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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避护

云深处 妖麽 5316 2021-04-05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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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避护

  南夏虽与武昌王府有罅隙,而且汾西也没有拒绝陈长休的进入,那么与汾西守将偶遇也不是见不得人或是解释不清的秘辛之事,许常渊不会想不明白,可他究竟在怕什么?

  云中,是这座山的名字,许常渊选择与贺云初见面的这一片,是山的背面,而云中山最美的景色是在向南的一面,半山青翠半山红,大片的桃花和杜鹃花将半面山坡妆点的如梦中仙境,所以踏青出游的人大多都是汇集在那处。

  云中山的北坡与阳坡中间隔着一条峡谷样的深壑,依山而至都修了台阶,直通山顶。北面峰高,站在山顶可居高临下俯瞰整个山峦,战时这个凉亭也是一处很重要的瞭望哨,所以除了军中的人,很少游客会往这儿走。

  山顶与坡下往来的信息是靠斥候用旗语来传达的,只是不知道司钰为何会突然现身。许常渊眸光从司钰身上一瞥即离,回到贺云初身上,越发察觉到了心中的异样,却还是狠狠压了下去,说道:“司钰,你先送休哥儿下山。”

  贺云初起身走出亭外,脚底下,碎石铺成的地面被阳光晒热,脚踩上去,碎石的凸起压着柔软的脚底,象按摩师的手压在穴位上,痛,但很舒服。

  “好不容易上来一趟,如此黛峰叠翠,深树沉荫,西北道八百年见不到一处,不好好逛逛岂不遗憾,要走你走吧。”她站在悬空之地,张开双臂,呼吸着天地之间的清沌之气,吞纳于丹田,瞬间感觉一股气流贯穿于全身,整个人尤如羽毛般飘逸而轻柔。

  贺云初不知道此时这种感觉是近在方圆之地的南吕传给她的,心头依旧还在考虑别的事。

  虽然不知道司钰为何会直不愣登的跑出来,但她知道司钰因为刚刚这番话,已置已身于危墙之下。许常渊再拿她当自己人,机密面前,她依旧还是个不相干的外人。而司钰显然忽略了这一点,一个不拿旧主当外人的下属留在身边尤如自己给自己挖坑,许常渊不会容忍。

  如果此时随着司钰离开,司钰这颗钉子,从此怕是废了。

  许常渊心底却没想这么多。

  约休哥儿到此,的确不是最主要的目的。休哥儿现在的身份太惹眼,不管她是只身外出还是带着随从,盯在她身上的视线都不会少。所以,休哥儿出现在深山和出现在市集一样并无区别。但如果是障眼法,她这身份就是最好的屏障。

  “汾西形势复杂,我才到任上,许多事情还都没有掌握,边将私下里与邦交国皇室成员会面,必竟不妥,你还是先……”

  “你真煞风景,我好不容易摆脱侍卫独自跑到山顶来吹吹风,怎么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非得看我屁股后面坠一大队人象囚犯似的你才放心么。”贺云初怏怏地收回双臂,对许常渊的态度更加不满:“要走你走。”

  贺云初只有在对自己最熟悉最亲近的人时才会表现出刁蛮任性,许常渊也一向能容但,但此刻他却很坚持:“这处山顶非游人能至之处,如果被太守府发现此事,我……”

  贺云初阴阴地一笑:“四哥别忘了,除了这个假冒的身份,我正儿八经的身份可是西大营的鹰候,在北梁,还没有我西大营的鹰候到不了的地方。”她提醒道。

  回身看了眼垂眸而立的司钰:“我觉得此刻你最应该担心的应该是这家伙,他弟弟可就在山下呢,万一他腿快,先一步跑上来,这兄弟俩撞上,想想后果。”她啧啧两声,一脸幸灾乐祸。

  许常渊眸底果然现了几分寒意:“汾西是我的地盘,你应该会约束你的人。”

  “山路陡峭难行,侍卫替主人清理道路是他们的司职,我可不能保证这期间不发生点儿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的事,再说了,这都是些快成精的家伙,或许不会当着你我的面找不自在。”贺云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这番话,自然也是说给司钰听的。

  司钰保持着最初时垂眸而立的动作,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许常渊咬牙,他可以不受他的人威胁,可现在威胁他的人……他却拿她没办法:“此处山脉风景虽美,却也不是云中最美之处,要不我带你去个更好的地方。”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稍稍用了些力道,贺云初便挣不动了。

  司钰的长项不是与人斗狠,如果真的跟司琢对上,是连一成胜算都没有的,这个人的作用于他并非举足轻重,但眼下却是最需要的时候。

  贺云初心中存疑,头脑也更清醒,手腕一抖使了个机巧圆滑地从许常渊的掌中挣开:“太守府的人有什么好怕的,他们人多又怎样,咱们也不是赤手空拳,再说,你不还是个卫将吗。”说到这里,她似乎明白过来:“而且,咱大梁也没有哪条律法是不准驻地将领迎客会友的。人生际遇种种,有邀约便会有偶遇,如果刻章避开反而招人猜疑。不就是个南夏的身份吗,让人知晓又如何。”

  许常渊松了一口气。西大营的鹰候,哪有看不懂旗语的。既然休哥儿执意留下,他再坚持劝离,反而显得刻意。既是做戏,太刻章反而露/骨。

  消息树再无示警,看休哥儿冷静下来,他掀起帘子,两人再次进入亭中。

  一阵疾速的脚步声奔过来,连外边的司钰都没有拦,停在了亭外。

  许常渊端了茶轻轻地抿了一口道:“说吧,小七不是外人。”

  外面的人似乎是认识贺云初的,只是贺云初并不认识他,透过纤薄的纱帘,她只能看到一个侍卫打扮的身影。

  “他们的人很霸道,没有通禀就直接上来了,我们的人没拦住,被他们扣了。”

  许常渊和贺云初齐齐一怔:竟然连卫所营将的侍卫们都不敢拦,可见上山来的人……

  许常渊眯了眯眼,语气却很是平静地吩咐道:“既然拦不住,那便不拦吧,把下面的人撤上来就是。”

  亭下就近还守着五六个人,在一声呼啸之后,快速奔上来,守在了凉亭外。

  轻风吹起纱帘一角,贺云初才看清了外面那个精干利落的身影:“是宗络吧,长的挺快,都认不出来了。”

  许常渊望了她一眼,却没有接话。不远处,凌乱而密匝的脚步声已近在耳畔了。“现在想走看来也走不了了。”

  贺云初不屑地瞪了一眼打架老也打不过她的这个小泥蛋子(不过现在很白净):“真煞风景。”也不知是说下面上来的人还是说宗络,反正满脸的不在乎。

  宗络虽然不如宗阳心细,但向来稳重能撑得住事,现在让这样的人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她看向许常渊,莫不是这家伙做了什么吧!

  “备了酒没,汾西的酒我还没尝过呢。”走过去懒散地躺在了椅子上。

  许常渊微微一笑,招手让司钰进来伺候,贺云初却有些嫌弃的朝一边撇开了脸。

  虽然是世家子弟,但许常渊在如何享受这一块儿,还真不如常年混军营的贺云初,单看司钰抠抠搜搜拿出来的几样东西:瓜子,花生还有几根细萝卜,就知道许常渊平日有多不讲究。

  贺云初看着司钰将用纸包了的瓜子倒在石桌上,顿时生气,喝斥一声:“滚出去。”

  司钰颤了一颤,恭身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许常渊给他使了个眼色:“小七喜欢下棋,把棋拿来吧。”

  等司钰颠颠的跑出去了,许常渊这才讥笑她:“心眼还这么小,不就一个侍卫吗,日后还你个更好的。”

  贺云初接过他剥好的花生,连眼皮都没抬:“你留着自己用吧,我身边人多着呢。”

  许常渊却不以为意,继续揶揄她:“那十七个?跟司钰有何区别,你不也一样看不上眼吗?”

  贺云初轻叹:“他们是侍卫又不是侍从,干这种细致活,还是得细心的人,你带来的这些,没一个靠得住的,估计打架应该行。”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许常渊约她出来不是为聊天的,而是为打架之类的。

  许常渊笑了:“还真是小心眼儿,怪不得一个人都不带自己个儿上来了,想在我面前示弱啊?多此一举。放心吧,我没存其他心思,只不过身边就只有这么些人,这几年不管在哪儿,都没离过身。”

  贺云初没想到许常渊光棍到这种程度:“那你平时……”

  “琐碎事都是宗阳打理的,他在山下,估计是上不来了。”许常渊苦笑,眸底的寒意却深了几分。

  贺云初眼珠转了两转:“我的人也在下面,要不让他们结伴上来?”她望了眼高耸云天的石阶方向。那一拨人从背后的栈道上来,许常渊的防卫也集中在这个方向,反倒是通往河道的石阶防守空虚。

  许常渊看了眼亭外的司钰,回头望向贺云初,贺云初立时明白他在担忧什么,朝他眨了眨眼:“迟早会遇到,防不住的。”只是她没说司琢其实坐镇宁园接收各处的消息来不了,谈玄越在河边栈道负责清除周围的障碍和警戒也不能来,安家和安林应该离此不远,但安家和安林不是童子军团出来的。

  许常渊摇了摇头:“算了,我应付得来。”不管休哥儿是何身份,他跟休哥儿在此露个脸,此行计划已成了一半,至于其他的,无关紧要。

  但休哥儿这么一说,他也就放心了,至少,她不是真的只身而来。

  贺云初抛出去的橄榄枝许常渊没接,贺云初心底的小九九便开始盘算开了。她的战场在沱泞,但如果能在汾西开辟出一方可攻可退之地,不被局促所缚,运筹间方得其所,也算是意外收获。 云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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