头做的假车，郭春光把一个“555”车牌装到木头上。那只叫赛荆轲的狗被他绑在院子的树上，饿得奄奄一息。
郭春光说：“兄弟，咱们演习最后一次。丁当，放狗。”
丁当将狗绳解开，狗立刻像脱缰的野马般冲向牌号写着555的黑色木头假轿车，从车底下叼出一块骨头，啃吃起来。
凤凰满意地点点头。
郭春光对丁当说：“再饿它三天，三天以后就看它的了。”
丁当说：“哥，能不能只饿一天，赛荆轲蛮可怜的。”
“不行，想要成为荆轲，就必须饿三天。”
凤凰问：“胡三保会跟你合作吗？”
“我觉得会。这人就是块西瓜皮，滑头。滑头就不死心眼，有奶便是娘，他知道日本人也就是拿他当狗，咱要是拿他当人，他能品出味儿来。”
“你也小心点，别自以为把人摸透了，不小心着了他的道。”
“不可能，滑头派祖师爷在此，谁上当也轮不着我上当啊。”
黄月生生日那天，张玉林坐在555牌照防弹车上，拉上了窗帘。
在他的必经之地，凤凰和海萍蹲在街角，郭春光坐在一只柴油桶上。其他四个街角，由玉环和阿布、纽扣和亚男、丁当和月娥等人分别把守。
柴油桶里是赛荆轲，它的身上绑满了炸药。海萍望望四面街道，焦躁地说：“怎么还不来？”
凤凰说：“只要张玉林去黄月生府，一定会经过这里。”
张玉林的车队经过了闹市区的街角，被守候在路旁的亚男看到了，她正紧张地想报信，忽然，迎来了一辆汽车，挡住了张玉林的车队，车上人下来，亚男仔细一看，是梅机关宪兵队小队长伊藤俊。
伊藤俊和张玉林说了几句什么，张玉林上了伊藤俊的车走了，张玉林的车继续往前开。
亚男有些傻眼了。
张玉林的车队驶进了凤凰他们埋伏的地方。
郭春光说：“送死的来了！”
凤凰轻声说：“海萍，准备。”
海萍打开柴油桶盖，牵出了狗。车子越开越近，中间那辆防弹车后排窗帘紧闭，看不到里面的人。
狗一见车牌，狂吠着欲冲出去，郭春光摸了摸狗的脑袋：“兄弟，对不住了！”
海萍点燃狗身上的炸药导火线，饿狗如光影般疾速冲出，凤凰、郭春光和海萍持枪躲在建筑物后面。
忽然，一个手拿包子的小男孩出现在路上，狗停了下来，看到小男孩手里的包子冲了过去。凤凰说声“不好”正欲冲出，被郭春光拉住。
“我去！”说话间，他迅速冲过去抱住小男孩就跑，小男孩手中的包子跌落在地，狗贪婪地吃起来。
张玉林车队中的第一辆车上坐着贾六，感到了异常，让司机停车，举起枪下车，后面的两辆车也跟着停下。
狗身上的导火索越烧越短，凤凰焦急地说：“怎么搞的？”
郭春光放下男孩，让他快跑。然后猛吹一声口哨，狗条件反射般的，咬着包子一扭头，冲向车牌号为555的轿车。
贾六一枪击向奔跑中的狗，狗中枪倒地。
郭春光大喊：“赛荆轲，冲啊！”
受伤的狗听到郭春光的喊声，奋力一跃而起，冲进555轿车车底！一声轰然巨响，防弹车被炸毁，燃起了熊熊大火。
海萍兴奋地说：“成功啦！”
郭春光一拉凤凰急奔，海萍迅速跟上。硝烟中一脸乌黑的贾六爬起来，一支钗破空飞来，钉在了贾六脑袋旁的木头电线杆上。贾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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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他们回到沈园，尽情雀跃：“成功了！”
不料门“咣”的一声被撞开，亚男上气不接下气地进来，摇着头说：“张玉林……张玉林没在车上，半路被梅机关的人截走了。”
众人大惊。
张玉林被伊藤俊带到武田办公室后，武田把一封信扔给他。
张玉林疑惑地打开了信，看了一眼后便脸色大变，手也抖了起来，激动地大嚷：“冤枉！陷害！所有鸦片交易数量我全部如实上报，根本不可能存在虚报之事，望武田将军明察！这分明是有人嫉妒我，这是破坏大东亚共荣。”
武田靠在椅子上，不动声色地问：“是吗？那你觉得是谁要陷害你呢？”
“将军，此人所说如果属实，为什么要写匿名信？为什么不拿出证据来？张玉林对您一片忠心，您千万不能误信谗言啊。”
“你们中国有句俗话，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张会长，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宫野兰也冷笑一声：“如果有了证据，你打算让皇军怎么处置你？”
张玉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武田将军，张玉林绝对不敢背着将军做出这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事。将军如果嫌抽头少，玉林可以给将军再加一成……必……必须的。”
武田脸色一变：“张玉林，你到现在还把我武田正治当成贪财之徒吗？”
张玉林立刻会意：“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说完不停地扇自己耳光：“是玉林俗气，玉林爱钱，就以为天底下人都爱钱。玉林，玉林是不知如何表示对将军的忠心啊……对了，玉林近日得到一件宝贝，是从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墓中盗得的玉枕，什么时候将军有空，和徐小姐一起去我家鉴赏如何？”
武田笑了：“中国还有句俗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张会长不用太紧张。”
这时，胡三保匆匆跑进来：“将军，报告将军。”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张玉林：“张会长……张会长的车被炸啦。”
张玉林惊呆了：“什么？”
“就在快到黄月生家附近的十字路口，被十三钗的人给炸啦。”
武田看着张玉林：“张会长，这封信救了你一命，看来你还得谢谢这个想陷害你的人啊。”
张玉林的嘴唇哆嗦着：“救我的，是……是将军！”
随即瘫软在地。
晚上，胡三保蹿着小曲，手腕上挂着酒葫芦，手里抓着一把花生米，不时将花生米抛向空中，再用嘴接住。
郭春光突然不知道从么地方闪出，站在他面前，胡三保吓了一跳，眼睛睁得老大。刚扔进嘴里的花生米噎住了他，满脸涨得通红。郭春光连忙在他后背猛拍一记。噎住他的花生米随着胡三保的咳嗽喷了出来：“娘的，大白天的装神弄鬼干啥？”
郭春光举起手中的一碗牛肉：“大白天的也能把你吓成这样，亏心事干多了吧？我是来找你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几颗花生留给油条吃吧。”
两个人坐在胡三保家桌前喝酒吃牛肉，郭春光间：“今天张玉林怎么会半路让人给请去梅机关了？”
胡三保睁大了眼睛盯着郭春光：“你是……十……十三钗？”
“你怕了？”
“我……我怕什么？汉奸那么多，像我这种小角色，还吊不起你们的胃口。再说了我也就是混口饭吃啊。”
郭春光夹起一块牛肉往嘴里送：“老老实实跟我们做生意，前途无量，三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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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扁头告诉郭春光：“上次码头抢枪的是黄月生的人。死的人里头有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兄弟，黄家给了他娘100块大洋抚恤金。”
郭春光即刻将这消息告诉了凤凰，凤凰沉吟不语。
郭春光又说：“胡三保说，今天梅机关宪兵队长伊藤俊忽然把张玉林叫去是因为武田收到了一封匿名信，有人举报张玉林瞒报鸦片交易数量，扣下了本该给武田的抽头。”
“这样看来，这封信十有八九也是黄月生写的。”凤凰说。
郭春光点了点头。
“得利用他们的矛盾，让他们互斗，引张玉林出洞。”凤凰又说。
郭春光随即又让扁头注意黄月生的动向。
几天后，扁头告诉他：“今晚八点，黄月生在吴淞口码头接一批鸦片，张玉林会带人埋伏，他要杀黄月生。”
“好机会，我们就等这两个大汉奸火拼到两败俱伤的时候，来个黄雀在后。”凤凰说。
话音刚落，万木林穿戴光鲜地推门进来：“什么黄雀在后啊？”
郭春光站起来说：“哟，兄弟，你可好久没来视察了。”
万木林眼一瞪：“我还没说你呢，整天跟这群娘们儿泡一块儿，都多久没跟我汇报情况。”
“嘿嘿，主要是也没啥大情况。”
“杀张玉林杀了两回都没成，这还不叫大情况？这么重大的行动之前也不向我汇报，这不叫大情况？大情况不汇报，光哥，这是要出大事的。”
凤凰冷眼看着万木林一会儿，依旧埋头看地图。
万木林语重心长地说：“光哥啊，我吃的是军饷，干的是军统，身为一名军人，我必须对我带领的团队负责。你以为我想管？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你看看，从杀邹博庵开始，已经接连三次行动失败，你们要坐下来，好好从失败中吸取教训，不要稀里糊涂冲出去锄奸，那叫蛮干！”
凤凰抬起头来，走到了万木林身边，甜甜地叫道：“万副站长。”
万木林没想到凤凰会如此反常，愣了一下：“你……你这是怎么了？”
凤凰恭维地说：“万副站长德高望重，雷厉风行，果断干练，所向披靡。”
万木林不由得倒退一步：“你……你这是啥意思。”
凤凰突然出手，一拳将万木林打晕在地。
春光一惊：“凤凰，你这么做过分了啊。”
“没有时间跟他啰唆了，马上就要行动。如果向他汇报，需要解释半天。”
“可我跟他好歹是结拜兄弟，你……你这是陷我于不义啊。回头我怎么跟他交代？”
“怎么交代是你的事。马上把你兄弟锁进屋里，召集姐妹们布置晚上的行动！”凤凰厉声说道。
郭春光看着凤凰那严肃的表情，只得照办。
张玉林和黄月生火拼的事，也被邹博庵告诉给了武田。
“你们中国人总是这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邹先生告诉我这事，是想让我去看热闹吗？”
“这出戏要是只有他们俩，将军未必想看，可如果十三钗得到了消息……”邹博庵故意没说下去。
“你怎么知道十三钗会去？”
“以十三钗的嗅觉，她们有可能知道。十三钗两次刺杀张玉林未果，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所以将军不但有好戏看，还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武田笑了：“邹先生深知我心。”
“十三钗一日不除，我也难以高枕无忧，希望这次将军能将他们一举歼灭。”
武田点头：“等我除了十三钗，邹先生的伤自然就全好了，也就是时候伤愈复出，跟我一起共商大东亚共荣的大事了。”
“武田将军果然是深知我心啊。”邹搏庵说罢大笑起来，武田却板着脸盯着他。
“等灭了十三钗再笑吧，邹先生。”
邹博庵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代号十三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