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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装窃听器反被武田利用
74
胡三保和伊藤俊先后挨了宫野兰一记耳光，武田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们。
“谁让你们走那条路的？！瑞田大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两个担当得起吗？”宫野兰大声地说道。
“冤枉，将军。我们的确跟瑞田大佐说了，您已经指定了最安全的路线，可瑞田大佐不听啊，还说，还说什么……”
胡三保没说完，扭头看伊藤俊。伊藤俊说：“瑞田大佐说，最安全的路线，就是没有路线。”
手上绑着绷带的瑞田井正好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说：“将军，是我要求走那条路的。”
武田问：“瑞田君，你认为我给你安排的路线不安全吗？”
“将军，军统分子无孔不入。只有不按常理出牌，才能更好地防范他们的渗透。况且，此次我带了三名蒲公英特工精英，这次的意外正好是对他们训练结果的考验。而且据我判断，这小股敌人可能只是偶然经过那里，草率行动且毫无章法。如果不是因为我负伤，我们的特工很可能已经将他们活捉了。”
“看来你对蒲公英特工训练营的成绩很有信心啊。”
“稍后我会向将军汇报我们的训练成果和计划进度。”瑞田井说。
武田满意地点了点头。
从办公室出来，武田带着良子，站在一辆汽车旁等徐子晏。小岛拿着徐子晏的行李，和徐子晏一起出来。
“将军，这是要带子晏去哪里？”徐子晏问。
“我一向喜欢给你惊喜。”武田说。
徐子晏和武田上了车，汽车到了修缮一新的徐家老宅前停下，徐子晏一脸惊喜之宝，扭头看着武田。
武田微笑：“算不算惊喜？”
徐子晏高兴地点了点头。
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屋里有张玉林送给武田的金丝楠木案几，案子上有一把上好的琵琶，一套古朴大气的红木沙发，红木餐桌椅，地上铺着华美的地毯。
武田跟着进来：“我把搜罗来的所有宝贝都搬了过来，以后这里就是你的世外桃源了。”
“将军如此有心，子晏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什么也不用说，穿上和服是我最想看到的。”
说着将徐子晏拥入怀中，徐子晏不敢推开他，只能任由他抱着。
“将军，能不能让我见见丢丢？我很……想她。”
“放心吧，只要你好好的，丢丢就一定也会好好的。”
“我求你了。”
武田转身想了想，又转回身来：“明天我再安排吧。”
徐子晏热泪盈眶：“谢谢，谢谢你将军。”
武田离开徐宅前，对小岛说：“看好徐小姐，不许她踏出院子半步。”
小岛“嗨”了一声。
屋外有宪兵把守，坐在卧室里发呆的徐子晏忽然听到阳台上传来一声轻响，一看是顾雪峰。刚要说话，顾雪峰把手指按在嘴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他动作迅捷地在室内不停摸索寻找，在衣柜底部找到一个窃听器后，扯掉了窃听器的电线，然后慢慢走向徐子晏，把她拥入怀中。
徐子晏流着泪问：“你怎么进来的？”
“能进来，但无法带走你。”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是我让你受苦了。”
“我知道你想救我，我也知道你闯过我家，差点中了武田的埋伏。”
“你不知道我这段日子是怎么过的，只要一想到你和丢丢在武田手上，我就心急如焚，有好几次想杀进梅机关跟武田拼了。”
“我不许你犯傻，我没事，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只是丢丢被武田带走了。”
“丢丢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武田把丢丢带走的目的就是为了制约你我，不过他答应我明天让我见丢丢一面。只要我伪装得好，他暂时不会对我和丢丢不利。”
“子晏，我知道你在武田身边伪装得很辛苦，但现在你要设法得到他更大的信任。”
徐子晏诧异地看着顾雪峰。
“只有获得他完全的信任，才能真正拿到最隐秘的情报。我刚刚得到消息，负责蒲公英计划的瑞田井昨晚到了上海，我希望你设法获取有关情报：瑞田井到底要干什么？蒲公英计划进行到了什么程度？基地在哪儿？下一步行动又是什么？这些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
“要获得武田完全的信任，谈何容易。”
“我也知道这很难，可是成败在此一举。你一定要想办法，现在只有你，才是最接近核心机密的人。”
忽然，门外传来小岛的敲门声和喊着：“徐小姐。”
徐子晏吃了一惊：“你快走。”
顾雪峰说：“那我明天再来。”
“你怎么进来的？”
“我从对面楼中挖了一条秘密通道直到这里的厨房。”
75
第二天，徐子晏刚推开卧室门，就被等候在屋里的顾雪峰吓了一跳。
“大白天你也能进来？”
顾雪峰笑了：“这里没几个人守着你，来去容易。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
他掏出一只怀表递给徐子晏。
“这是一只古董怀表，我在里面安装了窃听器，只要你设法将它送给武田，我们就有可能探听到最机密的消息。”
徐子晏迟疑地接过：“好吧……我试试。只是一旦发现怀表里面的窃听器，那我……”
顾雪峰抱住徐子晏：“是，这事肯定危险。我答应你，只要这次能成功破坏蒲公英计划，我就立刻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很快就会成功的。”
“可还有丢丢呢？”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女儿，我们会一家团聚的。”
徐子晏把头埋在顾雪峰的怀中，没有说话。
梅机关里，瑞田井向武田递上了两份装订成册的资料：“将军，这是蒲公英计划的详细计划书及基地地图，请过目。”
武田接了过去。
“下一步，我希望尽快送我的三位精英特工前往南京，接受由浅仓大佐传授的催眠意念术。一旦他们习成这一强大的意念术，蒲公英计划的整个训练过程就宣告结束，进入放飞阶段。这一百个身怀绝技的特工一旦放飞到中国各省，招募人马，以他们过人的身手、侦察技术和意念术，相信可在短时间内，以最小的代价瓦解蒋介石政府，实现大日本帝国完全控制中国的目标。”瑞田井说。
武田满意地点了点头：“明天到南京的火车是几点？”
宫野兰说：“下午三点。”
武田点头：“明天下午三点之前，所有梅机关人员不得外出。”说完拿着两份蒲公英计划的绝密资料进了密室。
武田从密室出来，被胡三保看见了，胡三保正思索着，宫野兰叫住了他：
“明天下午三点有一班前往南京的火车，马上去订一节车厢。”
“是，我这就亲自去火车站。”
“你不用亲自去，用电话联系。不得走漏任何消息，否则任何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得死！”
胡三保吓得咽了口唾沫。
“在明天护送瑞田大佐上火车之前，所有人不得离开梅机关，以防消息外泄。”宫野兰的语气阴冷至极。
胡三保连连点头。
徐子晏在房间里想着怎么把装有窃听器的怀表送给武田，小岛跑着进了客厅：“徐小姐，您看谁来了。”
徐子晏跑出去，看到了身穿和服的丢丢喊着“妈妈”向她跑来，她脸上的笑容凝滞了。
丢丢身后，是身穿和服，微笑着向她走来的武田。
“见到女儿，不高兴吗？”
“当然高兴。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象过她穿和服的样子。”
“你难道不觉得，是你一直对和服心怀成见。一件衣服的样式，其实和乐器，和棋艺一样，仅仅代表着一个民族的文化，你应该学着用更开阔的心胸来包容这一切。”
“也许吧，如果丢丢能成为一个通晓中日语言和文化的女孩，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你真能这么想就好。”
徐子晏看着武田，拉住他的手：“你跟我来。”
她把武田拉进卧室，从抽屉里取出了怀表：“这个，送给你。”
武田惊喜地看着徐子晏。
“你能送我你亲手捕捞的海珠项链，我也能送你我父亲留给我传家的怀表。”
“你……真的把如此珍贵的礼物送给我吗？”
徐子晏微笑点头，武田将怀表攥在掌心，拥住了徐子晏。
“子晏，即使你不愿去日本，只要战争结束了，我可以为你永远留在中国。”
76
武田的脖子上挂着徐子晏送的怀表，走进了办公室，问宫野兰：“准备得怎么样了？”
“报告将军，已经订了明天去南京的火车，包下8号车厢。”
武田点了点头：“很好。”
“将军，蒲公英计划中要学的这个催眠意念术到底有什么用处？”
“催眠意念术是一种可以控制对方意念的幻术。你想想，如果我只对敌人说几句话，就能让他入睡，并在睡梦中把我想知道的秘密说出来，这场战争是不是就该结束了？”
“我明白了，梅机关制订并实施蒲公英计划，将成为结束对华战争的最大功臣。”
“所以明天你务必安全地把瑞田井和那三个特工送达南京。”
武田和宫野兰的对话，全被戴着耳机的顾雪峰听到了，他眉头紧皱，马上召集凤凰、万木林、郭春光和海萍开会。
郭春光说：“西方医学界有一些心理医生，专门研究这门学术，他们有办法通过催眠让人进入半睡眠状态，这种状态下的人很容易接受暗示，产生幻觉，无意中吐露心中的秘密，甚至回答催眠者的任何问题。”
“要真有这种邪术，那美国人、欧洲人还打什么仗，直接把希特勒给催眠术就完了。”凤凰说。
“我估计这种催眠术应该有，但不一定有那么神。但至少让我们知道了一件事，蒲公英计划已进入最后阶段，我们必须在对方放飞蒲公英之前将它彻底消灭，而现在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顾雪峰说着，“哗”地展开一张地图：“根据我们窃听到的谈话，蒲公英计划实施者瑞田井一行人，会乘坐明天下午三点的火车前往南京，我们务必设法在途中截杀。”
顾雪峰手指地图，接着说：“这列火车明天下午三点从上海站出发，大约一个小时后，到达三星桥站，三星桥的下一站是海角寺，在三星桥和海角寺两站的中间有一片矮坡，叫陆家坡，坡上长满了灌木，十分适合伏击。万木林，你带人提前到那儿埋伏。”
万木林双腿一靠：“是！”
顾雪峰对海萍说：“你的任务是要制作出足够炸毁一节车厢的炸药，并准确地对瑞田井所在的8号车厢实施爆破，避免伤及其余车厢的无辜旅客。”
海萍思索着：“弄炸药那是小事一桩，只是要准确炸毁8号车厢……这个有点儿难。除非今晚上我们就找那列火车，事先把炸药安上。”
顾雪峰摇着头：“武田这次格外谨慎，肯定会对一切安全隐患进行排查，如果我们把炸药安在火车上，肯定在上车前就被搜出来了，要知道梅机关有的是特工和狼狗。”
“那就只有设法让火车停下，或者让火车的速度慢下来，我就有把握定向爆破。”海萍又说。
郭春光想了想：“让我提前上车吧，我控制司机停车。”
顾雪峰点点头：“好，你可以带上月娥，搞定司机这事儿她比你在行。”
凤凰问：“那我呢？”
顾雪峰看看她：“你伤没好，这次行动就不要参加了。”
凤凰急了：“那怎么行？打伏击没我，十三钗就成了没翅膀的燕子没鼻子的象，怎么打？”
顾雪峰板着脸说：“这是命令！”
任务布置完，顾雪峰独自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却忧心忡忡。凤凰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走到他面前：“我想问你一件事，那个窃听器，是怎么到武田那儿的？”
顾雪峰沉默不语，好久才说是让徐子晏交给武田的。
凤凰焦急地说：“万一武田发现怀表里的窃听器，徐子晏就有杀身之祸，你想过没有？”
“武田不可能这么快发现，只要明天我们行刺成功，我就会马上把子晏救出来。”
“马上把她救出来？那丢丢呢？她不是还在武田手上吗？”
“我会想办法的。”
“你根本没办法，你还不知道丢丢在哪儿，也不知道明天行动到底能不能成功，更不知道武田什么时候会发现这个秘密。……顾雪峰，你太自私了。”
“是……我自私。我不想失败，我们必须阻止蒲公英计划，但我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你说得都对。但我真的怀疑你对徐子晏到底有几分感情。”
凤凰停了会儿，接着说：“我所说的感情，是付出，是如果对方有难处，我一定赴汤蹈火。可你呢，你一直在向她索取，在利用她，在将她一步步推向火坑。你对得起她吗？”
顾雪峰面红耳赤，几乎咆哮起来：“你以为我愿意吗？是，我是个自私的男人，为了党国，为了这场战斗不失败，我不惜利用她对我的感情，可是我顾雪峰的确只爱过她一个女人，除了她我心里没有过别人。但我是军人，我知道我的职责，如果必须在国家和她之间做个选择的话……”
“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
凤凰站起来，用平静的语气说：“但愿如你所愿。还有，明天的行动，我必须参加！”说完转身离去。
77
徐子晏独自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轻轻地荡着，一脸愁容。
发着呆的她，在武田手持锦盒走到她面前时，才慌忙从秋千上下来：“将军来了。”
武田把锦盒递给徐子晏，徐子晏接过打开，看到了一条青瓷色腰带。
“这条腰带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纪念。”
武田慢慢说：“我父亲性情暴烈，因为战场上的失败，他一生不得志，所以总是借酒浇愁，一喝酒就拿我母亲撒气，酒醒之后又会恳求母亲原谅。在我小的时候，酒是我最痛恨的东西，因为那时候我没法替母亲扛下父亲的拳头，而母亲总是带着一身的伤痕安慰痛哭的我，说其实父亲很爱她，只是他心里有太多的苦无处宣泄。那时候我就发誓，长大有了女人，绝不让她受到一丁点的委屈。这条腰带是我母亲亲手为我缝制的，说等我娶妻的时候，她会亲手为我绑上这条腰带，把我交到另一个女人手上。”
徐子晏望着武田，心情复杂。
武田从脖子上取出怀表：“现在你把你父亲给你的最珍贵的礼物给了我，我也想把我母亲给我的这条珍贵腰带交给你保管。母亲再也没有机会为我绑上这条腰带了，我希望能由你来完成她的心愿。你，愿意吗？”
“将军，这礼物太贵重了，子晏怕受不起。”
“你只需要回答我，愿意，还是不愿意？”
徐子宴想起了顾雪峰的话：“瑞田井到底要干什么？蒲公英计划进行到了什么程度？基地在哪儿？下一步行动又是什么？这些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
便犹豫着说：“先……先放这儿吧。”
见徐子晏收下了腰带，心情愉悦的武田走出了徐宅。忽然又站住了，他下意识地向围墙下的草丛看了一眼，发现了浅浅的皮鞋印，脸色瞬间变了。
在门外汽车旁等他的良子见他神色凝重，快步跑了过来。
他们又发现了一个又一个的脚印，这些脚印延伸到围墙处消失了。
武田面露阴冷之色，站在汽车旁，凝视着徐子晏卧室的窗口。他走到守卫的日本宪兵身边，做了一个吸烟的姿势。
日本宪兵赶紧掏烟，给他点上。
良子说：“将军，这是我第一次看你抽烟。”
武田不语，皱起眉，吸了一口又一口，沉思着。
他的目光落在了胸前的怀表上，像是想到了什么，把怀表摘下，在手中轻掂分量。
随后用手势招呼良子走到自己面前，拉过她的手，在她掌心用日语写着字。
良子接过怀表，从后备厢取出工具，迅速拆开怀表后盖。藏匿在怀表内的窃听器赫然在目，良子取出给武田看，武田重重地吐了口烟圈儿。
小岛看到这一幕，惊讶地张开了嘴。武田被烟呛着，轻咳起来，轻轻说：“烟越苦越有人吸啊。”
说完把烟头重重摁灭在门口石壁上：“彻底搜查这里，把徐子晏带回梅机关！”
武田坐车离开。良子冲到徐子晏卧室门口，一脚踢开门。
徐子晏吃惊地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良子二话没说，把她押到梅机关，带到武田面前。徐子晏诧异地望着武田。
武田一脸伤心地看着徐子晏：“我送你的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宝贵东西，你送我的也是吗？”
徐子晏一脸无辜：“将军，你在说什么？”
“你很早就跟我说过，宁信世上有鬼，莫信戏子的眼泪。为什么我还是信了你一次又一次呢？”
“将军，我被你搞糊涂了。”
武田沉声道：“走！”
良子将徐子晏带到一间房里，一把推进去，徐子晏一个趔趄，扑在桌子上。
门被上了锁，良子把钥匙扔给小岛：“看好她，没有将军的命令谁也不能放她出来。”
徐子晏在里面拍着门喊：“开开门，让我见见武田将军，我有话对他说。”
小岛说：“徐小姐，您还是早点休息吧。我看将军今天确实……确实很生气。”
“小岛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岛紧闭双唇，一言不发，好久才说：“将军在……在怀表里发现了窃听器。”
徐子晏怆然坐在地上。
昏黄的夜晚，月光下的宫野兰在院子里练剑。武田慢慢走过来，从剑架上突然抽出一把剑攻向她。
武田的剑术显然不敌宫野兰，宫野兰步步紧逼，嘴里还说：“我们的计划已经被十三钗完全窃听了，将军，我真想杀了她。”
她将内心的嫉恨全部倾注到剑尖上，剑舞得来越快，逼得武田步步后退。
眼看就要刺中武田，宫野兰在情急下收手，自己却撞上了武田的剑尖，手臂划伤，整个人跌倒在地。武田收剑，上前要扶宫野兰，被宫野兰推开。
两个人坐在了地上，宫野兰忍痛捂着伤处。
“你明明可以先刺中我的。”武田说。
宫野兰不说话。
“你的敌人其实是你自己。你过不了自己的关，才会临时收剑，反伤了自己。”
宫野兰紧咬嘴唇，眼泪慢慢流了下来。武田上去抱住她：“我们的计划非但不会被破坏，还会变得更完美，明天就可以让顾雪峰掉进他自己挖的陷阱！”
78
武田对着桌上拆开的怀表和窃听器对宫野兰说：“一切按原计划行事，带上梅机关全部精英，务必保护我和瑞田君的安全，保证他们安全抵达南京。”
“嗨。将军放心！”宫野兰说。
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
正窃听的玉环摘下耳机，对一旁的顾雪峰说：“他们的计划已经确定。”
“好，马上召集全体队员，随时准备出发。”顾雪峰说。
出发前，郭春光还是有些不放心，跑去敲胡三保的房门，无人应声。正在附近玩耍的油条看到了他，跑过来。
“油条？你爹呢？”
“我爹昨天一早出门的，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郭春光皱起了眉头。随即约见方信忠，先是告诉了方信忠他们要炸火车的事，然后请支援。
方信忠答应了。并派地瓜配合郭春光。
郭春光和地瓜一前一后去了火车站候车室，正等着郭春光的月娥这才放下心来。
郭春光挤到月娥身边坐下，月娥说：“怎么才来？”
还没等郭春光回答，武田、瑞田井、宫野兰等一行人进了候车室。最前面的伊藤俊带着宪兵驱赶着其他占道的旅客。
车站副站长看到他们，立刻迎上前：“武田大佐，已经为您开通了特别通道，您这边请。”
武田一言不发，在众人的护卫下，由车站副站长引领进入特别通道进站。
郭春光、地瓜和月娥随人流上了站台。他们看到8号车厢的窗户上挂着密实的窗帘，站台下站着守卫的日本宪兵。
地瓜靠近郭春光说：“看来这回错不了了。”
8号车厢里的武田指着火车行进地图说：“这列火车会在三点出发，这五站路，都是人口密集之地。到了这一站大概是在四点半，从这站开始，会经过一段偏僻山村，如果他们想赶在天黑之前行动，最有可能在这段路上伏击。”
武田手指二星桥、海角寺、柳枣镇等几个站点。
“大佐怎会对这里的地形如此了解？”宫野兰问。
瑞田井说：“昨天晚上，将军已经派我的三位特工连夜勘察了沿途地形。”
“如果我没猜错，十三钗会设法炸毁我们这节车厢。”武田说。
瑞田井和宫野兰听闻大惊，面面相觑。
武田继续说：“枪战他们占不了上风，也没有把握能打赢，所以一定会用爆破。既然他们没能在我们的车厢上动手脚，为免伤及无辜，他们也不会在火车停靠旅客上下车的时候动手。才能在火车行驶途中准确炸掉我们的车厢呢？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火车临时停车，或者低速行驶。”
宫野兰说：“我马上派人对火车上的所有乘客进行排查。”
宫野兰随即带着千晶、由美、里代、幸子四人，跟着列车工作人员查良民证。在7号车厢落座的月娥和对面座位的郭春光对视一眼。
郭春光站起来，路过地瓜位置时，轻声说：“我来引开他们。”
在列车员准备检查地瓜证件时，郭春光忽然快步向前跑去，宫野兰看到他的背影大喝：“站住！”
郭春光跑得更快了，险些撞倒过道上的旅客，宫野兰迅速向郭春光追去。正检查月娥证件的幸子把良民证往她怀里一扔，也迅速追去。
郭春光跑到厕所门口，推门进去，然后反锁门。等宫野兰用枪将厕所门锁打坏，踹门进去时，窗户大开，里面早已没了郭春光的身影。
宫野兰翻身上了火车车顶，郭春光已经从车顶的另一侧翻身进入厕所对面的列车员室。
郭春光很快就和列车员换了服装，然后打开车门与宫野兰相向而去，嘴里还吹着口哨。
月娥起身向前走，看到月娥走动，幸子对一个日本宪兵使了个眼色，月娥后面。郭春光走到地瓜身边：“喂，你的良民证呢？”
地瓜说：“不是刚给看过吗？”
说完觉得声音有点耳熟，再一抬头，认出了正挤眉弄眼的郭春光。
郭春光小声说：“我怕她一个人应付不了，你跟上去帮她一把。”
地瓜看到了跟在月娥后面的宪兵，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月娥发现了身后跟着的宪兵，为了甩掉他，推门进入厕所。日本宪兵走到口等着，地瓜迅捷上去，捂住了宪兵的嘴，另一手用力扭断了他的脖子。
月娥从厕所出来，向车头走去。地瓜则重回7号车厢。 代号十三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