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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果然待我是极好的,即便是我大限将至也给我安排了这么多垫背,幽冥路上怕是担心我太过寂寞,所以才体贴入微安排这场打斗?
所以可想而知,老蛇我今日简直是赚大发了。
总总数小时过去,留在最后的都是些不错的狠角色,算计的便是我久战必会疲惫的稍微分神,所以本蛇着实法力大减后就遭了几只恶灵的道。
挥剑的胳膊顿时被抓伤数处,眼疾手快的恶灵更是丧心病狂伸手来挖我的心窝窝,胸口逡巡间被扯下一大片肉来,散落的鲜血引来了其他不敢上前打斗的恶灵,我惨笑一声,觉得若是就这般死了,委实窝囊不是人。
虽然我是一条蛇。
可是好歹我也是条雌儿蛇!
死后竟还晚节不保,白白便宜了这些欲吸食我灵气,吞噬我肉身的恶灵,想想都有些为自己哀叹,心下哀痛一番道:“蛇奶奶没想到也有今日。”
可惜了是,本蛇我向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顽固不化来形容,即便是要魂归地狱也断然不会让他们讨到半分便宜,吐了一口浊血又道:“今日你们以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错,而是……不是你死就是,同归于尽。”
我这几句骇人的话片刻说完,转身便腾向半空,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本蛇的血,本蛇就让你们幽冥路上做个饱死鬼,我挥出伤口留下的股股鲜血,将尽数要来砍我的恶灵全全吸引了过去。
很好,所谓贪心之恶,不足为奇,殊不知我这血里虽然掺杂着些许灵气,但更多的却是夹杂着我自身设下的禁制。
我老蛇我向来对自己狠惯了,不在乎这最后再狠上一狠。
深知自己即将散尽修为,若是不使出这毁灭自身的禁制散魂,又如何能将他们如数铲除,总归琰燚还是被我保护得极好,没有辜负旭尧的临走之托,虽然,他临走是把我托付给她的。
却也七七八八不离十。
我见下方的恶灵兴奋得紧,随着吞噬了我的鲜血半响不到便灰飞烟灭,哭嚷着嗓子如同地狱的阴鬼惨叫,片刻间又销声匿迹,仿若刚才的种种只是一场血色的迷梦。
我觉得自己这大伤的散魂禁制委实使得太好,好的本蛇我这一生使得最好的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
哭笑不得一番后,神识已经混沌得模糊不清,好在有琰燚给我收尸,不算死无葬身之地,也算得上有些欣慰,只可惜,我的坟墓怕是不能安在行不周峰了。
因为,肉身都没了,哪里又得来的坟墓。
失去力气的片刻从半空中坠落下去,同断线的风筝般离去了往日的束缚。我以为至少落地的片刻是会钝痛不堪的,却是转瞬间并没有想想的那般疼罢了,想来是意识瞬间太过模糊,连疼痛都已经感觉不到,大限怕是将至,还不带思考片刻,逡巡之间随即昏迷了过去。
“彩彩,彩彩,是谁伤得你?”
一声迷离轻声的呼唤同我困觉般带走,我怕是人之将死,其鸣也哀,所以才会连昏迷都做着白日梦。
也只有在这时我方察觉出,原来自己在临死前,念着想着的还是他而已,那个唤我‘彩彩’的旭尧罢了。
真是亏了自己没有对他坦诚,上前做一回放荡大胆的告白,如此四海八荒里优秀的神仙,错过了便真真可惜了。
我这蛇今生今世就这么窝囊过一次,而这一次还恰恰没有做回流芳百世的英雄,因着本蛇着实没有受禁制的伤害,所以便最终没有羽化。
总归看来,还要多亏及时赶来的旭尧。
旭尧莫不是掐着时间赶来的,生生在我落最后一口气之时才从他处飞身降落,难怪本蛇当时感觉不到疼,并非是我失了疼痛的感觉,而是落入一个人肉垫子里,谁会有番疼痛感。
待我模糊转醒时,琰燚又如同上次般包着眼泪在眼珠子里打转,红着双眼见我醒来张口又是一句‘猪’。
我心下计较一番,觉得这次是因着我救了她一条腿,她做这副凄惨状还属正常,可是回想起上次的情形,好像她并不亏欠于我什么。
我挪了挪身体,却是这一抽动顿时全身钝痛不堪,疼得我闷哼一声后引来了她注意。
她抬头一双通红的眼珠子如火般盯着我,见我醒来顿时眼睛里发出阵阵金光,凄凄然片刻又欣喜的巴巴望着。
望了半响,终于忍不住探了探灼灼目光,轻声细语问道:“主——彩子,你醒了,可有好些?”
我愣了一愣,你瞧了我这么会儿,全然以为我刚才没醒?
我讪讪回道:“除了胸口有些闷,其他倒也不觉得太疼。”
见我这话一完,她转而热泪盈眶,掏出块帕子在旁边擦了擦面。
我又愣了一愣,诚然觉得琰燚这副表情又是娘里娘气了番,叹了口气道:“小六火,你在这般哭下去,我的床都被你洒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她转而目光似火的看我,随意抹了抹面上的泪迹,咧嘴笑道:“彩子,我哪里哭了,本仙君可是四海八荒里最不会哭的鸟,不信你去打探打探,看看我说得是否是真的,三足鸟一脉,可是不会轻易哭泣的。”
闻此我抖了一抖,我都见你哭了好几回,哪有千儿八百年不哭的理儿,莫不是这只鸟儿有什么怪癖,喜欢雌儿的不喜欢雄儿的。
我谨慎的挪了一挪,问道:“小六火,我这番醒来,你觉得我怎么样?”
她被我这话问得愣神片刻后,赶紧凑过来道:“我觉得,彩子是世间对我最好的——雌儿性走兽。”
我又愣了一愣,今儿怎的总是在愣神之间游荡,诚然这少留的愣神让我想起几句熟悉的荤段子,几场酸掉大牙的人间戏剧。
我就如同那盖世英雄,拯救苍生之时恰巧把琰燚这样命悬一线的鸟儿救了,本就是举手之劳,虽然举手后手有点残废,后自己法术不济糟了暗算,又同她般命悬一线,照此说来,此刻都会有个狠角色上场,来个英雄救美的俗段子,却是英雄救美的人赶来了,那便是旭尧,可那英雄委实是个英雄,我这美还不算是美。
总归醒来,应是个英雄在旁悉心照顾,为何每次都是这只冤家鸟儿登场。
我闷声打了个喷嚏,胸口又是股忽一会儿的疼,琰燚见此,赶忙又凑上来问:“彩子,可是又疼了?要喝热水吗?”
鼻子里嗯了一声,诚然这句‘喝热水’已经成了千古名句,你若身子骨哪里不痛快,别人便会询上几句后得出个结论,问你‘需要喝热水吗?’;你若不高兴板着个脸,那些不明所以的也会问你,‘需要喝杯茶水缓缓气吗?’。
是以琰燚见我昏迷多时,醒来便问我喝不喝热水,委实不是她的过错,实在是本蛇我口渴之余,更多的是饥肠辘辘。
我见她颇为体贴的起身倒茶,可是起身之际许是蹲得太久,腿脚有些不利索,一个颤巍踉跄便向我扑来。
本蛇我刚失了道行,自然而然挡不住琰燚这突如其来的摔倒。
我又闷哼一声,这一声带着疼道嗓子眼的钝痛,顿时让我吸一口凉气。
琰燚赶紧站起了身往我对我上下其手,体贴问道:“可是哪里疼了,哪里又不痛快?”
我陪她摸得心里那叫一个透心凉,你这三足鸟莫不是真看上本蛇了,我急忙打断她手上动作:“琰燚,你再这般摸下去,老蛇我马上全身上下都会喊疼。”
她闻此顿了顿,急忙停手立正,语气极是委屈般:“那我去给你倒茶。”
我干笑几声,觉得刚才那话着实有些重了,她无非是关心则乱之下不忘揩我几把油,我多多少少算来也没吃什么大亏,总归对方是个雌的。
许是这般,就是心中有些不痛快罢了,束手无策下被一个雌的摸了个遍,虽然隔着床褥,但终究心里有个闷声疙瘩。
她将茶水端至我面前,神色已经变回刚才的关切,好歹我同她一场相识缘分,她的某些念头还是早打消是好。
呐呐笑了几句,问道:“小六火,你觉得旭尧这个神怎么样?”
她有些疑惑不解,待看了我一眼有思考几番,转而神色豁然,眉开眼笑的于我答道:“北上是我见过世间最好的男儿,神仙中的翘楚,不可多得的一代帝君,不过,但是,我却依旧认为,彩子才是四海八荒对我最重要的人。”
我那不大的蛇心在胸窝窝里随着她话里突变,噼里啪啦碎了一地,这三足飞禽连这么狠的话都能面不改色的说出可口,委实是个人才。
我假装惊讶问道:“此话怎解?”
她略带娇羞面容,低头轻声呢喃道:“如果,如果彩子你是个男的就好了。”
我的娘嗳,还好本蛇是个真真正正的女儿身,虽说有时候心下住着个糙汉子,言语之间有些失了女儿家的情怀,但总归看来,本蛇也的的确确是个雌的,胸口处的蛇心至少还是柔软盖过男儿。
我有讪讪笑了几句:“还好,还好。”
她许是没听到我的自我安慰,全然不顾眼下这氛围已经是尴尬得不能再尴尬,继续低头呢喃:“这样,这样,琰燚是否就有资格。”
我打了个哆嗦,忧她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急忙‘哎哟’两声喊疼,此刻房门‘啪哒’一声被推开,旭尧端着个托盘,除了碗腾腾热气的汤药,还有几道不错的吃食。
眼下这个桥段,旭尧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救世主,堪堪这次他又救了我一回。
琰燚听见了我的喊疼,立马停下了刚才的魔怔上前察看,却是你这厢还没走回床边,旭尧那厢已经几步跨了过来,床角顿时塌陷一方。
旭尧顺势将托盘放在床边的桌案上,回手之际探了探我的额头,板着脸对琰燚道:“她刚醒来,身子骨最是虚弱,与她说这么久的话,耗损精神,不知道会牵动她的伤口?”
这次换的琰燚愣神,我心中暗叹,果然是风水轮流转啊,她愣了愣神方才呐呐回到:“琰燚,琰燚不是有心的,琰燚并不知道。”
旭尧继续板着脸道:“今日的术法都修炼了吗?成日里就知道呆在这儿,也没见你修为有些长进,若是哪一天再遇到这般状况,你又如何应对。”
琰燚顿了顿,急忙如一股烟儿般溜了出去,边溜还不忘边说上几句:“帝君喜怒,琰燚现下就去闭关,主——彩子已经醒了,还望帝君多加照顾。” 造作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