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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肖荔的小区出来就直接来了交警中心,准备调取监控,自然还没来得及准备书面手续。
但好在是办案所需,同一系统内部的同事,基本不会互相为难。
薛书窈打电话找了个交警系统的校友出来,把事情简略和对方说了,愤愤道:“大概就是这么回事,虽然看着还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但是三个男的都大晚上跑到小姑娘家里装窃听器了,谁知道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事来!人家女孩都吓得没法正常生活了,就算舍得天天住酒店,但也不能总不出门啊,万一那几个是准备绑架呢?哦,对了,这姑娘还是我们一队大队长家的外甥女,现在也没法排除是报复……”
她信口开河、感情丰沛,反正通盘说辞就一个宗旨——报案人的人身安全完全没有保证,随时可能完蛋。
老校友是个高两届的师姐,叫张胜楠,正义感特别强,闻言当即怒发冲冠:“你在我办公室等着,我去给你把监控拷贝出来!你说怎么还有这种恶心玩意呢?专门欺负人家小姑娘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冲老娘来啊!牢饭噎死那几个小瘪三!”
叶麟听得只翻白眼,忍不住开始怀疑薛书窈平时交往的都是些什么人。
张胜楠骂得浑身舒爽了,一转眼瞧见顶着张债主脸的叶麟,愣了下:“哎,这是叶师兄吧?”她盯着叶麟看了一会,忍不住赞叹道:“好久不见了啊,唉,这也太不公平了,我这当师妹的都觉得自己老了,你却还是这么帅。难怪当年在学校的时候不知道多少女生 偷拍你的照片当手机桌面呢,别的不说,就瞧着这股万年不变的仙气儿,妥妥的高岭之花啊!”
叶麟:“……”
他面色清冷,一副惜字如金的矜持模样,压根没给任何回应。然而等张胜楠出去了,他却忽然长长舒了口气,僵硬地转过了头去。
薛书窈就瞧见他不知何时耳朵已经红透了。
她顿时乐了,伸手去捏叶麟的耳垂。
叶麟抓住她的手,哼了一声,讥讽道:“你不是五秒钟之前还对肖荔的事义愤填膺么?情绪还真是收放自如!”
薛书窈笑了笑,在他劲瘦的腰上摸了一把,漫不经心道:“人生如戏全凭演技,我哪来那么多真情实感见到一个报案人就全情投入一次,也不怕x尽人亡了。”她说到这,蓦地抬起头,专注地看着叶麟的眼睛:“能让我全情投入的,就你一个。”
叶麟本来还等着听她胡扯呢,却没料到等来了这么突然的一个急转弯,当即被撩得猝不及防,心脏都差点跳得脱了轨,把胸骨撞得一阵发麻。
他勉强板着脸,但脸色却不受控制地越来越红,几乎耗尽了全身力气才把薛书窈拎开,转身走到窗边深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冷冰冰地说:“少拿我寻开心!”
薛书窈恬不知耻地跟了上去,从后面圈住他的腰,笑道:“这么说我可太冤枉了,我明明就是想让你开心。”她一只手慢慢上移,最后停留在叶麟胸口,虚扣在他心脏的位置,轻声问:“你开心吗?”
叶麟全身都僵了,窗口吹进来的凉风仿佛都变成了火山口喷出的热浪,让他呼吸不畅。
他想把身后那个伤风败俗的玩意直接从窗口扔出去!
幸好张胜楠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在千钧一发之际解救了快要被刺激出心脏病的叶麟。
她瞅了瞅并肩站在窗口“看风景”的两人,奇道:“今天这么热吗?叶师兄你怎么脸都红了?”
叶麟:“……”
薛书窈却不甚在意地笑了声:“能不热吗,师姐你看看他这衬衫西装里三层外三层的,连领带都一点不松,也就是他,这要换成我,痱子都捂出来了。”
说得十分有道理,张胜楠居然全盘信了,心有戚戚焉地赞同道:“这种时候我就觉得还是女的好,至少夏天穿小裙子还能多露点,更凉快。”
叶麟咳嗽了一声,硬梆梆地插话:“监控呢?”
张胜楠咧了咧嘴,把U盘递过去:“那段时间附近几个路口的监控都在这了,你们自己看吧。要用我的电脑吗?”
叶麟接过U盘看了眼:“多谢。”
说完就迈步出门了。
张胜楠愕然睁大了眼睛,小声问薛书窈:“这都工作多少年了,还是这脾气?”
薛书窈耸耸肩,同样小声回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管过多少年,你祖宗还是你祖宗。”她说完就小跑着追出去,回身冲张胜楠摆摆手:“楠姐我先走啦,回头抓住人了请你吃饭。”
她回到楼下的时候,叶麟正坐在后排座位上,已经打开了放在车里的笔记本电脑,她想了想,绕了半圈拉开了他所在那边的车门,硬是挤了进去,半边身子和叶麟紧贴着,两个人的体温暧昧地融合在了一起,车内的温度仿佛都因此升高了许多。
叶麟差点被她烦死:“你今天到底是吃错药了还是吃过量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洗洗胃!”
薛书窈诚恳道:“早上洗澡的时候可能着凉了,挤一挤暖和。”
叶麟一愣,便不说话了。
这事是他理亏,早上他死活叫不起来赖床的薛书窈,一气之下就把她扔进了放满水的浴缸里——当然是热水,但此时被人再次提起来,他还是忍不住生出一丝被抓住了把柄的窘迫感。
视频终于开始播放了。
肖荔所住的小区因为在市中心附近,所以周围倒是没有什么曲折的小巷子,只要不进陈旧的小区内部,道路监控便随处可见,张胜楠复制的这些监控便分属于小区各个入口周边的路口。
“嫌疑人应该不会走大门,从其他几个门附近的监控看起吧?”薛书窈轻声说,顺便调了一下进度条。
叶麟“嗯”了声,觉得耳朵被温热的气息吹得有点发痒。
好在开始做正事之后,薛书窈就没有再闹幺蛾子,他总算松了口气:“先不用管行人和其他车辆,主要注意经过路口的摩托车。”
薛书窈微微怔了下:“摩托车?”
叶麟瞪了她一眼:“不然我吃饱了撑的来调监控?你知道那个时间段市中心有多少车和行人吗!”
薛书窈抿了抿嘴唇,忽然娇弱地往他身上一趴:“哎呀糟糕,我好像真的着凉了,头好晕。”
叶麟:“……”
明明是个没脸没皮的货色,到底是哪学来这么多苦情戏的?!
但他也只能捏着鼻子,把自己已经欠费了二十多年的耐心搜刮出来薄薄一层,木着脸说道:“你也听到了,他们穿的都是皮衣。”
薛书窈一点即透,恍然道:“对了!刚才我还说这个天气穿皮衣太热呢,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原因!”
皮夹克不是专业的骑行服,但是同样会被一些摩托骑手选择,一来因为面料耐磨,二来因为在高速骑行过程中皮衣能有效防风,否则强风迎面吹起来会让人感觉更加难受。
叶麟冷冷道:“因为那时候你满脑子都只想着怎么气我,哪还有空想正事!”
薛书窈:“行行行,你长得好看,你说什么都对。”但她神色随即就严肃了下来:“不过,如果只在市内骑摩托车,限速太低,其实根本没必要用这副装束。”
叶麟暂停了视频,偏头看着她,就听她说:“我怀疑那两个人最终的目的地是更远的地方。”
这只是一个推测,暂时无法证实。
两人用四倍速草草扫过了一遍监控视频,从中找到了近三百个摩托骑手——那时正好是夜宵时间,而附近就有夜市小吃一条街,大量外卖小哥和少部分骑着摩托来撸串的食客共同构成了这个庞大的群体。
这个群体很难轻易缩减,毕竟谁也不知道哪个“外卖小哥”的制服下面就裹着一件朋克风的皮衣,而且也一时无法记住究竟都有多少人曾经在八九点钟和十点之后的两个时间段都出现在了监控之中。
薛书窈叹了口气,抬手给叶麟揉了揉肩膀:“术业有专攻,接下来的让李沅去查吧。”
叶麟难得地没有拒绝,似乎也正有此意:“你再去见一次肖荔。”
“那你呢?”
“我带人去问问和她闹过矛盾的那几个网络主播。”
薛书窈想了想:“记得带个心宽的,别半途就被你怼得跳车自杀了。”
叶麟直截了当地把她推下车:“闭嘴!” 深渊密码