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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腹背受敌英雄变叛徒
88
顾雪峰他们从后门出去后，在黄包车夫的掩护下，坐上了等在那里的海萍开的汽车。
万木林坐在不远处的车里，愤然道：“原来这伙黄包车夫是顾雪峰的救兵。结党营私，党国军备开支不知道多少钱被顾雪峰搜刮走了。”
随即让杜西鹏开车跟上海萍的车。
海萍的车里，凤凰关心地问顾雪峰：“站长，你的伤要不要紧？”
顾雪峰摇了摇头。
玉环问：“怎么回事？徐子晏为什么会向站长你开枪啊？”
“苦肉计而已。”
玉环一脸歉意：“对不起啊，站长，我不该打伤她的。”
顾雪峰说：“不要紧。我看她伤在手臂，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其实这样也好，武田反而会更相信徐子晏。”凤凰说。
郭春光点头：“要没玉环这一枪，这苦肉计还得穿帮。”
“最重要的是站长回来了，而且今天的行动非常顺利。”凤凰高兴地说道。随即向后看看，“没有追兵，可以回据点了。海萍。”
海萍加大油门。
郭春光说：“可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顾雪峰也说：“我也觉得不对劲。”
“他们今天根本就没追！”郭春光说。
“会不会是武田受了伤，他们军心大乱，没空追我们？”玉环又说。
顾雪峰摇摇头：“不可能！”
忽然，前方路口蹿出一辆车，海萍的车险些撞上去。凤凰和顾雪峰、郭春光等人迅速掏枪在手。
车里下来的是万木林等三人。
万木林挥舞着手中报纸：“顾雪峰，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你会成为东亚和平促进会的荣誉会员？为什么你在梅机关待了这么多天，连根汗毛也没伤着就出来了？”
顾雪峰冷冷地：“就算我要解释，也不是向万副站长你解释。”
万木林得意地说：“顾雪峰你给我听清楚，你已经被就地免职了，现在我是军统上海站站长。”他抖出戴笠的委任状，凤凰夺过，冷笑说：“代站长？原来顾站长被捕的时候，你不告而别，回了重庆向戴老板告了黑状？还为自己要官去了。”
“放屁！我万木林对党国赤胆忠心，回重庆是为了搬救兵好早点救出顾雪峰，哪知道他贪生怕死，挨不住苦，成了汉奸，叛徒！”万木林说。
“我没有背叛党国！武田不用刑是为了劝降我，我假意迎合是为了伺机逃出来。”顾雪峰说。
“呸，就你这张整天拉长的脸还假意迎合？连我都蒙不过，武田那个老狐狸能让你给蒙了？顾雪峰，我怀疑你根本就已经背叛了党国，现在是武田故意把你放回来，让你回来做卧底，对不对？！”
顾雪峰冷冷地看着万木林：“这你也能想得出来？”
凤凰冷笑：“万木林，我看一定是你是对站长这个位子觊觎已久，才拼命往顾站长身上泼脏水吧。”
万木林说：“李凤凰，你给我闭嘴，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接着面向顾雪峰说：
“顾雪峰你听着，现在你已经被就地免职，立刻跟我回重庆向戴老板交代清楚。”
凤凰说：“不行！顾站长为了杀敌锄奸不惜以身犯险，现在好不容易逃出虎口，你还要拿他当叛徒抓，简直是笑话！”
万木林不理会凤凰，盯着顾雪峰：“我可是领了戴局长的口谕来的。如果反抗，就地处决。”
杜西鹏忽然举枪对准顾雪峰，凤凰立刻举枪对准万木林。
顾雪峰对凤凰说：“凤凰，把枪放下。”
凤凰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不！”
“我跟他们走。身正不怕影斜，我顾雪峰问心无愧！”
郭春光也按下了凤凰举枪的手：“行了，去一趟重庆把话说清楚也行，省得上头对站长有误会。”
凤凰把顾雪峰拉到一旁，关切地说道：“站长，有这个万木林兴风作浪，我怕你回去之后有口难辩。”
顾雪峰笑了：“傻，如果我抗命不回去，那才真是有口难辩。”
凤凰哑然。
89
武田送徐子晏回房，心神不定的徐子晏险些被门槛绊倒，武田扶住了她。
“是不是还没回过神来。”
徐子晏点了点头：“就像做梦一样。我……我真的开了枪，还打中了他？”
“是在为他担心？”
徐子晏一怔，低下头算是默认：“对不起，我当时只想阻止他向你开枪，可是……其实我也不想伤他，我不知道我真的会打中他。”
“如果你一点也不为他担心，那你就不是徐子晏了。”
“将军恕罪。”
“人之常情。况且你救了我，为我担心，这比什么都让我欢喜。”武田握住了徐子晏的手，举起来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将军会在我有危险的时候不顾一切救我，我自然也会。”
武田感动地看着徐子晏，将她拥入怀中，徐子晏人在武田怀里，心却在为顾雪峰担心。
担心顾雪峰的还有凤凰，回到院子后，她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缝被子，饭也不吃。
“新鲜啊，李队长不玩枪改玩绣花针了。”郭春光进来说。
凤凰不理她，继续缝着。
“这给谁缝的被子啊？”
“给站长的，等他从重庆回来，就该入冬了，先给他缝上，回来就能用。”
郭春光说：“这才像个女人的样子。”
说完撸着手臂：“这秋风吹的，晚上我睡着也冷，要不你也给我缝一条？”
“行啊。就是我手艺太差，没准缝断几十根针在里头，你要敢睡就拿去。”
“敢睡啊，你敢缝我就敢睡。要是扎了我你就能乐呵，那让我天天挨针扎我也愿意。别缝了，先吃饭去，要不一会儿菜都凉了。”
凤凰说：“吃不下，一肚子的气。”随即“哎”了一声，左手中指被扎出了血。
郭春光一下子抓住她的手指含在嘴里。凤凰怔怔地看着他，一脸温柔，羞怯地低下头。“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想不通。”郭春光说。
凤凰抽回手：“还不是怪你那个酒肉兄弟，打起仗来像缩头乌龟，邀起功来倒是打上了前锋。”
“万木林吧，是有点爱邀功，但这回让顾雪峰回重庆说个明白，其实也是为顾雪峰好。你想，日本人在报纸上一通瞎写，顾站长又确实是毫发无伤地回来了，重庆那边肯定嘀咕啊，这日本人怎么对顾站长另眼相看呢，顾站长会不会真做了日本人的间谍回来害我们吧？这心里的疙瘩不解开，以后顾站长还怎么在军统混下去？所以，这一趟是非去不可。”
“有什么好疙瘩的，这摆明了是武田的离间计。”
“顾雪峰是你的老师，你当然向着他，别人可不会都像你这么想。”
“如果连站长这样为党国鞠躬尽瘁的人也要被怀疑，那党国实在让人心寒。”
“蒋介石杀了多少共产党人，要说心寒，老百姓的心早就凉透了。”
凤凰沉默了一会儿，盯着郭春光：“今天那帮黄包车夫，又是你叫来的天兵天将？”
郭春光摸了摸肚子：“我肚子里天兵天将在叫唤呢，他们说，凤凰姐，民以食为天。吃饭！”凤凰被郭春光逗笑了。
90
胡三保提着一个篮子，向徐子晏的住处走去，路上碰到了她。
“徐小姐，这是你要的笔墨纸砚，我给你买了。”
“多谢胡队长。”徐子晏想接过去，胡三保说：“挺沉的呢，我替你拿屋里吧。”
两个人并肩向前走。
“徐小姐的伤好了吗？”胡三保问。
徐子晏一笑，确定附近没人，轻声说：“擦伤而已，不碍事。你也知道，他们对我开枪，只是装个样子罢了。”
胡三保一怔：“嘿嘿，嘿嘿。徐小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胡队长最近从军统那儿赚了那么多外快，怎么会不明白呢？”
胡三保大惊，四下看看，见没人注意才说：“徐小姐，你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万一被人听见，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徐子晏一笑：“胡队长是聪明人，只要你机灵点，我也想跟胡队长做点生意。”
“生意？我胡三保哪会做什么生意啊。”
徐子晏在隐蔽处，对胡三保一阵耳语，胡三保说不出是惊是喜。
被徐子晏送出来，他一边把手里的几块大洋抛上抛下，一边嘀咕着：“乖乖隆地洞，这年头还有人哭着喊着给我送钱？这钱太烫手，不好挣哪。”
刚嘀咕完，看到不远处小五上气不接下气地朝他跑过来：“不好了！队长！出事了！”
胡王保皱着眉：“一天到晚一惊一乍的，急什么？再大的事也给我站好了慢慢说。立正！”
小五站直，缓了口气：“是嫂子……嫂子出事了！”
胡三保一把揪住小五的衣领：“啥？”
“嫂子让伊藤给……给……欺负了。”
胡三保一松手，急忙往梅机关厨房方向跑去。送胡三保出来的徐子晏也呆了，和小五一起跟了过去。
厨房办公室的门从里面反锁着，胡三保不停拍门：“小妹，开门，小妹，是我啊。”
见里面没动静，胡三保一脚把门踢开，看见俞小妹呆坐在角落里，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双眼失神，脸上有挨打后的红肿和泪痕。
胡三保冲上去，一把搂紧了俞小妹，俞小妹毫无反应。
胡三保腾地站起来向外冲。徐子晏向小五使了个眼色，小五拉住胡三保。
“队……队长，伊藤可是日本人。”
“日本人不是人吗？老子不信日本人砍不死！在老子身边撒尿老子可以忍，但是骑在老子脖子上撒尿，老子不答应。”
说着猛地一推小五，大步向前走。
“胡三保你这个懦夫，你死了没关系，小妹姐怎么办？你儿子油条怎么办？”徐子晏说。胡三保收住脚，带着哭腔说：“那你说我又该怎么办？”
“先看好小妹姐，别的事从长计议。古人还讲究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就一刻也等不及了？”
胡三保无奈地一步步走到俞小妹身边，蹲下身笨拙地为她整理头发，用衣袖给她擦眼泪，刚擦完，俞小妹的泪水又出来了。
徐子晏揪心地看着他们：“胡队长，现在你不能冲动，只要一冲动就理亏了，你就输了。你直接去找武田将军，让他给你一个说法，我和你一起去。”
胡三保点了点头。
见了武田，胡三保说完事情经过后，徐子晏说：“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大日本民族也是礼仪之邦。现在胡队长碰到这样的事，只有将军才能替他做主。胡队长也说了，大日本皇军一向奖惩分明，军纪严明。子晏以为，梅机关更是如此。将军……”
武田板着脸盯着徐子晏和胡三保，突然笑了：“徐小姐用的是激将法。”
徐子晏微笑：“子晏说的只是事实，将军这儿不用激。”
“子晏，你知道我向来仰慕战场上的勇士……”说完咬紧了牙，“也向来痛恨对女人下手的男人！！！”
武田马上让人把伊藤俊带进了刑讯室里，伊藤俊跪在武田面前，武田重重击了他一拳，伊藤俊顿时口角流血。“伊藤君，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
“将军，伊藤该死，实在是酒后乱性，要不我碰谁也不会碰胡队长的女人啊。”
武田骂道：“畜生！”转身对站在一旁，手执皮鞭的里代举了一根手指头。
里代问：“十鞭？”
“一百鞭！”武田说完走到胡三保面前：“胡队长，伊藤侮辱了你的妻子，我会重重的责罚他，并责令他赔偿你一百大洋。希望你能够原谅。”
“将军，这……这不是钱的事情。咱中国的老祖宗说，朋友妻，不可欺。伊藤明知道小妹是我的女人，他还敢做出这种事，比杀了我还狠哪。”
武田说：“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会让他当着梅机关全体将士的面向你郑重道歉，并赔偿你两百大洋。你考虑一下，要是还有什么别的要求，你也可以提出来。”说完，大步向外走去。
胡三保看着伊藤俊，气愤难耐地冲上前去，想抢里代的鞭子抽伊藤。没想到被里代一脚踹倒：“你没有资格抽日本人。”
胡三保愣住了，慢慢走出刑讯室。
91
晚上，在一家小酒馆，胡三保独自一人喝闷酒，桌子上堆满了空酒瓶，他醉眼朦胧地嘀咕着：“胡三保，你这个熊包，你个缩头乌龟，呜呜……不就是个小日本吗？怎么就不能杀了？你活得真他妈窝囊！你还队长呢？队个屁！”
嘀咕完又重重地把酒瓶砸碎在地：“老子不是孬种，老子咽不下这口恶气。”
他跌跌撞撞地冲出酒馆，在街头叫喊：“狗日的，我今天非宰了你不可！他娘的，我胡三保的女人你也敢碰，你他妈这不是摆明了在我头上拉屎吗？狗日的！”
喊着喊着，掏出了枪，踉跄着：“伊藤俊！我杀了你个狗日的！”
郭春光突然从电线杆后闪出来，卸下他的枪。凤凰也从墙角闪出：“胡三保，你拿空枪吓什么人？日本人可从来不是吓大的。”
胡三保嚷着：“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郭春光捂住他的嘴，推着他走：“不想活命就大声骂日本人，想活命就闭上你的鸟嘴。”
胡三保口中发出“呜呜”声，被郭春光推着走。突然，他抱住电线杆吐了起来。吐完摇头晃脑地说：“就是这么回事，我胡三保被小日本戴绿帽子，而且还是霸王硬上弓。你们说我冤不冤，你们说我是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郭春光叹口气：“你还真想跟伊藤拼命啊？你把老命拼了，你老婆孩子呢？你就不管不顾了？”
凤凰也说：“你信不信你前脚刚跟伊藤同归于尽，后脚他们就会让你的老婆孩子陪葬？”
“可我心里堵得慌，兄弟，那你说我该……该忍气吞声？”
“好死不如赖活着。今天忍气吞声地赖活，也是为了明天能真正把腰板挺直了。那个欺侮你老婆的小日本就算你不杀，我凤凰也一定杀！”
“我胡三保好不容易下去一瓶老白干才生出胆来杀人，你们还拦我。我……我还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胆宰这狗日的了。你们拦我这是……这是落井下石。”
凤凰突然一把拉过胡三保，拔出刀在他掌心划了一下，胡三保跳起来大叫：“杀人啊，你这个混世魔女想杀人啊？”凤凰说：“你不是想宰人吗？我在你掌心拉一刀，以后看到这条疤，你就能记起你的仇了。”
胡三保愣了一下：“也对啊，我天天看一眼这手心的疤。”
凤凰擦着刀上的血：“那赶紧回家看看你老婆吧，现在最不好受的人是她，你多陪陪她。”
“好，多陪陪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胡三保喃喃着往家走。
目送胡三保进了家门，凤凰和郭春光都没说话，他们走在空旷的街道上，脚步声尤为清晰。
“想什么呢？”郭春光问。
“我在想，站长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党国居然怀疑他的忠诚。我们走这条路，再苦再累也认了，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误会曲解。”
“是啊，日本人再可恨，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迟早会把它灭了。可外敌没赶走，国共合作的口号声还在响着，蒋介石却对自己人动起了手，心寒哪。”
凤凰沉默了一会儿：“你说戴局长会相信站长吗？”
郭春光说：“当然相信顾站长。戴局长什么角色，武田那点小把戏能骗得了他？要真中了武田的离间计，把顾站长当成奸细，那蒋介石委任戴笠为局长，就是眼光有问题。”
“希望站长他们在路上一切平安吧。”
“放心吧，丁当这几天不是天天去仓库等接头信号吗？没准明天就有消息了。”
第二天，玉环接到一封“原军统上海站站长顾雪峰叛逃，上海站全体同仁当合力缉拿，必要时可以锄杀之”的电报，急忙拿给凤凰看。
凤凰难以置信地看着电文：“不可能，顾站长不会叛逃。”
郭春光说：“玉环，没译错吧？”
“我就是闭着眼，也不会译错电文。”
凤凰说：“站长不可能叛逃，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万木林搞的鬼。”
丁当跑了进来：“凤凰姐，今天我在仓库看到了这个！”
凤凰一把夺过丁当手上那支没有编号的钗：“是站长回来了。”说罢匆匆跑出去，郭春光跟在后面。
凤凰刚推门进入仓库，有人就从门后跳出，用枪指住了她的脑袋。
“站长，是我。”凤凰说。
“我知道是你。”顾雪峰收枪，从门缝往外看看，确定无人跟来后，关上了仓库门。
“站长，我收到电报了，戴局长下令对你实施锄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武田的阴谋，他派人在途中毒杀了我们的一名特工刘国诚，还打伤了万木林。”
凤凰吃了一惊：“那你可以跟万木林说清楚。”
“没有人会听我解释的。现在万木林带伤回到重庆，一定会向戴局长报告，称是我想杀他灭口，我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那现在怎么办？”
“我不知道。现在子晏和丢丢还在日本人手里，我非但做不了任何事，还像过街老鼠一样被人追杀。”
凤凰说：“站长，你别灰心。不管怎么样，我相信你，我会帮你证明你的身份。”
“怎么帮？你帮不了的。重庆政府根本不会真正关心我们这些人的死活。上海站汤站长的前任廖站长，到现在还在梅机关里忍受着酷刑，而军统早就以为他死了，谁会在意他的死活？扛不住大刑是叛变，扛得住大刑是你活该。”
凤凰怔怔地说不出话。
突然，“砰”的一声，仓库门被人踢开。万木林领着杜西鹏和另外两名特工进来，特工们举枪对准顾雪峰和凤凰。
万木林叼着雪茄得意地说：“顾雪峰，李凤凰，你们又在密谋什么危害党国的计划？”
凤凰挡在顾雪峰面前：“万木林，你想害站长，一路很辛苦啊。”
“李凤凰，李队长，你给我弄清楚，顾雪峰现在是全党全国通缉的叛徒，你要是和他站在一起，你就和他一样是叛徒！”
凤凰拔枪，其他人把枪对准了凤凰。
顾雪峰说：“凤凰，你冷静点。”
“你别管我，你快走！”
万木林手一挥：“给我把叛徒顾雪峰拿下！”
杜西鹏和两个特工举枪包抄上去，凤凰的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
顾雪峰说：“凤凰你听我的，你要还想在军统混下去，还想继续摧毁蒲公英计划，就把枪放下。不然你会和我一样，什么也做不了！”
凤凰怔了。
顾雪峰压下凤凰举枪的手，面对万木林说：“万站长，恭喜你如愿以偿当上站长了。以后上海是你的天下，我顾雪峰自愧不如。”
仓库的门此时又被撞开了，杜西鹏等三个特工条件反射般地举枪对准门口。
郭春光站在门口举起双手：“别开枪，别开枪，是我啊兄弟。”
万木林说：“光哥。”
凤凰忽然一脚踢飞一个木箱，木箱砸向杜西鹏，她高喊：“站长快走！”
顾雪峰乘机从窗口跃出。
万木林举枪对准凤凰，凤凰冷冷地瞪着万木林，毫不躲闪。
“哎，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郭春光喊。
“李凤凰包庇放跑叛徒顾雪峰，视同叛变，理应诛杀！”
郭春光夺下万木林的枪：“什么叛徒，她叛谁了？兄弟你知道你现在用枪指的是谁吗？”
万木林愣愣地瞅着郭春光。
“那可是你未来嫂子。你要敢碰她一根汗毛，我郭春光一定把你生吞活剥。”
凤凰气愤地盯着他俩，向仓库外走去，万木林又举枪拦在她面前。
凤凰冷笑：“没种去杀日本人，就拿枪对着自己人，万木林你果然有能耐！”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管当站长还是当喽哕，我只管执行上级给我的命令。李凤凰，只要你要还是十三钗的一员，你就必须执行我的命令。”
凤凰无语。
万木林又说：“所有人听着，再见到顾雪峰，杀无赦。凡阻拦者，杀无赦！” 代号十三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