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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破天的声音传来,顿时使人定了定心神,刺耳看去,面前幻化的公狐狸瞬间变了成另一个人。
八哥抬手晃了晃我:“阿九?阿九?”
待我回神才发现,有六只眼珠子齐刷刷的盯着我看,包括旭尧和祈君。
却是八哥率先问道:“阿九,你端着茶傻笑什么?”
旭尧紧接着这话:“彩彩?”
他们见鬼般的神色和语气,逼得本蛇我道出了违心的话来:“刚才我被这糕点的味道,给深深折服,这简直就是——”
“人间极品?小彩,这可是我专门让厨房里设计的一味糕点,等的就是你——”祈君将将打断。
神仙难不成都能算准后事,连我要来你都算准了?可是我深知自己不是什么大人物,竟能劳烦唐唐鬼君专门为我设计糕点。
我顿时激动的回他一眼。想着也该道几句由衷感谢的话,旭尧却一语惊醒梦中人接过:“他只是又拿你当小白鼠,看看自己厨艺有无长进。”
“——”
好歹本蛇是一条中规中矩的走蛇,旭尧你就不能形容恰当分毫。
虽不知这梦起如何,估计又是我的一番魔怔罢了。这一醒来祈君与旭尧的面容虽与梦中无太大差别,却也气息之间成熟不少。
祈君掌管鬼族已有两万多年,虽说鬼族在外界听上去令人慎得紧,但里面的宝器却是三界内鲜有的稀罕物。
而每一届帝君地君的继位,必要事后修炼属于管辖之内相衬的法术,这法术同上古秘术传君不传臣一样,是由仙逝抑或羽化的上界君王独留给新君王的礼物。
正如当初魔君靡哲死后将君位授予焰烛淼之时一样,即便外界如何不服,你没这管辖的法术来制衡王朝,即便偶尔有篡位者谋逆也无用。
因此,若要使得凡人死而复生不是难事,只需将魂魄从鬼君祈君这管生死的册子上将那人姓名年岁更改,再用栓魂锁勾回那人的魂魄,在尸体保存完好的情况下对其施生白骨活死人之术,用天界的阴阳水连续喂养三日便可重活。
难就难在这改天换命的后果需要用同等代价去替换,听着这救人的过程算还清楚简单,可只有你真真救一回才知其中的不易。
这世间哪有分毫便宜事会给你占去而不收任何代价偿还。
旭尧许是知道这救人的过程,所以一开始便朝着祈君这幽冥处奔来,欲勾回那乱葬岗女子的魂魄。
祈君原是说那女子身段虽婀娜得紧,却也只是口头上称赞几句罢了,若真要耗费法力去救那毫不相干的人,谁又会有这等菩萨心肠。
我不知为何旭尧会这般做,或许那女子又是他的一朵桃花,抑或是某位交情不错的仙友,值得他这番以身试险。
栓魂锁已有几代鬼君不曾用过,祈君也只是在上届鬼君仙逝后才得到他传来的遗话,说是这栓魂锁本是极具戾气的法器,每施法人用一次栓魂锁皆会使得它的戾气更甚。
虽它救过不到百来人,但若法术不到家的妄想用它救人那便是痴人说梦。
由于我和八哥法力低微,靠近栓魂锁五丈之内身体就会发生变化,所以祈君引了旭尧去取法器,让我和八哥留在他偏殿等他二人回来。
说也奇怪,八哥在他二人走后,顿时动如脱兔,离了刚才的故作深沉,少留过后又是不知为何,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一屁股又坐了下来。
单单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了我半响,一声压抑的叹气声由着他释放出来后,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只言片语。
本蛇不敌,率先问出口来:“八哥,我脸上开了一朵花?好看吗?”
八哥没正面回我,却是又给我讲起了故事,兴许这个故事是个不错的生离死别,所以八哥讲得尤其出神。
鬼族里的九层尾楼是鬼君处理事物与休息的重要场所,倒不是像魔界里面的诡谲之域般那样,这座九层尾楼屹立不倒的原由,还是因着它地底下就是地狱岩。
八哥这一出口,顿时本蛇我大骇不已。九层尾楼的地底下是令百鬼胆寒的地狱岩?这鬼族的人把如此危险的地方搬给鬼君住,果真是鬼与鬼之间感情非比寻常。
虽说如此,但是最重要的还仅仅是这尾楼的楼顶有鬼灵镇压。
那么何为鬼灵?凡人在世期间行善积德,慈悲待人,但最后误入歧途,惹了天道循环的理儿,死后会因为生前的过错被抽离所有魂魄。
受刮骨剔肉削魂噬魄种种苦楚,才会真真死去,所以鬼灵是无魂魄的鬼。
由于上天有好生之德,在其下入幽冥路上后会被特殊安排的走一条路,没有再世投胎的机会,会由着一旁的曼珠沙华牵引,机遇好的就会送至九层尾楼上当上鬼震楼灵,机遇差的直接一口气被吸进去做了花肥。
但是并非如外界所见到那般,但凡成了鬼灵后会有什么不错的造化,可以修仙修道,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其实往往如若你成了鬼震楼灵,对于失了魂魄的鬼来说,便是永生永世的把蹉跎岁月奉献给了这九层尾楼。
为保它的安稳而生,为求它的不倒而活,暗无天日,浑浑噩噩。
因为一旦离了这地,便会被当初曼珠沙华选中后施法的禁制诅咒,诅咒其——不得好死。
其实他们这些鬼灵本就是死了的,又何必为了能自由几天,担心再死一次,可偏偏这诅咒会因着血缘关系,漫延着直接危害降临到他们至亲至爱转世投胎的亲人。
也许能逃出的是少数,但毕竟没有谁会愿意去求得几天的安稳,给自己亲人招致无端天灾。
所以即便再是震楼不济,鬼灵们也甚少会做出这种事来。
而这九层尾楼上的鬼灵约约算去,其实十只不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新鲜的鬼灵被选中。
至于那些年老被替换下去的,由于失了转世投胎的魂魄,功德册子里的他们的贡献便会听从他们自己的愿意,转而为他的福气人添上一笔。
其余便是等着做花肥的结果。
能够为这九层尾楼做更多的贡献,他们的后代便会福泽绵延,能够成为这震楼鬼灵的老鬼,那便不会被其他新鬼灵替代,后代的恩典自然不会断缺。
但也说明,他的一生都将由此渡过,除了漫无边际的寂寥与孤独,其他种种都与世隔绝再无关系。
八哥说道这里突然停顿片刻,我暗想可能八哥的过去也不好过,不然怎么会成为半人半鬼,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毕竟在没道行之前,会受尽世人的白眼与歧视。
他也并非如面上的潇洒肆意罢了。
其实这段关于鬼族的家事来说,八哥道他的缘由,我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
却是此刻,他突然转而复杂的盯着我:“阿九,如果说你的爹娘因为你而成了这鬼灵,你会做什么?”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询问,给愣了愣神,半响后才会:“八哥,我从出生就无父无母,所以这人间亲情的悲欢离合,我实在不能体会,便也不能说出什么正确看法。”
他明显因着这话一顿后,叹着口气又问道:“我是忘了,如今的你——,阿九,如若是你知根知底的人又会怎样,比如,榣风?你会怎么做?”
我皱眉诧异的看着他:“首先你这个假设不成立,榣风在行不周峰活得好好的,自然不会成了这什么鬼震楼灵;其次,如果他真是不幸成了,我便是舍了道行也要去为他改天换命,把他从这九层尾楼上拉出来。”
八哥又一顿,半天犹豫不清:“阿九还是这般,不像八哥——”
我觉得今天八哥很不对劲儿,哪里不对劲儿,单说他没与我说笑打岔,抑或给我讲他那极地之北的经过就有些不正常。
一进这九层尾楼后,总感觉他体内压制着什么东西,没有释放出来,憋在心里半说不说使得我摸不着头脑。
想到此处,我好言相劝道:“八哥,如果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这里有我看着不会有什么过失。”
八哥顿时站了起来,有些激动的抓着我的肩膀:“阿九,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
当场我就蒙了,顿时心头涌上一股不安:“八哥,你记得这里还有个九妹在等你就行,其他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到底要作甚,但是我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本蛇我真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做什么,他刚才说这九层尾楼上有鬼灵,又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可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把我弄得一头雾水后,又顿时施法给遁走了。
我愣在门口半响,直到八哥走了多时才回神,暗想着兴许他是去什么偷鸡摸狗的事,让我在这里把把风。
可是这四方墙壁上的牢固,有什么好需要我立在这儿把风的?
我这蛇向来在一处耐不住性子,无聊等了半响便欲起身出去探听探听结果,看看八哥何时能够完事回来。
刚一起身就闻得有脚步声靠近,略微推开窗户看去,只见一白衫长至拖地的罗群女装从一旁飘过,一震花香顿时钻了进来,引得本蛇闷声打了个哑巴喷嚏。
见此我连忙闭上窗户后,细声踱步的走到位置上去端坐着。
“义父可在屋中处理公务。”一女子声传来。
守门的小斯点头应是后便被那女子使唤了出去:“我找义父有事商量,你们姑且退下。”
逡巡之间我暗道不妙,明明刚才祈君与旭尧都出去取栓魂锁,为何门边的小斯应那女子说是‘地君在处理公务’?
如今你这小斯说在便在,我安生地呆在屋内不出声响,看你还会如何。
“义父,今日鸳毕特地新熬了莲子红枣茶来给义父尝尝,还请义父应允鸳毕进来。”那女子立在门边,虚影看去,曼妙得很啊,这该是等着屋中的主人应允她的要求。
我心中咯噔一声,如此滋补的茶端给祈君喝,这祈君忒是有福气啊。 造作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