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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杀意
贺云初往外瞅了一眼,一脸的兴趣缺缺:“不是,他们没这么快上来。”抬头瞅白云飘缈的天空,这时候阳光正烈,连只鸟儿都懒的在阳光下飞行。谈玄越故意制造事端拦住红娟,她才能抽身来见许常渊,除了不知躲在何处的南吕,的确没有人跟上来。
好兴致被人打扰,许常渊脸上明显不耐烦。“也不见你那些随扈跟来,你倒是放心的很。”
贺云初闲闲一笑:“前段日子在樨霞山赏景,有南风相陪,现在有你,西北道出了名的四大美男子,两位环伺在侧……此生没白活。”
贺云初虽然在借南风揶揄他,但显然,许常渊很受用她这番夸赞:“你那不上品的眼光,啥样的男子到了你跟前还不都能赛过潘安。”
贺云初没听出来他这番话在卖矫情,嗤了一声,视线收回来:“潘安我没见过,但你长的比南风好看些倒是真的。”比起南风那种阴柔的美貌,许常渊的美更符合她的审美。
许常渊白了她一眼:“别动歪心思,他可是罩在你头顶的□□,动不得。”
“我知道。”贺云初心不在焉的捻着衣角,拿眼角偷偷瞟许常渊,青山绿水,白衣佳人,这是神仙都求不来的日子吧。
许常渊被她这通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啪”的在她额头弹了个暴栗:“也不要在我这儿动歪心思,我……”
贺云初偏了偏脑袋,躲开他的手:“我知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就是看看,养养眼。”
许常渊被她打断了的后半截话堵在心口,上不上下不下的,有些后悔。这丫头向来心粗,他怎么就忘了:“没规矩。”敷衍了一句,别开视线。
贺云初的视线却大大方方投了过来:“四哥,你干嘛……我一看你你就躲开,是不是不喜欢我看你?”
许常渊心脏突地一窒,瞪了她一眼:“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厚脸皮。”
贺云初使劲眨眼睛,无辜稚子的表情被她演绎的很带感:“咦,不对呀,与人眸光相对而视这是对人的尊重,在你这儿怎么就成放肆了?南风说我敢与他人正视,这叫胸襟坦荡,莫不成是你自己心中……”
“休哥儿……”许常渊一转身,粗暴打断她,“你虽在军中,却依旧是女儿之身,男女之妨,当避讳时还须得避讳,尤其南风,你虽与他一起长大,却不是亲兄妹,更要注意些,你母亲在时,与外男相处也要隔帘而视,这些年是没人教你吗。”他生气了。
贺云初自小被他训惯了,悻悻然收回戏谑之心,坐正了身子,正要说话,就看到亭外那棵小树再一次摇摆了起来,幅度比之前大了些许。
许常渊原本被贺云初一番话惹的有些恼火,对这些不屈不挠上山的人更是没什么容量:“闲杂人等,引开便是,再不行驱离也罢。”宗络到底如何安排的,到底有没有清场有没有隔区间设置路障!
随着话声落下,林间一行脚步声疾速跑开。
贺云初望了他一眼:“你叫我来,有事要说?”
许常渊眸光扫过周围的山峦,心态也渐渐静了下来,转回身,直视她:“就是想说说话,有五年了吧,咱俩没好好坐到一起说过话。”
贺云初轻轻一笑:“你不是那种擅长与人谈风吟月的性情中人,有事直说吧。”她回到亭中重新坐下,虽然周围环境清幽,但她猜得出来,许常渊传信将她引到这儿,绝对不会是闲话旧情那种俗事。
许常渊顿了顿,虽然刚刚营造的气氛被人打断有些不爽,却也正好是说正事的机会:“通政司正在筹备为你接风之事,你得准备一下。武昌王驻守汾渭两州二十余载,与南夏积怨颇深。月初,武昌王爱妾又在南夏边镇随州被杀。通政司一众官员隶宦虽为朝庭任命,但汾西,是武昌王的地盘,所以他们实际效忠的也是武昌王,你要格外小心。”
贺云初一愣:“武昌王的爱妾在随州被杀……如果我是武昌王,我一定不会怀疑此事与南夏有关,再说了,拜祭谢儒事已毕,我这个冒充的身份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以随时不要,反正这也没什么事由再继续留在汾西,过两日我也就离开了,接不接风也无所谓。”
“你要走?”许常渊眉头一皱。
贺云初很坦诚地点头:“你知道我为何而来,所以我也不妨实言相告,我的战场不在汾西。”
许常渊后槽牙咬的生疼:“你为了他,当真连命都不要了吗?你可知他已然叛国,你与他再见,要承担何种风险?”
贺云初望着他,眸光坚定:“司马云,他不光是我的上司,我的师傅,更是我的亲人,这世上所有人都说他叛了,但我不信,我了解他是个怎样的人胜过了解我自己,就象我了解你一样,不管别人说什么,你们在我心中,是至亲,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许常渊觉得心中涌进来一股暖流,心境都跟着舒朗了许多。他向前了一步,靠近她,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不是你曾经熟悉的那个人,你,还会这般信任我吗?”
“人都会变,不管是你还是我,都已不是曾经留在记忆里的那个人了,可那又有什么关系,任何改变都改变不了我们是至亲这个事实,所以,怀疑自己的亲人,便是对自己的不信任。”
许常渊说不出此刻心底的这种感觉是什么,温暖与寒冷并存,甜蜜与酸涩搅拌,让他有种想逃离的负疚感,却又舍不得被信赖的满足,就连她这双澄澈的眸光都象一池唯美的深潭,宁愿溺于其间而不愿游离的归处。
“胡人的话不能全信,他们放出司马云在沱泞的消息有可能是个陷阱,休哥儿,不要妄动,等等看,营里有什么动静再说。”
贺云初冷笑:“你还不知道大营现在乱成了什么样吗?这种时候,谁还会关注他,一个浑身污点的人。”
“也许……不是你想的这般简单,或许这其中还有什么环节呢?”许常渊想引导她朝身后的某个方向动动脑筋,可是连他自己都不敢确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是否真的存在。
“所以,我得先找到他再说。”
许常渊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不论何时走,通政司这头都得照个面,不过接风宴后,宁园,连同南夏这个身份,都不要了。你是我妹妹,回到哥哥身边来是天经地义的。”
贺云初垂头想了想,然后很直接的点头:“好。”
许常渊没想她为何转变的这么快,接着说接风宴的事:“通政司的几个人,所有的资料都在这儿,你好好看看,好好准备。”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绢帛,象是从衣服的后背上撕下来的,上面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此件绝密,不能再现于第三人的眼,否则……”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看完之后记在心里,把这东西融了。”
贺云初视线匆匆从其中几行字上飘过,后背蓦地冒出一层冷汗,通政司的这些官员真实身份……怪不得许常渊要费大劲将她引来此处,这件在枢密院都应该算得上绝密的东西,如果被人知道已经泄密,杀人灭口是必行之事。
亭下的小树又开始摇,只是这次摇的有些凌乱。贺云初不知道其中警示的含义,却见许常渊的脸色冷硬下来:“不管何人,杀了便是。”
许常渊声音不高,亭外的人也没有露面,但很显然他们听得清。从无法判断他们声息来看,隐身在树林里的人轻功了得。只是离开数年,许常渊身边的实力她终究是不清楚的。“我上来时看景颇好,山下也无禁止游人到此的提示,此处可是禁区?”
要真是禁区,这个凉亭的位置应该是座瞭望塔。
“有禁区,但不是此段。”
“既然如此,何必做下狠手灭口这种招人猜疑的事。你紧张什么?”她晒笑道。
许常渊也不解释,只是再次接上了之前的一件事:“记得,你的终身大事由我来操办,你不能私自决定,还有,明年七月,你的及笄礼,也由我来操办。”
“凭什么,你又不是我爹娘,倒是你,找好了嫂嫂不准不告诉我,我得看看什么样的猪拱得了你这棵大白菜。”
“你……”许常渊被她一句话噎住,没还回嘴来,眼角黑影一闪,司钰的身影出现在了亭外,脸上神情沉静如初:“来人不少,似乎是太守府的人,已过梁了。” 云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