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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母女陷囹圄夜闯徐府中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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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野兰兴冲冲地走进武田办公室:“女孩已经抓到。给她看了徐子晏的照片,她说……”宫野兰停了下来。
“说什么?”武田略带紧张地问。
“她说徐子晏是她妈妈。”
武田怔住了。
宫野兰将丢丢的照片放在武田面前,武田看着照片,沉默良久,挥了挥手让她出去。
“在你决定处置徐子晏之前,我会继续监视她。”宫野兰说。
武田面无表情,算是默许。
宫野兰出去后,武田继续盯着丢丢的照片看。稍许,他拉开抽屉,从颐雪峰的档案袋里,取出顾雪峰的照片,仔细看着。
随后,他拿着两张照片,走到一块黑板前,用图钉将它们固定住。然后重回桌边,端起冒着热气的白开水,大口大口地喝着,太阳穴处青筋暴起。
放下水杯,他拿起桌上的飞镖甩向黑板,飞镖正中照片上顾雪峰的眉心。
此时,徐子晏也从奶妈那里知道了丢丢被抓的事实,她哆嗦着端起那盆作为接头暗号的兰花,正想往窗台上放,忽然听到了一阵凄厉的猫叫声。朝楼下一看,宫野兰带人包围了徐宅。
那只正跑进徐府,脚上缠着同心结的猫被宫野兰残忍地掷出,并用飞刀将其钉死在墙角。
徐子晏忽然平静下来,她缓缓放下兰花。刚站直身子,宫野兰推门进来,冷冷看着她。
“我要见武田将军。”徐子晏淡淡地说。
宫野兰得意地一笑:“我来请你,就是让你去见武田将军的。”
徐子晏被宫野兰带到了梅机关院里。
武田身穿和服,站在樱花树前,用尺八吹奏着日本音乐《虚空》。背对着她们的武田,秋风吹起他的衣袖,显得既孤独又寂寞。
一曲终了,宫野兰上前说:“武田将军,徐小姐来了。”
武田转过身,审视般地看着徐子晏,徐子晏直视武田,眼中毫无怯意,武田的眼神慢慢柔和起来。
“将军在等我?”徐子晏在离武田一米左右的地方站住,“将军吹的这首《虚空》,如果子晏用三味弦与将军的尺八相和,不知道是不是更有一番意境。”
武田笑了,宫野兰瞪了徐子晏一眼,快步离开。
“将军,这是我第一次看你穿和服。”徐子晏又说。
武田淡淡一笑,打开黄花梨桌上的一个纸盒,拿出一件女式和服。
“一直以来都是我穿长衫与你的旗袍相配,今天想请子晏也试一试日本的和服。”
徐子晏怔了怔:“多谢将军美意。中国有句话叫‘入乡随俗’,将军来中国,穿中国的长衫便是入乡随俗。如果子晏有机会去日本,自然也会试穿和服。”
“你是在拒绝我吗?”
“子晏以为,将军能青睐子晏,全因子晏不是一个人云亦云、随波逐流的女子。否则子晏也不会背负着汉奸的恶名,与将军相知相交。”
“你会跟我去日本吗?”
“那将军会不会脱下军装,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留在中国?”
武田眼中的忧伤一闪而过,他仰头大笑。
徐子晏说:“你我只是生错了时代。”
武田的笑声停了下来。
“子晏只盼将军念在相知一场,帮子晏一个忙。”
“你说。”
徐子晏走到樱花树下:“将军以前说过,子晏是个有故事的人,将军说得没错。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有个女儿,是子晏与初恋情人所生,只是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她的父亲就死了……她出生后,我为了生计名声,一直没有陪在她身边。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她是我在这世界的唯一亲人。可是现在,我找不到她了……”
徐子晏说着转过身来,看着武田:“子晏恳求将军,帮我……帮我找回女儿。”说着说着,落下泪来:“请将军帮帮我。只要能找到女儿,让子晏做什么我都愿意。”
武田有些动容,慢慢走到她面前,递上一块手帕,徐子晏没有接。武田一边说“好,我帮你”,一边拿起手帕为她拭泪。
66
徐子晏被囚禁在梅机关的一间房子里,屋外有日本宪兵把守。她想出门,被宪兵拦住。
“我只想到院子里透透气。”徐子晏说。
“对不起,徐小姐,我是奉命行事!”
“让她出来。”
外面响起宫野兰的声音。
日兵收起拦在徐子晏面前的长枪。徐子晏出来,看见了趾高气扬的宫野兰。
“徐小姐是武田先生的贵客,我们怎能怠慢?徐小姐想散步,我陪你。”
“多谢宫野小姐。”
徐子晏话音刚落,宫野兰一记耳光扇过来。
“这一巴掌是让你清醒,你只是一个卑贱的支那女人,在感情上别有妄想!”
徐子晏淡淡一笑,捂脸的手放了下来。
“宫野队长,中国佛教里说,人心有三毒,那就是贪嗔痴。痴心妄想,求之而不才会生出怨恨痛苦。你的眼睛出卖了你的痛苦。”
恼羞成怒的宫野兰一把揪住徐子晏的衣领:“你是说我痴心妄想吗?哈哈哈,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可以瞒天过海?你以为你还能活几天?”
徐子晏用怜悯的眼光看着宫野兰:“既如此,你更无须对一个将死之人满心怨恨。”
宫野兰正要挥拳,听到武田的声音:“宫野兰,放开她!”。
宫野兰一惊,马上回头,看见武田气冲冲走来,拉过徐子晏,用力推了宫野兰一把。宫野兰一个趔趄,撞在一旁的廊柱上,一脸惊愕。
武田毫不理会宫野兰,看着徐子晏脸上的指印。
“你的脸……”
“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将军。”
宫野兰站直身体,大声说:“不,是我打的!”
武田怒视宫野兰。徐子晏忙说:“将军,宫野队长是对你最忠诚的人,你不要伤她的心。”
武田看着徐子晏,长叹一声:“我们走。”
说完,拉着她的手离开了,只留下一脸无助的宫野兰。
武田拉着徐子晏上了一辆车。
“你不问我要带你去哪里吗?”武田问。
“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徐子晏的冷静,再次让武田吃惊。
车子在徐家老宅停下,徐子晏望着熟悉的院落,很是伤感。
“这座徐家老宅,是你出生长大的地方,自你父亲去世后,徐家败落,这座宅子也改了他姓。”武田说。
徐子晏吃惊地看着武田。武田一笑,递上一张房契:“不过现在,它又回到了你的手上。”
徐子晏接过房契,见上面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有些感动:“将军,你是为我买下了这座宅院吗?”
武田笑而不语。
徐子晏正不知说什么,忽然听到一声稚嫩的呼唤——“妈妈”。
一扭头,看见丢丢从院子里跑来,身后是伊藤俊的宪兵队。
徐子晏迎上去,紧紧抱住了女儿。
“丢丢,丢丢,你去哪儿了,我的宝贝?”
“我也不知道。妈妈,你怎么才来接我啊?见不到你也见不到奶妈,我好怕啊。”
“丢丢不怕,妈妈来了,妈妈再也不离开你了。”
丢丢哭着说:“我也不要离开妈妈。”
“谢谢将军,这真是……这真是太大的惊喜了。”徐子晏说。
武田一笑:“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徐子晏有些不解地看着武田,武田对丢丢露出笑容:“你是叫丢丢吗?”
丢丢点了点头。
“你长得一点也不像妈妈,看来一定是像爸爸。”
徐子晏的心一颤。
武田推开徐府沉重的大门,一缕阳光泻入客厅。徐子晏慢慢走了进去,看着客厅家具上的灰尘,仿佛看到了曾经繁荣热闹的家:少年的她扎着两条辫子,与父亲相拥着跳交际舞;全家人围坐在长桌上用餐,她像只活泼的蝴蝶穿梭在桌边为亲人们倒酒,一屋子的欢笑声…”
徐子晏不禁泪光闪烁。武田慢慢地说:“我喜欢这种上了年纪的房子,每一个角落,每一道光线,都是有故事的。让我来猜猜这座房子的故事吧!”
徐子晏看了武田一眼,没说话。
“徐家三代经商,家境殷实。你父亲六十岁的时候有了你这个唯一的女二,从此把你视为掌上明珠,恨不能将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你从小饱读诗书,三岁能诗,五岁能曲。十六岁时,来你家提亲的人快要踏破门槛,但你父亲一直合不得把你嫁出去。”
徐子晏的心开始狂跳,她转过身,背对武田。
“直到十八岁,你遇上了一个穷小子,你爱上了他,却遭到父亲的反对。父亲舍不得女儿跟着一文不名的穷小子受苦,穷小子远走他乡,誓要闯荡出一番事业,出人头地之后来娶你。但他不知道,此时你腹中已经怀了他的骨肉。为了留下腹中胎儿,你不惜与家人决裂,从此你父亲无心打理生意,淞沪会战中,他误中流弹,暴尸街头。随后母亲病亡,从此徐家家道中落。你之所以独自一人留在上海,为的就是等那个男人回来……”
徐子晏只觉心底升起一股凉意,她不敢转身,轻声说:“将军很会编故事。”
“还想接着听吗?”
徐子晏定了定神,转过身来:“将军费尽心机,查探我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子晏,如果你不能为我穿上和服,我们就只能是敌人。”
徐子晏内心纠结挣扎,她明白这是武田在向她摊牌。
“你不必现在就答应我,在你想明白之前,你和丢丢都可以住在梅机关。对了,我很喜欢丢丢,我觉得她长得很像我的一位神交已久的朋友,也许你也认得。”
武田观察着徐子晏的表情,缓缓地一字一顿说:“他叫顾雪峰。”
徐子晏惊讶地看着武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他就是你一直在等的,丢丢的父亲。”武田又说。
67
宫野兰面朝墙壁躺在床上,一脸沮丧。
武田慢慢走进来:“宫野,听说你病了?”
宫野兰没回答,闭上眼睛假睡。
武田在宫野兰床沿上坐下,笑着说:“宫野,起来啦,哥哥给你做手拉面。”
宫野兰睁开了眼睛,但还是没动。
“小时候你最贪睡了,每次你不肯起床,只要我喊一声,宫野,起来啦,哥哥给你做手拉面,你就会从床上蹦起来。”
宫野兰的眼泪流了下来。
“现在怎么不灵啦?是因为宫野长大了吗?不再爱吃手拉面了?”
宫野兰忍不住哭出声来。武田笑笑,拍拍她的肩:“徐子晏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我可以怀疑任何人,但宫野永远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们是两代世交缔结成的情谊,二十多年朝夕相对锻成的一把刀,肝胆相照。”
“可就算是这样一把刀,也比不上一个处心积虑破坏你大计的支那女人。你忘了我们的父亲是背着怎样的耻辱死去的吗?”
“正因为我忘不了,所以才要留着她的命。因为那个叫丢丢的女孩,是她跟顾雪峰的孩子。”
宫野兰一惊,从床上坐起来,盯着武田。
“很快你就可以当面问问顾雪峰了。我们可以这样……”
武田附在宫野兰耳边说着,宫野兰的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胡三保给郭春光带信,说武田把徐子晏送回徐宅了,徐宅的佣人也都换成了梅机关的人。
郭春光把这消息告诉了顾雪峰和凤凰。
“会不会是个圈套?”凤凰说。
顾雪峰眼神坚定:“不管是不是圈套,都要试一下。”
凤凰和郭春光点了点头。
顾雪峰当即召开会议。万木林一听要救徐子晏,大惊小怪地叫道:“什么?徐子晏是咱们的卧底?她啥时候成的卧底,我当副站长的怎么不知道?”
顾雪峰平静地说:“没有告诉大家,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之前如果不是她舍命报信,我们很可能在十六浦码头就中了武田埋伏。所以,无论怎样我都决定今晚去徐宅营救徐子晏。”
“慢着慢着。武田既然软禁了徐子晏,说明她的身份暴露了,他不杀她,就是等你顾雪峰送上门去。这是摆了道鸿门宴啊,你不明白吗?”万木林睁大眼睛说道。
顾雪峰说:“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大家,徐子晏是我的初恋。”
众人哗然。
“过去她一个人带着我们的孩子在上海苦等我七年,现在为了帮我获取情报又深入虎穴。她待我有情有义,我顾雪峰如果连自己的女人孩子都救不了,还算是个男人吗?”
“说得好!够爷们!”郭春光大声说道。
众女更是感动不已。
顾雪峰红着眼睛继续说:“所以今天晚上就算是鸿门宴,我也要闯。我知道这十分危险,所以各位战友,愿意跟我顾雪峰去搏一把的,我顾雪峰感谢你;不想去送命的,也可以留下,我顾雪峰绝无二话。”
凤凰无声地举起了手。郭春光也将手高高举起,十三钗众女纷纷举手。万木林见只有自己未举手,悻悻地说:“唉,疯了,都疯了。”
随即也不情愿地举起了手。
顾雪峰先对众人鞠了一躬,然后做了一番安排后便带着众队员掩近徐宅。
徐宅门口只有两个宪兵在站岗。
透过徐宅客厅的一盏落地灯,他看到徐子晏的身影在客厅走动,便对凤凰说:“你掩护我,我先进去。等我的信号,你们再进来。”
凤凰和郭春光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冲出,一人揪住一个守门宪兵,拧断了他们的脖子。
顾雪峰轻巧翻墙跃入院内,靠近客厅的窗口后纵身一跃进了客厅,对着坐在那里的徐子晏背影喊了声“子晏”。
“徐子晏”没有动,顾雪峰上前扶她的肩:“子晏,是我。”
“徐子晏”转身用枪顶住顾雪峰的脑袋,顾雪峰这才发现是宫野兰假扮的,不敢乱动。
客厅里所有的灯都亮了,如同白昼,武田边鼓掌边从楼梯上走下来。
五名女特工依次从楼上过道跃下,呈梅花形包围了顾雪峰,良子上前缴了他的枪。
“我们终于正式见面了!”武田说。
顾雪峰冷冷地看着他,武田又说:“戴老板能派军统最精英的特工对付我,武田深感荣幸。”
“军统人才济济,卧虎藏龙,顾雪峰算不上什么精英。”
“虽然军统中名声比你响的,军衔比你高的人不在少数,但能在我武田手上走几回合的,绝对屈指可数。”
顾雪峰冷笑不语。
“中国有句俗话,成者王,败者寇。英雄最怕站错队,顾先生,你应该学学你的恩师,对于天下大势,他看得可比你清楚多了。”
“中国还有句俗话,胜败乃兵家常事,我愿赌服输。但要我当汉奸,那是武田先生太瞧得起我了。”
武田一笑:“我不明白的是,顾先生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徐子晏苦等七年,甚至为了成全你,不惜对我投怀送抱。”
门外的胡三保看到顾雪峰被围,又用望远镜看见对面楼上有十三钗身影,便想给他们报信,开了一枪,击在徐府铁门上。
凤凰和郭春光一惊,众人纷纷举枪,原本埋伏在暗处的胡三保手下,以为枪声是行动指令,也从埋伏点冒了出来,向凤凰他们开枪。
凤凰对郭春光喊:“你掩护我进去!”
郭春光举枪灭掉几名特工,凤凰一纵身翻墙入院。
听到枪声的宫野兰和五名女特工立刻改变阵形,两人举枪对着顾雪峰,三人举枪对着门窗方向。
武田说:“顾先生不用担心,你的手下,我已经另外派人招呼他们了。”
“武田先生果然很讲究待客之道,不过我这个人,偏偏喜欢反客为主。”
话音刚落,顾雪峰便抬脚将一张椅子踢向宫野兰,宫野兰飞起一脚将椅子踢散架,顾雪峰就地滚开。与此同时,凤凰跃进客厅,良子等女特工立刻向她开枪,凤凰借助家具的遮挡躲避着。
宫野兰喊:“保护将军。”
两名女特工靠近武田,将他护进客厅一旁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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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俊的军车也到了徐宅附近,大批日本宪兵跳下车,向徐宅涌来。万木林间郭春光:“光哥,怎么办?来了这么多人?冲不出去啊!”
郭春光扭头问丁当:“丁当!里面有几个人?”
丁当凝神倾听:“9个!”
郭春光说:“全部进屋!”
万木林发号施令:“听我的命令!全部进屋!”
郭春光一枪打掉铁门门锁,众人纷纷冲入徐宅。转移了日本女特工的部分火力,凤凰得以靠近顾雪峰,抛给他一支枪。
日本宪兵将徐宅团团围住,凤凰一边开枪,一边向武田所在的房间冲去,守在门口的里代中枪,千晶躲避在一旁。
武田对着凤凰开了一枪,凤凰一弯腰,子弹从她肩膀擦过。凤凰向武田开枪时,发现没子弹了。情急之下,她奋力将枪掷向武田,将武田手中的枪打掉。随即抽出匕首扑向武田,尖刀划过了武田的脸,留下了一道口子。
武田顺手扣住凤凰的手腕,宫野兰也冲进房间,举枪对准凤凰。就在同时,顾雪峰跃进,举枪对准宫野兰。
武田扭着凤凰的手腕,凤凰手里的刀尖扎进了自己身体,鲜血染红了衣裳,刀尖还在一点点深入。
郭春光见状,不顾一切地跃进房间,随即对着武田开了一枪。武田一偏头,手有些松,凤凰凰一把推开武田,扎人体内的刀随之被拔出,带出一腔鲜血。
郭春光心疼地大叫:“凤凰!”
武田脚一勾,勾起地上的枪,拿在手里。凤凰猛地拉开自己的外衣,腰上围着一圈炸药。
郭春光惊得说不出话来,武田也傻眼了。
“凤凰贱命一条,武田将军要是愿意陪葬,凤凰求之不得。”凤凰一脸视死如归。
在众人发怔时,郭春光突然发难,一脚踢飞宫野兰手中的枪,同时用手中的枪抵在宫野兰头上,挟持着她一步步后退。凤凰、顾雪峰也一步步跟着向后退去。
武田猛地哈哈大笑:“好一个反客为主!”
“感谢武田先生的盛情款待,现在客人要走,您留步?让宫野小姐代表您送我们一程就行。”顾雪峰冷笑一声,说道。
郭春光他们走出院门,上了一辆军车,快速离开徐府。车斗里,郭春光的枪一直顶在宫野兰额头上。
突然,宫野兰一个抬腿踢,踢在了郭春光的手枪上,手枪走火,宫野兰顺势跃出车斗,很快消失了。
回到住地,海萍解下凤凰腰上的炸药放在地上,开始替她包扎伤口。郭春光一脸怒气地进来,踢了一脚地上的炸药,瞪着海萍:“这玩意儿是你给凤凰的吧?”
“是……我做的……”
“你知不知道这么多火药能把一幢楼都炸碎了?你还让她绑身上?你存心害她是不是?”
“我没有!我哪知道……她会全绑身上啊……”
郭春光转头瞪着凤凰:“那就是你自己逞英雄了?凤凰,你想过没?绑那么多炸药,在身上,事先也不跟大家说一声,万一不小心拉到弦,万一不小心子弹打中了炸药,那不是让大家跟你一起陪葬吗?”
凤凰皱着眉:“你有完没完?”
说完用脚勾起那串炸药,将引线放在蜡烛上引燃。郭春光大急,向凤凰扑去。
凤凰突然出枪:“不许过来。”
顾雪峰听到声音,出现在门口,愣愣地看着引线燃到尽头熄灭,却没有引爆。
凤凰看着郭春光:“只许你变戏法,不许我用假炸药?”
郭春光愤愤地盯了凤凰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海萍跟着出去。顾雪峰笑着对凤凰说:“他很关心你啊,敢扑向你手中的炸药。”
凤凰扭捏地说:“不稀罕。”
顾雪峰一笑:“你就是嘴硬,伤得怎么样?刀口深不深?都怪我,要是我不冲动行事,就不会连累你们受伤了。”
“如果我是你,也会这么干的。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孩子也不救,他怎么救国?”
“谢谢你理解我。从你做我学生开始,咱们认识也有很多年了吧?”
“是啊,是你教会我用枪,教会我把仇恨变成子弹,教会我和敌人斗智斗勇,教会我一次次死里逃生。”
“现在你已笑傲江湖,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凤凰了……只是这次放了武田,无异于放虎归山。”顾雪峰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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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郭春光手上逃走的宫野兰,回到梅机关后,马上带着良子和千晶,踹开了徐子晏的房门。
丢丢吓得尖叫一声扑进徐子晏怀里,徐子晏瞪着宫野兰。
宫野兰冷冷地对良子说:“把孩子带走!”
徐子晏大喝一声:“慢着!宫野兰,你不要欺人太甚!没有武田将军的命令,你最好别动我和丢丢,否则……”
宫野兰大笑:“我就是奉了将军之命,把你女儿从你身边带走的,你有什么不满只管向将军哭诉,看看他还会不会怜香惜玉?”
说完又大喝一声:“带走!”
良子和千晶上前拉扯丢丢。徐子晏抱紧女儿不放。丢丢哭叫:“妈妈!妈妈!”
良子把徐子晏的双手使劲一掰,然后把她推倒在地,千晶趁机抱走了丢丢。徐子晏爬起来追了出去,被两个看守的日本兵持枪拦住。
徐子晏眼睁睁地看着丢丢被带走,撕心裂肺地叫着:“丢丢!”
守门的日兵小岛看到徐子晏的伤心模样,不禁有些心疼,把她带到了武田面前。
徐子晏怒视着武田:“为什么夺走我的丢丢?!”
武田慢声细语地说:“上次你不是说,要用三味弦来和我的尺八,与我同奏一曲吗?”
“告诉我,为什么要抢走我的丢丢?”
“你最在乎的人会是谁呢?应该没有母亲不在乎自己的孩子吧。而恰好,他还是我敌人的孩子。所以,丢丢实在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
徐子晏的泪水簌簌而下:“孩子是无辜的,孩子生在这个乱世已经够不幸了,请你高抬贵手,不要伤害丢丢。我求你。”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丢丢那么天真可爱,我怎么舍得伤害她?你放心,她是你的女儿,我会把她当成女儿去疼爱的,我会教她说日语,唱日本童谣,穿日本和服,学习一切日本名媛礼仪,把她培养成和你一样聪慧可人的名媛淑女……”
徐子晏的眼中露出惊恐。
“我说过,如果你不能为我穿上和服,就只能是我的敌人。什么时候你愿意穿和服了,我会亲自带丢丢来见你。当然,她一定也要穿着我们大日本帝国最漂亮的和服。”武田背过身说。 代号十三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