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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琰燚走得远了,想起身拍一拍旭尧,还是你有办法制服这阴晴不定的雌儿鸟。
却是刚一抬腰想起身坐坐时,顿时胸口闷闷作响,一口气喘不上来。
旭尧将我扶住坐起,轻声问道:“彩彩,可是哪里还觉得疼?”
我呵呵笑了几笑,道了句无事后,急忙将刚才的经过如数告知了他,我是何等的被琰燚所摧残的,又是何等的在听到她那句“若我是个男儿身”的惊骇。
半响后说完,最后感叹一番算作总结道:“旭尧,若是你再不来,你说琰燚这火爆脾气的鸟会不会就真的对我,嗯,对我剖白心迹?老蛇我可是害怕得紧,若是拒绝,委实太伤这孩子的玻璃心,若是应下,可是我实实在在不是人间称作的“磨镜”。”
说道这“磨镜”,还是我当初还是在一本荤段子里看过的词儿,人间男女相爱本是正常。
若是男男相爱被后人称为“短袖”之癖,抑或“龙阳之癖”这都已经是见怪不怪,顶多会被他人诟病几句,做做饭后茶前的谈资笑料罢了。
可是当时我却好奇心作祟,觉得世间既然有男男同爱,必定有女女同欢,男欢女爱实属平等欢喜,算不得哪方高一等,哪方输一筹。
所以经过我的收集与听过的说书,堪堪汇集了四海八荒的记录册子,总结出了,原是这女女同欢的关系应该委婉的用“磨镜”二字称呼。
当时想来“磨镜”“磨镜”,可能约莫闺房女子都爱对镜贴花黄,爱美之人,人皆有之,所以便是以为两个相爱的女子对镜你给我描眉,我为你画状这样的寻常事。
后来许是觉得镜子碍眼,生生将对方当了块镜子来使用,所以便有了“磨镜”这样的称呼叫法。
我对自己这番理解,深信不疑。
回神看了看旭尧,他也同看了我一眼,显然没有理解到我口中“磨镜”二字的意思,却还是神色极为复杂的回应我道:“琰燚也真真是胆大。”
我点头着,觉得旭尧既然是我的知己,定然明白我这各种煎熬,对他回道:“确是,确是。”
他又看着我,语气颇为无奈道:“她做了我都不曾做的,彩彩,你说我该上下其手还是揩一揩油?”
我立马魂魄离体,在半空大了个转儿才重新回神,干咳了几声有些犯怵:“旭尧,我行动有些不便,你帮我出去看看,今日的太阳是从那边出来的。”
我探头上前,又柔声道:“我深知你行动不便,嗯,彩彩,所以你便不拒绝我的揩油?”
今儿太阳可能真真是从西边出的,否则怎么会连旭尧都把我的话理解个三分,还要揩我的油,本蛇我如今瘦骨嶙峋,没有多少油水给你们揩。
我这片刻的分神他便得了空子,上前啄了啄我的唇,道:“彩彩,感觉如何?”
娘咧,一个黄花大姑娘被轻薄后,还被那男子询问感觉如何?我该做何回答。
我许是行不周峰最不济的地灵,还窝囊得可以,而今法术失了大半本是够可怜的,呜呼哀哉之下一柱香时间不到,就被两个人揩了油水,吃了几口豆腐,且是这吃豆腐之人还是一男一女,个个面相算得上是万儿百年都出不了的一副面容。
眼下,我该作何回答?
我讪讪笑了几笑,薄唇轻启回:“感觉不错。”
他眉眼如画,哑然失笑,抬手敲了敲我的额头:“我委实知晓你的糊涂劲又犯了,还是先把药喝了,过半个时辰再喝进些吃食。”
等我发现面前冒着股股白气的汤药时,才恍然刚才本蛇都说得是些什么胡话,还‘感觉不错’,旭尧莫不会认为我又孟浪了。
急忙推开了药做解释:“旭尧,刚才我的意思是,没什么感觉,就这嘴对嘴委实正常,正常得……”
我这话还没说完,顿时一股灼热的气息涌上面来。
吓得我呐呐将没说的话道出:“正常得如同家常便饭。”
旭尧放大的那张脸让我又是恍惚不安,却是这不安片刻,随即他便探手将我框住,我以为他会上前吻我一吻,恍惚了神片刻将我抱入怀中,叹道:“你知道当时我是多害怕,彩彩,你知道吗?”
我心下咯噔一声,一般这个情形怎么与大难不死的痴男怨女,该有的情话绵绵?
若是我与旭尧是一对相互倾慕的少年少女,此刻我该是面容羞赧的同框着他,回上几句:‘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抑或‘感君一回顾,思君暮与朝’?抑或‘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恶寒一番后,老蛇我着实说不出如此害臊的话来,总归我与旭尧不是一对鸳鸯,虽然他是个雄的我是个雌的,如今又做着交颈模样。
而他又徒徒道出这一句话来,委实让我作难,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又假装干咳几声,他立马松了松手问道:“可是又疼了,我给你揉揉。”
我又被这话惊得魂不附体,闷着一口气回:“还好,还好,若是你再晚上几步赶来,正巧可以给我收收尸体,免我一世孤魂野鬼。”
他叹了口气道:“彩彩,你还是在怪我来晚了,是吗?其实我本该早早就来得,若不是因为……”
本蛇我委实没有怪你,总归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有些干系的也只是一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因果循环罢了。
若我当初真的魂归幽冥境界,我也断不会把这份怨气撒在你旭尧身上,你是我彩花蛇什么人,我又有何资格与那个身份可以去怨你,怪你。
我没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这样否则又是一番尴尬兼尴尬,为了尽量避免自己说话产生尴尬,我急忙打断了旭尧口中的‘是因为——’。
笑靥着面容回答:“我是真真正正没有怪你,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旭尧,你虽说你每次来得都不及时像是掐着时间般,可是你却每次却都能护我周全,所以总归算来是我欠你,再这样下去,我该怎么还你这因才算还得透彻。”
他顿了一顿,坐了回去重新将汤药端在我面前:“你若真觉得对我有所亏欠,便好生将药给喝了,以往你可是最烦这汤汤水水的东西,每次见着就如同喝毒药般郁结半天才喝一小口。”
我欢喜的一接没有明白他言下之意,误以为他是在说上次的受伤,可是上次我喝药那叫一个痛快干了,并没有扭扭捏捏故作矫情。
不过你说的这个回报,简直是容易得不能再容易,不就是喝药嘛,本蛇我最是拿手,顶多把它当糖水喝。
碗到嘴边正着喝下,旭尧又接了一句,低哑着嗓子道:“彩彩,待你养好了身子骨,才好以身相许。”
我连忙咳嗽不止,什么‘以身相许’,旭尧每次不说话则已,一说话简直是字字珠玑,暗藏刀剑。
他上前拍了拍我的背,有些无奈道:“喝药都能把这洒个七七八八,彩彩,你委实是个人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嗯,你先休息休息,等我再去给我熬一碗。”
我闷咳着几句回了声是,他却是没对我做些什么,可是他对我说些什么堪堪比对我做些什么,还令人心惊肉跳,我见旭尧转身离去,临走前还不忘帮我揶揶被角,甚是体贴。
我巴巴望了几眼才发现,端来的吃食也顺道被他给同带了出去。
旭尧,我真的很饿。
犯困劲儿上袭,没过多久便一头扎进了梦中。
待我朦胧转醒,这次却听见了些不同寻常的声音。屋外许是有个宫娥把茶水打翻,动静恁是大了点,那个未见其人的宫娥对着摔碎的杯碗道:“北上真是心疼咋们家姑娘,大晚上还要让奴婢去熬什么莲子羹,真真是会折腾。”
另一声音回答:“就是,你说说,咋们家仙君命生得怎如此之好,即是东上帝君的幺女,这次又被封为了多彩元君,堪堪是集万千宠爱于一生。如今,又偏偏这姻缘也极好,你说,北上会不会最后忘了那位肴瀚宫里的女子,娶了咋们家姑娘?”
原道的声音回着:“肴瀚宫的那位神女都销声匿迹了快三万年,即便她转醒过来,比得上咋们家姑娘这几万年对北上的照顾吗?”
另一女子又思量着:“你说的极是,即便那位神女还活着,她一个无父无母无兄无长的天煞孤星,能掀起什么浪?莫不是天地法则对她颇为仁慈,她以为凭她仙君的仙格就能受命于西上帝君一位,谁不知道这上界的五方帝君,下界的五荒地君都是要凭着真本事受过雷火,飞仙成上神才可接任的。”
原道的声音又回:“哼,要不然穹烨上神和寅夙上神看护,她这远古白矖一脉的后代,怕都就此凋零羽化了,虽说这白矖一族的女子面相都尤甚钟黄的狐狸,可白白一张面相有什么用?所以啊,总归看来,还是咋们家姑娘的本事要高上那么一筹,呵呵,咋们还是等着喝喜酒吧。”
“就是,我听说,好像——”
“是真的吗?那真真是太好了。”
声音逐渐转远消失,我于床上躺着却思绪万千,真真是心有千千结,这几个婢子的话委实醍醐灌顶,让老蛇我胸口一闷后,便觉得又是自己自作多情。
旭尧怎么会喜欢自己呢,总归我和那九重天上的帝君幺女相比,委实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今我又这副道行,寻常的捉妖师都能将我束缚,本蛇又有什么能耐于她比上一比。
并非是我这蛇不懂得争取,若旭尧真是巴心巴肠的待我,即便与我同抢男人的是西天的梵音天女,我也不会虚上几虚,最不济的是厚着脸皮上前同那妙涵抢上一抢。
可惜,终究我看不穿自己这颗不大不小的蛇心,想得过到底它爱的是什么。
所以我没看穿自己的想法,自然而然听了那几个宫娥的话只有胸口一闷,委实感慨那肴瀚宫里的神女,白白消失了三万年,心上人却被抢走了。
若是哪一天那女子突然回来,你说,是不是又是一场冷郎君面对前恩爱和现新欢,各种纠葛恩怨浮云,剪不断理还乱的糊涂孽债,腥风血雨怕是在所难免,若是我在横空插上一脚来个四角角的恋情,凑成一桌饭菜。
恁是复杂又作孽。 造作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