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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八哥,是世间最好的男儿,可惜他的一生终究还是毁在我的手里。
所谓血债血偿,本上神又怎会因着小小的天地责罚而忌惮呢?又怎么会悠着她是东上老儿的闺女?又怎么会就此作罢?
八哥的那一剑便要了他的性命,我还给这妙涵一剑。
也是不多不少,不偏不倚。
不待给她口角之争,逡巡之间便挥舞着扇子朝她打去。眼下几番法术不再是刚才那般含蓄了。
须知我这功法也要逐渐递增才能显露出它的非凡。
妙涵女仙君输就输在技不如人,输就输在她眼神不好,拿着把诛仙剑砍错了人。
怨不得其他。
几声骨头断裂生传来,我一派宽厚的朝她面色看去。
喏,还是不够红,还是不够白里透红。
须得再来几波术法……
手中绪结的力量是最后一击,本上神还得回去养伤,哪里有闲工夫陪她虚耗,哪有那份闲心思再多看她一眼。
虽说这厮已然昏迷,可是我却是不会怜香惜玉,断也不会悲悯这神仙放过她的。
当是时,远方一片紫气东来,将将让蒙蒙天空云开雾散,阳光再次打了下来,煞是七彩云霓,朦胧当前景色。
本上神我双眼立刻迷离了会儿。
逡巡之间,就传出几声青鸟的破空鸣叫,隔着云雾都听得真切。
正主来了不是?
诛仙剑仿若嗅到了什么,嗡嗡剧烈的抖动,咻的一声朝半空飞去不见了踪影。
我立在下方朝着半空望去才见得是谁来了。
眸眼抬上,一双白绣减字木兰花的靴子映入眼中,再往上瞧得,及腰的银发随风飘散开来,仙风道骨极了。
玄衣如雾,面若冠玉,桃花色的眼睛直直盯着我浅笑。
我心中顿时恼怒三分,朝着上空的人吼了几句:“爷爷别管此事,否则指不出待会我会再做些什么。”
我这话是有效果的。
显然穹烨上神一听我这称呼,顿时笑容凝结在了面上。
半响才闻得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独特的磁性,暗含着三分宠溺意味来:“你这小妮子,醒来就要给我惹麻烦了不是,你那个八哥本就是——”
我冷眼看去,使得他把未说完的话又给将将吊着了。
“你的好宝贝诛仙剑惹了不该惹的祸,我还没找你算账?爷爷就要来数落我的不是了?”
我磨着牙回。
穹烨上神有些神色无奈了,眉眼微微轻皱。
抬眼瞧了瞧诛仙剑上的血迹,声音有些空远道:“本君是来取诛仙剑的,这家伙要是犯了什么错,小妮子回去削他就是。”
诛仙剑闻此震了一震。
我冷哼一声:“爷爷家的宝贝为何会在那妙涵手里?”
“这——”他一顿。
声音有些虚无缥缈:“有人拿了个条件来换诛仙剑一用,所以——”
我顿时上气不接下气的不知该说什么。
我原是以为是妙涵拿了个好东西去穹烨哪里换剑一用,可是什么样的宝贝能让这老古董看上眼?又是什么样的条件可以让他割爱放出诛仙剑?
他这诛仙剑的主人不可能不知道这柄上古神器的危害。
诛仙剑一出,风云变色。
若是那人起了歪心思,害着了什么人,这穹烨上神莫非还要给人家擦屁股?
显然这借剑之人,是他值得信赖的。
我没有想太多,误以为穹烨是来帮妙涵。
三两步上前冷了冷语气道:“爷爷还是看看好戏吧,这几万年来我虽然失了记忆,这法术可是半点儿都没有忘记。”
妙涵已然被我打了自身半条命不到。
我从未发现过,原来这上神的资本如此有用,技法上的碾压简直是让我扬眉吐气番。
我抬眼示意了一下穹烨上神。
他跟着我的眸子向妙涵女仙君看去后顿时面色红一阵,白一阵。
我满意的看了看他的惊骇表情。
淡淡道着:“你也不用夸我长本事了,接下来的重头戏可别错过,总归以后有没有这样的表演机会还说不定。”
“你这小妮子,让我如何说你是好。”
他略带无奈的笑了笑。
我面无血色回着:“我芷汀的一世投胎,做人二十载里就这么一个八哥,纵然他是三界不容的半人半鬼,纵然他偷盗仙草有错在先。”
“可是八哥这一生,都是被我这妹妹给牵连的!”
“他本是可以转世轮回,本是可以有大好的人生岁月,可是他却单单选择做了个活死人,生生世世,永生永世的守候寻找我。”
我顿了一顿,向着对面的男子看去。
“穹烨上神,你说,我该不该替他报仇,该不该手刃仇人,该不该杀了妙涵?”
我不是个称职的妹妹,八哥生前竟然忘了他,连带他死了都没记起。
其实如今回想起八哥不叫顾寻之,而是叫齐安鸿。我才恍然明白。顾寻之,顾寻之。
八哥是找了我多少年才下定决心把名字都换了的?
他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来找我的。其实当初人间的死亡真的怨不得他,八哥又何必要寻了我一辈子,只为说一句对不起。
胸口的抑郁气息顿时涌上了我那眼珠子,泪水直股股的往下淌来。
那本是我自己的劫数,本就是我该经历的磨难,无端牵扯进了八哥,到底又是谁的阴差阳错。
到底又是谁的恩怨纠葛。
半空骤然下起了小雨,我转眼向妙涵看去。刚才和穹烨上神唠家常的时间竟然可以让她回神转醒。
看来这几万年来,妙涵女仙君的法术真真是更上一层楼了。
我幻化出了一把斧头,合在手里掂量了掂量,伴着雨水的滴落,顿时在半空溅起一层水花。
妙涵这次学得精明了。
喏,懂得化个结界来做抵挡。
可是她那术法,能和一位品阶上神的神仙斗吗?
我使出了数万年不曾试过的法术,还不是特别手生,斧头顺法落下,片刻激起阵阵余波回转。
当是时,我的法术竟然突然消失片刻不见,又突然转瞬回来,待我恍然看向双手时,斧头发出的余波震得我一愣,逡巡间昏迷了过去。
我不知道是因着太过悲切,还是一下子将法术用力过猛。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却将将记不起来。
而那妙涵女仙君到底有没有被我给劈死,或者有没有被我脱了一层皮,显然我是不晓得的。
由于我沉睡太久,觉醒之后又透支了身体的术法,更加导致后来昏迷加重。
却是这一个长长梦境,如同演绎了前世今生,将将把忘记的事情如数给记了回来。
芷汀啊芷汀,你可知道这三万年来,自己又错过了些什么。
你可知道,你的沉睡,又给多少人的命运转了转乾坤。
柔顺的阳光照进屋内,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然不知是何年何月。
熟悉的楠木雕花,透着股阵阵幽兰花香来。
却是这熟悉的气味让我愣神片刻。
脑子有些浆糊理不清,兴许是睡得太久,挪了挪被子才发现,旁边竟有个鹅黄色的鸟儿来。
我瞧得她腿脚的伤疤颜色暗红,新长出的白毛很难将其掩盖住,晃眼看去,还真是白里透红的滑稽。
抬手轻轻揉了揉几下,等把她那羽毛给揉得杂乱不堪后,才满意的收回了手。
不减当年勇啊。
我这手揉拧明显有用。
灵光闪过,片刻床边立出个小姑娘来。
姣姣面色下熟悉的模样,待见到我的笑容后顿时愣了。
我半敛眉目的看向她,语气淡淡道:“小三子是又变得傻里傻气了啊。”
琰燚急急凑上前看我:“主……主人……你醒了。”
我夹着鼻音嗯了一声。
琰燚这鸟儿以往有个习惯,受了委屈或者是在外面技不如人,都会爬在我床边睡觉。
寻求慰藉。
抑或是如眼下这般情形,生怕我醒不来似的。
我记得第一次下凡历世回来后,当时痛彻心扉后回来连睡了三天三夜,即便把司命星君家的阁楼烧了也不见得好转。
琰燚这鸟儿也不嫌弃三伏天里的热得慌。硬是我睡了几天,她就在旁边化出真身陪了几天。
喏,这厚厚的羽毛差点没把本上神捂出一身疹子来,这鸟儿也睡得下去。
终究那次是被她热醒的。
可是这次不同,这次的醒来是因为我真的还有太多事要做,我断断不能暗自神伤,不愿醒来。
琰燚回神后,面上如同开了朵花似的,璀璨极了。
她又急急凑上前,欢悦的语气夹杂着三分得意:“主人,这次我可终于不用在你面前假装了,北上他——”
提到旭尧,顿时话音一顿,我也同顿了顿。
琰燚探头探脑的向我看来。
我神色微变后转瞬回到了刚才的云淡风轻,下意识同她对视片刻后道:“以往是辛苦你了,初初我还以为你在骂我是猪——”
“什么?”
这火急性子的鸟儿顿时委屈了:“主人,须知我这不长记性的。”说及此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见势一笑,这贴心的鸟儿无非又是来逗我开心的不是。
在我面前开始装傻充愣了罢。
“我这宫里竟然如此安静。”我随便道出了句。
琰燚顺势坐在床边,指手画脚的替我比划道:“主人你的那几个玩伴听说你觉醒回来,前几日可是差点把肴瀚宫的门槛踩破了,为了让你静养,要不是我一扫把给撵了出去,眼下估计烦都烦死了。”
我恍惚了会,浅浅自言自语着:“是吗——”
“可不就是。那妍姗狐狸,合着钟黄山的地君钰葳都来了,还有——”
我越听越有些愣神了。
琰燚看我兴趣焉焉,话峰突变:“我去给你端点吃食,这几日你滴水未进,醒来后定要吃点可口的清——”
我淡淡打断了她的话:“琰燚,替我摆个祭台。”
她闻声傻眼得看着我。
哦了一声后又朝我看过,凑了凑上前问道:“那主人要先吃饭吗?”
“我想拜祭拜祭八哥和阿娘。”
我朝着屋外的阳光看去,神色变得迷离恍惚,突然记忆里闪过上次彼岸花的情形。
那是又是一场怎样的算计? 造作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