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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门边的女子久久不闻屋中的应允声,竟嘭的一声,把端的茶水狠狠摔在了地上,顶着声尖尖嗓子朝着屋里叫来:“你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你无非气我不该有那莫须有的念想,莫须有的意图,可是我又能如何。”
我暗想着,你又能如何?
只听她又道:“现如今你还是不肯见我,从魔界回来你就一直不肯见我,你无非是觉得当初是我拖了那位姑姑的病,害得她现如今神不神魔不魔,不伦不类,不能与天上那位帝君相认。可是祈君,我告诉你,即便是千千万万年之后,那姑姑心中也不会有你分毫地位——”
门边的女子越说越哽咽,喉咙里仿佛在抽筋般,顿时声嘶力竭了,委屈非常了,这个情形下她却还是不见祈君应她一句,更是有些伤心了。
可是祈君这人,也的的确确不在屋中。在屋中的,只是一个专注听唱戏的旁人本蛇而已。
于是乎,没有听到屋内应声,这姑娘就不乐意了,须知矫情的姑娘向来那股劲起来后,止都止不住,任凭你是大罗神仙,也没有施法挡常人发脾气的理儿。
逡巡之间只听得她转而哭腔道:“为何,为何,你总是对她心心念念,总是对她这般关注,连她受了重伤都巴巴的拿着仙草前去,不做丝毫犹豫的。她有什么好?她无非曾经救过于你;可是我,我也救过你!为何你却这般待我,你难道就从来没有看看身边的人,看看我吗?”
听到这里,我叹息一声来,唉,又是一个泥足深陷于情爱纠葛的女子啊,还是个一根筋的姑娘,忒是多情了些。
须知你救过人家和他心窝窝里的那个救的,不是同一个概念。
早知道若是他钟意的姑娘哪怕冷眼相待,人家都会觉得是美艳不可方物。若是旁人女子,估计会以为是眼角在抽筋。
所以说,姑娘你认真就注定输了一筹。
这一根筋鸳毕明显说到了兴头上,索性就一口气的同倒豆子般,哗哗一股脑吐了出来,咬牙将心中的想法全全说道:“我不要做你的义女,不要你去魔界救我,我只希望你能真真正正地看我一眼,那是因为——因为,因为我爱你啊,祈君,我是爱你啊,你可知道。”
她这一句‘我爱你’哭嚎得本蛇心慌,这姑娘说出了心中的爱慕,可惜了本蛇我确确不是他爱慕之人,这个墙角根的一厢情愿,委实是个令人煎熬的过程。
她这般嚎也没用用处,说了这么久若是我贸然出声,让她发现屋内之人不是祈君,而她那小心思又被我给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估计情急之下杀人灭口也说不准。
索性我也就不吱声,依旧保持这个动作继续探着耳朵听来。
她却又继续哭喊着:“如今我已向你表明心思,若是你真对我无情,明日就请地君将我逐出幽冥,也免得我日日夜夜想见你却不得,还不如一根绳子去了也免得再使你心烦。”
话声一落就听到那女子转身离去的脚步声,我在屋中听她哭腔多时憋着一口气终于舒坦。
虽说她的话连一字都不带停顿的我听得满满当当,却也是暗暗窃喜这朵桃花原来开在了祈君头上。
可惜了,祈君是个短袖君,这桃花估计看走了眼,会错了意。
仔细斟酌了她的前言后语,果然是个烈性子的姑娘,人家不爱你你又何必一根筋吊死在棵大树下,一片森林都在等你,忒是有些不值得。
从她前言后语里我也闻出了一股味道,她那口中的姑姑该是某个妙人女子。
祈君平日里自命清高,结果一见这姑娘被她所救后便惊为天人,一颗巴掌不大的心忽的一下给噗通噗通暗许了。
因着上次这鸳毕被魔界掳了去,故地重游做了几天回头客,于是乎,祈君就耽搁了救他心窝窝里的女子,所以眼下看来,这姑娘约莫是来道歉的。
意思是达到了,可听的人却不在,着实是造孽啊。
其实从上次神色间的担忧并不像作假,他的语气也暗藏着关心,莫非当时祈君那番神色不是摆给鸳毕的,而是因为另外一个人?
忒是关系错综复杂了些。
不过,她刚才说什么来着?要去拿一根绳子了解此生,这可了不得,要出鬼命了。
回想到此,我急忙从屋中奔出去想寻她一寻,切莫真做出什么糊涂事儿来,当事人祈君还没了解你这真心实意。
若真是这般,你又一根绳子往脖子上一套,呜呼哀哉最终还不是要魂归这幽冥彼岸,岂不是我这偷听人的过错,须得极是制止才行。
好在前来收拾地上残渣的婢子与我说了那女子的来处,叫我不要多去理会,免得到时候成了我这个摆局人精心设计的局中枢纽。
哟,这婢子倒是懂得多,也免去打消了本蛇我的另一番波折呐。
不过心中暗叹,你这婢子若要与我说她人长短好歹也给个整的,吞吞吐吐,又是含蓄委婉了不是。
顿时本蛇心思一转悠,抬手之间便在掌心化出颗珊瑚珠子,递在了那人面前:“你且说说为何不让我多去理会那鸳毕,说得有理,这东海珊瑚珠便是你的。”
许是我这珠子是个稀罕物件,那婢子一看我手中剔透的珊瑚珠竟放下了手中的扫帚,不说话的从我面前拿过去好生观赏,小声嘟囔着道:“东海的珊瑚珠竟也长得这般大了,上次我让樾泽送我几颗当弹珠玩他都不愿,对你却是如此大方得很。”
这婢子看了我一眼,有些怀疑我的企图,但是也许最终还是被我这珠子给迷住了。
于是乎,很是客气的靠在了门边与我说起了故事:“那名叫鸳毕的女子原本是魔界一等一的好将,先前她这模样也并非如你见到这般,美艳不可方物。”
本蛇由此回想了番,好像这鸳毕姑娘并未在我记忆里有过停顿,她那面相自然就是个模糊的影子而已,如今听这婢子说来,倒是有些可惜没能一睹那妙人的芳容。
真是失策失策,刚在应该开门瞧上一瞧。
这婢子看我后悔一番后,心满意足接着又道:“有一次地君前去与老魔君商谈政务,路过那诡谲之域的恰巧碰到了外出巡查的鸳毕,这鸳毕误以为地君是个什么妖魔鬼怪,还法术不错就想比划几番,于是就与地君产生了些误会,给打了一架。”
见她左右看了看无巡视的守卫,又说:“那女子本是心高气傲惯了,自诩是个天赋异禀的魔界翘楚,却与地君交手三两下后,给打在了地上趴着起不了身。”
说道这里,她冷哼一声又道:“初初地君本就有些放水让她赢上那么一赢,可是后来那鸳毕估计说了什么不该说得,逼得地君一掌下去毫不怜香惜玉,后发这鸳毕更是发誓要打败地君才肯罢休。”
我道:“这很鸳毕说了什么能引发祈君——”
‘祈君二字一出,’婢子顿时拿她那死鱼眼,斜倒挂着眼珠子瞪我,本蛇盯了半响才发现哪里不对,逼得我愣神之间生生改口称呼道:“地君??嗯,地君能辣手摧花?毫不留情?”
她闻此嗯哼一声:“就她那法术,怎么会是上神品阶地君的对手?至于她当时说过什么,好像这并不在我要给你讲故事的范围内。”
此刻话一完便瞧我看来,神色之间暗藏玄机,话里有话就差某种东西牵引,否则便可一股脑全说个明白话。
兴许是这婢子有更大的消息,而这消息单单是用一颗东海珠子交换不了的,须得两颗珠子才行。
可是本蛇我总总就只有这一个拿得出手的物件,你要再多,我也别无他法,连给你偷来都没有可行偷的地方。
好在她说及此后没有多想,又道:“当初不知怎么,在地君一次下凡经历贪嗔痴之苦需要不得好死之时,这女子突的冒出来打破了地君的历劫,地君原本也颇为恼怒她的举动,却也无奈那女子真真切切救了自己,便胡乱将她认做了义女,后来好像是听守将说她在魔界犯了事,地君看她可怜才带回宫中收养。”
及此突然一震脚步声传来,想必是巡查的士兵例行惯例前来巡逻,见此我赶忙面上挂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对着那婢子说道:“刚才那姑娘也真是不小心,竟将汤水洒在了地君门边,你快快收拾干净,以免地君回来看着生气。”
这婢子也甚是聪明,见我面色一变也顿时收敛了刚才的脾气,赶紧立身拿起扫帚佯装扫地收拾,很是低声下气的应着我的话:“婢子明白,婢子明白,还请姑娘切莫将此事告知地君,惹得地君无端生气,婢子定将此地擦得油光可鉴与往日无分毫差别。”
闻此我抽了抽嘴角,此女真是深得我心啊,如此机警的妙人来给祈君当扫地的委实有些委屈她了,暗想要不如扛回行不周峰当个地灵,多自在。
待将士巡查过去后,我踱步到另一侧看他们走远,确定了这波人没有察觉出异样后,心中顿时舒缓不少。
怎么都有种偷情被捉的紧张?看来自己真是蛇胆被旭尧给吓小了。
回来转眼就看那婢子,打着招呼对她示意道:“继续说,他们走远了。”
这婢子的面部功夫修炼得极好,顿时从刚才的低头敛目转变成了面色忿忿,冷冷不乐意道:“地君的仙姿岂是她这等魔界中人一介小将可以觊觎的?也不拿面镜子瞧瞧自己的长相和姑姑的长相,掂量掂量自己。你这珠子我也不要了,只愿那鸳毕早日回她的魔窟,当她的魔界将军,别再来叨扰地君处理事务就好。”
说完将珊瑚珠往我怀中一送,提着扫帚很是霸气的就走了,几大步拐出正门,待我回神看去早已失了踪迹。 造作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